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4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想了想,慢慢脱下了鞋子,笨拙地弯腰脱掉了袜子,光着脚踩上冰冷的积雪,真是绒毯一般柔软,她渐渐走了上去,大概等脚冰冷了,玄烨就会出现了。
一步一步朝太和殿走去,脚下早就冻得没了知觉,可是玄烨还是没出现,望着高高的台阶,他答应将来自己走不动时,他会背她上去,可是人在哪儿呢,玄烨,你在哪儿?
冰冷的台阶,一步步消失在她的脚下,岚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了,到最后的时候,脚下一软跌坐下去,白雪皑皑,满目缟素,她喊了一声玄烨,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声玄烨,还是没有回应。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再喊了一声,隐隐有些许回音,可那不是玄烨在应她。
当胤禛和胤禵冲到太和殿前,找到就要冻僵的母亲时,胤禵几乎疯了,抱起母亲就往永和宫跑,胤禛已是四十五岁的年纪,体力上远不如弟弟,他跟在身后,看到母亲留在雪地里的鞋袜,一时迈不开步子,站在原地泪如雨下。
。。。
130 20275611689313
968 安宁的晚年
永和宫丢了太后,所有人都跪在雪地里等皇帝发落,十四爷抱着娘娘冲回来,紧跟着就来了一大群太医,皇帝来时,手里捧着一对鞋袜。
“你们都起来吧。往后,要更费心地照顾太后,朕若责罚你们,太后必然愧疚,这一次就算了。”胤禛抬头将永和宫上下看了看,但也发了狠道,“下不为例,太后没有不可以去的地方,但你们要跟在身边,再不能让太后一个人离开。”
皇后从门里出来,眼中含着泪道“皇额娘苏醒了,皇上快来看看。”
胤禛忙跟了进去,小心翼翼将母亲的鞋袜放在一边,宫女正跪坐在炕尾用暖炉捂着太后的双足,太后双颊通红,是冻僵了再回暖后的模样,她微微笑着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胤禵站在一旁闷声不响,胤禛到榻边说“皇额娘往后想去哪儿,跟儿子们说一声,儿子陪您去,您要去哪儿都成,只求您别一个人。儿子们找不到您……”言及伤心处,胤禛说不出话了。
岚琪眯眼笑着,咳嗽了几声嗔怪“你们多大了,还要找娘?说出去,该叫人笑话。是,我答应你们,再也不一个人走出去,刚才我就是想透透气,谁晓得走着走着就走远了,宫里真是安静,安静的路上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胤禵眼中含着泪,而皇帝早就在太和殿前哭过,是听见有人在太和殿前喊先帝的名字,才意识到太后可能在那里,兄弟俩冲过去时,母亲已经冻得快失去意识了,他们心里都明白,额娘是一心一意要追着皇阿玛去,可他们舍不得,也不忍心。
“那一年,我在风雪里走,那雪粒子卷在风里刮在脸上,就跟刀子似的。我被大力太监们当刺客按在墙角里,皇上坐着轿子走过,他只是挑开帘子想透透气,可一眼就看到了我。”岚琪的目光,从明窗向外看,琉璃窗上蒙了一层雾气什么也看不清,可她却仿佛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痴痴地说着往事,刚才还好好地和儿子们说话,这会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胤禵和胤禛见母亲沉沉地闭上眼睛,像是累极了要睡,便一道退出来,胤禵抹了把眼睛,问皇帝“皇上,额娘是不是痴呆了?这几天和她说话,她到后来总是自言自语。”
胤禛无声地摇了摇头,又往里头看了几眼,才轻声说“额娘是太想念皇阿玛了。”
两日后,过了除夕,元旦那日皇帝君临天下,改年号“雍正”,从此翻开大清新的篇章。仁寿皇太后因伤寒未能接受宗室文武的朝拜,一时又传出闲话。明明宫内一切安宁,皇帝和十四阿哥之间未起过任何冲突,外头却总有谣言散播,说他们兄弟反目,说他们母子反目,皇帝心怀天下不在乎,皇太后听了一辈子的闲言碎语,更不会在乎。
元宵是先帝与太后定情之日,早些年宫里就这么传,如今他们阴阳两隔,提起来只会徒增伤感,加之重孝在身,在皇后的干预下,这年的元宵,简单就应付过去了。反而是太后在那天提起来,让融芳和琳格格她们过来说了会儿话。
融芳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肚子隆在那儿,衣裳穿得厚,圆滚滚地坐在一旁,岚琪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这才多大,手就这么肿了?”
“额娘,我没事的,您不要担心。”融芳答应着,可是一开口就要落泪,这几天听宫里人说太后对先帝一往情深的事,总是伤心落泪,差点把身子也拖垮了。岚琪知道这孩子是性情中人,更比从前怜惜她。
相比之下,琳格格要冷静很多,默默地跟在皇后身边做事,她很聪明很能干,不知不觉六宫的事都可以应付,为毓溪分担不少忧愁,岚琪欣慰弘历有这样的生母,而毓溪膝下没有儿子,就算是为了弘历,她和皇后的关系也崩不了。儿子的妻妾若能这样长长久久的和睦,就更好了。
也是因此,岚琪觉得自己在这人世,了无牵挂。
在小宸儿的安排下,温宪随她进宫看望过母亲,小宸儿不明白为何到如今还不能公开姐姐仍旧活着的事,反是温宪说,她习惯了现在平静的日子,不想再重新“回到”皇室里,更何况外头正谣言四起,若再翻出她的事,又要说新君继位不够光明磊落。小宸儿问“连四哥都要继续瞒着?”
