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妃-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他的眼神，就像是沙漠中的龙卷风，能将一切东西都卷进去，充满了魔力。不知缘何，这样的眼神，竟是令她脑中空白了片刻。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猛然夹了下马肚子，纵身越过了他，径自离去。
马儿轻快的跑着，天高云淡，簌簌的风自耳边刮过，竟如刀刃在割着一般。
趟过一条清浅的小河时，凤绝已是超过了她。突然，前方的他勒马停顿。她看见，他举起弯弓，伸手向背后取出一支银剑，但听一声清啸，他手中银色长箭似一道追日之光般飞出。
不远处，似有一抹白色挣扎了下，他双足轻点，胯下骏马驰出。有骑兵已是先一步捡回猎物，恭声赞道：“王爷好箭法！”
清幽无意之中瞟到那猎物，心中亦是不小的吃了一惊，那是一只极美极美的白狐，毛色光滑无比。而他的银箭刚好自狐狸的双目之中横穿而过，没有伤到一分皮毛，精准至极。
凤绝看了一眼那白狐，只是淡淡道：“嗯，天将凉，刚好用来给王……”，微一侧头，他看向面无表情的清幽，剑眉微挑，又道：“拿回府中，给元淇做件披肩。”说罢，手中犀角长弓一转，复背于身上，疾驰而去。
清幽眉目间依旧是云淡风清，又行了数里许，突然听到了阵阵鼎沸的人声，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线黑灰色，竟似有不少人马。满眼飘飞的，皆是凤秦国的旗帜，长长的尾苏被山风吹得展开来，像是一条浮在空中的鱼。
近到跟前，重重骑兵们为凤绝与她让出一条道来，入了其中，才发觉面前是一处山坳，用坚固的篱笆围起，而另一头，是望不尽的绿树丛林。
清幽随着凤绝，登上一座临时搭建的看台。地上铺着红色绒毯，一身明黄色，正负手背立之人，应当是凤秦国的皇帝－－凤翔。
凤翔听到身后动静，徐徐转身，看见是凤绝与清幽，只略略扯了一抹僵硬的笑容，道：“三弟，你来了。就等你开始呢。”目光自清幽平静的面上撇过，却没有多作停留。
凤翔此人，清幽有所耳闻，东宸国人管他叫做“玉面凤凰”，生的俊美，行事却狠辣，颇有手腕。这凤翔与人称“铁血黑鹰”的凤绝，非一母所生，可兄弟关系却极好。
只见凤翔缓缓举起一手，示意祭祀开始。旋即“轰隆隆”的鼓声咚咚擂响。那样震天的响，仿佛滚雷自天边碾过。清幽向台下望去，秀眉紧蹙，只见台下站了十多个东宸国服饰打扮之人，这些人皆穿着囚服，想来都是俘虏。且个个手中都拿着一柄长棍。他们衣衫褴褛，显然已是在牢中关了不少时日，神情茫然。等着生，亦或是等着死。
突然，她的视线被底下一道纤柔的身影吸引过去，心中疑惑，想不到这群俘虏之中，竟然还有一名女子。适逢那名女子转身，盈盈凤眼朝台上望过来，清幽一怔，想不到竟还是一名绝色女子。
江书婉本是望向凤翔，却见他一双黑眸不知看向何处。美眸微敛，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感受涌出，一抹酸意渐渐将她覆灭。他今日，终于下定决心要取她的性命了么？
也好，解脱了也好。江书婉不经意的目光瞟向一侧，却在看到清幽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凝冻在了原地，渐渐石化。她只知东宸国送了一名公主来和亲，却不知叫什么名字，怎会是……
江书婉飞快收回目光，她掩饰的极好，心中却不住的“砰砰”直跳起来。
