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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鹰爪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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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去是从水路奔雁荡北岭,只是奔西北这趟道,就不大清楚了。

往西北这条岔道,远远的有一座镇甸,是往西北去必须通过这座镇甸,只是自己再想跟踪这女屠户可不成了,胯下这头黑驴,任凭怎么鞭策,只肯往这股道上走。

夏侯英这才深信脚夫的话不假,这驴子是走熟了的道路,它只肯往雁荡山五龙坪,没有脚夫亲自驱策,休想叫它往别处去。

夏侯英这一耽搁,急的满头是汗,再看那女屠户陆七娘,竟到了那镇甸口。

夏侯英不禁大喜,跳下驴来,不再跟这哑巴牲口挣命。

敢情这女屠户竟在镇甸口下驴,自己牵着这匹小花驴,向一座酒棚上说了几句话。

见从酒棚里,钻出一个梳冲天杵小辫子的孩子。

因为离这远,看不出面貌来,看情形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伸手把女屠户陆七娘的驴接过去,牵着去溜,女屠户陆七娘却向镇外紧靠河边的那座酒馆走去。

夏侯英万没料到这种早不早、晚不晚的,吃的哪门子饭?

不过这座酒馆,建筑的十分别致,极好的一个消夏的所在。

整个酒馆半在旱岸上,半建在水面上,有五间长的一段客座,一溜长窗,全是虾米须的帘子满卷着。

在窗外一溜走廊,走廊下摆了五个座头,这五个座头全是一色青竹圆桌,青竹小凳子,小巧玲珑。

在高走廊上饮酒吃饭,那河中的小船,来来往往的全从走廊下面划过来,荡过去。

这座酒馆字号是迎春坊,每到了夏季尤其利市三倍。

那女屠户走进了酒馆,夏侯英暗打主意,我别被这个妄畜类绊住了误大事。

好在这头驴子,那赶脚的亲口说的,它自己认的路径,多一里路也不肯走。

那么趁这女贼有好一会耽搁,我何不赶紧把这头驴子打发走了,另想方法跟她。

女屠户再走时,我可以另雇脚程,镇甸口上有好多赶脚的,随时可以雇到,这么办绝不致再叫这女屠户陆七娘走脱了。

只是又想到堡主方面,也得报告一声,遂在一片小树林中把驴栓住,找了两段枯树枝,看了看四下无人,河堤那边也被树林隐住,遂把千里火取出来迎风晃着,把柏树枝烧焦,形如炭条。

从袋中找出一张纸来,铺在地上,用这炭条做笔,草草写了几句。

是报告堡主,奉命跟踪那女屠户陆七娘,现查该匪巳经转奔西北,与奔五龙坪的道路歧途,只得将驴放回,跟踪踩迹,只要能得确信,立即折回,请在五龙坪落脚之地,暗示本门暗记…

写了这么几句,立刻拴在嚼环上,把缰绳也给搭好,向驴胯上用力击一掌,这驴果然径向奔五龙坪那条路驰去。

夏侯英把驴放走,自己从那树林中出来,向那镇甸前察看。

那女屠户的花驴,尚在镇甸前的旷地里啃青。

夏侯英蓦地又变了主意,遂缓步来到了镇甸前,见这溜驴的孩子年约十三、四岁,很是精神。

夏侯英来到他面前,向这孩子说道:“喂!借光,请问这里叫甚么名字?这离着那雁荡山五龙坪有多少里?这里有店么?”

这个溜驴的孩子把夏侯英看了看,答道:“我们这里叫凤凰屯,这里要到五龙坪可绕着远了。这里这股子道,不是奔五龙坪的,是奔北岭的,离着不过六里多地吧!还是按着江湾子算,要是走直线,也不过四、五里地吧!”

