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未曾离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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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奏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到了歌词的部分。
子欣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子欣，怎么了？”韩菱在她身后轻声问。
她该不会是怯场了吧？！可是，她都唱了一半了。就这么放弃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她已经得到了评委的认可，所以她一定要坚持啊！
“子欣，加油！你一定行的！”安蓝继续为她打气。
他面无表情，嘴唇嗫嚅着，似乎在说什么。
可是她听不到。
他是不是在表达什么讯息？
可是她离他太远，听不到啊！
台下开始议论纷纷。这个女孩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唱了呢？
她看见他站起来，向出口走去。
她的心一紧，他要走了，她就没有办法向他打听她的过去了。
子欣做了一个她自己都感到震惊的决定。
终于，她向评委老师和观众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匆忙地跑下舞台。
她居然放弃了比赛！
台上台下都是一片躁动。
“怎么了，她唱得很好啊，怎么突然就不唱了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连这么重要的比赛都放弃了？！”
“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有可能……”
……
“子欣怎么了，她刚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怯场了呢？”安蓝有点难以接受这么大的变故，“子欣很出色啊，她放弃了比赛，真是好大的损失。”
“她一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吧！”韩菱猜想。
“有什么事比参加这次比赛重要的？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现在放弃的话真的很可惜啊！”
乔箬已经走到摄影棚门口，他故意放慢了脚步。
这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对不起……先生……”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也许是跑得太急的缘故，现在正好可以稍稍缓解一下。“先生……等等好吗？”
乔箬站住了，没有回头看她。
“有事吗？”他的声音冷的像冰。
“先生，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乔箬转过身，嘴角扬起。
“不可以。”
“为什么？”子欣着急地问。
“因为我讨厌你。”讨厌她把他忘了。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记得认识你，可是你可以把我以前的事情告诉我啊，也许我会慢慢想起来的。”
“你忘记任何都没有关系，可是，忘记我就绝对不可以原谅。”
“你要怎样才能告诉我你是谁呢？”子欣哀求他，“请你告诉我好吗？那段消失的过去里，我到底做过什么，认识过什么人，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和重要的人，请你告诉我好吗？”
“我不想告诉你。”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告诉我呢？”
“怎样都可以吗？”
“……”子欣僵直了身体。他想怎么样？难道让他告诉她她的过去还要用什么交换吗？他对她的失忆特别在意。如果他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把他忘记了，他应该会恨她吧！也许他真的是她曾经很重要的人吧！
“我告诉你，你会答应我什么条件？”
“……如果是太过分的条件那就算了。”
“怎样才算过分呢？你可以明说吗？”
“比如……”
“我不会让你再去被车撞一次，我还不会残忍到让你用这种方法恢复记忆。我不会威胁你的生命。”
不是这样……
“跟我上床？”
“……啊？……”无耻！子欣暗骂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那是不可能的。”
“……”子欣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了。不过，排除了最最重要的两项，其他的她都应该可以接受了吧！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子欣小声地问。
“跟我……”
“……？”她期待着。
“吃顿饭。”
“这样就可以吗？”
“恩。”
“好。”这样太简单了，只是陪他吃饭而已。
“不过，”乔箬又说了一句，“要你亲自做给我吃。”
