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者阿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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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不够，为什么不是她一个人死了算了。
她到底在做什么……
留在她的身边，只是累赘。而已……
‘
秋叶的刀现在在地上。刀身忽然嗡嗡地作响，一阵响声以后，银光乍现。
耀目的白光中，一个人影忽然出现。
这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女孩的影子。她出现以后，浮在空中，并没有什么话，那些水刀斩到她的影子上，哗哗地散开。
她就那样飘在空中，一个虚影，淡淡地发着光。
这个人，小静并不认识。而边上的席豫却好像看到了什么奇迹，大惊开口：“夏花！”
夏花？
秋叶刚才是背对着的，现在猛然回头。
姐……姐姐……
竟然是姐姐。姐姐只是一个虚影，淡淡地飘在那里，但，真的是。她就那样笑笑地看着秋叶。
没有恨。她的眼里没有恨。
“姐姐。”秋叶抱上前去，却扑了个空。她的手穿过了姐姐的身体。
而夏花的影子慢慢地转身，面向了那个两三层楼高的水兽。
她的边上，忽然地起了变化。巨大的召唤阵忽然出现，灿如白昼。巨大的白光过去后，一个东西站了出来。
魇兽。席家召唤兽的至尊，席家几百年来的传承。守护兽之王。
它看起来和席豫的剑齿虎很象。或者说，席豫的剑齿虎就是模仿魇兽造出来的。不过，它要高大出去好几倍，也有两三层楼高，浑身雪白的皮毛，鲜红的眼睛，雪亮的长牙闪闪发光。
和巴哈姆特、依夫里克、路易斯几个并称的召唤神兽，雪虎之王，魇兽。
它的出场让整个局势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
巨大的暴风侵袭而过，没有什么悬念的，对面的水系召唤兽已经被冻成了冰雕。它扑了过去，两爪子就拍得粉碎。
巨大的冰柱落地，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把大地震得轰然作响。
‘
事情过去了。
四处的寂静显示着事件的平息。
那巨大的魇兽也在白光中消失。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影子站在她们几个面前。
“姐姐……”秋叶在看着那个影子。
她哭了。那个坚强而沧桑的人，哭了。
“你来带我走的吗？”
姐姐来带她走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就，不要留恋吧。
夏花的影子在摇着头。
她好像想说什么，事实上，她也在说着。只是，好像是隔了一个很厚的玻璃那样，她也在想表示着什么，嘴在一张一合。
可是，秋叶听不到。
她就看着姐姐的身体慢慢地变淡。她想要去抓住，却不行。
她的手好几次地穿过了姐姐的影子，却抓不到。只看见姐姐的身体在慢慢变淡，慢慢变淡。
‘
一个人走了过来，还打着哈欠。
竟然是阿莉。
“好困啊。”她打着哈欠走近，伸手，把夏花的灵魂抓住。那影子在阿莉手上慢慢地变小，最后凝成了一个光球。
“不要斩我姐姐。”秋叶大声喊出。
阿莉是斩鬼者，她还是知道的。
她想要去抓阿莉的手，却发现阿莉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她拾起秋叶的刀，然后把那个光球往刀上贴去。那光球碰到了刀上，忽然一下渗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诺，你姐姐还你。”阿莉把刀扔了过来。
“这是？”秋叶惊疑地问。
“刀魂。”阿莉回答她：“你姐姐并没有离开，她选择了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守护灵。”
守护灵，也叫背后灵。分善恶。
恶的想要加害人的叫凶灵。善的想要守护自己亲人的叫做守护灵。一般的，祖先灵魂留在后人身边的，就是守护灵。
“你是说，姐姐一直在我身边？”秋叶眼里发着亮光。
阿莉点头。
“真的？”
‘
阿莉笑了笑，又点了点头，然后回答她：“秋叶，我根本不认识你。没有必要去跟你说什么向前看，别回头。也没有必要去跟你说忘了姐姐，开开心心地活下去。我只是受一个朋友所托，勉为其难地转告你而已。”
说完，她还一耸肩。
好了，现在那个家伙自己跑出来了，她可以睡几个安稳觉了。
只不过，秋叶不通灵，听不见而已。
席家的家务事不用你们插手。还记得当时席当家那怒气冲冲的脸。可是，这么看来，不用他们插手的话，秋叶很快就要和她姐姐一样飘在空中了。
