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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昼夜之远-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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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你真是只傻狐狸!”陆年羽又对她重复了这句话,对自己生气也对她生气。那时,他怀里还揣着梁以铮给的钥匙,梁以铮总能摸准她每一个穴位,未卜先知她的每个愿望,他却不行。
    庄柔错愕,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想不起自己做对过什么。游轮在黄浦江上慢慢摇荡,的确有些头晕。
    接下来的一路,无言。
(本章完)
'(第74章 骑士远走(5))'
    陆年羽前所未有的不废话,很顺从。庄柔说要去坐观光巴士,就让她牵着自己去。她回来上海两年,连外滩对岸都没来重温过。
    “如果累的话,我送你回医院。”这是坐上巴士顶,陆年羽的第一句话,“你不需要这样的,真的……不需要……”
    庄柔僵在了塑料座椅上,脑中有些空白。
    至此,一晚的努力已经全部徒劳,尽管她不愿对自己承认。
    不再抢着说话了,不再佯装在这奢华喧闹的地方有多么舒畅,不再试着体验没心没肺的轻松。她开始静静思考,思考是她一直擅长的事。
    “企鹅,我记得很多事。”
    “什么?”
    “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重生之前的,和之后的。”她手肘撑着小桌板,眼睛看着纸杯中的橙粒一点点下降,淹没,“我记得你背我走了那么多的楼梯,天亮到天黑。我记得你说要一起去南极,要背我一辈子,还有我们的纸房子和樱花。”
    巴士绕了一圈,回到始发站。
    两人都坐在座位里,一动不动。
    陆年羽攥住了她的手,扳过她的脸颊,从未有过的温声细语:“小狐狸精,纸房子和樱花都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走的只是企鹅而已。”
    这个时刻还是来了。
    陆年羽感到手指渐渐温热,庄柔的泪无声而下。
    他知道自己很残忍,但比之看她为他而流泪的无措,残忍或许还能接受。
    “今晚你很快乐吗?真的很快乐吗?”他凝视着她的眼眸,“我们在一起,你只会一面想着,这个人救了我,这个人跟我有诺言,一面继续勉强自己。你别再努力爱我了,你做不到。”
    庄柔紧咬着牙,“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我还怕,会在不经意间伤害你,像上次那样。如果你真的给我写了份说明书,只会更糟。”
    不要,她不要再听了。这些解释有什么用?他要的不是她,他要的是英雄救美的胜利感。
    庄柔站起身来,飞快的擦干泪:“企鹅,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我们都再冷静一下,好吗?我去……我去水晶弧等你。我们分别再想一个小时,到时,如果你还是不要我,我就死心了。”
    陆年羽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她素色风衣的身影消失在了巴士出口的旋梯。
    以铮约的是许成幻,却没想到碰巧遇上了云意。两人没有什么愉快的话可说,互相冷冷揣度对方的来意。
    云意在对面轻点着8cm的高跟鞋,修长双腿美不胜收:“怎么不在医院陪小柔?”
    以铮自觉没有必要说谎或掩饰,拿起“监护人”的款,说:“小柔去约会了。”
    云意笑笑:“梁以铮,你费尽心机给她演一场‘初恋’的戏码,把她推到别人怀里去。你真是史上最佳导演,也是史上最蠢男人。”
    以铮不想和她闲扯,看看表,许成幻照旧迟到,这个恶棍的习惯从五年前就没改过。
    云意并没放过他:“哎,有件事我还真是很好奇,你怎么算准了她会在你办公室里摘下戒指的?”
    以铮瞧着她的笑意一层深似一层,忽觉出有不对劲的地方。陆年羽对他说戒指在他办公室时根本没让她听见,她怎么知道?
    这时,许成幻大摇大摆出现,坐在云意身边,揽住她的肩,兴致勃勃的调侃:“不好意思又迟到,不过也给你们两个叙旧的时间了。怎么样?梁二公子肯要你了吗?”
    云意脸色大变,打掉他手的样子丝毫不见生:“滚你的!”
    显然两人不是分别五年后第一次见。
    许成幻很容忍云意,悠闲的打个响指,立刻有人拿来了一瓶酒。他一边拧红酒的木塞,一边欣赏着以铮吃惊的神情,邪笑:“以铮啊,我不要的人你也不要,你不要的我却要,不知是你高贵还是我仗义。”他啜一口酒,“妈的,这酒不是01年产的,我说过只要grandvind’age,这群孙子拿我的话当放屁!”
    他钳起那个瓶子走向吧台。以铮和云意面面相觑,都知道许成幻是故意留他们两人独处。
    “顾云意,你是不是疯了?”
    云意扬头挑眉:“你管的着吗?”
