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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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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喜欢头对脚的跟我睡,为什么总是要睡在炉口那边,为什么要扯着大嗓子满山满地的喊着小景小景。
  
  姥姥她也许还可以再活个几年,她一定不想这么快的离开,她要看着她的小景一点一点地长大,有人保护了才可以放心,没有一丝遗憾的离去,她怕这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再失去唯一的姥姥后,要怎么一个人继续在这冰冷的世界上生存下去。所以,她才会至死都没能合上眼睛。
  
  耳边响起她曾说过的话:小景,你是姥姥的孩子,咱们都姓许,今后你的学名就是许景宇。
  
  我仰望天空,嘴里喃喃道,对,我姓许。
  




七(2)

  冰凉的石阶,头顶上方是遮蔽天空的树叶,医院门口的咨询室里,灯火依旧。
  
  很久没有这样寂静地看着夜空,看着时光从身边悄然而过,而后,形同陌路。
  
  萧齐灿烂的笑脸突然闪现在脑海中,那菱角分明的轮廓如此清晰,他对我说,许景宇,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捏了捏口袋中已经坏掉的手机,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咨询室门口。
  
  咨询室里只有一个值夜班穿着蓝色保安服的青年人,约莫二十一二,坐着靠椅,将脚搭在桌面上,手里捧着一本破旧的漫画书看得全神贯注。
  
  我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户玻璃,他转过头来,一脸疑惑,问道:“大妹子,有事吗?”普通话中夹杂着浓重的陕北口音。我说能不能把电话借我用用,我的坏了,边说边扬起已经黑屏的翻盖手机。
  
  保安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当然。”他从里面把话筒递给我,“线不够,机子拿不出来,你报号码,我帮你拨。”
  
  我报出了家里的固话号码,一阵嘟嘟声后,简阿姨的声音传过来:“你好,哪位?”
  
  “是我,小景。”
  
  简阿姨的呼吸明显一顿,她急切道:“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手机从五点开始一直无法接通?!!”
  
  我赶紧解释说手机掉进水里,开不了机了。
  
  她唏嘘了一阵,连说了几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而后告诉我萧齐已经坐上了通往岑江的巴士,估计这会该到了,让我给他去个电话。我脑子里只记了家里一个电话,萧齐、林晓等等都是手机帮忙记着,于是赶紧向保安借了纸笔,问她要了萧齐的手机号码。
  
  挂了电话后,我把纸条递给保安,麻烦他帮我再拨一下这个,嘟了一声后,电话就通了,呼呼的风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还没发出一点声音,萧齐就劈头盖脸的吼道:“许景宇,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啊你!!!”声音如雷,震得我耳朵一阵嗡鸣,就连他为什么如此笃定这个电话是我打的都没顾得上问。
  
  我说:“你在哪?安全到了没?我去接你。”
  
  萧齐一阵沉默,而后轻声道:“不用,你转过身来。”
  
  像是什么情绪肆无忌惮的在心底深处徜徉徘徊,我手握着话筒机械式的转过身,看到萧齐高大的身影背着一个挎肩包随意站在马路对面的一棵榕树底下,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沾满黄泥的鞋子,脑子突然一阵空白。我没想到他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迅速的找到我。
  我在这里,他淡淡说道。
  
  放下电话,我一点一点的向他那边挪去,节奏很是缓慢。他似乎看见我有些不对劲,左右看了下路上没车,一阵小跑过来扶住我的胳膊说:“怎么一天不见,你脚就成这样了。”
  
  “这算什么,没被淹死都是好的。”
  
  “淹死?你们都跑到岑江边去了,老师难道没在后面跟着?”
  
  “什么岑江,这辈子还没见过,下了一晚上的雨,江水暴涨,发生了一些事,这次写生估计会提前结束,总的来说我自己也理不清头绪。”估计我说得有些不清不楚,萧齐一副丈二和尚的样子。
  
  他一脸郁闷:“行了,我不自虐了,你说话没逻辑也不是一次两次,再纠结下去,我非得神经错乱下去不可。”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他继续道:“这里可真冷,到底是江边。你们住哪个宾馆?”正说着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溅了我一脸。我刚想对他发脾气,鼻子一痒,同样一个喷嚏出来喷在了他外套上。
  
