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不曾爱你菲你不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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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菲偏不，早就说了，这孩子的心大，对于那些间接的、直接的攻势，她统统软硬不吃，有人说她太过聪明，经验 （炫）丰（书）富（网） ，拒绝人家的手段千变万化，登峰造极。可只有真正熟悉她的人才知道，林菲根本就是一个反射弧长到让人叹为观止地步的人，属于那种身体发育成熟，情商却还没断奶的畸形儿。
有人问她要手机号，她从不拒绝，人家打电话来和她聊天，她也总是好心情地奉陪到底，反正就是侃大山嘛，林菲从小被林建民管怕了，平生最怕的事儿就是不说话被人当哑巴卖了，有人陪她天南海北地胡扯，她高兴还来不及。
但若是对方涉及到敏感话题，她的迟钝和鬼打墙、文不对题，总是能跑偏到让电话那头的人有种想要挥刀自宫的冲动。林菲每每在面对王薇薇‘严刑逼供’的时候，总是极其潇洒地说：“那些男生？太没内涵了，肤浅……”惹得王薇薇一直对‘肤浅’这个词，怀有深深的不理解和困惑，接近于催吐的药代力动理学。
一次两次三次，渐渐的，林菲就将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男生，进化成为了她众多无性别死党中的一员。师范大学里林菲的众多‘男粉丝’中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你想追林菲？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如果你了解她，你会发现，其实她骨子里头根本就是个男的，比阿诺施瓦辛格还纯爷们儿！后知后觉者听了这样的描述，那即将要奔赴战场的心，还未出征，便提前碎了一地。
于是一来二去，林菲的朋友更多了，交际圈子也更大了，她是属于男女通吃的那种好人缘儿，男生愿意和她称兄道弟肝胆相照，女生则欣赏她的大气豪爽和不拘小节，遇事能罩得住。当然，做为她真正的朋友，比如王薇薇和周正，想要掐死她的欲望也更浓了，这丫头真正是冥顽不灵，死不开窍。
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正是青春期荷尔蒙发育旺盛得要脱胎出骨寻找对象去释放的阶段，怎么会对男生和谈恋爱没有一丝毫的憧憬和想象？哪里会有这么仙儿的人类，简直是绝世大和尚水帘洞洞主齐天大圣临凡转世！说到底，这都是心理疾病，得及早治！
【2】
……》
林菲回到宿舍就卧倒在床，王薇薇随口敷衍了她几句，心里揣摩着以林菲的情商程度，也多半是消化不良，索性懒得再搭理她，跑去隔壁宿舍找人聊偶像剧去了，留下林菲一个人在床上，折腾她那床可怜的被子。
“不是吧，董宇航会喜欢我，我，我？”自己乱蹬了一会儿，林菲从被子里露出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尖，看着天花板发问，也不知道天花板里是不是住着月老神仙，能噗通一声跳出来，帮她把红线儿那头那个呆鹅给拽出来瞧瞧。
天花板始终都是天花板，冬日严寒，连只蚊虫的影子都没有，林菲的问题无人来解。
林菲认认真真地回顾了一遍自己有生十八年以来‘苍白坎坷’的感情路：最早是小学的时候收到经常一起玩儿摔角的男生的情书，后来那男生被林菲堵在学校植物园里痛扁了一顿，就再也没下文了；然后是隔壁学校的小混混级别的人，经常率众喽啰放学后在林菲学校门口堵她，最后被林菲率领更多的‘喽啰’吓退；上初中的时候曾经有体育特长生约她去看过电影，可能是看电影的过程中，林菲惨不忍睹的睡相作祟，那高高大大四肢发达头脑莫测的家伙，回来之后不久也就销声匿迹了；高中阶段，林菲的追求者，总体来说质量还算不错，有学校的篮球王子，理科班的奥赛冠军，学生会的大干部，早操时的升旗手……但林菲只和周正搞了那么无疾而终的一钞早恋’，现在想想就会吐……
上了大学之后，就这样啦，那些一开始无比亢奋的男生，总是会在和林菲接触了一阵子之后，突然莫名其妙就偃旗息鼓了，有些内心比较强大的，或是林菲觉得对方品行还不赖的，直接变成哥们儿。林菲当然还不至于笨到不知道对方想要和自己‘那什么’，但是就像她和王薇薇说的，那些男生总是给她一种没内涵、肤浅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尽管他们有的知识渊博，有的通今博古，有的口才极佳，可林菲就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不对劲、不来电，他们身上，总是少了点儿什么，但是到底少了点儿什么呢？
爱什么就什么好了，反正就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什么’。既然结果都如此显而易见了，她干嘛要费尽脑筋去想那些子虚乌有的过程和原因，吃饱了撑的，她又不是余秋雨，搞什么精神苦旅？
