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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穹顶之下-第82章

小说: 穹顶之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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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她把枪拿了出来,弹出旋转弹膛检查了一下。击铁对准的第一个弹室是空的,抽筋敦告诉她,这样不小心开枪时,第一发才会没有子弹。
  另外五个弹室里装满了子弹。她衣橱顶部的架子上还有更多,但他们绝不会给她重新填满的机会。
  他那群由警察组成的小军队,会在第一时间就把她射倒在地。
  反正,要是她开了五枪还没办法杀了伦尼,她可能也没什么活下去的资格了吧。
  “毕竟,”她喃喃自语,把枪放进抽屉。“我恢复清醒是为了什么?”答案似乎明显得很,就与氧气能让她的大脑再度恢复清晰一样。恢复清醒是为了能够准确地射击。
  “上帝保佑我。”她说,关上了灯。
  五分钟后,她睡着了。

到处都是血
  3

  小詹十分清醒。他坐在医院病房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位置就在窗户旁边。他看着古怪的粉红色月亮在穹顶那个他没见过的黑色污痕后方移动。这一回,污痕比先前导弹射击失败后留下来的痕迹更广也更高。当他昏迷不醒时,他们又用了其他东西试图摧毁穹顶?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重要的是,穹顶依旧存在。要是穹顶消失的话,镇上就会像拉斯维加斯一样灯火通明,而且到处都塞满了美国大兵。喔,这里跟那里还有灯光,代表有些人依旧苦于失眠问题。但从整体来看,切斯特磨坊镇已经沉沉睡去。很好,因为他还有些事得好好想想。
  关于芭—比与芭比那群朋友的事。
  小詹坐在窗旁时,头已经不再疼痛,就连记忆也回来了。不过,他知道自己病得很重,身体左半边似乎十分虚弱,偶尔,左边嘴角还会有口水流下。要是他用左手去擦,有时可以感觉到皮肤碰到皮肤,但有时则不行。除此之外,他视野左半边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锁孔形阴影,像是眼珠有地方裂开了。他猜的确是这样没错。
  他还记得穹顶日那天自己所感受到的惊人怒气,记得他从客厅追安琪到厨房,把她整个人往冰箱抛去,用膝盖夹住她的脸。他还记得那时的声音,就像她头部后方有个中国瓷盘,而他想用膝盖撞碎那盘子。那股怒气如今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丝绸般的怒意,从他大脑深不见底的深处流贯全身,同时涌现出冷静与清醒的感觉。
  他与弗兰克在切斯特塘搜查时遇见的老王八蛋,今晚稍早过来帮他检查身体。那个老王八蛋表现得很专业,还带了体温计与血压计,问他的头痛状况如何,甚至还用小橡胶锤测试他的膝盖反射神经。他离开后,小詹听见谈笑的声音,还提到了芭比的名字。小詹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
  在交谈的,是那个老王八蛋与一个挺漂亮的外国佬护士义工,好像姓巴佛罗还是什么的。老王八蛋把手伸进她的领口,抚摸她的乳房。她把他裤子拉链拉开,前后搓弄他的老二,两人全被有毒的绿色光芒围绕着。“小詹和他朋友揍了我一顿,”老王八蛋这么说,“不过,他朋友现在已经死了,很快就轮到他了。这是芭比的指示。”
