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语-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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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枫既然亲自亲自找上门来了，自然是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只是一句“慢着”便让昌乐停驻了脚步。
“我是来找你的，你走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昌乐认真问，凌枫不以为意笑。
“既然是足以让你背叛凌家、背叛我的女人，你一定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我那里。是你的话，你一定在最近的地方守着她吧。”
昌乐自知理亏，很久都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凌枫又道。
“昌乐，你不知道我是如何对待背叛我的人，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敢，也没有人会背叛我，我曾经甚至可以将你视为兄弟，而你今天为了罗织背叛我，明天我便要你为了罗织来求我。”
昌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少爷给自己带来了恐惧感，跟着他这么多年，不是没听他放过狠话，也不是没见他对那些比他年长多少的人给予了多少的无形压力，只是没有一次是对着自己，现在亲身体验，才懂得原来真的难以承受这般的压抑。
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昌乐将自己所有的信念都推心置腹。
“我只是想让她开心。”
凌枫只是略带嘲讽地笑笑，一语道破。
“到现在她难道有开心过吗。”
“……”
昌乐回答不出答案，因为那个答案，是没有……
“你若不帮她沾上这些权利阴谋，让她有机会霸占凌家逼我回来，让她有机会，有喘息的机会去忘记我，她或许会比现在快乐得多。”
“少爷，我……”
昌乐还想说什么，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走吧，罗织现在应该已经回府了，我和她的打得赌你自己去问她，要不要帮她，自己好自为之。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便再也不是你的少爷。”
昌乐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凌枫那副云淡风轻，但周围的磁场处处透着决绝的样子，怎样的话语再也吐不出口，踌躇了两步也只好妥协地离开那间曾经属于两人，现在却只容得下一个人的雅间。
小二再次上来雅间伺候的时候，就见凌枫独自一人坐在习惯的老位子上，悠然自得地看着手中茶盏品茗，好似昌乐从来就没有在这个房间待过，从来只有凌枫一个人而已。
这天的夜里很静，静到让人完全不敢相信第二天那发生的一场豫贤，甚至乃至整个人国上下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商界巨变。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整个豫贤还窝在被窝里悠闲睡觉的人们，就被大街上嘈杂的声音给扰了清觉。
“哟，还睡什么睡啊，外面都闹翻天啦，快跟我出去。”
一个大娘模样的中年妇女，撑着水桶腰，将自己的相公从床上拉了下来，随便任他迷迷糊糊套了两件衣服便揪着他的耳朵将人往外拽，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一直嗷嗷叫痛。
“唉，你说这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啊。”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哪个做生意的会做这么亏的事情啊。”
“就是啊，还一来就一起……”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豫贤城大大小小地方的公告板前面都堆积满了人群，都在嘀嘀咕咕着那板上登出的事情。
不远处，一个壮硕的大娘身后揪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大叔推门人群，硬是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大叔摸着自己红透了的耳朵，心疼的抚着。
委屈道。
“娘子啊，干什么呀你，老清老早的。”
大娘没好气地说。
“自己看。”
说着，把大叔的头往公告板前一推。
大叔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开始读起来。