可是王薇薇的一句‘你那表哥啊，他根本就是喜欢你嘛’，让林菲所有的简单和坦荡瞬间无影无踪。就像是一个独立在悬崖峰巅，傲视苍穹万物的武林盟主，打遍天下无敌手，天雷地火都未曾倾倒她的风姿绝代，可偏偏一泡大雁屎，不偏不犄地，众目睽睽地，落在了鼻子尖儿上。一世英名就此拿来扫地。
就连当年那个倾倒了全校女生的‘篮球王子’，用他那种要命的‘邪邪的、坏坏的勾唇一笑，脉脉含情一低头，迷离灼灼桃花眼，忧郁低沉之声线’向林菲告白的时候，林菲也没有呈现过当下这种胸怀中小鹿乱撞群魔乱舞一般的热闹场面。
董宇航，董宇航哎！
那个低眉顺眼，土里土气，一靠近就脸红，一触碰就惊慌躲闪，总是露出怯懦而充满疑惑眼神的呆瓜董宇航！他除了学习能力高超，枯燥乏味呆板无趣没有幽默感，经常对一些让林菲看一眼就晕倒的大部头著作津津有味阅读，以及衣服底下那几块分明的腹肌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拿来称颂品质的董宇航，他会喜欢她林菲？
或者不如说，他也会喜欢女生？（他难道不应该是个万年小神受儿？）
连项玲那种‘心似花瓣一样，一碰就碎’的，又温柔又体贴又懂事又惹人怜惜的女生，他都能用那么生硬的语气一句就把人家打发了，他会喜欢自己？
林菲觉得王薇薇这根本就是在拿自己开涮，虽然不断如此地慰藉自己，她还是越想越上火，心里像有千万只小手在不停抓挠，按耐不住，扑棱一声从床上翻起来，跑到隔壁宿舍，用老鹰擒小鸡的方式，将王薇薇逮回了宿舍，咣地一声关上门！
王薇薇浑身抖得像筛子似的，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抱紧自己的胸部，戒备地看着林菲：“闺蜜呀，你要干什么？”
“你给我说！”
“我就是不说！”王薇薇闭着眼睛，‘大义凛然’地喊道：“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要问啥！”
“呃，那个……”林菲揉了揉自己生疼的太阳穴，又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没有那么烧，才费劲地结巴地说：“就是你刚才走之前说的那个啊，你说我表哥喜欢我。王薇薇，你要知道，在我面前说话不负责任的后果！”说罢，摩拳擦掌，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
“靠，你是说这个啊。”王薇薇这才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到床上：“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你柜子里那盒费列罗怎么没有了呢，吓死我了……”
“王薇薇！”林菲看王薇薇的眼神犹如一只饿了三天的老虎看见一只肥胖的小绵羊：“我那巧克力球是你吃的？”
“啊，不光是我，还有隔壁寝室的，大家共同分享的，恩，果仁的味道是一致公认的不错。”王薇薇舔舔嘴唇，笑嘻嘻地品头论足，在林菲彻底抓狂之前，才适时地将话头一转：“好吧，看在老费的份儿上，我就跟你好好分析分析你那个精神病表哥吧，免得你用你那火星人的情商，去把一切搞得更糟糕。”
“好。”林菲竟然乖乖地坐下了：“你说说看。”
“你说你撞见一个女生给他递情书，又送他衣服，又和他一起打工是吧？然后你就劝他好好把握机会，不要浪费大学阶段的宝贵青春，然后他就发飙了，把你一个人丢在马路上了，具体情形就是这样对不对？”王薇薇就差戴上一副墨镜了。
“恩，他还拒绝接受我送他的手机。”林菲点头，并补充。
“别提你那破手机了。”王薇薇白了林菲一眼：“他不都说了吗，不是因为手机，以你从前对他的提及，你这个表哥是个老实人，说话是不会打诳语的。所以，他说不是因为手机，那就肯定不是因为手机，那他又是为什么生气呢？”
“是啊，为什么呢？”林菲重复道。
【3】
……》
“因为他喜欢你，他一直默默地喜欢你，暗恋你。但是他性格闷骚啊，不敢向你表白。不过偶尔能见你一面，他也觉得分外满足了。啧啧，这是一种多么崇高的爱情态度。”王薇薇的眼中浮动着小星星：“可是你竟然劝他去和别的女生谈恋爱，还越说越来劲，我不用亲眼目睹，都能想象得到你当时那副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德行。你说你，你不理解人家的一片真心也就罢了，你怎么还能浇人家冷水呢，放谁身上谁不生气啊，没打你丫的就不错了。能把老实人都逼得发飙了，闺蜜啊我的亲闺蜜啊，你得有多气人啊！”
“……”林菲耷拉着腮帮子，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话啊，闺蜜。”过了一会儿，王薇薇捅了捅她。
“我觉得没有真实感。”林菲愣了很久，才闷闷地憋出一句话来，话音落下，一丝红霞爬上脸颊，分外的渗人。
“不是吧？”王薇薇又发现了新大陆，这位皮厚三尺的孩子竟然脸红了？而且不是发烧，不是刚跑完三千米，不是看见了食堂新出锅的糖醋排骨，而是为了一个男生而发烧，王薇薇雀跃地捧住林菲小巧一撮的鹅蛋脸儿：“闺蜜，你终于开窍了！”
