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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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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贵妃听她问了出来,看了她一眼,却不再多口,只是回眸看向裘昭仪。
  裘昭仪莞尔一笑,道:“宫内都道贤妃姐姐率直,今日又印证了一回。”
  顿一顿,举起手中方觚,笑道:“先谢谢二位姐姐肯赏脸前来,小妹先干为敬。”
  看着她爽利地一扬脖一饮而尽,赵贵妃和贤妃对视一眼,只好给她这个面子,也浅浅地呷了一口。
  裘昭仪见她二人肯耐下性子来等待倾听,心中先添了一分喜,放下方觚,笑道:“今年是皇后娘娘第一次在宫里过春节,前头这一半个月,忙得她够呛。马上就是上元节,小妹想联络众位姐妹,亲手给皇后娘娘做一盏走马宫灯。然此事小妹牵头却不妥,所以来商量二位姐姐,看看是不是能请两位妃位的姐姐出面,小妹来做这个联络官便好?”
  赵贵妃情知这不过是个借口,但偏头想一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点头看向贤妃:“我觉得这个法子很好。贤妃觉得呢?”
  贤妃也明白后头肯定还有别的话,满不在乎地也点点头道:“这个是裘昭仪的一片心,我自然没有意见。”
  三个人便融洽和睦地笑着讨论起谁的画工好做哪一面,谁的绣工好可以做哪一面,谁的书法好可以做哪一面,谁的心细可以管收集,谁的手巧可以管安装。待程序定了个七七八八,赵贵妃温声道:“上元就在眼前,总得给姐妹们留出来些构思删改的时间,我看,这事儿就这样定下来,我和贤妃出个手令,盖上我清晖阁和她阮贤妃的宝印,裘昭仪赶紧去联络吧。”
  裘昭仪笑眯眯地点头称是,道:“二位姐姐这样赏我面子,小妹不胜荣幸之至。不过,事情虽然赶时间,却也不急在这一两个时辰。今日妹妹好容易邀到二位姐姐坐到一处,如何能不多饮几杯?”说着,又劝酒。
  贤妃却放下了方觚,懒懒道:“事情说完,我们就走。大正月的,谁没个三亲六眷地跑来跑去——裘昭仪,我没念过几天书,是个粗人。所以我喜欢有话直说,不喜欢绕来绕去。”
  赵贵妃看着裘昭仪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有些不悦,便也弯了唇角,挑起眉梢,道:“我年岁大了,也不喜欢绕弯子。”
  赵贵妃和贤妃又对视一眼,话说到这里都戛然而止,各自抬眼看着裘昭仪不语。
  裘昭仪看着她们俩,觉得跟聪明人打交道,也未必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便笑了,道:“二位姐姐如何不肯多饮两觚?小妹特意备了两样酒,贤妃姐姐的是梅子酒,贵妃姐姐的是桂花酒。就为了让二位姐姐尽兴。怎么姐姐们面对着如此美景,却都没有酒兴?那可就是小妹这个东道主人不尽职了。”
  二妃还不说话,却都敛了笑容,换了淡然面色。
  裘昭仪放下方觚,笑道:“既然二位姐姐不欲再饮,那就撤席,换茶。待润一润喉,醒一醒酒热,咱们也就散了,如何?”
