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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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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长史,林樵!
  只是为了早绝后患,而已。
  但这样一来,他们便失去了威胁明宗的一枚,最重要的棋子!
  这绝不是一个老辣的帝王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雍郎不是重生!
  而只是个生而知之、聪慧灵透的,孩子,而已!
  只要他只是个孩子,他就绝对不是自己和明宗的对手!
  邹皇后长身而起,高声令人:“让阿舍准备酒菜,请圣人!”
  ……
  ……
  来了的明宗却神色黯然。
  邹皇后看着他,知道明宗又一次陷入了亲人即将离世的悲哀中,不由得呵呵一声笑:“臣妾恭喜圣人,贺喜圣人!那一柄能够伤到母亲的刀,已经被敌方,亲手折断了!”
  明宗一愣。
  邹皇后看着他,垂下了眼眸:“圣人,达王不是我的叔叔,我对他,没有半分半毫的骨肉之情。宝王殿下也不是我的哥哥,我对他,也没有半丝半缕的怜惜不舍。我只知道,一向护着我,帮着我,即便是在我最不堪最狼狈时,也会对我伸出善良之手的余姑姑,死在他父子二人手中了。”
  邹皇后一旦说及逝去了的余姑姑,明宗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杀气。
  邹皇后续道:“世人皆说,生恩不及养恩。达王是生了宝王殿下,可这三四十年来,对他宝王爷有求必应、宠信有加的,令他宝王殿下锦衣玉食、金奴银婢的,是先帝!而圣人您,也许达王叔和宝王兄于您而言,都是远远近近的血脉骨肉,可将您揽在怀里从小抱大、教您学武、为您射虎的,却是那个死在搭救您的母亲之后的余姑姑。”
  “可宝王殿下,却为了一个本不属于他的皇位,先是背叛了养父先帝,接着毒杀了生父达王。”
  “四郎,我听说他们父子俩自相残杀,心里觉得,痛快极了!”
  “因为余姑姑的仇,报了一半了!”
  “四郎,你不要可怜他们,因为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邹皇后说到这里,一仰头喝干了慢慢一盏烈酒,眼中的狠辣冰寒,几乎要满溢出来,淹没整个清宁宫!
  明宗看着她,眼中满是震惊。
  孙德福看得眼睛都直了,更兼下意识地轻轻打了个寒战:“邹娘娘现在,像极了当年的太后……”
  邹皇后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浮现,低声续道:“还有咱们那位自诩神童的雍郎,温郡王殿下。”
  “还记得您告诉过我,雍郎七岁的时候,就说最爱的是史书。我现在想着,他这话,必不是假话!”
  “堂皇史书,更多的都是君臣猜忌、骨肉相残。一个小小的孩童,唯有热爱看这些东西,才会在下令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已经拿自己当了御座上那个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所以才会这样在意自己的名声,神童、禅让,然后杀舅公、杀祖母、杀祖父,接着,就是杀一切的知情人了罢……”
  “四郎,我跟你打赌,火烧掖庭的事情,只怕就是雍郎下的令!”
  “这样一个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的伪君子,我们怕他何来?我们又留他何来?又可惜何来!?”
  邹皇后眼中的阴寒越来越重:“这样的孩子,若我是他的母亲,生下来,我便将他溺死在马桶!省得祸害人间!”
  明宗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一仰头也满满地喝了一杯酒。
  邹皇后说的话,所有的话,都是他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听着有人将这些话全数说出来,好,痛,快!
  ……
  ……
  沈迈在御书房直等到二更天,洪凤才笑嘻嘻地来告诉他:“圣人在清宁宫喝多了,明儿一早,依计行事便了。”
  沈迈张嘴便想要喝骂,被洪凤一个箭步上来掩住口,低声笑道:“如今这天,可变了许多了。您想好了再骂。”
  沈迈撇撇嘴,低声嘀咕:“她娘的!改天换日啊!多么大的事儿,她竟然能把圣人灌醉了!她就不怕明日出了茬子?”
  洪凤笑了,低声答道:“拉倒吧!娘娘前几日在太后跟前是怎么说的?不过是一队大理寺衙役出趟公差的事儿!您呐,不过是个震慑作用而已!大好的含元殿,娘娘怎么舍得血洗?必定是兵不血刃,天下太平啊!”
  沈迈挠挠脑门,嘟嘟囔囔地咒骂着去了。
  洪凤笑着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深。
  说到底,沈将军还是怕皇后娘娘的,那一句挂在他口边的“小娘皮”,终究还是没有骂出来。
  ……
  ……
  温王很早就睡下了,而且,睡得很香。
  所以,当激动紧张到睡不着的宝王来他院子的时候,几个黑衣人悄悄地闪了出来:“阿郎,小郎已经睡了。”
  宝王苦笑一声,背在身后的双拳骨节处,隐隐发白:“这样早?他还睡得着?”
