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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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昔日在酒楼书坊，这些世家的风月韵事恋雪没少入耳，偶尔也感慨过，这些不如鸡的凤凰好歹也是名贵品种，个个都是带着血统证书的，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在路途中遇到的那个少年的下场。
用眼睛再度扫了一圈满场的放荡形骸，恋雪让视线在韶华身上定了格。头上戴着面纱，韶华站在十几个少年当中并不出挑。这个样子的他，即看不出平日里的楚楚动人，也看不出那一夜的清冷，遮上记忆中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韶华站在那里，看上去就是寻常的委身在花惜语名下的男子中的一个，丝毫未见有什么不同。
在管家的引领下，一干男子缓缓来到地毯边侧，一时之间，哄声四起。距离近的几个姊弟在酒精的作用下，竟是蠢蠢欲动的毫不掩饰。又是一番起哄调笑，恋雪看到韶华微微往队伍中间缩了一缩，小心翼翼的避开几只桌子上面伸出来的手。好在，那些人闹归闹，到底不会太出格，也没有人真的去揭开面纱什么的。
激鼓静场，管家远远的用手势请示了主位的女子。得到首肯后，那管家清了清嗓子，朗声唤了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让其上前几步站到地毯正中，自行揭开面纱。
伴随着满场的惊叹，恋雪也不由的跟着啊了一声，下意思的紧了紧握着杯子的手。的确是好相貌。看着地毯中央那个俊美如太阳神一般的男子，恋雪不由的再度感叹起上苍赋予此世界男子的良好基因。纵然，能站在这里品貌毫无疑问都是万里挑一的，但，也实在不得不承认，比较起自己世界那些同样是人堆里挑出来的男明星，此世间男子的相貌，水准实在是远在自己世界之上，高出不是一点半点。
而席间的惊叹和她的惊艳却又有些不同，听着周边几桌的相互低语，地毯正中这名男子，原本似乎是周边某国的皇族庶子，是年前作为某个事件的赔礼之一送过来的。恋雪看着那位俊美男子挺得笔直的脊背，脑海中却是不由得浮现出了当初在瞭望镇江南风的样子，她本来都已经要淡忘了的。那一天，面对钟岩和那些打量的眼睛，江南风也是挺直了脊背，看似干干净净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现在想来，江南风在那个时候，应该是只能那么站着，没有立场和条件去辩解什么。就像现在站在地毯正中那个男子，只能那么站着等待自己的命运，别无选择的无奈承受，任何语言都是徒劳的。
他国赔礼的男子自然不能随意转送，但是作为花惜语的小侍，出来服侍客人一夜**还是符合礼法的。一时之间，席宴就像开了锅的水，翻腾热闹的简直燎人。呛声、争风、甚至是明晃晃的相互揭短然后谈条件，恋雪简直有些呆愣的看着主席位上的几位熟面孔，和满场的情绪高涨的世家小姐。几乎每一个人，脸上挂着的都是那种乐在其中的表情。等她闻声转回头，那太阳神般的男子已经被一个二十左右的世家小姐拉入席中。恋雪隐约看到男子脸上挂着宛如一副精致面具般的笑，顺从的动作和姿态看上去都流畅自然，简直像是不带半点犹豫，但同时，却也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悲喜。
突然就觉得胸口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沉。举了举杯示意身后的少年将其满上，恋雪一口一口抿着杯中的酒，脸上依旧挂着笑，耐着性子一一应对答复周边几席向她搭话的世家小姐，在保持着客套距离与礼貌的同时，尽力的想让自己融入或者至少看上去是融入其中，至少不要格格不入的那么明显。
接下来的几个男子相貌皆是不俗，原本的出身也都不低。恋雪不由得想起谷天梅曾提点过她的话——花惜语宴会上的小侍，都是韶华这种程度的美人。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句夸大说辞，如今看来，倒的确是所言不虚了。几个男子当中有一个是出了名的写得一手好字，还有一个则是弹得一手好琴。介绍之后，众人要求下，自然又免不了个人才艺表演。能上得花惜语的宴席，那挥墨弄弦的功夫自是不凡，加上那人都是难得的绝色，本来实在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美好的赏心悦目的画面，只不过，恋雪已然没了欣赏的兴致和心情。
