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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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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做那个抚慰他心灵的女人,叫他可以快意的发泄。可她只是夏桃,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女人。除了紧紧地拥抱他,她其实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她只恨她能生出强大的力量,护着他、抱着他、爱着他、抚平着他不全的心……

于是便由心里升出一股力量,极于爆发的力量,冲破了喉腔间的束缚。

“胤禛——”

在他就要将她毁灭前,他听到弱弱却坚定的声音,喊出一个多年没有女子喊出的名字,他的名字。

那声音极远,含糊不清,却字字像由自个儿的心间真真的蹦出,突然就散去了奔腾着的暴虐,叫他每根血管都跟着颤动。

“胤禛。”

已血肉模糊的唇间吞出他的名字,颊间是止住的清泪。

为什么哭呢?

那眸中只有他,他的头颅,他的神情。没有将他推开,只是仔仔细细地凝视于他。

她曾经这般看过他吗?在他总是偷偷看她之时?他幻想她会偷看他,幻想她会似看年希尧般闪着温情的眸光看着他,幻想她会如看隗石般快乐俏皮的丢给他一抹眼色……

到如今,她真的看他,只是看他,竟能叫他酥了心房、软了神智,只愿活在当下。

她很好很好。

胤禛慢慢抚上她的半边脸颊。

可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呢?其实,他一直都希望给她快乐、给她幸福的。却不想只是一次次伤害。

胤禛亲触着那些滑下的泪水,小心的、害怕着。

他不是有意的。只是——控制不住。

“胤——禛——”

他看着他的名字第三次从她破裂的唇口间一字字吐出,很清晰。于是便连心脉都软了。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般,放纵于她、打破己性却乐此不疲。这绝不是以前的他,却觉得改变不那么厌恶,虽然会有挣扎,却终抵不过一串眼泪、一声轻咛。或许,这便是“枕边风”不得不承认的威力,而有一天,他爱新觉罗胤禛也不得不、心欢意愿地中招。

人生总有一幕幕的阶段,不论是好的、坏的、真的、虚的、喜的、痛的,都在其后汇成百味沉浃的我们的人生。带着快乐去承受痛苦,淡了苦楚去评定虚假,怀着仁心去感受真实,角逐着好坏去挣扎人生……一幕幕、一场场,都是活的证剧,任谁也舍不掉我们的成长片段。

一抹婢女的颜色快速闪去,消失在南部回廓的尽门。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我们的爱

等待,是种幸福而忐忑的守望。

小屋里没点灯。天空里连最后一星光亮也射不进来。

夏桃坐在榻上,渐渐听真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虫鸣,哇呱,和点点夜色里的风吟,如此真切地传入耳中,奇异般清透着心神。

这个世界很安静。大多时候与自然如此之近。生活的节奏安宁,故事里男耕女强的生活如此真切。伸开手,仿佛就是安宁。

唇齿间,却还是火辣辣的痛。

她本不应该喊出他的名字。至少那样,他们还可以保有一种相对的距离,那种距离使“她爱他,却与他无关”。

可世界那有那么多“本不应该”呢?爱,也许就是一层层的递近。看着便喜欢;近着便满足;从喜欢他的认真,到因他的痛而痛……随着对方世界在自己面前的层层拨开,自己的心也不自觉的片片放开。开始只是远远、小心地偷窥,渐渐便只不住那份同悲共苦的疼。与他的欢喜相比,你更无法阻挡的是他的痛苦,冰磬入你的心思成了一种“痛着的爱”。

她以为,他的骄傲终是会使两个人走向一种越近愈远的情境。那很好,至少她不会痛,不会太痛,不会因为他靠近了其他的女子而痛。于是,那便也是种爱的幸福——虽然她永远离得那么近却那般远。

“怎么不点灯?”那个男人冷冷的沉厚之后,是刹那光辉,刺痛眼瞳——很像,像他们的爱情,会很光亮,却预见到的刺痛。

他掌间一个精美的绿色瓷瓶,拉了屋里唯一的板凳近到她的面前。

那像面霜般的凝状物有一种极淡的风水之香,点在唇间虽然痛得叫她身颤着湿了眼眶却浸入一种冰凉渐渐减缓了裂口的痛楚。

只是微开眼睑,便都是他温热的气息、僵硬的表情、痛惜的眼神。

她总觉得,他是个温柔的男人,虽然他从不软声细语,可她的感知里,他会是个温柔的男人。所以爱他,越来越爱他,她仿佛透过他一点一滴的认真、别扭、小放纵窥见到她心目中一个完美男人的样子。无论别人怎么看,他都是她眼里、心中的样子。可能,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但爱的感觉又哪里有那么多理智和道理?

什么是幸福呢?

