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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最后的骑兵-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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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侮辱了。马格扯了根草,在嘴里嚼着。草汁很苦,他一点点地含在嘴里。成天好象沉浸在某种想象中,他站在马前,从马身上御下那盘套马索,慢慢地在手里捋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野马消失的地方。马格看着那盘套马索,问成天:“哎,连长,你以前套过马吗?”

“当然。我们乌珠穆沁草原上,一到冬天,男人们就会玩一种成人游戏——摔儿马。大家找到一块好的雪地,把马群从远处赶过来,这时候,马群中的王,那匹最好的头马就成了我们共同追击的目标。大家骑在马上,追着那匹儿马向前跑。儿马跑得最快了,我们就在前面堵塞,马回来时,会有无数条的套马索给抛过去。当然只有极少的人才可以套住他,凡是套中儿马的,就是草原上冬天的英雄,每个毡包都会请英雄去喝酒,姑娘们则会给那个小伙子唱情歌……”成天象是在回忆着某种美好的细节。忽然沉默不语。

马格知道自己不经意间触动了他的心思,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成天这么温情地回忆某件旧事,之前,他从来没有听成天谈到过自己的爱情,一个回避自己的情感的男人肯定有着更深的隐痛。他听老兵们说,成天爱过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很漂亮,还到连队来过,见过的老兵都说那姑娘唱歌好听得就象是百灵鸟,午跳得动人极了。但那个姑娘走了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据说是死于一次车祸。成天从那以后,几乎再不谈及任何情感的问题,好象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拒绝任何人的进入。这一点让马格很吃惊,一个女人竟可以影响他的情感。那个女人在他的心中留下的可能更多的是一种隐痛,只有痛过的人才可能如此深地珍惜某种东西。马格当然不会放弃这样一次机会,他装做不经意地说:“你套住了那匹马了吗?”

“那是匹赤色三岁儿马,那个冬天,我们把它赶到了一片冰面上,它跑得可真快,有几个牧人刚把套马杆套上,就被它夺走了,它的勃子上已经挂上了五六根杆子,那些杆子在他的踢打下,折断了许多。我站在最后面,那会儿我最小,我没有骑马。那匹马冲过来时,我看到它的眼都红了,马蹄翻起的冰渣四处横飞。我眼一闭,就把套马索给甩过了,套马索是草原上最不好用的套马工具,使用它的人得有极好的力量与技巧,否则,根本就套不住马。草原上的牧人一般不用它,而是用套马杆。那匹马的劲可真大,它一个前冲就把我给拖起来了,那时候我的力量太小,全身的重量加起来不过九十多斤,我一下子给摔倒在了地上,马拖着我跑了有几十米,我才清醒过来,我猛地揪紧那根绳子,双脚找准了雪面,那匹马拉着我在雪上滑了起来,把我拖了足有十多公里,我的手都给拖出了血,但我就是不放,直到那匹马累倒在地。”成天的眼里显现出少见的亮光。“那是我套住的第一匹马。那年我十七岁。”

“真动人,感到象是一个传说。不过连长,我感觉那时候你的背后肯定有一双目光,在看着你。你就是在那次认识那个姑娘的吧?”马格觉得成天今天的情绪出奇的好,他忍不住问道。成天的这个秘密对他来说,太有诱惑力了。但话一出口,他就感到了后悔,因为成天可以把那件事在心中埋伏这么久,那他肯定还会长久地让那个秘密保存在自己的心中。果然,那句话触动了成天,他回过头,使劲地看了马格一眼,马格把眼睛挪开,移向那片草原,他现在心中极度渴望那匹马出现。人总是需要很多借口的,而他希望那个借口迅速出现。

“那双目光,哦,真美……”成天自语着,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悄悄的亮光。

马格忽然看见那匹马出现了,他下意识地打断成天,“那匹马,快看,它向北面走了……”

成天把望远镜打开,那匹野马与那匹红马悠闲地向北面的湖面奔跑。红马一直比野马慢半个头,好象是依附在野马的身上似的,那种温情吸引着成天的目光,他一直跟随着野马向前走,直到那匹马跑出了他的视线,他才不舍地放下望远镜,对马格说:“我们该回去了,那匹马已经跑到了湖边。”

二十三、我就是传奇

湖面上飘荡着碧兰的宁静。羊群与牧人都消失在了这场战斗的后面。没有人的呼吸,甚至连马匹的声音也都藏了起来,压伏在最低部位。成天远远地伏在那片小草坡上看着湖面。野马与红马这对伴侣在无言地戏嬉。它们走入了很深的湖水中,那匹红色的母马依在野马的身上,不住地把自己的身子在野马的身上噌着,全身的红色都显出了明亮的光泽。那种快乐的画面强烈地刺激着每个观看这一幕的骑兵,之后是那些马。军马们的眼睛都越过草丛,看着自己同类的爱情,有匹马不安地刨着前蹄。它的神经好象已被刺疼,那种快乐几乎风一样地传染过来。