  “我真想像吸棒棒糖一样吸芭比的老二。”那个姓巴佛罗的女孩说,而那个老王八蛋说他也挺想来一下。接着,小詹才不过眨了个眼,他们两人便已朝大厅走去,绿色的光芒同样不见踪影,更没有任何龌龊的行为。所以,这可能全是幻觉。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说不定不是幻觉。有件事很确定:他们全是同一组的,全都是芭—比的盟友。
  他还在牢房里,但只是暂时的,或许是想博取同情吧。这全是芭—比的计划。再说,他一定认为在牢房里,就可以避开小詹的触角了。
  “错了,”他坐在窗边,以带有缺陷的视野望着外头的夜色。“错了。”
  小詹总算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真相忽地涌现,连逻辑方面也同样无懈可击。是铊中毒,就像英格兰那些俄罗斯佬发生的事一样。
  芭比在军籍牌上涂了铊尘,而小詹碰过军籍牌,所以就快死了。由于是父亲派他去芭比的公寓,所以这代表他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芭比同样是……
  他的……该怎么称呼那些家伙……
  “喽啰,”小詹喃喃自语,“只是老詹·伦尼养的又一个喽啰。”
  一旦想通这点——心智一旦澄澈起来——一切就完全说得通了。他父亲希望能封住他的嘴,让他无法提起科金斯与帕金斯的事。所以,他就这么铊中毒了。一切都是有关联的。
  外头,草地再过去一些的地方,有头狼迈步穿过停车场。而在草地上,有两个裸体女人以69体位互相帮对方口交。在午餐时间69!他与弗兰克还是孩子时,只要看到两个女的走在一起,就会这么大叫。但当时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话相当粗鲁。两个口交女人的其中一个看起来像珊米·布歇。那个护士——她叫吉妮——之前还告诉他珊米已经死了,显然是骗他的。这代表吉妮也有份儿,同样也是芭—比那边的人。
  这镇上有谁不是?有谁是他能确定不是的?
  有,他意识到这点,有两个人不是。他与弗兰克在切斯特塘发现的那两个孩子,艾丽斯与艾登·艾普顿不是。他还记得他们害怕的眼神,以及他抱起女孩时,那女孩紧紧搂住他的模样。当时他告诉她,她安全了,而她反问你保证?小詹回答说是。能做出这种保证让他感觉很好,而她的信任也同样让他感觉很好。
  他突然做出决定:他得杀了戴尔·芭芭拉。
  要是有人想挡路,他会同样杀了他们。接着,他会去找自己的父亲,然后杀了他——虽然直到现在,他始终没正面承认过,但这的确是他多年来的梦想。
  只要事情一解决,他就会去找艾登与艾丽斯。
  要是有人试图阻止他,他也同样会杀了他们。他会带孩子们回到切斯特塘,好好照顾他们。他会信守对艾丽斯的承诺。要是他能办到,那么就不会死。只要他照顾好那两个孩子,上帝就不会让他死于铊中毒。
  这时,安琪·麦卡因与小桃·桑德斯蹦蹦跳跳地穿过停车场,身上穿着拉拉队的裙子,以及写有象征磨坊野猫队的 w 字样大毛衣。她们发现他正看着她们,便开始不断摇起臀部,拉高裙子。
  她们的脸都烂了,腐肉不住晃动。她们有节奏地喊着:“打开储藏室的门!快进来,让我们再搞几次!团结……一心!”
  小詹闭上眼,接着再度睁开。他的两个女友不见了。这又是另一个幻觉,就跟那头狼一样。
  至于那两个口交女人,他可就不确定了。
  或许,他想着,他不用把那两个孩子带到切斯特塘,那里离镇上远得很。或许,他可以带他们去麦卡因家的储藏室。那里很近,食物也很充足。
  当然,那里还漆黑一片。
  “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孩子,”小詹说,“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只要芭比一死,整场阴谋就崩溃了。”
  他把额头靠在玻璃上好一会儿,接着,也睡着了。

