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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点绛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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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的人永不灭绝。她不尽然可以诛绝所有罪恚,但只要去做,罪恶之徒便会一一减少。

不能说没有心灰意冷过,但只要知道师父永远在她背后守候她,她便不会言累了,即使她所认知的人类坏多于好……

然而,他还能任她独占多久?

失神的凝视在她察觉到有人接近时终止,她放下喝了一半的药,低头看着烫红的手指。

白煦也顺着看过去,同时也斥责自己近来为何老是魂不守舍……

“呀!碗的外沿很烫吧?”他抓起她双手吹着。

“不碍事。”她任他握着,抬头时也正好看到由拱门那边走过来的连丽秋,正以无比端庄温婉之姿碎步而来。瞧见了这方两人不合宜的举止,仅只是包容她笑着。

“打扰到两位了吗?”她温婉地问着。

白煦知道有人来,只是没料到会是她;起身以对的同时,并没有放开爱徒红肿的双手。

“连姑娘。”

连丽秋望了他一眼,却因为泛满了红潮,羞怯地低垂下面庞,依然心跳难止。不能想像这俊雅的男子竟是她未来的丈夫,前日只是远看,今日近看了,更是一口气也难以提个顺畅,几乎要说不出话了。

“都……这么着了,煦哥哥应该叫奴家闺名的。”不敢多瞧,又想多瞧,只好在趁着与未婚夫的徒弟寒喧时趁机再看一眼,然而这竟是失算了。叶盼融的绝丽相貌与冰山似的气势,不仅无法看一眼了事,恐怕在惊奇的同时,也被那冰寒冻成霜人儿了,她怯怯地开口:

“盼融……呃,我可以这么叫你的,是不是?煦哥哥收的徒弟,当真是人间绝色。以后如果我们的女儿有你十分之一的美丽,我就心满意足了。”

叶盼融不是听不出连丽秋语气中的挑衅意味以及宣示占有,但她眉眼不曾动,抽回被白煦握着的手,没有错过白煦在她动作中下意识地紧握了下。虽仍是被她抽了开去,但淡淡的眼眸交会,她几不可闻地微笑了下。

喝完剩下的半碗药,她往拱门的方向走去。

他们之间的意会,往往比语言来得能沟通。

“我……令她生气了吗?我可曾有不得体的辞令让她生气?煦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连丽秋见叶盼融步出院落大门,即刻担忧地看着未婚夫。

白煦微笑:

“她一向是不理人的,你别多心了。”心下暗自揣测她的来意。其实他心中已有些明了,因为连丽秋并非江湖中人,学不来那种心机深沉的本事。明白一点说,她心思之浅,由其试探的语言中便可窥知。“今日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连丽秋连忙定了下心,不断嘱咐自己要好生表现,不可说错字眼,又要适度可以引起白煦同情。他是那么好的人,一定会同情她,并且也会娶她的。

“煦哥哥,丽秋真的非常感谢您的相助,甚至为了我,有家归不得,使得公婆成日咒你。有许多次,我都不禁要吐出真相,让所有人知道您没有错,错的是我。”说到此,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白煦递出一方雪白布巾,摇头道:

“不,当年倘若你没有要求,其实在下早已想出外看一下天地的伟阔,并无半丝勉强。”

“真的?”她含泪抬头,突然往他怀中冲去:“哦!这些年,我自责得不知如何是好!”

白煦连忙扶住她,没让她侵占到向来只有叶盼融依偎着的胸膛。男女授受不亲,何以连小姐无视礼教至此?他并不介意给所有需要温暖的人提供他所有,但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排斥别人投怀到这种地步。她的动作仍嫌过分大胆了些,但他并不好说些什么,扶她坐在石椅上,与他隔着石桌相望,他才轻声问着:

“千万别再说自责的话了。白某比较好奇的是——你因何仍在这儿?十年前与你有白首盟的高公子呢?”

“他……没有回来接我……”她哀怨地又低下头泣不成声。“听说他上京应考,没有及第,便留在京城做生意,与一名货商的女儿成亲了……”

白煦半扬着眉,一时之间,倒不知该如何说了。

十年前当媒灼之言的亲事已大局底定之后,两方的小儿女才被通知已订亲的事,并且约定十八岁之后完婚。

白煦并不喜爱这种强势手段,但向来他都是不躁进,也不惹父母担心的;何况还有一年的时期得以让他来说服父母,不见得是不要的,只是不要那么早。当他听说对方的父亲已亡,无力再为女儿主事之后,他也不再推诿些什么;何况这段婚姻有利于生意,也算是为父亲的朋友尽了点力。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发展便是在订婚一个月之后,连家千金急匆匆地派人捎信来约他见面。他如约前往,不过因为大户人家礼教之严不可逾越,他们隔着一竹会晤,彼此只瞧了三分相貌,并无深刻印象。