  我们俩互相瞅瞅,倍是尴尬,于是都没出声,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样子让我突然想起某一年的冬天,我们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半夜十二点在家里的阳台上放风筝的场景。晚上的风很大,阳台上摆放的植物哗哗作响,冷的让人发抖。我当时是用两个围巾将自己的头部包裹的严严实实,萧齐那家伙认为自己是男子汉,这点冷不算什么,羽绒服底下连保暖内衣都没穿。
  
  最后风筝是放上去了,并且用光了从百货商店买来的十三个线头,可是,因为严重感冒我们俩最后都进了医院,住满了整整一个星期,打光了三十八瓶生理盐水。而且在住院期间那喷嚏声竟成了一种生理现象,从未停过。而后从医院回来,萧邦直接让简阿姨将风筝锁在柜子里。只有到了每年的三四月份才肯拿出来让我们去玩。
  
  我问萧齐:“你还记不记得那只风筝?”
  “什么?”他呵欠了一下,貌似没有听到。
  我想,风筝总会有远去的一天,而记忆却来得如此之清晰,于是轻声道:“没什么。”
  
  后面一阵明亮的喇叭声,小A骑着摩托车到了我们跟前,他看着萧齐问我:“你朋友,不介绍下吗?”说着将手伸向萧齐,“你好,我叫小A,是景宇在岑江的朋友。”
  
  萧齐盯着小A看了老半天,才伸出手,“萧齐,和景宇住在一块。”
  
  “你们是兄妹。”
  “算是吧。”我点头。
  “什么狗屁兄妹,你小的时候打赌输了的时候明明说过长大了要嫁给……啊……痛!!”萧齐跳脚鬼嚎道,“许景宇,你干嘛踩我!”
  
  我装成一脸无辜样,无视他愤怒的眼神,感觉好像就是那种做了错事死不悔改,又或者像打翻了人家的饭碗还踩上一两脚的那种人。旁边的小A看到我们俩互相吵闹、争论不休,一下子给逗乐了,说:“你们俩还真是对冤家,好了,小孩子家吵吵就够了。”
  
  “我们俩冤家不冤家碍着你了?”萧齐对小A瞥了瞥眼,大有不把其放在眼里的架势。
  “萧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边数落他边对小A解释说萧齐比较不会说话。
  这一解释,他直接和我杠上了,“我又怎么不会说话了?他算哪根葱哪根蒜,凭什么对着我指手画脚。”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人家哪里对你指手画脚了?!就不过说了个‘冤家’,说你小孩子。拜托,你是男生,拿出点绅士风度行不行。”
  “别跟我讲绅士风度,我又没说要移民到英国。”
  “你今天是不是吃炸药了,怎么到哪都爆炸,不过一句玩笑话,有那么较真的么?”我突然也一下子火了起来。
  
  小A拉了拉我的袖子说:“好了,多大点事,值得发这么大的脾气吗?跟下午一样,景宇坐前面,萧齐坐后面,我开车送你们回去。”说完将车头调转过来,开到我跟前,扶着我小心翼翼的往机箱上坐。
  
  萧齐嘲笑道,一脸的冷漠,“对,的确是屁大点事,是我小孩子,是我犯贱,不该屁颠屁颠的跑到岑江来。”说完背包一挥,扭头就走。
  
  “这么晚,你上哪去?”我刚踩在踏板上的脚退了回来,一不留神又崴了一下,疼得我呲牙裂嘴的,却也顾不上,我大声喊他:“萧齐,你给我回来,这里是岑江,不是德南!”却见他头也不回,走到马路中央横档了一辆的士 ,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萧齐突然到达岑江,让景宇有些出乎意料。
而,小A的出现却让萧齐更加的感觉到一种威胁,等待了几十年的感情,在帅子走后,难道还无法真正得到吗?
敬请收看下一章节。




七(3)