“……”子欣茫然地看着他。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去我家还是你家？”
“……”
“还是你家吧！”
“你在捉弄我吗？”子欣有些生气地问。
“我为什么要捉弄你？”
“你……就算我们以前就认识，我也不可以随便把你带到家里去的。”
“我又不对你做什么，只要你做顿饭给我吃就好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
“就算有，又怎么样？”
“……”毕竟是她有求于他，她还是委屈一点好了。再说她家里还有陌陌呢，万一他动什么歪脑筋，陌陌还可以帮她。
“你想吃什么？”她妥协了。
“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都不记得他了，哪还会知道他喜 欢＇炫。书。网＇吃什么呢？
“明天一起去超市买吧……”乔箬很是难过。不过，就算她没有失去记忆，她也未必知道他喜 欢＇炫。书。网＇什么吧！她又不是经常做菜给他吃，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喜 欢＇炫。书。网＇吃什么。他怎么会喜 欢＇炫。书。网＇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的呢？
“明天？”她希望自己没有听错。
“对啊，明天。”
“可是……”
“你连比赛都没有完成就出来追我，你还是想想怎么跟那些评委解释吧。你这种情况，应该是会被淘汰掉的。”
“比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啊！”
“是吗？”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参加什么比赛，被淘汰掉也无所谓的。”
“那，明天再联系好了。”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乔箬想想也对。于是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她。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他身边了。
乔箬打开车门，意味深长地看了子欣一眼，然后上了车。
白色的宝马渐渐远去。
她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第三十章
“子欣，有你的信。”安蓝把一个信封递给子欣，然后很好奇地看着她。
“干吗那样看着我啊？”子欣离她远远地说。
“我想看看是哪个男孩子给你写的嘛！你那么出色，有人开始追求你了哦！”
“才不是。”子欣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委任书。
ANGEL将任用苏子欣为它唯一的设计师！
“啊！”子欣惊叫起来。
太神奇了！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成了ANGEL的设计师！真是奇迹啊！
“怎么了，怎么了？”安蓝凑过去看。但是子欣把信藏了起来。因为信上说不可以告诉第二个人，连最亲密的人都不行。这是保密的。否则就是违约。
“连我都不能告诉吗？我们可是好朋友！”安蓝觉得子欣不够朋友。
“对不起嘛，可是真的不可以告诉你哎！”
“安蓝，别勉强她，有些事情只能一个人知道的。”韩菱替子欣解了围。
子欣微笑地向她点头。理解万岁！
“英吉走了，我们只有三个人了。哎，也许下一次走的人就是我了。”安蓝还在想着比赛。确实，看到和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朋友离开，难免会有点感伤的。
“也许我也要离开了。”子欣说。
“对哦，你只唱了一半，虽然评委很赞赏你，可是你违反了比赛规则。子欣，你比赛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像失神似的。”
“子欣，你真的唱的很好。”韩菱说，“可是，你缺少舞台经验，不能自如地掌控自己的情绪，这就是你的弱点。有些女孩唱的没你好，但是她们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可以让自己完全进入状态，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去管。”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听你的。”
“你一定可以进入总决赛的。子欣，我们三个要一起加油哦！”
韩菱冷冷地说：“我跟你没关系。别把我拉进去。”
“韩菱，你们还在冷战吗？”子欣问。
“那，子欣，你看到了，是她不领情的哦！”
“好了啦，你们不要再斗嘴了，既然大家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再多的矛盾也都该解除了啊！”
“如果我们可以一起进入总决赛，如果我们都可以进入前三名，我们以后还可以在一起吗？”安蓝问。
“那不可能。”韩菱说。
“为什么？”安蓝疑惑地问。
“现在唱片市场竞争那么激烈，就算我们三个很幸运地跟星辰签约了，我们也只能够成为对手，而不是成为朋友。在这个圈子，只有排挤，没有合作。”
“所以，我一点也不喜 欢＇炫。书。网＇娱乐圈。”子欣若有所思地说，“它像个黑洞一样，明明可怕得要命，却还是有很多人甘愿被它吸进去。”
