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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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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琪虽然心痛,可很欣慰,更感慨儿子这么聪明,能说出这样的话,便又稍稍走近孩子,见他不再往后退,她依旧笑着问“胤禛是不是担心会被我带走,才不高兴才不理睬弟弟了?要不要德娘娘和你拉钩,德娘娘一定不会带你走,胤禛不愿去的地方,谁也不会勉强你。”

“可是、可是……”胤禛撅着嘴,很忧虑地看着岚琪,似乎在脑中组织他要说的话,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不能跟您拉钩,我要是和您要好,额娘会吃醋的,额娘会难过,可我不能让额娘难过。”

岚琪愕然,原来胤禛的心结不是在是否会被送走,他是担心皇贵妃会难过?

想想过去的日子,胤禛虽然不知道自己是生母,可因为和胤祚要好,对自己很亲昵,兄弟俩跟她玩在一起时,也会毫不顾忌地撒娇痴缠,有时候连岚琪都恍惚儿子是不是不曾离开过。现在想来,他定是同样记得这些事,才会反省自己和生母太亲近,会惹得养母不悦,这孩子还那么小,怎么能想到这么深这么细的事?

“德妃娘娘,我不想额娘难过,还有别的哥哥姐姐,您让胤祚……”“四阿哥。”岚琪忽然蹲了下来,对于大腹便便的她而言,这是极吃力的事情,可她不由自主就这么做了,双手抱住了胤禛的肩膀,努力笑得温和又柔软,“额娘她不会吃醋,额娘反而会因此高兴,因为四阿哥是有孝心的孩子,四阿哥知道孝心是什么吗?”

胤禛点点头“额娘教过。”而他被岚琪束缚着,却没有抵抗,无论如何这些年,德妃娘娘在他心里一直是很温柔可亲的人。

岚琪不想说哄孩子的话,很真实地告诉他“当年为了你能被更好的照顾,才会让皇贵妃娘娘来照顾你,从那以后,皇贵妃就是四阿哥的额娘了。以后你长大了,就会发现这样的事很多很平常,现在你怕额娘她会难过,但其实对我们大人来讲,这真的不重要,只是四阿哥你还小不明白。”

胤禛果然是听不大懂,懵懵地看着岚琪,凑得近了,就看到岚琪额头上因为吃力而冒出的汗珠子,小声地问“德娘娘您热吗?”

岚琪则正经地继续说,更追着儿子的目光要她看着自己,“四阿哥你要知道,谁生你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谁照顾你谁把你养大,你告诉德娘娘,是谁照顾你的?”

“是我额娘呀。”胤禛很自信地说。

岚琪笑道“那就好了,你只要记得这些就好,然后安心做额娘的儿子,做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像从前那样开开心心,额娘她就会很高兴。你知道吗?因为你不高兴,额娘她也很久没高兴了。现在四阿哥快去找额娘,告诉她你想明白了,你还会和六阿哥好好玩耍,大大方方的,叫额娘别再担心。”

胤禛犹豫地看着岚琪,小心翼翼地问“我真的只要记住额娘就行了吗?那德妃娘娘您不会难过吗?”

“我?”岚琪心里一阵热流涌过,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又听胤禛说,“我喜欢我额娘,可是我也喜欢德妃娘娘,只是你们以前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为什么又一样了?”

岚琪眼眶湿润,哄着他说“我不会难过,只要四阿哥开开心心,我也好,你额娘也好,就都高兴。小孩子该做小孩子的事,等你长大了,你再去想这些弄不懂的事好不好?”

胤禛虽然还是不大明白,但是心里舒服了,就有些高兴起来,脸上也露出笑容,礼貌对岚琪说“那我去找额娘了,德妃娘娘,我先走了。”

岚琪稍稍松手,胤禛就跑开了,一阵风从脸庞略过,岚琪才要定下心,肚子却一阵抽搐,身下湿漉漉的不断沁出衣衫,她知道该是羊水破了,但身子沉重,再无力站起来,膝下发软就跌坐了下去。

恰好胤禛回头想再和德妃娘娘道别,突然看到她摔倒,小家伙立刻奔过来,岚琪见他回来,忙强撑着笑“四阿哥快去找额娘,告诉她,德妃娘娘要生小宝宝了。”

胤禛也懂什么是不舒服,看到德妃脸色如纸满脸的汗,焦急地问“德娘娘,您肚子疼吗?”

