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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帝都异事录-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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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阴山脚下真正的灵火渊,历代鬼卫的出生地与葬地。

    凤大人被一条灵索穿过锁骨,悬于灵火渊上方的峭壁上,面对岩浆奔腾的焰池。

    他们看到的应是千里之外的境况。楚晗大惊:“将军,你真的要将凤指挥使投入灵火渊?那样他就……就真的毫无机会……”

    冯翎遥望天空说道:“凤大人确实触犯戒律,他的本心也不愿再做神都指挥使,按理应当投入灵火渊,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与今世做个干脆的了断。”

    按理说,鬼卫们百年之后,只要修行未成、不能升天位列仙君,就都难逃烈焰焚池内轮回的宿命,凤飞鸾不过就是早几年回炉重造。然而在楚晗心里,对这个人的感觉已经不一样。这如果真的抛进去重炼了,下一个轮回,还不知何时才能再世为人,与可怜的承鹤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冯翎看出楚公子心事,郑重解释:“戒律天规与三界之间轮回,皆由地藏王掌管。本将是主动请缨跑一趟路,替地藏王传达旨意。我并不能任意生杀予夺,也不能随便决定凤大人生死。”

    倘若面对别人,楚晗或许还要几次三番反复纠缠求个情面。面对冯翎将军,他被对方庄重从容的气质折服,伶牙俐齿一下子变钝了,胡搅蛮缠的话更是说不出口,很怕被对方看低。

    房千岁咳了一声:“没有别的转圜机会?”

    冯翎转头:“怎样转圜?”

    房千岁哼道:“那你又为什么‘主动请缨’,没让地藏王那个古板老头子亲自过来捉拿凤飞鸾?”

    房千岁很不客气地戳中,果然熟人之间了解。冯翎将军无奈地笑出声,摇摇头。

    冯翎派青猺赤猸二人速去西北阴山,将凤大人请回这里。

    天差出马,大概就是一挥鞭子窜出去千八百里地的效率,不出半柱香工夫,就带回了凤大人。

    凤飞鸾这一日经历了千回百转,在峡谷中触壁大难不死,又吊上灵火渊受了一番火烤锤炼,这时跪在大殿之上冯翎将军面前,是面色清冷如死灰,自知归期不远。他犯了大错,当官没当好,在顶头上司面前也没什么能够辩驳隐瞒的,因此并不哭泣求饶,也不顾及自己披散着头发衣冠不整。

    冯翎将军注视凤飞鸾许久,双目清明:“凤大人,你的官帽官袍呢?”

    凤飞鸾回道:“掉到峡谷里那几日……失落了。”

    冯翎起身,解开自己的绣金线大红袍,大步上前,将袍子罩在凤大人身上,裹上。

    冯翎说:“我早已不属皇城禁军,只因怀念神都旧部,数百年来仍旧一直穿用这套衣服。但你仍然是神都的指挥使,有天赐金杖在手,有官职在身,本将一天没有夺你的指挥使之位,你就是神都指挥使,怎能不穿官袍?”

    凤飞鸾眼底变色,低头垂下眼睫。

    冯翎将军又问:“你打算现下回去神都履职?”

    凤飞鸾神色坚决,摇摇头:“不回去了。”

    楚晗在一旁顿时紧张,真为这倔脾气的操碎了心。

    冯翎:“你宁愿自投烈焰焚池也不愿回去?”

    凤飞鸾:“我还有的选么。”

    冯翎:“你有。”

    所有人抬眼盯着冯将军。

    冯翎郑重道:“你出生时就由凤鸟衔露点额,少年聪颖,身上带了九头灵凤的气息,自然就与其他鬼卫心性不同,这不能怪你。地藏王慈悲为怀,不忍伤你,给你两条路任由你选,我只是带话给你。第一条路,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去天界重新修行,免你在这里受轮回之苦,但是,你再也不能与姓沈的公子见面……”

    凤飞鸾睁着茫然的眼,不吭声。

    冯翎继续说:“第二条路,你仍是像现在这样,留在这里,与那位沈公子一起。”

    楚晗愣了,这算什么条件?

    凤飞鸾双眼发亮,暗夜里抓住一线光明,想都不用想:“我选第二条路!”

    “凤大人。”冯翎将军说:“你要留在这里,你就仍然是奉天巡牧的神都指挥使,背负神界疆土上百万生灵的福祉,就要解灵界之困、神都之危。”

    凤飞鸾蓦地顿住,心里也约莫知道对方会提怎样的条件。

    黑色潮汐从北方大漠袭来,就要席卷神州大地,一点一点蚕食上空的天宇。现下只有天外来使驾的这朵祥云是干净清亮的,其余地方已经染上一层淡淡的阴霾,灵界要变天了。

    冯翎面露庄严的笑意:“你只要能解神都危困,保住我神狩界万里疆土无虞,就是你这一世最大的功德,那时你可以上天求仙,也可以仍做你的指挥使,你想纳沈公子做你的伴侣,也随你意愿——只要那位公子也乐意。”

    楚晗轻声问:“倘若不能成功,会怎样?”