清幽望着底下东宸国的俘虏们，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冷声问道：“不知王爷今日叫本公主来，有何目的？”她指了指底下的俘虏。
凤绝眼底亦是有着浓重的疑惑，看向眸光飘忽不定的凤翔，问道：“皇上，该不会……这样不太好罢。”死亡游戏之狼祭，这可是凤秦草原之上废黜多年的祭祀仪式了。
凤翔手掌有黏腻潮湿的冰凉，被冷汗濡湿的鬓发贴在脸颊上，触感仿佛一条冰凉的蛇。顿了半响，才道：“父汗一辈自草原之上，茹毛饮血，争战天下。朕有幸入主中原，本想融入中原民族，不应当如此行事。可是，那些开国前辈亦是不能得罪。虽是夺回了东都，可二弟战死，朝中怨恨冲天，他们整日叫嚣着要用‘狼祭’来惩罚这些俘虏。朕亦是无奈。”
凤绝心中似被狠狠一刺。二哥之死，亦是他心中无法碰触的剧痛。那一日，他亲眼看着他灰飞烟灭……
锐眸陡眯，他紧紧握拳。突然瞥见俘虏中那名宫衣女子，不由一惊，怔愣道：“是江书婉，皇上，你连她也……你真舍得？”其实，凤翔夜夜流连一名带罪宫女，朝中上下已是怨声载道，他自然有所耳闻。
凤翔转首，俊颜被疏落的阳光照得明暗一片。声音却掩不住沙哑，“朕是皇帝！”
凤绝愕然，不语。
他们的对话，清幽虽然没有完全理解，却大约明白，许是朝中众臣要求处死俘虏，以祭奠死去的右贤王。
就在此时，祭台底下突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声。
紧接着，便是俘虏们惊惧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极度的不安，那样尖刺的声音，刺穿长空，亦是深深震撼着清幽。她努力睁大眼眸，终于瞧清楚了，竟是十数条狼，从丛林中猛然窜出，幽蓝的眸中陡然冒出条条金线，满口森森利齿。
草原里的狼群最是可怕，它们成群结队，敢于狮子抗争。现在是秋季，正是水草丰美的时候，狼群食物充足，不应该在这里出现。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出的狼。
清幽联想起方才所听到的“狼祭”二字，震惊得几乎魂飞魄散，她颤着声道：“这是什么意思？叫本公主来看你们屠杀我东宸国的子民么？”她望着凤绝，不敢置信般，后退一步，厉声控诉道：“你们这么做，对付手无寸铁之人，与禽兽何异？”
凤绝面无表情，只冷声道：“他们手中有棍子，赢了狼群便可以获得自由。我们凤秦的男儿，试问哪一个不是从狼群中拼打出来的。是你们东宸国人，懦弱无能！”
她蹙眉，眸中难掩鄙夷之色。她从未如此生气过，哪怕是他再残忍对待她，都不及此刻怒意的万分之一。
她从不知道，强烈的怒气竟是能令她全身发烫，身子渐渐轻飘起来。唇边挂着一抹从容，她咬牙，字字道：“既然是我东宸国的子民，本公主，理当与他们共同进退！”清润的声音，随着山风在林间荡漾，久久不散。
她本想向台下奔去，足尖一点，却意外发觉自己的身子陡然一轻，随之纵身，山风呼呼自耳边刮过。而她已是踏上清风，整个人若一泓秋水，横荡开来，朝下飘去。
失忆后，清幽第一次意外地运起轻功，十分生疏，令她在落地之时，踉跄了两大步。
抬首时，但见狼群已是逼近，而身后之人已是四下逃窜……
……
————————————————————
☆、第二十二章 死亡游戏之箭阵
山风，如刀剑一样割面，随着清幽的落地，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纷纷扬扬。落叶堆积满地，没有生命的枯黄色，更显萧索凄清。
清幽极力控制住轻颤的双手，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一想到凤绝说他们东宸国人懦弱无能，她便气血上涌，只觉股股热流直冲脑门，直欲炸裂开来。坦然望向面前正在步步逼近的狼群，身后，是慌乱的人们。
