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的婚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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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认识他到现在，他就像是我大海上的坐标，给我不断的指引着方向，如今却突然要放我单飞了。
从今以后，没人再会为我鞍前马后的考虑那么多，不会再有人对我伸出援手。我终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条复仇的路上独步行走吗？
我突然间好不舍，就像是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人突然被抽离了那丝温暖，除了恐慌还有冷清和孤寂。
“肖琳，相信我，我们会再见面的！”
陆北摸着我的脸，我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不舍。可是既然不舍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漂洋过海的去谋划未知的一切？
“什么时候让我走？”
我有些哽咽，陆北却有些伤感。
“现在！护送你的人和船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得偷渡过去，路上可能会有危险，不过有人保护你，应该不会有问题。”
现在？他在带我出门之前还和我说过，要把地下负一楼作为我未来生活的地方，还为我准备了那么多的生活用品。
可仅仅是看了一场余静和张欣的对战之后，他就要把我送走了？
我突然间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转变。
“肖琳，计划不如变化快。本来我和陆北还在发愁找个什么样的时机把你送走。现在这时机来的正合适，你现在不走，以后很难再找到这样的机会，甚至你还会有暴露的危险。另外，这是你父亲对财产做的分配表。前段时间被张云飞拿回去让你签的那一份，你看一下吧。如果没什么异议的话，我会打电话给我在美国的同学，让她给你一些帮助。”
张律师此时也加入了游说的行列。我瞬间明白了出门前陆北接的那通电话，估计那时候就是张律师跟他说要我离开的建议了吧？他一直不说话，只是“恩”的回应着，是为了不破坏我的情绪？
我知道他和陆北说的都在理，可是我的心情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我闭上了眼睛，我看到了小美，看到了艾倩，看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肖琳。我知道我不能任性，不能随意而为，所以我只能把一切悲伤，一切不舍狠狠地压在心底。
这就是我的命！我既然在北园活了下来，我就要认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淡淡的看了一眼分配表，里面张云飞的份额只有十分之一。而二叔家的子女占了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我肖琳只继承爸爸的百分之四十的遗产。
这份遗产我给了庭庭，虽然那份遗嘱不成立，但是我并不打算去改。所以说他们让我去美国，是想让我以二叔子女的身份重生回来吗？
二叔！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亲人，我至今都没见过一面，我该怎么从他的侄女变成他的女儿？况且肖芳已经死了不是吗？
难不成让我以肖芳的身份活下来？
我知道我现在这些问题，即便问了陆北和张律师，也不见得他们能给我什么准确的答复。
带着这一切的疑团，我站起身子，踏上了去美国的路。
黑色路虎停在外面，我打开车门上去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姐夫方维。或许是我猜到了护送我去的人会是他，所以我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开车的老头怎么有点熟悉呢？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肖琳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看人记人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个老头总是给我莫名的熟悉感。
“呵呵，肖琳啊，我是你二叔肖群，也是在余静房间里扮演老道士的人。”
看着他笑嘻嘻的脸，我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见面给惊住了。
“二叔？”
“我不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叫我爸爸。二叔希望你帮个忙。”
肖群看着我的脸，顿时有一丝恍惚。
“您说。”
“去了美国，你就说你是肖芳的妹妹，从小身体不好，在外面长大，你的成长经历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其实也不算是假的，肖芳当年确实有个妹妹，只是在一次事故中失踪了。这件事情我们一直没对外说，我只告诉了你爸爸。二叔希望你借由着这个身份，能帮忙找出你堂姐的心脏，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算了，我们先去了美国再说吧。路上还要接两个人一起，所以我们现在就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和陆北说吗？”
我看了一眼陆北，或许是因为离别的愁绪缠绕着，我觉得他这一刻特别的帅气。
扯开嘴角，我微微的笑了。
“陆北，等我回来！”
“好！”
