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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经年留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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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手搂住展若绫的肩膀,“只要没事就行了。”

又嘱咐道:“伤口不能沾水,回去记得三天内都不要洗澡。”

银灰色的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从后座的车窗望出去,只能看到一团浓郁的青绿色,绵延不绝,即使隔了一扇玻璃,依旧能感受到夏日奔腾不息的生机。

车子突然慢下来,展景越不由问:“咦?怎么减速了?”说着望向前面。

“前面有车祸。”展妈妈望向后座,声音微微带了点喑哑,“有两辆车撞到一起了。”

车祸。

车厢立刻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安静得能清楚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展景越心中一跳,想到在车祸中丧生的展景望,脸色不由自主变得黯然。

一瞬过后,他便恢复如初,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展若绫,她一手撑着膝盖望着窗外,面色如常。

他温声说道:“阿绫,累的话就先睡一下吧,反正没那么快到家。”

“嗯。”展若绫依言闭上眼睛。

其实也没睡着,思绪非常清晰。

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片段。

展景望总是学着展景越的样子叫她“阿绫”,她不以为意,每次都由得他叫。倒是妈妈经常训斥他:“没大没小!阿绫是你姐姐,你就不会叫一声姐姐吗?”展景望每次都吐吐舌头,嘴里振振有词:“姐姐在心里叫就行了。”然后一溜烟跑开。

每逢寒假和暑假,展景望都会兴高采烈地跑到她跟前,说:“阿绫,我带你去打机!”那种口气,就像他是哥哥,而她是妹妹一样。

只有闯了祸的时候,他才会蹭到展若绫面前,讨好地叫她“姐姐”:“姐姐,妈妈说今天不许我出去,姐,你帮我跟妈妈说一下,让我出去吧?”

或者黏到她身边,哀求道:“姐,我想吃麦当劳。哥哥没空,你带我去吃吧?”

可是如今哪里还能听到那副稚嫩的童声?

那天从车祸现场去医院的路上,展景望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呼吸十分微弱,后脑上全是血浆,将黑色的头发都淹没起来,脸上却没有丝毫血色,她使劲抱着他的身躯,一直不松手,生怕一松手就是一辈子的事,可是他送入急诊室不久就停止了呼吸。

她知道,自己一辈子再也不可能听到那副声音,听到那声清脆的“阿绫”,听到那声带着撒娇意味的“姐姐”。

一辈子。

即使闭着眼睛,隔着眼睑也似乎能感受到窗外耀眼的阳光,眼眶里酸酸的。

展若绫在家休息了三天,星期二回学校继续上课。

当她坐在教室看着黑板的时候,终于真真切切地意识到:那场关于血癌误诊的经历,是确确实实远离自己了。

英语课上,老师让学生们进行翻译。学生一个一个站起来,翻译完又坐下。

展若绫一直低头看自己的英语书,一边听同学的翻译,然后听到钟徛的声音:“……是每一个中国人的荣耀。”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写在英语书上的译文,过了几秒钟,唇边缓缓绽开一抹微笑。

翻译得十分到位。

原来他的英语也学得很好的。

随即心神有点恍惚,觉得他的声音跟印象中稍微有点不一样,变得更低沉了。

临近期末考,班上的学习气氛日渐浓厚,课程也越来越紧,体育课留在教室的学生人数也不由多了起来。

周四的下午那节体育课,宽敞的教室里坐了十来个学生。

展若绫做完当天的物理作业,环顾一眼教室,突然心生无聊之感,拿了手机到走廊上玩游戏。

受了展景望的影响,她会玩的游戏种类也很多,对于手机游戏自然是驾轻就熟。

这样玩了十几分钟,轻而易举又拿下一个最高分,后面突然响起一副声音:“展若绫,体育课你竟然在这里玩游戏。”

她大吃一惊,手一抖,手机迅速从手里滑出。

黑色的手机在午后密集的阳光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道,从三楼的高度一直往下掉,直直地摔入楼下的灌木丛中。

展若绫抽了一口冷气,正要开口骂旁边那个肇事者,就听到钟徛轻飘飘地说:“展若绫,你怎么连东西都拿不好?”

展若绫气势汹汹地反驳他:“如果不是你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它怎么会掉下去?”

钟徛微微眯起眼看了她一会儿,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他舒展开眉头,说道:“下去吧。”

“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下去找手机啊。还是说你不要了?”