是冬日里躲在避风的巷子里共吃一碗米线?还是牵着彼此的手一步步登上第一个高峰?或是,只是他弄痛了她后亲自给她上一味药霜。他错在先,是真的“打”了她再给一个枣。可此刻,谁错在先还重要吗?

爱,就是时刻记得他得好,便是他伤了她,那化不开的好也还是会渐渐沾了心神温暖了她。

他很坏的,悬空着手臂明明很小心很小心却总是会弄痛了她。可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因为这小小的亲力亲为对三十已过的他来说真的不习惯、不生活、却还是为她做了。

爱情或许太虚幻却曾经真实。我们想往的爱情或许就只是一种感觉,会生发,更会消亡,正因为曾经最灿烂过,才会光速般消失。

胤禛万分小心着替她上药,几个眨眼间却见眼泪重新划湿了她的脸颊,便很是怨责自个儿的手重:“很疼吗?”

夏桃本是要摇头,唇瓣触在他手间还是抽痛,却仍是很餍足地微笑。

见她明明还在流泪却笑得满足,胤禛的心也不知为何胀痛的陌生,再不说什么,只是专注于她的唇间。

情人的眼泪每滴都是心间的种子,需要情人的微笑给予阳光的生机。不能只有阳光,阳光注定没有轮回;不能只剩种子,守着阴霾的爱情没有将来。所以才会痛并快乐着。

他的手很大,像爸爸那样,交错间只显得自己的一双越发的小。于是便很幸福,在指骨间随喜的游走,骨长间茧茧处生,每一条皱痕都如此清晰、深刻,与女儿家的天生便不同。男人,女人,是不是就如此迥异却相连?

她只是单手在他的掌骨间游戏,时间一点点暖昧在情景里,竟然也能升发出一种幸福的情愫,点在她流痕未干的睫间,染柔昏黄下她的肌肤,散暖着彼此钢柔的指间。心里生腾出的感情太过饱满,几乎便要冲破喉关叫嚣而出。可她太喜欢此时的情景,眉目唇神间的幸福叫他舍不得来打破,便一点点、一次次试着调息自个儿的呼吸,把过多的陌生情感疏散到四肢去。

原来,如果真的喜欢,连原本如此浪费时间的事也能生出慰藉来。

不娇媚,不亮丽,不端庄,不艳春。眉浓,眼间匍匐着些许细纹,颊间分明的毛孔,细小的痣便有几颗更不要提唇颌间豇豆般大小的一颗。无论是脸形还是皮肤甚至气韵,她都绝不是出众的女子,可就是叫他舒服、温暖、引出一茬茬人味来。他甚至想,也许就这么到老了,只要她还陪着他,便再不寂寞。

“胤禛。”

“……嗯?”

“胤——禛——”她一字字出口,止也止不住的桃花春颜便绽在低垂的唇间。这气氛太好,连他也不舍得打断,含在喉间的一个“嗯”字几欲沉沦。他喜欢她这么唤他,像情人间低喃的撒娇儿,有一种女孩的韵味骚痒少年似的心,却绝不妖媚、做作,仿佛这么喊着,她就一百二十分的满足。

“胤——禛——胤——禛——”直咀嚼了几遍,夏桃才敢抬起头来。

他会以什么样的神情看着她呢?

她想知道,盼着知道。

其实,他那张冰着脸真没多少变化,可看在夏桃眼中,却去了七分寒,吊出一种青春、奇幻的意味来,就像个好奇心被完全吊起却面瘫的三四岁孩童,特别是那双神亮的眼睛,燃亮着憧憬的光芒。不觉便笑了。这是个多么简单的孩子,叫你忍不住便想要宠爱他。于是,便想也不想,吻在了他的眉心——只想给他鼓励和温暖。

心在颤动。

也曾有女人吻过他,在唇间,他并不觉得那是多么美妙的事。

这个女人只吻在他的额心,却颤动了他的心房生出浓浓的酸涩来,叫他有种想哭的欲望。为什么呢?为什么是如此默默无闻、年华不再、卑微低贱的女子第一个来疼惜他?

夏桃就是能轻易地觉出他的悲伤。眉间的“川”字深了,眸中的温幕起了,神情里全是怎么想也想不透的迷茫。

叫一个没经历过温情孩童时代的成人学着坦然面对情感,又哪里是几句话、几个脸面便能发出青芽的顺畅、简单?

她不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童年,她只是习惯感觉他的喜怒哀乐。

夏桃抱着他,没有任何欲望。

不管面对崎岖,我们想没想得通,都希望迷茫时有个人可以在身边,哪怕只是微笑地站在身边,证明我们——不寂寞。

他抱着她很久,因为肩上的重量已使她整个左肩从酸痛到没有知觉。

“你——……”他停滞了半天,夏桃才听到那几个词从他的口中道出,“你想要什么?”

