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大法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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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靠着坐着,贾母真切地看了一眼她,问:“凤丫头,琏儿的脸色看着可还好?”
“回老祖宗的话,他呀,好着呢。”王熙凤笑道:“二爷身体一直不错,进了号房三天,刚刚回来我以为会看见一个萎靡不振的二爷呢,谁成想还是那么精神。”她可没说假话啊,贾琏的神色确实看着红润。
“哦?”贾母心想也许贾琏考得并不认真,许是在里面睡着了也说不准,先头的珠儿考完出了考场就晕了呢。不过她也不指望他出人头地,打小琏儿就不爱读书,怎么最近一年尽改了性子,还张罗起功名来了呢。
皱了皱眉,她问:“我问你,琏儿怎么就想起考功名了?从前也不见他爱读书?”
王熙凤愣了下,不明所以。
贾母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说,他这是又考秀才,又考举人的……我这是怕他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科举大事,咱家不许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还是不相信贾琏只读了几天的书,就能考上秀才。这也就罢了,秀才就算得来的来路不正,对他们荣国府来说,倒也算个小事。可顺天府的举人考试就严重多了,若是贾琏居然胆敢通过什么人,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还不是得贾府替他兜着。
也影响宫里的贵人。
闻听贾母这个说法,王熙凤强维持着笑,不好的事?指的是舞弊?
她眼神变幻,心里有些不舒服。
凭什么二爷考个秀才和举人,家里的都怀疑这功名来历不正。
她忍了忍,笑着辩解道:“老祖宗,二爷哪能不知道轻重,那种掉脑袋的事他定是不会做的呢。老祖宗是不知道,其实二爷这一年来确实认认真真的读书了,我只去了他书房那里几次,但每次见二爷,他手里都拿着书,那个叫什么词来着——”
“手不释卷。”鸳鸯笑着插言,各自给两人端上了热茶水,她和凤姐夫妇也向来有些交情,缓和气氛笑道:“老太太,想是琏二爷要为大姐儿和大哥儿挣个好前程呢,听说连以往的应酬都尽推了去。”
鸳鸯身为贾母的贴身大丫鬟,自然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贾府的什么事情大部分都是通过她禀告给贾母的。连贾琏信奉了一个叫“光明法神”的事情,贾母也悉数知道,只不过她从不认为这个小事值当个提起。
贾琏做事是有些分寸,比他爹靠谱多了。贾母听了鸳鸯的话,不由点头,“你这话倒也是个理。”心道自己真是多想了。想他只是年轻气盛,自然狂妄些。
王熙凤也认真地想了想鸳鸯的话,忽然心里舒服了许多,原来二爷用功说不得就是为了她们娘三个呢,往后弄不好还能捞到一个诰命……她难得地抿嘴笑了笑。
贾母喝了口茶润喉,看了王熙凤一眼,笑道:“琏儿也是让人操心。他若是上进了,家里还能阻了他?不过是白想着他才读几年书,上次在这里和我和他二叔说话,也未免太狂妄了些。凤丫头,虽是这样,如果你家二爷这次落榜,你可不许奚落他!”
