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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最后的骑兵-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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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奉柩回蒙古,因秘不发丧,故途中所遇到的人,都被护柩军队杀死。人们把那把琴放到大汗的灵柩内,那把琴到了夜晚就发出轻轻地声音,似有一个人在那里轻弹,而且细听去,还有个人在低声地附合着,骑兵们大惊,但认真听去,却又什么也听不见,如同一种幻觉。当运送成吉思汗灵柩的大车走到木纳忽格合称地方时,大车陷进了地里,五匹骏马也挽不动,大家束手无策。这时,苏尼特氏吉鲁格台把阿秃儿带头唱起了歌唱大汗的挽歌。那歌儿起来时,人们都听见了棺木内的琴声,人们都伏倒在尘土中,轻声地跟随着马头琴的声音唱了起来。大车才又开始肃肃地前进。葬礼在斡南、克鲁伦、土拉三河发源地之肯特山举行。那儿有一棵树,据说当年大汗行军至此,曾背靠那棵大树说,死后当葬于此处。故诸子将他葬于是处。人们把大汗的灵柩埋在很深的地下,其墓也不堆土,而是以万马踏平,派兵巡守四周,护陵军驻于周围三年,待草木丛生,人们都无法辨别时,才离去。万里草原上只有一片片的草,再也找不到了大汗的身影与他的弯弓。人们现在已经无法找到他的身影了,只能看到无际的草。牧人们传说,在那里,一到深夜,仍可以听见马头琴奏出的马蹄声,牧人们说,那是钢嘎哈拉回来了……

五十六、遥远的敬意

刘可可听到成天发高烧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当即撂下了手头的活,跑到了骑兵连。成天躺在床上,他的眼睛一直深闭着,好象在被某件事所深深地困扰,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他一直打着点滴,高烧使他失去了最初的判断力,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陷入深深的昏迷中。军医判断是由于过度的精神惊吓之后,产生的生理失调造成的。他从野训地运回来后,竟然一连三天都在昏迷中,王青衣有些急了,他对医生讲,如果高烧持续到明天,就把他后送到县医院做进一步的治疗,但医生却对他的病情不以为然,他说在连队再休养几天,肯定可以醒来,由精神上的惊吓引起的生理失调,他还是头一回听到。但他想想有道理,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他迅速把连里的情况,用明码电报给军分区进行了汇报,随着军分区批复发来的是一条指令:军分区通知他们,由全国较为知名的九名野生动物研究方面的专家组成的考察队,将于三日后来到山南草原,对山南的野生动物资源做一次系统的考察,当然重点是考察野马的情况,并要求骑兵连派一个班专程护送,以保证他们的安全。最后军分区指示,视成天的病情将他后送。也就是说军分区把是否送成天住院的决定权交给了王青衣。王青衣与医生一直商量到了晚上,最后决定,还是先观察几天再说。直到第二天早晨,医生报告说,成天的高烧开始消退,但他的病情仍有些不稳,仍需做进一步的观察。王青衣才放心地睡下了。他太累了,从山上回到连里后,他就被成天的病情给弄得心神不宁,正夜失眠,没有一点睡意。直到现在,他才感到自己真累。他打着哈欠,对医生说:“我去睡一会儿,一有情况,就把我喊醒……”。王青衣刚走,刘可可就有些焦急地走了进来。刚才,古典去送兰骑兵,刘可可看到兰骑兵额上的伤,不由惊问古典发生了什么事,古典才把情况告诉了刘可可。刘可可一路上神情有些恍惚,她从前天就听说了骑兵连从野外撤了回来,她当时竟有种强烈地冲动,去见见成天,她觉得成天走后,她的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好象成天的离去,一下子把她心中的某一部分给抽空了。她开始觉得挺好笑,还以为自己只是下意识地对别人有种好感哪,她有时候,为了证实自己是否真的对成天感兴趣,曾试着去想象成天的样子,但很奇怪,平时成天那种坏坏的样子,总是好象随时都可以撞进她的眼睛里去似的,但仔细一想,却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了他的模样,好象她一想他,他就成了模糊的一团。她想,这怎么会是对一个人感兴趣哪?但她却总是在经意间又清晰地看到了他的样子,这使她很奇怪,好象成天只有在不经意中才可以看清似的。她急急地走进了成天的屋子里,看到医生还在那儿为他测体温。成天盖着厚厚的被子,身子缩小成一团,如同一个婴儿似的,躺在床上。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嘴唇偶尔轻轻地动动,高烧使他的脸上蒙着一层奇怪的红润。她怔怔地看着成天,一时竟然有些发呆。她喃喃地问医生:“他的病怎么样了?”