  二妃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222。第222章 引线

  沙沙在一边,轻手快脚地把茶炉扇旺,转眼就把三盏竹叶茶端了上来。
  赵贵妃看着清亮的茶水,先惊奇地“噫”了一声,然后脱口赞道:“这样淡雅碧绿的茶水,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跟进来伺候的清溪看着那茶水,眼底神光微微一沉。
  她认出来了,这是幽隐的众多花茶中的一种。
  邹充仪的随身侍女中卧虎藏龙,有个桑九涉猎诸多,竟然能带着一院子的奴婢们做得出花茶,沥得出花露,制得出果脯,酿得出果酒;有个尹线娘除了擅拳脚,竟然已经开始跟着尚药局的人开始辨识各种毒药补药;有个小语擅诗文通笔墨精绣工,程充容十六年造就的一个剔透丫鬟便宜了姓邹的;有个邴阿舍管定了厨房,一应饮食无人能够插手;再有个横翠指挥若定,内院里竟然管得铁桶一般,如今各种消息都送出来得更加艰难。
  这花茶还是花期、谢缤纷仍在时,从幽隐曲折流出来的。
  各宫的掌事大宫女,无一不知。
  只不过,赵贵妃深恨邹充仪,所以清溪虽然提及,但却不曾把那些茶往她面前端过。
  可贤妃却是认得的。
  贤妃看了一眼沙沙,又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平安,冷哼一声,纤纤玉手一指,一根葱管也似的白皙食指点在了那盏茶上:“平安,把这水给本宫泼了。本宫宁可喝雪水,也不会喝幽隐的东西!”
  平安应了一声,便要上前。
  裘昭仪笑着阻止:“贤妃姐姐好小气。不过一盏茶,她幽隐做得出,我绫绮殿也做得出。姐姐莫要草木皆兵了。”
  贤妃冷笑一声,拂袖道:“你姑母那里各种幽隐出产,橘饼柿饼,腌梅制杏,各种果酒,各样花茶,她什么不往那儿送?就余姑姑疼你疼得能上天的劲儿,还少得了你的?再说,你家刀枪出身,你身边的丫头要么是异域狐媚,要么是拳脚高手,却偏偏没有在女儿事体上下功夫的人。你说你做的,我便是个傻子,也是一字不肯信的。”
  裘昭仪面上一僵,不过一瞬,却又轻声笑了起来:“无妨无妨。这茶是谁制的都无妨。姐姐们今日不饮也无妨,反正日后,恐怕是要常见的。”
  赵贵妃心里一沉,面色就放了下来。
  贤妃却一语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裘昭仪。
  清溪心底一声长叹,知道裘昭仪刚才那句话,才是今日的戏肉。
  裘昭仪好整以暇,微笑道:“听说初七那日,我家那位圣人表哥,又去求邹充仪回宫了。虽然她又不肯,可这已经是第三回了。看来咱们这位邹娘娘,还真是在幽隐呆不安生。她回来,也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儿了吧?”
  现在幽隐的内院管得越发紧密,消息寻常送不出来,明宗第三次跟邹充仪提起回宫一事,赵贵妃和贤妃还都是第一次听说。
  裘昭仪看到二人因这句话而皱起的眉头,心底暗暗欢喜:此事,已经成了五分!
  沙沙在一边端走了三个人都不吃的竹叶茶,换了寻常的枸杞饮子上来。
  裘昭仪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放下,轻描淡写地再说一句话:“以后再想这样坐着安闲,只怕也难咯。”说着,竟然长身而起,叉手欠身,笑道:“二位姐姐既然有意回宫,小妹遵命起行。只是小妹习武之人,脚程快,就先走一步,不陪二位姐姐了。雪地路滑,二位姐姐慢行。”
  沙沙服侍了裘昭仪穿上黑狐狸皮的大氅,两只微微碧蓝的大眼忽闪忽闪的,看了看清溪和平安,粲然一笑,然后跟着裘昭仪,一蹦一跳地走了。
  赵贵妃和贤妃却都坐着没有动。
  亭子里的仆从一个一个地低着头鱼贯退出。
  不过几息的功夫,亭子里仅剩下赵贵妃和阮贤妃主仆四人。
  阮贤妃自己伸手取了枸杞饮,看了看,却不肯饮。口中道:“平安,你到外头去。”
  赵贵妃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清溪。
  平安和清溪都低着头站起,慢慢地退到了亭子之外,站定,两个人,不约而同,微不可闻地,都叹了一口气。
  听到身边细细的声音,两个人抬起头来,彼此对视一眼,惺惺相惜。却又不敢交流,各自又都低下头去。
  赵贵妃看看阮贤妃,目光转向了亭外,裘昭仪袅娜的身影还在不远处踟蹰。赵贵妃低声道:“我再也想不到,让咱们两个人联手的,竟然是她。”
  阮贤妃懒懒地倚在坐榻上,也摇摇头,漫声道:“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呢,想来也正常。姓邹的现在就是太后娘娘的心头肉,她不忿,却又不敢公然自己出手,所以才给咱们俩牵线,让咱们俩出手,她在一旁坐收渔人之利——这小丫头,心思还不少!”