那种不安成天早就体验到了,他刚刚从自己预设的口袋阵的四周看了一遍,连队一百多号人都按层次埋伏好了。那个口袋阵他几乎布了有十几里长,有一百多条套马杆子在那里等着它,而他则站在最后。前面的那些套马杆不过是消耗野马的体力的一种办法,现在让他发愁的是那匹红马,那匹马明显是被这种爱情给笼罩,现在它是野马的最好的拖累,如果把那匹红马给套住,那匹野马可能会自动回来寻找它。儿马对于爱情都比较执着,他在十六岁时把那匹马给套住时,那匹儿马竟半夜把缰绳挣脱,跑回到马群中与自己的爱侣相会。当然利用这匹马的爱情可能是件不太光彩的事,只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从马上取下那盘绳索,往地上一扔。他看了一眼马格,说:“你带几个技术好的战士,埋伏在东面,等野马冲过来后,就把那匹红马给拦住,最好把它也给套住。”

马格看了那匹红马一眼,担心地说:“要是那匹野马不回来救它哪?”

成天把那盘绳索拿好,不在意地说:“那匹野马是个情种,不过,但愿它不是一匹溥情的马。”

马格把那支折成一半的套马杆子拿好,带了几名战士走了。成天看了一眼正在嬉戏的野马,心里说声,得罪了。他向着远处山坡上的王青衣打了声唿哨,那声哨子太响,正在湖里嬉戏的野马吃惊地站住了。王青衣的身边站着兰静,兰静用一架高倍望远镜在那儿观察着,她仅仅是觉得这样好玩而已。王青衣听到那声哨子,把手中的旗子向东一挥,有几名战士立即放起鞭炮来,突如其来的鞭炮声,使野马一惊,它转身就向湖的东面跑,那里又出现了几名战士,在那里大声地呼喊着。野马惊慌地折回身来,向着他们布成的那个口袋阵冲了过来。它身上的水珠儿在飞奔中如同玉盘似地乱溅。它浑身精湿,毛发粘在身上,全身散布着雾般的热气。它的长鬃上沾染着腥腥的湖水,向下拖着。水使它的奔跑显得有些吃力。更吃力的是那匹红马,它好象还没有从刚才的欢乐中回过神来,它的神色中一片惊慌,跑起来一跌一滑的,差点就滑倒在地上。

守在口袋阵前的几个牧人,哗地伸出了套马杆。那些老牧人是自愿要求来套马的。套马被当成草原上成年人的游戏,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喜欢去马场套马。套中马不但可以使你赢得名声,甚至还可以赢得爱情。最前面的那个叫那日森的小伙子狼一样地把杆子横在面前,弯腰等着野马过来。野马惊觉地看着面前的竿子手,它拚尽全力地高高长嘶了一声。那声音在骑兵们的内心来回地冲撞着,成天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撞疼了。他伸直腰,看到那个竿子手那日森,正一声大吼,向那匹野马把竿子抛了过去。野马疯狂地低下头,象是撞击着什么似地冲了过来。套马杆的杆绳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圈,正好在野马冲过来的一瞬间,挂在在了野马的下巴上,那日森富有经验地一抖绳圈,绳索一松,刚好从野马的头上抖过,长长的绳索一下子挂在了它的脖子上。野马好象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那日森似的,它的头低伏着,仍然快速地奔驰着,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根长长的套马杆在那日森手中,还没有抓牢,就被拖着向前飞了起来,那日森被巨大的惯性给拉了一个跟头,接着就被拉着在草地上飞滑起来。转眼间,那根套马杆已经被野马给拖走了。野马昂首嘶鸣,它的宽胸上挂上了一根夺来的套马杆。骑兵们都被这匹马的烈性给惊呆了,那匹红马已经跟着野马跑过了好几十米,越过了好几个战士。

