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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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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桃——你听见没?”焦进见她不停点头,皱了半天眉才道:“你仔细自己的皮。这香红雨不比侧福晋的东居由着你懒散,在这里只要出了错,便没人可以保得了你,听明白没?”

夏桃盯着面前这二十出头的小子,不知该感谢他提醒自己还是感叹他如此编排自己。喂,姑娘我怎么说也比你大吧,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今日朝里无大事,皇上便旨了胤禛休息三日。四月天不算太热却突然一热也叫胤禛受不得。一回府便入了赏心斋,进到内寝未入定便伸开手来。

苏培盛上前解着盘扣儿,迅速扯下朝褂来。

胤禛看着不远处不知何时立在那里的婢子竟是直直盯着他,一眼子不可思异。半天,才怪异地猛得卡巴下头。不知怎的,看她那傻样,原来的那股燥热便清淡了开。

苏培盛就依着胤禛,见这冒失的婢女,再看看王爷的脸色,道:“还不把王爷的常服取来?愣在那里干什么?”

吞了口口水,夏桃忙走了几步,看了看四周,却不知哪个柜子是放常服的,全重新回头去看苏培盛,却连余光都不敢对上老四。她可真是连块肉都没看上那,不算瞄视龙体吧?

“西边第二个柜子。对,就是那个,选件浅色的。”

浅色的?有吗?不是黑的就是深蓝,要不就是藏青色,你想要哪件?

苏培盛并没有直着去看王爷的脸色,见爷没有反对,他便松了口气。

夏桃于是舀了件深蓝色的回来,正见我们雍正爷赤了上身,苏培盛正给他以湿帕子擦身。夏桃低着头立在那里,递出去不是,不递出去也不是。

苏培盛擦好了,接过衣服一件件蘀王爷穿了。

旁边立着个人,胤禛到没觉得如何,收拾妥了一身轻爽,走到外堂还未坐下,不由想起了朝堂上的事:“四川来的信呢?”

“回王爷,在奴才手中。”苏培盛递上信退开。

胤禛启信看毕,重重放于几上:“这些蛀虫,迟早有一天要他们九族人头落地。”

苏培盛见竹桃的头从内居里伸出来又退回去,撇着头看了一眼。

胤禛见了,突然反应过来内居里还有人,一时间对自己心情的外露很有些不高兴,寻看那只露出半个头顶之人:“躲在那里做甚!还不到清晖室里站着去。”

夏桃一听这口气,立马跑着去了。

胤禛盯着她奇怪地走路方式,眉间的纠结更胜了。

进了清晖室,便见竹桃可怜巴拉地捡着隔间帘后立着,只能看到小半个身子。胤禛见了,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那么个高傲的年氏怎么养个如此不上台面的奴婢。

“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磨墨去!”

被老大吼了,夏桃赶忙摆着两臂听话去。

磨墨?老大,请问怎么磨?

心里这么想,可不敢真的去问那老大。磨吧,先磨了再说。

磨墨谁不会。不就是加点水划拉划拉嘛。

不肖一分钟,夏桃便把干了的墨化开了。还好,没磨到自己手上,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苏培盛见王爷青了脸色,上前去,轻推开竹桃,给了她一个眼色,便极为标准的磨起来。

嘁——磨个墨那么讲究干什么!能写不就行。

胤禛坐到桌后去,醮笔要书,抬头看竹桃瞪着双不大的眼睛直对着他笔下的纸,那面色几近成黑。

“站着干什么!还不一边立着去。”苏培盛怒视着竹桃,希望她识点眼色。

眼色?这种东西夏桃最缺,不要说她是近视眼,就是好好的,她老爸从她面前过她也认不出来,不是她高傲,只是习惯了她视线里的专注,或者说,是习惯了自己的世界。她是那种极为一条筋的人,老板对她好,她便一心一意从老板的角度出发,为此不惜做恶人。可当她发觉老板并不如想象的实在说一套做一套时,她的良心便绞着她一日日反感和负压,加之她根本不会与人沟通,遇到问题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压着不说给对方反醒,可有哪位老板是会自己反醒的呢?到最后承不住便只能一拍两散。所以年到三十,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只是纠不正自己的位置,学不会入世的法则,抛不下情感的认知,做不来真假面具的转换。不开心、不喜欢便有压力,反感、虚伪便整日不能入睡,直至任性离开,才觉得解脱。可世事怎能如常?