淡淡的音调，没有离别的嘱咐，没有对未来的期待，就那么淡淡的一个字，却像一股暖流在我心间划过。
车子开动了，我从后望镜里看到陆北和张律师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小，我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没事，肖琳，你还有我们呢。再说我们和他们会见面的。等一会见到那两个人，估计你会很高兴的。”
方维揽住了我的肩膀，我流着泪点头。
我知道我这一走，或许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从小因为身体的原因，我没出过远门，如今居然要偷渡到美国去，我觉得好迷茫，好无助。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千万别被他碰到
车子慢慢地朝着我不知道的方向开去，我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景物，一时间居然有点舍不得这里。
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里有我肖琳所有的回忆。可是离开了这里，我就不再是肖琳。
我是谁？我能是谁？
对这种无奈的身份，我无力，却也愤怒。张云飞他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居然毁了我对这个世界观的所有认知。
来到码头的时候，方维递给了我一个口罩。
“人多眼杂的，带着吧。”
我默默地接了过来，没有出声的带了上去。
二叔有些不放心的左右看了看，就带着我们上了一条小船，我看见他递给了船主一个黑色的袋子，我想，那可能是钱。
以前一直在电视上看到偷渡的人都要花很多钱，这部分钱我不知道是陆北出的，还是二叔出的。但是隐隐约约的我还是觉得心疼。
虽然过去我对钱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但是这段日子让我明白，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如今看着那么厚的袋子，我不进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气。
“怎么了？”
方维小声的问我，以为我有些不舒服。
“你的药陆北都给你准备好了，刚才上车的时候都给我了。你放心吧。”
我点了点头，心里终于确认出门前陆北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我听不清二叔和船主说了些什么，总之我看到二叔点头哈腰的讨好样子，顿时想起了肖芳的童年。
我们家也算是祖辈庇护，老一辈留下来的产业，二叔怎么说也算是富家子弟，当初到底和我爸爸发生了什么矛盾，能让他毅然的扔下自己的公子哥的身份去美国吃苦？
他的卑微和讨好显然不是装出来的，那是经年累月累积下来的习惯使然。我顿时对这个和爸爸有着身后血缘关系的人感到一丝心疼。
他和肖芳的世界是我没有进入的，没有了解过的，我真的可以扮演好那个角色吗？
“好了，咱们赶紧进去，一会就要开船了。”
在我深思的时候，二叔已经走了回来，拉着我的手就要进入那条小船。
“二叔，你不是说还要去接人吗？”
我看着他，有些心疼的问着。
“你们先进去等着，我过去接就行了。方维，要是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你赶紧带着肖琳走，不用等我们。我们会想办法过去和你们汇合的。”
二叔像是在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看着方维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突发状况指什么，但是这一刻的凝重交代让我隐隐的有些担忧。
“到底是什么人让你非要过去接呢？他们自己不能过来吗？二叔，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拉着二叔的手，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恐慌和莫名的不安。
“丫头，有方维在，我放心。那边我要是不过去，估计有点麻烦。你先走，放心，二叔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他朝着我笑了，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码头。
这一刻，我觉得我的路布满荆棘和惊险，貌似不再有平静而言了。
方维带着我进了小船，我顿时觉得心口有些堵。
一条貌似打渔的小船，上面找了一层篷布。外面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一进来，满满的全是人。
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脚尖碰着脚尖，那汗臭味，还有各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萦绕在一起，让我瞬间胃里急剧的翻滚着。
“走！”
方维将我护在怀里，扒拉开门口的人群，努力的想去里面占一个位置给我。
“草，挤什么挤？没看见里面都满了吗？”
突然一个大汉吐了一口唾沫，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直接涂在了我的脚上。瞬间一股酸酸的味道涌到了嗓子眼里，我努力的压制着想要呕吐的感觉。我知道我要是这个时候出去，再进来可就难了。
方维冷冷的瞪了那个大汉一眼，瞬间挽起了胳膊，“怎么？想打架吗？你信不信我可以一脚把你踹到海里去？正好给我们腾个位置。”
“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
那个大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却因为身高的缘故，碰到了头顶的篷布，瞬间整个船身摇晃了两下。