    冯翎说:“如果做不到,也没有什么,那位沈公子会平安返家,你们无需担忧。只是,凤大人,你十八岁为官,如今已八十余岁,大业未成,然百年大限也快到了。到时只能自行去阴山灵火渊了断,就再无转圜,你明白吗?”

    房千岁那边往后一仰,显然松一口气,将军确是宽厚仁义,这就是有意放人一马。

    凤飞鸾胸口微微抖动,绕来绕去终于听明白了,眼前闪过动容神色。也是平生头一回,他真心切意地对着个人磕头下拜,对冯翎长拜不起。

    楚晗没料到有这样的转机,心潮起伏澎湃。眼前的冯翎将军声音庄重清润,行止端庄,望着就像品味一块温润的美玉,那时让他心里暗暗生出四字形容词,将军如玉。

    冯翎对凤飞鸾微笑道:“你我也以半月为期。”

    凤大人昂头挺胸,傲然道:“好,半月之后做不到,我自去阴山,不必将军再来拿人!”

    凤大人穿了冯翎的大红绣金官袍,戴上翠玉官帽。

    冯翎大步出殿,站在台阶上往云端一挥,就请回了那杆凤头金杖,重新递给指挥使。

    凤飞鸾只是暂时解了灵火渊之危,不用进炉子被火炼了,然而破解侵袭灵界的黑暗潮汐一定没那么容易,半月之期着实有些紧迫。

    楚晗当然是瞬间就打定主意,朋友之间义气为先、雪中送炭,凤大人与承鹤能否百年好合在此一役,他不会坐视不管。他心里同时还计较另一事,想请教冯翎将军。

    楚晗:“大人,借一步说话?”

    他就想问,我为什么不怕灵火;你手下那两位天差身份尊贵,为何跪拜我一个无功无禄的凡人?

    究竟有什么事我还不知道?

    房千岁简直像与他心有灵犀,俩人商量好了似的,也上前一步:“冯将军,你先别走,我还有话问你。”

    冯翎仍是面带微笑,也知道他俩要问什么。

    冯翎对楚晗说:“楚公子,我与他还有要事相谈,麻烦你在院内稍等。”

    这人然后对房千岁摆个手势,会心一笑:“三殿下,请。”

    房千岁毫不迟疑地一把握住冯翎手腕:“走,屋里说。”

    楚晗:“……”

    楚晗愣住了,那时当真有几分尴尬和窘迫。

    他就眼睁睁瞅着冯仙君与嘲风同学拉着手三步两步进屋了,而且闭门关窗,就是不准他听到俩人究竟谈些什么。

    那两位爷谈了大约有三盏茶工夫。

    楚公子在院子里绕着水池足足走了十八圈不止,还要故意背身对着殿门,装作没有留意去看。

    他内心狐疑忐忑,或者说根本就是有些吃醋了。

    小千岁总是不出来,他心里没底,但是男人之间这种场面上的事,只能硬撑着风度,装着若无其事,随便那两个家伙聊到晌晚天黑再来个被窝里秉烛夜谈,也不能显出自己在意了。

    他的抑郁症都要犯了,胡思乱想了房中的十八种情形,气得脑仁疼。

    楚公子是脾气很好,但那是以前没遇见让他有危机感的人。

    姓房的倘若再不出来,他想把自己胸口上那个小圈圈弄下来,还给三太子,你去给冯将军戴上吧。 





83|第十一话。桃源杂记

    第八十四章一诺千年

    凤大人由青猺赤猸两位大人护送着步下云端了,琼楼玉宇的庭院中就剩下楚公子一人,还在围着一方水池不甘心地转圈儿。

    他不停地给自己做各种心理建设,忽而想到,三太子原来也有个要好的竹马,就像自己小时与承鹤那样,双方也算扯平了;忽而又想到,自己可惜生得太晚了,几百年前嘲风小同学流着口水包着尿片在水里学习狗刨的蠢样儿,他都没有机会看到,却被另一个男人看去了,着实不甘,满心的嫉妒油然而生。

    楚晗并不是妄自菲薄。他一向自信,觉着自己也是挺好的一个人,对爱侣一心一意,没有哪点配不上老龙家的三儿子了。你是灵界的皇亲贵戚,我是人间的世家子弟,我也出身良好知书达理,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带出去比冯大将军跌面么?自己只不过脑门上没写着“上仙”二字,是个凡人罢了。

    他转圈儿的中途,青猺赤猸回来了。

    楚晗淡定地找两位天差闲扯聊天,顺手还借了一把扇子为自己扇凉,一副清闲散人的气度,其实心里的醋都煮开锅了。

    楚晗:“赤猸大人,你发型很帅啊,谁帮你做的?比三殿下的头发都不差。”

    赤猸:“本将生来就是一头红发。三十年剪一次,不用染烫,不用焗油。”

    青猺:“我也羡慕我兄弟这一脑袋头发,可惜我生下来就没长啊。”

    楚晗从他袍子里也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副青色假发,递给青猺大人:“这个好用,水草做的,你试试?你要是喜欢,我让那位造型师再为你量身打造几副?”

