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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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儿只是想要证明一下,自己其实有一搏之力,对不对?”邹充仪伸过手去,握住了沈昭容指节发白的拳头。
沈昭容拼命地点头,终于忍不住,扑倒邹充仪怀里,放声大哭:“凭什么就这样一句话就注定我的命运?凭什么我就不能正正当当地去争取更多的荣耀?凭什么我就活该要被当成个粗鲁的傻子?姐姐,我从没有想要害你,我也从没想过要超过你,要抢属于你的东西!我就是不高兴,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我本来也是个骄傲的人,可凭什么在这座宫里,我就真的只能是个蝼蚁?!”
邹充仪轻轻地搂着她,就像去年一样,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肩背,轻轻地哄:“戎儿不气,戎儿不气。咱们的命运,有时候,就真的是注定的。那又有什么法子?而且,能不死,能高高兴兴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已经很不错很不错了……”
沈昭容倒在邹充仪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就哭到了月上中天。
邹充仪低低地在她耳边劝慰了很多很多话。绝大部分,旁人是听不到的。
后来,邹充仪吩咐流光进来给沈昭容净面,然后让邴阿舍备酒。
沈昭容喝到微醺时,伏在桌上看着邹充仪,半天,方笑道:“其实,邹姐姐,不必说这一个大明宫,便是整个京城,我自幼见过的所有小娘子里,我最佩服的一个人,就是你。那样的落差,都没能打败你,你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坚强最坚定的女子。”说着,自己又喝了一杯酒,接着笑:“所以,其实,我一点都不抵触跟从你,即便是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只是偶尔,希望你能更加重视我一点——不是因为我阿爷手握重兵,而是因为我沈戎本人,的确不是个蠢货的缘故。”
邹充仪看到了沈昭容脸上看似空白实则带有深意的笑容,她明白了过来,这最后一句话,应该是沈昭容在自己面前最想要证明的一点。
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
有些人是希望被认同身份地位,有些人是希望被认同能力魅力。
没有一个人,是被认同家族背景就肯甘心了的。
邹充仪终于稍微明白了一些,沈昭容这大半年跟自己的别扭,其实是因为自己对她本人的关注,少了一些。
邹充仪揉了揉额角,心里反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不由呵呵地笑了,伸手揪了沈昭容的耳朵:“臭丫头,看来你之前那些莫名的小动作,都不是无意的啊!你就不怕一个不小心,玩火自焚,把你沈家一家子都玩进去?!”
沈昭容一边唉哟着叫疼,一边笑着讨饶:“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保证改!我都改!”
邹充仪一边咬着嘴唇在她额角上猛敲暴栗,一边笑骂:“改?一年半前你也跑了来跟我说你都听我的,结果呢?我才几天不哄着你,你就闹幺蛾子!都多大的人了!我又不是没给你找玩的地方,你还这样不依不饶的!若果然日后我忙起来,三五个月没工夫理你,你是不是就要捅破天让我去补了?嗯!?”
沈昭容一边叫疼,一边还不敢躲,撅着嘴嘟囔:“那怎么一样?那个时候,我肯定就能天天跟着你了啊……之前好几个月,我都你的影子都见不着;别说你,连圣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面都不跟我照……连解释那件事儿你都让桑九出面,我在你眼里就那样不懂事么?还好太后和余姑姑都还算疼我,不然我的日子得多么难过呢?前阵子钏儿又出来上蹿下跳的,我多替你担心呢,你还不一样不跟我通消息?非等着我自己送上门来给你骂一顿,你才算出了这口气,才肯理我……”
邹充仪听着听着直皱眉,笑道:“敢情我这不是在跟姐妹聊天交心,我这是在替皇上安抚宠妃呢吧?”
沈昭容红了脸,一把把邹充仪扑倒在床上,双手去挠她的腋下:“让你胡说!我哪里是在抱怨圣人,我分明在说你!你!说你好吗?!”
邹充仪笑个不住,忙捉了她的手,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今日好好陪你吃顿酒,还不行么?”
两个人坐起来,说说笑笑,和好如初。
这顿酒直吃到四更天。
沈昭容醉得狠了,嘴里的话也越发没有经纬起来:“姐姐,昨儿圣人应该是来让你回宫的吧?你如何不肯应?”
邹充仪也醉了,乜斜着眼睛看她:“你的耳报神倒快。”
沈昭容拉着邹充仪的袖子摇来摇去地问:“姐姐不要转移话题,快说,为什么?为什么?”