“什么？”木怔怔地看着莫名兴奋的王薇薇：“什么东东敲？”
王薇薇强压着想要立刻将这个喜讯搞得全天下皆知的心情，颤抖着问：“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什么是喜欢。”林菲的嘴角抽了两下，呆呆地看着王薇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就是总是会无缘无故地想到他，想到他的声音，想到他的脸。一个人走路的时候，莫名其妙就会发笑，长时间地发呆愣神儿，总是想制造各种机会见到他，所有的心情都想和他分享。”王薇薇一边说，一边思考，说完之后，一拍大腿：“靠，这些你都符合了，闺蜜，你完了，你终于沦陷了，哈哈哈哈！”仰天长笑。
林菲悻悻地跟笑了两声，一摊手：“那，看来我真的喜欢上精神病表哥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去和他告白啊，免得他真的被别的女生拐跑了。”
“靠，你果然不是地球人，这么不要脸。用不用这么快就承认了啊，你起码跟我娇羞含蓄一下嘛？”王薇薇做出擦汗的动作：“你不能去主动告白，这种事情，哪有女生主动的？”
“难道我要等他来和我告白？”林菲的脑瓜顶上冒出一个个鲜红的小问号：“可我觉得那比较有难度哎，他是那种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王薇薇不屑地甩甩头发：“你之前不是还想不到他会喜欢你吗，所以，让他跟你告白，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要你记住，女生千万不能太主动了，让他觉得咱们是白来的，那他该不好好珍惜了。男人嘛，就是要给他点距离感，欲拒还迎，他才会拿你当块宝，闺蜜啊，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以后姐姐会好好调jiao你的。”
“哦哦哦。”林菲真想找个小本本，把‘王大仙儿’的秘籍都记录下来，每天睡前反复吟诵几百遍。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你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甚至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有什么优点，反而能细数他的种种‘恶习’，见到他就想要骂他贬他欺负他招惹他，可是你就是无法把这个人从你的脑海中抹去。白天想，夜里想，隔几天不见他，你就觉得坐立难安，吃饭都不香。
而只要看见他一眼，你身上那些消失的力气就又神奇般地恢复了，他就像一个人形的聚能环电池，只需要轻轻地碰他一下，你整个人就被充上了电，生龙活虎，对未来充满希望，整个世界都那么顺眼可爱，只因为他。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林菲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夜幕中的寝室，安静得只余单调的呼吸声，钟表的滴答响，所以，也没有人那么好命，能欣赏到她红扑扑的脸蛋，和嘴角缺心眼儿似的笑。
怎么会呢，她认识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子，各种风格各种才华，为什么她偏偏会喜欢上董宇航这只呆鹅呢，到底是为什么，丘比特是不是喝醉了，把那镶嵌着粉红色桃心儿的小箭头射错方向了吧。等这位光屁股耍流氓的小天使酒醒了，会不会来收起那根箭头？她会不会明天早晨起来，就发现其实自己不是真的喜欢董宇航？
在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中，混沌着睡去……
林菲如坐针毡地在学校里挨了几天，终于还是挨不住了，她和董宇航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以他那种沉闷无趣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来主动找她来谈和的，她料想这样硬撑下去不是办法，而且他又和那个项玲朝夕相处，白天在一个班级上课，晚上又在一起打工，常言道，日久生情，这样下去，她岂不是等于拱手把董宇航推到别人怀里去了。所以说，宁可得罪小人，也别激怒老实人，这话绝对是真理。
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行动起来，林小菲同学！
林菲站在镜子前仔细打理自己的装扮，不断给自己打气，然后精神抖擞地踏上了去M大的路。很快到了M大的门口，看看时间，午后两点，董宇航这会儿如果没有课的话，肯定是在图书馆啃书。