“不过，子欣，我想你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很出色的艺人的。即使被黑洞吸了进去，你还是你，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的。”
“当然啊，你本来就是黑的，再进黑洞就是黑吃黑。”安蓝调皮地说。
“……安蓝，你给我注意点！”韩菱生气了。
“安蓝，韩菱……你们可不可以不要一见面就吵？”子欣倍感压力。她的两个好朋友居然是对头，她该怎么办啊？
******
子欣拿着ANGEL的任用书去找BLUE公司。
虽然地址写得很明白，但是当她看到那幢高得看不见的大楼时还是很吃惊。
信上只说在这幢楼，但是没说第几层。
她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女孩，不好意思地问她：“请问，BLUE公司在哪？”
女孩惊讶地看着她，像看到怪物一样。然后她指向子欣身后。
“那个就是BLUE。”
“哪一层？”
“整幢楼都是。”
子欣仰起脸，那幢高得看不到顶层的楼，就是BLUE，她将工作的地方。
她以为来应聘的人应该会很多。ANGEL的知名度足可以吸引国内外各个有所成就的时装设计师慕名而来，甘心成为ANGEL的仆人。
子欣走进公司，向服务台的小姐打听ANGEL的位置。
服务台的女孩看了子欣递来的委任书，足足愣了三分钟。
她？不是吧！
ANGEL怎么会让一个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少工作经验的女孩当它的设计师呢？
女孩仔细看了委任书，确定没有弄错。
“ANGLE在最顶层。电梯在那里。这是工作室的钥匙。”女孩把钥匙递给子欣。
“谢谢。”子欣谢过女孩，向电梯走去。
子欣按下电梯按纽，电梯门徐徐打开。
子欣踏进电梯后不久，服务台的女孩急忙拿起了公司内部电话。
“燕，你的主人来了！”
“啊，是吗？天，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赶快去吧，她已经进电梯了。”
“恩，我马上就去。”
ANGEL独立的工作室门上，挂着CEO的牌子，但是粗心的子欣没有看到。
她打开了门，一个豪华的工作室出现在她面前。
房间很大，大得她觉得自己像站在一个足球场上，而周围空旷得让人害怕。
这里就她一个人。空调吹出的冷风轻拂着她的脸。
房间有一部分放置着一些架子。架子上是各种材料的布料，供设计之用。这些昂贵的布料有些可以成为一件作品，而有些只能成为废布。但是只要经过ANGEL的手，即使是废布，它也是有价值的。
似乎ANGEL的前任设计师独爱蝴蝶。在一个玻璃桂里，排列着一些用蕾丝做成的蝴蝶，它们形态各异，大小不一。子欣在专门报道ANGEL的杂志上看到过这些蝴蝶，它们有些出现在那些大明星的袖子上，有的出现在肩头。蕾丝蝴蝶似乎已经成了ANGEL的象征。它们是ANGEL的灵魂。
雪白的墙壁上，挂着ANGEL近几年获得的各种奖项。有国内的大型比赛，有国际的设计比赛。那些被当作装饰品的奖座见证着ANGEL过去与现在的辉煌。
房间里有一张大得可以当床的粉色沙发，不知道它的主人是否层在这里休息过。
沙发旁边是一个CD架，上面是一些英文歌的CD。子欣随手拿起一张，小红莓的《dying in the sun》。子欣笑了一下，她和她的爱好倒有点相同呢！
桌上整齐地放着很多书。恩，它原来的主人好像很爱学习哦！
电脑开着，子欣拿起一张CD放进去。
不一会，音乐在这个房间里蔓延开来。
这里是无数设计师梦想能够进入的工作室。
她何德何能受到上帝的青睐？！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倒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Angel！你终于回来了！”
子欣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孩。
“你是？”
“我是小燕啊！我是你的助理，你忘了吗？”
子欣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我跟了你那么久，你居然把我忘了。”说着，她挤出几滴泪来。
“对不起啊，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没心没肺的家伙……算了，就知道会这样。你连你的……那什么都可以忘，我又算什么呢？好啦，我重新跟你认识好了，我叫云燕，你的专属助理。”
“你……是不是认识我？”
“那当然，我们在美国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本来在国外待得好好的，你偏要回来，还发生那么多事情。你怎么还知道要回来啊！”云燕生气地说。
子欣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但是既然她那么说的话，她姑且相信她们是认识的好了。反正，失忆的人暂时还想不起什么，干脆就不去计较了。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工作是什么？”
“呃，你可以自由分配你的工作时间，什么时候来公司都可以，想早点离开也可以，你不想来也可以。”
“……这可以吗？”子欣有些怀疑。