夏侯英一面听着话,信手抚摸着这头小花驴,向这溜驴的孩子又问道:“这头驴真够样儿,脚程一定慢不了吧!我看一天准能跑三、二百里吧T”这个孩子道:“我不知道,这头驴不是我的,我哪知道它能走多快?客人你要住店我领你去,准保店家不欺负你,不和你多要钱。”

夏侯英道:“我现在不想住店,我是想到雁荡山找人,回来再在这儿落店。兄弟你知道要是奔分水关从哪里走着近呢?”

这溜驴的孩子道:“哦,客人你不在我们这凤凰屯住店,你到山里找人。这分水关么?不错,有这么个地方。”

夏侯英一听他知道,十分高兴,忙问道:“这分水关在哪里?”

溜驴的孩子道:“不知道。”

夏侯英怫然道:“你既说有这么个地方,怎么又不知道!这真是笑话了!”

这溜驴的孩子道:“我是只听说有这么个地名,没去过,怎么会知道在哪儿呢?客人你别见怪,你可以再向别人打听啊!”

夏侯英忙陪着笑脸说道:“兄弟你别怪罪我,实因我找人找不着急的,这个分水关一定是山坳里的小地方。兄弟你这匹驴是给谁放的?”

这溜驴的孩子道:“我是专在这凤凰屯给来往的客人们看着牲口的,照顾车辆,扛个行李。客人们喜欢了,多赏我几文,没有零钱,我白给他忙合了也绝不讹人。所以这凤凰屯一带,提起何小辫来,车船店脚没有不认识我的。我从来没办错过事,所以多贵的行李,多好的牲口,也敢交给我。这头驴是一位堂客的,人家在迎春坊酒馆打尖,叫我给溜驴。只这一个主儿,就有一吊钱的赚头。”

夏侯英点头道:“别看你年岁不大,居然这么口齿伶俐,我打搅你这么半晌,这有二百钱,送给你吧!”

这放驴的见夏侯英问了几句话,就送给自己二百钱,喜欢得眉开眼笑,接过钱去,谢了又谢,忙向夏侯英道:“客人,你这可多费心了,你到那边酒棚喝碗米酒。那座竹棚,是我叔叔的,我请客人你喝两碗,歇歇腿吧!”

夏侯英暗暗的用锋利的小刀子把小花驴的肚带割断,估量着,只要上了驴,走不了一里,就得断。

并且给割的只要一挣断了,准成两截,绝不能将就着再用。

夏侯英这才含笑道;“兄弟你不用客气了,我倒是想到酒棚里吃茶,你不用管了,好好给人家溜驴。这头驴很值钱,你给人家弄跑了,你可赔不起人家的,你去吧!”

夏侯英把小孩子打发走了,自己走向凤凰屯的镇甸口,向那三座酒棚里张望,见靠镇甸口迤东一座酒棚离着镇口稍远,又有布帐子垂下来,足可以隐蔽着自己的身形。

在那里等这女屠户陆七娘,她进镇甸不进镇甸,自己足以监视着她。

夏侯英走进这座酒棚前,这种酒棚也可以说是茶棚,因为是茶酒两卖,在擦抹干干净净的桌上摆着一排酒碗,里面是一色的米酒。

围着案子是几条长凳,在案子那边摆着十几只茶壶,案子旁边摆着一只炉子,上面炖着一柄长嘴的紫铜壶,里面的水沸的热气腾腾。

夏侯英来到这茶棚前,向长凳上坐下。

这酒棚卖酒的,忙问:“客人是吃茶吃酒?”

夏侯英叫泡了一盏碗茶,自己一边吃着茶,一边向卖茶的搭讪着。

这次已学乖了,知道打听这分水关,绝难得到实言相告,遂从闲话中向这卖茶的试着探问。

这时酒棚里又仅是夏侯英一人,夏侯英遂藉着进雁荡山的道路,四面是否全有进山的山口?