野马被第二根套马杆套住时,它的前身向下一跌,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野马给绊倒了,都忍不住惊呼起来。但是野马在触地的一刹那,又暴怒地跳了起来,它把那个套马杆向上面一弹,然后猛地一挣,那根套马杆又从那个战士手中掳走了。它身上拖着两根套马杆,向前唏哩哗啦地奔驰着,好象是一团黑色的火团,滚动着向前而来,那匹野马的气势逼人地过来了,骑兵们没有经历过过这样的马,但这样的马才能让战士的血燃烧起来,有几个战士把衣服脱了,堵在前面。二排长是个汉族人,他把那个套马杆抡圆了,等着那匹野马冲过来。野马笔直地向前奔驰,它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向着二排长如子弹似地弹射过来。二排长在对峙中有些手软了,就在野马冲过来的一瞬间,他忽然向旁边一闪,呼地一下把那根套马竿给竖了起来,野马毫不减速,好象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似的,扬长而过。它暴怒地把那两根长长的拖在身后的套马竿给踢碎了。成天远远地看着二排长撒手,不由骂出了声。在草原上摔儿马轮到自己出竿子时,如果不出手,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那个牧人将没有脸面在草原上呆下去,他自己会主动去找一个新的牧场,在那里被自己的羞愧所燃烧。这时马格上来了,他的嘴里什么时候衔着根草,他手中的那半根套马杆可怜地在手里挥着,成天觉得这小子今天有些反常。他站的位置不是阻拦那匹母马的,而是可以套中野马的位子。他的心一沉。这时已经受到极度惊吓失去了理智的野马,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它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就在野马向前猛地扑过来的一瞬间,马格的那半支套马竿已经稳稳地甩了出去。成天看到牛皮绳在空中猛地绷直,稳稳地落在了那匹野马的脖子中间。马格的这个套马绳甩得太漂亮了,周围的好几个人都大声叫起好来。野马似乎没有料到马格的绳索已经套在了它的脖子中间,它仍然猛地向前冲击。马格顺着那绳子的方向,猛力地向后一拧,野马剧痛似地一声长嘶,向地下一个前滚,但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野马已经从地上跳跃而起,巨大的冲力一下子把马格给摔倒在地,马拖着他在地上狂奔起来,他的全身如同一个沙袋似地在草地上被拖得飞跳。旁边的人都大声地惊呼起来。这时一声脆亮的声音大声地喊着,冲了过来,她大声叫着让马格松手,那个跑上来的人是萨日娜。成天看到马格套中那匹马的时候,心就开始跳了起来。当萨日娜跑过去时,他的眼睛几乎闭上了,他现在明白了,马格只不过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才甩出那一竿子的。萨日娜过去,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坏。马格的自尊肯定不容许他放手。但萨日娜却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萨日娜飞似地打马过去,奔到跟前,手中的马刀一闪,把那根套马竿给砍断了,马格一下子就停止了滑动。在那一堆人中,他发现只有萨日娜是清醒的。野马的身子猛地向前弹射着,全身失控似的笔直的向前狂奔过来,那种奔驰的黑色竟然闪烁着炫目的光。前面三百米处,几个战士同时抛竿套中了那匹红色的母马,那匹母马在奔驰中,被骤然摔倒在地,它抬起头,挣扎着望向那匹在前面如同火团似的飞跃的野马,发出低沉尖锐的长鸣。野马一下子慢了下来,它的头向后仰着,但仅仅只是一瞬间,新的套马杆就又落在了它的身上,野马好象被激怒了,它暴怒地纵起前蹄,向着空中一声长嘶,全身几乎直立起来,那根套马杆在它落地时,已被它踩断,那个战士一下子就被摔倒在了草地上。就在那马从地上跃起时,它已跑到了距成天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成天冷冷地看着它,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团奔驰的黑色。野马在距成天很近的时候,猛然看到了他。它的眼神稍微犹豫了下,就又象一团火似地奔了过去。但就在它快接近成天时,猛地向右面闪去,那个骑马在一边儿上呼喊的战士忽地被它撞了一下,马受惊而逃。野马毫不减速,偏斜着身子向前奔去。成天的眼神稍微犹豫了一下,但立即就又恢复了过来。他手中的绳子忽悠着小小的圆圈,他拚尽力气地一声狂喊,全身猛地绷直,那团绳子如同一个涟琦似地向野马飘荡过去,就在那马既将冲出口袋阵时,那只绳子准确地在空中与野马的头相遇,野马被从身后过来的绳子吓了一跳,它的头下意识地一昂,那只绳圈向上一抖动,滑进了它的脖子中间。那团绳子开始猛地收紧,好象有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它向后拉了过去。野马的头回转过来,看着成天,它忽然把身子向前一弓,那团绳子滑到了它的宽胸上。