    以铮怒从心中生,“许成幻是做什么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还和他混在一起?”
    “你不也和他混在一起?”
    “我是为了……”以铮咽下后面的半截。
    云意恨的心神俱裂,“你为了小柔不再做律师,连自己的医院也可以不要,现在又跑来跟这个你鄙视了一辈子的魔鬼交涉,却不肯为了我去一趟机场!”
    “什么?”以铮不解。
    许成幻恰好回来,换了瓶酒,落座沙发翘起腿,佯装埋怨以铮:“你怎么又把她弄哭了?宝贝儿,别哭,他不要你,我要。”
    云意第二次打掉他的手:“叫你滚,你听不到吗!”
(本章完)
'(第75章 骑士远走(6))'
    云意起身去洗手间整(www。87book。com)理,留下两个男人,进行一场气氛完全不同的对话。
    以铮眯起眼睛,“多久了?”
    “很久了。”许成幻漫不经心的拧着第二瓶红酒,“我们在一起还算有点意思,不过也有可能明天就分手。”
    以铮脸色发青。他和云意虽无爱,却不是无关。冷哼一声:“许成幻,你有这么痴情?居然在人人身上找曼瑶的影子。”
    许成幻在瓶塞上使力的手停了停,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说到这个,以铮,你今天来是谈正事的吧。”
    “当然。”
    “好,那我也就顺道把正事说说。你可以回你那座医院里去睡大觉,我帮你把杀安璐的凶手找出来,然后,送货上门,任你处置。”
    以铮笑笑,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无论做律师还是做商人的经验都告诉他,当一个人开始主动提供合作,可不是说明他虚心,而是他心虚;不是说明他有所报,而是他有所求。不如顺着他走一步,从从容容与魔鬼起舞。
    他抱臂:“你的条件?”
    许成幻终于拧开木塞,给他斟了一杯血红的酒液,“我要曼瑶的戒指。”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我本以为这东西跟她一起下葬了。早知道云意一直收着……我就不会让它落到别人手里。”
    以铮凝视这个海盗似的男人,看着他举杯,一饮而尽,仿佛成了吸血鬼,贪婪吸吮着往事的血,不能自拔。许成幻不停的自斟自饮,一瓶竟很快见底了。
    云意走回来时愣在了原地,看的却不是许成幻的方向。
    以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如五雷轰顶。
    庄柔脸上似乎从就没有过血色,这让以铮判断不出她是否脸色苍白,也就判断不出她是否在愤怒,在伤心。她在笑。他马上坐了过来,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云意和许成幻也跟着过来,三个人围着庄柔而坐,看上去像个奇异的研究会。
    许成幻依旧夹着他的玻璃杯,瞧向庄柔的眼神有些模糊:“你,我见过你。在妙仁医院。”
    庄柔点头,或者至少她认为自己动了下巴,“对……妙仁医院。你当时说,好干净的一座医院……”
    干净到为她造出了这样美的一个梦,一场其实没存在过的初恋,利用一个演技一流的演员,无数个有创意的道具。
    破绽已经太多,是她傻到看不出,是她软弱到要靠别人编造出的爱情活下去。
    猛然抬头,庄柔发现面前这三个大人都直勾勾盯着她,好像研究一个标本。
    “对不起,我先……”她站起身。
    “等等。”以铮和许成幻居然一起阻止。
    许成幻醉眼朦胧,盯着她的过肩长发和白风衣,被她的戒指闪了眼,看的却不知是谁。“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以铮马上把话抢过来:“你不是和陆年羽一起出来的吗?他人呢?”
    “梁医生的演员已经功成身退了。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分手理由。”
    庄柔不敢再待下去,怕自己在他面前哭。他治疗她眼泪的方法实在太奇特了,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以铮攥住她的臂,似乎硬逼她流眼泪。
    “先回医院,我送你回去。”
    庄柔举眸与他直视,挤出一个冷笑:“梁医生,没有带钱包吗?”
    以铮整个身体都在酒吧黯红的气氛中凝住,休止的猝不及防。庄柔刚刚捅了他一刀,把他已经溃烂的伤口狠狠撕开,还含笑欣赏。
    以铮惨然而笑,“你把绝情塞在钱包里,却没塞进我心里。你做的到,我就忘的掉。”
    庄柔心口忽漫出一片冰洋,冰的蜇人。她再也不要一片会融化的雪洞,一个把鱼丢给她,自己走掉的北极熊。
    她低低道:“放开我。”
    以铮放开了,真的放开了。
    他深邃眼眸中有某样东西终于熄灭,他对她,彻彻底底的心灰意冷。
    “狐狸!”