王熙凤只点头。“看老祖宗说的,我就是那么不饶人的么,鸳鸯你说呢?”她逗趣地掐腰装作厉害,鸳鸯扑哧笑了一声。
看着她们笑,贾母心情也好了,又问起他们最近怎么还没住一起,王熙凤心里一直烦着这事,但面上只能说:“二爷一心读书,我还有大姐儿和大哥儿需要照料,我俩竟是都忙得很呢。”
贾母笑骂了她几句,“你可别太妒忌了,弄得没了夫妻情分。”
王熙凤受到冤枉,可百口莫辩,回去她只能冲着平儿发了一冲脾气,唠唠叨叨一顿。
过了将近一个月,十月初的时候,乡试开始放榜,榜单就贴在考试号房对面的墙上,一张硕大的的红纸,上面题着密密麻麻的黑字楷书。
兴儿和隆儿抢着来看榜,竟谁都不愿意留在贾琏身边,这等好事得第一个瞧见,回去汇报得赏银呢。知道主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老天爷何时下雨和下雹子都能知道,他们俩倒是对主子最有信心,而贾府里连王熙凤对此都抱的希望不太大,但她心里还是惦记着消息,让平儿随时关注。
贾赦倒难得的待在家里,叫了贾琏来书房,陪他下棋一盘。
贾琏三下两除二,没半刻钟堵死贾赦的棋路。
贾赦也不以为意,并不生气,反而高兴,琏儿聪明,这举人一定能考得上。
“中了!琏二爷中了!二爷中了,中了、中了!第一名的解元啊!第一名啊!”兴儿冲着大房的书房这里飞奔过来,这次还是他拔得头筹,嚷嚷的全府都知道,后跑回来的隆儿只好转向府里的其他主子那里报喜信。
贾赦听了大喜,扔下手中的黑棋子,哈哈大笑了好多声,半晌自己顺了顺气,使劲儿地拍了下贾琏的肩膀:“好琏儿,真给为父争气!”
贾琏这回难得没嫌弃他的手,他略微惊疑,没想到自己真的得了乡试第一名。
顺天府的解元公——太惹风头了。
贾琏挑眉,他倒是不惧这个,只是他下一步的打算并不是继续参加会试……
“好儿子,你看你明年是不是给为父考个状元、探花回来?”贾赦得寸进尺,觉得可以展望一下儿子未来的美好前途,多年了,他终于能在老二面前,因子女扬眉吐气一回了!
那珠儿好不容易得了个举人,却一命呼呜了,哪里有他儿子有福气!
贾赦笑了半天,急忙出了书房,往荣禧堂那边走,他要好好见二弟贾政和他的那帮清客一面。
贾琏失笑,半路上还遇见贾母那里的人请他过老太太那里,简单地见了一面,贾母面上的笑容倒是不作假,只是贾琏看着并不觉得真心,贾母心里想着什么,他哪里不知道呢。话里话外虽然是赞贺着他,但也隐晦含着敲打,又提起宝玉和宫里的元春,让他们往后互相扶持……
后来,连贾政那里都唤他过去,他借口要出去,说去会会其他同科举人,这才得了个清净。
大魔法师真没想到考上一个举人的影响力这么大,想了想倒是觉得理解。他当初从学徒变成魔法师,不也是惹得其他人的羡慕嫉妒么。
一步登天如是也。
这么说其实过了,贾琏算了算自己离见皇帝还远着呢,更何况还是皇帝的心腹爱臣呢。他想到了将来的皇帝雍正,上次考完试只是递了个拜帖,居然被退了,说等着自己考上举人再来。
贾琏心里微微介意,但倒也知道是自己鲁莽了。只通过小太监的叙述描绘,想必那雍亲王只是听了惊讶,毕竟会看天象的人也不是没有,钦天监里一帮人呢,虽然他们看的精度和他的肯定不同。
贾琏笑笑,心道他不止会看天象啊——他还会治病、施咒,熬个救人命的魔药呢。
听说,雍亲王唯一的嫡子,病得要不行了。
贾琏这一个月去过岑老太医那里,还研究了一番中药材,又买了许多炮制好的和为炮制的药材植物等,私下里他去庄子里“乱炖”了几十锅,观察药性,配合以魔力,还真让他成功地混制了几瓶药力低微的清热解毒的魔药。
贾琏想着那小阿哥恐怕命不等人呐,他还是“好心”地再递一次拜帖,若是这次雍亲王还不肯见他,也算雍亲王无嫡子的福分,遂他吩咐了兴儿再次递了帖子。
雍亲王府内,胤禛看了帖子,对苏培盛道:“他倒是快。”贾琏投靠得目的性很明显,只不过未免显得太急切了。
可看贾琏的模样,他又不像个急功近利的人。
