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妻妾一家"欢"-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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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传出去了,别人也不过说是国公爷和正室夫人感情深厚,又不是妾有孕,国公爷不肯挪步子。
弄得儿子媳妇都不高兴,又是何必。
李妈妈斟酌了一番,就把道理一条条讲给太夫人听。
太夫人听的呆住,楞了半天道:“你也觉得我这是多事?”话语里就有几分不乐意。
李妈妈忙道:“您可是最好不过的婆婆了。只是国公爷那性子您也是知道的,他既然打定了主意,您又何必扭他的性子。”
见太夫人面色稍稍好了些,李妈妈又劝道:“再说您忘了,当年那位小陈姨娘她……”
太夫人就猛的看着李妈妈,良久却叹息了一声。
“罢了罢了,我不管就是,省的再向以前那样,帮别人铺桥搭路,自己倒弄得里外不是人,还背着心上的债。”脸上满是颓唐之色。
李妈妈知道这件事上太夫人也有心结,不过这些事情,最好还是过去了就忘记,否则让国公爷知道,还不知道要引出多大的风波,母子之间也会弄出心结,就再没往下说。
又看着太夫人眼角满是郁郁之色的样子,忙给太夫人捶了捶背,伺候她喝了一盅蜜水。
第八十一章 商议
纯歌有了身孕,太夫人就只能自己去顾家商量蕤娘的事情。
万事以孝道为先,何况是太夫人亲自过去,顾阁老很痛快的就答应婚期延宕到蕤娘守孝过后。
守孝需要三年,这段时日也可以好好的调教蕤娘,嫁妆方面也不用担心因为婚事急促置办的减薄了。
至于李建樾的婚事,纯歌总觉得自己不方便插手。
太夫人倒是去了一趟将军府之后,就回来跟自己商量了几句,纯歌也没有多言。
李建樾本就是不安分的一个人,上回柳姨娘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娶回来一个厉害的媳妇倒还好一点,太夫人本来松了口,结果去了一趟将军府,看见将军府人人习武,几位少将军也是个个厉害,就先有些心疼小儿子了。
不过李建安态度坚决,太夫人也不便多说,只好来找纯歌求助。
纯歌也只能偶尔陪着听几句,其余时候都一心一意在屋里安胎。
连大奶奶知道纯歌有身子的消息之后,先是着急,后头就是担心,还不敢告诉大太太,只能悄悄和陈端仪商量是不是要去李家看看。
陈端仪也觉得事情不太好办。
这个十三妹妹,没有在京城住多久,又是三房的。性子终归还是不太清楚。以往说是个敦厚老实的,对武哥儿照顾的也尽心竭力,不过后头跟母亲斗来斗去,半点败绩都没显露出来,想也知道不是个简单的。
可陈家就只有长房在京城里头,知道怀孕的消息,不过去看看,也有些说不过去。
连大奶奶察言观色,知道陈端仪的担心,就商量道:“要不我明个儿还是去看看,咱们知道消息好几天了。听说外头都早有人去送了贺礼。咱们这边要还是不动,只怕外头说的不好听呢。”
这个道理陈端仪当然知道。
只是有些不好办,陈端仪就问连大奶奶大太太的病情,“上回李太医过来诊脉说是换了药方子,如何了?”
一说起大太太的病,连大奶奶都不禁很有些感慨。
虽说被这位婆婆折腾了十几年,斗智斗勇的。不过自己还真是打心眼里佩服。
自古以来中风的人,立时就死的倒是很少。不过多半都是一辈子躺在床上当个废人,连话都不能说清楚。
结果自己这位婆婆,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憋着一口气,病了没多久就能撑着说几句模模糊糊的话出来,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把意思表达的清楚明白。到了如今调养了这些时候,都能坐起来撑着问些事情了。
真是厉害!
听见陈端仪问大太太,连大奶奶就明白了陈端仪的担忧,忙解释道:“您放心吧,母亲最上心的就是武哥儿,我可不敢告诉他这些事。”
最上心的是武哥儿这个外孙,那自己的儿子宝哥儿又在哪儿放着。
陈端仪听见连大奶奶这句话,不自禁就想起了以往小时候大太太总是教导他要让着护着姐姐的事情,唇角边上就挂起了一丝凉薄笑意。
连大奶奶和陈端仪夫妻多年,对陈端仪的心结最是了解不过,见状就默不作声
陈端仪望着前面跳动的烛火,凝眉想了半天,神情明灭,也不知道到底考虑到些什么,做主道:“你明个儿过去国公府的时候,备至一份厚厚的礼品。不要忘了给小七也准备些东西,他虽说是在李家族学读书,终归是我们陈家的血脉。”
这个时候的宗族性氏,可不是那么容易抹杀掉的。
连大奶奶很聪明的明白了陈端仪话中之意,就把早已经拟好的礼品单子拿给陈端仪看了看
陈端仪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这种事情,本就是内宅妇人该做的,也不用他这个男子来担心。
把手里烫金的单子放下,陈端仪又叮嘱了一遍连大奶奶,“母亲身子不好,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操心了。”
当然不能!
