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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曾住在我心上-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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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刻意重重咳了一声。

季南琛抬起眼睛扫了她一眼,又埋头下去写写划划,完全不理会她的暗示。

晚自习的时候,季南琛回过头来看她,她只作不知,专心默读课文,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为什么生气?”

她不言语,也不搭理他,他又继续说:“是因为我给别人讲题吗?”

哈,好笑,我会因为你给别人讲题而生气,不是为了我朋友我才懒得生你的气。子言别过头去,继续装聋作哑。

“可惜你的数学从来不要我给你讲解,我统共就这么一个长处,不派上用场太可惜了,所以只好便宜别人了。”季南琛嘴角含着笑说。

子言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他是故意的!故意讥讽她的数学!

“我可请不起你这么好的家教。”她冷笑一声。

“你是我妹妹,哪儿用得着一个请字。”他戏谑的笑。

“不敢当!”子言低下头去,一提到这个称呼,她的气焰就会消褪很多,脑子里一个声音会反复提醒她,他对她无意,他不是她的谁,所以,她没资格。

自作多情,本是她平生最怕的字眼,在林尧面前已经丢脸丢到淋漓尽致,她不要又多一个来实践。她脆弱的自尊经不起季南琛这样反复的来提醒!

季南琛看着她,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说:“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再过一天,就是中秋节,她的确有些心神不宁。

这几天,叶莘和许馥芯已经陆续跟她告别,听说林尧启程的日子,就定在中秋节后的第二天。

她一直在想那日扔下他一路狂奔回家的情形,他在那里呆了多久,他最后一句叫她名字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惜,这些都已变成猜测,不可能知晓了。

她勉强笑了笑:“我在想咱们中秋会不会放假。”

季南琛“哦”一声,若有所思的说:“晚上肯定不用上自习的。”

今年的中秋节,月色特别皎洁,月光泼银般洒下来,满地白霜。

子言一人信步游逛在本城的街道,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她看着自己在月光下的独影发了一会儿呆,便抬头去看月亮。

银汉广霄,夜色深邃,月上中天,明亮如霜。不知道今后他在遥远千里外的那个城市,见不见得到这样美好的月色?她怔怔想着,一路漫无目的游走,意识恢复过来时,才发现已经无意识的走到了市委大院的门口。

走在那座小楼前的石径小路上,鞋底扣着路面发出轻响,已经夜深人静,这声响分外惊人。子言弯下腰去,脱下鞋子,隐在花木深处,夜露有种渗透人心的沁凉,脚心分明的感受到阵阵寒意。

光着脚蹲在阴影里,她蜷缩成一团。那一年开到奢靡的荼蘼,那样颓败气息的余香,花影下林尧的脸庞,全都变成惨痛的过往。时间会是良药,会一点一点风干这刻骨铭心的痛,会痊愈这些溃烂的伤口。她要做的,只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走该走的路。

最后望了一眼那扇窗口的灯光,子言揉揉膝盖,终于站立起来。从今以后,虽然没有了他,虽然只剩自己一人,可是,她会好起来的,总会好起来的。她这样安慰自己,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清声不远行人去(3)一夜任性受凉的结果,令她断断续续生了近半个月的病,好在没有耽误学业。

她的复读生涯实在乏善可陈,除了瘦掉十斤,并没有什么可值得记忆的事情,除了龚竹和季南琛,就连同班同学她都连一个名字也记不得。

唯一的乐趣就是写信。

许馥芯一到学校就生病,风干物燥的西北到底不适合南方长大的女孩,由于水土不服,她在医院里住了差不多一个多月,边打点滴边给子言写信,一星期一封,极有规律。

叶莘倒是如鱼得水,信里充满了对大学新鲜生活的乐趣,子言每回收到表弟的信都要乐上好一阵子,只除了那一次。

“姐,你不用担心我会像许馥芯一样水土不服,我是男孩子,身体当然比她好。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班的林尧平常身体看上去那么好,一到学校竟然也水土不服,高烧并发肺炎,开学都一个月了,还在医院住院,他母亲一直在医院陪护。”

子言静静看向窗外很久,才鼓起勇气继续看下去。

“听说苏筱雪翘课坐飞机赶到北京去看林尧,还真看不出来,平常那么高傲的一个女生,居然会有这样的勇气……”

信纸被小心收迭起来,子言轻轻咳嗽了几声,胸膛处传来闷闷的回响,上次生病的后遗症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好。

苦笑一声,已经是夏末秋凉的天气,强迫自己将那一点燥热渐渐沉淀下去。

“好了,就是这样,明白了吗?”季南琛低低的声音传来,打断她的冥想。

那女生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眼睛很大,乍一看像个洋娃娃,心思明显没有用在习题上,一直似笑非笑看着季南琛。