那时的连小姐也相同地声泪俱下,求他成全。

无它,也不过就是千金小姐爱上了帐房之子,受个死去活来,却不见容于兄嫂,老母亦不支持;想私奔又无本事,更怕受世人唾弃,于是她只得来求他了。

订婚的女子原则上就是男方的人了,精打细算的连家兄长赶忙要把小妹送去白家;基本的嫁妆之外,连丫头也没附半个,这对连丽秋来说是个大机会。如果薄幸的是男方,写休书的是男方,那么她另择他夫,也会被世人所同情允许了。

因此她来求白煦,求他成全,求他造一个薄幸名来成全她的金石鸳盟。她与爱人必定永生永世感念不休,只待她的爱人求取功名回来,到时白煦只消休书一纸,两人便自由了,简直是互惠的安排。

当初会同意,当然是感动于她勇于争取自己的爱情,也正好自己想出门寻幽揽胜,不愿做茶来张口饭来伸手的闲贵少。虽她自私了些,倒也无妨,毕竟名节是女人的性命。男人薄幸会被原谅,女人可不行,怕不被打去半条命再游街示众。

所以他同意了,先修一封书信留给父母,告知自己对婚事的反对;再则不回家门,只在逢年过节寄家书问候,只待连丽秋传书告知良人已归,便可了结这件事。

不料……那人没有高中,亦没有归乡里,连丽秋便在白宅蹉跎至今,也十年了。

而这十年的虚度,连丽秋恐怕要把这笔帐挂在他身上作数,不然,她不会再作哭诉姿态,也对叶盼融摆出长辈像貌。

白煦温和却又透晰人心的眸光看向连丽秋,只能低叹:“我很遗憾是这种结果。”不伤人一向是他的处世原则,即使对方心有所图,仍不好冷言以对。

“他倒好!但……但我怎么办呢?”恨恨地回想以往恋人,骂了一句,却又悲悲切切起自己的孑然。

白煦的不言不语,惹得连丽秋更加进逼:

“煦哥哥,您要为我作主呀!我……我在白家十年了,如今也难再寻好人家,我——”

“二哥!丽秋!”兴奋的声音由拱门那边传来。

惊吓得连丽秋几乎没跳个半天高,她霍地转身,看着白涛一张脸充满稚气、期待地往他们跑来。

他以为连丽秋正在陈述他们的恋情,乞求二哥谅解。

“呀!涛儿,何事这般喜悦?”白煦心中松了一口气,迎身向小他七岁的弟弟轻拥了下。

“二哥,你们不是——”白涛正待详问。

“我们只是在聊十年来的生活,没别的!”连丽秋惶然将白涛推到数尺以外,低叫:“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机,你为什么来?”

她的气急败坏令白涛吓了好一晌,连忙要解释:

“我刚才遇见——”

但连丽秋并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时间,拖着他走的同时,'ūmdtxt炫 书Còm网'挤出笑容对白煦道:

“我们先走了,二公子。”

狠狠而退,张惶得令人无法不起疑。但白煦只是静静看着,不说也不想,面孔微微一侧,看到花园一边对着他淡然而笑的艳姝。

赵紫姬轻轻摘起一朵杜鹃,凑在鼻端品味,许久才睬向他,微一福身:

“你欠了我一次。”

柳腰款摆,风姿绰约地转身由小偏门走了开去。

行经一株枝繁叶茂的恫树旁,微挑眉梢,正好与树上冷凝的佳人遥遥相对。

另一瞬间,便别开了去,不再看对方,状若不经,心下却同时警戒。

※ ※ ※

月夜下,树影挪动间,两株暗影屹立不摇,任春风行行走走,拂起发丝与衣袂外,不再有其它的动摇。

低缓清晰的女声迳自作着报告:

“白煦二十八岁,追风山庄二少爷,家中以经营米粮起家,目前拓展往餐馆方向,属于开阳富户之一,但并非首富。有一未婚妻,且未婚妻与白煦之弟有其私情,如今见白煦已归,又极思嫁予白煦之事。冰叶住在山庄中除了练功外,每日必服一丹药,想必是白煦用来调养她的身体,使之不易中毒。”

“仍未察出他功力有无或深浅吗?”男声问。

“明日即是有利机会。”

“很好!你十分聪明,懂得由追风山庄下手,而不是直接寻上白煦。”楚狂人满意她笑着。比起狂人堡内的一大票蠢材,身为女性的赵紫姬是多么意外地有着美貌与智慧呀!如果不是出现了一个叶盼融,过了几年,他必会收她为他的伴侣。

“本座很好奇,你与叶盼融的功力,孰高孰低?”