胤禛又想到了他看到的一则关于贾琏的消息,原来荣国府的一等将军贾赦还银户部的事情,实则都是这贾琏的主意和一手策划——借了他和汗阿玛的名头,利用完颜·罗察,甚至还把老父也算计了,只为了主动还他家的国库欠债……胤禛琢磨了这事几次,加上初次见面和那日看天象的事情,觉得这贾琏非同一般。
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他叹了口气,道:“让他明日上午、不,下午再来吧。”明日上午得了皇阿玛应允,太医院派了院判、副院判和几位儿诊科的太医们一同来府会诊,想到弘晖面无血色的脸蛋,胤禛心里就难受。
苏培盛听见主子吩咐,就要出门传话,又被胤禛唤住了。“算了,还是让他上午来罢。”这次会诊恐怕也只是尽人事了,恐怕连药方都开不出合适的来。
胤禛紧了紧手,一脸阴郁,他竟有些不想再听太医们丧气的话,还是让福晋自己……唉。
他膝下的儿子太少了,嫡子也就这么一个,连他也要夭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六章
荣国府出了一位解元公;这可了不得了。连东府出家在道观的贾敬都惊动了;还特意派人回东府,让贾珍好好准备贺仪。
贾琏冷着一张脸冷待的接待了贾珍一回;贾珍知道他心里恼怒上一回聚会的事情。这尤二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情,一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就知道流泪;三姐儿更是不管不顾的骂了他一顿;连院子里的小厮婆子们都没避讳着。
雍亲王府派了个穿素色蓝袍小太监来了贾府,门房一听差些哆嗦,府上最多是和北静王府的人打过交道;真正的皇子府的人还没着招待过;他诚惶诚恐地邀请他入府,那小太监却摇头不进;只说自己只向贵府上的二爷传句话就走。
门房“哎”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奉上了茶水点心,让另一个人去叫宝二爷出来,他在这里陪着这位“大人”。
贾母和王夫人、邢夫人、王熙凤私人此时聚在一起,正打着叶子牌,三春并着黛玉和宝钗各自在屋内凑趣,宝玉围绕着这个姐姐、那个妹妹的,好不快乐。
听了门房来个小太监说雍亲王府有人找二爷,贾母等人一愣,马上停下了手中的牌,俱是看向宝玉,只王熙凤想着也不知是哪个“二爷”,她隐隐约约猜到了有贵人帮着二爷办了这应考手续,只是二爷一直保密,府里其他人除了公公贾赦,谁都不好意思问,毕竟贾母和贾政还特意派人南下让族人那边不给作保。
王熙凤心里都觉得自家二爷可受了老大的委屈!
“宝玉,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雍亲王爷?”王夫人笑吟吟,她眉色见飞扬。
贾宝玉摇了摇头,说道:“雍亲王爷听说是个无情的,我们素来无交往。”
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所幸那雍王府的小厮坚持在门房那里候着,听不到这话。
贾母笑着拍了下宝玉的手背:“又胡说了。雍王爷也是你可以浑说的么,快出去看看王爷找你何事,我看未必就非得宝玉见过王爷,许是王爷也想着看看你的玉,邀你过府顽去。”
贾宝玉听了也觉得是这样,北静王也特意赏看了他的玉,还说自己是一个不是个俗人。他从没见过雍亲王,只听说他是个冷面无情的,心里本不乐意离开这里的姐姐妹妹和老祖宗,但转即一想,许是这王爷也非同一般,被其他庸碌误会了去。他跟着那门房小厮去了前面,在门房的待客厅里见了那雍王府的小太监。
蓝袍小太监正是那日去接岑老太医去王府的那位,他抬头一看宝玉,诧异地问门房:“这是谁呀?我找的是你府上的二爷啊。”
“这就是二爷啊。”门房不解。
小太监皱眉,想了想道:“你府上到底有几个二爷?按礼我本不该直接呼名唤姓的,我要找的二爷是名叫‘贾琏’的。”
“琏二爷!”
