斩鬼者阿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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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不能确定。
“收到。”一个懒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
呵呵，能够这么懒的，自然是阿莉。
第二章 阿莉与流云
秋叶微微皱眉，看向进来的人。
这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女孩。白色的运动鞋，蓝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就那种不分男女的那种，大约是因为有点凉，外面套了件沙黄色的小马甲，马甲上有学校名字。而她的脸，是一个标准的瓜子脸，象是电影里的小公主的样子。她的头发很长，却不是披肩发，也不是马尾，而是底下有什么东西束着的样子，因为在身后，看不大到。
“你是？”她问。
她用手拨起自己头发，让另一只眼睛也露出来。
她很少用两只眼看人。
因为，这个孩子手上握着的网球拍套子，明显是她的那把刀。用来斩魔的刀。
而两个校警看到小女孩进来，都和她点了点头，出去了。
‘
阿莉递给秋叶一张名片。
那名片好像只是一张小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的五个大字——斩鬼者阿莉。
秋叶笑了笑，很随意地扔在了一边。然后她往后一仰，躺在阿莉的那张小椅子上，使自己显得比阿莉更低，然后仰视着问她：“你就是阿莉？”
顺便一说，她刚才从桌子上掉下来了，现在坐在椅子上。
忽然发现，刚开始就应该坐椅子的。
那桌子很小，椅子却意外地宽大。与其说是张椅子，倒不如说是张床。
阿莉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笑。
她喜欢秋叶这个姿势，让她感觉有种优越感。高度上的。
她很少享受这种优越感。
‘
“诺。”她把秋叶的刀递给她。
秋叶默默地接过，握在手里，想着什么。
这把刀她不离身的，这一次这么长时间没在她身边，让她感觉有种莫名的烦躁。
“现在敢带着几百万的古董到处乱跑的人不多了。”阿莉那懒懒的声音在她边上响起。
秋叶失笑。
她的身子明显地一动，脸上挂了笑意，却没有笑出声来。
看来她不用讲太多，人家早已经知道了她的全部了。包括她的刀。
刀名“绣春”，兰青色，据考证是当时最高职位的统领级佩戴，所以特别珍贵。市价确实是几百万。
不过，她的刀是家传的，她还没有穷到去卖祖宗的东西。
“走了。”阿莉打了个响指，开始往外走去。
“去哪里？”秋叶有点不知道情况。她还躺在那里，好像时间长了，刚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有点贫血。那种晕晕的感觉，好像喝了酒。
“去见小静，你刚才要的。”
‘
下午了，天还有点亮。她刚一出来，还有点晃眼，她用手遮了遮。
门口停着一辆重型的太子，而且明显经过改装，排气管粗到吓人。这里是学校，有哪个飙车族在这里耍酷？秋叶倒是十分地欣赏这个人的创意。
不过，让她想不到的是，阿莉已经笔直地朝着那个摩托走去，熟练地打开后备箱，拿出两个头盔。
她扔过来一个，秋叶接住。
“你的车？”她打了个口哨。
“恩。”阿莉点头。
然后她歪着头在想着什么。
“你带我吧。”她问秋叶。
秋叶摇头。
她飙过车，不过，这个车太大，估计最起码是丰田600大太子改装的。她不确定自己能推得动。
“那我带你吧。”阿莉想了想，要秋叶来带的话，她也不认识路啊。
‘
“小罗，拜托了。”阿莉打了个响指。
只见那个摩托自己树立了起来，然后好像有个透明的人在动似得，慢慢地退好，停到阿莉身前。
阿莉跨上去，然后看了看脚下，皱了皱眉。
还是够不着地。
这是最让她恼火的。
秋叶有了一点了悟。
“法宝？”她问。
“恩。”阿莉点头回答。
‘
巨大的摩托在校园里穿行着。
这是一个花园式的校园，种满了树。梧桐树很高，可以看出来不是近些年才种的，那枝叶交叉着，占满了整个的天空，让人感觉到阴凉。
并且，有种迷宫的感觉。
她有时候看到满地的落叶就会想到自己的名字。自己也曾经象是这落叶般地……
静美？
笑死，她现在离那两个字，有十万八千里了吧。
“小静练过功夫？”秋叶问。
她现在知道，那个被她砍的女孩叫小静。
“没有。”阿莉在身后回答她。
知道了这摩托是一件法宝以后，秋叶才决定由她来坐在前面，因为，阿莉连到抓手把都成问题。
“会异能？”秋叶继续问着。
她一直有个疑问。她的刀光斜斜切上，正正好经过那女孩的胸前。一般人会死，不死也会丢失女人很重要的一部分。
“不是。她只是胸前比较平。”阿莉这么回答她。
呃……