“您自会有机会明白的。”她神色清冷如一,月光下的容颜,只看到皎白的唯一色调。

楚狂人踱步到她面前,一手扭住她下巴,丝毫不见怜香惜玉,而她也不吭一声。

以静制动,是应付楚狂人的不二法门。他有可能因看不惯她平静,而一心想打破那平静,更有可能因对手浮现惧色而更加摧残。

“好个美丽的面孔。”他小拇指轻轻刮着凝脂雪肤。“这张脸,可以令白煦心动吗?还是除了脸,尚需要‘秘媚’的药剂呢?本座非常想知道。紫姬,你愿意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吗?”他好温柔地问着,几乎像是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像是情人之间的百般怜爱之语。

背脊窜上一阵冷意,但她多年的历练仍可使姣容不改半分颜色,平板回应:

“就用‘日久生情’。”

“可以。”他点头,在给她一个深吻之后,狂笑而去。不消一眨间,人已在数里外,以千里传音道:“半个月之后,本座会亲自去看结果!”

赵紫姬缓缓闭上眼,不由自主以衣袖拭向唇瓣,直到衣袖上至沾满了胭脂,她才笑了出来;那笑,为了掩饰那泪,却怎么也逃不了月光映出的晶亮,如珍珠般垂落,踉跄了下,扶住一株树,只能听到自己的耳语低喃:

“我嫉妒你——我嫉妒你——”

会感到冰冷的动物,都会寻找温暖的地方作巢穴,何况是天生冰冷得刺骨的动物,对光与热的乞求已到了舍生忘死的贪婪地步。

她也会冷呀!然而,她的温暖在何方?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尝到何为嫉妒,她嫉妒她那个拥有白煦怀抱的叶盼融。

※ ※ ※

待在追风山庄作客不代表叶盼融便过起大小姐的生活,生性无法与人融成一片的性子,化成一堵墙切割出分明的彼我界限。

慈蔼的白老夫人、白熙的女眷,乃至于示好的小孩子或奴仆,她全冷淡以对,或者根本没机会让她们表现亲善,所以可以说山庄内的人对她评语之差,无人可比;加上她是江湖人,在这批平凡人民眼中。端差没当成江洋大盗看待而已。

在客人居住的“迎月阁”,尤其以她这一厢房,仆人的足迹已近罕至,甚至连基本的端水折被,偶尔也会“忘”了来做。倒是另一厢的赵紫姬备受仆人——以对,实在是大少爷三天两头拿各种山珍海味、绫罗珠宝来博取佳人一笑,懂得看人脸色的人,都知道要往哪边靠。

何况赵紫姬冷虽冷,还不至于完全不搭理人。

这些话当然是下人过来做事时故意以大声的“耳语”聊天,叶盼融要不听到,颇属困难。

而当然,她的生活重心也不是放在这安全的锦衣玉食中。除了每日定时的吃药与运动练武,她人向来不在山庄内。

她不喜欢追风山庄。她爱白煦的种种,并不代表她有“爱屋及乌”的想法。任何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喜爱,都该经由一定的努力而来;她不喜欢白煦的家人,白煦的家人也不存好观感于她。

昨日听闻开阳的乡县“开儒”近来盗匪猖獗,已有不少镖局在押镖时受死伤惨重,货品遭劫一空。师父要她调补的药品已喝得差不多,她并无意再多作叨扰,与师父拜别后,近日便要离开。

连日来,山庄中的风声莫不是白煦与连丽秋的完婚大事,进进出出的各色商人,可看出确实会有一场喜事。

也许她不想亲睹白煦有家有室的过程,所以决定离开。依传统对“好女人”的要求而言,连丽秋所表现出来的便是那种相夫教子的好女性,而不是她这种混迹江湖,没一丝温存的女子。

她自知不配,所以什么也不问、也不争。所谓的“幸福”倘若可以经由旁人的祝福而来,那她会——祝他幸福。

痛彻心肺的遭遇早已有过,如今只不过恋慕未成,无须为此了无求生意志,她只能更冰、更寒地守护自己不愿被窥视的心。

混乱的心思致使剑招凝滞,既乱又失准头,徒增自身一身的汗渍奔流。今晨的练功,不见任何功效。

索性收招,拿起布巾仔细地拭着剑身;晶亮的银色剑面,反射出她死寂的容颜。望向拭剑的右手,几道已愈合的白疤因没妥善上药而遗迹累累。没有文人所形容的柔美玉指青葱样,一迳的过大与粗糙。哪里美呢?哪儿可以称为美丽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躯是多么难以入目,羞惭使得她甚至无法学习义无反顾的女人为心上人献身,这样斑驳的身体,因她的不爱惜,如今全是沧桑的痕迹。

作孽啊……

细微的步履令她警戒!蓦地转身,银剑已指向来人的颈项,当场吓得端药而来的连丽秋软下身体,手中的药碗也跌成地上的碎片。

“呀……不要杀我……”抖着不成言,涕泪俱下。

叶盼融收回剑,但见银光如萤飞绕,转眼间已缠在她腰间。

“有事?”