医生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说:“不会有事的,他早晨曾经醒来过几分钟,他的精神受到的撞击太大了,我想,他呆会儿还会醒来,也许到明天就可以清醒。他睡得时间太长了,容易让我们害怕的。”

刘可可对那个医生的幽默没有任何反应,她呆然地点着头,一直就那样认真地看着成天,仿佛要把成天看透似的。医生是个能看懂别人心情的人,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悄然地走出去了。房间里只有刘可可一个人了。她意识到这一点时,竟然有些惊慌。她不安地看看忽然空旷下来的房间,屋子里静得可怕,她都可以听到成天轻微的呼吸与轻轻的磨牙声。她还是头一回看到成天睡着的样子,成天的睡相如同婴儿,男人都是婴儿呀,他们睡着的时候,好象把正个世界都丢下了,全身一下子敞开,正个呼吸也都那样自由。如同在品尝着什么似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刘可可好象被成天睡着的样子给吸引,她悄悄地坐到了成天的身边。她是如此近地看一个男人睡着的样子,那种样子让她有种特别的感受。成天的眼睛睡着时,竟然是双眼皮,而他平时,却是单眼皮的呀,她发现,成天在睡着时,把自己的容貌也改变了。这时成天轻轻地吁出一口长气,好象刚才一直在梦中思考着什么似的,把那一种想法一下子就给吁出去了。他的头轻轻地晃了一下,一缕头发斜挂在他的额头上,刘可可觉得很好玩,她在一边欣赏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把成天头上的那缕头发给轻轻地拔到了一边,她的手轻轻地触到成天的额,成天的额头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好象他在梦中还在想着什么似的。刘可可的手忍不住轻放在他的额头上,成天的额头很烫,刘可可的手触在上面,感到一种奇怪的温度。她迅速把自己的手放下来,心一阵狂跳,同时觉得有种偷偷的非法的快乐。不由抿嘴乐了。这时成天似乎在梦中被一种什么东西追赶似的,他的手下意识地抽搐着,微弯的手指不住地轻轻地动着,好象要抓紧什么。他的额头上开始泌出细密的汗珠,刘可可有些慌了,她赶紧拿过来一块湿毛巾,敷在成天头上,小心地揩干,她在做这些事时,竟然有种小小的快乐。这时成天忽然张开嘴,叹息着把自己的身子侧过了,他的手似乎无意似地轻轻地搭在了刘可可的手上。刘可可拿着毛巾的手给压在了下面,她吃惊地看着成天。手如同一只受伤的小蝶在成天的那只粗手下,如同心跳似地抖动着,刘可可竟然发现自己很紧张,她可是谈过恋爱的呀,怎么遇到成天竟然害羞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暗自骂着自己,把手试图轻轻地抽出来,但成天好象嗅到什么似的,把她的手压得更紧了,刘可可觉得自己的手给压得很疼,成天象是在梦中被什么追着似的,把她的手捏得生疼,她都可以感受到他手中粗硬的茧子。她强忍着手疼,有些无奈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她看到他的全身好象都陷入到了一个很深的梦境中,身子轻轻地抖动着,他的脸部还不时的抽搐着。她看着他的脸,犹如看到他在梦中的样子,慢慢地,她的全身好象也陷入到了对于成天梦境的猜测中,她觉得自己渐渐地溶入到了那种梦中,只是那个梦的主人是谁,是谁在梦中一直追着他哪?

就在她的猜想中,成天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吓了一跳,他的眼睛猛地睁开,脸上是一种害怕到极点的样子,刘可可发现他在害怕时的样子,很动人,也很可怜,他发现男人总是在弱小时,让人感到可爱。成天的眼睛睁开后,又紧紧地闭上,他下意识地捏紧刘可可的小手,同时把脸全部都埋到了刘可可的手臂上。刘可可的手被他捏得生疼,她不由下意识地呼疼,把自己的手从成天的手中抽出。成天似乎才一下子醒了过来,他仿佛虚脱似的看着刘可可,问:“怎么是你,我……不是在山上吗?怎么在这儿?”

“唉呀,你都把我吓了一跳,你睡了三天了,简直快把人给吓死了,哦,你刚才怎么了,好象是在做一个梦吧?”