“子言,段希峰找你。”龚竹冲进她们班,大声对她说。

子言霍的起身,自从高考后,她就一直没有段希峰的消息。

跑的太急,似乎撞了一下那女生,顾不得道歉,她就冲出了教室大门。

段希峰晒黑了不少,头发剪成极精神的板寸,已经基本脱离了学生气质。他的眼光坚毅而明确,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我要去当兵了,走之前来看看你。”

“你真想好了?”子言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段希峰避而不答,伸手亲热的摸一摸她的短头发,眼睛里有些什么克制的东西在涌动,“你要好好读书,我给你写信你不用回……明年等你的好消息。”

她觉得段希峰的举止是极自然的事,也许是内心深处一直把他当兄弟的缘故,她笑着捶一下他的胸膛,“那我高考的时候,你会不会来看我?”

“会的吧,如果我有假的话。”段希峰微笑着说。他揽开双臂,轻轻抱了一下子言的肩,在她耳边低声说:“要加油!”

子言一愣,随即会意微笑。

回到教室的时候,她脸上挂着笑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浑身轻松。

季南琛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他的脸色如常,只是一直以来温煦的微笑没有了,子言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的神色也可以这样冷淡。“沈子言,你那套数学模拟卷做完了?”

她立刻变得垂头丧气:“没有。”

“那还不赶紧去做!”季南琛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

“我、我……”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其实季南琛从来没有给她讲解过,多半是因为她不愿意、也不肯向他求助,一想起那年的流言和众人的眼光,她就会变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

他的眼神明显柔和下来,叹口气说:“要不要……”

“不要,不要。”子言赶紧打断他的话头,假装没有看见他无奈的表情。

就算季南琛看起来非常乐于助人的样子,又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子言仍然有着自己的底线,不肯逾越一步。

她的复习计划做得有条不紊,文科成绩一如既往独树一帜,数学成绩也在极其缓慢的盘旋上升,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也过的极其枯燥。

快放寒假的时候,天气出奇的寒冷。最后一堂考试过后,放假的前一天早上,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密集的小雪珠,噼噼啪啪打在窗棂上。

子言搓了搓双手,拼命呵气,还是抵挡不住那股寒冷的感觉,早上来得匆忙,她忘了带手套。

季南琛头也不回扔给她一副露指手套,“戴上吧,别把手给冻伤了。”

子言正在犹豫要不要戴上,他忽然回过头来说:“这么漂亮的一双手,生了冻疮可不好看。”

这话比什么都有效,子言别的不爱惜,平生最爱惜的就是一双手。她的手指指节修长匀称,手背肌肤晶莹幼滑,十分好看。她一直认为,这是自己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了。

她立刻套上手套,讨好的对着季南琛笑。那手套是男式的,稍微有点大,不过心里还是热烘烘的。

季南琛笑笑,转回头去重新埋首看书,他背脊的线条不似前些日子那样刚硬挺直,终于柔缓的松弛下来,多少透出点慵懒温暖的气质,熟悉而亲切依旧。

从那次以后,季南琛一改往日亲和的作风,基本再也看不见他给任何女生讲解习题,他对谁都拒绝得很礼貌。

子言多少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深究下去的心思,这一天,她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一件事上:许馥芯顶着风雪,身上仿佛还带着西北呼啸的寒风气息,俏生生立在教室门外,冲着自己嫣然一笑。

心头盛开大朵大朵的雪莲,蓬勃的喜悦塞满了心扉,她最好的朋友简直像个精灵,突然就从天而降在自己眼前。

忽然就意识到,大学里放寒假了。许馥芯回来了,叶莘回来了,他,大概也回来了。

许馥芯瘦了很多,下巴尖尖,原来就苍白的肤色现在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嵌在深处的琥珀瞳仁光可鉴人,透出别样的妩媚。

“这么这样瘦?大学里伙食不好么?还是不习惯?”子言的问话一串接一串。

许馥芯笑着摇头:“才不是,我想你了。大学里都交不到朋友,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子言心里感动,嘴里却调侃说:“不相信,别想蒙混过去。老实交待,是不是谈恋爱了?”

