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者阿莉-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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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有着太多的话要说，但是，时间已经到了。判定死亡的圣枪，已经把这个一代枭雄，送离了这个世界。
最后的时刻，他还在看着镜子，在看着镜子，直到自己的眼睛，慢慢地闭上。
‘
魔界历四三三八年，英雄王君烈杀最大的暴君于瓦洛伦古城。大义灭亲。成为魔人界最大的英雄。世人称，游侠王。
魔界录？近代史……
完。
7。34王十分宠爱自己的弟弟妹妹
霆死了。
她的霆，死了。
镜子已经不能说话。
她竟然，笑了。
笑着看着他的灵魂，慢慢地升起。
她是半神，可以看到霆的灵魂慢慢地升起，慢慢地升起。在空中，淡淡地发着光。
淡淡的，金色的光。
“霆。”她轻轻地喊出声。
……
‘
你到最后，还是那么地宠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为了他们，甚至狠心抛下自己一个人呢。
不，不要。
我还怀着你的小孩呢。
你这个自私的大混蛋。就为了弟弟和妹妹，连自己的命，连她，也不要了吗？你还没有看见自己的小孩呢。
混蛋，大混蛋。
“镜子姐姐，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啊。”月咏在摇着头。
她不明白啊，她不明白啊。
雷希尔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
你还不明白吗？从刚一回来的打落君烈的苦肉计，到必杀一半的复仇，再到他灭掉魔神。然后，他拼命地让自己看起来象个暴君，最后被他的弟弟推翻。这一步一步，都是计划。在北国冰原里就作出的计划。
他如果真的是暴君的话，又为什么有卡林族的人和露大婶那样的平民一直跟着他，还有那些自愿来皇宫的人。
又为什么在要杀害无辜的时候还要先示意一下镜子或者是雷希尔才动手。
还不明白吗？他除了当初报复的必杀一半，其余的都做过什么暴君的事？
‘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镜子。
听到雷希尔的倾诉，都已经愣住。
没有。竟然没有。
包括他的妃子，如果不爱的话，都不去碰一下。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表现得象一个昏庸的君王。
雷希尔在看着君烈，眼神幽怨：“要不是你撑不起来，他又为什么要回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在人间界有了归宿了，已经决定忘了镜子，从头再来了。”
他离开狐狸的时候，说的一句话。不是，我要回去了，而是：“我不会活很久。”
在那一刻，已经注定了。
注定了这个时刻。
“他所做的残暴的事情，只有最初报复的必杀一半。”雷希尔在轻轻地摇着头。
……
‘
“再也不要说什么必杀一半了。”远处，一个声音缓缓地传来。
是格雷。
忠仆格雷。
“什么？”所有的人都愣住。
难道，这必杀一半，还有什么内情吗？不是大哥用自己的死来结束自己血的仇恨吗？
“你们应该感谢他，还留了一半。”格雷的声音冷冰冰，没有温度。
然后，雷希尔忽然记起来，格雷对自己，一直是冷冰冰的。
为什么呢？
“雷希尔，告诉我，王朝的律法第一条，是什么？”格雷那冷森的双眼在看着雷希尔。
他从来，没有叫过雷希尔大王妃。
“谋反者，灭全族。”然后，雷希尔就愣住了。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在看着格雷的眼：“你是说，他是在报七族围杀君烈王的仇？”
格雷的脸色更加冷了起来。他甚至，嗤笑出声：“你到底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什么？
雷希尔的脸色大变。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另外的内情啊。
格雷却没有再说话，而是递给她一个羊皮卷。
‘
白色的羊皮卷，是很正式的文书。
当她解开，就象是雷打到自己的身上一样，动不了了。
血之誓约，文书。
这种是最机密的文书，上面的印章竟然有七个。自己父亲的印信，就盖在边上。
文书的内容很简单。
“我们发誓保守今天的秘密。如有泄露，天诛地灭。”
落款，四三三二年，六月三十日。
“四三三二年夏天，你的父亲在不在科林斯的王宫？”格雷已经逼近。
“不，不在。”雷希尔已经浑身冰凉。
“他去了那里？”格雷再问。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格雷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
