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嫁给我-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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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她哭着哭着,雨停了。
他叹了口气,收了伞,空出手来,半是抱半是拖的将大宝宝打包上车。
死者去了,活着的人生活总得继续,calvin没有理由,也不想再留在他们在爱丁堡的小家,打点好那边儿的一切,最后看了眼亡妻亡女,带着锦年重回伦敦。
再之后的日子,锦年兀自缩在家中,只在佣人的服侍下偶尔用点餐,或是略清理清理满脸好像永远擦不干的眼泪鼻涕。calvin偶尔会去看看她,摸摸她的脑袋,但很少说什么,生命中总有那么些时刻,没有他人插足的余地,千般言语,皆是徒劳。
偶尔,他也会尝试劝说,他说她还年轻,正值最好的时候,她应当出去走走,和朋友们疯一疯,泡个吧,彻夜狂欢一下。
她只是摇头,支吾着没心情,事实上……她是没什么朋友,她的自闭症一直到十多岁才好,后来念书也是断断续续的,那个人说的没错,她的世界真的很小。然而她不想告诉他,即使脑中再是混沌,她也清楚,眼下,这个貌似云淡风轻的男人,其实比自己更加痛苦难过。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一直捱到了开学——因为高中四处辗转的乱七八糟,年龄也到了,calvin干脆替她安排了一所相当有名望的院校,新的□□,重新开始,就读于商学院。
只是……她甚至连课也不想上,有好几个早晨,她醒来了,也不愿意起床,更多的时候,她宁愿把大部分时间用来看着窗外墨绿的森林发呆,窝在房间里独自再等待新学期的结束。
如此,周而复始。不知道多长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瘦了下来,双颊渐渐凹陷下去,面带菜色,便是平日最积极的吃饭也失了兴趣,她买了一大摞的吐司放在床头,像是抽□□一样天天只吃这个,因为最简单。
calvin发觉了,并未苛责,只是尝试亲手给她做点有意思的食物哄她开心——事实上,他的厨艺和他弟弟比起来实在是相差太多,说句烹饪白痴也不为过。不过好在他做饭的出发点总算达到了,当锦年看到烤的像猪头的浣熊蛋糕时,她破天荒的成功笑出了声,戒哭一天,在长夜里没有失眠,也没有再梦到他。
calvin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故作一副苦大仇深,“所以说,两个苦情的人不适合凑一起疗伤,真是越来越糟。好容易有点快乐也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记忆中,养父不是会主动对她亲昵的人,也甚少说出这等戏谑之语,那一刻,她有些心酸,只摇晃着脑袋,“我不笑了,表扬您,行了吧?”
他只宽纵的笑笑,并不计较,片刻后突然一句,“太久了,你该换个伙伴。见见光。”
当时惘然,第二日却是惊诧。那或许是回伦敦那样久的时间里唯一一束光亮。
梁唯以相当优秀的才华被她父亲的母校破格录取,就读于伦敦,学习珠宝设计。黏人的小妹妹纫玉也跟着姐姐来凑热闹,倒是成全了父母多年来二人世界的心愿。
有这俩只在,幽深的城堡里似乎也多了很多热乎气。
梁唯零星带来了些关于某人的消息,然而锦年似乎不怎么上心,她也就闭口不言,专心而倔强的拖着锦年去这儿或是去那儿,总之不再让她闲着,发呆。
光阴荏苒,又是两年过去。
当梁唯凭着处/女作在业界技惊四座,受导师亲睐,校友众星捧月,成为业界新秀时,锦年亦是踢掉帆布鞋,像模像样的换上丝袜和高跟,一瘸一拐的跟着养父学着经营打点,运筹帷幄。除了赌场,夜店,其余干净点的产业,calvin都一一放手教她去做。
纫玉大了,也开始有学业压力,她和梁唯亦是终日忙碌,偶尔一聚,也挺好,并不生疏。只是梁唯开始交了男朋友,很帅气的一个留学生,二人正热恋,如胶似漆,锦年不欲凑这个热闹,更多的时间,只好独自渡过。还好,这俩年,她已经学会不再那样依赖一个人。
她学着更加努力的工作,让自己更忙碌,更优秀,无所谓好不好,无所谓开不开心,总之……就这样,似乎也还不错。养父年纪大了,她也应该学着分担。
不上课的时候,依着养父的意思,会去名下的酒店看看,走走,面无表情的听着下属们或激昂,或严肃的报告。
黑暗的会议室里,她也开始顾盼神飞和他们讨论ppt上的蓝图。莹莹的微光下,她笑容完美的无懈可击,但又很空。
眼里,心里空荡荡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一个会笑,会走,会说话的纸扎娃娃?会议长桌边,对于她的计划,眼光所提出的种种质疑,赞扬撞击着耳膜,穿透了,钻的更深,她恨不得让这些声音把剩下的空壳填满。
