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情敌也是完美的,与之相比,爱屋及乌只是小境界。从柔情似水到爱如潮水,段的情波富有层次性、感情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以致长江决堤、黄河泛滥,淹死不少没听过大话的市民。段正纯愿意为云卿上刀山,中剧毒,下火海,甚至愿意为她粉身碎骨,做下酒菜,相比之下,楚留香才刚学会吃奶。
林夕侧一下头,见段情圣恶狠狠瞪着云卿的背影,两发眼球像上膛的子弹随时有可能射出去。
林夕看不清云卿的表情,她只文文静静地垂着螓首,好像一切与她无关。林夕暗自叹一口气。
学生们的笑声像情丝,连绵不断。
杨新科的干咳像慧剑,一出鞘,班里静了好多,他似笑非笑地表情随着笑声渐息而转换成一脸严肃:“剩下的时间里,我们来评析上次作文。那天我留给大家的题目是《 春》,半拟题,下面我先给大家读一篇《寻春》……”
林夕略低一下头,耳边孟云飞在问:“林小子,是不是你的?”
“……”
众里寻她千百度,悄然回眸
——春儿,我知道你来了。
——你悄悄地绽了红,嫩了绿,可我知道你是来了。
——寻过了夏的浮躁,秋的凄凉,冬的寂寞,我觅不见你的倩影。可你还是看破四季,自己回来。
——梦边缘仍有你青春的余韵,一样的心绪,可夏曰,秋风,冬雪是否改变你的颜容。轻风拂过我的脸的是不是你的小手,水仙裙摆出谁的羞涩,禾上流转的露儿是不是你久违的泪水……
——不愿去回首那些寻觅的脚步,不知我的痴恋是否在夏曰下记载,我深情的呼唤是否仍在秋风中回荡,冬雪是否留有我追逐的痕印……
……”
“叮呤呤——”伴着铃声,几个反应快的人早已飞出了教室,其中就有段正纯,他平时做事总慢条斯理。不过心理学家告诉过我们受过刺激的人反应通常很灵敏,像过电的安培表。
孟云飞还在发表着言论:“其实情圣这封情书也挺符合题意的,至于题目呢?你看叫《叫春》如何?”
林夕一下子笑出声来:“亏你想得出来——你去广告公司发展好了,一定很有前途。”
孟云飞笑了一半就静了下来:“我承认我看不起段小子,不过云卿小妮子这次也太过份了。——情书一定是她交上的。”
林夕心中一千一万想做云卿的辩护律师,可偏偏又最蹩脚,不知如何说起,只反复说:“其实也不全怪她。”
孟云飞口没遮拦:“怎么?怜香惜玉吗,杨新科也是岂有此驴(理)。”
林夕也看不惯杨新科这种作风,但杨一向对己关爱有加,也不好说什么,只沉默不语。
孟云飞的话像女人落泪,该天晴不天晴,接连不断:“要不我说呢?这个班里我最喜欢伊老师。”
林夕鬼使神差开了一句无聊的玩笑:“那别人只怀疑你对人家女儿别有用心。”
出奇地孟云飞并没有回驳。林夕刚想也许他没听清自己这句轻语。
孟云飞却叠口:“胡说七八个频道。”他说这句的语气像极了小女生说“气死你。”
让人没有相信的义务。因为根据古龙名言:一个女孩子嘴上要发表“气死你”时,代表她心里很喜欢你。
第3章
别痛早把青春锁 爱深责切慈父心
伊雪亭是高三(6)班最有人缘的。如果只六班进行投票,那么那么他想当什么当什么。就算是宇宙总统也是全票。
伊雪亭教数学。那些无味的数学符号在他口中运用自如,出神出入,在纯青炉火上全做成山珍海味。最无聊的公式偏与众多趣事联系在一起。用孟云飞的话就是:“想忘却也难于上青天。”这感觉倒像情痴失恋。而孟云飞对伊雪亭的崇拜就如痴情热恋。
伊雪亭常说的一句:“我大姐是纺织厂的,所以我知道只有经和纬未免太单调。但如果可以熟练应用,就可以织出世界上最精美的图案。”
伊雪亭的平易近人让学生们都愿意把他当知心朋友。林夕不知自己老时是否也如伊雪亭可以青春永驻,活力无限。
但伊雪亭也有愁眉不展时,最令他牵心的是他的独生女——伊静。伊静一向是班里的传奇和笑料。她的历史、地理、政治、生物都能轻而易举拿高分,基至满分。可她的物理、数学却糟得令人不敢置信,她实在是太刻苦了,毫不吝啬地把自己所有的余瑕无偿地让给了学习。林夕向来看不起那些靠刻苦维持成绩不落的同学,但他对伊静却只有无尽的同情。
