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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鸡飞狗跳闹重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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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闹腾着,张春花可就不乐意了,尖着嗓门隔着院子说了话:“哟,嫂子回娘家啊!”

李红卫笑着答应:“可不是,上周就跟爸妈商量过了,孩子们都快半年没回去了。”

“还是嫂子在这家呆的时间长,回娘家都能一回就一天!我都进门快一年了,还一次都没回去过呢!”

听着挑衅意味十足的话,李红卫气不打一处来。

没回去?你家就住邻村,跟你爹在一个供销社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晚上下班先回一趟娘家吃点东西才回来,怎么就成了一次都没回去过?

心里有气,声音自然冷下来:“可不是,我娘家远,老长时间回不了一趟,咱爹妈仁慈,特意许我一天!”

张春花一脸假笑,怎么看怎么别扭:“可不是,咱爹妈多疼下林哪!下林呀,你回姥姥家,是不是把好吃的都带给姥姥了?”

听起来似乎是跟孩子闹着玩,话里话外却透着,他们把家里好东西都带回娘家的意味。

李红卫那叫一个气哟,真恨不能撕了这张挑拨是非的嘴!正想回她几句,被丈夫拉住。秋建国轻轻的摇头,轻声说:“别跟她一般见识!”

却不防着上林走到门口,摸摸弟弟的脑袋,轻言慢语:“小婶儿别担心,今天的叶子还没落下来呢,我姥姥家在山区,多的是叶子烧火,不差咱家这点——要不,我回来的时候给您捎带点吧,那儿的落叶烧火可好了!”

说罢不等别人反应,低头对下林说:“乖弟弟,去拿个咱家的闲篮子,等咱们到了姥姥家就去搂落叶子,一会儿就够小婶儿烧几天的!”

下林也实诚,给他姐收拾一顿后指哪打哪,屁颠屁颠的跑到屋外,打墙下拿下一只竹篮,又屁颠屁颠的递回姐姐手里。

上林摸摸头,夸奖:“真乖!”

乐的他喜不自胜。

张春花被噎的心里直打哆嗦,也没想历来沉默寡言性格内向的上林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样,恶狠狠地回头冲屋里喊说:

“还不起床!今天活可够多够重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太阳落山你都回不来!”这是找上上林一家不干活的由头了。

上林连停顿都没有,又问弟弟:“下林,你会数数不?”

“会!”下林仰望着姐,只觉得她形象无比的高大,居然让小婶儿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小婶儿‘撒泼’的时候,连奶奶都不敢吱声!

谆谆善诱:“你数一数,咱家几个人?”

小手指头在屋里点来点去:“一、二、三、四,加上我四个人!”

“那小叔屋里几个人?”

“两个!”没有迟疑,直接报数。

上林满意的点点头:“你不算,你不干活呀,所以咱屋里就有三个人。我还时常帮着拔草送饭呢,你都跟小婶儿在一边玩。所以呀,你不算!”

最后一句话特意拉的音节长长的,又意有所指的瞥了张春花一眼,手指头还在下林脑袋上点来点去,表示他确实没有干过活。

走出院门,沿着大路一直走了许久,李红卫突然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飞了出来。秋建国开始还板着脸,她一笑,再也禁不住,也咧开嘴笑的开心。下林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扯着姐姐的手问:

“为什么笑?为什么笑?”

李红卫点着儿子的脑门,边笑边说,话不成音:“还好意、思、说,你跟你姐一唱一和,就差把你小婶子气哭了!”

上林摆手,正言:“我可不敢气小婶儿啊,我都是实话实说!”

李红卫剜了女儿一眼:“你呀!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长辈,往后不能总是顶嘴!”

秋建国摆手:“没啥没啥,丫头说了,不叫顶嘴,实话实说!”

自打弟媳妇进门,没少给他气吃。他作为当哥哥的,看在爸妈的面子上也不好跟弟媳计较,只是谁也不是圣人,总吃亏吃瘪,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他也是吃公家饭在村里有头有脸的人!