那卖酒的却只把五龙坪和东北道说了。

再提西面上,卖酒的就把话岔开。

夏侯英故意问道:“听说西峰一带景致好极了,只那夕阳反照,枫树岭映成数里红云,游山的赶到太阳落时,看那奇景才好呢!我听朋友这么告诉我,我恨不得一天就赶到了,好开开眼。并且我那朋友,还说雁荡山山势很是险峻,后山野兽也多,唯有西峰一带最好,山道平坦,峰峦重叠,全有磴道,直到山下,全是平坦的农田。我这次来找这朋友,在这里待长了,一定能多见些市面了。掌柜的是这本地人,知道的一定详细,我打算从西峰进山,劳驾,请您指示指示吧!”

这卖酒的没等夏侯英说,鼓掌狂笑道:“客人,你被你这朋友骗了,你不要信他。这雁荡山不错是本省有名的大山,上面景致好,出产也丰,只是客人你说的这西峰的情形太不象话了。进山数十里,就属西面险峻。并且还告诉客人你,这西山一带接连着数里宽的江面,越是沿着山根下,尽是一片片的江苇密布的港岔,漫说是陆行的客人到不了山根下,就是船只也到不了山根下,客人你就知道那一带的情形了。那分水关是有名的险地,凡是这一带航船没有不知道的,全是远远躲着走……”

卖酒人才说到这,又有一个短衣汉子,亦足散着裤筒,穿着一双草鞋,是中年模样,在案子前边落坐。

卖酒人竟把话咽回去,不再提这雁荡西峰一带的话,忙着给这汉子满了一碗米酒。

夏侯英听得这卖酒的透出了分水关的所在,大半在西峰一带,这一来可以省了许多麻烦,只要踩明了分水关所在,凤尾帮安窑的十二连环坞也可以查出了。

此人既将分水关的座落说出了点眉目,似乎知道的十分详细。

遂问道;“掌柜的,这分水关想是就在西山脚一带了?”

那卖酒的淡然说道:“客人,你是起早走,那一带绝走不到。你只顺着这趟道走,全是平坦的道路,何必再自找吃那崎岖道路之苦呢?”

说到这,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带着不愿意搭理的态度。

夏侯英明白定是与这才来的水手有关,不敢提分水关三字。

自己空有地理图之名,敢情差的多!

自己以为跑过十几省,比别人经历的地方多。

其实以中原之大,纵横万余里,偏僻之地,莫说是认的,连地名全叫不上来,往后趁早把这个绰号去掉,倒可以少栽些跟头。

低头思索之间,忽的瞥见女屠户陆七娘从迎春坊出来,站石台阶上向那溜驴的何小辫一点手,何小辫把驴给牵到面前。

陆七娘似乎掏钱给了何小辫,随即牵着那匹小花驴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似乎找寻甚么,跟着飞身上驴,向凤凰屯内走去。

夏侯英心想:“我放你出去二里地,要叫你逃出我的手去,我就枉是男儿汉了。”

自己也赶紧付了茶钱,离开酒棚。

怕酒棚里看着动疑,从容的走上老远的,脚下才加紧,急进了凤凰屯。

见这镇甸上也很繁盛,做卖做贷的,也全在这趟街上。

夏侯英无心看这街上繁盛的景象,经过了两家店屋门首,全有店伙站在店口兜搅生意。

夏侯英行经第二家店房门口,就见一个店伙迎着往店里让,满脸堆欢的说:“客人还是在凤凰屯落店,不是我们硬招买卖。客人若是游山,现在去了,到了山里,已是日没,那里没有歇宿的地方,还是得回我们这里。您就说不是游山,往下站赶,更不相宜了。这凤凰屯往下一站边家镇,还有五、六十里,您又是走山道,哪能连夜赶这种路呢?”

夏侯英见女屠户的踪迹已渺,心中一动,我别太大意了,遂向这兜搅生意的店伙道:“你说的话很对,我是正想在这儿落店,只是我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堂客哩!伙计,你看见骑一头花驴的堂客了没有?我有事略一耽搁,她头里下来,定规是在这里落店。”

店伙忙答道:“不错,有这么位堂客,也就是刚从这里过去不大工夫,这会儿大约也许没出这趟街吧!”