岚琪撑着说没事,让他赶紧去找皇贵妃,胤禛再次不安地跑开,可立刻又折回来,拉着岚琪的手说“德娘娘,您要好好的。”


249 很无奈



一句话说得岚琪泪流满面,能得到儿子真心实意的安慰,仿佛身上什么痛苦都随之消散,可胤禛看到她哭,却急了,小家伙这才头也不回地跑开,实则两边的人都不远不近地伺候着,很快就有人来搀扶德妃,岚琪虽辛苦,但已有产育经验的她再不会像从前那样慌乱,还镇定地对环春几人说不要着急。

这边众人护送德妃回永和宫,早有腿脚快的人跑回来让准备,等岚琪被抬回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皇贵妃也领着四阿哥跟过来,她心里暗暗后悔不该选这节骨眼儿,德妃万一有什么闪失,皇帝就该恨她了。

“四哥。”母子俩还在庭院里站着,突然听见娇滴滴的声音,胤祚蹦蹦跳跳从边上跑来,他还是那样喜欢哥哥,重阳节上的事似乎已经忘了,又似乎有那么一些担心,没有立刻冲上来黏着哥哥,而是很近很近的站着,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来啦?”

胤禛却很有哥哥的架势说他“你见到我额娘,怎么不行礼?”

胤祚撅着嘴,不大情愿,还是皇贵妃打圆场,说弟弟还小,叫哥哥别那么严肃,但等胤祚笨拙地行了礼,胤禛却主动拉起他的手说“德妃娘娘要生小宝宝了,我们去别处等,这里大人们可忙了,没空照顾我们。”

胤祚见哥哥又和自己好了,脸上乐得花儿似的,蹦蹦跳跳地跟着四阿哥一起去自己的屋子里,皇贵妃看着俩孩子小小的身影那样幸福快活,心里一面是温暖甜蜜,一面又不得不感慨悲伤,她没有福气生育这样好的孩子。

没多久荣妃到了,德妃临盆的事也已通报六宫,永和宫里还没来得及刨喜坑,太后下旨让皇贵妃主持,她们便忙碌这些事,而里头时不时传出些消息,德妃似乎并不大顺利,皇贵妃担心皇帝怪她惹得德妃突然分娩,不免有些心虚,便时不时抱怨“她这都生到第四个了,怎么还那么难?”又问荣妃怎么样,荣妃苦笑说她都不记得了。

而在六宫妃嫔,以及朝廷大臣看来,德妃这一胎生男生女极为重要,若是再得一子且能顺利存活,膝下三子扶持,德妃的前途不可限量。如今贵妃一位尚有空缺,便是将来皇贵妃一位,也不见得够不着,只要皇帝愿意,制度规矩又算什么?且皇贵妃也大有可能来日晋封皇后,皇贵妃膝下养子又是德妃所出,这两人若联手,一个出身贵重,一个盛宠不衰,后宫再难有旁人一席之地,佟家在朝廷的势力也会日益膨胀。

可只有皇帝知道,只有岚琪和太皇太后几人知道,她不论生男生女,都不会留在身边,孩子出生后就会被送去宁寿宫,原先太皇太后和皇帝还心疼她,问要不要多留一些日子,竟是她自己狠心说“留下就再难放手了,即便当初是自己要送走四阿哥,可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臣妾一辈子也忘不了。”

是日傍晚,天色将黑时,永和宫里终于听见婴儿啼哭,皇贵妃在偏殿等得已经很不耐烦,嘹亮的哭声终于把她震醒,而此刻皇帝刚好摆脱了朝务赶过来,才踏进门就听见哭声,李公公也兴奋地说“这哭声真清脆,不知是公主还是阿哥。”

