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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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的眼眶顿时湿了,只是忍着硬是不发。须臾想想他可能是大男子主意,并无心责难于她,便压了压哽意重挂了淡笑:“也没什么的,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做什么,可我喜欢你!喜欢你就像为你做些什么。这些钱不是向你炫耀什么,也不是轻看于你,只是单纯想为我喜欢又喜欢我的男人做些什么……哪怕是小事……哪怕你并不需要……我还是想做,只是因为——我爱你……”
阳光很美,却远没有她说爱他时眸里隐忍的泪光美。
忍不住,他便趋伸而前,吻了吻她的眼窝。却正有一滴泪珠翩然而落,点在他的唇上,罄入他的心间。
于是便两唇相交,品尝到眼泪的滋味,心里有哽闷到轻甜,都不过是刹那间两人的事。
那之后,金巧娘手里的样式越发少了,却越发的精贵,每每出得一个样子便是万两的起价。
那拉氏自知道了夏桃此样的本事,对她越发得爱纵,处处放任。
只是胤禛每每见她委于几上绘图,便总是或暗脸或唠叨几句,却每每被她一个笑脸、几句说辞便打发了下去,只是使了刘保卿他们好好看着,不叫她每日在此上多花时辰。
这绘画与想菜式不同,是更叫夏桃喜欢的事儿,喜欢加之出发点是为心爱之人谋事,自然是打心里认真、起劲。
正当夏桃委于后院公私两合之时,朝堂之上因为八阿哥的回归又是挑起一轮立嗣之风。
“四哥,你当初就不该替那老八在皇阿玛面前好言,不但叫他复支了他和门下的俸银,现在皇阿玛巡畿、巡塞竟然是每每叫他同行。照此看之,死灰复然不说,反压了你的势头啊。”胤祥言辞恨恨,大为替四哥担心,却看他四哥一脸泰然,便加道,“连你那门下戴铎都嗅闻到气象写书要你替他谋个台湾之职好以安退路。四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不担心?”
胤禛一吹墨迹,合了信入封,加印泥传了舜安进来取走,才不紧不慢道:“又哪里会不担心。只是方方面面想多了,便知道老八终是不得圣心。”
“此话怎说?现在朝中求立太子之声复起,就是李光地这等宠臣也一句一个‘目下诸王,八王最贤’,纵是皇阿玛本无立老八之心,叫这些近臣言多了也不定便生出此心来,毕竟皇阿玛是……”那“老”字胤祥并未出口,胤禛却听得分明。
胤禛始终没言出个反驳的例子,只是淡道:“人心最是叵测。若是讨厌什么,便是那东西再好再亮也越发厌腻。特别是人老了,便越是心里厌弃。别人越说他好,便越是讨厌。”
胤祥见他四哥唇夹欢愉,再想说些什么也觉无意。竟然四哥如此孥定便自有他的道理,心里那些担心便也淡了几分。
“可是西北战事将起?”想起刚刚四哥那封信是送于年羹尧的,便问道。
胤禛低眉想了片刻,才道:“如今我们该担心的不是强弩之末的老八,而是……我那心有将能的十四弟。”
“十四?他有何动静吗?”