夏侯英道:“这就是了,原定规的是到凤凰屯这儿看望个朋友,再到雁荡山游逛两天,好啦!我们回头住你这儿。”

说完,不再等伙计答话,紧走下来。

虽是不能疾驰飞跑,这种慢中快的步眼,也较平常人快得多,工夫不大已出了凤凰屯。

屯外是很空旷的田野,见虽也有几处小村落,来点缀着这荒凉的野地,但是每个小村子全不过二、三十户人家。

有的竟是傍着农田,一两户乡农,编茅为屋,举家来看守广阔的良田。

夏侯英一出凤凰屯,就把身形隐蔽,打定了主意,这次无论如何,先不叫这女贼看见自己的形迹,所以未曾追到敌人,先寻自己潜踪匿迹之地,藉着丛林茂草,隐蔽着身形。

纵目望去,只见在一箭地外,那女屠户陆七娘正在低头察看驴肚带。

夏侯英知道定是肚带崩断,这就不怕她再走脱了。

自己隐身静待,女居户陆七娘摸索了一会,气恨恨往凤凰屯这边看了一眼,赌着气,牵着那匹小花驴,径向一片农田的小径走去。

夏侯英这才远远隐着身形在后面跟踪。

走出有二里多地,天色渐渐晚了,夕阳西坠,照着这冷清清的旷野。

田地里的农人,也是三三两两的荷锄归去,走向几处小村落的道路,一片片的树林子,倦鸟盘旋,各寻各的巢穴。

散在四野的小村落,一簇簇的农家的屋顶上,涌起了缕缕的炊烟。

夏侯英见那女屠户绝不带着急的情形,路径似极熟,行过几处小村落,毫不停留的过去。

夏侯英心想:“天色已到了这般时候,我看你走到哪里算完?反正你得有投止的地方,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我算跟你耗上啦!”

夏侯英心里盘算的工夫,猛抬头见落日回光,映到晚烟笼罩的一片起伏岗峦。

夏侯英心里一动,暗道:“怎的刚过来的一片小小的松林,怎竞连远处的山头全遮住了?”

这情形离雁荡山更近了。

回头一看来路,敢情这一带地势,也是高低不等,自己走过的两处村落,直如在盆地里,屋顶全可看见。

夏侯英知道经过的地方,已是潜伏的山脉,所以低矮处竟为盆地,在短程中绝不显得。

夏侯英藉着这落日余晖,仔细辨了辨,虽是看着已到山边,算想登雁荡山总还有二、三里路,这就是“望山跑死马”!

可是夏侯英因为当下天色已经快黑了,野地里已经暮色苍茫,离着稍远就看不真切,不用象先前那么隐迹藏形。

这时眼前景象大异,所走的地方河岔沟渠纵横交错,这种地方绝不客车马通行了。

一道道的河流,直如同人身的脉络,有稍宽的河沟子,水流的也十分通。

只走过来半箭地,已经过了四座桥梁。

更兼河流越多,凡是稍宽阔的陆地,不是种江苇,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行隐即现的水道,许多处全被这苇地桑林遮蔽,纵横交错的腹地河流,想察着水源来脉,那是绝办不到的。

夏侯英见走入这种地方,心里好生怀疑。

水流这么回环曲折,难道这就是十二连环坞么?

又一想自己这叫妄想!

凤尾帮是巨大的声势,本帮总舵焉能立在这种所在?

只是这一带障眼的地方太多,天又渐黑,别再被这女屠户走脱了,叫我在堡主面前怎么交代?