“从近日起，豫贤全城上下凡店名中带或店口挂着水、木、风任意一字的商铺，不管是柴米油盐，还是金银首饰都将降至一半的银两，限时三日，三日内将不间断供应。”
后排挤不到前面的，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情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大叔的大声朗诵，霎时，全城鼎沸。
没有了多余的想法，只有该占便宜的时候绝不放过，人永远都是考虑着眼前的利益，又何况向这样的小百姓。
如汗牛塞屋的人群，将所有的规定商铺塞的水泄不通，原本豫贤内最重要的经济商业通道，凌家的个个分铺的生意却惨淡凄凄，掌柜小工都只能坐在店中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却不见人影。
到了晚上，凌家的所有损失加起来或许已经足够去买下一座城池。
“他开始了，你要怎么做？”
“他做的只有表面上我看到的那么多？”
没有回答昌乐，罗织反问到。
“……我们的货口都被封了，原来长期和凌家合作的那几家老商户从上次和我们谈拢之后还是照常在给我们供货，不过，昨天晚上他们都送了信来，要解除合作。”
罗织似悲凄似自嘲一笑。
“昌乐，你了解你家少爷多少，这件事你怎么想。”
昌乐眉头皱了又皱，沉思片刻，道。
“少爷他从来没有失败过，甚至是预测地分毫不差，昨天他来找了我们，今天的这些必定都是他做的，公告板上的三日之限，一定就是赌约的期限，如果到那个时候凌家还没有回到他手上，他会认输……你会赢……”
“三天……他真的认为三天就够吗，他这到底是对自己的爱太有自信，还是对我的爱太不屑一顾。”
罗织喃喃着，昌乐伸手想要去触碰满脸忧伤的罗织，但最后还是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
“昌乐，这三天过去后，便一切都结束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的我开心，便帮我守住凌家三天。”
罗织知道自己这是在利用昌乐的感情，但却没有办法，为了得到另外一断自己乞盼已久的感情，自己也只能狠下心去决定放弃掉那些原本应该伴随自己左右的良心善良。
昌乐闭起眼睛，缓缓地点点头。
“我帮你。”
说都坚定，说得沉重，说得心痛。
熄灭烛火，书房内，昌乐提笔认真在写着什么。
第二日一早，凌枫从所住客栈小二那里接到一封别人代为转交的信。
“对不起，请允许我再次叫你少爷。我今天终于明白不管我为罗织做得再多，她永远不会爱我。既然她的爱永远不会是我的，我宁愿选择割了这段情，希望少爷允许我回到您身边。我会带着最好的礼物告诉你我的决心。”
116。上卷 紫藤花落…第一百十六章 大手笔
“枫少爷那里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各地都开始大幅度的物品折价，到处都是抢着买东西的人。”
小白刚才山脚下的小镇上回来，便把自己今天被派出去的所见所闻如数告知了凌希。
只见凌希嘴角一翘。
“动作倒是挺快。”
说完，跳下椅子，往房间外走去，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说。
“走，小白，叫上小黑，在凌枫回来之前的这几天我们可要好好陪着凌灵和小雪，可不能让她们出去察觉了什么风声回来。”
说完，一蹦带一跳地屁颠屁颠地叫往凌灵那里赶去。
凌希这边有了给自己找的正当与凌灵溺在一起的玩的理由，开心得不亦乐乎，而豫贤这里凌家的主干地方，却有着因为这个理由而愁眉深锁，一脸沉重的人。
罗织看着各地不断送来的账簿，连叹气都忘记了，所有想到的就是最后分开时候凌枫那捏着自己的头发在手中，说知道自己会答应时的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底更是焦急烦躁。
凌家本在凌希离开后已有些伤了元气，这次又是为了和凌枫斗而被迫过度降价，更是赔本的赔本，这一本本账簿上总结下来无非四个打字，无限亏损。
罗织垂下手，一脸沮丧疲惫，于是想起每当这个时候都会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此刻却不见了踪影，无助的现在更加的不安，无力顾及其他的大声呼喊道。
“昌乐，昌乐。昌乐在哪里！”
见小姐如此气急败坏地找昌乐还是头一回，罗织的贴身小丫鬟小芯忙应到。
“小姐，姑爷早上被凌诚楼的掌柜请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凌诚楼？那里又出什么问题了。”
说到这个，罗织才注意到这么多的账簿中竟然没有凌家在豫贤的主要商铺凌诚楼的，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带着小芯匆匆赶到凌诚楼，到里面走了一遭，竟然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没想到生意还是如日中天的好，满满的座位，刚感觉到还有一点赢面的希望，却发现了一件更为绝望的事情。
坐在这里吃饭的人，全都是麻履布衣的百姓，哪还是以前只有达官显贵才有钱进得来的地方的样子。
“小芯，问小二要一份酒菜的价目单过来。”
