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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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容抬头看她,但眼神的焦点却飘向了不知道哪里,继续发呆。
飞星伸了手在她眼前晃:“小娘,你怎么了?回来就这样呆呆的。”
沈昭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仙居殿里怪怪的。好像,邹姐姐、桑九横翠,还有阿舍线娘,都有些不对劲。但是再看叶大和小语,又没觉得有什么了。邹姐姐一向公平处事,待手下的这些人,都是一碗水端得平平的。怎么可能有大事发生时,只有那四个人知道,其他人一无所知的?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邹姐姐心神不属,横翠的眼睛红得怕人,阿舍剁鸡鸭鱼肉的声音我在正殿都能听见——”
飞星眨了眨眼,嘟起了嘴,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分明邹娘娘在跟你说笑,可我就觉得她很伤心,而且,是伤心得要死掉的那种伤心。我看着她就想哭。”
沈昭容忙道:“你也有这种感觉是不是?我也是!而且,横翠根本不肯在我眼前服侍,都是桑九在说话。而且,桑九的笑也很勉强。倒是线娘还是老样子……”
飞星连忙说:“线娘也不对劲!我今儿老有种错觉,线娘满身都是寒气。回头一看,她又笑眯眯的。可是,一旦没跟我说话,她就往远处看,然后整个人就让人冷得害怕!”
沈昭容皱着眉,半天,方道:“她们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瞒着我们呢?”
飞星堵着嘴,坐在那里歪着头也发起呆来。
流光安排好外头的事儿,进了门来,看到沈昭容这样,再看看飞星,轻轻咳一声。
见两个人都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流光走到两个人身边,跪坐下,压低了声音,道:“要出大事了。”
沈昭容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流光。
……
……
耿美人坐在房里揉面,脸色淡漠,一言不发。
小狸看着她,低下头。
“小娘……”
耿美人霍地抬起头来,怒道:“滚出去!”
小狸瘪了嘴,泪盈于睫,哭出了声:“小娘,不然怎么办……”
耿美人的眉毛自进宫后第一次竖了起来,陡然间提高了声音,震得蓬莱殿西配殿屋顶的瓦都微微地颤:“滚!”
小狸哭着站起来跑了出去。
耿美人低下头,深深呼吸,脸色恢复了淡漠,继续揉面。
只是,她揉面的手,也在微微发着抖。
但是,十息之后,那双手渐渐稳定起来。
就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
……
……
紫兰殿。
崔修容闲适地倚着熏笼看书。
邵宝林在旁边做针线,两个人低声说笑着。
一派温暖,和谐,宁静。
阿珩站在门外,偶尔回头看一眼殿内。
邵宝林做完了一个花瓣,放下绣活,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哟,今日做的工夫大了,脖子都有些酸了。”
崔修容噗嗤一笑,调侃道:“一共绣了没有半个花瓣,就这样娇嫩起来。可见是在我这里养得懒散了。我还记得,你当初刚来时,一天便能绣一条兰花手帕。”
邵宝林嗔怪地瞪她:“那时候我只需要低头绣花,可是不用陪你说话呢。现在可倒好,姐姐连看书都要我陪着闲聊——你那书到底看了几行?”
崔修容呵呵笑着,手倦抛书,也站了起来,轻巧地在殿内走动:“我在想,这个事情,皇后虽然找到了我们的头上,但我们是不是真的有必要跟她联这一次手。”
邵宝林眉一挑,笑道:“我倒觉得,她应该另有安排。这时候把这样的事情交到姐姐手里,未尝不是一种试探。她在考验姐姐呢。”
崔修容冷笑一声,低声道:“她还有脸考验我?我这次就要她和姓邹的一起下地狱!”
邵宝林眼角一跳,忙低声道:“姐姐不要轻举妄动。看远些。如果一次性把两个人都拉下去了。那然后呢?赵贵妃是不中用了。难道让贤妃一宫独大?何况,我看,圣人虽然不着急,但是裘昭仪的野心明明白白放在那里,太后必定不肯让中宫空悬太久。若是这个时候戴绿枝被废,只怕接着就又是一位新后入宫。与其新来一个不知道手段性情的,还得再结交应酬,还不如留着戴绿枝占着后位。等姐姐圣宠稳固,最好是生下一位小皇子之后,再将戴绿枝拉下马来。姓戴的其蠢若斯,人人都看在眼里,想要废掉她易如反掌。”
崔修容低头思忖。
邵宝林不动声色地迅速倒了一盏菊花茶,递到了崔修容手里:“姐姐喝茶。”
崔修容点点头,轻轻啜饮。
过了一会儿,邵宝林轻声道:“所以说,姐姐还是暂时与皇后虚以委蛇,先把这一次的事情做了。咱们时间有的是,慢慢来,不用怕没机会收拾皇后!”