“你就惯着她吧!看她哪天连你也敢顶!”李红卫这辈人处在矛盾的时代里。旧的思想还没打破,新的思想尚未形成,她从小被教导尊老爱幼,吃苦耐劳,具有封建社会女性逆来顺受的一面;而同时,又在种种革命的风潮中,感受着思想解放、地位解放,敢闯、敢干,却碍于眼界,做什么都不敢放开手脚。

她也气弟媳妇,但她却不希望女儿学得眼里没有长辈。

秋建国连连摆手:“新社会了,新思想嘛!只要有错误,丫头尽管提,爸绝不生气!”

上林哀怨的问:“真的吗?”

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再真也不过!”

“我现在就有意见能提吗?”

秋建国一愣,哟,刚说完就有意见?话都出口了,当着老婆孩子的面却不能反悔,爽快的答应:“说!”

“咱要走到姥姥家去吗?如果是,谁帮忙抱一下秋下林,他沉死了!”

两人对视,低头一瞧,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秋下林好像树袋熊一样,牢牢地抱住上林的腿和胳膊,她挪一步,他也跟着挪一步,否则打死不动!

秋建国边笑边说:“快快快,说好的驴车呢?可不能累着我闺女!”

四顾张望,果然村口处大树下停着一辆驴车,秋上林目光呆滞,随爸妈走近,听着他们同赶车的大爷寒暄,心里一阵阵说不出的酸楚。

驴车啊……1986年略微富裕些的家庭都有大金鹿牌跨梁自行车,自家原本也有一辆,是妈妈进门时家里置办的彩礼。年初小叔结婚,小婶儿带来的嫁妆中有一辆最新款的自行车,为了小叔的工作被拿去送礼,小婶儿为此闹个不休,家里没奈何,同爸妈商量着,把自家的大金鹿自行车给了她,爷爷补偿自家的仅仅是一张用了多年的木板床!

换个21世纪的概念,无异于拿奥迪A6换了一台半新不旧的夏利;超大液晶屏幕彩电换收音机;千年王八换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啥叫偏心?啥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说来也怪,三四岁发生的事情,成年后,秋上林早都忘得连影子都找不着,回来不过一天,三岁后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牢牢地回顾起来。想起从小婶子进门后自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妈妈吃的气受的委屈,以及以后那几年中她的恶劣行为,上林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揪过张春花,恨恨的胖揍一顿!

在脑海中YY张春花趴在自己左边膝盖头上哇哇大哭;秋下林趴在右膝盖上嗷嗷求饶,明知是白日做梦,心里还是一阵畅快。

没关系,自行车,会有的!只要全家团结一心,共同奋斗,她就不信自家比别人差多少,没道理一辈子受穷!

几天前就说好了雇外村生意人的驴车,在这个时代存在特定的行业,‘走货人’!同最早的货郎不同,他们不挑担子走村串巷,而是赶着驴车,把这村的粮食运到那村,换来蔬菜小鸡小鸭再贩回,哪儿有集市往哪儿走,除去过年几年,几乎全年无休。作为副业,驴车也搭乘客人,几十里的山路没人愿意走,穷乡僻壤又不通车,要么靠自行车,要么就得坐驴车!

构造简单,一头驴,一个平板车,放上几个大箩筐,人坐在最后面,两条腿耷拉在虚空晃悠晃悠,假如在电影中看到指不定会羡慕非常,两岸花草入目,蝴蝶纷飞,绿树成荫,人在车上,赶车人扬鞭哟呵一声,踢踢踏踏缓缓前行,好一派悠然诗意的田园生活!

真正坐上来,上林叫苦不迭。且不提驴子身上有无异味,箩筐里小鸡小鸭叽叽喳喳,开始路还比较平坦,越向山里越崎岖,时不时轮子碾上块石头,咯噔一下,颠地屁股生疼,如果不幸没有抓牢,闹不好整个人都能飞出去。

上林牢牢地抓着弟弟,全力保持平衡,佩服爹妈在此等恶劣的行路条件下还能腾出空来跟赶车的大爷家长里短,再走一段,熬过无数次颠起落下,她终于忍不住喊停,赶车大爷诧异的拉紧缰绳,伴随长长的一声“吁”,驴子慢慢停下。

李红卫问:“怎了?”