    陆年羽站在五米以外的门口,修长身材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庄柔几乎听到了他戏谑的声音:“小狐狸精,趁着我不在就红杏出墙,小心我剪掉你的尾巴!”
    全是假的。
    是以铮叫他来追回她的。
    他们的南极,他们的纸房子,他们的樱花,都是写下来的剧本吗?
    有时,一生一世的事,用一个小时就可以耽误。在那一秒,看上去并没晚。庄柔马上就丢开了以铮的手,但她只在两人之间站着,没有前行一步,没有后退一步。
    陆年羽没有那些欲言又止的心伤,他看也没看周围三个人,如往常一样,走过来揽她入怀。不过这次,又是后悔又是安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就这样走掉。”
    庄柔平静的笑,语气很诚恳:“你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了……是我一直太傻。”
    陆年羽怔住,看看那个一脸苦涩的男人,霎时被恐惧击中。她,知道他们的合谋了?他几近失控的摇晃她,“小狐狸精?你、你在说什么?”
    庄柔一阵阵头晕脑胀,刚被以铮抓着,现在又被陆年羽摇晃。陆年羽这才发现自己手重了,急的不知说什么好,赶快停下,“咱们先回医院。”
    先回医院。
    为什么每个人在说不下去时都会用医院来搪塞她?她就像个溺水者,绑着“医院”这块石头,一点点下沉。
    原来重病是一种罪,老天用会美梦的破灭来惩罚她。
(本章完)
'(第76章 骑士远走(7))'
    许成幻打了个酒嗝,讪笑,“真怀念大学时代,爱来爱去的,永远不嫌烦!云意,我……呃……回家等你。”
    他转了个身,推推以铮的肩:“喂,我们的交易,就这样一言为定了。”撂下这一句,他跟在那两个孩子后面消失在外滩灯火中。
    以铮回身,猝不及防的被云意勾住。她踮脚够到了他的唇,贪婪吸吮。他握住她双肩将她推开,脸色青白,怒吼:“顾云意,你到底在干什么?”
    云意似笑非笑,“我心疼你啊!怎么,很久没被人心疼过了吧?她一点都不心疼你。”
    以铮不想再多跟她废话一句。
    云意从背后死死抱住他,如柔而韧的藤蔓,缠绕大树。“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和许成幻搭上的么?告诉你,因为小柔那几百封e…mail没有白费。我告诉他,我是炽冰。”
    以铮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云意仍然有本事让他惊诧。
    她看到庄柔被陆年羽牵着出去后,得意的吻上了他。
    她第四个走出水晶弧,留下以铮一个人独自思考,发现这件事前行的速度已经让他头晕目眩。
    然而,以铮今天还有件关键的事必须弄清楚。
    阿正捏着一块抹布,装作擦拭吧台桌子,一直偷偷观察这边的一群人。看到以铮走过来,他吓的把抹布一丢,转身就跑。以铮没费什么力气就拦住了他,扭着胳膊把他扯到一边塑料椅子里坐下。他现在没有平心静气的功夫。掏出一张照片,伸到阿正面前。
    “你们说过的那个外国人,是不是照片上的这个?”
    阿正瞟瞟他,似乎在估量这个看上去很绅士的男人有多少能耐像许成幻那样逼供。
    以铮冷笑:“夏燃用毒品换来了毒药,而把它下在某人杯子里的只有可能是你。我没兴趣把你弄到半死不活来回答我的问题,许成幻一定有,你一定偷听到他承诺帮我找出凶手了。”
    阿正赶快点头,说:“是他,就是这个人。”
    “你确定?”
    “肯定没错。”
    “你可以走了。”
    阿正仓皇逃窜后,以铮匆匆将照片插回钱包,擦着那白色的纸方而过。她已经爱上别人了,他还在这里管她的闲事。好在,这闲事就要管出眉目来了。但她一定想不到是这个人,他一开始也根本没有注意他。
    接下来的事留给许成幻这个土匪头子去做,他找人和拿人都最专业。再然后,有警察。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以铮笑笑,这次是彻底不再管她的闲事了吗?
    妙仁医院。
    庄柔和以铮在这一刻有了一个共同点——分别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没出息的女人和男人。陆年羽,他在骗她啊!可她还是极力想从那出戏中揣测出每一点真实的成分。
    虽然事情已无可挽回。
    陆年羽无言以对,他知道没有颜面再为自己辩护一句。他的确是个软弱的逃兵。离开,他会用疯狂的思念把自己折磨死;留下,却只像为了准备下一次离开。
    面对庄柔再一次的诘问,陆年羽居然还是没有办法说出,我不爱你。
    他低头走到庄柔面前,终究没有握她的手,出言时声音却在颤抖,“我不是那个可以带你走出黑暗的人。对不起。”
    庄柔不再挽留了,哭不出,笑不出,“你跟我说,那些全是假的,然后,就走吧。”
    陆年羽猛地抬头,他也没办法做这种姿态,宣称一切都是虚幻。“狐狸,那些不是假的。只是……”他苦笑,“真的东西会变,我们不能永远坚守。不,是我不能坚守,我没有勇气。”
    庄柔终于再次流泪,“你说过要带我去南极,我也努力跟着你,为什么还是要丢下我?”