不过，大小姐席豫又跑过来做什么？
他们家都可以演一场清朝宫廷剧了。唉。
第二十章 长者
最近几天阿莉住这边。
她们的房子换了一间，因为原来的那间已经被彻底报销了。不过因为报销得够颓废，所以并没有去整修，而是就那样放在那里。想要去看的话还可以去。
不过，最近几天却意外地平静。
平静到，有点无聊。
‘
现在，一张床上睡了三个女孩。三个闲聊的女孩。
阿莉在中间，左边是秋叶，右边是小静。顺便一说，阿莉和小静中间隔了一个大兔子抱枕。因为，她们两个都有抱东西的习惯。
天色有点晚，却没有全黑。三个人在聊天。
“我们好像一家三口子。”小静忽然发现。
秋叶摊成一个片，这时候没有变化。
阿莉撇了撇嘴：“怎么说？”
“你看嘛，我好像是爸爸，秋叶好像是妈妈，我们再去领养一个象阿莉这样的小孩。”小静解释着。
我了个去。
这句话让阿莉大囧，半天说不出话。
她白了小静一眼，然后甩给她这么一句：“就算你们两个是暴君和宠妃，我也不是薇薇欧。我的心理年龄二倍于你们。”
肯定句。
不过，秋叶注意的倒是另外一件事。
她十分怀疑小静为什么说她自己是爸爸。事实上，她才是那个比较男子气的人。要她来做妈妈不如换席豫，她并不像那个家伙一样喜欢小孩，相反，她有点烦小孩。
阿莉不算。她是伪小孩。
“你确定你是爸爸？”秋叶懒懒地开口。
小静点头，很认真地。
“为什么？”
“因为我……”小静忽然卡住。因为她的胸前……比较平……
汗死，她除了这点象男人，其余一点都不像。
‘
阿莉站了起来，然后摆了个姿势。那姿势好像是为了什么而自豪的样子，引来其他两个人的注意。
其实，本来站在床上就很显眼。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很郑重地开口：“伟大的思想家泉此方曾经说过，贫乳是稀有价值。值得骄傲。”
她说完，还用眼看着小静的所谓值得骄傲的地方。
小静狂汗，却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事实上，想要反驳阿莉，一直很难。
只见阿莉好像还不过瘾，继续说了下去：“阿静，你拥有这么大一个萌属性还不满足。那是多么地悲哀。所以，从此以后，你要以此为荣，挺起胸膛做人。”
喷……
……
小静现在终于知道阿莉的自有技能全伤害镜反，全面到什么程度。她刚才也不是故意去取笑阿莉的。没想到连这个都反弹。
‘
秋叶却没有在意两个人的打闹，事实上，她正在看一个资料。阿莉的。她觉得自己对阿莉实在了解得太少。
不过，这资料让她嘴角直咧。
资料记载，阿莉的身高，一米六。后面有个括号，踮起脚尖。其实，她十分怀疑阿莉踮起脚尖有没有一米六。估计一米五都不到。
而体重，200斤。后面也有个括号，自称。
自称也算？这什么资料？
“阿莉，你有二百斤？”秋叶有点蒙，这是U局的官方资料啊。
“哦，那个啊，那是因为我在日本遇到了一只螃蟹。”阿莉却没有多说。
小静摇着头：“阿莉，你说那些动画里的东西，我们听不懂的。”
“听不懂就对了，我最喜欢别人听不懂了。”阿莉撇着她。
秋叶对听不懂这件事很有体会。阿莉说话，她大多听不懂。
她站了起来。下床，穿鞋，然后看着还站在床上的阿莉。她再一次确定阿莉没有一米六，因为阿莉站在床上和她一样高。
另外声明，那张床不低。
“我有话和你说。”秋叶开口。
“我知道。”阿莉也下来。她的鞋子有点大，不用穿的样子，一套就进去了。
‘
外面已经有星星。
小静没有出来。因为阿莉特别交代的。
“我想见我姐姐。”秋叶这么说。
她已经忍住好几天了。她确定那不是幻象，那是姐姐。
“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阿莉打着哈欠。
最近的情况很紧。
她们已经搬出来，到了校长的房子这边。因为这边没有学生。校长有很多这样的小房子，然后被阿莉嘲笑为狡兔三窟。
式样还不一样。这里好像除了窑洞以外，各式各样的房子都有，风格各异，千奇百怪。
收集古董的阿莉见过，但收集建筑的阿莉倒是第一次见。
‘
秋叶在看着阿莉。
她看着阿莉在那里静静地，好像要睡着了，但眼睛还是睁着，无神地望着前方。半晌，阿莉忽然精神一震。然后对着秋叶说：“你姐姐不想见你。”
是……吗……
秋叶有了一点明显的失望，或者说是愣。姐姐，不想见她的啊。
不过，阿莉并没有让她这个情绪继续下去，她很认真地告诉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是你所想的。”
“哦？”
“你不通灵。所以见不到你姐姐。如果你要看到她，就需要通灵的能力。不过
……”阿莉沉吟了下。却不象在吊人胃口，而是真的不想说。
“不过什么？”秋叶急问。
“会减阳寿。”普通人和阴间接触太多，不好。
“我不需要阳寿。”没有考虑的，秋叶这句话已经出口。
阿莉竟然愣了一下，说实在的，她甚至有点感动。
“你是我的朋友。”她对秋叶说着。
“以前不是吗？”秋叶问。