这个理由让摩托车差点偏轨，车子剧烈地扭动了几下，在马路上留下几条黑色的印记。
“我可能载你去地狱。”秋叶声音很大。
哈哈，哈哈，很帅的感觉。那种好像要被抛出去的感觉，很刺激。不过，阿莉的回答让她感觉更帅。
“空中没有接引灵，顶多半残。”
‘
她们在一个别墅边上停住了。一个工字型的三层的别墅。西式的。楼层很高，整面银色的墙，白色的瓦。连窗棱和门都经过特别的刻画，感觉好像是那种豪门的城堡，很大，一排过去有好几十间。
秋叶皱眉。
小静是个大小姐吗？
想到大小姐三个字，她的嘴角就又沁出一点微微的笑。
“这里是学生宿舍。”阿莉闭着眼睛回答。
果然是贵族学校。
秋叶轻嗤。
“你自己上去吧。我还有事。”阿莉坐在摩托上，看起来象是个调皮的小孩子在玩父亲的车。
“随便进？”秋叶挑眉。
没有门卫吗？
这里不像是生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能进到这里的人本就不多。”阿莉已经跳下来。
她并没有再去管摩托车，而是往边上的一条小路走去。秋叶这时候才看清楚，她的头发是后面直直垂下，最后有几个金色的环束起来。
那金环很显眼，因为她一眼就看出，是法宝。
“现在敢带着几个法宝到处乱跑的也不多了。”她的刀还要用一个网球拍套子遮起来，而阿莉更直接，用来绑头发了。
‘
不过，阿莉好像想到什么，站住，然后回头，想了半天才说出：“有人托我告诉你一句话。”
“哦？”这倒让秋叶有点意外了。她认识的人和阿莉认识的人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连在刑警U局里，她们都没有见过面。
见过面不会不认识。
而她和阿莉好像都是U局里的风云人物。她很常听人说起阿莉。说是如何如何无耻，不过到底怎么无耻，她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什么话？”阿莉的欲言又止让她烦躁。
“向前看，别回头。”
然后她们两个就这样带着各自的招牌笑容看着对方。
接下来，阿莉没有什么征兆地忽然一转身，向后走去，她的长发甩出的亮度让秋叶觉得很炫。
她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
秋叶捂住自己的额头在笑。
阿莉。
斩鬼者阿莉。果然很怪异，怪异到邪门。托她带话的是什么人，不会是监狱警卫吧？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进过那种地方。反而是她经常送人进去。
不过，哑谜她一般很少去猜。
她没那个时间。
因为现在有另外一个问题让她去想。
这个问题很明显，就是，她不知道小静的房间是哪一间。这么大的别墅，阿不，宿舍，她甚至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花了几分钟转了快一圈，到了一个古典白漆的门口，看到了一个穿女仆装的女孩坐在那里。
她打了个口哨。
还有女仆？问一下不知道会不会告诉她。
这时候太阳已经要落山，鲜红的夕阳映得那女孩的脸更加橙红，有点金色的感觉，象是一副画。
这里的女孩都这么，呃，古典吗？
小静，阿莉，还有这女孩。
不对，阿莉给人的感觉不仅是古典可以说的了。
她走过去，那女孩看见了她，对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带着笑。
“你来找小静吗？”
她还没有开口，那女孩先问她。
她点了点头。
秋叶暗想，这个人说不定就是专门等在这里的。看来，阿莉还不是把她丢得太彻底。
“370。”女孩小小声音地告诉她。
“什么？”
“我是说，小静住在370。”女孩抿着嘴，头有点低低的。
秋叶狐疑。
她以为，这女孩会直接带她上去的。可是，看起来没有那个意思。
370她也不知道怎么走，于是她沉吟了一下开口：“带个路可以吗？靓妹。”
确实靓，比她漂亮很多。
女孩优雅地摇头，还是低低的声音：“这里是女生宿舍，我不方便进去的。”
……
……
……
‘
秋叶以为自己已经风雨不惊，雷打不动。可是，她还是愣住了。她很少这样愣住看一个人。
“我是伪娘。”对方还是笑笑地这么告诉她。
……
第三章 血色纹身
秋叶在笑。
她来到这里以后，好像一直在笑。
因为好笑。
那女孩也在笑。
典雅地笑。
秋叶忽然俯下身，在那女孩，啊不，是伪娘的耳边轻轻地说：“知道吗，你很帅。”
对方笑，摇了摇头：“我不是帅，我是漂亮。”
呵呵，秋叶觉得自己才真的好笑。她想吓一下她（他），没想到，吃惊的反而是自己了。
直到她走出去很远，脸上还带着笑意。
她回头，那女孩还坐在那里，温婉地看着她。
那种表情让人觉得舒服，对，小静也是这种感觉。
‘
带着这种想法，她走进了这个别墅式的宿舍。
宿舍里面有人。
她们穿着一样颜色的校服，白衬衫，沙黄色的马甲上绣着古典的纹饰。几个人拿着书，在大厅边上一个白色的石桌边上在读着什么。有人看到她过来，对着她含笑一点头。