胤禛合了眸子,想那胤祯得了母妃于帝前几句“稚嫩才浅、仍需研读”便随了皇父在经筵之上伴听。前几日皇父还大夸十四有大将之才。这些小小浅浅的谋略,不可谓不精明、不留丝痕的高明。
胤祥见四哥颜色,便心有所测,不再相问十四:“年羹尧——此人可信吗?”年羹尧此人虽有大才,却也是心有沉浮之人,只看他八面玲珑,在老三、老八、老十四等人之前聚有关联便可此人心思难料,非“忠诚”之人。
胤禛又岂会不知?归于领下又如何?依亲带故又如何?若是他这个雍亲王没有万分把握和实然本事,姓年的又岂会依于门下?在这一点上,年羹尧与他何其相像,都是渴求征服与被征服的热血,却又同样拥有一颗冷智的头脑。他在等,年羹尧又何常不是?没到最后,都不会最终选择。只有自己强了,成了那叫人不得不认同的最终胜利者,才能叫那姓年的低下头来。
一声冷笑之后,二人皆无所言,直到殿外传来女童欢灵、肆意的笑声,不几,便是轻轻的击门声。
“阿玛——?四伯伯——?”那是个稚嫩、不确定却探险般欢快的声音。
“淑安,你怎么能跑到这里来。快过来,不要吵着阿玛和十三叔。”弘昼的声音明显压抑而惊收。
胤祥听出是自己家的小格格淑安于门外,正等着她被弘昼牵走,却不想四哥起身去开了殿门。
淑安不过三岁,一身嫩粉的小旗服配上迥然不同的双包头可爱得不得了,加之头饰上一颤颤的金蝴蝶哪里能不叫人喜欢?
她一见开门的不是阿玛而是四叔,虽然有些惊却很快绽开笑脸:“四伯伯,你看淑安头上这个蝴蝶好不好看?”小孩子新得了这一对活真真的金饰哪有不献宝的,攥了胤禛的衣袍子直求赞美。
胤禛一见她睁着眸色里满满的需求认同,便想起桃花的样子来,一□便抱起了小宝贝:“好看,我们淑安戴什么都好看。”
“真的吗?”小姑娘极为臭美,立时笑开了花,“是桃桃做给我的,好漂亮好漂亮……”小孩子开了口便不知道停,叽哩呱啦围着她四伯伯的脖子便叙述她的桃桃怎么怎么得好,蝴蝶怎么怎么好。只是胤禛听他的桃花到侄女口中成了桃桃虽然心里不痛快,却还是纵容着小丫头颠来倒去说完了,他才开口纠正:“淑安,那是你小四婶,记住了,以后不能直呼其名,要叫小四婶,听清楚没?”
淑安虽然还是觉得桃桃好听,可她还是有些怕四伯伯的,便急急点了头。果然,四伯伯便难得给了她一个笑容,叫她哈得几乎流口水。她最喜欢看四叔笑了,虽然九叔长得最好看,就是十四叔也比四伯伯好看,可她就是喜欢四伯伯。
“四伯伯,我们去找桃——小四婶玩吧,淑安要找小四婶。”
胤禛看看门外一脸惊羡的五子,又回头见一脸无奈的十三,便跨门而出,看殿外秋末里阳光明媚,也觉得是个适合游玩的日子:“四伯带淑安去游园好不好?”
“好——”
“淑安喜欢哪里呢?”
“淑安喜欢有花有水的地方……”
声音越发悠远,几不可闻,胤祥才从发愣里回神,拉着一脸向往的侄子弘昼也随之跟了上去。
家人家人,便是这般,笑笑、玩玩,也不一定要是多么有意义的事,只要在一起,便觉得这一日里了无遗憾。其他的烦恼,也就留待明天去烦恼。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逝者机会复风云
又是岁末腊月,王爷进宫已是多日不归,便是皇上据说亦是每日除了早朝皆于宁寿宫守于皇太后病榻之前。近一个月来,因太后不愈而发的沉闷随着年关一日日的临近越发得萧深。
这一日据说皇太后突然精神见好想吃些面食,只是进不入御膳房的好东西。温格格维昕便提起雍亲王府的夏桃来。那拉氏便待着战战兢兢的夏桃往宫里赶。
一碗承载夏桃太多亲情的纯素面疙瘩果然极得太后喜欢,竟然还把她叫到面前来。
宁寿宫的大殿之上站满了皇亲,其中便有老四,只是夏桃来不及与之相语便在所有人的关注下进了内寝。
卧榻之上那个老太太也算福泰,只是在夏桃眯虚之下眼窝发着浓重的黑紫。
老太太竟然打量于她,只是毕竟力不从心,扶着温格格的手言道:“这便是胤禛家的?”