“不是。”这个是阿莉的回答。
以前的她，只是她朋友夏花的妹妹，而已。不过，从今天开始，她会把秋叶当朋友。因为那句话。
‘
秋叶不知道要见姐姐需要什么通灵的。在这之前，她听说过，普通人要具有通灵的能力的话，必须要经过“长者”的洗礼才可以。因为，从那以后，这个人就可以看到漂浮在空中的各种灵魂，和他们说话。
但是，有时候也令人头疼。因为不想看到也会看到。
“我们要去见长者吗？”秋叶问。
关于阴阳界的东西，她大约知道一点。
“不用去，我就是。”阿莉这么告诉她。
长者？
阿莉？秋叶十分怀疑阿莉和长者这两个东西可以联系到一起的。她竟然笑了。十分有趣的事情。
就见阿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皱着眉来了这么一句：“不要笑，我真的是。”
我了个去。
她是长者很可笑吗？
如果她说她五岁那年就已经是长者了，不知道秋叶会怎么想。
长者是一个职位，职位而已。
她决定不理睬秋叶，去看看阿豫那边怎么样了。她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要离开。
“生气了，不让我见了？”秋叶问。
不过，阿莉不像这样的人啊。
“你已经可以了。”阿莉耸肩。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恶魔的话，她就是。她有时候会对那些小孩说，想见你妈妈吗，只需要一点无关痛痒的阳寿就可以了。来，来交换吧。
“在哪里？”秋叶一愣。
阿莉撇她：“所谓背后灵，自然是在背后的。请不要转身，只扭头。”
身前的自然不叫背后灵。
‘
阿莉什么时候离开的，秋叶已经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她看到姐姐了。微微笑着，浮在她的身后。
姐……姐……
第二十一章 我在画阿莉
静了好久。
静到秋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影，她轻轻地叫了句：“姐姐。”
“恩。”夏花点了点头，回答她。
在秋叶看不见她的时候，她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但，现在，能看见了。以阳寿为代价能看见了，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真的。
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夏花也愣着。
她不用问秋叶最近好吗。因为她知道秋叶过得什么样的生活。
让她揪心。
或许，她只是一种感觉，因为，她已经没有心。
‘
她见到了阿莉。
阿莉对她感觉到烦。事实上她的确很烦。一直在阿莉面前在说着什么，让阿莉去跟秋叶讲着什么。不过，效果好像不大。
秋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想开口告诉她，她现在这个样子，她很心疼。可是，她没有办法开口。她只能漂在秋叶的背后，守护着她。
刀魂。
当时，当阿莉赶到现场的时候，秋叶已经晕倒过去。而她的灵，就浮在空中，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没有恨。
一点恨都没有。她只是希望秋叶能好好地活下去。阿莉说，秋叶估计也活不了多久的。她很惊慌，不知道怎么做。
“有没有办法可以救她？”记得当时，她是这样问的。
阿莉说有。
那办法就是她可以做一个凭依灵，守护在秋叶的身边。但是，有代价。那代价就是，她永远不能再入轮回，一直做一个凭依灵，永远和这把刀呆在一起。
直到秋叶老去，不管多少年，她必须一直依附在这把刀里。
只要这把刀还在，她就会依附在一起。
如果刀没了呢？
你会消散，阿莉当时的眼神很认真。
刀还好，阿莉说着。
如果是依附在摩托车里，说不定过几年，摩托车这种东西就被淘汰了呢。
‘
等她到了南京才知道阿莉在说什么。
原来，阿莉真有一个有凭依灵的摩托的。不过，那个和她不同，是守护神。法宝的一种。而她，只是一个刀魂。
只是一个拼命地想要守护自己妹妹的刀魂。
不恨吗？她有时候问自己。
为什么要恨，秋叶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的啊。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在一场事故中失去了自己的姐姐的可怜的孩子而已。
哈，这个是阿莉说的。
阿莉总以为自己很大。
她总是撇着嘴说，我的心理年龄是你们的二倍。
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就是说，她看起来，是她们年龄的的二分之一。
‘
“姐姐……”秋叶微微地呢喃。