丢下这句话,钟徛不等她回答便转身下楼梯。

展若绫追上他,一边威逼道:“如果我的手机摔坏了,你要负责把它修好。”

他懒懒地回复:“我直接赔你一个得了。”

展若绫也只是说说而已,急忙摆手:“那倒不用。”一边在心里暗暗骂他腐败,有钱人就是喜欢到处散布金钱。

到了一楼的草坪,钟徛掏出手机拨她的号码,等了十几秒都听不到草坪有什么动静,他挂上电话,微微踅起眉头:“你的手机是震动状态吗?”

展若绫无比挫败地告诉他:“不是。是无声状态,震动没开。”

“现在只能进行地毯式搜索了。”钟徛不以为意地收起手机,“记不记得刚才你的手机大概掉在哪个地方?”

“大概在这个圈里吧。”展若绫用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圈,将半个草坪的灌木丛都圈了进去。

钟徛丢给她一个“我服了你”的眼神,哭笑不得:“小姐,你干脆把整块草坪都画进去得了。”

展若绫讷讷地站着,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管做什么都不对。

钟徛蹲下身,用手拨开灌木丛的树枝,“从这边开始找吧。”

“好。”展若绫也俯下身。

他立刻向她摇了摇手,皱着眉说:“你给我站在一边就行了。”

“为什么?”手机是她的啊。

“想早点找到手机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什么?他什么意思?

展若绫马上反应过来,一时气结:“你什么意思?说得我好像只会搞破坏一样。”

“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他头也不抬,扔出一句话。

展若绫明白再说下去也只会招来更恶毒的话语,乖乖地闭上嘴。

绵密细长的阳光,像流水一样泻在他身上,她甚至可以看见金灿灿的光芒在他发梢处跳跃。

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很不容易。

这样近的距离,只有她跟他,安静、悠长。

她所希望的,也不过是离他再近一点点,跟他再多相处几秒种。

再近一点点。

再多几秒钟。

心里不由期盼手机不要那么快找到,就这么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帮她找手机。

希望每一秒都能拉长,无限拉长。

不小心蹭到他身上那件黑色的T恤,才恍然惊觉上面的热度烫得惊人。

他跟她都穿着黑色的T恤。

她对黑色有一种莫名的偏好,也从来不在意在这样高温的天气穿黑色衣服会很热。不管多热,不管多高温,都已经习惯。

可是现在看到他额角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似乎随时都可以滴下来,忍不住问他:“钟徛,你热不热?”突然又无比期盼赶紧找到手机,这样他就不用再受烈日的煎熬了。

钟徛的目光依旧聚焦在灌木丛里:“废话,今天太阳那么大,当然热啊!”

——那就别找了。

几乎就这么脱口而出。

他忽然劈开灌木丛站起来,举起手晃了晃:“找到了!”

找到了!

展若绫看到,自己的手机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握着,在午后细密浓烈的阳光下分外耀眼,机身折射出亮银色的光泽。

心情莫名地舒畅,唇边笑意浮现:这是他帮她找到的手机,她一直在旁边看着整个过程。

目光往下移一点,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

她看到,他蜜色的小臂上错落地布了几道鲜红的刮痕。

那几道红色的刮痕,一下子挤满了整个视野。

不由心生歉疚:“那个,疼不疼?”说着指了指他的手。

“没感觉。”

钟徛查看了一下手机的功能,将手机还给她,“完好无损。下次拿稳了,别又掉下来了。”

这个人显然已经忘了她的手机之所以会掉下来跟他也有间接的关系。

展若绫接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放进裤袋,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追踪着他的手臂:“真的不疼吗?”

“展若绫,我发现你很啰嗦。”似乎是不耐烦,又似乎是不自在,他皱起眉头。

明明是关心他,却被他扣上“啰嗦”的帽子——展若绫气结,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木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他突地一笑,疏疏浅浅的笑容,如同破云而出的晨曦,明媚而温暖:“不疼。”

“真的不疼。”似乎是为了让她安心,他又加了一句。

似是轻风拂过细柳,柔和而轻缓。

却一条一条都拂到了心里去。

'八'修改

高二的时光,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经走到了最后。

展若绫升上高三,开始紧张的学习。

“高考”两个字就像在头顶悬着的一把剑,随时都会掉下来,无时不刻都在提醒学生:学习、学习、再学习。

升上高三,对展若绫而言,意味着终于可以脱离钟徛的魔掌——其时广东省实行的是“3+X+综合”的高考模式,展若绫选的是历史,在历史班读书,而钟徛选的是化学炫87book;còm书0网,理所当然被分到化学班就读。