  赵贵妃低了头,寻思半晌,方徐徐道:“这倒无妨。一个小丫头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就算有什么,也不过是你我一反手的事儿——她的消息倒是有些意思。你怎么想?”
  阮贤妃轻轻笑了:“我?我手中无人,身上无宠,就算有一万个主意,又能如何呢?”
  赵贵妃久久地看着她,不由得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恰好,我有人,也能劝圣人分给你些宠。”
  阮贤妃想了想,笑容扩大了一些,有些玩味:“别说,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敢想,也算计得足够周全。”
  这次见面其实一丁点都没有保密。
  明宗、裘太后、戴皇后甚至邹充仪,还不到晚上,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次赏梅真的是为了给戴皇后做灯。
  但裘昭仪却若无其事地拿着二妃的手令开始一家一家地走访嫔御,笑语嫣然地讲解她们需要做的事情,如何裁绢、如何打稿、如何画、如何绣;然后交代了凌婕妤帮忙收集,魏充媛负责将收齐的材料交到高美人手里;高美人则需拿着所有的东西,亲自到绫绮殿,在裘昭仪本人的监督下,亲手把整个灯做好。
  事情安排完了,天将定更,裘昭仪方坐到自己殿里暖和的坐榻上,倚着大大的软枕,怀里放着暖炉,手里捧着青瓷高足碗,舒舒服服地喝着自己最喜欢的热酪浆,闲适地浅笑:“台子搭好,就看这两个老女人要怎么唱了。”
  沙沙在一边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却根本不在意这些,而是心心念念地想着每年上元看到的那些漂亮的灯,好奇地问:“小娘,那个走马灯,做出来好看么?”
  裘昭仪看她一眼,笑眯眯地:“好看呀!尤其是高美人的舅舅家都是手艺人,她做灯的本领是一等一的。若是做不好,我抽她的鞭子就是。”
  沙沙又想了想,方奇道:“可高美人应该是良籍啊,小娘怎么能抽她呢?”
  裘昭仪浅浅地笑了,口中吐出的话森冷入骨:“良籍?一个三代前才脱了贱籍的下贱女人,也敢在我面前说她是良籍?这种人,我肯花力气抽一顿鞭子教训她,都是赏她面子——莫怪文婕妤看不起她!”
  漠漠听了许久,到这里方开口道:“小娘是不是又想去骑马打猎了?婢子觉得您最近有些手痒的样子。”
  裘昭仪咯咯地笑出了声:“还是漠漠知道我的心。等看完上元的灯,咱们跟表哥说,出城打猎去!”
  沙沙和漠漠顿时都流露出一丝喜色,沙沙嘴快,脱口道:“那婢子要去跟沈昭容借弹弓!那东西打兔子眼睛最合手了!”
  裘昭仪脸色一沉,抖手把盛着酪浆的青瓷高足碗砸了出去!