胤禛开始写信,给四川巡抚年羹尧的信。他上任四川不过半年便查清了四川任上所有的亏空。此次来信既是承明亦是求询,是否承禀皇上?

夏桃并不知道老四写些什么,反正她是不能看的。动又不能动,便只能先动动眼珠……偏偏头15度……再抬了头满屋子寻视……换只脚立着……往窗边移移,再移移……背靠着墙顺着半开的窗盯着那地方……偶尔一只鸟落在地上蹦哒着走过……

日头由东升到中,夏桃扒拉着窗沿趴着已不知打了几十个哈欠。

拜托,能不能放我回去睡会?

“跪下。”突然一声冷穿来,夏桃下意识跪倒在原地。半天没听见脚步声,便小心往里书房望。隔栏里那身影仍在案前直直坐着,不像关心过她。再瞅一眼苏培盛,极严肃瞪了她一眼。

哎,得,跪着吧。

大爷,真不是她不想好好立着,只是立不住那。她睡个觉前都能翻左倒右来回百八十遍,就更不要说好好立着了。

哎,不是我夏桃不怕老四,毕竟板子是实称的,可我真的真的闲不住。

又不知过去多久,想见窗外身进来的影子面积可小了,焦进门外道:“回王爷,福晋使人来禀,午饭已备好了。”

“知道了。”

可那知道的人却没有多快的出来,又磨趁了小半刻,才领着小尾巴苏太监出了来。

夏桃没敢抬头,余光却瞄着这位爷的脚指望他快快出了室她好填肚子,要知道,黄金般的早饭她都没来得及吃呢。

胤禛脚跨了起却没过槛,退回来瞅着磨动到外室窗下的某人,道:“叫她继续跪着,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起来。”

很快,香红雨又安静下来。夏桃改直跪为散坐。呼呼两声。

大爷,跪着我没意见,能给口饭吃吗?

正文 第二十五章转变

饭桌之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胤禛如往日一般食量,罢筷后,看了一眼坐在李氏下手的弘时。如今子嗣过少,无论是母妃面前还是子弟跟前,胤禛总觉得抬不起头来。

自古子嗣既是传宗接代的责任,又何尝不是男性雄起尊严的标志。

“弘时昨晚睡得可好?”

那弘时如今六岁,上有懂事的亲哥弘昀,平日里受关注便不及,加之幼子自然极受李氏溺爱,富家子弟的骄纵便于这些时日染了不少。这一时突然听阿玛出声,手中筷里的肉便抖落了,颤着音回道:“回阿玛,儿子昨天睡得——睡得很好,额娘还给儿子盖被子呢。”弘时提及李氏一是觉得这样很有说服力,二是不明阿玛的意思想李氏蘀他解围。

“你称谁是额娘?”胤禛极是重视规矩,见弘时盯着李氏看便心里清楚。

“儿……儿子……儿子说……说的是李额娘。”

“本王是怎么教你的?你的额娘是福晋,李氏只是你的李额娘!本王不希望再由你口中听到不尊不卑。”

弘时已是吓得抱着筷子缩在凳上,虽然怕却不敢哭不敢动,知道那样更不受待见。

那拉氏虽觉得弘时比之弘昀玩劣些,便毕竟是孩子,到很是不忍,却不敢说什么。

胤禛见弘时一幅提不起的斗样,抬眼便瞪向李氏:“本王许了你可以接近弘时了吗?”