    靛青纹面的青猺大人戴了水草做的假发套子,抖了抖,相当满意。

    楚晗:“那个糖,学名叫做‘清口消暑七味香草薄荷丹’,润肺养生的,我下回过来多带两箱给两位大人!”

    楚晗迅速收买了两位天差的心。这些人都觉着楚公子忒会来事儿了,长得也这么讨人喜欢。

    楚晗:“你家将军大人娶妻了没有?身边有亲近人么?”

    赤猸:“哪有娶妻?我家将军恪守清规,心怀天下,在三界混了七百多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楚晗:“…………”

    三太子单身八百年是为了等本公子结识他,冯将军也孤寡好几百年,这又是要等谁?楚晗心想……

    门窗紧闭的大殿内再次传出爽朗快活的笑声,那两个家伙竟然在笑。

    门开了,房千岁一马当先大步地迈出来,满面春风,目光卓然明亮。

    房千岁感激地回望冯翎一眼,脚下没有停,眼神迅速捕捉到楚晗,大步流星奔过来。

    楚晗的心思细致入微,都在房千岁身上,描摹着这人衣领、裙摆上每一丝衣服褶皱的痕迹走向,琢磨他的宝贝小龙是否被别人下手动过了。

    房千岁一把揽过他,几乎是提着人走路,兴冲冲地带着他腾身跃过一道门,再从一道影壁直接穿墙而过。在拐角处的黄瓦红墙下,房千岁将他按在墙壁上,四目相对,笑着看他。

    楚晗:“你们聊什么……”

    话出一半,房千岁火热的唇舌不由分说就罩上他的,碾压式的吻他,重重地吸吮。*的舌在他口里霸道地扫过,一阵地毯式轮番轰炸过后,再细细致致地磨蹭。这人唇边竟还带着笑意,乐得几乎笑出声。

    云端的金光射进楚晗的眼,他双目模糊,喘不上气,眼前只有这个热烈地啃他的家伙。房小千岁双眼明亮动人,吻完再看一看他,爱不释手似的,突然将他抱起!

    楚公子身高腿长,可一点儿不娇小,比姓房的也不矮,这一抱不是那么容易抱起来。他两条大长腿都没处摆,很别扭地挂在房千岁胯上,被对方揉来揉去吃了豆腐。

    楚晗这一道醋溜肝尖似的心情总算缓和了,镇定地说:“聊得挺投机?可以跟我走了?”

    房千岁皮厚得很,反问:“看你满院子转来转去,这样想念本王?”

    “担心你出不来了。”楚晗不客气地嘲笑,“去见家长了么,他是你干爸爸?将军大人下旨批准了你才抱我。”

    “哈哈哈哈……”房千岁大笑,难得听到这样小心眼又醋意沸腾的话。他更喜欢这样不带修饰遮掩的真实的楚晗,偶尔小气、尖锐,不必那样善良,更无需多么完美,反而更让他感到亲近可爱。

    房千岁审视他,低声说:“不问问我们谈过什么?”

    楚晗:“你乐意说我就听。”

    房千岁:“也没什么,聊起那位凤指挥使……”

    冯翎是对房千岁讲起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且都与凤大人有关。原来,三太子的生母既然化作凤鸟时生下这个活宝,小白龙身上就有凤鸟一半血脉,龙凤集于一身,在三界之内也算是独一无二的灵物,也才有如此霸道血性,斗天斗地的。而那位凤指挥使,当年也是九头灵凤滴下露水赋予了灵力。虽然不是同一只凤,但又有共通的血脉渊源。

    换个通俗易懂说法,这两位可能属于隔了数辈的表亲。

    楚晗惊呼:“本是同源,相煎何急啊。”

    房千岁拉长了脸:“非我所愿。”

    世事就是这样令人嗟叹,越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越是易于陷入同族相争,落入权力富贵野心的圈套,往来征伐,以至六亲不认、手足相残、生灵涂炭。以冯翎将军的话讲,嘲风太子与凤飞鸾的六十年仇怨,就是两人的造业,妥妥的一段黑历史,如今终于和睦,化敌为友,解了一段冤孽,将来再不要为敌相斗,这其中楚公子也功不可没。

    楚晗了悟,竟是这样。

    说起来,凤大人下回再见着三太子,没准还应该称呼一声曾曾曾叔公之类……就是不知凤大人肯不肯在连襟之上再认一门亲戚,亲上加亲了。

    小龙圆满度过这一关的修行,一定会在天界地藏王那个古板老头子的功德簿小本本上,重重地划掉一条劣迹,或许还能戳上一枚小红花,脸上有光。

    房千岁搂了人就想走,楚晗直觉这点认亲的小事聊不出三盏盖碗茶,拿住这人胸口衣襟问道:“还有什么,都招了吧!关于我的事?”