程忆遥也选了化学,跟钟徛和廖一凡在同一个班读书。

历史班的教室跟化学班的教室分别在不同的两栋楼,平时几乎完全没有交集。

唯一将两个班牵到一起的是数学老师——两个班的数学老师是同一个人。

历史毕竟是文科,历史班大部分学生的数学头脑没有化学班学生的好,数学老师上课偶尔会拿两个班的学生比较。

历史班的学生不止一次听到数学老师在评讲试卷时说:“这道题我们班没人做出来,只有七班的钟徛做出来了。”

彼时的展若绫坐在教室里,眼睛看着试卷的最后一道题,思绪飘得老远。

这样的话她在高中的前两年早就习以为常,但是不同的是,那时她跟钟徛在同一个教室读书,而现在,她在这一栋楼,他在另一栋楼。

突然觉得一个教室的空间虽然不大,却有着奇妙的作用。

以前她跟钟徛在同一个教室读书,起码还偶有交流,现在被分到不同的两栋楼,说话的机会直接降到了零点。

距离蓦然变大。

偶尔她在校园里看到钟徛跟言逸恺几个男生走过,脸上布着疏朗清澈的笑容,如孩童般纯真,如阳光般温暖。

有几次他的目光飘了过来,在她身上停留一两秒,同时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每当这个时候,展若绫都抑制不了心底的喜悦,然后跟他回礼。

程忆遥生日那天,展若绫跟她一起去吃麦当劳庆祝。

两个女生随意聊了一下各自的近况,程忆遥提起早上的数学测验,不停地抱怨:“钟徛做题好快,我还没做完第二道大题他就已经在检查选择题了,跟他坐在一起压力好大……”

展若绫坐在一旁,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吃薯条。

想起一个已经在心里压了很久的问题,程忆遥自然地问道:“展若绫,为什么每次钟徛欺负你,你都不反抗?”这也几乎是以前六班的同学都好奇不已的一个问题。

展若绫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因为有时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程忆遥更好奇了:“谁啊?”

“你不认识的。”

展若绫放下可乐,目光毫无焦距地望出窗外,落到不知名的某个点上,过了很久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哦,对不起啊!”程忆遥忙不迭道歉。

“没什么。”展若绫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喝饮料。

程忆遥虽然很想问那个人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她寂寥的神情,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三月份的时候,展若绫去湖南长沙参加了自主招生考试,被那所全国有名的语言学府提前录取。

就这样,高三的后半段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展若绫依然每天到学校上课,但是已经不用埋首题海,她所要做的只是每天晚上去西班牙语外教那里学习基础西班牙语。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复习中流逝,高三的学子们终于在六月七日那天迎来高考。

高考分数公布后,考生回学校拿成绩单。

展若绫虽然已经被提前录取,还是参加了高考。当天拿完成绩单,她走出历史班的教室,到教学楼一楼的楼梯口等程忆遥——程忆遥约了她一起去逛街。

程忆遥从楼梯上下来,气喘吁吁地跑到她旁边,“不好意思,我刚才跟我们班的人说话,现在可以走了。”

展若绫随口问:“你们班的人考得怎么样?”

“很多人都没考好。今年的化学卷子出得很变态,题型前所未有,以前见都没见过,也就只有钟徛那种人还能考那么高分。”程忆遥是化学班的学生,自然最为关注化学科的分数。

展若绫也听说过今年高考化学科的试题奇难无比,她想着程忆遥最后一句话,心里宽慰不已:不管题目怎么变,他还是考得很好。

可是程忆遥下一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

“不过……”程忆遥喃喃自语着,“我好像听说钟徛语文考砸了,只考了九十多分。”

展若绫一呆,过了很久才艰涩地发出声音:“怎么会这样?”

“好像是作文被判离题,只拿了二十多分。”程忆遥叹了口气,遗憾地摇摇头,“我听他们说钟徛那天重感冒又发烧,烧得很厉害,影响到正常发挥了。”

他发烧?而且是在高考那几天发烧?