“皇太奶,正是呢,虽然人有些傻气,做出来的东西却十足十的认真呢。”
老太后点了点头,眯虚着又看了一回,才低卖道:“哀家看——也是不错的……”这么几句,便有些累了,那拉氏便又带了一句话也未及说的夏桃退了出去。
在深沉沉的庞大紫禁城的细筒子间随着内侍游走,穿堂风切刮着不但脸面生疼,就是只能裹着绵袄的躯体亦可以深深体会到那种痛感。
风声里,有孤鸦消沉的低哑。
夏桃突然觉得害怕。
雍王府里,她是快乐了,可如果生活在如此广大的紫禁城中,她的幸福还能保有多久?身后,似乎是一条通往极致却陌生、可怕的路……
“夏格格,快走吧,宫门要下锁了。”内侍尖细的声音划破她回望的迷茫。
一步一步,是我们想要与不要交杂间的混泞之旅,就像一个战场,可本以为会成为这里唯一英雄的我们却不过只是小小的无名之卒。
前方、身后,焉然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的凄美。或许感觉太飘离,才会有那么多的徘徊与往复。
就着冬日最后一末光亮,女人的感觉总是太过情绪于景。
想逃离这种黑暗,向往现代光明如日的灯堂,手足同样渴求炙热的温火,于是便有些急切地想要远离这个如此冷漠的巨大宫群。
“等……等等……”风声里,背后传来隐约的呼喊。
太侍停下来举在灯笼等待那个声音从黑暗里缓慢显现。
一点,一点,像是一世纪的某种无名忐忑。最终,苏培盛抱着一团东西进入到微弱却唯一的光亮里。
“格格,爷知道你没穿貂袭来,怕夜深了你受冻……”
苏培盛还在说,夏桃潸然泪下间却已只觉被胤禛存在的温暖紧紧裹住。
还是那样,一个向前,一个往后,无人相陪。却不再寂寞,不再怀疑,不再迷茫。渐渐,哼着浅浅无名的曲音,往她和他的温暖之家趋近。
陌生的城市里,我们总是寻不到家的感觉。无论金钱能不能买回一套房子,电视大开,电视里的人生或悲或喜,却只有坐于其中的我们寻不到当初家人环于陋室吵闹却温暖的感觉。房子越大,寂寞越深。那些隐藏在华厦之间的冷漠与算计渐渐变成了后半生的唯一。
幸好,她寻到了一个家,在这个世界里,有了一种幸福。幸福,很幸福……爸,妈,你们还好吗?
是月,皇太后崩。康熙帝亦病卧,于次月即康熙五十七年正月前往汤泉。恰此时,宫中传出有人欲阴害二阿哥胤礽。进士朱天保上书请复立二阿哥为太子。圣上与之对质,其竟言听闻费扬古买通咸安宫宫人在二阿哥饭中下毒,所以起复立之心。皇上使人去传费扬古,此人一直于西北军中为将,只是去年疾病甚重才得了皇上恩准回京养病,不足三月。费扬古于病榻前听此事由,拖病往汤泉,却于途中不堪病故。世人皆知费扬古乃雍亲王福晋亲父,于是这风言风语自是几多版本。
偏雍亲王坐得住,于皇父面前不相争辩,只是坦然,照旧应下皇太后后事,或亲为照料病中圣上。
四月本是春中极美,回至京中的皇上正于病中忙于皇太后谥号等事,朝中九卿却联名请立皇太子,早安社稷。
胤祀谋于大位,却不想只等来皇父一句“今皇太后之事未满百日,举国素服,乃将大庆之事渎请,朕实不解”,便使群臣自请愚昧。看来,皇父便是皇父,即便老了,也还是智威犹存。
夏桃也从胤祥或芷晴那里多少听了些。偏头看那春风里花枝树下轻闲看书的某四:“你真的不怕?”
“怕什么?”
某桃指了指天。
“若是皇阿玛要论罪于我,又哪里能躲得过?”