她厉声喝道：“全部不许跑！我是东宸国的宁和公主！”苍白面容上的神情，是坚定无比。
众人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力，甫一听到清幽大喝，皆是愣在原地，倒也没有再四处狂奔。只是，依旧止不住双腿的颤抖，个个紧紧攥住手中的棍子，仿佛是握住最后的希冀一般。唯一凝立着不动的，只有江书婉，她自始自终都没有挪过半分。只是那样，静静地、静静地瞧着清幽白色的背影。
清幽快速向后扫了一眼原地不动的人们，又是厉声喝道：“全部向我身后靠拢，尽量聚在一起！将手中的棍子直对着狼群！”
见众人依旧是茫然害怕。她怒喊一声，伸开双臂，一任狂风鼓起衣阙，白袍飘飞，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有七彩的光芒闪动，大声道：“你们越是害怕，便越是性命不保，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打倒狼群！”
山坳之中，她凛冽的声音激荡在了山崖两岸，所有的人仿佛是受了鼓舞一般，齐齐向她身后聚拢，手中的棍子挺得笔直，条条皆指向正逼近的狼群。
簇拥一起的气势，果然令狼群止住了脚步。
众人一见，胆子已是大了几分，不再像先前那般颤抖无助。
清幽屏住呼吸，她知晓，此时的狼群正在观察情况，估量该何时扑上来撕咬。她凝声下令道：“所有的人，列成两队，呈弓状，后队之人，要注意狼群越过我们的头顶自后面袭击！”
一一吩咐，指派着每个人的防线与职守，她仿佛十分熟稔此事，有一种坐镇于千军万马之中，临危不乱的气势。
周遭围观的凤秦骑兵，鸦雀无声，连原先擂鼓之人，都不自觉的丢下手中的槌棒，凝立看着，等着即将发生的精彩。
凤翔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将手中暗藏的银针收回袖中。情况有变，也许用不到他出手了。他终究，是舍不得的。
想不到这宁和公主竟是这般有气势，有胆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侧眸看向凤绝，凤翔沉声道：“看来，这东宸国还真是人才辈出。先有轩辕无尘，再有轩辕无邪，如今又多了个宁和公主。真是杀不尽，赶不绝！看来，我们想要一统江山，路尚且远！”
凤绝眉间漾过一丝异样，方才他只觉眼前白衣一闪，尚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她已是飞身下了祭台。
再看此时对峙狼群的她，微仰着头，双唇有清冷而疏离的弧度，含着一抹决然。既艳且冷，说不出的炫目迷人，他一时怔住，并没有回答凤翔的话。
白清幽……
骤然，“嗷嗷”声，恐怖地响起，在山坳间回荡。对峙片刻后，狼群已是蠢蠢欲动，有几只胆大的已是向前挪了几步，来回躁动着。
突然，一声悠长浑厚的嚎叫在山涧清亮响起。那声音，仿佛在召唤着来自地狱的修罗。而狼群像是接到命令般地从原地跳了起来，陡然冲袭过来，它们疯狂地兴奋着，眸中露出恐怖的血红。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棍子。突然，一阵凄惨的叫声，浓烈的血腥气迅速蔓延开来，是有狼咬住了人的胳膊。顿时，惊呼声连连，人心开始慌乱。
清幽大叫着：“顶住！围成圈！顶住！”
终于，挡住了狼群第一波的攻击。只可惜，血腥味的四散，令这些畜生们益发生了兽性，原地打转了两圈，第二次张牙舞爪地向前扑来。