  我盯着那辆渐渐远去的的士,一时间,好些年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六岁第一次被萧邦接回来,萧齐送我的变形金刚;八岁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他背着我到附近的医院包扎伤口;十二岁的时候,隔壁班的男生撕坏了我画给帅子的第一幅画,他为了帮我出气,在那男生放学的路上把人家打成重伤,最后被德南中学记过处分。
  那一段段,一幕幕,在我的脑海深处肆意翻涌,如同疯长旷野里的荒草,杂乱无章。
  我冲着坐在机车上的小A灿烂地笑,视线突然间模糊了下去。
  昏暗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不想看得清楚。
  我在心底暗暗道:萧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回到浅草客栈已经是午夜零点了,小A抽了好几支烟第N次问我要不要他出去找萧齐。我说不用,萧齐一个大男生会自己照顾自己,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笑了:“也对,男生是一般不会出事,可要真出事,绝对就是大事。”
  我说:“你最好别吓我,本姑娘从小胆子就小,如果吓出个脑瘫神经病的,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安省。”
  “那还是算了吧,你要一辈子赖上我,我到哪找老婆去。算算时间都已经二十八了,家里父母整天电话催着找女朋友结婚,这被人催婚的日子可真不好过。”说完小A抖了抖烟灰,神情颓败。他转过头来问我:“你们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
  “应该是,这次说是来写生,但直到现在我连岑江面都没见着,不过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又过来了,到时候你要负责接待,我对你那桥洞屋子蛮感兴趣的。”我笑着调凯道。
  小A望了望天空,丢掉了正燃烧的半支烟,甩了甩额前的刘海对我喊道:“上车!”
  “到哪去?!”
  “择日不如撞日,已经不下雨了,我带你去看涨潮后的岑江,那种气势磅礴的景观可不会像今天这样频繁出现。”
  “可是,你不怕吗?那海浪如果扑面而来,跑不及被卷进江里怎么办?”
  小A笑而不语,对我伸出手,那样子仿佛在说:别害怕,只要有我在。
  于是,我将手递给了他。
  
  夜晚的江面是雾气浓重的,尤其是在下过雨后,白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和小A站在岑江上面的一座大桥上,他的机车停在了一边。桥下波涛汹涌,不时的有潮水冲将上来,溅起一朵朵白色浪花,好一番壮丽之景。
  江边的风很大,身上的衣服没多久就吹干了,却依然冻得直发抖,嘴唇都有些青紫。小A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几番推辞不要,他就恐吓我再不要的话,就将我扔到桥下喂鱼虾,边说还向我展示了他那发达的二头肌三头肌。话说我还真不相信像他这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会有如此强壮的身体,可是,事实却摆在眼前。
  他看到我吃惊的样子很是得瑟,竟然直接一个后空翻翻到了栏杆处,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八岁成熟稳重的男人。
  
  “想不想下去?”他指了指汹涌澎湃的江水对我说。
  “还是不要了,站在这里我都觉得森冷森冷的,要是下去,指不定去掉半条命。”我缩了缩脖子,一脸的不情愿。
  “胆小鬼!”说着他抓住了我的手臂,将我背了起来,“来到岑江不到江边去玩玩,你还不如回家去种花。”
  
  “你放我下来,我真不想下去,下午的时候被水淹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呢!”我在他背上使劲的挣扎,就差用手指掐着他的脖子逼迫他放我下来,可到底心肠太软,什么五毒神掌、冰魄神针的硬是打不出去,急得我差点掉下憋屈的眼泪,比那小白兔的眼睛还要来的通红。
  狗狗摸摸脑袋还舔舔我的手心噌蹭我的裤子,他小A被我“大叔、大爷”的叫了一大堆,却半点情面都不给,只管走自己的路。
  
  不一会就到了江边,他将我放下来,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大块礁石说:“看到了吗?那是水神的雕像,经过了无数年江水的冲刷,自然形成的,是岑江独有的特色。”
  
  “你硬拉着我下来就是要我看那块破石头么?”
  “那是自然界的艺术好不好,亏你还是美术出身,这最起码的审美观念都不具备,又怎么画得出好的作品出来。”
  “第一,我不是科班出身,只是半路出家;第二,本人从来都是觉得自己容易审美疲劳,一般能不看就不看;第三,任何人之间的审美观念都不一样,最基本的不是你说了就算,我说了就算,是大家都说了才算的。”
  
  小A一脸惊讶,说我不去当律师真是可惜了,中国未来律师行业又少了一颗璀璨之星。
  我说:“明明是一个,怎么还加个“又”字。”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是还有我这颗嘛。”一脸得意的笑容。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待在岑江这个小地方么?”小A迎着江风轻声道,“我只是喜欢这里的宁静,生活的安定,以及曾经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之后,他转过头来冲我一笑,很是温暖,“有的人喜欢大海的壮阔,有的人喜欢小溪的恬静,而我,只是喜欢夜幕下的岑江,这个有着水神守护的地方,就好像现在,静静地站在江边,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和。”
  