伊雪亭走进教室,静静走上讲台,静静地点点头。大伙知道他总有法子让人开心,也静静期待着。伊雪亭突然用英语打招呼:“Good morning,class.Do you mind I telling to you a joke?”大伙大笑。孟云飞这个英国文盲还在轻声问:“说什么了”时,伊雪亭已经开始了他的笑话。
黄药师迈着猫步走进教室,准备给五个不成器的弟子讲《荷塘月色》。谁知他一下看见陆乘风又在旷课。剩下的四个弟子中,只有梅超风和陈玄风整整齐齐坐在一张桌上.冯默风沉默不语,曲灵风嘻皮笑脸。
黄药师要先朗读一遍课文,刚念三句半,偷目一瞧。梅、陈两人在调情。冯默风在看武侠小说,曲灵风在搞小动作。黄药师的鼻子一下子气歪了两公分,他一边念着,一边向下走一边想:“陈玄风谈恋爱写情书,可以练习文笔,于语文有益。”
讲到这儿。伊雪亭见大伙都向段正纯看,奇怪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同学们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家同时想起了情圣的情书。
“梅超风爱情人等于爱化妆品,会多照顾自己的生意。”书中暗表黄药师在桃花岛开了一家商店——有情可原。灵风太灵,恐拿他不住。想到此处,黄药师决定拿冯默风开刀。冯默风猛一抬头,黄老师已在面前,手中那本《射雕英雄传》也不及掩藏。
黄药师略一沉吟:“默风,如果你能照‘缘木求鱼’再仿造一个成语,我就不再追究。”冯默风抓着脑袋,暗恨好朋友曲灵风在背后不能给暗示。于是他的眼光向梅超风飘去。梅超风正和陈玄风逗乐,哪会理会冯的死话。梅超风知道黄药师耳朵最尖,她做了一个杀鸡的动作,然后又装出害怕的表情,又一指玄风。那意思是:“小心点吧,黄师在杀鸡骇猴呢。”陈玄风见梅的可人憨样,春心大动,顺手拧了一把梅超风的肥臀。
冯默风自作多情地以为两人在给他暗示,他读懂了杀鸡的动作。又看出梅超风作了难受的表情,又见陈玄风摸了一把梅超风的**股,一下子明白了,于是脱口而出:“杀鸡取卵。”
伊雪亭讲到这儿,全班笑得前仰后合,几个想象丰富的女生还羞红了脸。但伊雪亭已经和大家混熟了,没有人觉得他过分。
“黄药师气得胡子三翘两翘:”非也,缘木求鱼是表示方向性不同。
这时曲灵风站起来解围:“老师,我认为冯说得对。如果缘木的是个和尚呢?”
“什么和尚?”“缘木求木鱼呀。”
“强词夺理,判错。”黄药师一怔,随口又道。曲灵风眼珠急转:“那他也对。”
“怎么对?”“杀鸡取卵,如果杀得是只公鸡呢?不也是方向不同吗?是吗?冯?”
冯默风点着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黄药师无功而退,心中暗咒:“耍小聪明,一定影响下一代智商。”结果曲灵风最后真有了一个傻女儿。大伙知道叫什么?
“傻姑。”大伙异口同声笑道。
伊雪亭继续说:“据我所知,喜剧结束,悲剧就开始上演。下边我找两个同学上来做题。”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刷刷刷写了两道测试题。
林夕开始听见经常臭骂上帝的孟云飞正与上帝和解,祈求保佑,并膜拜观音,以求双层保护。忽然伊雪亭的眼光向这边飘来,孟云飞用光速低下头去,口中还低声呻吟,像一名癌症后期患者:“完了,百分之一千。”
上帝观音联姻果然不同凡响,孟云飞没死成。只听伊雪亭说:“林夕,第一道。”孟云飞长松一口气,因为伊雪亭以往习惯,下一道是女生的。果然,伊雪亭犹豫了一下道:“伊静,做另一个。”。
林夕快步走上讲台,把思路整理一下,然后写了下来。
林夕返回座位时,伊静才慢慢地走上讲台。林夕只看见她的侧影,后者脸上没有表情。伊静拿起粉笔,凝视着那道数学题,一动也不动了,静静地,仿佛在想些什么?