接过小芯拿过来的小本子，刚准备打开来看，谁料一只手趁自己不注意就把价目单从自己手中抽走了。
罗织好歹也是凌家当家的，换言之，就是这里最大的，刚想看看是哪个敢做出这样的动作，一抬头，竟然看见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昌乐手中稳稳地拿着价目单，看着自己，只是眼中似乎多了什么，也似乎少了什么，看不透，自己也不在乎，却在不在乎之后又觉得有点揪心。
“不用看了，和你想的一样。”
昌乐说着，看向不远处的掌柜，掌柜很会意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交到罗织手上。
“这是凌诚楼这两天的经营盈亏记录，如果再按照这样下去，这里维持不下去，不如将价格降到一般百姓可以支付的地步，等赌约结束了，再一点点赚回来就好。”
“嗯。”
罗织本身就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平时就是昌乐来处理的，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地直接按照了昌乐的办法办了。
见罗织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便准备直接转入另外的问题，突然拉起罗织的手腕，罗织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昌乐拉着走上了楼梯，往房间里带了去。
“怎么了。”
刚到房间，随便坐下看着昌乐将门关好，罗织有点不悦地揉揉自己的手腕，问道。
昌乐坐到了罗织的对面，一脸严肃的样子。
“其实当初在凌枫走的时候，他似乎就动过了手脚，凌家很多的资金都不知道被移到了哪里去，有很多都专卖给了其他人，我后来察了一下，都是通过专卖给不相干的人然后都转手到了一个叫水木风的人手上，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凌枫本人。现在凌家的资金周转根本就已经成了最大的障碍，如果你真的想要赢，可能要动用罗家的力量了……”
“我要赢！”
罗织完全没有将事情想得透彻，也没有去想为什么凌枫会对凌家动手脚，也没有想为什么要特地用换了身份再去将已经出去的凌家一部分买不回，只是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要赢，赢过他，然后得到他。
“我现在就回家去让爹他帮我们。”
昌乐忙阻止到。
“你爹那里我去吧，你决定嫁来凌家的时候毕竟你们吵得很厉害，这次回去还是冷静一点好，你回凌府等我消息吧。”
罗织沉默了，想当初因为凌枫离开，自己又要下嫁于一个本是下人的人，罗织的爹可是生气了良久，都不肯让自己再与凌家的人有瓜葛，可是哪里知道自己的那些心思。
“昌乐，那就你去吧，你看着办就好。”
昌乐点点头，找了小二把小芯叫上来，看着两人离开了凌诚楼，又看向身后的掌柜。
掌柜便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本看似和刚才给罗织看的账本几乎一模一样的册子交于昌乐，眼底充满了一种无奈一种难言。
“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要让我知道流进小姐的耳朵里。”
“是，是。”
看着昌乐的严肃，话中的狠戾，掌柜忙连连点头。
昌乐拿着账簿离开了凌诚楼，走到大门口时回望片刻，然后潇洒转身，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了这片地方。
带着账簿站在罗家大门口。
开门的老伯见到了昌乐，忙喊着姑爷把人请了进去，带到了罗老爷面前。
罗老爷也不是不知道凌家现在的境况，当然知道昌乐不会只是来串门这么简单，何况，如果真是来看看他老人家的，罗织怎么可能不在，看来还是这个女婿故意支开了罗织只身前来的。
昌乐倒也不拐弯抹角，拿出账本就递到罗老爷面前。
“岳父大人，其实这次我来，是想要请您帮忙的。如你看到的，凌家的现在的情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糕了，就连本来最赚钱的酒楼现在也是连连亏损，根本入不敷出，凌家用来周转的资金已经全部用尽了，想要再让生意上轨道，如果没有资金是不可能的，所以……”
罗老爷听得很明白，意思也很明了。
“尽管说就是了。我膝下就罗织一个女儿，将来什么都是给她的。”
昌乐笑笑。
“那就请岳父大人相信我，将罗家的所有产业都先交由我和罗织来支配，等凌家渡过难关，定加倍奉还。”
117。上卷 紫藤花落…第一百十七章 不爱了
如当初告示板上所预示的，短短三天的时间内，人国上下掀起的那股降价风波，早就了人国史上最匪夷所思的一次商业巨变，也是规模最大，最快，最难以置信的一次。
因为短短的三天时间，首富的凌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水木风公子给挤下了鳌头，不能翻身。
昌乐手捧一个锦盒端正地站在灵悦客栈的一个房间门外，这时候门被缓缓推开了。
两人都没有言语，来人只是接过昌乐递上前来的锦盒，打开来看了看，随后嘴角爬上一抹笑。