温宪却看透了似的说“皇阿玛坐在乾清宫里能知天下事,咱们四哥也会有这么一天,他早晚会发现我还活着的,到时候再解释不迟。”
姐妹俩说话时,岚琪就静幽幽地含笑看着她们,这一对是玄烨和她的心肝宝贝,是这个世上她唯一不会吃醋,愿意要玄烨全心全意宠爱呵护的女子。
可是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那一次光着脚在太和殿前踏雪,寒气入侵后,灌下多少汤药也驱散不了寒气,高烧了几日后虽然缓过一些,可从那以后咳喘不断,医药不停,虚弱的身子一咳嗽就看得人心慌。
为了不让太后被病痛折磨,皇帝不知迁怒太医院多少回,好在春暖花开时,终于不再咳得那么厉害。可太后却病得变了模样,越发纤瘦弱小,裹着毯子晒太阳时,一眼望过去,几乎看不到人。
永和宫里的日子,安宁平静,再也没有六宫的纷纷扰扰,再也没有宗亲皇室的琐事要她应付,她从跟着太皇太后起,就足足操心了一辈子,终于歇下了,可她却病得仿佛再也不能好了。
毓溪每日交代了宫里的事后,就会来额娘跟前服侍,十三十四家的福晋们毕竟住在宫外,不可能每天都进来,而太后要清静,基本不传召她们,偶尔想念了才会见一见,只有毓溪才会每天都来。
岚琪时常会说“我这样子,什么都帮不了你,还拖累你日日照看。”
毓溪总是笑而不语,她知道自己说再多的话也没用,额娘的心思她懂,若换做是胤禛走了,她也不想独活的。可活着的人还有所记挂,他们终究是舍不得额娘跟着撒手人寰的。
毓溪偶尔会把宫里的事禀告给婆婆,她才接手这么大一个家,总有不懂的地方,岚琪偶尔说两句,今日听罢了,却道“从前有孝懿皇后在,后来也有贵太妃,我虽然为六宫的事忙了几十年,可我始终不是真正做主的那一个。毓溪,你是中宫皇后,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六宫的事,皇家的事,你不能事必躬亲,那样你会累死的,可累死了也未必做得好。”
毓溪认真地听着,要把一字一句都刻在心里似的。
岚琪道“劳心者治人,我这么多年,只能算个劳力者,你是做主的,就不能冲在前头做事。就好像皇上有大臣为他打理整个江山,难道所有的事都让皇帝一个人去做?往后不管你是用琳格格还是用别的什么人,记着了,你只要在坤宁宫里做主就好。”
“儿臣记着了。”毓溪感激不尽,又劝道,“额娘,您若心疼毓溪,把身子养好,再多教教我好不好?”
岚琪却笑悠悠拍着她的手说“你已经很能干了,太皇太后若在,一定会说你比额娘强百倍,额娘从前可没你这么能耐,年轻那会儿做什么,都要皇上在背后收拾烂摊子,可他就是乐意给我善后,总是乐呵呵地骂我没用,转过头又把一切都替我打点好。”
毓溪已经习惯了,太后近来总是这个样子,好好说着话,她突然就自言自语起来,她口中的皇上,十有**都是先帝。有人说太后痴呆了,可她分明又是最清醒的,她没有寻死觅活地要追先帝而去,她只是在安心等待生命自然消失。
而此刻太后游神出去不久,又转回眼前,问皇后“你的册封典礼,怎么还没举行?”
毓溪解释说,等大行皇帝周年后,再行册封典礼,包括她在内,后宫诸人也要等那时候才会有名分,她们也不着急,丈夫都做了皇帝了,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岚琪一一听着,只是爱怜地摸着毓溪身上的衣衫说“额娘想看你穿凤袍,明晃晃的凤袍该多耀眼,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的风度,也只有你能撑得起来。”
毓溪忙道“凤袍已经做好了,额娘若想看,儿臣这就去穿来。”
岚琪笑道“那不如等个好日子吧,别叫人说咱们皇后娘娘不庄重。”她想了想,又吩咐,“那个宋格格呢?也带进宫里了?”