邹充仪一口气饮干了一杯酒,红玛瑙雕的菊花小酒盅被随意地扔在了案几上,滚了几滚,碰到盛满梅子的水晶盘边上,叮咚作响。
邹充仪回头,看着窗外明亮的下弦月,醉眼迷离,笑着喃喃:“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沈昭容听了这句话,愣了半天,刚想再问,邹充仪已经慢慢地倒了下去,细小的鼾声轻轻响起。
沈昭容看着她睡熟后微微皱起的眉头,轻轻叹了一声,也慢慢躺下,合上双眼,朦胧睡去。
☆、216。第216章 转眼
翌日清晨,明宗下了朝就要来了幽隐前夜的纸条,看到邹充仪最后那句话时,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孙德福早已将纸条筛过一遍,自然知道是哪一句打动了明宗,见状,停了半天,看明宗还没有回神,便轻声解劝:“闹了这么多事,如果您跟太后不再说话,兴许,她们就消停了呢?邹娘娘身子骨还得再养养,晚些回宫,也是好事儿……”
明宗一声长叹,无声点头。
直到午膳端上来,孙德福才隐约听得明宗喃喃了一句:“由她吧。”
明宗这边没有了动静,兴庆宫第一时间拿到了通知。
余姑姑沉默了半天,才回身去见裘太后。
裘太后这段时间迷上了听故事,此刻正在听人讲古记听得入神,见余姑姑进来,也没理她。直到一段故事完结,才挥手令人退下。问余姑姑:“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姑姑叹了口气,道:“大前天,福王妃又去幽隐了。”
裘太后冷笑一声,闲闲问道:“我倒是不在乎她,不过得问问你,怎么大前天的事情,你今日才告诉我?”
余姑姑有些落寞地坐到一边,低声道:“前天寿宁被福宁拉着,也去了。”
裘太后面色一紧,倏然又缓下来,冷笑一声:“钏儿和戎儿都去了,她们若不去,岂不是缺了‘礼数’?!”
余姑姑苦笑一声:“她们不仅去了,还把人家幽隐的院门撞破了。就这样,竟然还没能占到一丝便宜,沈迈往那儿一站,除了行礼,连多的话都没有一个字,俩人就吓跑了。”
裘太后立时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哼道:“俩丢人的货!”
余姑姑接着道:“然后皇后赶了去打算看热闹,却没赶上;好容易扫兴地要走,结果被横翠那小丫头一句二位公主车驾不远撩拨得动了心,直直地把自己送到寿宁跟前去,被臭骂了一顿。”
裘太后噗嗤一笑,这次真的是幸灾乐祸了:“活该!让她找死!”
余姑姑也不屑地哼一声,接着道:“当晚圣人去劝邹充仪回宫,邹充仪却不肯。昨晚小戎儿跑了去,姐儿两个合了好。今日一早,圣人就不再坚持邹充仪回宫的事儿,说了三个字:由她去。”
裘太后听了,赞许一笑:“小戎儿聪明,邹田田也聪明。这个当口,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回宫的。”
余姑姑低下头,叹气,低声道:“只是,我觉得难受。怎么人家的孩子都聪明孝顺,轮到咱们自家的,一个个的,除了给人家当踏脚石,就是给人家当踏板。一样都是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咱们一点儿也没比别的爷娘少用心思,怎么咱们家的孩子就不如人家的孩子呢?”
裘太后却似已经浑不在意,整理整理自己的对襟棉布长袍,小心地拽拽下头的素纱中单,口中漫不经心地道:“咱们家?谁让咱们家的孩子生下来就在宫城之内?这儿压根就是个妖怪洞,见天地看着妖怪长大,你还指望他们能长着一颗人心?我告诉你小余,从看见钏娘进宫一年就变得面目全非,我就明白了一条:万万不要对权势边上长大的孩子抱有任何一线希望。她们早已经不是人了,她们的魂魄打出生就卖给了权势,她们根本就是空心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听从权势二字的指示!旁的,凡可利用,就笑脸相迎;凡挡路的,都一脚踢开。哪怕这人是至爱亲朋,哪怕那物是无价珍宝!”
裘太后越说,眉目越森冷,说到最后,已经是一脸的寒霜。
余姑姑苦笑着,叹气道:“难怪我们桑九悄悄地总是劝我,人都是会变的,让我小心,让我不要轻易信人。可是太后,咱们在这个宫里一呆就是四十年,事到如今,咱们俩身上还有别人什么可图的?五六十岁的老姑姑,谁还有心情专程来害我不成?”
裘太后微微眯起了眼:“全宫的人都知道,害你就是害我。害了我就害了裘家。害了裘家,大唐就非乱不可——小余,咱们两个老太太的命啊,金贵着呢!你听你徒弟的,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轻易信人。咱们俩谨慎了一辈子,可别到老到老,阴沟里翻了船。”
余姑姑点点头,又叹口气。
裘太后看着她皱起了眉头:“小余,听听你这动静儿,咳声叹气的!咱们俩这一年多可是过得不如之前滋润了。不如,去骊山避暑吧?”