“我……我代煦哥哥端药过来,但……砸掉了,真不好意思!”连丽秋努力要扯出笑容,无奈生平没见过刀光剑影的阵仗。此刻仍惨白面孔,并且不由自主地要往后退去,几乎忘了要拉拢叶盼融的初衷。

“师父要你端药来?”疑问令她问了出来。向来沉凝的面孔,只有自己明白又添了些许冰寒,但她不相信。

任何人都不敢在这张严峻的面孔下说谎,心慌意乱的连丽秋也不敢扯她原本要说的谎:

“不!煦哥哥与他大哥有事谈去了,我见他忙,便帮他将火炉上的药汁倒来给你——”

“多谢,可以请走了。”再扫了眼地上的药渍破碗,她率先要往外头走去。

“叶姑娘,请留步。”赶忙冲到叶盼融身前,又因惧怕她腰间的剑而隔开好几步的距离。

叶盼融不语直视,等她说明真正来意。

吞了几口口水,连丽秋仍硬是逼自己开口。不要害怕这么一张冰脸,她必须拯救自己的幸福。时光不饶人,她已不堪蹉跎。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们名为师徒,但内情不单纯。下人有说外头的一些传闻,你…

…是爱着煦哥哥的,对吧?今日我想告诉你,我并不介意与你共事一夫,因为我们都深爱着一个男人,应当以姊妹相处。我想这些年来,你陪在煦哥哥身边,也是劳苦功高。”

这个女人在说些什么?她到底以为她知道些什么?

与所有无知的江湖人想法一样,认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能不动欲念,往红被中翻滚?

只要是人,哪做得来正人君子的行为!少年师父与美貌徒弟,唯一的结果便是逆伦得一塌糊涂。外人这般想无妨,怎奈身为白煦未婚妻的人,亦作如是想?

这女子实在是配不上白煦那样风光霁月的磊落男子呀!只能说她幸运吧!但她叶盼融早已没心思与这名未来师母亲近。敬白煦如父,然则面对他的妻室,只怕是永生不见为宜。

淡漠地扫了连丽秋一眼,即大步走开了去;对她,已不再有理会的心情。

“等等!”连丽秋心颤地猜测这小女孩不会想独占白煦一人吧?不,她不允许!虽然容貌比不上叶盼融,但她总也是白煦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摆低姿态,不代表软弱好欺负。“你别走!告诉我你的想法——”她抓住她的手。

“滚开!”从不让任何人近身的反射动作,致使她甩开抓向她的手,将人给挥倒在地。

在连丽秋的痛呼中,叶盼融看到白煦正往她这边走来,不待她开口,连丽秋已然如乳燕投林,飞奔向他的方向泣诉:“煦哥哥——”

白煦扶住连丽秋微颤的身躯,眼光看向爱徒:

“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跌破了药,一时难过,便哭了。”

原来尚未煎好的药,被人端来这儿了!白煦忍住突生的一股气,平静地说着:

“连姑娘,未告知于我,就端药而来,是怕当危险的事。有些药不仅要照应火候,也要煎至一定的分量才能使药效做最大的发挥;有时未煎好的药汁喝了,反而有害。今日这碗药汁尚须再加三味药煎上两次,幸好盼融没喝,否则岂不前功尽弃了?”

温和而严正的数落,顿时弄得连丽秋里外不是人,她的——反倒成了无知的莽撞。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因为你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徒弟,我地想尽一分心……”

她只好又哭了。

叶盼融无视他们之间的交谈,更不愿多待一分,转身要走,但被白煦拉住手臂:

“等等!盼融,今日有事吗?”

“出去走走。”她看向他那一泓温柔,心中的冰寒也褪了许多。

“大哥刚才招呼大夥一同去‘千桃山’赏春花,适巧四大公子与玉姑娘也同来拜访,你愿不愿一同去?”

她想拒绝的言语堵在喉头,望着白煦眼中些许的企盼……想到来到山这些日子,她在外头的时间比在里头多;而师父又因十年未归,被双亲带着到处会亲友,相处的时间稀少,一如各自行走江湖时。

于是她点头:“一同去。”

白煦怜爱地拂开贴在她额上的发丝。“好孩子。”每天只有些许时光的相处,令他益加想念她。想知道她是否舒适、是否又胡思乱想,或是否又出去行侠仗义了。每当两人近在咫尺时,他总是挂念她种种。

“对呀!一同去才热闹。”连丽秋伸手勾住白煦另一只手臂。

白煦轻轻拿开她手:

“连姑娘,授受不亲,白煦唐突了。我们两人年纪未差上半载,无须称兄道妹,直呼在下姓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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