“当然可以了。还有，你可以不参加公司的会议，再说那些会跟你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呵呵。还有，除了总裁以外，其他各个部门的高级主管都会听你的。所以，你要做什么的话，随时吩咐下来就好了。”
“我只是一个设计师而已，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力啊？”子欣不相信地问。
“什么‘只是一个设计师’啊？你是BLUE的CEO好不好？”
“CEO？”
“就是总经理啊！BLUE除了总裁之外，你、最、大！”云燕自豪地说。
“……你们总裁是谁啊？为什么要戏弄我？”
“你连总裁是谁都不知道？他是……不行，不能告诉你，为了惩罚你，你自己去弄清楚。真是的，该忘的不忘，不该忘的却都忘了。”
除了ANGEL，BLUE的各个分公司都有独立的办公楼。
ANGEL的设计师行踪飘忽不定，她的工作室于是就设立在BLUE里面。然而就算是公司内部的人也很少看到她本人。
她是一个传奇，又是一个谜。真正见到她的人并不多，见到她真实面目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
下午的时候，她打通了乔的手机。他约她在一家超市门口见面。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她准时到了那里。可是他不在。
她猜想他大概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所以等他一会也不为过吧！
于是她开始等。
她像个傻瓜一样在超市门口徘徊。虽然不时有人一步三回头地看她，但是只是看看而已。她跟舞台上的她不太一样，她在比赛的时候化了妆，跟现在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她可以离开的，为那个不守信用的人浪费时间不值得。可是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好不容易有机会知道自己的过去，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如果她无意中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以后一定会后悔死。
乔箬在远处看了她很久。她略显焦虑的样子让他感到得意。他要她等，因为她以前总是迟到，她总是让他无止尽地等待。他要小小惩罚她一下。
附近的钟楼响了五下。
她有些失望地想就这么离开。
乔箬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你来了？！”
子欣眼里满是委屈。她足足等了他两个小时哎！他怎么可以装做好像是她迟到了似的？！
“等了很久吗？”乔箬问。
“……没有，比你早一点点而已。”她还不想彻底跟他闹翻，毕竟她是有求于他的。
他心里已经在偷笑了。她就是死爱面子，明明等了很久却还说只等了一会。她的“一点点”可真多啊！
“我不喜 欢＇炫。书。网＇迟到。”乔箬莫名地加了一句。
“……我也是。”子欣强压着不让自己生气。可他真的很可恶哎！明明是他迟到了，还说他不喜 欢＇炫。书。网＇迟到！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进去吧，我肚子饿了，快点买完回去做饭。”乔箬径直走进了超市。
“……”子欣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了。他还知道肚子饿吗？那为什么不早点来？！自作自受的家伙。
乔箬似乎是故意要气她似的。他在考验她的耐心。他已经带着她在里面转了不下十几圈，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要买什么东西。
到后来，子欣也不知道他们是来买菜的还是来瞎逛的了。
第十六次，他把她带到蔬菜区。
“买土豆还是西红柿？”他问她。
“一起买吧……”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她不下二十遍。
“青椒土豆和西红柿炒鸡蛋看起来好象都不错哦！”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推敲着。
“你是真的肚子饿吗？”她忍不住问他。
“恩，很饿。”
“可是，你已经逛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决定要买什么吗？”
“没有。”他说着，又跑到冷制品那去了。
他已经注意到了她的不耐烦。可是，她忘了吗？以前的她就是这样的。他只不过是让以前的她重现在她面前而已。难道连她自己都受不了了吗？
子欣挫败地跟过去。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他要请他吃这么麻烦的一顿饭，早知道就稍微破费一点去饭店吃了。折腾服务员总比折腾她好。
今天还是周末。来采购的人足可以把她淹没。
他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想就这样丢下他自己回去好了。
她推着空空的购物车来到出口处。
然后有人把一大堆的蔬菜和肉类放进了她的推车里。
“要不要再买点牛奶？”他依旧冷冷地问她。
“……哦。”
乳制品区。
她看着那么多种类的牛奶，不知道该挑什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