“琏二哥?”
门房和宝玉惊了一下,宝玉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直接回去了,只留下门房徒留尴尬,不由连连道歉:“我这就叫我们琏二爷去。”
小太监脸绷得紧紧的,传个话也耽误这么长时间,回府晚了还得像苏总管解释一下,忒烦!
这府上是怎么回事情?“贾琏不就是你们荣国府的二爷吗?”他忍不住问。
门房嘿嘿笑了两声:“我们下人听惯了二爷就是指的宝二爷,琏二爷是大房的。”
蓝袍小太监听了这话迷糊,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得劲儿呢,大房的叫二爷,怎么二房的也叫二爷……道理不通啊。
本着少说多看的原则,他暗暗记在心里,等着回去问问苏师傅。
……没多大会儿,贾琏见了他,小太监说了这事,贾琏点点头,道:“这事我知道了,明日就去贵王府叨扰,正要多谢你家王爷帮忙呢。”
小太监对这贾琏笑的客气,不由地摸了摸头,他也算被人家救了一命呢。
等这雍王府的人走了后,贾母见宝玉回来的快,问了之后才知道那小太监是找贾琏的,她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许多,唤了贾琏过来,一问,贾琏也没瞒着,只道应试的资格和具保的事情是雍亲王帮忙的。
“琏儿,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家里说!”贾母心里略微恼怒,看在他现在的举人身份,却也不好太过责备。
贾琏当然感受到了中举后,贾家和贾家族里的人对待他的态度微妙的转变,他给了一个贾母能接受的理由:“雍亲王没说这事可以宣扬,只是现在王爷既然派人来咱们府上,想是不介意我说出去的。何况,我们之间别的关系也没有,这次只是我送了拜帖,打算过府去致谢。”
贾母点点头。贾琏说要回去准备明日要送王府的礼物,贾母让王熙凤过去参考,还特意开了自己的私库拿出了两对玻璃种的翡翠手镯。
贾琏挑眉,道了声谢。
王熙凤回房见了,摸了摸那镯子,叹息了声:“何时我也能戴上……”
贾琏瞥了她一眼,“你瞧瞧咱们送什么好?别捡着不上台面的旧物。”说完他掏出了一叠银票,有两万两,“听说薛家铺子里倒是有些舶来品,你看着选几件。”
不提王熙凤忙里忙外,贾琏倒是轻松,这些琐事他这个能干的媳妇处理的极为妥当,尚不需要他去操心。转日里,他收拾妥当,带着兴儿和隆儿,乘着一辆暗纹银雕花马车,靠着道路左边行驶,一路到了雍亲王府门前。
等进了王府,兴儿和隆儿自然留在前门的门房边的小耳房那里待着,贾琏自己一个人跟着引路小太监到了雍亲王的外书房。
“贾公子先等等,王爷待会儿就过来。”
贾琏点点头,坐下喝着侍女呈送上来的茶水。屋内有两个书童和两个丫鬟,俱是在房间一角默立。
胤禛此时正在后院,他本不想过来看的,可到底是惦记着,等会诊结果出来,太医院的院判脸色凝重,其他人的神色也是一片沉素,他的嫡福晋当即呜咽起来,若不是顾忌着内室的儿子弘晖听见,只怕要号啕大哭。
叹了声气,胤禛也不等去听大夫辩证说开什么药了,沉闷地离开后院,心里确实很想进内室看儿子,可他真是胆怯了。胤禛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脆弱,此时内心不堪一击,都快碎了。
苏培盛前面推开了书房的门,胤禛进入,抬头首先看见了正好整以暇喝着茶水的贾琏。
贾琏脸色此时神色平静舒缓,手指还悠闲地在腿上有节奏地弹弄,竟是丝毫的紧张感都没有。
见有人进来,他侧头望向胤禛,蓦地脸上绽放了笑容,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免。”胤禛坐下,苏培盛给两人各自重新上了茶。
沉吟了半天,他想给贾琏一个威势,可贾琏下一步只是拿出礼单,除了说拜谢王爷之前的援手,并不再言其他,但也没有立即辞别。
这种情形不在胤禛的意料之中,贾琏看来并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胤禛蹙眉,他问:“那日你怎么断准要下雹子的?”预测下雨并不稀罕,钦天监大多时算小气候很准,但雹子……胤禛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贾琏闻言笑了笑,回禀道:“回王爷的话,学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区区天气小事,自然难不住我。”中了举人,便有了功名,自是读书人了。贾琏想了想还是觉得“草民”没有“学生”二字好听。
还真没敢有人在他面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胤禛听了这话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苏培盛差点儿怒了,所幸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这人真、真是放肆极了!大言不惭!