又是一年圣诞至,梁唯和她男友的圈子办了个party,邀请的大多是留英的华人留学生。锦年不是留学生,却也被那两只给扯了去。其实她一直都不太喜欢过分热闹的场合,做为她最好朋友的梁唯知道,却不知为何如此坚持,无奈,她也只好告别“孤苦伶仃”的养父,把酒店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奔赴会场,甚至都没收拾一下。
梁唯看见她便是不满蹙眉,在屋内所有人只顾着探头探脑还没有看清她时便把她推到隔壁的空房间,像训闺女儿一样训她,“你看看你,怎么穿着工作服就出来,真是……”
锦年呆了呆,低头看看自己的“工作服”。
银灰色的西装裙,同色的上衣,玉色丝袜,中规中矩,并未发现不妥。
想要反驳几句,然而抬头看见梁唯的表情,好吧,她还是乖乖闭嘴。
圣诞的伦敦,倒并不像中国的春节一般街道冷清,早早的打烊,一路走去,火树银花。只是天空阴霾,看不见月色,更加北风肆虐,冬雨绵绵,钻心的冷。
好在梁唯的公寓离club不远,到了地儿,只来得及搓搓手,便被摁在座椅上,梁唯在一边儿翻箱倒柜,锦年在一边儿目瞪口呆。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并不是每一个女人的衣柜都像自己那样清减。
“糟糕,你太矮了,我的裙子你也穿不了。”
她只顾着急上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锦年正捧了杯热巧,闻言一口差点儿没喷出来。还在心里默默忧伤呢,她又毫不客气的上前,在她胸口比划了下,秀眉皱的更紧,“胸也那么小,完全顶不起来啊……”
“喂!”锦年终于忍无可忍,就算是设计师……也要有点人情味好吗?
梁唯只无所谓的耸耸肩,嘟哝了句“本来就是”,然后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又是一番折腾,手里攥着件粉红色连身裙,丢给她,“纫玉的,她这两年减了肥,倒是和你身材很像。先穿着吧。”
锦年盯着过分那颜色,那质感,慢慢瘪起嘴。
“这是小孩子穿的……”
“相信我。”
在她说完之前,梁唯轻笑着打断她,在她头上一扯,一直牢牢束着的发髻松垮,如瀑的长卷发散落而下,她顺带在她脑袋比划,提议,“以你现在的表情……很适合再绑个配套的蝴蝶结缎带,嗯,这可是专业人士的看法。”
锦年不知该哭该笑,“你耍我?”
“锦年。”她突然认真的喊了遍她的名,轻声,“你有多久没穿过鲜亮的颜色了?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红粉橘,和纫玉的审美的也很接近。”
锦年语塞,半晌也只支吾道,“年纪大……”
“你今年不过二十岁。”梁唯静静道。
“二十一。”她闷闷纠正。
梁唯拍拍她的肩,“还记得就好,就怕你忘了,只当自己七老八十了。”
锦年再次语塞,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感觉心中酸的厉害。
“快去。”她推她进房间,“我们不能迟到太久。”
事实上她们还是迟到太久……
“最好的,总是压轴的。”
留学生圈子就那么点大,那些人里有几个是上次的聚会上见过的,他们一看见她,有几位就开始热情的招呼,戏谑,大家一哄而笑。他们为人随和,锦年却有点拘谨,一时有些放不开,只远远看着一个人似乎有点眼熟,但他话不多,离得也远,锦年慢慢也就不去在意。
梁唯拉她到一边,“我厉害吧,知道你不喜欢鬼佬。收集这么全的‘国货’可不比集齐龙珠容易。锦年,你一定要找个更好的男人,我就不相信这世上只有……”看见锦年脸色刷的变了,梁唯堪堪收口,却又狠了很心道,“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心不在焉,吃了几块水果后,执了杯红酒靠在沙发的角落里听歌,又是重金属的摇滚乐,听得脑袋越来越疼。
耳边突然安静下来,她以为是谁关了音乐,可感觉又不对。抬手,是一副防噪耳塞。
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有人闪身上前,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只好摘下,这才听明白,
“是不是不舒服?”
锦年想了下,矜持的点头,“头有点痛。”
抬眼,是一个高挑俊朗的男人,再抬头,看见他的表情,又蓦地低下脑袋,“咳,也没什么,要不你先到那边……”
“我是过来找你的。”他倒是直言不讳。
他这样直截了当,锦年一时反倒没什么好法子脱身,脑袋发抽的毛病又犯了,只知道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为什么?”