当韶华走到地毯正中之时，恋雪发现自己的焦急烦躁竟是随着他的步伐不知不觉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声。
韶家的公子，名满天下的桃花镇九天楼的原主人姓氏，十五岁便惊艳四方的西部第一美男子……恋雪的耳朵里轻飘飘的飞过管家公式化的介绍，一双眼睛只顾着注视那张摘下了面纱的脸。
一年多的时光几乎没有在这个男子脸上留下什么痕迹，韶华垂着头站在那里的样子，还是记忆中一贯的楚楚。那双璀璨若星的眼睛此刻被掩在了长长的睫毛之下，尽管看不见流转其中的光彩，但男子那有如三月春柳般的清雅俊美却是始终依旧的。即使是第一次听说什么西部第一美男子之类的称号，尽管以前就认识韶华，尽管前面有了那么多个风格各异的美男子做铺垫，但看着那个安静站在地毯正中的男子，还会忍不住让人赞叹，真是不愧于那样的称号啊……
而现实却没有给她太多感慨的时间。这边管家的话声刚落，甚至还没有给她看一眼主席位上那几个人反应的时间，另一边，坐在她对面席位的一个女子已经站起身来，冲着主席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用全场都能听清楚的音量朗声说道：
“惜语世女，在下何碧。实不相瞒，在下对韶公子仰慕已久，借此机会，在下想要求惜语世女一个恩典，在下想迎韶公子进门，请望惜语世女成全……”
其实论场合来说，在这种明摆着酒色待人的宴席，何碧这番一半正式一半唐突的言辞，无论从哪个角度听，都会让人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当然会这么觉得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果然何碧那样一番话出口，本来乱哄哄的场面在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何家。恋雪看着对面的女子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她曾经误会过毕禾页是何家的人，对何家自然要比其他家族下过更多功夫。在她印象中，似乎没有什么信息可以这位何家的嫡女千金，曾有过机会和韶华有什么接触——谷家在世族中的位置要比普通家族高得多，与日渐没落的何家更是没有什么业务接触，若说是从花惜语这边结识，那更是不用想完全不可能……
满场的安静似乎只是一瞬，何碧的话声落下不到片刻，和恋雪同侧席位略靠前些的一个女子便开口接过话来，那语气带着几分醉意和几分挑衅的味道，拉长了高音一般：
“哦？我说何碧啊，仰慕韶公子的可不是就你一个人哦，要是惜语世女首肯，我也想将西部第一美男子抱回家中呢，这样一个俊俏的，谁不想带回家啊，是吧？”
满场哄笑之下，恋雪特别留意着坐在主席位上的花惜语的神情。这种程度的“说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这位皇家的世女如何反应。花惜语是皇族中人，自己同意让小侍配待客人，或者送人做礼物，是一回事。而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去招惹属于花惜语的男子，则是另外一回事，即使是借着所谓仰慕的名头，也是很容易就可以引申出其他的什么意图来。
而花惜语的神情，显然未将席下的哄闹当一回事。而旁边的谷天梅和李宋秋，也在状似随意的把酒言欢中，没有往自己的方向飘过一个眼神，那样子就好像韶华的归属去留，她们全然不关注一般。另一边，众人起哄之中，两个女人的争风正如火如荼。
“陆瑾，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认真想迎韶公子进门的！”
“我也不是说笑的啊，要是惜语世女同意，我还想迎他进门呢。你问问在座的谁不想，恩？”
“我说的是明媒正娶！和你的心态根本就不一样！”
“哎呦，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明媒正娶啊！只要惜语世女点头，我明天回去就叫人准备，明媒正娶迎韶公子进门做侧夫！你看如何？”
“陆瑾！你不要信口开河！你…你……”
“哎呦，何碧啊，你又何必这么较真呢？对韶公子有诚意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嗯？！”
拍桌子敲椅子的声援挑拨阵势简直是震耳欲聋。叫陆瑾的女子更是懒洋洋的靠在席位上，挑着眉毛看着何碧，嘴角的笑容痞味十足，满脸都是轻佻的挑衅。何碧红着脖子站在那里，简直是被激的头顶都要冒烟了的样子。也难怪，原本是恭敬认真的开口要人，被如此一搅合，倒是变成了一干世女之间争风吃醋的风月韵事。