成天长长的吁一口气,说:“……好象我一直在做一个梦,那个梦太长了,我被许多的狼给追着,之后,跑到了无路可逃的地方,就开始跳到了崖下,那个崖太高,我一直向下飘浮,可就是没有终点,我好象看到了许多的东西,但没有一个人听见我的叫声,我好害怕,后来,我发现了一根长长的绳子,那绳子好长,我一把就抓住了,才没有掉下去……”

刘可可听到这儿,有些娇嗔地喊:“什么绳子呀,是我的手,瞧,你把人家的手都给捏疼了。”刘可可把自己的手伸到成天的面前,她的手通红,蒙着一层青紫,成天伸过手去,把她的手轻轻地握住,又倏然放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说那根绳子怎么那么香哪,原来是你的玉手,对不起……”他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刘可可被他瞬间的脸红给打动,她心想,这个男人竟然还害羞哪?

“好了,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吗?”

“我想起来了,我是从悬崖上爬上来的,然后一切就开始象做梦一样,我觉得自己一直在做一个梦,直到被你惊醒。我发现在梦中的一切都很真实,与生活中一样,我这三天在经历另外一种生活。可惜……”可惜什么他好象忘了似的,省略过去了。他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刘可可:“哦,我想起来了,兰骑兵哪?我记得自己是被它从悬崖上把我拉起来的。它竟然把我救了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光。

刘可可忍不住打断他,说:“兰骑兵身上的伤就是为了救你给拉伤的呀?今天早晨我才看到兰骑兵,它很忧郁似的,不象以前那样狂野了,我发现你们俩个经历了这么一场生死后,竟然一下子枯萎了,好象是被一种东西给压抑住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昏迷过去吗?医生说你是由于过度的惊吓引起的生理失调而引起的。听听,光这个病名就够让人吃惊的了。”

成天呆呆地看她一眼,忽然说:“是吗?我还以为我一直在一个梦中哪?”他把自己的身子向起来坐坐,刘可可赶紧扶他一下,他靠在床头上,长长地出口气。低哑地看着窗外,半天才轻声说:“我有三天没有再见过阳光了,帮我把窗户打开好吗?屋里好闷。”

刘可可把窗子打开,阳光哗哗地闯了进来,地上立即涌满了大片光斑。成天痴痴地看着那几片阳光,全身如同痴了似的,凝结了起来。刘可可不语,她知道成天肯定被某种东西打动了,他肯定会有满腹心语,要说,她等着他开口。果然,片刻后,成天轻声自语似的说:“我很奇怪,我竟然在这么漫长的三天里,没有梦见过它,它好象消失了似的,我有些怕……能带我去看看兰骑兵吗?我很想看看它?”

刘可可有些诧异地盯着他。

“现在?”

“是。”成天坚定地说。他忽然把身子一挣,站了起来。只是他的身子太虚弱了,他刚刚站起来,就又摇晃着向后倒去,但他又努力站住了。刘可可伸过去一只手,他想了一下,把自己交给了她。他奇怪刘可可竟然并不阻挡他,倒象是他的精神的某一部分似的,轻轻地依了过来。刘可可扶着成天,向外缓慢地走去。

刚走到外面,成天下意识地伸出手,挡住刺目的阳光,好象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睛,他有些贪婪地看着远处的草原与青山。大地还是老面孔,可却让他觉出一种无言的亲切感受。他慢慢地但却一步步地向前走着,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刘可可的那只轻扶着他的右手给托住了。刘可可的的手其实只是轻轻地依偎着他,但成天却觉得那儿有一团精气神,在撑着他。远处走过来一名战士,那个战士吃惊地看他一眼,仿佛是不敢相信他已醒来似的,呆呆地看他从面前走远,才又猛地清醒过来,然后忽然有股莫名的高兴似的,跑走了。成天想,不用过五分钟,全连的官兵就会都知道他醒过来了,并且还被刘可可挽着手,在院子里转哪?而听到的人,则一定会大吃一惊,继而会再度吃惊,直到把自己惊呆了,才可以想通,刘可可竟然在成天一醒来,就挽着他去散步了。成天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想着那个战士的感受,忽然地无声地笑了出来。刘可可一下子就感到了。她问道:“你笑什么哪你?我觉得你都有些装病了,一醒来,就到处走来走去,也不怕人说你装病,至少我以为你是在装。”

成天大笑,他发现自己忽然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他不由地多看了刘可可一眼,刘可可的眼睛与他的相撞,成天感到自己的眼睛滋地响了一声,如同被电击似的快速躲开。俩人都在心里回避着刚才的眼神,竟然忽然间无语,良久,成天才似无意地问:“你们的研究怎么样了?”