许馥芯的笑意凝滞了一秒,叹息说:“等你高考完了再告诉你。”

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子言有些发楞,随即又释然的笑,“果然为伊消得人憔悴,回头一五一十告诉我,最好把人领来给我瞧瞧。”

许馥芯噗哧一笑:“成天拽文,不理你了。”

一片幽情冷处浓回家的时候雪粒已经变成一朵朵的雪花,落在地上瞬间就融化,子言蓦然想起那年的大雪,她兴冲冲想要用瓶子装雪的美梦被季南琛打破后,这个城市就再也没有下过一场雪。

万事皆如此,她其实早就明白,幻想之所以美好,是因为难以实现,就如用瓶子装雪,就如期待林尧有一天会和她牵手一起走。

她在复读班艰苦的挣扎了半年,从没有指望会收到林尧的只字片语,原来以为会是怎样难熬的一段时光,到底也坚持了下来。她一步一步低头走着自己的路,曾经溃烂的伤痛原来只要不去触碰,就会渐渐在时光里痊愈。

傍晚时分雪下得大起来,一片片,颇有点鹅毛的架势,子言呆在阳台上看了半天,直到听见客厅里的电话铃清脆响起来。

她扑过去接,叶莘的声音从电话线那一端传过来:“姐,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感动吧?”

她抿住嘴笑,“少贫嘴,准是有什么事吧?”

“嘿,猜对了。明天和几个同学约好了去溜旱冰,反正你也放假,一起去好不好?”叶莘兴高采烈的说,“别闷头埋在书堆里,偶尔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只要听到叶莘口里的“同学”,她的心都会揪起来,做不到平静如初。

“不去,我又不会溜冰,再说,你同学我都不认识。”子言拒绝得很干脆。

“怎么不认识啊,许馥芯也去呢,你就当陪她好了。”叶莘急了。

“都有谁啊?”子言小心翼翼的问。

叶莘随口报出几个名字,她听了似乎都有点印象,最令她放心下来的是,没有林尧,最后经不起叶莘的软磨硬泡,她终于答应下来。

溜冰场里人头攒动,叶莘老远看见她便兴奋得大叫:“姐,这里。”

低头穿溜冰鞋的时候,她特意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那鞋穿起来真麻烦,带子一重又一重,穿过来穿过去,最后打结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林尧曾经给她打过一个极漂亮的蝴蝶结。

夏日最后一缕余香的记忆,到现在还能温暖她的身心。

她抬头去找叶莘和许馥芯的身影,发现他们两个已经在场中开始慢慢移动,而她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好几次试图站起来都跌倒了,溜冰这个项目,她完全没有尝试过,一迈腿就能摔跤。

一只手伸过来,一个面容和善的男孩笑着说:“你是叶莘的表姐吧,我来带你。”子言看他一眼,把手放在他手里,稍稍一用力,终于站立了起来。

“你是叶莘的同学?”她随口问,这个男孩看起来温和厚道,相当朴实,一脸无害的模样。

他点头笑一笑:“自我介绍一下,谢光华。”

“沈子言。”子言也粲然一笑,对方有个不容易被人淡忘的好名字。

他俩慢慢顺着墙壁挪动步伐,谢光华的溜冰技术看起来很不错,但为了迁就子言,他的速度明显放的很慢,并且极为耐心的指点她一些技巧,这种妥贴的沉稳气度,她只在季南琛身上见过。

“你在N大呀,仰望。”子言笑着说。

谢光华笑得很诚恳:“欢迎以后来玩。”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身后一股大力给撞得飞了出去,接连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她的腿立刻感到了钻心的疼痛。

回望身后一片狼藉,一群人跌的横七竖八,大概是集体摔倒,多米诺效应波及到了她。

耳畔有人轻声在问:“沈子言?” 这声音有些轻颤,微微透出些柔软,如八月里带着桂子香的微风,一点一滴沁进心底,明明是问话,却带着毫不迟疑的语气。子言抬头看他,渐渐觉得呼吸紧迫,喘不过气来。

“沈子言。”她一定是呆若木鸡了,他蹲身在她面前,见她毫无反应,只得再度叫她的名字。

她的眼眶很酸涩,努力望向别处,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生疏而礼貌的点点头。

半年未见,林尧依旧清俊的脸容离她这样近,秀长的眉梢横扫入鬓,他的目光波动,闪烁微光,胸膛起伏不定,嘴唇微启,温热的呼吸呵在她耳边,立刻引起一阵颤栗。

“摔到哪里了?怎么不说话?”他的话语有点急促。

她没有回答,只是艰难的挪一下自己的右腿,谢光华也凑过来,关心的问:“要紧吗?我看看。”他的手刚接触到子言的裤腿,就被林尧按住了。

“不要动,她这条腿以前受过伤。”林尧平静的说,“老谢,去把叶莘叫过来。”