他父亲去的地方，加隆山城。
在那里，他们秘密进行了七族的血之誓约。他们召唤了魔神，又进谗言，现在的王族必将超越魔神，颠覆魔神的地位。
……
也就是说，在这里，在这个瓦洛伦老城一千多人的悲剧，到底是谁酿成的。大家已经知道了吧。
“你怎么知道？”雷希尔已经完全不敢相信。
其余的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竟然，竟然有这样的内情。
那么，所有血仇的根源，是，是……
可是，格雷又怎么知道啊？
“我是忠仆。”格雷冷笑着告诉他们。
然后，雷希尔的脸色发白。而君烈和月咏已经有了一丝的了然。
忠仆。
并不是因为他十分忠心。而是，忠仆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组织，相当于人间界的忍者。
一个专门守护在主人身边，做侦探刺客情报间谍的一个特殊组织。或许，他们比人间界的忍者做的事情要多一点。因为，他们是家臣，可以做武将。
“并不是只有你们有血仇。如果不是当时发生在这里的灭族惨剧，也没有后来的事情。”格雷的眼里，已经是那种悲怆的血红。
他也有家人。他的父亲，他所有的兄弟，他的一家七十多口，都是死在那场雷光与大火中的。
这，才是，一切仇恨的起源。
……
‘
“大哥什么时候知道的？”君烈低声地问出。
“从开始醒来，一起到哈图沙，就知道了。”格雷回答。
并肩王建都瓦洛伦的时候，七族臣服，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做。格雷当时进言，要杀灭这些人全族。可是，君霆只是说，以暴制暴，不是一个贤明的治世者。过去了，七族的人也都是生命。血的仇恨，就到他这里为止。
可是，他错了。
过度的仁慈已经让那些人已经没有了最起码的良知。
在他离开以后，这些人没有感恩，反而又起兵，围杀君烈在五峰山。
那时候，他忍住了。
并没有出现，只是通知了自己的兄弟罗兰，来帮忙。
然后，这些没有受到教训的人，又想把他受重伤的弟弟和怀孕的妹妹杀死在王城。
够了，已经够了。
你们这些不知道感恩的人啊，到底要挑战他的底线到什么程度呢？
他一直在等。一直等到了最后的一刻。
他的弟弟和妹妹要抱着死在那里的时候，他才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忘记了吗？君霆王有多么地宠爱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为了他们的安全，他都可以冷血到看着哈图沙保卫战的那些人死去，而不动。
他弟弟只是被围到重伤，他还可以咬牙忍，但是，要弄死的话，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王的震怒吧。
谋反者，灭全族。
这是王朝律法第一条。
七族的民众们啊，为你们的族长的贪心和狂妄，付出代价吧。
历朝历代，谋反者，必诛。
‘
“你说，罗兰？”以现在君烈的沉稳，都已经震惊了。
“五峰山一战，罗兰本就不认识你，有什么理由出兵帮忙？”格雷摇着头。
“那圣枪？”
“如果不是你大哥发话，罗兰又有什么理由借你圣枪？还有，我并没有去过人间界。又怎么能教你那么多的治世之道？”格雷在说着一切的真相。
格雷常常到盖拉尔山去教君烈一些东西。从武术，到治国之道，到为人之道。
因为君霆的派遣。
这也是烈在三年内能突飞猛进的原因之一。
这一切的一切，从君霆回到魔界，就已经展开了。
“当时五峰山一战，有你。”格雷在看着雷希尔。
“我……”雷希尔说不出话。
是。有她。她也是他们一族的，战将。
可是，可是，她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啊。
“你应该感谢一个人。”格雷看着她的脸。看着她死死低下的头。或许，不是她的错。他只是，被整个秘密压得太久，要宣泄罢了。
“谁？”
“镜子的父亲，卡诺。”
‘
记得君霆王回到魔人界的时候，震怒的他决定，杀光。
这些丧尽良知的人，他要让他们灭绝在这个世界上。
卡诺说，一半，好，那就一半。
而且，必杀一半。
“可是，那些死去一半的人，是无辜的啊。”月咏在这个时候才能说出话。
“无辜？月咏王妃，你好像忘记了，这里是魔人界。哪个贵族身上，没有几十条平民的性命？那些残暴的贵族十几岁就以残杀平民为乐了。他们的残忍，要赛过君霆王多少倍？当时的哈图沙，死去的人们又是贵族的多少倍？”格雷已经有点哭笑不得了。
镜子一直引以为荣的赏金猎人勋章，现在还佩戴在胸前。当时贵族的统治下，平民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多少平民丧生在灵石矿中。那些在矿井中埋葬的几千几千的尸体，又有谁比谁更无辜？
那哈图沙守卫战死去的十几万平民，难道又是活该？