她愣了愣,最初并没有反应过来。须臾才明白,他竟然想到的最初是直觉地臆测她的动机。不觉心下一叹,原来再怎么抚慰,也改变不了一个人长期的思维模式。说不失望是假的,可这不才像老四吗?至少,他对她的付出给出的是一份直白的疑惑而不是冷漠、虚伪、或是碾破。

胤禛推开她的双肩,刻意断开彼此,下意识便立起身子更冷了几分问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对,她想要得到什么呢?他的爱吗?他的宠幸吗?似乎都不是,又似乎全都是。此刻她知道她很爱这个男人,不再只是爱得崇敬,爱得怜惜,而夹杂了男女间水浮胶融的欲念,渴望一心一意心手相依的浓烈。因为她开始忌妒,只要想起她达不到那拉氏的端正、达不到李氏的娇媚、达不到年素尧的才贵便整个心都觉得苦涩。那么,她对他再不可能坦然以对,再不可以默予祝福,再不可以只是陌路。那是一条怎么坷坎的路,而她又为什么要放弃路人甲的舒坦选择崎岖呢?

面对她的沉默、她眉间的思虑、她神情里的凝重,胤禛不由松了口气,却满心都是苦涩。她也不过是个有所图的奴才,与那些男男女女们没有什么不同啊。可这个认识又为何叫他不愿面对呢?

他能给她些什么呢?一份两两相依的爱情吗?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吗?还是残缺痛苦的爱情?前面是注定惨烈的荆棘之路,我们又为什么要一往而前呢?

抬首去看,他在冷漠地等她的一个答案,也或许,他的内心是火热而渴望的,可谁又知道呢?他给不了她渴望的一份安全感,给不了她渴望的安逸生活,给不了她希望回家的归程,给不了她可以带至父母面前大声说“我要嫁给他”的未来……他似乎什么也给不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爱上对方呢?

她是在犹豫。像所以现代女子一般在婚姻面前游离的选择、自问。虽然此刻,她不用为房子还是爱情选择,却一样不停地自问自己,何去何从。

直到他绝然而去,那抹永远挺直、理智的身背远去、消失,夏桃再止不住泪流满面。

我错了吗?我因为举棋不定、在安逸与爱情间游离就错了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父母那个年代之前,对爱情只保有一份融不得杂质的纯真?为什么有了口粮我们还要电器,有了电器还是房子,有了房子还是车子?永远没有止境只有更多所求凌驾于婚姻之上?我爱他吗?爱。那为什么不能纯粹一点呢?

因为我知道,横在我们之间的不再是房子、金钱甚至权利。

这个舞台不仅是我们两个人的,早已有一个、两个、三个甚至以后会有更多个女子同台而戏。我没有与人同台的勇气。

夜,最寒冷的一股风直接透过洞开的屋门吹湿了夏桃失声哭跪的身躯。

我们都很渺小。为自己、只为自己而活着。无论你有多爱一个人,是不是永远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错了吗?因为自私不停在十字路口选择平坦却离心渐行渐远的大道。而后便哭,一个人为选择而哭,虽然不曾从前后悔,却一次次面对空乏的心向我们索问。

胤禛——胤禛……一遍遍在心里喊着,就像是一辈子深种在心里惦念着却看不到的桅子花。我只是想少痛点,真的只是想少痛点。不想让你痛的,真的不想如今天一般搅乱了你的情感再让你失望的……

就让我守在你身边默默地爱你好吗?不吃醋、不撒娇、不争宠、不伤心地像个路人甲般爱你好吗?如此便可足,如此便可不痛,如此便可忘——在我注定要离开的一刻转身而去,留给我自己的都是完美无缺的你……而不是残缺、痛苦、相恨,叫忌妒啃食了我们的爱……

请——一定要原谅我……

一点的灯光间,那女人哭得惨烈,声声沁入心神的哭泣是止也止不住的悲伤。

月亮残弯着印在天间,竟是连一片云也没有。

他立在回字廊下,不知为何自己会去而复回,不知为何原本的恼怒会因为她痛沏心扉的哭声而五涩夹平。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就像一次次面对她的眼泪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般。可他仿佛能感应到她哭声里的难舍、悲痛、绝望。

于是心里就软了,发痛着软了下来。或许,夏桃对他胤禛来说,就是阿难陀命里等侯的那个女子,愿化生石桥,受五百年风吹、日晒、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走过。

这份纠葛叫他苦、叫他痛、叫他百转千回不能淡定,却也叫他心手暖暖不再冰寒。他不喜欢这份情扰,却可以越来越坦然地接受。他在改变,为一个女人改变,虽然他不喜欢甚至有些恼怒,却又似乎很为这种改变的症痛上瘾,会觉得痛后连心身都舒展了。