“哦,好。”谢光华反应过来,急忙起身。

一股淡淡的暖意和酸涩蔓延过来,他居然还记得,还记得她这条曾经受伤的右腿,子言低下头,这温暖如梦如幻不真实,令她胆怯得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微微叹息一声,林尧俯下身来,乌黑的头发几乎抵在她的下巴,他极为轻柔的为她解开右脚溜冰鞋上重重的鞋带,然后很小心的脱了下来。当他的手伸向她的左脚时,她慌忙拿手去阻挡,“我自己来。”声音小得像蚊子。

她的手指无意碰到他的手,立刻像弹簧般想收缩回来,却被他敏捷的握住。

他也不抬头,仿佛有些沉郁,将手掌圈起,捏住她逃避不及的两根手指,重重捏一捏,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才骤然一松。

子言看见闻声而来的叶莘和许馥芯,脸立刻火烧火燎。

然而在下一刻,脸色又立即变得惨白。

在他俩身后,苏筱雪露出皎洁的笑脸,正仪态万方的站在那里。

这一晚,甜蜜、酸涩、惆怅、忐忑、悲伤、无奈、害怕一起涌向沈子言,天堂到地狱,原来不过一念之间。

站在眼前的都是一群天之骄子,而她,只是一个晦暗见不了光的复读生,她没有脸面,也没有勇气直面这群人。

没有一个女孩,会甘心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显得黯淡无光。

林尧刚刚那短暂的温存几乎令她忘了身在何处,然而苏筱雪的出现却像一针清醒剂,适时的提醒了子言内心深处隐藏的自卑。

一片幽情冷处浓(2)她的右腿被锐利的溜冰鞋划出一个几公分的口子,血流的并不多,只是有种钝钝的痛。

她解开左脚的溜冰鞋,装作轻松的站起来,“没事没事,不要紧的,你们继续玩,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林尧和谢光华的声音同时响起,因为是同时,显得并不突兀。

她只敢感激的望一眼谢光华。

叶莘上来扶住她手臂,“姐,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她轻轻推开表弟的手:“不要大惊小怪了,我自己能回家。”她弯腰拎起两只溜冰鞋,刻意回避林尧的眼神,一拐一拐向大门走去。

“子言,等等我。”许馥芯追上来说,“我也该回家了,正好有伴儿。”

直到快走到大门口,子言还隐约能感觉,身后那个人的目光钉在她的后背上,令她的脊梁僵直了很久。

昨天下的那场雪在地上薄薄积了一层冰,此时的天空分外明朗,一丝阴霾都没有。

“这个谢光华挺不错的。”回去的路上,子言颇有感触的说。

“是吗?你这人心善,看谁都不错。”许馥芯淡淡说。

子言讪讪一笑。

“子言,你有喜欢的人吗?”许馥芯突然问。

她的脑子懵住了,好半天才回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忽然想起来的,我看苏筱雪就很喜欢林尧,看她眼睛就看得出来。”

子言深呼吸了一下,勉强笑道,“芯儿你还学会了看相?”

“还用得着看相?坐飞机去探病这样奢侈的事,说是普通同学你信吗?”许馥芯认真看着子言说,“要说老实话,这两人倒也蛮相配的。”

子言默默低下头去,听许馥芯的声音流水一样从心头流过,“上大学后,我妈叮嘱我将来如果恋爱,一定要找个和自己条件差不多的人;其实用心想想,老一辈人讲的门当户对,并不是没有一定道理的:条件悬殊的恋爱,没法长久,注定会夭折。”

有重鼓擂在心头,一下,又一下,沉沉的,震得耳膜有点混响。

她再度深吸一口气,绽开笑容:“这么说你还挺看好这一对的。”

许馥芯低声说:“子言,我只是有感而发。”

“嗯,我知道。”子言说。

“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呢。”

子言调皮的一笑,“等我高考完了就告诉你。”

她很彷徨,许馥芯的一席话振聋发聩,准确击中她暗藏的心事,心绪纷乱,只能强迫自己不细想下去。

回到家,她撩起裤腿,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敷上药,窝在沙发里正发呆,就听见电话铃响起来。

“子言,打了好几次电话找你都不在。”季南琛的声音从话筒另一头传过来。

“什么事啊?”她现在已经习惯季南琛对她的称呼。

季南琛在话筒另一头笑起来,笑声朗朗,好像很高兴:“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

“去去去,又想占我便宜,不说算了。”她有点懒洋洋。

“准备送你一个小惊喜,叫声好哥哥不会吃亏的,因为你肯定会很喜欢。”季南琛笑着说。

子言有了一点兴趣,正想问他是什么礼物,忽然听到电话里有点奇怪的声响,季南琛匆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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