但见绿珠从里头欢喜地跑出来,本欲奔向皇贵妃的所在,乍见皇帝在门前,赶紧调头奔过来,喜气洋洋地说“恭喜皇上,娘娘生了小公主,太医说母女平安呢。”

玄烨露出喜色,嘴里嘀咕着“她平安就好。”才催促绿珠,“快把小公主抱来给朕瞧瞧。”

皇贵妃和荣妃得知圣驾到了,也赶紧出来,前者担心皇帝问责她今天这件事,幸好小公主顺利降生把这茬冲淡了,皇帝不知是不在乎还是没想起来,只高兴地对她们说“朕又有公主了。”

众人进门,荣妃进产房去看看岚琪,皇帝和皇贵妃在外殿等乳母抱来小公主,皇贵妃啧啧“这孩子生得真好,才出生的孩子,怎么会这么白白净净的?咱们女儿出生时,四阿哥还说妹妹长得丑呢。”

玄烨不免心疼她失去女儿,温和地说“公主也是你的孩子。”

皇贵妃一愣,皇帝这句话是皇后才能有的尊荣吧,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宫中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表哥这样说,是真心的,还是纯粹安抚她?

“你抱抱,朕手重怕弄伤她。”皇帝把襁褓递给皇贵妃,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盈玲珑的小姑娘,甫出生就白白净净粉雕玉琢,仿佛天生就是皇家公主的贵气,她竟禁不住热泪盈眶,对玄烨说,“今天胤禛又和六阿哥玩在一起了,皇上放心吧。”

玄烨含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不用抱着孩子,他才能轻松仔细地看闺女,欢喜地说“这孩子,长得像朕吧?”

皇贵妃才笑“皇上看着好的就像您,小公主明明像她额娘。”

此刻荣妃出来,面上很是担忧,回禀道“皇上,德妃妹妹身子很虚弱,没和臣妾说几句话就昏睡过去了,太医说是早产了几天,虽然孩子长好了,但胎位不正妹妹她没少吃苦头,这一两个月且要养身体。”

玄烨心中了然,便道“既然如此,小公主留在永和宫恐怕她们照顾不过来,德妃和胤祚身边都不能缺人手,再往永和宫添人就坏规矩了。”

皇贵妃怔怔地看着皇帝,但听皇帝说要把小公主送去宁寿宫,更召来乳母嬷嬷一干人,吩咐叮嘱后,就让她们直接把孩子带走,皇贵妃回过神时才感觉怀里空荡荡的,忍不住说皇帝“皇上,您不怕德妃伤心吗?”

玄烨却道“她会明白的。”

小公主送去宁寿宫的事很快传遍六宫,翊坤宫里宜妃正吃味皇帝跑去看德妃生产,她自己生九阿哥时皇帝都没来打一眼,可还没喝下半碗醋,就听说公主被抱走了,而且去的也是宁寿宫。

“这是怎么回事,去年那个孩子那么孱弱,德妃那么虚弱都没说要送走,怎么今年好端端的把孩子送走了?”宜妃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意,拉着桃红絮絮叨叨地说着,甚至还指责太后贪心,“你说会不会是她养孩子养出瘾来了,有了个孙子,再想来个孙女凑一个好?”

桃红哪里有什么主意,只管听主子絮叨,还忙着准备贺礼,一面提醒她“您过两天就出月子了,主子要不要亲自去登门道贺?”

“上个月她倒是亲自来的,可现在公主被送走了,我去道贺她若不领情,反怨恨我挖苦她可怎么好?”宜妃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吩咐桃红,“你且看看其他人怎么做,看看惠妃怎么做。”

而宫中不解此事的,不止宜妃一人,任谁看来都觉得古怪,皇帝一句永和宫里的人照顾不过来,就把公主送走了,若说是不顾念德妃的感受并不见得,可若是与德妃早就商量过的,送个女娃娃去宁寿宫,能算计什么?