上林抓着车板慢慢的溜下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没啥,我走走,坐着太累!”

“你这孩子,不是最喜欢坐驴车?”

“今非昔比,嘿嘿,今非昔比!”尴尬的笑着,浑然不觉口出成语,让爸妈大吃一惊。两人对视,都看出对方的诧异,但上林表现得非常自然,他们想当然的认为还是秋如的功劳,也就没有多问,李红卫把下林抱到怀里,赶车人“架”的一声喝,驴子迈开四蹄,再次缓缓前行,上林就跟在后面慢慢走。

下林在他妈怀里不安的扭来扭去:“我也下去,我跟姐一起走!”

上林瞪眼:“你敢!走不了一会儿你就得叫人抱着,我可抱不动你!”

下林瘪瘪嘴,咧嘴欲哭,上林眼珠子一转,随手打路边折了几根狗尾巴草,哄他:“别闹,我给你编个小兔子!”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随便哄哄,笑逐颜开,也不闹了,乖乖的呆在李红卫怀里,脸朝后,瞧着他姐边走边编,不多时,竖着两只耳朵、抽象的小兔子完工,他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上林也来了兴致:“如果有彩笔就好了,画上红眼睛,才像小兔子呢!”

下林巴不得一声,立刻扭头跟他妈撒娇:“妈,我要彩笔,我要彩笔!”

彩笔?白笔都没有一支,还敢要彩笔!自知说错了话,上林忙拿话遮掩:“姐还会折千纸鹤呢,折个千纸鹤给你好不好?”

父母都在印刷厂工作,废弃的纸张确是不缺的。

上林折过纸飞机、小狗小猫,却从没听过千纸鹤,更不知千纸鹤是个什么东西,静下来,歪着脑袋问:“啥叫千纸鹤?”

在兜里随手摸出一张纸,撕成正方形,对折对折再对折,一边细心捋对角线,一边回答:“鹤呢是在天上飞的一种鸟,哎对了,主屋厅上挂的那幅‘鹤寿延年’上面有只大白鸟,那就是鹤!”

下林恍然,来了兴趣,着急的叫:“快点快点,我要千纸鹤!”

 狗剩?

 张红卫的娘家在十几里以外的大山中。后世里,托了道路‘村村通’的福气,进出都有柏油马路,非常方便。然而目前进山的大路只有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早上很早出发,到地方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层层大山环绕下,平地中的一个小山村,从村外往里去,经过许多山坡地,村里外人少,正在忙活着给果树捉虫施肥剪枝的村人纷纷好奇的打量驴车,等看清车上坐着的是张家大闺女,纷纷打着招呼:

“大妮儿回来啦!”

张红卫也笑着一一叫过去,三叔四婶儿五大爷八舅七姨六姥姥,整个村子都是她的娘家人。又因着张红卫父亲不是本村人,是外村来落户,娶个本村的姑娘,更是她母亲的娘家人。娘家人见娘家人,亲得不得了!村里没几个出息人,数来数去也就她嫁得好,嫁到了镇子吃公家粮的人家,别人都肯高看一眼。

走没多远,怀里又多了几捧乡亲们给的果子。

下林不管不顾,摸起一个就往嘴里填,上林眼尖,呵斥:“有农药!”

说完自己愣了一下,却是笑了。现代社会习惯的,任何食物都不敢直接吃,就怕上面的残留农药。然而现在却不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村人贫穷,很少舍得大量买农药往果树上喷洒。

幸好父母都忙着招呼寒暄,一时没顾他们。

上林这才虎口夺食,硬抢下下林想填进嘴的苹果,拉起衣襟仔细的擦拭,才重新递给不高兴的下林:“给,小馋猫!”