    “关于你为何不怕灵火?”房千岁微一耸肩,避重就轻,“你们楚家历代奇人辈出,你父亲就通晓一些奇门异术。你父亲或许也不怕火,你拥有一些超乎常人的本事,也是情理之中。”

    楚晗纳罕:“……就这样了?”

    这小子八成又没讲实话。谁说楚珣不怕火了?他没听他爸和他爹提起过。

    楚晗提醒:“还有那件事。”

    房千岁微笑看他,耳语道:“房帏中事?”

    楚晗很豪气的:“你不好意思问,我去问他。”

    房千岁赶忙拉住他:“我问过了……”

    这人耳尖犄角处露出潮红,庄重地说:“楚晗,你是名门世家之后,体质异于常人,因此你并不会受我所累。龙息对你丝毫没有制约,你我尽管随心所欲,上天入地,想怎样就怎样!”

    楚晗:“……说真的?”

    房千岁嘴角一勾,又不正经了:“不信今晚你我正式圆房,做了试试?”

    “圆房”二字出口,两人心里都一颤,荡漾旖旎无法言说。房千岁意犹未尽,深深地看着楚晗,仿佛要剥开一层外壳,看透到他的灵魂里。这人然后郑重地单膝跪下,在楚公子面前,很珍视地,低头俯身亲吻了他的裙摆。

    楚晗几乎可以肯定,小龙有事瞒了他。然而那一刹那,他还是呆怔地站住了,沉浸在强烈情绪中,说不出一句质疑的话,也是感动到了……

    房千岁握住他脚踝,弯腰时一头银发垂在他小腿上,那时神情郑重虔诚,像朝拜仙君天神一般,让楚晗心里恍然有了一两分猜测。

    三太子一俯身胜过无数句海誓山盟,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再辗转纠结?眼底就是三生三世,一诺千年,更动听的话都不必再说。

    上方传来一阵清润爽朗的笑声。楚晗一抬头,冯翎将军只着一身月白色中衣,却丝毫不损风采,坐在白玉影壁的檐上,一腿潇洒地垂下,笑容满面看着他们。

    楚公子也顾不得了,当下抛开刚刚抱着他脚踝狂亲裙子的某人,踮着脚从屋檐上拽下冯翎。

    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拉住冯将军手腕:“走,进屋说!”

    冯翎的手略一翻转,轻而易举就挣脱他的掌握,没有给他纠缠的机会。清朗的笑声过后,这人已跃出数丈,拿不到了。

    将军骑着有翅的天马,带领左右两名随从保镖,洒脱地驾云而去。云端的行宫向山巅飘去,慢慢远走……

    房千岁携楚公子跃下云海,心底浩瀚河山。

    指挥使凤大人先他们一步下来,回归时令地上所有人惊叹。这人身着冯翎将军的绣金大红衣袍,手持凤头金杖。

    他们离开这几个时辰里,沈公子一直独自坐在阵前,一大片空地上,就地一盘腿,脑袋上还缠了一块布条,不知是管哪个要来的。他的坐骑河马兽百无聊赖地趴在一旁瞌睡。

    沈承鹤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表情,双眼泪汪汪的,就好像倘若凤美人回不来了,他就从悬崖上跳下去,一辈子待在大峡谷里,再也不出来了。

    当然,如果凤大人当真不回来,沈大公子到时有没有胆量跳崖,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凤飞鸾直奔沈公子而去,掳了这人,骑上河马兽,狠命一抽。

    五大三粗身体肥壮的河马兽,这辈子也从来没跑这么快过,被抽得撒开四蹄,挥汗如雨,很快跑回到神都城下。

    神都城内外,两军以护城河相隔对峙,赤色、青色旌旗在各自阵中绵延招展,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堂堂指挥使大人,骑着一匹大河马重返神都地界,后面追着浩浩荡荡的水族大军,那场景相当可笑。

    凤飞鸾将沈公子置于地上,握住他手腕:“承鹤,你且先回去,不必在此傻等。”

    沈承鹤惊问:“你又要干什么去啊?!”

    凤飞鸾说:“我有要事未决。你我也以半月为约定,我办完事一定会去找你。”

    沈承鹤一听“半月为期”头都大了,最怕听这种话:“别忒么再约定了,老子等不起,现在就走,别再打了!”

    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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