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爱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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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哪句话,他却并没有急着说,只是隔着那层隔音玻璃安静地看着她。虽然并未有别的动作,但仅是这样看着她,便让随安然感觉到他那从骨子里漫出的深情柔和。
两个人都未动,似乎是生怕惊扰了此时的氛围。
他在里静静地看着她,她在外,安静地回视。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相聚的光点。
随安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哪句话?”
温景梵似乎是笑了一下,回答:“时遇倾城色。”
第五十四章
因为在配音室耽搁了一小段时间,从录音棚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隐隐的一息白光;也渐渐沉没。
“冷不冷?”他握了握她的手;有些凉。
“不冷。”随安然摇摇头;一张脸还微微红着,幸好在这沉沉的夜色里并看不清晰,只当做是不远处霓虹闪烁投下的冷光。
温景梵还是停下步子递她紧了紧大衣和围巾;又从她的包里翻出她的皮手套给她带好;然后才一本正经地握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随安然忍不住笑;笑着笑着便笑出声来;引得温景梵又侧目看了过来。
“别看我啊。”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捂着脸转过头去,那霓虹灯正好闪烁成红色;印得她耳廓红红的,分外招人。
温景梵把她揽进怀里圈着走,一低头;唇落下来就能贴上她的耳朵。他低头吻了吻,见她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豁然转过头来,微挑了眉,把她刚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又丢了回去:“别看我啊。”
随安然:“……”陆熠方说的没错啊,温景梵表面上看着就是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但内里却是一肚子的墨水,黑得浓郁。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
随安然就窝在副驾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在温景梵第三次刻意放缓速度等红灯亮起时,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你是不是……不太愿意回去啊?”
正遇上绿灯,他挂档起步,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有这么明显?”
……
随安然犹豫了一下,老实地点了点头:“是不是老爷子不喜欢我?”
“不是。”他回答的很快。
身后有车要超车在鸣笛,他偏头看了眼后视镜,“唔”了一声,说道:“老爷子给我们几个小辈提的标准就是你这样的,为什么会不喜欢?”
随安然没怎么听懂,但见路上车多,怕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便不再搭话。
她这时的沉默在温景梵的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他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一下,略微沉吟,说道:“老爷子那个年代结婚早,听他自己说那个时候他差不多就是个无赖。年纪到了看上了我的奶奶,就二话不说把人强抢了过来。索性最后是两情相悦,奶奶很早就生下了我伯父。”
他顿了顿,一双眼睛在亮着车灯的车流里显得格外流光溢彩。
“除了温少远,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你跟闻歌交好,应该知道一点?”他问。
“知道的。”随安然点头。
闻歌是个直率的姑娘,受了委屈不会自己憋着。她在温家的变故,安然全部都知道,后来听得多了,虽然是零零散散的,但拼凑在一起,还是能拼出整个故事来。
温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孩子,长子留下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温敬,一个是温少远。次子留下了两个,温景梵,温景梵。老三留下的是温时迁,那个曾经和随安然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只可惜温家的人都命运多埑,温老爷子的夫人生下老三后就去世了,几位长辈怎么离开的就连闻歌也不是很清楚。
唯一知道的,就是温景梵和温景然的父亲离开的早,直接过给了温少远的父亲。后来因病去世,走得时候也很年轻,这才有了温景然立志从医。
温敬进了部队,成了特种兵,取了个女军人。在一次任务的时候双双牺牲,只留下闻歌这个从战友那里领养过来的孩子。
老爷子原本就不太赞同长孙领养闻歌,后来温敬去世,悲伤过度,让人悄悄把闻歌送去另一户普通人家。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便由温少远一力担了下来,成了闻歌的监护人。
总之……温家的关系盘根错节,也很复杂。
“我奶奶去世之后,教养孩子的重担就在老爷子的肩上。他一个粗糙的人哪里会教育孩子,便都用军人的标准要求。后来时间久了,便养成了如今这种性子,谁反抗他他就不高兴。年岁越大,越想掌控,加上大哥的事情,虽然是意外偶然,但是他心里终究有心结,总觉得是大嫂的错。他总觉得大嫂像奶奶那样贤淑,大哥就会像他一样,渐渐变好,也会听他的话了……”
随安然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温老爷子的性格因为闻歌的关系,她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缘由。
沉默一瞬,她问:“你说的掌控就是……会干涉婚姻大事?”