    她是肯原谅的,她是肯忽略第二次初恋的起始原因的。
    可要离去的人,是他。
    陆年羽心底也有什么东西被撕开,疼痛的不能呼吸。他狠狠问出了那句话,“你会忘掉梁以铮吗?你会爱我吗?你说你会,说啊!”
    庄柔抬眼,声音希微但急切,“我……会努力。我真的会努力!”
    陆年羽摇了摇头,后退几步,推门而出,却没拿他的纸房子。她的努力,让他恐惧到心痛,又绝望到心冷。
    庄柔愣愣在原地站着。
    她不知道,是“努力”这两个字让他再也不敢逗留。
    他本来想,既然没有能力带她走出黑暗,那么就留在黑暗中陪她,不计较她的爱或不爱。
    但,如果留下,就是继续让她自虐一般的苦苦“努力”。
    他怎么忍心?
(本章完)
'(第77章 祖父(1))'
    这几天以铮经常晚归,千惠就像个尽职的家庭主妇一样等着他回“家”。今天,她等的格外专注。尽管以铮还没露面,她已经知道有事发生了。Jackson这几天经常有手术,下班早早回家睡觉休息,没有溜上来调戏她的兴致。
    以铮闪电一样劈了回来。
    他那种漠然的表情让千惠生生害怕。
    “以铮……小萝莉刚打来电话。”
    “他们两个分手了?这次是真的分了?”以铮漫不经心的接话。
    千惠没问他为什么已经知道了,继续:“她说……有些话要跟你说。”
    “她又哭的唏哩哗啦的?”
    “没有,她很镇定。”
    以铮径直走回座位:“我没时间。”
    千惠一时语塞,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明白以铮的态度怎么忽然180度大转弯,听上去对小萝莉心灰意冷。
    小柔纤弱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以铮愧疚了一瞬,转而安慰自己,她手机里有他的紧急拨号,如果她真的想跟他说话,明明可以直接找他。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惩罚他,他心甘情愿的领罚,甚至没有想过,罪与罚的角色有反过来的一天。
    毫无意识之间,他的话已脱口而出,拒绝见她。
    原来,伤到最深的状态,是伤口已麻木,揭开都感觉不到痛。这不叫作心伤,叫作心死。
    庄柔毫无知觉的抱膝坐在床上,她真的只剩自己了。手机屏幕的银白晃的她眼神发晕,她又在翻电话簿,手指在数字“1”和那个绿色的呼叫键间摩擦来摩擦去。
    点下“1”,扣上手机盖。
    打开,再点,再扣上。
    直到电池没电,自动关机,她才恐惧起来。电话簿没了,她没有将他的号码背下来,因为一直告诉自己,点“1”就可以,就像一个快捷键。他一直都在那里,她一直如此习惯。
    今天,这个快捷键咔嚓一声不见了。
    她抹抹泪,打消念头。盖着被子,趴在床上,她双手托腮,两眼无神的盯着床头的固定电话。它就像她空空的脑子,对任何人都习以为常,没有记住任何人的号码。
    等等,她记得一个!只有这一个永远不会忘!
    终于,想家了。
    庄柔不假思索的拿起听筒,拨了区号“010”,然后是八位数字。如果爸妈晚上有应酬,这会儿应该恰好回来。爸妈永远不会抛弃她,爸妈会听她的倾诉——虽然她从没倾诉过。
    嘟嘟的声音响过了漫长的分秒,无人接听。她赌气的挂上,拿起,再拨。这一次却莫名乱了心,要跟爸妈说什么呢?说以铮么?云意姐说的没错,如果让爸爸知道这一切……以铮就死定了。
    然而老天玩弄人类很开心。
    “喂?”妈妈的声音。
    庄柔惊的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喂?”听声音,妈妈很紧张。
    庄柔马上把听筒丢掉,揉着手指,好像被烫到了。然而过了5秒钟,妈居然把电话打了回来。她接起。
    “小柔?是你吗?”妈一定是看到了来电显示上海的区号,料定是她,“你不在宿舍?你在哪里?这么晚还没睡,发生什么事了?”
    庄柔愣愣听着这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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