“王爷,妾是因为——”

“弘昀不在了更是该好好教导弘时,由你这女人能指望教出个成气的儿子吗?你看看他如此这幅样子,哪有点王子王孙的样!”胤禛看李氏还要争论,起身道,“来人,把三阿哥带走,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李氏靠近他半步。”

李云霞一时悲从心来,并不觉得自己不会教儿子,弘昀虽不在自己身边养大,却也是自己的儿子,又有哪点不比弘晖了?如今到来说自己不会教儿子。想着便眼泪直落,哭将开来。

那拉氏一看,心下就道不好。这李氏也特不知他人眼色的,毕竟是小门小户,哪里就看不清时局呢?

“哭哭哭,看看你如今这幅样子,哪里还有点侧福晋的样子,既然当上侧福晋叫你这么不痛快,不如不当还回去做你的格格去!”

李去霞一听,立马止了声,眼泪也不敢落了。如今已没有儿子在身,要是再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位子,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到手的东西往往没有人愿意退回去,即便那东西搁着不过占地积灰甚至引癌发毒,也是不愿放手的。

胤禛看着面前的李氏,曾经如春桃般圆润的直爽女子,到如今不说身形如球,性子更是令人作呕。李文烨养的女儿虽然无才有些娇腻,却很是可人和依婉,胤禛对她虽不曾十分宠溺却也真心喜欢过。可如今呢?难道,是这府里女人间的生活叫她便得如此?可这亲王府又何曾有过什么女人间的宠斗?他自认对她比之福晋更是宠爱的,从不曾叫她受过任何女人的气去,连福晋暗里也要让她三分,更不要说其他那些格格侍妾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越想心下越是恼火,看来,女人是宠不得的。

一眼再不眼看她那做作的哭相和着不停转动的眼珠子,胤禛起步离开:“本王到年氏那坐坐。”

这一声那拉氏知道是对她的交代,柔眸看了年氏一眼。

王爷一走一月,年素尧正有事相问,到没有推迟,随了胤禛的脚步而去。

那李氏直直盯着胤禛离去,一闭眼一回头再睁眼里已是重新挂了泪:“福晋,叫妹妹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

那拉秋蓉皱了皱眉,盯着歪在自个儿臂间女人的发髻,心下大叹,视线在室内女子们的脸上一转,却没有说什么。

年素尧已出了屋,听那李氏的哭喊回头看了一眼。哼,这女人也真是蠢笨无知得可以。自个儿若是她,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低妾们的面哭闹,这不是更叫自个儿没身没份吗?哼,小家女人就是抬成了侧福晋又如何?没个眼力劲儿的。

再不停步,扶着竹清往回走。

到了东居,见王爷已坐在主座之上。

竹清扶了年氏坐下,自打了水来要给两位主子净面。

“王爷不用了,刚刚我已经侍侯过了。”

竹清停了停手,奇怪地看了竹淑一眼,便拧了帕子给年氏。

胤禛见年氏修整好,道:“听你三哥说,你沏茶很有一手。正好本王吃毕还未饮茶,你沏一壶来吧。”

年素尧听了,到没反对,起了身,自有竹淑取了茶具来摆上。那茶件素雅剔透,白底蓝釉,一件件、一状状到真是如雪似朵,先一置前便可见主人的高洁。

年素尧看胤禛点了头,便要接过竹清递上的沸水沏茶。

“侧福晋,还是奴婢来吧。”竹淑的声音不大且柔,每个人却听得清真。

往日里竹淑便被年氏惯着,虽有些倨傲年氏却只道她性比天高,人前人后虽奴却品性不比年氏作派。此时不知为何,她这一声到叫年素尧心里极度不舒服,嗓子里如同含着口恶痰。不自觉瞪了竹淑一眼:“下去。”

声音坚刻不留情,胤禛却不觉得她失礼,反是很为她驯奴的举动叫好。

而受了一声“责骂”的竹淑却心里不痛快。二小姐何曾苛责于她?便是当年她嬉骂大爷叫他下不来台二小姐也从不曾出声拦怪于她,怎如今当着王爷的面却抚了她的脸面?日后叫她还如何抬得起头面?