崔修容微微恍惚,点头:“你说的也是。”
邵宝林深深地看着她,眉尾轻轻一挑,轻声笑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毕竟,跟皇后比起来,还是咱们这位惠妃娘娘更难对付一些,也更加,可恶一些……”
那笑声显得格外深邃,悠远,带着一丝难言的诱惑之意。
崔修容颧上的肉忽然一跳,那张优雅淡然的脸便有了一丝狰狞:“你说的很是。我得先弄死邹氏这个贱人!”
邵宝林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眼睛,轻轻颔首:“姐姐没忘了就好,她可是第一罪魁呢!”
说着,邵宝林的眼神忽然一转,扭头往门口瞥去。
阿珩的身子僵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
……
尹线娘双手把一张纸呈给了邹惠妃。
邹惠妃展开,淡淡地看去:“贤妃与皇后密会太液亭。魏令:看着。神情得意。”
桑九眨眨眼,看着邹惠妃:“娘娘,这是?”
邹惠妃殊无笑意,扬一扬嘴角:“阿慎。”
☆、290。第290章 待发(下)
腊月二十九,牟燕娘入宫,直接一个人进了仙居殿。
邹惠妃仍然穿着白狐狸毛纯白缎面银线绣蝴蝶的那件长长的棉裙,脊背挺直,坐在窗下的胡床上,怀里抱着暖炉,面无表情。
牟燕娘端端正正行了君臣大礼,站起来,双手笼在袖中,站直了身子,看着邹惠妃的面色,微微一眯眼,直言问道:“想来娘娘已有决断。需要下臣帮忙么?”
邹惠妃微微闭眼,便直视牟燕娘,道:“不必。你只要准备好,到时候保住我的性命就行了。”
牟燕娘嘴角一翘,脸上少见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娘娘,你这些日子保养得很好。但还得再好些。不必忌口。连吃三天枸杞羊肉吧。”
邹惠妃看着她,眼神渐渐发冷。
仙居殿里的空气似乎突然凝住了一般,众人都觉得自己的心下发沉,都不禁低下了头。
唯有牟燕娘,双手依旧笼在袖中,面色冲淡,站得笔直,轻声道:“娘娘,不要乱想,往远看。”
邹惠妃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冷冷地看着牟燕娘。
桑九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转身走了出去。
横翠和尹线娘互相看看,也跟着出去了。
殿里就省了邹惠妃和牟燕娘两个人。
牟燕娘看着邹惠妃,轻轻再扬一扬嘴角,微微笑着道:“娘娘,我是医家。医家在病患上不说谎。”
这句话一出口,邹惠妃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牟燕娘垂下了眼帘,接着道:“我虽是医家,却是金刚心肠,金刚手段。娘娘,事情该怎么,就是怎么。眼泪没有用,****也没有用。只有利益有用。”
邹惠妃的脸又沉了下来,终于开口:“若果然只有利益有用,你祖父又是怎么回事?”
牟燕娘神色不动,抬起头来:“娘娘,那是另外一回事。”
邹惠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开了目光。
牟燕娘对她的表现却似更加满意了一般,看着她的目光竟露出了一丝温暖:“娘娘,我三十岁了。跟着祖父看妇儿病症,阴私事知道得不要太多。仙居殿里都是心软的。我看我应该会是那个最讨人嫌的了。”
邹惠妃冷道:“也许你可以去一个认同你更多的殿阁。”
牟燕娘听到这句话,皱皱眉,笑道:“娘娘,这一胎对你的影响太大。这种情绪很不适合。若娘娘当真厌恶我,应该想办法留我在身边,制造意外灭口才对。就算我不知道娘娘胎儿的情形,以我的医术,娘娘也不该让我为他人所用——万一我为了利益或其他原因反过头来帮着对方陷害娘娘呢?娘娘,人性是天下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娘娘不要试图考验它。这种对赌是一定会输的。”
邹惠妃心中一动,冷漠的神色便收起来三分,看着她,问道:“你想要什么?”
牟燕娘轻轻一叹,看向窗外蓝天,神情向往,半天才低下头,叉手道:“燕娘想要一辈子留在娘娘身边,给娘娘看护身子,偶尔治个哪户宗室勋贵的疑难杂症,就好。”
邹惠妃顿时明白了过来,上下打量她半天,方问:“行医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值得你付出一辈子的自由?”
牟燕娘轻声笑了,低声道:“恨不生为大周人!”
大周!
那是武后称帝后改的国号!