  黑衣人深深地躬下身去:“小郎本来兴奋得睡不着,后来想起阿郎来,说不能辜负了阿郎这么多年的教诲,才逼着自己躺到床上,翻腾了许久,睡去了。”
  宝王点点头,垂眸,半天,问道:“你们知道,你们小郎手里,有一枚当今赐的闲章么?”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莫名地看着宝王:“不知。”
  宝王再次点点头,沉默下去,再也不发一言,转身,慢慢地走回书房。
  越走,身形越显佝偻;越走,整个人越觉得苍老。
  几个黑衣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约而同,露了一丝不屑。

  ☆、378。第378章 早膳

  元宵节绝早,明宗和邹皇后就起了身。
  邹皇后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亲手给明宗梳头、束发、穿衣、着履、戴冠,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要吃早膳,吃了才有精神,有中气。”
  明宗呵呵地笑:“要中气做什么?我又不跟他们吵架!”
  邹皇后有些俏皮地冲他挤眼:“四郎,你暴虐浮躁、偏听偏信、宠爱妖后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干嘛不活得更加肆意些?母亲当年那样任性,你去问问史馆,他们谁敢说母亲一个不字?!”
  明宗眼中杀气一闪,嘴巴都笑歪了:“有道理!朕的妖后,去给朕上一大碗羊肉汤饼,多多地放辣子!”
  邹皇后笑出了声,却脆脆地蹲身施礼:“诺!”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阿舍就笑嘻嘻地捧了一个大大的食盘进来了——那是一碗宽宽厚厚的白生生的汤饼,中间杂着嫩嫩的大块羊肉,甚至还有一两条羊脆骨,汤饼的最上面,是一大丛翠绿翠绿的生葱芫荽碎末,上头还浇了一勺红艳艳、油亮亮的炸辣椒!
  看得明宗不由得食指大动,二话不说,抄起牙箸,吸哩呼噜地开始大快朵颐。
  孙德福在一边看得,下意识地咽口水。
  阿舍看得笑了出来,悄悄拽拽他的袖子。
  孙德福会意,也不管明宗会不会发现,急忙跟着阿舍颠颠儿地跑了出去。
  邹皇后笑眯眯地看着明宗吃,偶尔还会捡了旁边小碟子里的腊八醋蒜递过去:“清口提味儿。”
  明宗来者不拒,痛快淋漓地将大海碗吃了个底朝天,然后伸手抻了邹皇后手中的香帕,抹了抹额头的细汗,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拿起旁边的茶碗漱了漱口,长身而起:“德福,走了!”
  孙德福从外面跑了进来,口中还在嚼着什么,含含糊糊地应着:“哦哦。”
  邹皇后噗嗤一声笑,道:“哪里就急在这一时?孙公公可吃完了?”
  孙德福咕噜一口咽下去,呲牙笑道:“吃完了吃完了!刚好吃完最后一口肉!”
  邹皇后看着他嘴角还残留着炸辣椒的油亮,抿着嘴笑:“擦擦嘴!今儿那种场合,你要这样去,摆明了就是挑衅么?还不把那二位气疯了?!”
  孙德福急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手从怀里掏了手巾出来一通猛擦,然后才嘿嘿地笑了一声:“总是殿前失仪,让人有的说。不然的话,气死他们,我们圣人还省了事儿呢!”
  明宗看向孙德福正在掖回怀里的手巾,眼尖地发现了那是花期的绣品,心下长叹,看看他,忽然问道:“德福,你认得小武么?”
  孙德福有些莫名:“认得啊?怎么会不认得?不就是洪凤收的那个小徒弟儿么?”
  明宗轻轻笑了:“德福啊,不服老不行啊……”说完,大袖甩开,摇摇摆摆地冲着御辇去了。
  孙德福更加疑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邹皇后一眼,却发现邹皇后面带着一丝伤感发起了呆,心中更加不解,眼神转过去,却看到了尹线娘正在不动声色地送自己和明宗出清宁宫。
  孙德福且由着明宗走向御辇,自己则微微慢了脚步等尹线娘。直到尹线娘在他身边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就没发现,小武的眉眼,和花期姐姐有三分相似!?”
  孙德福如遭雷击。
  花期的一家子,全族,当时因为被宝王和明宗达成了暂时的平衡,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灭了口!
  剩的人里,花期一个妹子嫁给了自己的远方侄儿;一个做富贵梦的弟弟,被沈迈不知弄到了什么地方——
  小武?小——武?!他竟是姓武的!
  尹线娘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再次响起:“那是花期的堂侄。花期刚跟着娘娘进宫,他全家就被杀了。他因为正好在外头玩耍,所以逃得了一命,一路坎坷颠沛,竟被人辗转卖进了宫。宝王的人前年知道了这个信儿,一直在诱惑着他给自己送宫里的信儿。娘娘和洪凤将计就计,送了不少假消息出去。”
  孙德福忽然清醒了过来:“你是说,他上回通过神策军送了那些消息出去,是故意的?”