贵族们不是软弱的绵羊，他们是狼。狼，可围猛虎。但，在龙面前，不要嚣张。
会死。
在群狼统治的时候，打土豪，才能分田地。
贫困的农民们如果有活路，何必斗地主。
‘
静。
没有人说得出话。
“那大哥？”君烈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
贵族们都知道残暴的君霆王比较亲和平民，所以，在威严之下，没有人再敢乱动。
“他说过，用屠杀是不能化解这天大的怨念的。他只是想让这许多年的的血仇，到他为止。”
人们，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血亲。
耶魔族三姐妹的大姐，还有在贵族王城里服侍的多少下人，都被吞没在他当初的盛怒中了。是非功过无人能评说，但，屠城的人，在他的理念中，是应该死的。
一个人的死亡，可以让一家人伤痛。何况是这必杀一半的绝情？
他不愿意让这个世界一直浸泡在血与眼泪中。
而且，他本来的计划，就是以一个人来背负这所有的怨恨。
这是闻名天下的，鲁鲁修战法。
……
还有，格雷没有说出的是，他要让他的兄弟，在这个世界炫然发光。这是他要给他的，一片天。
‘
魔界史？君霆王传，仅一句。
君霆王十分地宠爱自己的弟弟妹妹，为了他们，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7。35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傻，傻子。
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连她，都不要了吗？
镜子的眼里，噙着泪花。
霆的灵魂，还在天上，还在淡淡地发着金光，看着他们。
不舍得离开吗？
镜子在捂着自己的胸膛，那里，那颗心，如刀绞一般的痛。
‘
空中降下的，是另一个淡淡的影子。
拉克西丝呢。
命运的女神，亲自来接霆了吗？
“好久不见，麟华。”那女人的影子在朝她点着头。
“好久不见。”
她回答着。
她是半神，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她的霆，要被带走了吗？
“他会怎么样？”
镜子轻轻地问着。
“会转世，转生在人间。他会转生成一个女孩。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女人爱上他。”
再也不会有女人爱上他。
这个，是伤了万千少女的心而不能给出回报的，代价。这一世，他是那么地闪耀，仿佛吸引了世间一切少女的心。但是，他却只能让她们伤心，只能让她们绝望。这个，是代价。
转生成一个女孩。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女孩爱上他。
“然后，会一直悲伤，然后悲惨地死去。”
这是，他下辈子的命运。
“是，是吗？”镜子在轻轻地说着。仿佛轻到，连自己，都听不见。
痛。心，这么地痛。
这是，他以后的命运吗？
她在望着空中，那浮空的金色的灵魂就要慢慢淡去。
‘
“你甩不掉我的。”镜子轻轻地笑了。
我不会，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镜子？”雷希尔好像发现了什么。
因为镜子已经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那姿势，她见过
那是，当时初见的时候，在科林斯的王宫。镜子用来威胁王的姿势。
破光
不是吧？不是吧？她到底要做什么？
镜子在笑。一直在轻轻的笑。
她不要他离开她。而且，她不要，不要他受一点点的委屈。如果他下辈子一直悲伤，然后悲惨地死去的话，她也会，心痛死。
她是半神。
她可以保护他的。
她知道。或许，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
‘
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她的手，开始发光。
那一道光，穿透了她的身体，直直地透到后面，很远，很远。
她的手，已经抓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满身是血。
“镜子，镜子姐姐。”月咏已经大喊起来。
她的镜子姐姐，现在已经伏在那里，满头的汗。
“哈，哈……”她在喘息着，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光。
一个圆球一样的小小的晶莹的光。
这个是，半神的孩子。
那种意念和生命的结晶。
“雷希尔，帮我照顾我和他的孩子。”镜子的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
……
然后，她就散去了。
月咏想抱住她，但，不能。