“三日还没结束，倒是比我想得快了些，看来你很心急啊。”
“既然决定不爱了，当快刀斩乱麻。”
观察着昌乐回答自己问题时的表情，凌枫又是不禁一笑。
“是啊。不爱的话，是该早早结束。不爱的话……”
昌乐沉默不语，等待着凌枫的下文，果不其然，凌风继续道。
“你可以回来，不过也不是以我随侍昌乐的身份，我说过，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少爷了，这次单纯只是合作。”
昌乐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若是没地方去，就先在灵悦住下吧。”
在昌乐和凌枫达成协议的这个时候，罗织又开始在凌府上下开始找昌乐，只是这次没有找到热，也没有谁告诉自己昌乐究竟去了哪里。
顿时不顾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刚准备出门去，就发现陆续而来的人群，来的都是豫贤内个个掌柜，还有的便是由于路途遥远不能抽身，便被派来送信件的人。
罗织坐在首位，看着下面的阵势，很是紧张，以往这些凌家低下打下手却又不可缺少的手脚都是由昌乐来负责应付的，今天等自己真的坐上了这个位置，才感觉到这个位置上沉甸甸的压力。
一群人都看着你，你对了，便是对了，错了却要指责自己，现在便是这样，是针对经过前几天凌家受重创，至今没有采取任何有效的复原措施的一事来质问的吧。
下意识罗织开始在周围搜寻着昌乐的身影，结果却显而易见，在掌柜门连连的唉声叹气下，罗织总算明白了，凌家要垮了，因为凌枫不肯给自己的爱而要倒了，习惯爱他让自己不舍，对他执念让自己不甘。
昨天昌乐回来的时候告诉自己说，爹没有答应帮助自己后就出去了没有回来过，看来也是在为这是操心。
罗织定了定心。
“小芯。”
小芯马上应声准备。
“我们回罗家一次，我要自己去求爹来帮我们。”
可是当罗织踏足罗家，进了罗家，见了自己的爹，才知道世界上的事情，原来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得多。
罗老爷开心地见到自己嫁出去的女儿今天来看自己了，本是很开心的一庄事情，但又担心着凌家的现况，脱口便问道。
“织儿，女婿昨天将罗家的产业凭证拿回去了之后，凌家有没有好些。”
一句话，如雷轰顶，爹不会骗自己，那么就是昌乐昨天撒谎了。
想起昨天的谎言，今天的消失，才发现，或许他也是爱累了。
自己可以因为爱凌枫而变成一个不惜利用别人感情来找回自己爱的人的女人，那昌乐同样也可以因为自己不爱他而变成一个想要彻底毁了自己的爱的男人。
奇怪的是，自己没有恨，这一刻只是无比的心碎，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值得相信一般，从来不知道昌乐的背叛会对自己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还是因为凌枫那很久以前习惯放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才一直让自己忽略掉了一些更为重要，更活生生放在现在的事情。
想起刚才知道事实的那一刻，自己心中的震惊，还有痛，没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罗织觉得好笑，觉得想哭，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该选择哪一边，只能卧在自己老父膝下痛笑着流泪。
小芯看着难过，罗老爷也唯有轻拍自己爱女的背，无奈道。
“你这傻孩子，注定就是为了一个情字啊。既然爱得这么痛，不如和爹两人回归山野，不再理这些老爱伤害你的臭男人。”
听着，罗织抹抹眼泪，眼睛还红红的，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是织儿自己造的孽，但是凌家手下那些工人都是无辜的，我将这事情解决了，便随爹离开这个地方。”
罗老爷看着自己的孩子，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炫）经（书）历（网）了不少，终是长大了。”
已经是晚上了，灵悦客栈里却热闹非凡，大堂里聚集的没有一个是来这里吃饭住宿的，而是公子水木风的助手们，今天这一夜就如庆功宴一般的热闹。
小二的酒是一壶一壶地往上端，而主角却和昌乐两人在房间里，同面对着一个女人。
“如果我认输，把凌家所有都还给你，你是不是马上就会罢手，让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
凌枫饶有兴趣地看着罗织，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昌乐，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该在我手上的东西其实从来没有脱离过我的手。现在的凌家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的，它现在只是一个空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