  已经送到了门口,尹线娘停住了脚步,看着孙德福,平静如水:“自然。洪凤差点要打死他。但是娘娘拦住了,娘娘说,洪凤被孙公公你保护得太好,心太软,有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又无牵无挂的徒弟在身边,反倒没人敢欺负他了。所以留了小武的性命。只是公公,您以后得常常敲打着这孩子一点儿。他还小,以后,莫要长歪了。”
  孙德福默然,点点头,忽地抬起头来看着尹线娘:“听说线娘的一家子父兄都死在了战场上?”
  尹线娘微微扯了扯嘴角:“南疆。就是宝亲王殿下立下不世战功的那一次。”
  孙德福轻轻呵了一口气,低声道:“就是他杀良冒功的那一次。”
  尹线娘平静地将眼神转向含元殿的方向,声线平平:“还是他屠杀大唐自己的兵士充当敌方的那一次。”
  孙德福心中微微一紧,看着尹线娘小小的身躯站得笔直的样子,轻轻喟叹,忍不住安慰:“节哀啊,线娘……”
  尹线娘皱了皱小鼻子,转回了眼神,那其间,满满都是杀气:“不妨事,马上就要了结了。”
  ……
  ……
  明宗和孙德福走后,邴阿舍来问邹皇后:“娘娘早膳想吃什么?”
  邹皇后微微点头:“都好。”
  邴阿舍十分为难。
  因为自从长庆殿失火,余姑姑殒命,邹皇后便吩咐了,吃素,至少要吃五个月的素。
  这是为未嫁的母姨服丧的规矩,服小功。
  大家一开始的时候以为邹皇后是跟着明宗,拿余姑姑当了裘太后的姐妹;但是横翠却深知自家小娘的品性,知道这次邹皇后是真的伤了心,当即喝令众人照做。
  如今,便是清宁宫的最低等的小宫女,也是不敢簪花,不敢着红的。
  但是邹皇后的身体底子十分的虚弱,陶一罐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调养,保证肉食、鸡蛋、羊奶等物的供应……
  邹皇后抬起头来看着邴阿舍,笑了笑,轻声道:“就当是,提前为皇兄、皇侄、皇叔,吃素了。”
  邴阿舍二话不说,转身腾腾腾地走了。
  尹线娘回来了,站在邹皇后身边,有点走神。
  邹皇后抬头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问道:“线娘,和燕娘相处得很好?”
  尹线娘点头:“燕娘姐姐十分对我的脾气。”
  邹皇后抬起了眼眸,从含元殿,忽然移向了掖庭宫:“既然是这样,你替燕娘,陪我一起去看看——那个人吧。”
  清宁宫内殿中一静。
  横翠从一堆账簿纸条中抬起了头,凝神看向邹皇后。
  邴阿舍正在端着一碗七色豆粥进门,闻言停在了门边。
  尹线娘眨了眨眼,不答话。
  邹皇后的眼神遥遥地递向掖庭宫幽隐小院的位置:“圣人有他的含元殿,我也有我的。”
  ……
  ……
  崔漓在紫兰殿盛大梳妆。
  阿珩十分不理解,便低声问她:“小娘,阿郎不是说了不会让您当皇后么?”
  崔漓嗤笑了一声,抬眼看她:“傻子,我跟你打赌,今日含元殿大朝,必是圣人将阿爷和宝王达王一党一举成擒的戏码!事成之后,肯定会带着皇后娘娘在众臣面前转上一圈。我穿着这样规规矩矩的婕妤服色,就是为了到时候给皇后娘娘祝贺的!”
  阿珩看着崔漓,眼神中星点明灭:“小娘,你既然知道阿郎他们必输无疑,为什么不肯劝劝阿郎让他不要自蹈死路?!”
  崔漓冷冷地回眸:“那你为何不问问他,如何不肯劝劝宝王等人,不要为了一己私欲逼死他的亲生女儿我?!”
  阿珩垂下了眼眸:“小娘,那毕竟是你的父亲……”
  崔漓也垂下了眼眸:“阿珩,你当我不知道么?就在我落胎之后,他就纳了新姨娘,而当时的母亲,病重到已经起不来床了……”
  阿珩震惊,猛地抬起了头,紧紧地盯住她:“小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崔漓苦笑一声,低声道:“邵宝林就是用这件事,换得了我的信任,也成功地激起了我的愤怒仇恨。那之后,因为我与戴后交通,意欲重新解除封宫,夺取帝宠,他才对母亲又好了一些。可是,就在邹后复立,我的位份降至婕妤,紫兰殿重新封宫之时,他仍旧对母亲很好。母亲来的信里,字里行间都是说不出的苦楚。我就知道,我们家这位风流状元,只怕是,搭上了旁的什么野心家,要拿我当筹码了!”