清幽的面前，是一头全身毛色黧黑的巨狼，比寻常野狼几乎要大上一倍，瞪圆的眼珠，仿佛准备随时扑噬吞人。眼圈上有一圈白毛，雪白雪白。她一怔，眼神陡冷，想来这便是狼王。她很想试着再次运用自己的内力，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提气。
响亮的嗷声呼啸凸起，那狼王猛然侧头，见了清幽，幽蓝的眸中冒出丛丛鬼火般的光芒，双足前点，它纵身向她扑去。
那一刹那，凤绝只觉心提到了嗓眼，右手已是聚拢真气雾团，却不知该不该出手。若是出手，凤翔正站在身边，只怕……
生死一线间，围观之人只觉眼前似有红光一闪，再看时，清幽满头青丝皆是披散下来，如同瀑布一般飞泻。未待看清那妩媚妖娆的风姿，只觉又是一阵红光，她的长发已是盘好如初，鲜艳夺目的红色发带，衬着明灿阳光，光泽莹莹。
她一袭白衣，乌黑发色，只有那一抹红色，仿佛开在白墙黑瓦间的带刺蔷薇。
再看那狼王，已是倒地，挣扎了两下，终是不动。它死的僵硬，却依旧瞪着眼珠，口中不断吐着白沫。其余的狼，一见狼王已死，气势顿时减了一半，再无群无序。
而狼群一旦没了主心骨，便如同散了架。俘虏们一见形势扭转，心中个个念着，只要赢了狼群便能回东宸国，便能回家，个个是精神鼓舞，朝着已如落水狗般的狼拼命打去。一时间，畜生们哀嚎声阵阵。
赢了狼群，便能离开。这是“狼祭”的规矩，亦是神的旨意，无人可以违背。自凤秦开立“狼祭”以来，从未有人活着离开过。
可如今……
凤翔望着底下那一道纤弱的身子，江书婉，她自始自终都是那样漠然。生死，对她来说，也许早就是身外之物。心中，宛若缺少了什么一般，再也缝合不起来。形势逆转，赢了狼群，今天，她终于可以离开他了。而他，也只能让她走……
转首，凤翔问道：“三弟，你可看清楚方才宁和公主是如何出手杀死狼王了么？”
凤绝右手凝在半空中，将真气逼了回去，黑真真的眸子冰冷如剑，却只是摇头道：“太快了，又是背身挡着视线，臣弟没有瞧清楚。”他怎么忘记了，她自有‘绯腹’毒蛇盘发保护。
祭台底下，局势扭转，眼看着狼群已被尽数击退。
突然，无数利箭自密林丛中飞出，好似一阵乱雨，密密麻麻地朝着俘虏们而去。金色长箭，显然是射程极远的，自峡谷山顶射向山坳。
几乎箭无虚发，立时中的，清幽愕然转首瞬间，猛然瞥见其中一箭朝着那名绝色女子而去，几乎是想也没有想，她纵身扑上。
“扑哧”一声，是利器没入肩胛处的声音，清幽闷哼一声，低首，只见银白箭头锐利洞穿她的身躯，鲜血不断地涌出……
……
——————————————————
☆、第二十三章 不屑你的施舍
秋凉时节，远处密林翠绿、金黄、枫红交织一片，相映成辉。
天色，明净透彻如一方通透琉璃，七色绚烂。
血腥味，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愈来愈浓。身周，阴风阵阵刮过，处处是死亡的气息。起初，还有着呻yin声、扑腾声，最终都归于平静，归于可怕的平静。
静到，能清晰地听见风拂过发梢的声音，那样轻柔。
虽然肩上中了一箭，清幽却并不觉得疼痛。因为，在她抬首的那一瞬间，已是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怔住，忘了呼吸，忘了呼喊，也忘了疼痛。
一地凌乱的羽箭，四周都是血，红色的血，满目只有一种颜色。遍地横尸，有狼的，还有他们东宸国人的。鲜血，渐渐汇成小溪般，缓缓向清幽流淌过来。
在碰触到她的衣角之时，竟是炙烫的感觉。清幽被烫的陡然跳了起来。
而江书婉自惊吓中回神，瞧着清幽满目怔愣，瞧着清幽看向自己陌生的眼神，尚且不明所以。洁白的脖颈，喉间动了动，她轻声唤道：“公主，谢谢你！”