几乎满场的人都在看着何碧的反应，就连主位上的花惜语等人，也是饶有趣味的注视着这边，等着何碧如何回复。
紧了紧牙一般，何碧的下颚明显的抽搐了几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对面的陆瑾，那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一般，清晰无比：“我愿意明媒正娶，迎韶华进门做我何碧的正夫！这样，相信陆小姐和在座的各位，没有人会质疑我的诚意了吧！”
此话一出，全场的哄笑立刻如潮水一般尽数退去，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何碧，就连主席位上的花惜语等一干人，都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惊讶神情。正夫不比侧室，不是可以随意迎娶的，何况何家就是再走下坡路，目前也是数得上数的世家大族。那嫡女正夫之位，即使不说是要门当户对，但至少也不应该如此……何况韶华眼下，是公所周知的，并非清白之身。
那何碧几乎是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眼睛重重瞟过惊呆不语的陆瑾，随而直直射向主席位上的花惜语，再度施礼恭敬道：
“何碧想迎韶公子进门做正夫，还请惜语世女成全。”
匆匆扫了一眼花惜语微微皱起的眉头，恋雪看向始终安静站在地毯正中的韶华。那个男子依旧是低着头，垂下去的眼帘让人看不清此刻的神情。那身形姿态依旧是记忆中看惯了的楚楚，但放在此时此刻，恋雪却分外清晰的感觉到，对站在地毯正中的男子而言，这满席之间的来往喧闹，都仿佛是与他无关一般，并没进入他的眼。
转回头，那边花惜语面对着席下何碧的直视请求，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然渐渐松弛了下来。眼看着那皇家世女的嘴唇动了动，恋雪心下一跳，明白此刻若再不出头，自己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解释一下。。。为毛瓦更新了之后。。。。系统前台却没有显示。。。。难道是。。。惩罚瓦许久未更。。。。又隔很久再更。。。。？？？
晕菜 不会吧。。。。。。
☆、王府宴会之桃花庵歌
满场静音当中，伴随着微微移开椅子的吱嘎声，恋雪擅自站起来的身形动作便显得格外突兀。
淡淡接下主席位上几道各怀心思的看向自己的视线，恋雪暗自咬了咬牙，挺直了脊背不慌不忙的从席位上走了出来，缓步来到地毯正中，站到了韶华的身侧。
韶华那双始终低垂的眼终于因为讶异而抬了起来，看向自己的每个不经意的眨眼之间，依旧是记忆中的流光溢彩。恋雪却有些不太敢直视他那一双坦然的眼睛，她很清楚自己此刻要做的是什么，可是她却不能够停止。
实在是不能不心虚。如果花惜语点头同意，那么无论何家家族的意愿如何，韶华这位正夫，何碧都是迎定了。而且，这位正夫不但要迎着，迎回家之后还要供起来。好歹也是自家嫡女在众人面前从皇家身侧“请”回去的，是皇家的“恩赐”，无论背地里多么的憋屈，面上却是不能怠慢了。
虽然也未必就会幸福到哪去，但比起眼下这般“礼物”一样的对待，好歹也是另外一番天地。恋雪很清楚，对于韶华来说，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明媒正娶，世家嫡女正夫，即使韶家不曾没落，这也会是作为韶家公子一条最好的归属。何况，今非昔比。
将视线匆忙下移，恋雪垂下眼帘动作轻缓的抬手挑起韶华的一缕秀发，似乎无限衷情一般，将那缕秀发温柔送至自己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满场响起抽气声讶异声的同时，秀发主人的身形也是不由得一抖。恋雪顶着所有人各怀心思的目光，一寸一寸抬起头来，视线遥遥撇过依旧站在不远席位上的何碧，将那张脸上的不敢置信看在眼里。收回目光将视线定格在面前的男子脸上，看着韶华眼里隐隐流动的冰凉，恋雪已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摆出了自己需要摆出的温柔而又意味深长的表情姿态，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明朗清晰，缓缓吟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你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时隔一年有余，她从一名不文寄人篱下，到今天有资格受邀参加皇女宴会，期间大大小小度过了几百个日夜，无论身份还是心态，早已不同于往昔。然而，九天楼的那一夜，印在她的脑海中，始终不肯也不曾褪去。闭上眼，她还能清晰的记起那一夜的朗朗明月、徐徐晚风、片片桃花，若是可以，她希望那样的回忆只是永远的留在她的心中，可以在每一个看到桃花的日子，独自暗暗回味，保持永远的干净如水、如梦似画。只是可惜，天不从人愿，她本想好好珍惜的这段回忆，如今却由她自己亲手翻捡出来，染色玷污。