想到这,赶紧纵步急追。

还算好,隐约还看得见女屠户的后影,并且她多着一匹驴,也还易于辨认。

再往前走,见一道较宽的河流,每隔丈余,就停着一只小船。

并且沿着河岸,一座座的芦篷,每个芦篷不是搭着渔网,就是放着渔叉和使船的家具。

这么沿着往西北去的河岸,走了有一箭地,约莫着已有三十余座芦篷。

再往前走,河身竟折向西去。

夏侯英只得往西北走,这一带散散落落的渐有人家,也全是竹篱茅舍。

在一道小河子的旁边,一连全是二十丈见方的蓄水池子,河边这面,通河水的地方,每个池子是两道闸板。

池子的四周,全用苇排牢插在池子里,半露在外边。

在池子当中,横插着一道芦排,这种方池子一眼望不到边,不知竟有多少。

夏侯英明白这是养鱼池,照这种情形看来,这一带一定是打鱼的渔场了。

看这种规模,这里定还有渔户领导这一带的渔船,可是既是有数百渔夫打鱼,这里应该自成村落,怎的竟多半是河堤上搭盖芦篷?

有房屋的不过有数的几家。

这时天可黑上来,脚下走的正是一个深入腹地的港岔子,在港岔子边上忽的现出一处巨宅,暗影中见这所房子占地颇广,前后足有百十间的地势。

短短的石墙,里面围着这道墙全有树。

这所宅子坐西向东,后面直抵港岔。

出了后门,除非上船,往旱岸上去不了,后门外水面上停着两只船。

这所宅子前,一排五棵大槐树,夏侯英见女屠户到了那巨宅前,竟自站住,扭头往左右看了看,竟自上前叩门。

跟着忽隆的大门洒开,从门里出来一个壮汉。

这时远处已无法辨出来人的象貌,又见把陆七娘牵着的驴接过去,头里走进去。

女屠户陆七娘随着走进巨宅。

夏侯英这才要夜侦匪窟,几至倾生。

第四十五回 假公济私凤尾帮二匪火拼

地理图夏侯英奉命跟踪女屠户淫孀陆七娘,暗中使手段割了淫孀所骑黑驴肚带,算是没容她走脱。

见她已进了巨宅,自己这一路奔驰满身是汗,夏侯英长吁一口气,自己这才算放了心。

自己在一带疏林后又沉了一沉,见这宅内没有人出入了,这才走出来,又往四下里打量了打量。

见那所有停泊的渔船上,以及岸上的芦篷茅屋,全在炊烟缭绕,忙着晚饭。

这一带是只有渔户,没有别的居民,绝没有行人撞见,遂悄悄来到巨宅附近,仔细打量。

这所宅子起盖得非常雄壮,围着宅子完全是石墙。

墙并不高,仅仅七、八尺左右。

墙里隔着四、五尺的光景,一色的苍松。

树可比墙高的多,树高有一丈多,上面的树帽子的旁枝,倒探到石墙外面。

夏侯英围着墙相看着往大门这边转来,见这门前的情形颇象乡绅的宅第,可又不大够格局。

五棵槐树,如同五柄伞盖,大门阶下却短两块下马石。

夏侯英从左往右转了一周,里面只不时听到一两声唤人的语声,别的声音就听不清了。

夏侯英把这所巨宅踩了出入的道,这时天色尚早,不宜于踩探;遂择了一处小树林,盘膝席地而坐,面向着巨宅,有人出入,可以看得见。

自己坐在这调息养神,默默的思索。

要按平常人说,一个行路人错过宿头,找富家巨第借宿求食不足为奇,不过象这巨家绝不是寻常乡绅富户。

这里非村非镇,所有这一带住的全是渔家,没有乡农的样子,孤零零在这里盖这么宅第,不是江湖道中人,谁敢在这里住?

断定这家就让不是凤尾帮的爪牙,也不是安善良民。

这女屠户投宿的情形,直同索识。

自己决计冒险一查这宅中的究竟,要探明到底是何如人也!

拿定了主意,侯到二更后,赶紧站起来把身上收拾紧趁俐落,背插单刀,扑奔巨宅。

夏侯英来到巨宅的北墙下,因为不知里面虚实动静,不敢冒昧,先伏身墙下,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什么声息,遂一耸身蹿上墙头。

先用双臂捋住了墙头,探身往里看了看。

见墙内是一排松树,浓荫笼罩中更显得阴森森,立刻往那里面察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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