半晌,胤禛哑然失笑,嗤笑道:“那你说说今日有雨还是无雨?”
贾琏一拱手,“王爷容我瞧瞧外面。”胤禛准了,他踱步站在门口,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周围的花草树木,心里有谱。
见他回身,胤禛笑了。今日见贾琏还真可乐,心里的伤感和烦闷都扫空了一半。“你说说,今日这天气如何?说错了可是要治罪的。”
“回王爷的话,今日无雨,天气正晴。不过,明早会放大雾,王爷出门上朝时,马车还是赶的慢些。”
“哦?”
“王爷可是不信我?明早就知道了。”贾琏笑笑,“我还知道王爷有一大苦恼,听说府上的大阿哥病重——”
胤禛闻言脸色一凝,冷淡道:“难道你除了看天象,还能治病不成?”
眉毛挑起,贾琏唇角微弯:“回雍亲王的话,这大阿哥的病说不准我还真能治。不过,尚需仔细看看。”他倒不是无所不能,大魔法师也不能阻止一个人的死亡,除非哪一天他成了神。
胤禛的手掌差些拍了桌子,可他忍住了,苏培盛偷眼瞧着主子爷的神色,只要主子一发怒,他就拿下这个狂妄的小子,小主子的病也是他能开玩笑的吗?
荣国府那是什么地方?他,苏培盛公公走在街上,耳朵里都钻进了不少“污垢”……这样府里出来的爷们,考上个举人算是他努力了,可若是说他年纪轻轻还会医治太医院院判都看不了的病症,谁会相信?
可听贾琏这么说“大话”,胤禛只沉默了一瞬,便同意了贾琏这个提议。他只是忽然想到了扬州的林如海。
——那人好像至今还生龙活虎的。
按照线人传来的消息,本来那林如海好像已经病入膏肓,实则是毒入骨髓,但荣国府的琏二爷去了一趟,没半个月已经好了大半,身子骨居然渐渐地恢复如常……
脑中不由浮现儿子惨白无色的脸蛋,胤禛心里阵阵发痛,不管如何,死马当活马医,就算不成也就罢了。
只当他们这世无父子缘分了。
贾琏跟着胤禛去了内院,除了还在商讨今日开什么药方的太医们,还有雍亲王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和她的两个丫鬟,其他人俱是回避。
王院判只瞥了一眼,看贾琏面如冠玉,白面无须,也没当他是外头请的大夫。他和几个太医沉吟着,琢磨着药方。
今日这活计不讨好,里面的雍王府的大阿哥恐怕没几日活头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今晚再受些风,或者药量下的不合适些,说不准当夜就没了。
贾琏进了内室,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也得知这是给儿子看病的,她抱着一线希望,目光期翼,并不介意什么年岁问题。只要有一线希望,用她的命换了弘晖的命,有何不可呢。
屋内密不透风,掀起床幔,贾琏看了看躺着的孩子,只见他六七岁大小,脸色煞白,浑身精瘦,竟不似富贵人家的孩子,活脱脱似贫苦无食家的瘦弱小子。
他蹙起眉,坐在船边,伸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