  漠漠看了沙沙一眼。
  沙沙早已经悔得脸上一片红,低着头弄衣带,一声儿不敢出。
  漠漠轻轻叹气,回身高声吩咐:“来人,收拾。”
  裘昭仪已经又平静下来,虽然没有再次笑逐颜开,但怒气却不似刚才那样明显了,平声道:“这世上不识抬举的人太多,我生不起那样多的气。我们正式撕破脸,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们跟她不要走得太近,省得以后心里更加难过。”
  漠漠点头称是。
  沙沙忙也猛点头,想了想,道:“沙沙知道,小娘和皇帝一样,都是骄傲的人。所以,那些人,我们不计较,是因为不屑,而不是别的什么。”
  裘昭仪的面色再缓了三分,露出了一抹笑容:“就是这话。”
  眼神转向黑沉沉的窗外,轻轻笑了一声,低声道:“而且,以我的身份,也不能真的去跟这些人计较。一个个的,除了送来跟皇室攀交情的,就是下贱的歌姬来给表哥娱目的,我堂堂的裘府千金,怎么可能跟她们一般见识?凡能为我所用的,我自然不吝啬笑脸,哪怕需要我当面亲热地叫一声姐姐,我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那些不能为我所用的,安安静静的,像高美人、耿美人和崔修容那样的,我也能容得下她们平安活着。但是,如果有谁想让我向着别人卑躬屈膝、俯首称臣,那就要问问我手中的刀,是不是肯折断跪倒,是不是肯点头答应!”
  说到最后一句,裘昭仪身上的杀气一盛,周遭的空气都瞬间冷了三分。
  漠漠深知,裘家这位小娘子可不是个良善性子,在边关时,被裘大将军娇宠成了个说一不二的跋扈暴戾脾气,区区八九岁上就已经持刀杀过人了!
  回到都中裘府后,自己被派到了她的身边。有了高手在侧,这位小娘子更加肆无忌惮,每每悄悄出城打猎,箭矢一歪,就有可能是一条人命——她却从未当过一回事。
  如今进宫已经将近三载,小娘子收敛了许多,至少不曾再去收割人命。
  但她骨子里那股子凶狠戾气,却是因为压抑了许久,有增无减。
  ——这些事情,却是裘太后和余姑姑、明宗以及邹充仪,都一无所知的。
  但,沈家知道。
  因为,沈迈撞见过。
  这也是裘昭仪肯容忍沈昭容的最不可说的原因。

  ☆、223。第223章 达王

  上元节热热闹闹地来了。
  众妃嫔御们亲自动手做得的走马宫灯呈到戴皇后面前,高兴得她顿时合不拢嘴,亲手提着灯去给明宗看:“瞧瞧,我们姐妹们是不是都心灵手巧的?尤其是裘昭仪,别出心裁出了这样的主意,赵、阮二位更是亲自下令,好好地给我做了这么个上元礼物!看看,上头还有崔修容亲手写得吉祥话儿呢:凤仪天下,众生之母!”
  明宗冷眼看着戴皇后,心中嘲笑,面上却烟波不兴:“哟,连封宫的崔修容都惊动了?钏儿好大的面子!”
  戴皇后笑容深深:“裘昭仪把主意打到了贵妃和贤妃两个的头上,有她们俩的手令,这座大明宫,哪里她去不得?何况崔修容那样知情识礼,不过八个字,对她这个崔尚书之女,还不是一挥而就的事儿?只不过,若说母仪天下,我这个皇后自然当仁不让,但说我是众生之母,可就有点太大了吧,我受之有愧呢!”
  明宗呵呵一笑,长身立起,不以为意地丢下一句话:“她一写,你一看,当个乐子就过了。谁还较那个真儿呢?”然后去给少有出席节庆大宴的唯一的亲叔叔达王去敬酒了。
  戴皇后看着明宗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当她的目光转向达王时,不禁凝睇呆住了。
  好一位飘逸洒然的大唐亲王!