温贵妃这边看着冬云准备贺礼,她也快生了,肚子越来越大,人生第一次真正经历产育,越往后越惶恐,这会儿听说德妃因为产后虚弱公主被送去太后那儿,她便反复问冬云“我若身子弱,皇上是不是也会把我的孩子送走?”

冬云安抚她几句,渐渐温贵妃又开始嘀咕“我生的那天,皇上会来吗?皇贵妃生时他在木兰围场,宜妃生时他跑去永和宫了,只有今天他急急忙忙去看德妃母女,那我呢?”

正好觉禅氏带着香荷过来,她们准备好了礼物,预备随温贵妃的一并送过去,进门听见这句话,冬云找到救星似的求觉禅氏“贵人快劝劝娘娘吧。”

觉禅氏心里无奈,面上则安抚她“皇上一定会来看您的,您可是第一回生孩子。”

温贵妃眼中放光,至少到目前为止,觉禅氏应许她的话,还没有不兑现的,她甚至觉得觉禅氏的预言有几分神力,听她这样说,才算是安心了。

宫里欢喜了一夜,翌日永和宫更是十分热闹,但太后下旨说德妃虚弱,让妃嫔们不必登门去打扰她休息,众人只是差遣宫女来送礼,端嫔和布贵人过来忙帮,岚琪只静静的养在屋子里,外头有姐妹们替她照应。

这会儿布贵人热了药送进来,见岚琪呆呆地靠坐在窗下,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却不见半点温暖气息,岚琪神情气质里透出的几分凄凉,竟生生把秋日暖阳压制住。

“怎么了?”布贵人很担心,端着药坐在一旁问,“想女儿了吗?”

岚琪淡淡一笑,反问她吃什么药,布贵人说是助益恶露排出,她顺从地喝下,布贵人搁下药碗拿帕子给她擦拭,又问了一声“是不是想小公主?”

岚琪点了点头,眼角隐隐有泪光,轻声道“没来由的觉得很无奈,有时候会想,我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今天醒来时,身上空荡荡的,脑袋里也空荡荡的。”


250 玄烨没说的话(还有一更



布贵人拿来一碟果脯,挑了一块碎桃肉递给岚琪,她看了看摇头别过脸,轻声说“嘴里苦涩些,心里才不苦。”

“我虽心疼你,可也知道,你若言苦,这永和宫外头多少人要不服气,多少人的日子要过不下去了。”布贵人叹息道,“月初安贵人病了一场,太医院里不少势利眼,推脱说忙着几位娘娘待产,都不尽心去瞧瞧。好好一个人病得可怜,是她身边的宫女没法子了,才来求戴妹妹,你知道她是个心善的人,还能不计前嫌地求端嫔想法子,这才有太医去诊脉开药,戴妹妹去看她一回,回来直叹气,说此一时彼一时。”

岚琪苦笑“姐姐再瞧瞧我这里,稍稍咳嗽两声,太医院就听见了,一个个盯着捧着,生怕有半点闪失。是啊,我若说日子苦,宫里多少人要活不下去?可是姐姐,我今天心里,真是不好受。”

布贵人见她眼中含泪,心疼地说“我不是不让你说,你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就好些了。”

“我也不知怎么了,心里堵得慌,我什么都比别人好,皇上待我好,太皇太后待我好,我有儿有女,我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我就是……”岚琪说着哽咽难语,伏在布贵人怀里好一阵抽搐,布贵人轻轻抚摸她的背脊想要她顺顺气,可自己也无奈地说,“旁人眼里你那么完美无瑕,又有谁知道你背后的辛苦。只看着你荣光万丈,有时候耀眼得连我都无法接近,岚琪啊,这是不是就叫高处不胜寒?”