我瞬间有些害怕的抓住了方维的胳膊，示意他不要惹事。
这个时候，我经不起任何的意外了。
“算了算了。这什么地方？你也不怕打架把警察招来了。”
大汉身旁有个男人连忙小声的劝着，那个大汉恨恨的瞪了我和方维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去。
或许这时候，对我们这些偷渡的人来说，警察是最可怕的存在。
方维拥着我，在大汉的对面挤了个位置坐下。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特别是在这里密不透风的小船里，各种气味萦绕着，各种担心接踵而来。每耽误一分钟，我们暴露和被抓的危险就多上一分，可是二叔还没回来，二叔要带的人也没回来。
我和方维时不时的看看手表，着急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感觉自己真的快忍受不了这种氛围的时候，突然我对面的大汉开始抽抽起来。
“喂，老李，你怎么了？”
小船里只挂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灯光很暗，此时因为离得比较近，我能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还有那脸上隐隐的黑线在不断的游走着。
“啊！”
我瞬间惊恐的抓住了方维的胳膊。
方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小声说：“千万别被他给碰到了。”
“为什么？他怎么了？”
我小声的问着方维，我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方维没有回答我，全船的人过分的安静，只听到那个老李痛苦的喊叫声。
“叫什么叫？还怕不能把警察叫来是不是？给老子安静点。”
船突然从外面被人掀开了那个船长模样的人一脸横肉的走了进来。
我想说有人生病了，赶紧把他送去医治吧。可是我刚张开嘴就被方维给捂住了嘴巴。
本来我带着口罩就有些呼吸困难，此时他突然这么一捂，我瞬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此时老李“砰”的一声摔倒在我和方维的面前，他抬起头，想要抓住我和方维的手。
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我的心差点停止跳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几乎类似的死状
他的脸就像是被什么给笼罩了一般，黑乎乎的，还带着一丝铁青，最为恐怖的是，因为近距离看，我好像看到了他的脸上有一条黑线在快速的游动着。
“好像是中毒了。”
方维的声音在这个封闭的小船里显得有些突兀。
周围瞬间散开了一定的距离。
原本就比较拥挤的小船此时晃了晃，我感觉人和人之间都没有空隙了。
“老李！老李！”
原先的男子想要上前一步搀扶起老李，却被老李一把给推开了。我看见他的手此时泛着青色。
他的身子剧烈的抽抽着，他抱着肚子在地板上打滚，嘴里却喊不出来任何一个音节，仿佛无形中有一双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口不能言。
但是他的眸子时惊恐的，整个瞳孔都有些放大。
我瞬间觉得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眸子我似曾相识。
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了娄楠的死状，瞬间，我觉得整个后背冷飕飕的。
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我往方维的方向靠了靠，我看着老李此时已经放弃了抱着肚子，改抓自己的头发了。
先前和他一起的男人一脸惊讶的看着此时痛苦不堪的老李，皱着眉头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惊叫了一声，“不好，老李被人下了蛊了。”
我不知道蛊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却发现随着他这一嗓子的喊叫，整个船舱的人瞬间脸色都变了。方维更是抱着我直接窜到了船口。
船主此时显然也被吓到了。他们偷渡行走大江南北，见识见闻肯定比我多，此时我不明白的问题，他们这些人仿佛都知道，一个个的胆战心惊的样子让人很不安。
“你确定吗？”
船主看着老李的同伴，沉着嗓子问道。
“看样子像。我们曾经在边境那边的寨子里见过。只是，他这是得罪谁了呢？据说会死的很惨的。”
“赶紧把他扔下船！准备出发！”
船主突然脸色变了，我听着他的话瞬间着急起来。二叔还没回来呢，他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
可是方维却朝我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老李突然“嗷”的一声跳了起来，瞬间把想要把他扔下去的人给吓得后退了两步。
只见老李的眼珠子瞪得像灯笼似的，往外突突着里面全是血红的颜色。
他突然从靴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肚子刺了下午。温热的血散发着整个船舱，我紧紧的拽着方维的前襟，我想闭上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想要看下去。
因为他那双和娄楠异常相似的眼睛！
只见老李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自残，他居然生生的剖开了自己的肚子，然后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开始扒拉着那血呼呼的肠子。
“呕…………”
我终于忍不住胃里的翻滚，直接吐在了船舱的地板上。
“快！赶紧把他给我扔下去！”