余姑姑想一想,点点头,笑了:“去骑马打猎去!我觉得自己的膀子都快锈住了!”
裘太后剑眉一扬,哈哈笑了:“就是!哀家也好久没有骑马了!你去告诉皇帝,他不许去!哀家谁也不带,就自己去!”
提到骑马,余姑姑终于眉目舒展,真心地笑了:“好!我告诉圣人,让他们今年都给我乖乖在京城在大明宫呆着,今年的骊山,太后包了!”
明宗听说了这个话,呵呵地笑,大手一挥:“去宣太后凤旨,今年夏天,谁也不许上骊山!”
孙德福笑嘻嘻地果然通知下去。
大明宫顿时一片怨声载道。
明宗晚上去看赵贵妃,果然又听到一堆抱怨,乐得呵呵的,安抚赵贵妃说:“你们是乐意太后在宫里找你们的麻烦,还是乐意把骊山让给她老人家,然后清净一个夏天?”赵贵妃想了想,掩着唇笑,道:“嫔妾可以以后每年都不去骊山!”
明宗哈哈大笑。
果然,这一番对话传出去,众人纷纷表示,不去骊山,可以不去,可以以后都不去。
戴皇后想要作态一番,就忧心忡忡地问明宗:“不过,真的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就两位老人家,总归还是不太好的。不如,臣妾跟去服侍吧?”
明宗果断摇头:“用不着!她们的身子骨比你们都要好,不论谁去都是添乱,你快别操这份闲心!”
若果真让人跟去,谁去?沈昭容?裘昭仪?太后还不够头疼呢!
明宗倒是动了心思不如让邹充仪跟去,邹充仪一叠声的推辞:“还嫌我不够招眼呢?不去不去!何况我若去了,太后就清静不了了!”
裘太后听说了邹充仪这话,长吁一口气,擦汗道:“还好还好,差点哀家就把自己坑了!”
余姑姑笑个不停:“田田哪里就有那样不懂事了?她必不会去的。”
夏日安静过去。
秋日安静过去。
冬日安静将尽。
转眼间,半年过去,新正将至。
☆、217。第217章 相思
新正大朝,满宫欢腾。
明宗已经五个月没有见过邹充仪。
虽然天天能收到孙德福送过来的幽隐的纸条,知道邹充仪又跟着邴阿舍学了一道火腿玉米羹,结果凡吃到的人都求她以后再也不要做了;知道邹充仪又让桑九做了一条水蓝色锦缎绣粉红色桃花的被子,做好了之后邹充仪只瞧了一眼便喝令拿来垫箱子底,一辈子不许拿出来给人看;知道邹充仪动了心思跟着尹线娘学拳,结果筋骨没活动开就去踢腿,一不小心扭了脚,疼得坐在地上哭;知道邹充仪忽然动了心思去学隋炀帝杨广自成一派的草书(注),结果越写越好,自己高了兴拿着新学的字体给邹老太爷写家书,被老太傅一顿臭骂说她找死不捡好日子;还知道最近邹充仪酒量又见长,尤其是沈昭容隔天就跑去蹭吃蹭喝,姐妹两个人趁着夜月偷溜出门,雪后寻梅,痛痛快快地喝了个大醉……
明宗想象着娇嗔的邹充仪,懊恼的邹充仪,窘迫的邹充仪,笑着的她,哭着的她,醉了的她,变身话痨唠叨起沈昭容来没完没了的她……
明宗只有一个感觉:相思如狂。
可夏末时,自己曾经动了心思再去看邹充仪时,裘太后忽然让余姑姑送来一句话:“是不是那个女人真的能够左右你了?”
这一句话,提醒了明宗身为皇帝的那一部分。
明宗坐了下来。
邹充仪真的能够左右自己了么?