到处都是血
  4

  亨丽塔·克拉瓦德的屁股或许只是擦伤,而非骨折,但感觉还是他妈的疼得厉害——她发现,到了八十四岁这年纪,不管哪里受了伤,都会他妈的疼得厉害——一开始,星期四第一道曙光照进来的同时,她还以为是屁股的疼痛让她醒了过来。不过,她凌晨三点才吃了三颗止痛药,药效似乎还没过。再说,她发现过世丈夫的痔疮垫(约翰·克拉瓦德常痔疮痛)还挺有帮助的。不,让她醒来的是别的事,而就在醒来不久以后,她便明白了原因为何。
  费里曼家的那条爱尔兰猎犬巴迪正在不断狂吠。巴迪从未狂吠过。它在战场街,也就是凯瑟琳·罗素医院的车道再过去的那条短巷中,是最有礼貌的狗。除此之外,费里曼家的发电机也停下来了。亨丽塔认为,或许这才是让她醒来的原因,而非那条狗。那台发电机的运作声响,帮助她昨晚进入熟睡之中。那台发电机并非那种运作嘈杂、还会冒出蓝色烟雾飘到天空中的机型;费里曼家发电机的声音是低沉的颤动,具有让人镇定的效果。亨丽塔认为那台发电机应该很贵,但费里曼家绝对负担得起。威尔拥有老詹·伦尼一度梦寐以求的丰田汽车专营销售权,虽然最近大多数汽车经销商的生意都不太好,但威尔似乎例外。就在去年,他与露易丝才又帮房子加建了一块非常漂亮雅致的地方。
  但那叫声。那条狗听起来像是受伤了。宠物受伤这种事,费里曼夫妇这种好人,应该会立即出来察看才对……为什么他们还没出来?
  亨丽塔下了床(屁股离开痔疮垫那个舒服的小圈圈时,还痛得她抖了一下),走至窗前。虽然天色灰暗不清,不像通常十月底的早晨那般清晰明亮,但她仍可清楚地看见费里曼家的那栋错层式住宅。在窗户旁,她可以更清楚地听见巴迪的吠叫声,却没看到附近有任何人走动。屋子里全是黑的,窗口连盏瓦斯灯都没有。她原本还以为他们去了不知哪里,但两辆车却都停在车道上。
  毕竟,在现在的情况下,这镇上还有哪里好去的?
  巴迪持续吠吼。
  亨丽塔穿上家居服与拖鞋,走到屋外。她才一踏上人行道,便有辆车停了下来。开车的人是道奇·敦切尔,肯定是要往医院去。他双眼浮肿,下车时,手上还拿着一杯咖啡,外带杯上印有蔷薇萝丝餐厅的商标图案。
  “你没事吧,克拉瓦德太太?”
  “没事,不过费里曼家有事。你听见了吗?”
  “嗯。”
  “他们肯定出事了。他们的车就停在那里,所以为什么没出来阻止呢?”
  “我去看看。”抽筋敦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在汽车引擎盖上。“你留在这儿。”
  “少做梦了。”亨丽塔·克拉瓦德说。
  他们沿人行道往前走了二十码左右,转进费里曼家的车道。狗不停叫着,就算在这种稍微闷热的早晨,那叫声依旧让亨丽塔感到一丝寒意。
  “空气真差,”她说,“闻起来就像我刚结婚时,造纸厂还在运作时那样。这对人体不好。”
  抽筋敦同意地哼了一声,按下费里曼家的门铃。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反应,他便先敲了一下门,接着开始捶起门来。
  “看一下门是不是没上锁。”亨丽塔说。
  “我不确定是不是该这么做,克拉瓦德太太——”
  “喔,少废话。”她挤过他身旁,直接转动门把。
  门没上锁,于是她直接开门。门内一片寂静,笼罩在清晨的浓重黑影中。“威尔?”她大喊,“露易丝?你们在家吗?”
  除了狗吠得更厉害外,没人回应。
  “那条狗在后院。”抽筋敦说。
  直接穿过屋子其实会更快,但他们全不想这么做,于是一同走到车道上,沿房子与车库间的过道向后院走去。车库里放的不是威尔的车子,而是他的玩具:
  两辆雪地摩托车、一辆越野沙滩车、一辆雅马哈越野摩托车与一辆巨大的本田金翼重型摩托车。
  费里曼家的后院被高耸的围墙围住,门比过道的高度还高。抽筋敦把门拉开,那条七十磅重的爱尔兰猎犬立即将他扑倒在地。他吓得叫出了声,还举起双手意欲抵挡,但巴迪没想咬他,只是完全处于“拜托快救救我”的状况中。它的前爪把尘土沾到了抽筋敦最后一件干净外套上头,接着又流了他一脸口水。
  “停下来!”抽筋敦大喊。他推开巴迪,巴迪先是退开,又马上跑了回来,在抽筋敦的外套上留下新的污渍,并伸出长长的粉红色舌头,开始舔抽筋敦的脸颊。
  “巴迪,快下来!”亨丽塔用命令的口吻说。
  巴迪马上夹着屁股离开,发出一声哀鸣,双眼不断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尿水在它身下散成一摊。
  “克拉瓦德太太,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没错。”亨丽塔同意。
  “或许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陪这条狗——”
  亨丽塔在又说一次“少废话”之后,直接走进费里曼家的后院,让抽筋敦只好赶紧跟上。巴迪垂着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夹着尾巴,不停地发出伤心的哀鸣。
  后院中有座附有烧烤炉的石制露台。烧烤炉上盖着一条平整的绿色篷布,布上写着:厨房打烊。
  露台再过去一点,也就是草地的边缘那里,有座红木搭成的平台,平台上有一具热水浴缸。抽筋敦猜测,高耸的围墙就是为了让他们可以裸体坐在浴缸里,要是突然起了冲动,甚至还能爽个一下。
  威尔与露易丝就在浴缸里,但那些爽一下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他们的头上全套着透明塑料袋,颈部袋口那里还用麻绳或棕色橡皮筋加以束紧。
  袋里有雾气,但雾气没那么重,因此抽筋敦还是看见了他们涨成紫色的脸孔。在红木平台边缘,以及离世而去的威尔与露易丝·费里曼之间,放着一瓶威士忌与一个小药罐。
  “停下来。”他说。他不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克拉瓦德太太说的。由于巴迪又发出了一声丧亲之痛的哀号,所以也有可能是对巴迪说的。总之,绝不会是对费里曼夫妇说的就是了。
  亨丽塔没停下来。她朝热水浴缸走去,跨出两步登上平台,背影就像军人一样挺直。她看着她那完美的好邻居(也就是正常无比的邻居,她得这么说)变色的脸孔,朝威士忌酒瓶瞥了一眼,看见是格蓝利威牌的威士忌(至少他们走得很有自己的风格),接着又拾起贴有桑德斯家乡药店标签的小药罐。
  “是安必恩还是右旋佐匹克隆?”