船主此时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却闭上了眼睛，剧烈的喘息着。
这样的场景居然和娄楠的死那么的相似！她也是被人开膛剖肚了，也是那么惊恐的眸子，所不同的是她是坐在我的床上的。
我听到身旁的抽吸声，还有嘈杂的脚步声，随着“砰”的一声响，仿佛什么东西被扔到了海里。
船舱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让人一阵阵的作呕。
“赶紧清理掉！开船！”
船主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惊慌，然后他对着我们这些人说：“今天的事情谁要是说出去半个字，我会把他仍待太平洋上喂鱼！”
我的整个手心都是汗，我睁开眼睛，看着地板上那鲜红的血液，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可是一条人命就这么的在我面前消失了。
不得不感叹生命的脆弱，同时我迫切的希望知道这个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的这么凄惨。
难道娄楠也是这样死的？
我看着老李的同伴一脸的煞白，想要问些什么，却被方维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什么都不要问。不想死的话就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维贴着我的耳边小声的说着，顿时把我吓了一个哆嗦，我看到了他眼底的凝重的担忧。
船身晃了晃，快速的离开了码头。
我不知道二叔要去接的人是谁，他们回来赶不上这趟船，会怎么到美国和我们汇合。
我也不知道，那个老李的尸体会不会被打捞上去，警察又会给他一个什么定论。
关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人再提起半句，整个船舱里安静的可怕，那淡淡的血腥味和其他的味道参杂着，让人觉得窒息。
这时候，我庆幸方维在我身边，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去面对刚才的一切。
一直没有出过远门，所学到的一切东西除了书本就是电视，所以对刚才的事情我感到疑惑的同时，也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蛊的任何讯息。
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苗疆蛊毒。
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关于这类的传说。但毕竟那都是假的不是吗？
老李所中的蛊会是和电视上演的一样吗？
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我却不敢开口询问，真的快要把我给憋死了。
伸出手，轻轻地捅了捅方维，见他疑惑的看着我，我摘下了口罩，用嘴型问他，“到底什么是蛊？”
方维看了看四周，拉出我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写着，“蛊只是他们的猜测。正确来说，老李是中毒了，一种带着水银或者铅之类的物质。这种物质在人体里的发作时间比较长，类似于慢性毒药。这在边境的民间武装队伍里有类似的。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或者得罪了什么重要的人物，所以才被灭口的。只不过这种杀人方式比较特殊，而且没有作案人在场的时间，所以很多人就会把他给想歪了。再加上死状很惨，许多人就会和苗疆的蛊毒联系上去。”
我对方维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感到惊讶，也同时很佩服。他和陆北就像一本百科全书，让我觉得惊奇的同时也想出去游历一番。
我看着方维，依旧用唇形和他说：“娄楠的死状和老李几乎一模一样！”
瞬间，我发现方维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惊心动魄的逃生
“真的！我没有骗你！”
我看着方维，真恨不得可以大声的说出来。
方维突然把我的口罩给带上了，并且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他的神色紧张，我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是这时候连带着我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自此之后，方维没在和我说话，只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夜色越来越浓，我忍不住的上下眼皮打架，周围已经或多或少的传来了一些鼾声。
如果不是在船上，我估计我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
突然我的腰被人掐了一把，剧烈的疼痛瞬间让我睡意全消，疼的我眉头紧皱。我看了一眼放在我腰间的手，顿时恶狠狠地瞪向了方维。
这丫的居然掐我！
简直太特么的疼了！
“别睡，今天晚上可能会有危险。”
方维依然在我的手心里写着字，我顿时一颗心吊了起来。
在这茫茫的大海上，我唯一能依靠和信任的人就是方维了。他这么说肯定有这么说的道理，瞬间，我摇了摇头，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
我看了一眼船舱里的人，各型各色的。我不知道他们偷渡过去是什么样的目的，但是这一刻，我仿佛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孤单，落寞，而且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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