可竹淑毕竟不敢反抗,退到边上去低首立着。

每个人都有些怪癖,胤禛也不例外,并且不止一二。年家至从规于他的门下,与年羹尧几闪来往间他便极是爱重此人。胤禛有个极大的怪癖,若是看上某件物,便立时一门心思纠结于此,可以十年得不到此物,却最终要叫此物归了他掌下,即便十年过去他对此物早已没有兴趣。对人尤是。前几年他便看上年羹尧,晓得此人必成大气,可人前人后却甚少与此人联系,却暗暗指了步子叫此人慢慢立在皇上面前。如今成功了,却没叫年羹尧看出个蹊跷。他这人,特别喜欢做些秘密的事不叫你当下知晓,却觉得总有一天你会知晓,并不需要他特意叫你知晓反失了品性高洁。

除此之外,爱屋及屋也是对他极爱之人物的隐癖。

他心下痛快年羹尧,此刻便极痛快年氏,看她什么举动都是好的。这使本就才识不浅的年氏便巧然入了他的眼,令他想生出一些温情来。这一下午便居在年氏屋里。

年素尧如今受了福晋点拔转了心思,自然待王爷便不似往日般冷寒。品茶话诗最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这一下午的相处到也淡了些许的冷石心肠,也叹一声雍亲王的见识。

可她毕竟有事相问,便还是道出:“王爷,妾身那婢子——”

若是福晋相问,只会这么问:王爷,秋蓉有一事相问。

胤禛听年氏开口不同福晋,可他此刻爱待于她便只觉此女直爽。

“那奴婢顽烈,本王代你管教一二,你放心就是。”

年素尧听这口气,到是放了心,王爷定是会把竹桃还来。再则,虽然不知竹桃犯了王爷哪点忌讳,却总归是个乡下女子,是该好好教化一二,便也住了口,只是继续手下的棋子。

他二人居在屋里培养感情,他屋里却并不平静。

此时,西居的李氏再也坐不下去,叫人罢了头饰,去了胭脂,穿上曾经最为王爷喜欢的轻纱天蓝服,蕴酿小半时情绪出了门,直奔年氏的东居而去。

新辟的妾院内,一位大娘快速穿进东间其中一间,道:“格格,李侧福晋果然去了东居。”

绣着花的女子没说什么,只是收罢针角仔细观赏了一番手里的活技。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加之近来跟着那人学了几手,到也真是如栩如生了。

“李氏最是无脑,又是汉人出的刁女,几番平静的王府生活怕是只长了脑中草包。哼,凭她,也敢上门寻年氏的忌讳。不出二年,这府里怕是再没她的立足之地。”

那大娘问道:“年侧福晋竟如此厉害吗?”

那格格一又精目瞪那大娘一眼:“年氏厉害厉害暂且不说,她最无脑之处其实在于——根本看不清王爷的脸色。”她把绣活放下,低首看着,“男人,最见不得时间消平过去一切的女子。”

那大娘也不再说什么,悄悄退出了妾院。

整个雍亲王府一派安宁如镜。

正文 第二十六章奇人

李氏哭闹了什么,自不必再说。只是由此之后,府里下人们便知李侧福晋空有个名头,再不得王爷一眼。

那也曾经是个如桃似妩般的女子,虽不怎么绝色,却也有女子的灵柔和巧媚,曾几何时不是一个笑脸便叫整个王府暖意盎盎?只是十八个年头过去,也不知是时间改变了人还是人耐不住岁月的蹉跎。

夏桃可不知道这些。她还知道老四板子的厉害,并不曾起身。

只是——

当胤禛由年氏那里归来,就着清晖室的灯光,便见那婢子不知从哪里寻了个矮墩来趴在上前面睡着了,下半身与其说跪着,不如叠侧着腿坐着。

见她如此大胆,提步上前正要踢醒她,近前一看竟然在她熟睡的脸上见到的都是泰然的安逸。

他突然间不懂了。

生在帝王家,虽是天生的天家子嗣却无一日不是小心谨慎。皇阿玛的后宫虽说不曾发生过荼害皇嗣的事件,可权争心斗命博的事又有哪时少过?