  阿珩心中一跳:“小娘早就知道?”
  崔漓平静下来,看向铜镜中那张淡雅的脸庞:“我知不知道那些已经没关系了。重要的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在这座大明宫中,想要活着,就不能肖想皇后之位;想活得好,就要像沈英妃那样,乖乖地坐在皇后娘娘身后,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379。第379章 含元

  含元殿。
  一年到头也开启不了几回的大唐第一大殿。
  只有新皇登基、册立皇后、改元、纳贡等几个重大的事件和新正、冬至等大节时,才会在这座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大殿里举行相应的仪式。
  今天是明宗承诺的宣布过继诏书,并举行过继仪式的时间,所以,几乎所有在京的官员,都来了。
  大家都想看看,那个被即将过继成皇子、备位东宫的温王,究竟是怎样一副儒雅温润;也都想看看,那个被逼宫半月,终于决定放弃自己帝王尊严的明宗,究竟是怎样的愤怒无措。自然,还有很多很多人,潜意识里,都想亲眼见证一下,也许,一向喜怒无常的明宗,能够成功逆转形势,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大明宫?!
  含元殿里五步一岗,羽卫和神策军如犬牙差互,交替站立。沈迈和潘盛,一左一右,就站在大殿御阶的两侧。
  众臣在御阶下分文武两班站好,武一班打头儿的是裘峰,文一班站在首位的,是被明宗一句“抬也给我抬来”的右仆射凌允。
  孙德福从殿后转了出来,看看众臣齐至,便高声唱道:“上朝!”
  众臣轰然立好,躬身施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宗穿着全套的朝服冠冕,玄色的龙袍,腰间的环珮宝剑,脚下的玄色舄履,无一不昭示着他对今日大朝的重视。
  明宗在御案龙榻上坐了下来,先看了看有气无力的凌允,嗤笑了一声:“右仆射,你这病体很是沉重呢?”
  凌允白了明宗一眼。
  自己是,有多么不想搀和到人家兄弟子侄的翻脸大战之间来啊!
  反正明宗不会输的。
  凌允懒懒地拱了拱手:“多谢圣人体恤,老臣暂时还死不了。”
  明宗乐呵呵地看着老头儿,又问道:“哦对了,上回听皇后说,你们家里有个天香国色的内侄女?”
  凌允脸色一变,想了想,又放松了下来,满不在乎地挠了挠鼻子:“嗯嗯,是有,我们家夫人的心肝宝贝,一直嚷嚷着满京城都看不到配得上的小郎君。”
  明宗的两只眼睛直放光:“咦?!那你还敢告诉朕?”
  凌允的神情依旧懒懒:“有皇后娘娘在,老臣我什么都敢说。”
  明宗立时便囧了,歪歪嘴,气哼哼地问:“右仆射,听说你家最小的郎君也要出仕了对吧?”
  凌允的胡子顿时一抖:“你想干什么?!”
  明宗看着老头儿终于抖擞起了精神,咧嘴笑了,挑挑眉,嘿嘿,嘿嘿:“朕没想干什么呀?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阶前众臣顿时都傻了眼。
  这是,在,聊天?!
  而且是,闲话家常!?
  杨幕的心里顿时涌起来一股十分不好的感觉。
  明宗此刻即便是再不在乎,也不应该轻松随意成这个样子!
  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么?
  杨幕的眼神隐晦地飘向潘盛。
  但潘盛却没空看他。
  因为,宝王和温王,携手进殿了。
  明宗停下了跟凌允的闲聊,淡淡地笑着,看着父子二人,慢慢地走到了御阶之下。
  宝王似乎苍老了一些,大约是因为毒杀达王引起的良心不安?
  温王却依旧稚气,眉宇间的毒辣被巧妙地掩藏了起来,如今众人看到的,是一个微微带着些害羞、难过,甚至不乐意的,大孩子。
  到了御阶前,宝王依旧不在意地一拱手:“见过圣人。”
  这已经是他这辈子对着明宗行过的最恭敬的礼节,因为不论何时,他对着明宗时,都叫的是“四弟”。
  明宗丝毫不打算理他,只是将眼神定定地看向了温王。
  温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
  只有对自己有期待,才会用这样明显状态来面对自己吧?
  温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大朝时的参拜礼节:拱手至额,双膝跪地,稽首,拜手,口中朗声道:“臣温郡王雍,拜见圣人!”
  明宗等着温王一拜完了,方徐徐开口:“罢了,平身,站在一旁。”
  温王听到这虽然无奈却依旧算得上温和的声音,心中更喜,依言站起,口中应诺,叉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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