  两者均为安眠药。

  “安必恩。”她说,庆幸从干涸喉咙中挤出来的话听起来还算正常。“是老婆的。不过我想她昨晚一定与丈夫分享了。”
  “有遗书吗?”
  “这里没看见,”她说,“可能在屋里吧。”
  不过屋里也没有,至少在任何明显的地方都没看见,再说,这种事也没有藏起遗书的理由。
  巴迪跟着他们走进一个又一个房间,虽然没再继续哀号,但喉咙深处仍不停地呜咽。
  “我应该会带它跟我回家吧。”亨丽塔说。
  “你非带不可。我可不能把它带到医院。我会叫斯图亚特·鲍伊过来,载走……他们。”他用大拇指朝身后比去。他的胃在翻滚,但这还不是最糟的部分;最糟的是,沮丧感悄悄潜入了他的心中,把阴影投射在他平时开朗的灵魂里。
  “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亨丽塔说,“要是我们在穹顶之下被困了一年……甚至一个月……嗯,或许吧。但只有一星期?这可不是成熟的人面对麻烦时该有的反应。”
  抽筋敦认为他能理解,却不想告诉亨丽塔:事情会持续一个月,更会持续一年。说不定还会更长。这里没有雨水、资源短缺、空气污浊,要是全世界科技水平最高的国家如今都还弄不清楚切斯特磨坊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别说解决问题了),那么事情就很可能无法在短期内加以解决。
  威尔·费里曼一定很清楚这点。说不定这是露易丝的点子。或许,发电机停下来时,她是这么说的:亲爱的,我们趁热水浴缸的水变凉前快动手,趁肚子还饱的时候,用这方式逃出穹顶。你觉得呢?
  我们再泡一次澡,喝几杯酒,为我们自己好好送行。
  “或许是飞机的事把他们逼过了头,”抽筋敦说,“也就是昨天爱尔兰航空撞上穹顶的事。”
  亨丽塔没回答半个字;她吸了一口痰,吐进厨房的水槽。这个否定举止让人讶异无比。他们又回到了屋外。
  “还有更多人会这么做,对不对?”他们走到车道尽头时,她如此问道,“因为自杀有时会通过空气传染,就像感冒病毒一样。”
  “有些人已经这么做了。”抽筋敦不知道自杀这件事是不是就跟某首歌词说得一样,是种无痛行为,但在正常情况下,的确是有可能传染开来。
  或许,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里更会如此。毕竟,这个早晨没有一丝微风,闷热到不正常的地步,同时空气又如此混浊。
  “自杀是懦夫的行为,”亨丽塔说,“这是真理,没有任何例外,道奇。”
  抽筋敦的父亲因为胃癌,拖了很久才死去,因此他对这点有些怀疑,但却什么也没说。
  亨丽塔用双手撑着膝盖,朝巴迪俯身。巴迪伸长脖子嗅着她。“毛茸茸的小朋友,跟我到隔壁去。我还有三颗蛋,你最好趁坏掉前赶快吃掉。”
  她走了几步,接着又朝抽筋敦转身。“他们全是懦夫。”她说,特别强调了话中的每一个字。

到处都是血
  5

  老詹·伦尼离开了凯瑟琳·罗素医院,在自己床上睡得很熟,起床时精神饱满。只是,他绝不会向任何人承认,之所以能这样,有部分原因是知道小詹并不在家。
  现在是早上八点,他的黑色悍马车就停在离蔷薇萝丝餐厅一两栋建筑物远的地方(就停在消防栓前,不过管它呢,反正镇上目前也没有消防队)他与彼得·兰道夫、。马文·瑟尔斯、弗莱德·丹顿与卡特·席柏杜共进早餐。卡特坐在他的岗位,也就是老詹右手边。今早,他身上带了两把枪,自己那把佩在腰间,用肩带挂在腋下的那把,则是琳达·艾佛瑞特才刚归还不久的贝雷塔手枪。
  这个五人团队占据了餐厅后方的鬼扯桌,完全没对惯常坐在那里的熟客感到不好意思。萝丝不想靠近那里,于是派安森去服务他们。
  老詹点了三颗煎蛋、两根香肠,以及用培根油煎的面包片。这煮法是他母亲常弄的家常菜。
  他知道自己应该减少摄取胆固醇,但今天,他需要所有能摄取的能量。说真的,只要再过几天,所有事情又会重归掌控,因此,胆固醇的事大可到时再说(这是一则他对自己说了十年之久的寓言)。
  “鲍伊兄弟在哪儿?”他问卡特,“我不是甜煞的要鲍伊兄弟给我过来吗?他们人呢?”
  “他们接到电话,到战场街去了。”卡特说,“费里曼夫妇自杀了。”
  “那个他妈的家伙了断了自己?”老詹惊呼。
  有几个客人——大多数坐在柜台前看 CNN——转过了头,接着又望向别处。“嗯,好吧!我可一点也不意外!”现在,他可以拿下丰田汽车的独家经销权了……不过他还要这个干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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