她还在哭,从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虽然他很想冲进去叫她别再哭、叫她别再哭痛他的心神,可他只是立在夜下,看那一弯月白,竟然很是平静。

明天,明天我们又会去向何处?是继续主仆相分?还是情深似海?也许有一天,他终会厌了她,然后便把她狠狠丢弃!像他无数次希望的那般。可现在——他在乎她,越来越在乎……

也不知多久,她哭累了,便缩作一团倒在榻上,抱着一床被子睡了过去。

“不求一生一世,旦求唯我独时。”不由想起皇额娘,想起她凄莞的艳丽、眸里的绝然、唇间的自讽、颊心的苦涩。

“胤禛,你最想得到什么?是它?”那时的胤禛透过她冲天的食指围窥见美丽的洁白光晕。“是它?”那洁白遇着女子头间金灿灿的饰头立刻不见了影子,“还是——”握着右拳于他面前,“它——”

那时他看不懂,皱集的眉头引得皇额娘抚了抚他的天顶,含笑而道:“总有一天,你也是要选择的。”她握起胤禛小小的右手把她手间空无一物的东西放于他的掌间,再替他合笼了,一脸慈爱却泪光闪浮地霁颜,“不论你做何选择,皇额娘只希望,你好好存着这东西,来年——交给个不骄不躁、懂你爱你的女子——替你守着了……”

或许,她便是那个皇额娘口中他一直在等却以为不会出现的女子。会吻在他眉心、抱他、给他温暖的小女人。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爱在盛放

当天边擦亮曙光,万物的生活还在继续。

年氏出血过多,虽将养了数月也还几乎不怎么下床。她卧在高枕之上听竹清说完,一口气便几乎翻出腥甜来。好半天,才压出一句来:“果真——如此?”

竹清见主子如此,却不敢上前相慰,只能点头。

年氏面露一丝嘲讽,真不知是自己苦涩还是厌讽他人:“果然……”她一个奴婢有什么好?竟能使王爷看重?

愈想愈是心气难平,不觉腹中又是一阵阵绞痛难忍,很快便湿了额发,惊得竹清、竹淑二人忙是去寻大夫,一时间又是一翻忙碌。

有太多心气难平,有几多公理可寻,又有何多人事能伸?每个人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以为自己便是这世界最为可怜可诉之人。

胤禛甩不去旧有的地位差异,年氏放不下高贵的身份等级,夏桃又何常丢得开成长的社会化。

有一人进,便该有一人退,不然便不会有安稳的生活只余血腥的拼斗。

年氏这一病便直到初冬竟也未好,几次都差点救不过来。她如此,自是没能挤出一点时间照料四格格。

偏偏胤禛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便是格格却因为当年冷落于宋氏而使那孩子没能长成,这便种下了他极疼宠女孩的性子。眼见年氏无原无故没给他一点好脸色不说,连孩子也顾不过来,便更是不喜于她。竟是把四格格直接抱到福晋院里分给了宋氏养看。

如此不过更叫年氏心、病难愈罢了。这是后话。

那日之后,又是一月,夏桃与胤禛的相处反比过去更为无话可说,只是皆尽全力把香红雨打理更妥。

眼见便到七月。

夏桃进到堂前,便见福晋着了外褂正要出门。

“寻你来是为此次七夕之事。按例同前就好。余下之事你与武格格看着料理吧,我这里并不得闲。”

平心正居里不好无主停留,夏桃便随着已升为格格的宁静去到北院。

自从上次逃府被抓回来,虽然也见过宁静几次,却不如现在独近。连着已升调宁静身边的春花虽也还是嬉笑如旧,却已长开不少。

夏桃与宁静之间并无二话,说的都是些按例设宴之事。如今夏桃不比从前,不再是随便便能打发她去膳房费心的身份。可她还是本着进人事的心思写了几道膳单做七夕之用。又随着宁静把需要采办、取用的单子清理出来,近到收尾,却听外婆子道是蝉音来了。

那蝉音虽是府里第二的管事,却不过是个侍妾,见了宁静却还要规整行礼。

夏桃边上看着,见她虽如旧不热不淡神情里却更为冷淡。轮到自己也要向她搭福礼,她连个正眼也未相与,仿佛那个面冷心热的蝉音已随过去而逝。

“武格格,福晋差人回来,说是七夕节里,几位留京皇阿哥的福晋们要我们府里乞巧,嘱您设个席面,更为用心点料理。奴婢还有事,先辞了。”

望着速来速往的蝉音,夏桃还是压不住心头的一种苦涩。缘聚缘灭,尽是半点不由人。曾经以为会是一辈子的情谊,也不过是红尘里远去的一抹绯色。友情,也许之于她夏桃,从来都只是海市蜃楼,愈是想往愈是背离。

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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