他一笑,上下打量了她几番,意味深长,“你挺……格格不入的,不是么?”
人心虚什么就喜欢往那方面靠,锦年以为他是在说自己的裙子,只尴尬道,“哦,这个颜色……不是我……”
“不,很棒,那是很公主的颜色不是么。可爱的粉红。”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此时此刻,却泛起微微笑意,“只不过你每次都像个落难公主。”
锦年先是被逗笑,随即眸光慢慢黯了下去,变得困惑,然后她抬起头,“每次?”
☆、第64章 chapter64否极泰来
那人上前一步,低头仔细探寻她的表情,似乎是发觉了她真的不是在佯装,轻轻一笑,却并不解惑,只是摇头,“还是个健忘的公主。”
怎么?难道她应该记得他么?
锦年愈发疑惑,仰起脸认真的打量着他俊逸的轮廓,眉眼,被浓云迷雾笼罩的脑海中有一丝微妙的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隐约浮现出来,却又还差上那么点儿,看不太清。
他被她的迟钝打败了,也懒得再打哑谜,耸耸肩头,叹气,“三年前,上海,公主殿下是不是和家人吵架跑了出来,在雪地里还……”
“啊!”他还没有说完,脑海中忽然雪亮一片,她忙不迭应声,“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的。你是那个人。”
只顾一时惊讶激动,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措辞语气有多不礼貌,只好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低下头去,感觉脸颊开始微微发烧。
暗自有点懊恼,多年过去了,她总也学不好完美克制自己的情绪,摆脱不去孩子气。
当局者虽是如此着想,然而一旁瞧着她的那个男子却并不见恼色,并无被唐突的不悦,看着她此刻手足无措的模样,反而饶有兴味的扬起嘴角,“看起来,我倒是没认错人。”
“嗯?”锦年疑惑蹙眉,不知此话何解。
他并不急着答话,而是在她身边坐下,替她倒了杯果汁换下她手中酒杯,这才徐徐道,“其实之前我就见过你,去年复活节假期,在kevin女友的生日会上。但是没敢认。”
kevin正是梁唯热恋中的男友,阳光开朗一个男孩子,个性随和,很玩的开,似乎是和这个男子关系尤其不错,此刻看见他和锦年肩并肩坐一起,潇洒的摆摆手,吹了个口哨。
他只淡淡笑着,并不十分在意,抿了口红酒,这才继续说道,
“那天用餐结束,舞会还没开始,大门猛打开,你气势汹汹的就闯了进来,一身黑色,那表情不像是祝贺庆生倒好似奔丧,扔个礼物都像是在丢炸药包一样狠,满屋子人都被你吓的不敢出声,安静都是你高跟鞋‘噔噔蹬’的声音,还没弄清你想做什么,你倒又走了。凶猛的像个女武士。和我一开始遇见你时……完全是两回事。”
锦年想起来那一茬儿,更觉尴尬,只支吾道,“咳,我答应了小唯,那天酒店里比较忙,但是又……我跟她,我们……”
因着旧年的一些心理问题,和近年来的自我封闭,锦年有点轻微的社交障碍,和陌生人交流时,锦年总会有点恐惧和紧张。好好的一件问题,事前准备的再充分,突如其来的面对会议桌边新出现的几张面孔,她捧着秘书写好的纸片也念不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平日里工作时没少被企业里那些元老们唠叨,就连养父也抽出过不少时间尝试着和她谈心,但是收效甚微,反而因为紧张,以致越来越糟。
生活中也是如此,就好像眼下,明明思路还是清晰的,但是话到嘴边便被说的乱七八糟,含糊说了半天也不到重点。
鼓起勇气略抬了目光,发现他依旧是温和而宽纵的含笑听着,并没有茫然或者不耐的神色,甚至朝她颔首示意继续。不知怎得,一股暖流涌过,心底的惴惴不安似乎平复了不少,再开口时,逻辑还是有点点问题,但总算将一句话理顺当了,“答应了她,但是临时有事,实在走不脱身。”
他轻轻“嗯”了声,“你似乎总是很忙,我一共见了你几次,都是在狂奔。即使现在你坐在这里……也是一样行色匆匆,很累。你都不休息的么?”
锦年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说话。因为局促,所以一个劲儿的喝果汁,以此掩饰自己的不安。
他也不逼迫,只是微微侧过身子,给她重新注满杯子,杯瓶交接的时候,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拂过她的手背,她却像是遭了电打一般,猛地一缩,手里的杯子摔碎在地面,下意识的去抢救——
“小心!”