林夕看一下伊雪亭。他脸上还带着笑和慈祥,可眼神中仿佛有些什么,林夕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眼神,那好像是至少二十几种感受融成的混和物,与他脸上的表情绝不相衬。
教室里一下子变得很静,仿如一切喧闹都凝固了,时间嗄然而止……
伊静只是痴痴站在那……在瞬间林夕有一种错觉,她就是一尊维纳斯雕像,已痴立了几百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
孟云飞轻碰一下林夕的胳膊,低声说:“快把答案步骤写给我。快点,求你了,给,用我的笔。”
孟云飞迅速过一眼答案,把手凑近嘴边,提醒伊静:“先移项,合并同类项,然后……”可伊静痴然,仿佛全然不曾听见。
孟云飞不觉提高嗓音:“移项——”
伊雪亭的目光一下子钉住他,孟云飞这个“电话”迅速夭折。林夕从来都没有见过伊雪亭如此刻这般严厉的表情,慈祥的伊雪亭变了,眼前好像是一个陌生人。
良久,伊雪亭叹一口气:“伊静,你下去吧。”伊静仿佛根本听不见。
伊雪亭又叹一口气,走近她:“小静,你下去吧。”
伊静木然地转身,她机械地走回自己的位子,手中的粉笔落下……摔得粉碎。
林夕暗自叹息,待他再看伊静时,她已经趴在课桌上,呜咽着。
伊雪亭道:“孟云飞你上来做一下吧 。”
孟云飞一吐舌头,满脸高深莫测,趁起身时抓起答案又扫一遍,跑步上台,想也不想,走笔如飞,然后脸上写满大功告成字样,凯旋而归。
伊雪亭强作微笑点头。
林夕看在眼里,不禁替他难受。伊雪亭仿佛全看透林夕心理,迈步向他走来,拍一下他的肩头:“林夕,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
临近时,林夕已听见里面的声音。
“小静,你太令我寒心了,唉——”
“对不起,爸爸。以后我会努力的。相信我,爸爸,我一定会努力的……”
又一声长长的叹息,把林夕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伊雪亭颤声道:“小静,怎么——”笃,笃,笃。林夕没有再听下去,他只是觉得很不好,所以敲门。
里面一下子静了。
片刻,伊雪亭平静的声音:“请进。”
林夕看见伊静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
伊雪亭道:“小——伊,静,你先回去吧。”
办公室只剩下两个满腹心事的师生。
“伊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我想让你帮一下伊静,她的数学太差了。”
“老师,您是数学老师,我能教她什么?”
“唉——小静一直是个好孩子,她母亲死的早,那年小静才七岁,她放学回来,她母亲就去了。小静以前是多活泼的小女孩儿,她六岁时就给我和她母亲跳她自己想出来的舞,她扎着红蝴蝶结跳啊跳,笑得多可爱,跳得多欢快。可七岁以后就变得沉默了,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我对不起她母亲……,不过小静还是很乖,从小学到初中,成绩一直名列前矛,可自从上了高中,成绩却总上不去,唉,也许是我太望女成凤了,对她管得严了点。其实也怪我,高二时,分文理科。她要报文科,我觉得文科类大学不好高考,就业方面窄,同时我又在理科班任教,我当时想,她跟着我上,我时常在她身边督促着她,或许会好一点。……所以就自作主张迫她报了理科……小夕,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学习方法去开导她,说真的,现在我都不敢去想,她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想如果时光可以回流,我宁愿只换回我那个鲜活的女儿。小夕,你知道吗?很久以前小静叫我一声爸爸,我心中那种幸福满足的感觉多好,可现在她一叫我,我只有沉重的感觉。唉,要是她母亲还在就好了,她一定有法子教导她的。小夕,你知道现在我有多痛心,你知道我有多爱小静,有时我真怕一直这样下去会毁了她……小夕,你一定要帮我……”伊雪亭感情流露,眼圈都红了,有点语无论次。
“伊老师其实我的学习方法都是你教的——”
伊雪亭摇摇头:“不是那么说。小静潜意识里好像很怕我,我劝她什么,她只会以为自己不够用功,可就是这样,越来越恶性循环了……”
“那,我试试看吧”
“谢谢,小夕,谢谢……”
林夕一时不习惯伊雪亭这种好像感谢救命恩人的语气,窘促道:“伊老师你太客气了。”
然后两人一个变成木头,一个变成石头,相对无语。林夕这块石头砸破了沉默:“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伊雪亭送到门口,同时道:“小夕,星期五,到我家吃顿便饭。”林夕拒绝两次没成功,走出几步,回头见伊雪亭还在目送自己,林夕感觉里伊雪亭显得很苍老,很苍老,已不复是课堂上那个谈笑风生的伊雪亭了。林夕欲言又止,终道:“老师,您不应再管伊静了,一点也不应再管了。”
伊雪亭满脸黯然:“其实我也知道,可是我真不想她犯错,爱之深,责之切呀。”
※※※
林夕回教室拿自己的书。
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伊静还在学习。
她垂着头,呆呆出神。
林夕叹一口气,悄悄地走近她,见她还在思索那道题,偶尔长睫毛扑闪一下,竟撩起林夕的心中一丝丝痛惜。
伊静竟没有觉察有人已立在她身旁很久了。
林夕“嗨”了一声。
伊静一点也没有正常人的反应,只是慢慢地抬起头……那是一张清瘦的脸庞,一双美丽的眼睛大而无神。
林夕的心不禁一动:如果这张脸再赋予几分朝气和灵性。她未必比云卿差。只是同是文文静静的女孩子,一个充满幻想,另一个却几乎没有梦想。
伊静一双盈满疑问的黑眸子,连一句“有事么?”也省去了。
林夕叹气叹得胃都痛了,在伊静对面坐下,柔声道:“我能帮你什么吗?其实这道题很简单的。”
伊静无助地轻声说:“可我总是想不通它。”
林夕奇道:“平时数学方面你尽学些什么?”