武后当政时期,尤其是称帝之后,是大唐的女子们最舒服的日子。可以自行择婿,可以自立女户,可以入朝为官,可以离婚再嫁,可以摘掉面纱打马球,可以行走天下百业中。
——若果真生在那个时代,以牟燕娘的家传医术,便在尚药局当个侍御医,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而且,家族只会引以为荣,而非现在这样,恨不得一棍子把她打傻了,可以乖顺地当家族联姻工具去。
邹惠妃不可思议地看着牟燕娘:她的志向竟然如此大异常人!
牟燕娘看着她吃惊的样子,叹道:“娘娘也是女子,难道不会偶有此想么?”
邹惠妃扪心自问,也禁不住微微一哂:“自然!虽然我很难理解你,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若真有一天你想走,我送你行李路费。”
牟燕娘嫣然笑了:“我不走的。我帮着娘娘走到该到的那个位置之后,我一辈子最大的梦想也就着落在娘娘身上了,我如何肯走?娘娘不要说笑,准备被我烦一辈子好了。”
邹惠妃终于展颜:“如此,愿你我君臣相得。”
牟燕娘听得“君臣”二字,脸色郑重起来,举手加额拜了下去:“燕娘谢娘娘不以仆从相待。”
邹惠妃摇头,道:“你是代牟老效忠我大唐,不是我邹田田的仆从,两回事。”顿一顿,邹惠妃却又道:“不过,我要顾及仙居殿其他人的心情,所以,我不会要求她们也这样对待你,你能明白么?”
牟燕娘眨眨眼,点头:“自然的。与同僚相处又是不同的。”
话题到了这里,牟燕娘似乎应该告退了。但她站直了之后,接着便直奔主题:“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需要我知道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邹惠妃看着她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说话也挺好,索性也扔掉了所谓的委婉迂回:“元正大朝后,我会在太液池边散步。你需要保证我如果掉进去,不会死。”
牟燕娘不假思索地点头:“没问题。”
……
……
裘昭仪已经沉默了很久了。
自从中秋宴后,裘昭仪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既然注定了只能当个裘家和李家互换的质子,那自己的作用,跟赵贵妃、跟沈昭容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家里送来的酒明显不够喝。沈昭容后来也没有过来拿她定下的那三坛。
裘昭仪这段日子,手里永远都有一个在西北时就随身带着的小酒囊。
漠漠通知了裘府,又要了些来。
所以现在绫绮殿的库房里,挨着墙一溜都是酒坛,大约,三五十个吧。
沙沙不明白为什么漠漠老是提醒她要安慰小娘,只好忽闪着她的大眼睛,莫名地问裘昭仪:“小娘,你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像沈娘子那样,好好跟皇帝过日子?我还记得你刚进宫时,他那样喜欢你,看着你的眼神跟看所有人都不一样。”
裘昭仪神色微动:“他曾经对我跟对所有人都不一样?”
沙沙眨眨眼,道:“是啊。不仅他,太后和余姑姑那时候看着小娘的眼神,恨不得把您暖化了。余姑姑还老是忍不住摸您的头、捏您的脸、拉着您的手给您擦牛乳油,您都忘了不成?”
裘昭仪低下头,泪珠一双一对地往下掉。
沙沙爬到她跟前,矮下身子抬头看她的脸,见她哭了,急忙举起手里的手巾给她擦泪,口中急道:“小娘别这样啊。你别哭啊。如今这是您自己的日子,您得自己过。我们那里,出了门子的女人,就得自己撑起一个家。就算自家男人揍了人,娘家兄弟兴许能来把男人打一顿。可然后呢,男人并不会因为那顿打就对自己好起来啊。既然目的是把日子过好,那就得按照能过来的法子办事情对不对?小娘别哭了……”
裘昭仪的眼泪越擦越多,后来干脆就抱着沙沙呜呜地痛哭起来。
沙沙不知所措,叹口气,只能拍着裘昭仪的肩背,轻轻地说:“小娘,你得好好的,你好,太后她们才心安,才能跟皇帝好,皇帝才能对裘家好。”
裘昭仪泪眼朦胧中,听到这样一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沙沙吓了一跳,连忙拍着她的肩背,急急解释道:“小娘别生气,我不说了,沙沙以后都不说了。别生气别生气。”
裘昭仪坐好,自己伸手拿了沙沙手中的手巾过来,轻轻地擦干泪水,冲着沙沙微微一笑,道:“沙沙,你说得对,我以后都会好好的。只管我自己,别人怎么样,与我无关。”
正说到此处,漠漠走了进来,一身风雪寒气,脸色铁青。
裘昭仪回眸看着她,微微一笑:“想来,又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了?”