刘可可一下子自然起来了。她说:“有个好消息,是那匹顿河马怀孕了,再一个可能不受你欢迎的消息是,由九名动物学家组成的考察队三天后到达,好象还要你们进行保障,当然听说通知已下到了你们连……”

成天停了下来,说:“我给这匹马带来了多少麻烦哪。是我破坏了它的安静呀?”他看着远处的山,长叹一声。再不语,向前走去,感觉上象在内心与另外一个人在强烈对话。

成天拐过一个墙角,忽然停住,侧耳静听,半晌才低低地惊喜地说:“我听到了它的声音了,它……它就在前面。”

“谁?”

“兰骑兵,它肯定就在前面拴着。它现在在那里不安地刨着前蹄。呀,这家伙,……”

刘可可诧异地看他,发现成天的眼中竟然瞬间湿润了。成天甩开刘可可,大步向前走去,好象他根本就没有病过似的。刘可可追了上去。她看到成天已走到兰骑兵的身前,兰骑兵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而成天的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正不断地滚下来。

成天看着看着,忽然向兰骑兵深深地一躬。刘可可有种深深的震惊,一个骑兵竟然给自己的战马菊躬!但让她吃惊的是,兰骑兵竟然无言地站在那里,仿佛对那一躬根本不屑一顾。

五十七、老人象是一个谜

成天沉默地看着那十几位专家,他们此时正从骑兵连列队欢迎的人群中穿过,他们的到来引起兵们下意识的欢迎。在这个地方能够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人,兵们一下子被更多的新鲜感给充满了。他们啪啪地拍着手鼓掌,把更多的热情给了那些很陌生的人。兵们的愉快是又可以看到他们陌生的人了,能够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陌生人,对他们来说,如同过节,至于他们来干什么,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了愉快的理由。成天一直落在后面,他的心情复杂得厉害,对那些专家们他说不上喜欢还是反对。从早晨起来,他就决定把接待他们的事,交给王青衣。他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时,王青衣只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点点头。成天的心里有些感动,他发现王青衣在很多时候,如同一件合适的衬衣,又舒服又不刺人。他心里感叹,王青衣要是早几年来与他搭挡就好了。当然他一直看不透王青衣,王青衣身上他看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如同他在很多时候只是把自已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一样。无足轻重可能是感到自己可以如此,清醒后的感受可能更可怕。在这一点上,他发现王青衣如同一个谜,一个露出一半而又消失一半的谜。成天把自己按在后面,他想让自己沉默下来。随后,他发现刘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她仿佛无意地看他一眼,那眼睛里的光,让他的心里有些慌。

王青衣陪着那些专家们在前面走着,他不时的介绍着情况,与专家们谈笑风生,还偶然开开小小的玩笑,他的话得体而又不失幽默。成天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仿佛是一个随员,一个无足轻重的连队干部。但到了会议室后,面对着大家的目光,王青衣还是把球踢给了他。他指着成天说:“他是我们的成天连长。训服野马的大英雄。详细情况还得他来介绍。”

一直盯着王青衣的目光瞬间聚向他。成天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他看到远处王青衣揭开水杯,有些狡猾地看着他笑。那意思成天看懂了,你不能让我再冒充你当英雄吧?

考察队共来了七个人,队中几乎聚齐了全国所有的野生动物方面的著名专家。他们先是逐一介绍自己的名字,那些名字成天几乎从没有听说过,但他仍礼貌地与每一个人握手致意。每介绍一个人,刘可可都会小声地提醒他,此人是那方面的什么专家,那些名目他根本就没有听过,有的在他看来,一件根本不值得成为一个学科的事,竟然也有着专家。最后,介绍到那位带队的老头,他一头银发,一双眼睛闪动着不属于老年人的光。老头子自己介绍说:“我是南天放,野马研究中心的,我听说过你训服野马的事儿,我很佩服。我象你这样年青的时候,也抓过一匹野马,哈哈哈……”老头伸出手,使劲地握住,不住地抖动着。刘可可在边上插话说:“南老与你一样,很喜欢野马,他可是个对野马有着深刻研究的专家呀,是咱们中国的野马通。”

“通不通的谈不上。我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有三十年没有在草原上看到过中国自己的野马了,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看看?”他环视四周,说:“说,各位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成天一愣,没想到这个银发老头竟然如此急切地想见到那匹马。他看看表,为难地看看老头,说:“南老,现在离开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们刚来,先休息一下,下午再看,如何?”

老头还想再说什么,刘可可过来挽住他的臂,说:“大家都累了,吃完饭再说吧?”

老头只好点头同意。大家开始各自收拾去了。成天有些累地站着。他从地上揪了根草,有些恍惚地在那里咬着。这时他听见身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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