野马长嘶一声,狂怒地向前奔驰。成天就在套中野马的一瞬间,纵身跃上早已候在一边的先知的背上。野马的速度太快,先知几乎是在被拖着向前跑了。马被拖着跑,是最危险的时候,就如人在长跑时,被人拖着一样,心跳与跑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改变。并且换成别人的跑速,不用几分钟,马就会被跑垮,有的马甚至会力竭而亡。成天的双腿死命地夹紧马腹,他把手中的绳索慢慢地收放着。野马现在的冲劲很大,只能慢慢地先耗尽野马的气力。就在拐过又一个弯角时,前面忽然站起一队人,野马一个急转身,向侧面跑去,草地上太滑了,野马竟然跌滑在地,成天就势把绳索向回收紧,野马的头在触地的一瞬间一下子就被猛地拉了起来,它灵巧地一跳,竟然借力站了起来。就在它向前跃起的同时,它的马腹如同擦着地面,呼地一下子向前飞奔了过去。前面阻拦的人被野马给惊得下意识地向后一退,让出了一条空隙。野马就从那空隙中呼啸而过。成天已经距野马很近了,大约有十多米,他手中紧扯着那条牛皮筋做成的绳索,那匹野马倒地后,他没有想到竟然从地下又顽强地跃了起来,那股突如其来的猛力骤然间使他的全身失去了平衡,那马向前一窜,成天一下子被从马上给拖了下来,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高高的草丛在他的身下成片倒伏,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快被磨破了,他听到了周围响起了一片惊叫与杂踏的脚步,蹄声在草原上密集地响起来,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那根牛筋做成的套马索不放。他的手上浸出了血,脸被草丛给挂烂了,他就在那匹马骄傲的长跑中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在被拖动的上下抖动中,他悄悄地调整着自己的身子。前面又闪出了一队人马,几十个人站成了一排,在那里挡住了那匹马的去路。野马一声长嘶,向着侧面一个危险的转身。成天的身体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停止了前进。周围的人都大声地呼喊着让他把那根绳子放下,再拖下去,成天说不定连命也会给拖掉的。成天在周围战士们的惊叫中站了起来,但就在他站起来的一刹那,那根绳子又被奔驰的野马给拖直了,那条绳索紧绷着如同一张硬弓,一下子就把成天给弹射了出去。成天的衣服被草丛给磨烂了,他的脸上全是血与草汁,重重地涂在脸上,只有一双眼睛还闪着一股怒火,所有看到那双眼睛的人们都有些呆然地看着成天。成天被那匹野马给激怒了,他的手如同焊在那根绳索上似的,抓得又牢又稳。成天的身子被野马给拖得全身一个趔趄,醉了似地向前猛地跌了几大步,但他很快就跟上那匹马的节奏,他的步子猛地甩开,顺着马的奔驰向前跳纵,那根绳索向前一抖,成天借着那力气向前猛地一纵,他的全身飘起来似地,追到了那匹野马的身边,他跑得快极了,全身都如同绷起来似的,他的头昂扬着,右手已抓紧了野马的马尾。他的左手紧抓着那根绳索。野马好象没有想到成天会赶上来,它嘶鸣着回过头,那眼里竟闪过一丝的惊慌。成天就在那马回头的一瞬间,把那根绳索向自己身后一抛,双手已稳稳地抓紧了野马的马尾。野马被他抓疼了,忽地向空中弹跳起来,一双铁蹄猛地向后踢着,野马的速度陡然间降了下来,成天把它的马尾一松,一个前跃,到了马的身边,他跟着马前跑了两步,右手已紧紧地抓住了它飘浮着的黑色长鬃。他忽地一个前跃,双手抓鬃,已飞跳上了黑马的光背。野马陡然间负上了一个人,全身好象都被突如其来的压力给吓住了,它惊恐地向前猛跳着,试图把成天从马背上给摔下来。成天把头紧伏在那匹马的身上,双手紧揪着它的黑色长鬃。那些鬃毛真硬,一根根地支扎着成天的脸。成天把身子伏得很低,耳朵边的风声呼啸而过。他觉得全身都要被风给吹走了。野马的身上有着一股很腥的水草味,那是湖里的气味。成天都可以听到野马的呼吸与它急促的心跳,它觉得野马的心跳如同一面鼓,咚咚地击打着他的全身。

野马醉汉似地在草原上来回奔驰,跳跃。它一会儿好象都要倒地了,全身斜斜地向坡上急驰,成天的身子从马身上几乎快要滑下来了,他的手紧扯着黑色的马鬃,竭力让身子保持着平衡。野马黑色的皮肤光滑得连水也沾不住。成天的双腿拚命地夹紧野马的马腹,就在马把身子斜过来的同时,他的手一把从野马的前胸上把那根套马索抓了过来,抓着套马索不太舒服,可是却比用手揪着那些一根根的鬃毛方便。野马好象被成天激怒了,它忽然一个前纵,双蹄直立起来,成天的全身都给悬在了野马的身上,远远地看去如同一只小小的壁虎,紧紧地粘在上面。野马又是一连几个跳跃,成天跟随着野马的节奏前后左右地上下抖动着,好象他是那匹马身上的一块皮肤。

周围的人都被成天忽然的举动给惊住了。草原上一片寂静,大家都呆呆地看着那匹马与成天。好象在观看着一场精采的表演。王青衣觉得时间长了,可能要出事,他赶紧挥旗让马格他们一组从侧面到前面围堵。马格的脸上都被草给挂烂了,萨日娜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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