那个女人……
历朝历代,皇帝后宫三千不算什么,只要皇帝不专宠,不偏宠,让后宫佳丽们雨露均沾,就行。
李唐奉老子李耳为始祖,所以,道德经是皇室子弟的必修课。
老子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自己想当年宫里只有三五个嫔妃的时候,就摆得很平。即便那时候再喜欢与贤妃在一起,也会顾及其他妃嫔的感受。贤妃便多,每个月,也不过比别人多个三天上下。
后来采选新人入宫,邹氏公平合理地排了寝,自己也公平合理地挨个儿去看,去宿。再想要偏宠凌珊瑚的时候,也被邹氏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提醒,渐渐地淡了下来。
再后来,邹氏去了掖庭,自己和崔修容、程充容相处得十分融洽,却也顾忌着新立的戴皇后,不曾十分明显得偏宠。
可是邹氏……
自从自己第一次去掖庭看望过她之后,那个地方就像是有了一种魔力。只要自己一闲下来,就想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她藏起来的好酒,新晒好的花茶,刚琢磨出来的菜色,才写就的条幅,正在练习的曲子;还有她单纯地揣测着太后和自己的心思,善良地设想着后宫嫔妃们的现状,仔细地钻研着外朝错综复杂的势力;她出的主意,她想的计策,她画的蓝图——还有,当她像一个真正的政客一样,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编织着大网时……
明宗发现,自己头一次好奇地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思一想,一字一句。
明宗苦恼而微微恐惧地捧住了自己的头。
一直以来,虽然自己很清楚,邹氏大约是自己所见过的女子中,最适合做自己皇后的人选,也是最了解、理解自己的女子,更是那个自己坐在她身边会觉得最舒服的人。
但是,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离不开她了。
这种情形,李唐之前的皇帝们,颇为不少人有过。但,几乎没有一位皇帝,在有了这样一个女子之后,还能有个好下场的。
除了——
阿爷?!
是,阿爷一眼便爱上了阿娘。所以,诸事不管,几乎是用了强抢的,把阿娘接进了宫中。然后,就是对裘家三十年如一日的恩宠。
所以,才有了自己面对裘家的为难。
是啊,阿爷自己有了一个还算完满的结局。可是那之后呢?自己呢?
自己这个继位者,就这样被放在了一座山面前,翻不过去,就是死路一条。
——可邹氏,竟然已经聪明得老早就告诉自己:她邹家,不想当第二个裘家;她不肯要那些对她家人的美好前程的许诺;她甚至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不想孩子们以后再一次面对自己正在面对的两难局面……
胡思乱想。
枯坐了整夜之后,面目憔悴的明宗还是忍不下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绕过孙德福,拔腿就往幽隐去:“德福,传话出去,今日免朝。”
孙德福抓着明宗的袖子发急:“老奴的圣人哟!太后那话说得还不够明白么?您就不怕邹娘娘真的担上祸水的罪名?”
明宗一把摔开他:“朕不怕!朕自问,不会当昏君!”
洪凤迎面拦住了他,低声回禀:“沈昭容让小的跟圣人说一件事。”
明宗皱着眉毛挥手:“让开。”
洪凤却半步不退,低声续道:“沈昭容说,上回她和邹娘娘去寻梅饮酒,邹娘娘说,她思念圣人了。”
明宗脚步一顿,眉间眼角,一丝惊喜也没有,反而目露疑惑:“嗯?”
洪凤微微松口气,低声说完:“但,邹娘娘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注)”
明宗停下脚步,咬了咬牙,低声问道:“她说想我了?”
洪凤身子躬得更低一些,悄声道:“邹娘娘最近常常弹《忆故人》。”
明宗有些恍惚,低声喃喃:“所以才这样频繁地跟戎儿饮酒,还时不时大醉吧……”
孙德福瞪了洪凤一眼,洪凤连忙后退,孙德福这才轻声解劝:“娘娘比您难受,可娘娘还是苦中作乐,为的就是您能先借着后宫这平静劲儿,把前朝的麻烦都解决了。如今恰好到了关节处,您就再忍忍吧?”
军方的换防已经接近尾声,少壮派与裘家旧势力的融合进行得磕磕绊绊,但还是没有大的异动。中书门下,六部九卿,京畿重地,州道府县的新老交替也即将完毕。
虽然明刀暗箭不断,但好歹,大家都是大唐的人,宗室们也都念在自己姓李的份儿上,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明宗也适当让步,在有些肥差上,装了装糊涂,大家各自心领神会,就好了。
所以,即便是裘太后,这半年都对赵贵妃、裘昭仪、魏充媛、文婕妤等人多有宽纵。
这实在不是个让邹充仪回宫的好时机。
明宗忍了下来。
新正将至,朝内朝外焕然一新。
明宗想要的布局已经完全完成。
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应该可以接邹充仪回宫了。
孙德福斟酌了半天,才问了踌躇满志的明宗一句话:“圣人,邹娘娘那时提到的三个事儿,您打算怎么给她回复?”
明宗愣在了那里。
对啊,怎样让戴皇后不猜忌?怎么解释涉嫌戕害皇嗣?怎样消除身份尴尬?
让戴皇后不猜忌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理她就是。位份云云,小事而已。
但贤妃的那一胎——事到如今,德妃已死,不宜再多牵扯,那真相就无从说起。那要怎么洗清邹充仪当年身上背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