“是。但他想我娶得就是你这样的,又怎么会不喜欢你?”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起来,唇角弯弯的。
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这句话可信一些么?
她领证的第三天就约了闻歌出来把这件事说了,闻歌起先的反应是很诧异,随即又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她又哭又笑的说:“我和你终究有一个人能圆满,这样就挺好,真的挺好,我好为你高兴。”
就这么坐了一下午,快要分开的时候,闻歌才恍然回神一般地问道:“那老爷子那里怎么办?”
她放寒假之后就一直住在温家,自然是知道老爷子这边的动静。可话一出口,看见随安然微变的脸色懊恼地差点要揍自己……
随安然就是那个时候知道老爷子对自己并不是十分欢喜的。
这是第一次去温家,也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过去。
驶离市区,大路渐渐宽敞,车流也少了很多。将近过年了,年味渐浓,整条街上的行道树上都挂着红艳艳的灯笼,眨眼看去,虽掩在夜幕中,可那喜色却是分毫遮掩不住。
到温家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候了。
别墅里灯火通明,一派热闹的景象。
门口已经站了一位中年的妇人,见车开进来便迈下楼梯迎了上来,站在车前几步远的地方等着两个人。
下了车,温景梵又拉开后座的车门提出一堆的礼品来。
在准备来温家前,随安然和温景梵一起准备的,其中就有特地备给辛姨,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妇人。
闻歌也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来,见随安然发现了她,欢快地朝她招了招手。
等进了屋,才发觉这里面和外面给人的反差感……
就像是再多暖气也驱逐不完的冷清。
闻歌勤快地给两个人拿拖鞋,四下看了看,指了指楼下悄声说:“老爷子一直在等你们来,上下好几次了……刚听见声音又上楼端着了。”
辛姨跟在后面正好听见,对安然笑了笑,说道:“老爷子今天高兴,不用太紧着。我去烧菜,老爷子怕做早了凉了不好吃,我还有几碟没下锅呢。”
“辛姨辛苦了。”温景梵微微颔首,面上带了几分敬重之意,想来是对这位长辈很是尊敬。
“不辛苦,老爷子都等很久了,你们小两口快上去。老爷子发脾气别跟昨天那样和他对着干,服个软也就是了。他又不会真的和你计较,记住了?”
说着话,已经拉着闻歌一起去帮忙了。
温景梵等人走远了这才收回视线,眉角这才轻轻舒展开,手指无比熟稔地搭在她的腰上虚虚一揽,带着往楼上走。
随安然边注意着脚下,边问道:“你昨天回来过一趟?”
温景梵顿了一下,侧目看她:“我的回答很重要?”
随安然看了他一眼,见他眼底明晰的笑意,忍不住心中一暖,就算他不回答,她也知道他是回来了,也大概知道他回来做些什么。
他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她解决所有的问题。
而这些都是他当初向她承诺的——他会负责她所有大的小的问题。
老爷子在自己的卧房里,他的房间很大,前面和居室隔开,是一个规模不小的书房,用一扇门隔开,舒适又惬意。
他显然已经等了很久,桌上那茶杯已经凉得没有升腾的热气。
而他,正戴着一副眼镜,在看书。
看见两个人进来,只抬了一下眼,正想摆摆姿态,可触及到自家孙子的眼神时,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扬起抹和善的笑来:“安然来啦,坐。”
随安然和温景梵对视一眼,看见他眼里的放松和鼓励,心渐定,和温景梵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睛,似乎是有一瞬间的怔忪,就这么看了她一会,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合上书端着茶杯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几眼,目光略带几分审视,颇具威严。思忖片刻,他终于开口:“这是第一次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白玉手镯还是景梵奶奶在世的时候留下的,我留在身边很多年了,就给你当做见面礼了。”
说着,便把桌上放着的蒙着红布的手镯递了过来。见她开口便要拒绝,忙阻止道:“既然是一家人了,就不用客气,见面礼总是要收的。”