漠漠咬着唇,将手中从六局领来的东西递给旁边的小宫女,挥手令众人退下,自己关了殿门,走到裘昭仪面前,跪坐下,方低声道:“小娘,宫里只怕要出大事了。”
裘昭仪却抬手止住了她:“不要告诉我。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想问,也别告诉我。我就这样捂着耳朵眼睛过日子,应该很好。”
漠漠急道:“小娘,此事重大……”
裘昭仪截断她:“可与我有关?”
漠漠一愣,仔细想想自己听到的话,摇摇头:“与绫绮殿无关。”
裘昭仪一笑:“那就不必说了。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死了伤了残了,怀了生了晋位了。都与我无关。我以后,就靠着太后和表兄的一点骨肉亲情,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就好。”
漠漠愣住,忙去看沙沙。
沙沙灿然一笑,拉着裘昭仪的袖子一晃,嚷了一声:“太好啦!小娘终于想通啦!”
漠漠看着裘昭仪眉间恢复的平静和大方,长出口气,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听到的那些惊天秘闻咽了下去,笑道:“那就算了。小娘以后人多的地方不去就是了。”
裘昭仪点点头,扭脸笑着拉了沙沙起身:“来,我们跳舞!”
沙沙兴奋极了:“好啊好啊!我们跳突厥那边的舞!”
☆、291。第291章 除夕
明天就是元正了。
邹惠妃从床上微微抬起身子来,伏在床边,撩起了帐子,往窗口看去。
窗子关得紧紧的。
殿角还点着几盏高脚铜灯,晕黄的灯光随着窗棂透进来的微微的风轻轻地在晃。
外床上,值夜的横翠听见了动静,翻身起来,瞧见邹惠妃看着窗口发愣的样子,轻声问:“娘娘,要开窗么?”
邹惠妃回神,微微扬一扬嘴角,问道:“外头可是晴天?”
横翠点点头,道:“大晴天,漫天的星子,亮得很。”
邹惠妃坐起来,随手拿了大袄自己披上,道:“那就开半扇窗,我有些想看看外头的天空。”
横翠便过来把帐子挂上一面,问道:“娘娘要吃些滚水么?”
邹惠妃点点头,笑:“好。还有桂圆红枣茶么?我记得昨日阿舍做了一大锅。”
横翠先走去开了半扇窗,边笑着回道:“有,我温在外间呢。娘娘稍等。”
邹惠妃嗯了一声,且仰头去看那星光。
漫天箕斗粲然,熠熠生辉,银河温柔又大气地横亘整个天空。
横翠把一只瓷钵塞到邹惠妃手里,且坐下,和她一起抬头看那漫天的星。
邹惠妃喃喃:“横翠,你认得这些星星么?”
横翠莞尔一笑,道:“若是没这么多,便能认得几颗。”
邹惠妃听得也轻轻一笑:“听说,人死之后,会变成星星。横翠,你信不信?”
横翠摇摇头:“不信。自古以来,三皇五帝到今日,千万年了,得死了多少人呢?就算天再大,也盛不下那么多星星。”
邹惠妃真的被她逗得呵呵轻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星星还往下掉呢!”
横翠撇撇嘴,摇头道:“我还是不信。掉的星子没有死的人多。”
邹惠妃抬头看着天上,笑着不说话了。
横翠知道她的心事,也跟着回头看天。半天,方轻声道:“小娘,问心无愧就好。别的人,死的活的,都不必管。”
邹惠妃听了这话,眼中亮光一闪,伸手抓住横翠的一只手,轻轻一握,又放开,笑道:“横翠,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的元正?”
横翠想起那年大朝会邹后“走神”的事,不由得抿嘴一笑,低声道:“若是事情放到现在,便是让她们等上半个时辰,娘娘也能气定神闲。而且,我相信,必定没有一个人再敢出言不逊了。”
邹惠妃轻轻笑了,眼神再次飘向天空:“是啊,我长大了。虽然,代价很大,但是长大了的感觉,比那时候的无助,要好得多。横翠,我们得接着成长啊,不然,以后再有宝宝的时候,拿什么保护它呢?”
横翠听到“宝宝”二字时,眼圈儿顿时红了,伸手捂在邹惠妃捧着瓷钵的双手上,低声道:“小娘,大郎不会怪你的。”
“大郎”二字说掉了邹惠妃的眼泪。
邹惠妃微微皱一皱眉,转头擦掉眼泪,再抬起眼来,坚定冷硬:“我知道。”
……
……
今夜有很多人无眠。
但也有很多人睡得很踏实。
裘太后和明宗,都没有察觉大明宫的这股暗流涌动,所以只是沉浸在过年的忙碌、喜悦和淡淡的怅然若失中。
明宗后半夜才睡,临睡前还在跟孙德福打趣:“皇叔越发飘逸了,我看着他那样子越发生气。你帮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