风沙呜咽，荒凉的山坳上空，有孤雁掠过天空，悲鸣嘶嘶。
清幽缓缓站起身来，肌肤之上透出一层一层的凉意，那凉意似从骨髓中漫出，不可遏制。遍地的尸体，都死了，都死了……
是谁说“狼祭”，只要赢了狼群，就可以获得自由？就可以回家？
可如今，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永远都要留在这落云山脚下了。
清幽身子狠狠一震，旋即不可遏制地大笑起来。笑声过于凄厉，如鬼魅一般凄微而振奋，直震得枝头树叶簌簌掉落，如下着冰凉的暴雨，在天地之间。
想不到，“狼祭”过后，竟然还有箭阵等着，等着将他们赶尽杀绝！
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她不过是，想让他们回家罢了……
竟然，连这样小小心愿，都不能如愿……
江书婉终于注意到了身周的异常，除了她与清幽，所有的人，都死了。她麻木地站了起来，仿佛一片随时会被稀薄阳光化去的春雪，轻飘飘失去生气。清亮的双眸缓缓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具冰凉的尸体，头发花白，却被血红浸染。
缓缓走了过去，眼底悄然弥漫出一层水雾。她双膝跪下，替他将犹是圆睁的双目阖上，自怀中取出一方绢帕，轻轻擦拭着他唇角溢出的鲜血，并将他凌乱的头发散开，仔细梳理着。
有婉丽的微笑，在她绝色的面庞上浮起，她幽幽道：“爹爹，你守了那么久的东都。国事，家事，总有操不完的心，女儿知道你辛苦了，好好睡上一觉罢。我们东宸国还有庄王，现在又有公主，一切会好的，爹爹放心去罢……”她的话，终消失在哽咽的尾音之中。一袭颜色略浅的杏色宫装，黯淡地在风中凝滞。
清幽怔怔转首，看着那名美丽女子凄然的背影。只觉头顶日光泛着暗黄的光晕，映照得眼前的一切如同一个虚幻漂浮的梦，没有一丝一毫真实感。
陡然发生的突变，凤绝亦是不明所以，他倏然直直望向凤翔，却只见他俊颜惨淡，一双英气的眸子了无生气，愣愣望着那一抹跪在风中的柔弱身影，摇头喃喃道：“不是……不是朕……”
凤绝深邃的眸子陡然暗沉下来，不是凤翔布下的箭阵。虽然他之前曾派人暗杀江书婉，可是是以暗号为信，他尚未发出暗号，怎会这样？双拳紧握，看来，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可会是谁呢？
突然，“嗷嗷”声复又响起，满地的血色中腾地跃起两头狼，竟是方才侥幸没有被杀死的狼，也许是一种兽性的本能，也许是一种失去狼王、失去同伴的哀嚎，它们完全失去了理性，狂啸着朝清幽扑去。速度那样快！
清幽本能一避，可是胳膊之上仍是被锋利的爪子割出几道血痕。
痛么？她早就感觉不到了。
眼前银光一闪，似有一把匕首自空中抛掷于地，稳稳落在她的脚边。锋利的匕首，那样的寒光冷冽，针尖似的戳痛了她的眼。
这匕首，是那日凤绝替兰元淇换血之时，递给她的那把，锋利无比，吹刃断发，她岂会不识。仰首向祭台之上望去，许是隔得太远，许是眼前一片模糊，她竟看不清此时他面上的表情。
丢给她一把匕首，这是他的施舍么？还是害怕她死了，轩辕无邪那边不好交代？还是因为她的“绯腹”毒蛇一日只能攻击一次，而她的手中再也没有武器了。所以，这是施舍么？
她的眉心剧烈一颤，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凛然的笑意。足尖一挑，她轻易就将那锋利的匕首踢飞数丈远……
身前，是两匹穷凶极恶的猛狼，相继扑上。
凤绝整个人往前倾了一步，几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