她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飘散在空中，飘散在空中。那些晶莹的光慢慢地向上，飞在那金色的灵魂边上，然后，慢慢地凝聚，慢慢地凝聚。
最后，凝结成了一个透明虚幻的冰块，在他的四周发着淡淡的蓝色的光。
‘
我的王，我来了。
接受冰之女神的女儿，最大的恩宠吧。
这是冰之镜面。以我的灵魂凝结成的冰光。
你扔不开我的。你仍不开我的。
我会生生世世，在你的身旁。
永远地守候着你，我的王。
只愿有你，不愿有来生……
从此以后，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全伤害镜反。
‘
“姐姐，镜子姐姐。”月咏已经哭倒在地上。
地上，巨大的冰面迅速地凝结，嘎嘣嘎嘣。迅速凝结起来的冰面在一瞬间已经覆盖了整个的大地，将这古城永远地封在一片的冰海中。
晶莹剔透，一色的亮。
这是冰的结界。一座永恒的冰城，城的中央，白塔之上，是他金色的浮空的身体，身前，还插着闪亮的圣枪。
她也不要他的身体，受到一点点的损伤。
‘
瓦洛伦的冰城。
这里，是魔人界三大圣地之一。
每年的今天，会有一群一群的人从魔人界的各处赶来。
卡林族的老太太在架着她那木轮的破车，在儿孙的跟随下，颠簸三个月赶到这里祭拜。
“贤明的暴君啊，还有温柔的宠妃啊，请庇佑我们一族幸福安康。”
他们拜在地上。
一眼望去，伏在地上的人仿佛已经望不到边。
这是，对这魔人界四千年来唯一可以称为魔界之主的人，最大的祈祷。
‘
冰城里，很静。
没有人说话。
那金色的灵魂带着周围虚幻的冰光，如一道流星，向着远方，垂落而去。
他要去他下辈子的归宿了吗？
“不要。”大哥，不要丢下我。
跟着冲出去的，是满脸是泪的月咏。
烈想抓住她，但是，没有成功。
月咏，回来啊。那是人间界。你在那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啊。回来啊，月咏。
他没有追出去，因为那忽然爆发起来的亮光。
那意念与生命结晶的圆球，在一瞬间发光，然后，那光，慢慢地凝结，淡淡地清晰。
凝结成了一个，小女孩？
这是？大哥和镜子姐姐的孩子？
“爸爸。”半神与魔的孩子，在出生之时，已经会说话。
‘
那小女孩轻轻地叫着，想要爬上去，去抓住自己的爸爸。但是不行，太滑。
她摔到了地上，坐在那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都是满脸的泪光。
君烈静静地走上去，抱起了她。
“叔叔抱你回去好吗？”他在问着。
这是，他的罪。
从那一句，如果你不存在就好了，说出的时候，已经注定了这一世的罪。
他所背负的，是这结局，还有这整个的天下。
轻生或者追去人间都不是他所可以做的。大哥要看见他做的，是在这个魔人界闪光。
在这个魔人界，再造一个鼎盛的辉煌。
‘
“不要，不要，我要陪着爸爸。”那小小的女孩，已经十分地听话。
和镜子姐姐，一样地贴心呢。
所有人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哭。只是在这里，看着她的爸爸。
她那没有见过她的爸爸。
然后，她知道，在剩下的时间里，她会在这里，陪着她的爸爸。
‘
一直，一直。
7。36阿莉出马，一个顶仨
十七年。
寒暑易往，弹指一挥间。
‘
她已经长大。冰封之地。一天一天的等待。
偶尔，会有人来看看她。
“你好，叔叔。”她在看着君烈。
君烈已经继承了王位，称游侠王。这个世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在慢慢地变化着。
这里，现在已经是另一个盛世唐朝。
“你好，女孩。”君烈叫着她。
她，没有名字。
因为在魔人界，是由自己的双亲来为自己的孩子起名字的。
“有我爸爸的消息了吗？”那女孩已经很高挑，有当时镜子姐姐的模样。
“恩。格雷大叔已经找到了她。”君烈告诉她。
不过，他现在已经被称呼为“她”。
这是他伤害了万千少女心的代价，所以，她被转生成了一个女孩。以后，再也不会有女人会爱上她。
格雷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找到了，然后，把她收养成自己的小孩，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这是他的画像。”君烈递给她。
阿莉的画像。
“这个，是爸爸？”女孩在激动着。可是，好小。画像里，一个小小的女孩。满头的黑发好像已经拖到地上，脸蛋也很小，白净的瓜子脸，比她更象一个公主。
小公主。
“恩。”君烈回答着。
代价吧？没有想到这一世英武无双的大哥，会转生成这个模样。
“她会不会帮我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呢。”
“会的。”
‘
有时候，罗兰大叔会来。
他打死也不让她叫他爷爷。
因为，太老了啦。
“罗兰大叔，杀了她以后，爸爸会不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