“你来找小静是吧，我带你去。”其中一个女孩合上了书，走到她的面前。
她跟着她走着。
这里是这个建筑的中间，一个很大的穹窿形状的厅，玻璃的顶透着最后的阳光。已经有灯开起来，照得大厅里有点迷蒙的亮。
楼梯是绕着边上的墙通上去的，那样的圆形显得路很长。
“你是女的吧？”秋叶问。
来到这里以后，她对自己的常识有种颠覆的感觉。
“恩。宿舍里面没有男生的。”女孩这样回答她，没有回头。
忽然发现，她们的发型都是一样的，是那种披肩的直发，走起来很飘洒。然后她才注意到，这个大厅微微有教堂的感觉。
难道，这里是一个教会学校？
‘
想事情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
她已经走进了小静的房间。女孩行了一个礼，离开了。留她一个人站在那里。
这房间古典风里透着简洁。家具什么的并不多。然后，她赫然发现，自己的行李放在房屋的正中间。
这里是他们安排的住所吗？她看了看四周。
虽不是套间，但这一个单间也很大。整个房间是那种乳黄色。边上有几个书柜，书柜边上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没有电视。窗下边是一张大床。上面躺了一个穿着睡衣熟睡的人。
小静。
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有点孩子气的睡衣，上面的花纹是KITTY猫。她的睡姿也不好，那条毯子被她弄得很乱，下面的一截是用腿夹着的。她好像本来在抱着什么东西，然后，那东西不见了。
秋叶绕过去，看到那边果然掉了一个和人一般大的布娃娃。应该是小静睡着的时候太不安稳，直接踢下去了。
‘
秋叶捡起来看了看，笑了。
这是一个Q版的大头娃娃，布的，大约是用来做抱枕。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长长的头发从中间分开，没有留刘海。后面最底下是几个黄色的圈圈。
黄色的圈圈？
这个？竟然是阿莉的Q版娃娃。
她拿着那个娃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这个娃娃，好像比阿莉本人还要大一点，很Q很可爱的样子。
看来，这个学校总有她想不到的事情。
她把那个娃娃放到小静的边上，然后坐在边上看着她。
‘
很娴静的女孩，随着细细的呼吸，她的身子慢慢地起伏着。在秋叶看来，很……
唯美。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她总会想到这个词。
她确定自己没有百合倾向，虽然没有过男朋友，但从未对一个女孩子有这种感觉。
就是，很舒服。
小静的侧脸是看起来很安详，细细的眉毛，高耸的鼻子有种欧式的古典美。这点和阿莉不同，她的脸好像比阿莉的要长一点。
她的嘴很小。
让人想到林黛玉。
林黛玉是欧洲古典美吗？乱了。
挠了挠自己的短发。她甩了甩头。
感觉自己很奇怪。
她盯着一个女孩看那么仔细做什么。
然后，当她的目光从小静的下巴再往下移动的时候，她有一点愣。
果然很平。
平得好像，没有。
然后秋叶才想起来，她是来确定她的伤势的。
可是看她睡得这么熟，应该和他们说的一样，没有伤吧。有伤的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
小静好像在睡梦里感觉到什么，不安地扭了扭。然后微微地咳嗽了一下。秋叶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点起一根烟，抽起来了。
这里是女生宿舍。
她摇了摇头，最近，她已经走神到一定程度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被魔物直接GAMEOVER了都不知道。
或许，那一天，不远了。
她往四周望了一望，很自然地，没有烟灰缸。
边上的一扇门应该是洗手间，她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睡觉吧。
‘
洗手间也很大，边上是浴室。
浴室？
她因为常外出，所以少带换洗的衣服，都是现买。不过，洗漱用具她还是带着的。
这样想着，她才发现，自己从飞机上下来，一路过来，还没有洗澡。
全身的粘劲这时候才好像忽然涌出来，让她觉得不舒服。
那就洗个澡吧。
她一向比较随意。如果小静醒来怪罪，到时候再说吧。
……
……
……
‘
小静醒来了。
她是被一个哗啦哗啦的声音弄起来的。她一向睡不熟。
她就那样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头发好像很重，让她那样后仰着，用了好长时间才把头甩在身前。然后，她觉得脑袋重重地，在胸前晃着。
记得她有一次这样醒来被阿莉看到，笑她象贞子。
然后她在阿莉手机里看到录像，果然象。