随安然还想说些什么,温景梵抬手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见她转头看过来,点了点头:“爷爷的心意,收下吧。”
随安然看着面前和善的老人,那最后一点防备也彻底卸下,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谢谢爷爷。”
她的笑容和煦,倒是一点也不矫揉造作,是真的欢喜他的重视。
老爷子自认自己看人准,这会见到本人,见她模样端正,气度大方,倒是和温景梵十分相配。
如此,心下那点芥蒂也打消了一半。目光掠向温景梵时,不由自主带了几分恼意。
就在昨日下午,温景梵突然回来,上楼来第一句话便是:“爷爷,我明天带安然回来见你。”
老爷子正在自己下棋,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陪我下一盘,边下边说。”
他坐下,就着残局和他杀了一盘,吞了老爷子的帅后,又规规矩矩地倒茶给赔了礼,等他心气顺了才说起今天的来意,字里行间皆是对随安然的维护。
老爷子从未见过这样的温景梵,姿态放低,谦和恭谨,并不求他立刻接纳,只是让他明日不要多为难。
他原本正想着这孙子都低姿态成这样了,那得卖个关子啊,刚端起架子,就听他说:“反正婚已经结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L市种田挑水,怎么都不会回来了。”
种田挑水!还怎么都不会回来了!
老爷子气得差点掀桌子,虎着脸瞪了他半晌,他愣是刀枪不入一副闲适样子,那几分无赖的模样倒是像他年轻的时候,年少轻狂时。
辛姨更是被他拉来当说客,今天从他起床起就和少远家养的那丫头唱双簧,一人持一端话头,吵得他老爷子耳朵都有杂音了。
罢了,他何时,有赢过他们的时候?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直接从护短至极的温景梵身上滑过,对着安然淡淡一笑,道:“你们结婚这事啊是真的太仓促,别说我老爷子古板,这点我是真的看不惯。亲家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温家不重视,怠慢了你。既然景梵选择了你,那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听景梵说,过年他陪你回去,我就想啊,正好我老爷子一天到晚都闲着没事干,跟你们一块去。该办的事情都要办了,该下的聘礼都补上。”
话落,得意洋洋地看了眼被这回马枪杀的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温景梵,心底轻哼了一声,面上却是依然保持着刚才那笑容,又补上一句:“家里冷清,听闻歌那丫头说你们十几年的……闺蜜?既然都蜜来蜜去了,那就住下吧,好歹多住几天,陪陪我这个老爷子。再说了,我们温家也一向有成婚要在家住几日的习惯。”
早就料到老爷子会再来一手的温景梵止不住轻声叹息了一声……
而随安然的心态是——本来以为老爷子是场很难攻克的持久战,结果人老人家就这么愉快地接受了她,那小小的住下来的要求……又有什么难的!
只稍一考虑,便脆声应了下来。同时,也忽略了温景梵微微有些复杂的神色……
第五十五章
陪老爷子说了会话,闻歌便上楼来叫吃饭。
她穿着一个兔子拖鞋,走路没有声音;那长长的兔子耳朵倒是一甩一甩的格外生动活泼。
“可以吃饭啦。”
老爷子看她一眼;微沉了眉眼;轻喝道:“走路好好走;跳来跳去的真以为自己是个兔子啊。”
话里虽是责备;眼睛却微微弯着是在笑。
想来闻歌也是习惯了老爷子的这种脾性;笑眯眯的一点也不恼;上去挽着他的手臂一起往外走:“我高兴嘛,下次一定改。”
“你都说了多少下次了,一次也没改。”
闻歌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道:“爷爷的记性是越来越好了……”
随安然抬头看了眼温景梵,他眉眼间也漾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放松很多;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老爷子一向都是这么外冷内热的吧?”
“也有发倔的时候。”他抬手捏了一下眉心;握住她的手牵她下楼:“今晚就住下来,我明天早上要去趟公司,中午回来陪爷爷和你吃饭,下午再去配音室。”
安排完,又低头去看她,轻声问道:“这样好不好?”
“好啊。”虽然在随安然对这种未知环境,以及这些要相处的人都还带着一些不知所措,只是迟早要适应的不是吗?