否则依照这个婆婆恨十三姑奶奶的样子,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大事情来。
婆婆是老糊涂了,只顾记着以前栽在别人手里的仇恨,又总是想着陈纯芳是被人弄死的,所以念念不忘剩着一口气都说要报仇。
可自己不糊涂。
陈纯芳是病死也好,是被人害死也好,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世间事情来来往往,皆是为了利益,还是以后的路更重要。
想到这个,连大奶奶就决定明日再把这份本来就很厚的礼单再添厚一些!
心里有心事,第二天去给大太太请安的时候,连大奶奶脸上就忍不住带出了几分焦急。
大太太以前还泛着乌青的长发经过这一场病痛己然满是霜花,本来保养得益的脸上到处布满了黄褐色的斑点,看上去俨然一个鸡皮鹤发的枯朽老人。
一身麻色团花绵绸褙子色泽暗沉,衬上这张脸看上去更加有几分阴郁的味道。
唯有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里还转动着充满光亮的眼珠。
不过连大奶奶总是觉得大太太今天这双眼,亮的惊人了些,心里又急又慌,总想着找借口离开。
偏偏很久没有刁难过她的大太太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这边瓷器不好,就是说最近的饮食吃的她这个老人家一点食欲也没有,还说外头新调过来的几个小丫鬟都是没有经过仔细调教的,整日吵吵闹闹,弄得她连病都没法好好养。
连大奶奶听着汗如雨下。
这些事情,看着都是琐碎的小事,其实不然。
万一传到自己相公和公公的耳朵里,说不定就会以为自己是刻意薄待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婆婆。
不敬翁姑,乃是七出之条。
如今这个婆婆不管怎样恢复,也不可能掌权主持中馈了。自己当然没这么傻,对自己又没有威胁的人,肯定会好好敬着孝顺着。
反正媳妇是不能跟婆婆过不去的。
往日都好好的,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又是出什么事情了。
连大奶奶心里恨得直咬牙,明知道大太太是故意找事,也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一个劲赔不是。
大太六也不吭声,冷眼看着连大奶奶在那儿唯唯诺诺的赔罪。
眼见着自己病了,这些日子请安伺候都是流于表面规矩。
第八十二章 上门(上)
自己忍了这些时候,不过是不想老爷和儿子再生气。
没成想反而把这个儿媳妇的心给养大了。
要是再不敲打敲打,还真不知道以后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大太太冷眼旁观看着,等的差不多了,才淡淡道:“也罢了,我这个老婆子,本来就是要死不活的人,你少用些心思,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连大奶奶还来不及张嘴,大太太就又道:“其实像我如今的身子,吃些素食的,也还好呢。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连大奶奶听了气笑不得,一口气梗在那儿不上不小着实难受。
笑话,如果自己这个婆婆都吃的不好,用得不好,那整个府里可不都是在吃糠咽栗了!
就因为她病了,自己这段时日可是不顾花钱如流水,燕窝鱼翅跟不要钱一样往家里买,还全是上等的。
连早前自己生下宝哥儿,娘家派人送来的老山参,自己一直舍不得用放起来的,这次为了做给公公和夫君看,都舍出来了。
还要如何!
可自古婆婆教训,没有媳妇顶嘴的道理,何况别人又没有疾言厉色,不过是随口说几句,就算是委屈,也只能忍了。
连大奶奶就恭恭敬敬站在那里,一直说自己粗心了,请母亲见谅。
大太太看着连大奶奶一如既往的恭顺,心里的气稍微平了些,终于说起了正事。
“这段时日,怎不见武哥儿回来看我,也不见老七那孩子来给我侍疾?”语调幔悠悠的,但是话中不满的意思,只要稍微有些眼色的人都能听出来。连大奶奶这才明白大太太为何会无缘无故拖着自己不让走,先前还以为是知道了陈纯歌怀孕的事情,现下看来倒还不知道呢。
不过这话也说得真是好笑!
什么叫武哥儿回来看我?