岚琪脸上挂着泪珠,仰脸看着布贵人,布贵人温和地说“我记得宜妃那会儿坐在宁寿宫门前哭,说她想见见五阿哥,隔天一早又去跪求,闹得太皇太后都动怒,可你敢吗,你敢做这样耍赖的事吗?对皇上也好,对太皇太后也好,你能豁得出去吗?我时常想,不只是我们看着你完美,皇上和太皇太后眼里的你,也许一样是完美的。你自己一定知道,在皇上面前要乖巧、温柔、贤惠,不能做任何给皇上添麻烦的事,可你没有三头六臂哪能真正面面俱到?所以你只能忍耐,即便遇到自己不情愿的事,为了所为的大局着想,就甘愿自己受委屈。从前你是真真正正的温柔贤惠,现在渐渐的,也开始刻意表现得温柔贤惠了,是不是?”

“是吗?”岚琪怔然,呢喃着布贵人的话,似乎是解开了心中郁闷的所在,至少这次把女儿送去宁寿宫的事,她心里是十万个不情愿,可她还是答应了太皇太后答应了玄烨,还大度懂事地说,生下来就把孩子送走,却没有一句话是真心实意。

再想想,即便当时因为她冲动把话说出口,让太后高兴一场,说起来是怕太后不高兴,才把这件事定下的,可事实上,她还可以为自己争取,但太皇太后一句话,玄烨一句话,她就又不由自主地做起那个温柔贤惠的乌雅岚琪,硬生生把本来的心意给扼杀了,如今再后悔难过,又有什么意思?

“我们虽然还年轻,可终究不是从前的小姑娘了。”布贵人笑着,伸手擦掉岚琪的眼泪,“有时候人难免要做些违心的事,就说这宫里女人们送往迎来的,咱们又有几次不是端着客气的?再者宫里的日子若想过得风生水起,哪儿有那么容易。你就看皇贵妃娘娘,你都不记得了吧,早年你还是个常在就得宠那会儿,她嫉妒得疯了似的,明着折腾你不算,暗地里还拿端静来威胁我要我害你。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皇贵妃,根本就是两个人了。你想想,眼瞧着太皇太后将她束手束尾,她再那样折腾要怎么活?当然要变通一些,同样对我们来说,偶尔变通一些事,也很正常呀。”

岚琪的心静下来,破涕而笑道“姐姐现在可比从前强多了,能说这么多开解我的话。”

布贵人却笑“钟粹宫挺热闹的,端嫔娘娘人缘好,时常有人来窜门子,女人们聚在一起说说闲话,我这里大多还是跟着她们学来的。”

岚琪的情绪似乎好些了,布贵人让宫女端水来给她洗脸,收拾妥当后又递过来蜜饯,她这会儿才算吃了些,布贵人笑她“月子里可不敢哭,要坏了眼睛的。”

“不哭了,好好的日子过着,我哭什么?”岚琪长长地舒口气,又说道,“我知道,是我太在乎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感受,而对于眼前我所得到的一切总是心怀感恩,觉得自己何德何能,不知不觉就想做得更好,不给他们添任何麻烦。与其说违心做什么,不如说是我习惯了这样去面对,总觉得我是不该也不能违背他们的。”

“但心里总会有不情愿的事,我猜想……”布贵人轻声问,“把公主送去宁寿宫,不管是不是你的主意,你事先就知道的吧?”

岚琪点了点头,布贵人苦笑“就是啊,我们都说皇上怎么会那样对你,一定是和你商量过的。”

“商量过又如何,反正我是不情愿的,可这句话,只能对姐姐你说。”岚琪蜷缩着身子,满面的无奈,“我多想再争一争,我若坚决不答应,皇上会依我,但我就怕那样他会觉得我不好了,就是这种心态作祟,我才觉得心里堵得慌。”

布贵人笑道“这样的心态才是对的,这些年你哪件事不是守着分寸来的?你可别忘记,伴君如伴虎。”

岚琪浑身一震,可不是吗?关起门拉起帐子,她和玄烨是儿女情长,是可以嬉笑打闹的小夫妻,可大是大非上,哪怕就只是走出这寝殿的门,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了。

“她们都说,你早晚要料理六宫的事,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不让你沾手,不过是因为要你伺候着太皇太后,老人家西归瑶池之后,你一定推脱不掉,不然太皇太后又为何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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