“做题啊。”
“什么题?”
她从桌兜内取两本书,《题王》、《考霸》。一本像沉淀了一千年的灰土层,另一本像无赖了一万次的脸皮。厚得给人一种伊静这么瘦弱的女孩几乎拿不动它的感觉。
林夕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爸爸不让买。我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我都快做完了。”伊静淡淡地说,脸上毫无自得之色。
“你怎么不试着换另一个方式?”
“换另一个方式?”伊静雪白得有点苍白的脸上涌现无限迷惑。
“你相不相信我?”
她迟疑着,看着林夕,终于点了点头。
“那好,放下书,什么也不要想。跟我出去走走,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
伊静坚决地,摇了摇头,打断道:“不行的。”
“为什么?”
“我要学习,我不能浪费时间。”
林夕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他抱着书走出。
第4章
噩梦处醒桃花绽 靓女芳心默默开
夕阳无限好。黄昏是林夕最喜欢的时段。
每逢此时他会漫步到书店翻阅一些杂记、散文。那家书店芳名“学友书店”——店主却不是张学友,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平时见人即笑,在林夕眼中是顶和气的老板娘。上学年,林夕曾大量在此处租书,既算老顾客也算半个朋友。因此,老板娘对林夕除了微笑,又额外加了一句:“来啦。”林夕含笑点头。与老板娘交接仪式完成。林夕抬眼,书店里顾客不算太多,且大多是看客而不是买客。蓦地,书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卷眼帘而入,林夕忍不住心跳加速——是云卿。
她俏生生站在言情栏前,专心翻阅着。
林夕向来对言情小说深恶痛绝——失恋专家阐述过一个人恨一个人最直接的原因是曾深爱过。——初中时,林夕曾沉迷于言情世界,不过很快解脱了出来,大呼上当——因为言情小说一律故作波折,先是最浪漫邂逅,然后姻缘镜有了裂痕,然男主人公(或女主人公)用炽诚买了一瓶爱情“502”胶水,破镜重圆,当然也有补不好的,只好悲剧收场。
无论圆满与否,对读者心灵都是一种戏弄。吊读者胃口,吊反了胃。
林夕不懂装懂,主观以为言情小说的资格只勉强够骗那些纯情小女生——因为处于朦胧期的少女最容易把小说当剧本,把自己当女主角,于是小说作者又捞到一个爱情导演的职务。林夕感觉里言情小说作者(林夕甚至连作家的称号也不愿浪费到她们身上,怕她们扛不动。)中,只有琼瑶还可以,她的才气掩盖了她的俗气——一味的千篇一律。试问哪个琼瑶迷能把书名和女主角对号入座?重复又重复,女主角集体换名也不会遭非议,因为她们本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林夕用意识确定云卿没留意自己,蓦然脑海中导演了一出有缘总在陌路相逢的戏,于是林夕悄然绕过书架,装作低头浏览,心上计算着距离,才抬头,一副惊奇模样:“咦,你也在?”云卿梨涡浅现,笑道:“是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林夕傻乎乎回了一句:“刚才,你……”这句仿佛临终余言,再也没了下文。于是又证明一句老成文物的话:热恋使人发疯,初恋使人犯傻。
云卿尽了客气的义务,又低首专注自己手中那本《长辫子精灵的情事》
林夕正想着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忽然柜台处传来一声吼叫:“还书!”
林夕心中吓一跳,以为动物园哪个猛兽竟突然开口说话,急步走过去,扑鼻而来一股浓重的酒气。一个长发的小青年,身上的花格子衬衣使人生疑:是不是女扮男装?小青年把手中两本书向柜台上一摔,柜台玻璃一声尖叫,居然没有碎骨粉身。林夕忖道:这野人无意中倒给玻璃厂家做了一则上好的广告。
小青年仿佛古神话中的怪兽,口中喷着酒气足以麻醉一片,他道:“老板,退钱”。
老板娘拿起书,小心地说:“少了中册?”
小青年道:“丢了!”那种理直气壮地语气仿佛刚完成一项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