武哥儿那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子,那是姓李的,外祖母再亲,也算是外人。又不是祖母,还能天天过来,就算是到陈家,也绝不是回家,只能算是走亲戚。
陈家乐意跟这位李家少爷亲近,国公爷和太夫人可都是不愿意武哥儿朝这边跑得很。
至于说让陈端琅来侍疾,就更是好笑了。
这世上还真没听说过儿子儿媳都在膝下,却叫人家三房庶出的侄儿来侍疾的。
不过就是不想让人家在李家读书学到真本事,有大出息,还想变着法把人家拘在这边,控制着陈纯歌这位国公夫人罢了,何必说的这样冠冕堂皇起来。
不过这话,连大奶奶心里有底,大家都有底,却不能挑明了说出来。
连大奶奶只能暗自在心里腹诽了几句,眼眶却已经有些潮意,哽咽道:“母亲,您可是嫌弃儿媳伺候的不好,才想着要七弟回来?”
大太太面色淡淡的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道:“你说到哪儿去了,你这个儿媳我是最喜欢不过,只是我实在喜欢端琅那孩子,总想着一天到晚都看见他。”
一天到晚看见人家,人家的书也不用念了。最好你再趁机会喂人家点药,把人家弄成傻子疯子。
可惜了,人家陈纯歌也不是吃素的,又有国公爷撑腰。
连大奶奶就一个劲哭起来,“母亲,您这话说得,我知道的还不要紧,要是传到外头去,都说我和夫君不孝顺您呢,才会让您巴巴的惦记着侄子。”
大太太目中寒星一闪,转着佛珠的手也不动了,就板着脸教训道:“胡说,这些是你能随便说得,我不过就是略略问了几句,你就哭成这样。只怕以后人家不是说你们不孝顺,是说我这个当娘的不慈了。”
连大奶奶闻言就立时闭了嘴,一个字不说了。泪珠儿却还是在往下掉。
大太太看着,鬓角青筋鼓胀了好几次。
姚妈妈看着情形不对,忙站过来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取了一枚黑乎乎的丸药给大太太服下。
大太太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了些,想着事情不能过急,就放缓了语气道:“好了好了,我也不过是随口说几句。瞧你这副样子,你如今主持中馈,想必事情也多,下去忙吧。”
要是往常,连大奶奶定然还要做做戏再说。
不过今日,连大奶奶听见大太太叫她下去,就如文大赦,片刻不耽搁的出去了。
大太太看着连大奶奶的背影,就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姚妈妈生怕她又东想西想的气病了,还折腾出事情来,就忙道:“能有什么不对,您说要敲打敲打大奶奶,我瞅着大奶奶也还是听话的,放心吧,这个家里,总还是在您手里捏着。”
大太太却不听这番哄劝,敛眸想了想道:“不对不对,我这个儿媳妇,这么多年惯会做戏,我还不知道她。今天就哭了这么一会儿就爽快着出去了,都不等老爷过来瞧瞧她的委屈样子,再让我做回恶婆婆?”
也不肯耽搁,就马上吩咐姚妈妈出去问问最近家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姚妈妈看着好不容易好了些,就又精神奕奕着想要插手家中事情的大太太,心里都是为难。
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这个家里,可早已经不是太太管家时候的样子了。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自从大奶奶接手管家之后,就一步步慢慢换的干干净净。
新提拔上来的管事婆子,几个采买管家,都是大奶奶的心腹。
如今太太在家里,除了一份面上的尊重,半点实权也无。
虽说下人们是断然不敢看轻太太,不过要想打听大奶奶刻意瞒下来的消息,只怕是没有敢说。
不过姚妈妈跟着大太太这么多年,也知道大太太的性子是说一不二的,自从陈纯芳死了之后,这份固执更是深了几分,当下也不敢多辩解,就亲自走了出去。
不过片刻,就回来,面上都是愁容。
大太太是中风,就算拼着一口气好了些,精神头也不好,坐的久了昏昏欲睡,还硬等着姚妈妈回来,话都说不利索.就用眼神看着姚妈妈。
姚妈妈苦笑了一声,只得凑过去道:“我刚出去,就瞧见大奶奶招呼人套马车要去国公府。”
大太太一听见国公府三个字,伛偻的背脊一下子弹起来,双目通红的望着姚妈妈,像是鸡爪一样的手还狠狠扣在姚妈妈手腕上。
姚妈妈吓了一跳,对上大太太的眼神,不由禁打了个寒颤,就忙不选道:“说是十三姑奶奶有身子了。”
大太太手上顿时加了三分劲道。
第八十三章 上门(中)
“陈,陈,陈纯歌!”大太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几个字含着满腔恨意说了出来。胸口就急剧起伏了几下,面色铁青。
姚妈妈看着样子不好,又给大太太掏了几颗药出来,也忘记了当时太医的嘱咐,一个劲给大太太灌了下去。
大太太脸上就立竿见影的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来,片刻后看着就和常人一般了。甚至比一般的中年妇人还要康泰几分。
大太太一只手撑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慢慢就变换了颜色,拉着姚妈妈的手道:“这药还有多少?”