但还是迟了一步,随着小小的血口拉开,噼里啪啦一声声清脆响动,她腕间一汪碧色的珠子随着玻璃碎片落得满地都是,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方才一直矜持静默的她失控的跪坐在地面,也顾不得碎片还是珠子,慌张就往手里塞,怀里揽,霎时间,鲜血弄得满手都是。
“天,你别弄它们……”他试图去抓她的手,阻拦她眼下近乎于自残的行为。
“走开!别碰它们,别碰我!”她突然声嘶力竭的冲他咆哮。吼出这句话之后,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不知是谁关掉了音乐,满场的注意都移向了她,他们。
她胸口剧烈起伏,满眼是泪,最终什么也顾不得,抛下一地狼藉,夺门而出。
梁唯看了眼地面上的狼藉,微微愣了下,一言不发便追了出去。kevin慢慢踱回他身边,试探,“悯……你把她怎么了?”
那人只是摇摇头,默默凝视满地晶莹残渣,小心拾起一个珠子,若有所思。
锦年慌张的跑回了梁唯的公寓,一路上跑丢了鞋子,狼狈的像是午夜梦醒时仓皇逃窜的仙度瑞拉。然而并不会有王子来找她,再不会了。
当年离开,她负气卷走了她在上海,那个家里所有的痕迹,却将关于他的所有尽数毁灭,抛掷,只有这一个手串因为藏在自己一个糖果盒中幸免于难。她发现的时候,时间真的已经过了太久,手心托着小小的这个玩意,在窗边站了许久,竟最终没有生出当年一般的勇气。
她留下了它。
是的,我便是这样的人了,当时,她对自己说,拖泥带水,优柔寡断。
她将自己锁在纫玉的屋子里,没多久,外面有人敲门,她擦了擦眼泪大声说,“对不起,小唯,我现在不方便……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虽然努力控制着,嗓音仍有些哽咽,根本掩饰不住什么。
小唯沉默了会儿,只说了句“你好好的”就不再打扰她,但始终没有脚步离去的声音。
那个手串的碎裂,像是个被打破的潘多拉魔盒,许多压抑已久的灰色情绪顿叫嚣的喷涌而出,很多零碎的画面不断在眼前回放。
她哭着哭着,思绪愈发朦胧。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又回了回爱丁堡,荡秋千时重重的摔倒在地,趴在草地里,其实不是很疼,也立时就能站起。但是一抬眼,看见了久久别离的他,忽然就脆弱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滚在地面迟迟不肯起来,却还顾得上时不时透过指缝观察他的神情……
身后是伦敦铅色的云,天气很糟糕,但他的笑容那样温柔,明亮,他对着自己微笑,弯下腰,扶起她,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一直一直……
他将一个青木手串箍进了她肥嘟嘟的手腕上,温言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拍着手咯咯直笑。
原来,只是以为能忘。
不知不觉,天亮了。她简单洗了下脸,换了身衣服打算回家,一推门时,却惊醒了门外的另一人——小唯揉揉眼睛站起来,睡眼惺忪的和她打了个招呼,“as。”
锦年刚刚敞亮的眸子又红了起来,“你一夜坐在这里?”
小唯只状似无意的耸肩,为了避免她难堪,并不提担心关切,只轻描淡写道,“我喝多了嘛……迷迷糊糊睡过去。”
“我没事。”锦年却尽数洞悉,只微笑,头垂的很低很低,“都过去了嘛。”
小唯什么也没说,只用力抱了她一下,“你这样让人看了心里难受。别再想了。不想了好不好?”
锦年突然哽咽,“我也希望啊……”
但是,如何能够呢?
这一年的圣诞假格外漫长,天空灰沉,阳光罕见,北风刮过,湿漉漉沉甸甸的,城里高楼大厦大多很早便打烊,一条街走完,冷冷清清。
终于又熬到开学了,学校的功课渐渐步入正途,工作上就要忙碌很多,也顾不上再去细细思量。只是有时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到气质阴郁的男子,高瘦的身影,黑色短发,墨色的衣袂,心里会跳出另一个锋利的剪影,只是这种错觉从来没有成真。
渐渐的,自从那夜过后,最后的那个珠子断了,锦年开始发现,居然,偶尔,她已经快要记不起那个锋利的影子,他的正面是怎样一张面孔,眉眼舒展开来又是怎样一番温柔的颠倒众生——只是,哪怕忘了他容貌,她依然记得他的笑,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一丝一毫,依旧可以牵动心头绞痛。
她忘不了他,还是……放不下。
不知道哪一日,鬼使神差的又走到了圣诞前夜狂欢的那间酒吧。又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