  我笑道:“小A,我觉得你不像是在说话,像是在背诵普希金的《致大海》一样,拜托,这不是学校,也不是杂志社,不用搞什么文艺风。”
  
  “这是我废掉了几千亿个脑细胞酝酿出来的激情感言,原以为会感动的你痛哭流涕,激动不已,却被你说得如此不堪,我还要不要活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大叔,别想不开,虽然中国提倡计划生育,但您已经超脱胎教位于计划之外,孔子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百姓孝为先”,难道你要让伯父伯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你呢?”
  “我可没说过我要死要活这种话,这人生正是青春美好之际,自然是要先好好的享受了再说。”
  “是么?”
  “难道不是么?”
  
  我们俩都轻笑出声,而后突然一阵沉默,震耳欲聋的波涛声从旁边汹涌而来,潮水上涨,打湿了我的裤腿。小A盯着我黑色的眼眸看了老半天,过了很久之后他叫我的名字,许景宇。
  
  我“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你闭上眼睛。”他说。
  “为什么?”我一脸疑惑。
  “别问为什么,你只要闭上就好。”他笑得有些贼迷鼠眼,弄得我心里直发毛,更不敢闭上了。
  “到底为什么要闭上,你说了,我再闭。” 我试着商量。
  
  他挑了挑眉,估计很是头疼,“是不是像你这样的小女生都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到不是,是我自己好奇心重了点。”
  “我数三下,你要再不闭上,可别后悔。”说完他开始数数,“一……二……二点一……”我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他一脸无奈,“你到底要不要闭上了。”
  
  “好了,我闭,我闭,总可以了吧。真是老套,一点新意都没有。”说完我真闭上了眼睛。就在那一刹那间,我感觉到脖子上一阵清凉,似有什么东西滑落进去。而后,整个身体撞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耳边响起小A沉闷的声音,他说:“许景宇,请你一定要幸福。”
  
  周围突然沉寂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A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景宇对于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说:“许景宇,请你一定要幸福!”是真心的祝福她幸福,还是暗喻着什么,他自己的人生又是怎么样的,他和景宇之间,和过去之间,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个答案。




七(4)

  从岑江回来已经连续下了两个礼拜的绵绵细雨了,天空异常沉闷,灰暗暗的。
  
  萧邦要去法国巴黎参加一个国际化的时装艺术展,而简阿姨的公司正好有在那边的业务需要处理,于是他们两个在我和萧齐安全回到学校后的当天晚上,就飞往了香港,而后转机直达巴黎。
  
  平时在学校还好一些,至少和林晓待在一起,她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整天喋喋不休,直到三天后她被广播站选中,做了校园DJ,这话痨子才算是真正结束。而我的日子却越发的清闲下来,除了每天必要的绘画练习课和作品欣赏外,几乎就是无所事事,徜徉在校园小路之上。
  
  石楠因为受伤的关系在浅草医院做了手术就回家休养,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看不到他的身影,而陈颖更加忙忙碌碌,一天到晚的穿插在学校和浅草之间,而她和石楠之间的关系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周末回到家里,萧齐房里的电脑开着,正放着灌篮高手的主题曲《想大声说爱你》,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许是被几个好哥们叫出去打台球,或者几个游戏好友邀约一起玩魔兽,他玩网游几乎是不会用家里的电脑,一般都到网吧,说那里有一种打游戏的气场,保准可以事半功倍。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书桌前看了看台历,对着窗子沉默了一会,之后穿上风衣,背上背包走了出去。
  农历二十三日,何童去世的日子。
  
  沿着屋外的马路一直往前走,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左拐一百米是通往天山墓场的公交站牌,我坐在站牌边的长椅上等着公交,冷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我将风衣帽子戴在了头上。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一辆很小的白色客车才姗姗来迟。
  
  上了车,空位子很多,我随便找了一个坐了下来。售票员估计刚睡醒,一副魂游太虚的样子,拿着票单子边打呵欠边往我这边走。
  
  “到哪去?”
  “天山墓场。”
  “一共四块五毛钱。”她撕了一张车票给我,接着返回自己的位子继续睡觉。
  
  途径几站,却一个乘客都没拉到,司机不免抱怨这阴雨绵绵的鬼天气,从十一月份到现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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