看着韶华眼中的跳动，恋雪微微一笑，慢慢侧过身朝何碧的方向点了点头，续而转向了主席位。
自她的吟诵落下，一时间之间，整个平台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满含着讶然落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连旁侧的管弦都已经停下了靡靡。带着咸味的海风徐徐依旧，那风声穿过柔和圆润的琉璃灯火，扶到她的面上，带来丝丝清醒的凉意。
隔着两侧层层席位和中间大团的空气，主席位上的几张面孔个个看上去朦胧迷离，分辨不清其中的深浅。暗暗深吸口气，恋雪单手触肩深深鞠了一躬，待直起身来，脸上已是柔软的，诚挚的，而又不卑不亢的笑意。
“惜语世女，在下陈恋雪，是远海来到贵国的海客。我来到贵国的日子尚浅，对贵国的礼节、习俗和规矩还不是十分了解，若是言词举止哪里有了失礼的地方，还请惜语世女以及在座的各位多多包涵。陈某在此先行谢过。”
语音一顿，恋雪微微侧了□，再度将视线投向依旧站在席位上的何碧，脸上保持着不变的笑意，接着说道，
“刚刚何小姐说，对韶公子仰慕已久，我听了之后，深有感触。想我初到贵国，一路从瞭望过来，途中经过桃花镇，也曾有幸入住过九天外。那个时候正赶上满镇桃花开，满镇的姹紫嫣红曾让我深深震撼，惊叹于贵国竟有如此美丽的地方，简直堪称人间仙境。而今天知道韶姓氏是九天楼的原主人姓氏，陈某更是感叹，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陈某原本就曾惊艳于韶公子的品貌不凡，如今看来，更是只有敬赞贵国地灵人杰，如此才能出了这样一般风采绝伦的人物。刚听何小姐说，愿意迎韶公子进门为正夫，陈某故乡有一句话，最是难得有情人，何小姐一番真心，陈某听了很是敬佩。只是，若是说道对韶公子的仰慕和痴心，陈某自认不会输给何小姐。”
看着站在席位上发愣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女子，恋雪飞扬起唇角加大了脸上的笑意。再度朝何碧颔首以示礼貌，恋雪干净利索的转身移开视线，不给那女子以反应说话的机会。面向主席位上那正饶有趣味的看向自己的皇家世女，恋雪再度弯身行礼，续直起脊背接着说道，
“刚刚我吟的那首诗，是我们故乡一位著名的才子所著。看到韶公子，我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了桃花镇的灼灼其华，然后心中自动想起了这首诗。陈某身为海客，身份自然不比各位世家千金娇贵。只是，若是有幸能得韶华公子青眼，陈某愿意陪君共赏每一年的桃之夭夭，愿意为君俯身种桃树，摘花换酒共言欢。所以在此，陈某也恳请惜语世女给陈莫这样一个机会，一偿所愿。”
一番话说完，恋雪挺直了脊背，维持着脸上诚恳的笑意，用带了一丝期待的目光，定定注视着主席位上的花惜语。
以她现在的位置，花惜语对她的过往不可能没有过了解。暗示一番她认识韶华是在其进王府之前，是为了顾及所谓的皇室脸面，为了顾及韶华的名誉，更是为了她自己的立场。先是表明自己不了解习俗，再盛赞一番奉临的景致水土，她如此不接余力的表述自己海客的身份，无非也就是想说明自己的位置和立场，都不参与任何其他的东西，牵扯的利益纠葛更少。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也不过是想暗示自己远来是客，将人“送”给自己，说出去也要更好听，是所谓的“师出有名”罢了。
她这样的心思，主席上的那几位又如何听不出来？只是，看对方愿不愿意“成全”罢了。至少对花惜语来说，选择她，总比面对何家来的简单。
时间似乎只是一瞬，花惜语安安静静听完她一番言词，偏过头做出略微想了一下的样子，看向她的眼睛带着趣味和意味深长，嘴角挂起了微笑，说道：
“早就听闻城内来了一位海客，年纪轻轻却见识不凡。如今得以相见，果然非池中物。”
语气一顿，那花惜语却将视线投向了一直站在席位上的何碧。顺着那位皇族世女的动作，恋雪只觉得心头一跳，脊背竟是开始隐隐泛出了寒气，强压下胸口的紧绷，总算是勉强保持住了面上的笑容。主席为上，花惜语看着席下的何碧，脸上的笑容是诚挚而客气的，语气听起来也恭敬，
“何姐姐，你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