下林大喜过望,一把夺过,咔咔几下啃了进去,苹果核随便一扔,又缠着上林折千纸鹤。

在村口下车,交付车资,赶车的自去集市不谈,上林跟着爸妈走进村子,来到姥姥家,闻声而来的姥姥见到张红卫,两人又哭又笑。

泡茶拿吃的,招待姑爷和两个小外甥,姥姥摩挲着下林没口子的夸,下林却不耐烦她摸来摸去,几次想要挣扎,都被他姐姐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只得一脸不耐烦,任凭姥姥亲个没完。姥姥看在眼中,不免有些诧异,仔细打量上林几眼,转头对女儿说:

“我看着上林这孩子倒跟去年不一样了。”

张红卫笑着应声:“可不是,长了一岁显见管用,在家帮着我做家事,利索着呢!又管着她弟弟,说的话比我们俩还管用!”

下林不乐意:“我也干活我也帮忙了!”

姥姥连忙拍着他哄:“哎哟,是吗?我大外孙真乖!来,姥姥给你拿糖吃!”

下林拿到糖并不跑,而是走到上林跟前,乐呵呵的数:“一二三四五,一共五颗糖,姐姐三颗;我两颗!”

惊讶的几个大人张大嘴,不敢置信。

莫说调皮如他,就算再小些的孩子,哪个不是吃独食?

下林小心眼自有算计。上林跟以前不同了,大大的不同。不但知道很多爹妈都不知道的东西,还会写字画画折千纸鹤,再说姥姥给的这种糖他早就吃腻了,也不在乎多给她一颗。

他倒是乖觉,晓得巴结上林!

上林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脑袋,说:“你乖,留着自己吃吧!”

一来不爱吃糖;二来么,刚从现代社会来,她还没从‘锦衣玉食’的环境里出来呢,哪看得上这种粗糙劣质的糖果!

姥姥又是一惊,再看上林的目光就有所不同了,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怀里来,摸着羊角辫问:“上林真乖!这辫子可真好看,妈妈给扎的吧?”

上林昨天晚上洗了头,今天早上又沾着水梳的干净水滑,还找出两块蓝玉点的布条折成蝴蝶形系在辫子上,看着又清爽又漂亮。

张红卫抿着嘴笑:“我哪有这么巧的手,是你外甥闺女自己琢磨的!”

说着扭过头去给她看:“妈你看我头上,也是她硬给弄上的!”

张红卫扎着一块紫色的头巾,两翼成蝴蝶状,随着她的动作颤巍巍的一上一下。姥姥惊叹一声:“买的?贵吧!”

她还以为是特意买的头花呢!

张红卫哈哈一笑,取了下来,展开给她看:“是块平常用的手绢!”

姥姥啧啧有声:“手真巧,真乖!”

上林暗暗翻个白眼,说来说去,就只一句‘真乖’!

乖?她可不想当乖孩子!当乖孩子会被无视,被秋下林欺负,眼睁睁的看着爸妈离婚,看着秋下林步入歧途!

大人不知她的心思,说笑几句话题转到了别的上,家长里短唠个不停。正说话间,去赶集买菜的大舅回来了,大家又站起来寒暄问好,上林压着下林的脖子叫他乖乖的问大舅舅好。

下林眼睛贼间,一眼就看到大舅妈接过去的篮子,偷偷跟他姐说:“大舅的篮子里买了肉!”

大舅耳朵尖,闻言大笑:“可不是,听着村头老舅说你们进庄了,我忙忙的换了衣服上集,隔了几斤肉,今天给你炖肉吃!”

下林大喜。

张红卫嗔责:“也值当的!哪里就馋成这副模样,平时也不是吃不着!”

大舅摆手:“哎,你在家吃是你们的,回一趟娘家总不能连快肉都吃不上!再说现在不比从前,家里也有几个活泛钱,招待姐夫吃顿肉总还吃得起!”