“恩？”
“我去陪你好不好？”秋叶在望着虚空，轻轻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夏花摇着头。
过了半晌，然后开口：“知道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很痛。”
“哦。”
秋叶应着，低下了头。
夏花还想说什么，秋叶已经接上：“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说了。”
然后，继续静。
或许，她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们，毕竟是姐妹。什么都不用说的。
‘
有人走了出来。
是小静。
“外面很冷。”小静看不到夏花，只是这样对还在低着头的秋叶说。
“哦。”
秋叶应着，开始往里走。她不用回头，她已经知道，姐姐会跟在她身后，一辈子。
“晚安。”要睡的时候，她这样对着空中说。
“晚安。”小静回着她。
因为，没有外人。
秋叶睡了。很熟。
不管一切会不会改变，她都会接受。她是为了姐姐，而她的姐姐，又何尝不是为了她。
……
‘
夜很深了。
席豫还没有睡。
她根本睡不着。甚至，她还穿着校服，不敢脱。
这里是一个别墅的卧室。外面天气很好，没有打雷。秋天的天气也很凉爽，不冷不热。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卧床对面椅子上坐的那个人。
很雷人。因为名字就叫雷人。
雷人的身材很高，又宽大。而且，面目刚硬，感觉男子气概十足。席豫对他十分有好感。
他是下午到了她的这个住所的。下午，一切都很正常。席豫还做了饭菜，雷人甚至开口夸她做的饭菜可口。这让席豫感觉十分地好。
不过，到了晚上，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不管她做什么，雷人总会跟着她。顺便一说，她去洗手间和洗澡，雷人也是等在门外的。她从浴室刚一出来还差点撞到。
“阿莉让我来保护你。”雷人只是这么说。所以，他很尽责地在保护。
而且，此人十分死心眼，他跟随着席豫，寸步不离的。
“吃些什么吗？”席豫的嘴角明显在抽动。
照这样下去，估计她到明天早上也睡不着了。也不知道是阿莉太过放心雷人，也不知道是放心她，反正，她和雷人两个现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大半夜。
“不用。”
雷人现在在看着她。而且，不光这样，他竟然有一个写生的本子。就那种学艺术的经常带出去的那种，现在，他张开，开始用铅笔在那里画着。
“你会画画？”席豫有点不太敢相信。
象他这样，又高又壮，说是体育全能她信，要说到还会画画就有点，那个，不搭调。
“会一点。”雷人的回答一向很短。
事实上，他有那种刻意地隐藏自己的习惯。他一向很少说话，很少做什么事。他抿着嘴在想着什么，想几下，画几下。
“用不用我摆个什么姿势？”席豫有点好奇。
“不用，我在画阿莉。”雷人笑笑，告诉她。
‘
席豫要抓狂了。
半夜三更，自己的屋子里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对着她画阿莉。好吧，好吧，这个地方本来就很令人抓狂。问题是，她现在根本睡不着。
“雷先生，我要睡觉了。”还好，还好她的大小姐素养足够。
“我知道，你睡吧。”
“那你知不知道有你在边上，我根本睡不着。”很好，就连这一句，她也是很委婉地说出的。虽然脸色紧绷，不过她还是很礼貌，很文雅。
“不知道，阿莉说过，在我怀里睡得很安稳。”雷人想了想，然后接上：“你用不用我……”
“不用！”席豫终于爆发了。
在他怀里，那她还怎么睡？
雷人耸肩，然后摊了摊手：“我只是想问，你用不用我出去。”
最起码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大男孩气的。
既然不用，那么他继续呆在这里好了。
席豫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天啊，早知道，她再坚持一下淑女好了。她这是遭的什么罪啊。他们都是高中生，高中生，这样不合时宜，不合时宜。这要到了明天早上，她还不非要嫁给他了。
不过，感觉还不错。
倒，她到底在想什么。
‘
她从来没有看到阿莉这么亲切过。就象一个救星，出现在她的窗口。等等，窗口？这里是三楼，她怎么站在窗台上的。
“阿豫，你的表情不象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啊。”阿莉开口说着。
“哪样？”席豫问。
阿莉想象中的她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