心脏像是被绞到了一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展若绫好不容易克制下所有翻腾的情绪,装作平静地问:“那他总分考了多少?”

程忆遥报了一个分数,感慨不已地说道:“这就是我佩服他的地方:明明已经被语文一科拖了这么多分,最后总分还是比我们这些人高出了一大截,他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展若绫以前听程忆遥说过,钟徛报考的是北大的工商管理专业,而语文作文跑题、只拿到九十多分基本就已经意味着他与北大无缘。

“虽然他这个分数还是很高,可是估计上不了北大。”程忆遥兀自说个不停,“不过,以他的分数上中大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明是热浪逼人的六月盛夏,她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他上不了北大。

上不了北大……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句话。

也就是说,他去不了北京读大学。

而她的大学,在北京。

高二选科时,虽然在化学和历史之间有过挣扎,最后她还是选了比较擅长的历史。

曾经以为即使高三分别一年,以后起码会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

却原来,高考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就意味着大学的四年他要走向跟她不同的一个城市。

从今以后,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经过办公室,程忆遥向她交代道:“我进去交份表,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展若绫站在办公室外面,不断有嘈杂的声音的声音传入耳朵。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里面的情景一清二楚呈现在眼前。

展若绫瞥了一眼,只见里面聚集了一堆学生排队准备填高考结果的确认表格,本来宽敞的办公室显得异常拥挤。

钟徛和廖一凡也在其中。钟徛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修长挺拔的身姿在一堆学生之中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他侧头跟身旁的廖一凡说着什么,嘴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多么熟悉,却又,多么陌生。

一瞬间,心好像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向来是老师的骄傲,几次模拟考也一直维持着年级前十的排名,这个分数对他而言,只怕非常难以接受的吧?

他的心是不是在哭泣?再洒脱的人,面对高考失利,都无法一笑置之吧?

有句话说,平时越是洒脱的人,在失败面前,自尊心反而越高。

他在办公室里面,而她就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外,只隔着十米的距离。

可是她也只能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不能走过去安慰他。

那短短的十米,却像万水千山一样横亘在眼前。

她只能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

刚才听程忆遥说,他其它科都正常发挥,只有语文考砸了。

可是,即便只有一科发挥失常,在北大这样著名的学府面前,也是致命的。

“交完了!”程忆遥交完表,如释重负地从办公室出来,拉了她的手就走:“走,我们去看电影!”

展若绫只得提起脚步,匆匆回头一瞥,钟徛跟廖一凡相依而立站在语文老师桌子面前。

隔得有点远,那一眼的时间又如此匆促,什么都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办公室里的那个身影,是高三漫长的暑假里关于他的最后的记忆。

也是最深刻的记忆。

'九'修改

吃过午饭后,展若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妈妈从房间出来,走到她旁边坐下:“阿绫,后天你爸爸有空,我们去医院看看你肩膀的伤好不好?”

展若绫一愣,脱口而出:“我肩膀没事啊。”

妈妈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说:“我说的是你肩膀的疤痕,我跟你爸的意思是找个医生给你做手术……”

见她僵着表情不说话,妈妈继续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以后总有一天要嫁人的,留着那么长一道疤痕总是不好,去医院做个手术把它去掉吧?”

展若绫眼眶一酸,摇头对妈妈说:“妈,我不想做手术,反正它只是一道疤痕,一点也不疼的,你让我留着它吧。”

妈妈一听就急了,声音也不由稍微提高:“那怎么行!而且留着它有什么用呢?即使你自己不介意,你以后的男朋友也会介意的……”

“那我就不交男朋友。”展若绫赌气地说。

妈妈笑了,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傻丫头,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哪能不交男朋友呢?我们的阿绫,以后也会有男朋友的。”

展若绫硬邦邦地说:“妈,我不想做手术,就想留着它。”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妈妈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

妈妈充满忧虑的声音传入耳朵:“阿绫,你这样以后……”

展若绫哽咽着声音向妈妈哀求道:“妈,你就让我留着它吧?让我留着它好不好?”

妈妈心中怜惜,连忙搂住她软声说道:“好,不做手术,不做手术了。既然你想留着它就留着吧。”

女儿在想什么,她这个做妈妈的岂有不懂之理?想到这里,她的眼睛不由一红,在心中暗道:阿望,你姐姐一直记着你,一家人都记着你。

高三的暑假长达三个多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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