毕竟,像老爷子说的,以后是一家人。她总归要走进他的生活里,融入这一切,爱他所爱。
“闻歌会留下来陪你。”他的笑容渐深。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便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辛姨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还炖了一只鸡,熬了鸡汤端过来。清淡些的小菜摆了三碟,各种荤素搭配的家常菜也有小半桌,连冷盘都有一席之地。
闻歌一边吃一边夸,那机灵的样子,让老爷子都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家里也就少远能制住你。”
闻歌正往碟子里夹红烧肉,闻言顿了一下,朝温景梵挤了挤眼:“谁说的,我最听景梵叔的话,最尊敬爷爷。”
“哼。”老爷子轻哼一声,眉角却因为她这句话轻轻舒展开:“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拍马屁啊,花言巧语的。跟安然学几分,女孩子文文静静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闻歌叼着那块红烧肉,闷闷地回答:“爷爷用成语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其实我也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
温景梵往随安然碗里夹了块肉,看着她吃下去了,这才淡淡地说道:“你做好一个女的就好了。”
闻歌一颗心顿时碎成渣……
随安然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又怕笑出来会伤自己和闻歌多年来的战友感情,忍了一下,顿时内伤了。
刚下嘴的肉一下子滑下去,正好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呛得她背过身去猛地咳嗽起来。
温景梵时刻注意着她,见她吃东西呛到,眉头微皱了一下,给她盛了一碗汤添到手边。等她气顺了,干脆喂了几口。
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却“啧啧”有声的冷哼:我吃东西呛到也没见这小子添茶倒水的……
老爷子嗜睡,吃过饭在楼下的大堂里坐了片刻消了一会食,便上楼去睡觉。
他刚上去没多久,门口便传来动静,随即便是温少远推门进来,见客厅里除了闻歌还有温景梵和随安然时,倒是没有半分诧异。
换了鞋,他抬步走过来,在温景梵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大概是刚从某个饭局下来,面色微微有些发红,一双眼睛亮得像是缀了光,漾着一层朦胧的水汽。
脱下来的大衣挽在手里,他坐下来之后,闻歌便倒了杯水给他递过去。见他不接,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叔,喝点茶醒醒酒。”
温少远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垂眸看了眼闻歌,缓缓伸出手去接过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后这才抬眸看向温景梵,微勾了一下唇,笑道:“恭喜。”
温景梵姿态闲适,仅微点了一下头:“你也要抓紧了。”
话落,便不再打算多留,和随安然一起上楼回房:“我们走吧。”
随安然一直走到了楼梯的转角,偷偷回头看去时,闻歌正跪坐在温少远沙发前的地毯上,微微仰着头看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温少远手里捧着茶杯,目光却低垂下来,唇角似乎是轻扬起,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这一幕,到很久之后,随安然都始终忘不了。就像是印刻在了她的记忆里一般,始终能够在不经意间想起。
发黄的旧时光里,这一幕成了一瞬的永恒。
。
温景梵的房间倒是和朝阳名邸那的公寓风格差不多,都是简洁利落,充满了现代感。
辛姨刚才已经重新铺了一遍床,窗口也微微打开,过了一些新鲜的空气。不知道是不是窗口放着的那盆花的原因,房间里都有淡淡的香气。
他脱了外套顺手挂在衣架上,回头看着她:“要不要一起洗澡?”
随安然还在打量他的房间,被这句话惊得猛然回过神来,很直接地拒绝:“你先洗……”
温景梵低低地笑了起来,拿了睡衣去浴室。走进去之后没多久,就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走出来,关了窗口,又替她开了电视。
他是真的很适合白衬衫,干净利落,衬得他的身体曲线也格外的完美。加上他本就长得清俊,这白衬衫简简单单的,倒是让他的气质更显出挑。
没多久,浴室里就传来水声。她不禁面颊微微发热,想着要分散注意力,便四处看看。
他的房间里也摆着一个书架,不过规模比较小,而且留存的书年代也比较久,有些纸页都已经发旧发黄。
玻璃窗内还摆着很多的奖杯和奖状,随安然一个个看过去,发现……温景梵简直是全能啊。
什么动手发明,什么阅读家,什么奥数比赛,还有各种体育项目。
她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