姚妈妈在心里暗自算了分量,菩道:“不多了,只剩下十几颗。”
大太太就直愣愣的盯着姚妈妈手中的小瓷瓶。
姚妈妈以为大太太是担心这药不够,忙安慰道:“您别担心,虽说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喜欢您用这个仙寿膏。可我看您用了之后面色也好,精神头也足足的。等过两天,我再找个由头出门去,让那位王大夫卖几瓶给我。虽说是祖传的神药,不过以咱们家的门第,他也不会说卖一瓶就给一瓶,总要给几分薄面。”
话音还没落地,躺着的大太太已经一把将瓷瓶抢过去,揭开瓶盖把里面的药丸都倒进了嘴里。
速度好像闪电一样,根本没有给姚妈妈反应的时间。
等姚妈妈明白过来,一把夺回瓷瓶,看见里面果真一颗药都不剩了,不由大晾道:“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再是好药,也不能这般吃。何况王大夫还特特说了,一日最多服两粒,您今日已是吃得多了。”
说着就慌的站起来急急道:“不行不行,我还是去把王大夫请回来给您瞧瞧,要不就去请李太医过来看看。”
面上看起来就好像年轻人一样神采飞扬的大太太就攥住了姚妈妈的手,慢吞吞道:“请太医做什么,还不是别人的脸面。”
姚妈妈当然明白大太太的意思。
陈家品级不够,请不来太医。
这个李太医,可是十三姑奶奶出面拿着国公府的名帖请回来的。
太太总是不愿意领这份情,觉得低了一等。
不过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虚的做什么!
姚妈妈也不好说大太太,就劝她道:“那我去给您请王大夫回来,正好今日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大奶奶也出了门。王大夫也便宜进来。”
听见姚妈妈这句话,本来还沉着脸的大太太却眼睛一亮。
都不在,正好方便自己行事了。
大太太就一字一句告诉姚妈妈,让她叫人去准备马车,又让姚妈妈给她换衣服,她要亲自去李家一趟。
姚妈妈大惊。
“太太,您去国公府?”
大太太就哼了一声,没说话。
毕竟是中风的人,面上再怎么好的跟年轻人一样,终究是说话办事都不方便。
何况先前还撑着跟连大奶奶周旋了一顿,那个时候觉得嘴有点不听使唤了。
姚妈妈急得厉害,这副样子,怎么能出门,要是去了李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如今的李家,可不再是大姑娘当主母的时候了。
那位曾经一无所有的十三姑娘,又有了身子,还有国公爷宠着,这一去,可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何必。
“太太,您要是担心惦记着武哥儿,我这就去国公府,把武哥儿给您接回来好不好?”
大太太没做声。
姚妈妈没法子,只好道:“要不等老爷回来,就请老爷出面,把武哥儿接回来住几天?”
这已经是力所能及中最好的法子了。
都还只能看李家愿不愿意让步,兴许这回那位十三姑奶奶有了身子,国公爷又要有新的嫡子了,一时欢喜,能应允吧。
可大太太完全不理会姚妈妈的心思,闷了半晌,冷冷道:“接回来又如何,终究还是要看看他在李家过得好不好才行。”说着又红了眼眶道:“也不知道纯芳,如今在天上看见了心里有多痛。”
听见大太太提到死去半年的陈纯芳,姚妈妈就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了。
这位聪明却自负又骄傲的大姑娘,一直是太太心里的伤疤,每每想起来,还要痛哭一场。
就算是中风最不好的那段时日,吃不下东西,喝不了粥,太太不能忍受自己变成那副样子,可只要一说到大姑娘,太太就总会硬着头皮把东西都吃下去,慢慢咬牙撑着。
为母则强。
要不是为了大姑娘,只怕太太乜挨不到这个时候了。
毕竟如今的大少爷可再也不需要太太这个当娘的护着,宝哥儿也是父母俱在。所要担心的,也不过就是大姑娘留下的一点血脉嘛。
姚妈妈什么也没说,沉默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