“……那你就由着老八这么闹?”
某四讪然:“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一旦你厌烦一个人,他做得越多只是越叫你厌弃。人老了,便很是念旧,只要不是大事大非的问题,他们总是念着旧人得好。费扬古也算为大清奔战一生,这种事,皇阿玛又怎会相信?况且,费扬古此次因之而故,皇阿玛心里有愧只怕更不会相疑于我。”他说到此处忽得一笑,“皇宫那个地方,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出皇宫,皇阿玛若是有心打听又岂有不明是非的理?”
夏桃却是不信。虽说皇宫是皇帝的地盘,可那里生活的人毕竟不是一家三口。况且此事虽然皇帝没有把老四怎么样,却也叫他忙完皇太后的丧事便闲于家中。帝王心疑,能真的不怀疑?
胤禛眼见夏桃支着下巴直盯着他还在纠结,便道:“你与其想这些料不定的人心,不如下笔好好想出个样子来送于维昕,毕竟此事她有恩于你。”
夏桃吐了吐舌头,勉强着提起了笔。所谓有恩,就是皇上终于因为皇太后最后吃了顿开心饭而默许了胤禛,只要夏桃生出个一儿半女来便抬她为王府的庶福晋。虽然这种小事夏桃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可胤禛却是最为高兴。正赶着这年末维昕终于要出嫁,那丫头张口就要夏桃送她一整套婚事稀罕物。
于是夏桃便抛开了幻妙莫测的权谋,纠眉苦思着面前的画纸。
海棠坠下枝间,点于人之衣身,恰一片顶于夏桃头间。胤禛看着,不觉粲然。
风风雨雨里,总有些时候,我们需要安宁。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夏风紫星年复来
忽然一阵夏风吹起,满地的淡紫小花如繁星般温柔升天,那一幕,连年熙这种惜景恋物之人也不觉止了呼吸。枝头,绿叶稀繁间遮挡了骄阳,一下便清凉了许多。风过花落,遍地紫毯,软情间无不是画中仙地。当年的四贝勒他是知道的,最为严谨刻板,所居之处多一分颜色便觉娇情女态。却怎知十年未见,竟也有如此诗意在自己的寝殿前种满了紫滕。
年熙咳嗽了几声,便立在树下融景,也不知过去几多时候,却听身后声音渐近。
“我真的是这么画得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这是个不怎么淑克的女声。
“格格,确是按图绣来,只是那张图被绣娘们汗湿花了。”这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转眼间,便见几个女子穿过月门而来,走在前面那个女子三十上下,一身淡紫轻纱,头上并非把式,竟连一个头饰也无,可她身边和身后的几个女子却都依着于她。此时她手拿一件红色绣品正细细观摩。
“可我总觉得不对。”夏桃低首而来并不曾发现院内多了男子,还是小吉眼尖,一声“你们是何人”止了女眷步子。
亦不怨这些人里没一个认识年熙的,便是高进这般府里有些年纪的也是十余年前见过,到如今年熙早不是当初刚十一、二的小童,已长成翩翩男子。
夏桃看那年熙长得真是极好,书气纯俊却不木奈,咳嗽了两声上前几步却规避在礼仪之内。
“在下年熙,不知这位格格——”年熙那“如何称呼”几字突然止在了唇口,瞪大了眼睛又打量了这女子几眼,才知礼收回目光,正要道歉,高进已至前来。
“给格格请安。”那高进行得是对主子的大礼,此时年熙虽然还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心内却更是好奇。
夏桃叫起了,那高进才为引荐。一听是年羹尧的大公子不由也是一番打量,想她虽然没见过年老三但史书上说是个俊气的人,这一回见了年熙也就以为十成十了。
须臾间,胤禛也到了面前,见夏桃于此一时有些惊愣:“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胤祥府上了?”