他没有一日是过得安稳的,没有一时是放下过斗礀的。想要博得一个全身又有哪个皇子凤女不是如此汲汲于世?

再观皇家的奴才们,如此氛围下又有谁不是提了十二分的精神和气力想保自己一个全身而退呢?

反而是这一个乡下来的婢女,每日里不是吃就是睡,给她板凳她能坐,撤了她的板凳她也不曾不能坐了……这究竟是无赖还是——会过呢?

夏桃睡时根本不在乎什么仪态,此时睡了虽下意识不敢起身,却借物借力,嘴巴时不时叭哒两下,手儿时不时抚抚面颊上虚无的痒意,很随性地睡着。

明天也许会被打,也可能不被打。打板子虽然痛,可老老实实也不代表就不被打。反正打不打由不得她决定,那便是睡醒后或是明天的事,先舒服了当下再说。

胤禛盯着如此散漫婢子的脸,想从她脸上看透是什么叫她如此泰然。可他什么也看不出,心下便极尽纠结,见不得她比自己高兴。便叫苏培盛把此人踢醒。

醒来的夏桃一看老四那张冷脸,便直道完了完了,恨不得脑袋缩进胸膛里。

胤禛再看她此时的呸相,火气到小了不少。眼睛转了半圈道:“吃饭没?”

夏桃听他不追究自己的过失反问自己吃了没,心下更是忐忑,却不敢当面不回答,便小小、小小地摇头,很是可怜如她家“小笨”闯祸时的样子。

胤禛的心情更好了,想起回时星空中的一轮半月,道:“去备些小菜,本王要喝两杯。”

苏培盛自使了人去备菜。而胤禛安然地坐在夏桃不远处的凳上。

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酒菜上了来。

夏桃一闻那酒香,嘴头子下意识动了动。

这古代的酒不比现代浓烈,以纯谷而酿偏醇偏甜偏香艳。往日里夏爸爸喝酒那股烈劲能把人冲到边上去,可这里的酒却很少火烈。

菜样简单,不过一热一冷一汤水。可那香热的肉香味还是直直勾进夏桃的鼻子里,钻入神经里,压不住她喉间的鼓动,消不去她对饭食地饥渴。

胤禛地视线就没从她多动的脸部甚至定不住的周身离开,虽面上一派自饮自食地闲逸,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这婢子当真有意思,只那眉毛就不曾消停过,或扬或降或拧或纵或挑或抑,甚至可以打着波儿交错。

胤禛的身边何曾有过这种有趣的人物?

这么看着,便吃了不少的东西,等着罢筷,才察觉进食多了,积在胃中有些难受。

夏桃也小心注意着这位大爷,见他站起身来时好像吃多了的样子,心下便是一乐。活该来您,谁叫你整治本姑娘的?

就凭夏桃那心性,又怎么可能心思不显在脸上?

胤禛盯着她那小小的暗喜,一时有些恼火,可再看看她跪的那样,到不气了。回到书桌前看起了书,这一看便是大半个时辰,时不时瞥眼去看,跪着的某人虽还跪着,却已不知换了几百次双腿的受力点,还时不时双臂撑着力叫那双腿在空中飘荡两下。

夏桃眼里,老四就没关心过他,只他那一脸子全神贯注均匀翻书便当他入了书迷,加之她跪得又远,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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