他们兄妹几个都是张红卫一手带大,对这个大姐有很深的感情。

男人们坐下说话,女人们都涌向厨房,刷锅洗菜升火做饭。说起来回娘家就这样,吃吃喝喝,老人们生怕孩子在外面受委屈吃不好,回到家里变着法的给儿女做点好东西!

下林跟几个闻风回来的表哥表弟疯跑玩去了,上林追着喊了句‘别惹事不许去池塘’,也就不再管他们,兴致勃勃的跟去厨房,帮忙烧火。

几个舅妈一个劲夸她懂事。上林汗颜,她真没有多懂事,不过因为自己喜欢烧木柴、大锅造饭的感觉,才特意来帮忙。

洗菜切菜剁肉馅,大舅真欢喜自家姐姐带着丈夫孩子难得回一趟娘家,割了许多五花肉,又特地买了几样稀罕菜,大舅妈见烧开了锅,利落的炖上肉,放进土豆粉条白菜,又在锅上加了篦子,篦子里放着刚刚才揉好的白面馒头。另一边,张红卫正跟二舅妈边说笑边梆梆的剁肉馅,准备包饺子。

填进一块木头,鼓起腮帮子吹了吹炉膛里并不旺盛的火,火苗被外界的空气一激,蹭的一下冒出明艳的火花,上林被唬了一跳,反射性的上半身往后仰,却忘了自己为填木头并没有坐稳,而是半蹲着,重心不稳之下,哎哟叫着仰面摔倒在地上。

大人们回头一看,都被她的窘样乐的哈哈大笑。

大舅妈拉起她,拍打着身上沾着的枯叶:“疼不疼?摔着没有?”

上林尴尬的一笑:“没事没事。”

好在身后堆着柴火,躺上去并不硌人。

二舅妈笑着开口:“几天没见上林长成个大姑娘了!下林这孩子看着也长进不少,大姐,我早就说,这俩孩子名字太绕口,上林、下林,怎么就起了这么奇怪的名字!”

张红卫抿着嘴笑,大舅妈娶进门比二舅妈早,对家里的事情都熟,闻言扭头笑着:“要说也怪姐夫太不上心!明明就是个文化人,给孩子起名字却不多用点心思。大姐庄里不是有片林子嘛,上林快出生的时候大姐和姐夫还在林子里逮老梢猴给大姐补营养呢!后来送到医院,孩子生下来问姐夫叫什么,他想了想,说既然是在林子里出生的,就叫‘上林’吧!这不,后来有了老二,问他叫什么,他连打哏都没有,直接说既然有了上林,自然叫‘下林’!你听听,这倒省事!就是叫起来不好听!”

二舅妈皮肤黑黑的,却是个黑里俏,嫁进门的时日尚短,还没有被繁重的家务磨去美丽的光彩,又历来会说话,闻言笑着:

“我看倒比我家的强!问他孩子叫什么,他想了三天说叫‘张卫国’!给咱爹好一通骂。隔壁叔姥爷大名就叫做‘张卫国’,说他痴心妄想妄图夺辈哩!他又想了三天说干脆叫‘狗剩’,又给咱妈骂了一顿——咱庄里不算,单咱们左近,就有三个孩子叫狗剩!天天闹在一起玩,喊吃饭的时候倒剩下挨家挨户的找,喊一嗓子狗剩跑出三个来!”

这却是庄里人家的习惯,怕孩子不好养活,取个贱名,但大家都知道是小名,等日后落户口上学还是得改。只是如此一来有个后遗症,哪怕日后此人长到七老八十,或者飞黄腾达,除非他一辈子不踏进本村,否则进村大家给他的招呼还是小命。

想想吧,一个在镇上,或者城里大放异彩,官场上风生水起的人,打红旗小轿车里下来,没等他雄心万丈的四顾家乡的土壤,路边就会有白发苍苍牙齿掉光的老头仔细打量,打量半天或许要撮着牙花子,嘶嘶的笑:

“狗剩回来啦!”

不用十分钟,某某家有出息的狗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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