没有手机怕什么，对于董宇航这种活动地点不会超过五个地方的乏味之人，找他岂不是易如反掌，林菲很快就在图书馆里找到了董宇航，他伏在自习室大大的方桌前，面前堆了厚厚的一摞书，看样子正在埋头苦读。
林菲在他身后立了半天，他都没反应。
“喂。”林菲忍不住，她觉得如果不主动推他一下，自己会就这样站到天荒地老去。
【4】
……》
董宇航钝钝地抬起头。看到林菲，他脸上浮现起一阵错愕的表情，愣了几秒才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林菲，你来了。”因为图书馆里很多同样在读书的学生，所以他的声音很低，就算在平时，他说话的音量也总是如此的，和风细雨，如果不看穿着，说不定有人还会以为他是个家教良好的温柔公子哥，切，这都是表象，都是骗人的。
林菲点点头，扭头就朝外走，不消说，董宇航肯定是默默地沉着头跟在她身后，虽然对董宇航沉闷表象下的内心，存在很多的疑问和看不透，但对于他是个听话的跟屁虫这点，林菲还是很有把握的。
走到了图书馆外面的林荫路上，来往的学生三三两两。是个阴天，能见度很低，整个天如同被推倒了蓝黑色墨汁，黏稠化不开，空气阴冷潮湿，连带着，影响着人的情绪。
林菲在路边停下脚步不走了，低头看着水泥路面，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路基，董宇航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既不走上前来，也不开口说话。
林菲心里一阵沮丧，这是在玩什么，搞冷战？她积极主动地跑了来，难道还要她先开口说道歉吗，怎么道歉，为了什么道歉？林菲谨记王薇薇的教训，既然是他喜欢你在先，那么这件事儿女孩子坚决不能先开口道破，否则显得没深沉。那她现在该说点儿什么呢，身后一阵窸窣作响，哗啦啦的，好像是在拉拉链的动静。
林菲愣愣地发着呆，一开始几秒还在琢磨怎么打破僵局，很快她那颗没有耐性的脑袋，就引领她的思绪跑到爪哇国度去了，瞪着一双大眼，灵魂在九霄云外飞舞。
一件衣服轻轻地披到她肩膀上，带着一股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和暖暖的体温，林菲这才回过神儿来，回头看。董宇航刚刚从林菲肩上收回手，见她回头了，便又垂下头，他个子高，这样低一点头，刚好可以看见林菲的额头，又对不上她太过锐利雪亮的眸子，轻声说：“今天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林菲为了追求美感，只穿了薄薄一件外套，她本来就瘦，寒风中看起来，还真是美丽冻人。
“我喜欢穿这么少，要你管。”林菲说完，心里又是一阵懊恼，难得董宇航主动用行动示好一次，她这张倒霉的嘴都回了些什么啊，真是一个关键时候就不中用的家伙，嘟着嘴打开随身背的包包，从里面抽出手机盒子，往董宇航怀里一塞：“我来给你送这个。”
“林菲。”董宇航一看见那个盒子，原本温和的脸又阴沉了下来，坚决不肯拿：“我说了，这个我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要？”林菲用两根手指提起自己肩膀上那件衣服的一角：“别人送你的东西你就能要，我送的为什么不能要？你女朋友送的东西就是宝贝，我林菲送的就有毒吗？董宇航，你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
“你……”董宇航舌头打结，林菲竟然知道这件衣服是项玲送的，她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什么女朋友，谁说项玲是他女朋友的：“项玲不是我女朋友！”
“那为什么她送你东西你就收下，我的就不收，你欺负我，董宇航！”林菲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董宇航早就对林菲的喜怒无常习惯了，精神能分裂到她这种地步，也算可爱的一种了吧，这会儿他倒不觉得心烦了。
“不是那样，林菲。”董宇航很耐心地看着林菲，乌黑的眸子，仿佛永远那样宁静无波：“项玲要打工，耽误了不少课，我帮她讲讲落下的课程，所以她送了我这件衣服，很便宜的，只是一种心意，我不收不好，而你这个手机，太贵了，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就当是我爸给你买的不就行了？”林菲不甘心地说。
“那也不行。”董宇航还是摇头：“林叔叔这些年为了我，操了太多的心，学费也担了不少，我不能再无缘无故地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林菲，你就拿回去吧，我真的不会要的，否则我会看不起自己。”
“真麻烦。”林菲的腮帮子鼓得圆溜溜的，悻悻地把手机揣回了包包里，上赶子不是买卖，不要拉倒，没见过送人东西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收好了，才抬起头：“还有，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