不过，这次却不是故意的，因为，头真的很痛。又涨，耳朵嗡嗡响着。好像夏天的蝉鸣。
哗啦哗啦的水声，下雨了吗？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那个和阿莉一样的洋娃娃竟然神奇地没有被她弄下床，真是奇迹。
‘
等她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那种贫血的感觉，一个站不稳，竟然摔了个趔趄，好在刚好在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而且没坐稳，又躺回去了。
这是什么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啊。
她再一次用贞子式的起床法起来，晃晃悠悠半天，终于好一点了。这时候才发现，外面没有下雨，是浴室里的水声。
“阿莉？”她问着。
这里的学生都有房间，不会跑到她这里来洗澡。只有阿莉有时候因为自己宿舍太远，会在她这里凑合一下。
“阿莉？”她扶着墙慢慢走了过去。
当她打开浴室的门，就愣在了那里。
因为，在里面背着身子冲凉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的背上赫然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纹身，没有装饰，就一个大字。
“罪”。
那斗大的一个字几乎占满了她整个的背，右边的笔画甚至已经到了她的肩膀。笔画很粗，每一笔都有人的胳膊粗，红得鲜艳得象是滴血。令人触目惊心。
而她的身上，也布满了各种伤痕，有的细，有的粗到明显可见。
小静就那样看着这个高个女人，愣愣地说不出话。
然后，她忘记了扶墙。一个站不稳，坐到了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大响。
‘
秋叶回身，看到小静跌坐在地上。然后，她们两个就那样互相望着，说不出话。
很静。
浴头的水还在一直往下冲着。
而她们两个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对方……
……
第四章 缘起
静了很久。
……
‘
秋叶是那个先反应过来的人，她在低头看着小静。看着小静的身上慢慢地被蓬头的水一点点的打湿。
然后她来了一句让自己后悔不已的话。
“果然很平。”
因为小静的胸前湿了，可以看到隐隐约约。
对一个女孩说这种话，十分地，呃，不礼貌，即使她自己也是女生。
‘
然后她看到小静的眼睛慢慢地润湿。她仰着的脸慢慢地抽动，嘴唇微微地抿了起来，想说什么，或者想反驳什么，最后终于没有说，只是轻轻的说了句：“我自己知道。”
这一刻，秋叶感觉到，自己象个混蛋。
不，就是个混蛋。
她不知道现在她要怎么做，这个场景不是在她计划中发生的。
她做事一向有条理，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么一句。
她没有再说什么，往前走了一步，把小静扶起来。以为小静会不愿意，却没有。被扶起来以后只是有点站不稳的样子，她抓了抓秋叶的胳膊，让自己站定。
‘
意外地发现，小静很高。
虽然没有秋叶自己这么高，但以一个女孩来讲，她不低，而且很瘦，高得修长。
秋叶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疑问，然后，又一个脱口而出：“你不是男的吧？”
然后，被震住的是她自己了。
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这么地……
这么什么？她一时说不出来。
二！
对，二愣子。
从来没有这么说话不经大脑过。
小静也许是已经过了极限了，再也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她淡淡地笑了，停了一下，然后低声地开口：“帮我洗澡好吗？”
秋叶也笑了，却是苦笑。
或者，还带着一丝的了解。
有的东西，确实是不用解释的。
浴室里面又安静下来，只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间或传出一声：“哎呀，好痒。”然后就是一串低低的想笑又不敢放开声音大笑的笑声。
看来，或许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僵。
不是么。
……
‘
小静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这么怕痒的。
秋叶也发现自己确实帮不了她，一碰她，她就痒得想笑。
于是，小静自己洗，秋叶出来抽烟。
小静洗了很久，并不是因为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