夏桃观他面如火炙也知他暑热难耐,忙近前垫了步子用手里的帕子给他扇风:“温格格的衣样子出了错,我回来拿原图的。先进屋里清凉一下再说吧。”
胤禛也却是身热如火,便叫高进亲引了年熙去东面小书楼喝些凉茶,自与桃花回了赏心斋。
桃花侍侯老四换衣、清热、吃茶、降暑自不必说,且说年熙。
清晖室后、赏心斋前这东、西书阁是去年新建的两层高阁,只因夏桃喜欢高眺远景。当年年熙离开之时还没有这东书院。
此时他坐于阁间并不觉热,只是不停想着刚刚那位格格与记忆里大伯书房珍藏人画中的女子,竟是如此相像,先不说那一点嘴下之痣,便是眼下泪痣一点也是何其相同。再观刚刚王爷与众人对那女子的情形,除却王爷女、侄之辈,便只能是王爷房中之人了……大伯如此珍视的会是王爷的女眷?
年熙这里几番忐忑,便见王爷已换了清爽常服竟一身珍珠红入得阁来。
年家是胤禛门下,当年年熙入京因是娇养,年家京宅还在建中便被寄于府内。也是他二人投缘,加之年熙才高却心诚,胤禛便极是爱惜之。次年,年熙果是如愿,不到十二便中了举,到叫胤禛胜是心喜。只是年熙却是随了母亲体弱,这才被其祖父引去山中医养,只是捐了个候选道的闲位。其后年羹尧入川,年熙兄弟等人便也随去了蜀地。若不是胤禛几纸书信叫年羹尧送他兄弟几人回来就学,年熙也不至于回到京中。
关于王爷直催其子回京的动机,年羹尧也明白不过是“挟子警忠”,只是王爷毕竟是旗主,便是他不想送人也由不得他不放,只能是一拖再拖方才而来。偏年熙幼纯,并不以为然,反到很是乐意。年熙虽是身体不好,却是这支长孙,自幼甚是天才,极得年羹尧之父年遐龄的珍爱。年羹尧对其又叹又爱,偏又怕外人不能真真照顾,才不得不又使了另一个相对敦厚的儿子年兴一同前来照顾。
偏胤禛只叫了年熙前来畅谈,幸那年兴十三、四岁性子极好也不在意。
胤禛对年熙到是十成十的爱惜,想当初皇父为维昕择选佳婿胤禛便极为推荐之,皇父也曾赞许,只可惜年熙身弱,皇父观其面相只怕早夭累了维昕才做此罢。
这一晌胤禛直留年熙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才许他去见姑姑年氏。
年熙一进兰心雅居便见他的大姑姑高卧于内榻正有一句没一句同年兴说着话,一身珍珠粉极为靓丽温绝,容颜虽比过去更为精美气胜,却隐藏了某人道不出的落漠。
官礼之后年熙才道:“侄儿年熙给二姑姑请安。父亲也使了侄儿相问二姑姑身体可好,可有所需,但凡二姑姑心喜心仪、世间有的直管说与侄儿,父亲定是要为二姑姑送来的,望二姑姑心悦身好,父亲与家中之人才能安好。“
那年素尧见年熙来了,一句话不多,到此时听年熙之话,冷哼了一声,言道:“原来你父亲还会想起我这个妹子,到让我吃惊了。我以为,他早已一心权欲眼里装不下家恩,心里容不得主子。”
这年氏一门也真是各个人物,只年素尧此一番话一时可见她于年家受宠顶极,又何常不是真性情真。
年熙虽耳中有闻其父不只奉雍亲王为主,背地里还广结皇子以求路路为赢,只是这种事他做儿子的虽然不耻、以为不忠,可毕竟不能言道其父什么,这一会听姑姑情绪不掩地发作出来,到有些微痛快,心里更是高看这位二姑姑。
“哼,那家书我已长期不写,你若要写,直把我今日与你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告知他去。为人当记一个忠字,便是他不记我这个妹妹是雍王府的侧福晋也当做那识主子的狗,不要到最后一场失名白得了一份后世骂名,反叫年家上下也跟着失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