  先帝的手足缘分浅,自幼的几位兄弟姐妹都先后夭亡了,只留下了一个同胞亲弟弟,就是当今明宗登基之前,长达二十多年里,大唐的唯一一位亲王:达亲王。
  达亲王比先帝小五岁,与裘太后同年,自幼生得容颜俊美、性情洒脱,更兼博闻强识、触类旁通,当年是京城出了名的神童,十四岁就开始游历天下,待十六岁归京时,长成了越发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京里多少名门望族的闺秀都惊为天人、芳心暗许,可惜达王全都不放在眼里。任凭先帝如何劝诫,宫里的太皇太后如何严命,这位达王口口声声见惯了天下美人,如今的闺秀们看着一个个呆若木鸡——反正说什么就是不肯娶亲。
  这一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一番狂言把京城的高官贵戚们得罪了个干净。
  太皇太后气得死过去,哭了几天几夜之后,也想不出来个好法子,直接便病倒了。
  先帝一怒之下,直接把达王禁足在王府,就是不许他到处跑去闯祸了。
  直到后来,达王勉为其难地收了两个通房在府,太皇太后才好了起来。
  逼婚——不肯——气病——告饶——逼婚——不肯——气病——告饶……
  达王在京城过了三年这样“苦闷”的日子之后,再也憋不住了。
  待裘淑妃生下皇长子,先帝和太皇太后只顾着高兴得了长子长孙,一时忘了要对达王严加看管。而就在这位大皇子被封为宝郡王的御宴上,这位大唐唯一的亲王迫不及待地摆脱了母亲兄长的双重监管,悄悄逃脱,留书出走、去国游历了。
  先帝安抚了太皇太后,一个人关在御书房又生气又心疼地叹息了半天,还是放不下骨肉亲情,派了一队羽卫高手乔装改扮成寻常镖局,急忙去寻达王,充当他的贴身侍卫,陪着他走遍天下去了。
  达王殿下这一走,就走了十几年。中间连太皇太后薨逝,他都因为远渡扶桑失去联络,而错过了葬礼。直到大公主长宁被联姻匈奴,达王殿下恰好在西北吃烤羊腿,听到消息才想起来自己离开了太久,思乡之心一起,再难遏制,立即飞马回京。
  再次回京的达王年过三十,蓄起了漆黑长髯,酷爱白色长衫,懒束高冠,往往一根青玉簪束发了事。
  这种历经风霜的潇洒在人群中更加卓然不群。
  京都的闺秀们几乎为之疯狂。多少小娘为求近身不惜哭求父兄甘愿为妾。只可惜,哪怕先帝下旨威胁,达王殿下也不为所动,更是在京城大张旗鼓地扬言:阿兄再逼我娶妻,我就一辈子不回京!
  先帝无奈,只好由他去。
  当年裘淑妃刚被册立为后,诞下三公主寿宁;大皇子宝王则刚刚娶亲。宝王一俟看到这位与自己面目相似的亲叔叔,便感觉十分好奇,见天地把新媳妇扔在家里不闻不问,只是一门心思地缠着达王给他讲域外见闻。叔侄两个走马斗鸡、吹拉弹唱、驱鹰射猎、遍饮美酒,相处得十分融洽。
  达王甚至在某一次酒醉后被先帝再次逼婚时,提出:“我是不想娶妻了,太麻烦。何况,李家的儿子已经被你和皇后生完了。你要实在担心我绝后,不如把宝王过继给我,你也少操一份心,我呢,也有人养老了。”
  先帝看着好好的一个大儿子,原本就被自己养得骄纵跋扈,再加上达王这样的“坏”榜样,宝王简直就长成一个“废人”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再听到这话,先帝气得把达王摁在地上就是一顿老拳,揍了个鼻青脸肿,然后骂他:“有本事自己生去!老子的就是老子的,你小子一个都甭惦记!”
  达王一道烟儿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找画师把自己挨打后的样子一笔不错地画下来,然后笑着把一份摹本送进了宫,得意洋洋地宣布:“这就是你逼婚的下场!”
  先帝哭笑不得,拿去跟裘后抱怨:“让他娶亲而已,跟杀了他一样。”
  当时裘后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按说不该看这些,不过还是仔细地看了半天,方笑道:“这画师手下留着情呢——你这兄弟被你那样一顿揍,按说早就该是个猪头模样了,现在竟然看着还这样帅气,着实有趣!”
  先帝听了哈哈大笑,兴冲冲地把这话传给了达王。达王当时就僵住了,很久以后才缓过劲儿来。
  那之后的达王就跟突然开了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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