毓溪点头称是,岚琪问“会给她名分吗?”儿媳妇应道,“是要给的,但这事儿,正想问问额娘怎么看。”
“皇上也是念昔日情分吧,好歹伺候过他几年,又是最年轻那会儿。”岚琪明白,好比惠太妃、荣太妃对玄烨而言,是最初那时候陪在身边的人,哪怕没有情分,也是昔日岁月的念想。便吩咐,“给她个名分,照旧软禁着,一辈子不许在宫里行走。”
。。。
131 11024611696342
969 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皇后何尝不想这样安排,但由她出面,总要落人口实,才做了皇后就容不得皇帝身边其他的女人,世人就该看笑话了。如今太后由开口,就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将来胤禛大封后宫,也会称是太后的旨意。
因岚琪做了太后,胤禛追封了外祖父外祖母,她与毓溪提起这件事时,说毓溪的母亲觉罗氏是皇族后裔,也该追赠多罗格格,她把所有的好都给了毓溪,更对她道“额娘恐怕不能再长寿,将来不能护着你了。可你是胤禛的妻子,是大清的国母,哪怕胤禛将来喜欢上别的什么人,你也要端着自己的尊贵,这是你肩负的命运,从你嫁给胤禛那一刻起,就注定你要承担。”
毓溪什么话都肯听,唯独额娘说她要离去,她听不得,每日都是含泪离开永和宫,她心里明白,皇额娘是留不住了。
三月里,皇帝加封隆科多、马齐、年羹尧太子太保,封年羹尧三等公爵。一朝天子一朝臣,雍正朝伊始,朝堂上几大权势初见眉目,佟佳氏以皇亲之尊屹立不倒,富察氏开始撑起一片天,年氏日益强大,再有怡亲王为臂膀亲信,雍正帝真正君临天下指点江山。
然而朝堂上任何事,宗亲里任何热闹,都难以让太后提起兴趣,她只是安逸地静养在永和宫里。皇帝曾请太后移居慈宁宫,太后说她昔日在慈宁宫承欢膝下,侍奉太皇太后十几年,太皇太后之尊,岂是后人能轻易比肩,那是太皇太后居住过的地方,她没有资格入主,而永和宫是先帝赐给她的家,她想在这里度过最后的日子。
太后如此心意,皇帝没有再勉强,自从他在太和殿前的雪地里捡起母亲的鞋袜,就决心要代替父亲最后守护好母亲,不论朝野舆论的压力多大,也绝不勉强额娘去应付任何不愿做的事,她不想接受朝拜,就不拜,她不想去慈宁宫,就不去,她想做的事,胤禛竭尽所能满足她,她不想做的事,胤禛不会再提第二次。
岚琪心里是明白的,她生养了好儿子好女儿,不止胤禛孝顺他,胤禵心里的怨怼和委屈,实则至今都没散去,可儿子既不愿自己伤心,也不肯向兄长屈服,所以他强忍着不散出来,可这样憋在心里,早晚要出事,岚琪始终放不下心。
四月时,大行皇帝的梓宫要从紫禁城移出奉安享殿,新帝必然亲自前往,临别前一双儿子来辞别,岚琪歪在炕上,懒懒地说“额娘想亲自去一趟,可已经走不动路,好在你们俩替我也是一样的。胤禵,你去后替额娘留下,每日为皇阿玛诵经,七七四十九天再回来,可好?”
“可是……”十四愣了,他还有朝廷的事要做呢,额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让他去为皇阿玛守灵。
“就一个多月的光景,你是不是坐不住呀?”岚琪笑悠悠地问着,没有强迫威胁的意思,只是和儿子们商量的口吻,“是额娘的心愿,我若有精神,就自己去了。”
胤禵心下不忍,忙答应“儿臣愿意。”
岚琪便笑得很欣慰,让儿子上前,捧着他的大手掌说“咱们十四,真真是额娘的好儿子。”
可这事儿,真正做起来,却变成了皇帝让十四阿哥留守圣祖景陵,传到京城,自然是很不好听。可皇帝回京后,正式开始在乾清宫御门听政,朝臣们几番和新君磨合,发现新君对国家大事了若指掌,虽然才刚刚做了几个月的皇帝,却并不比先帝太多。
有人觉得而是先帝晚年无力操劳国事,几位阿哥因此得以历练,而四阿哥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却不知道,早些年的时候,太后已经嘱咐皇帝,在他们兄弟间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四阿哥不作恶不算计,把那些功夫全用来关心民生经济,太后并没有超凡的智慧和能力去培养一个皇帝,可她的一句话,却让自己的儿子足以有底气傲视天下。
很快,朝野外邦都意识到,大清新君不可欺,雍正帝的行事作风,甚至比康熙帝还要强。
四月末,年融芳已在分娩之际,算是先帝过世后,皇家最初的一桩喜事,融芳想要太后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总是对她说“额娘您精神好些,等我的孩子生出来,您要帮我带着呀。”
岚琪也满口答应她,说若是生个大胖小子,一定帮她带着孩子。可惜融芳福薄,许是先帝大丧,她跟着悲伤难过,又应付一些事,身子比往年更孱弱,五月初分娩时,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孩子最终没能保住。
天气渐渐炎热,阳光每日明晃晃地晒着皇城,连悲伤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皇家见多了幼小生命的离去,岚琪如今才懂得了太皇太后当年的从容和惋惜。她只是对胤禛说“融芳是个好女人,可惜瞧着福气不够,总之你好好对她,年羹尧将来若不好,也别算在她的头上,你就当她不是年家的人吧。堂堂天子,何至于迁怒一个女人?”
胤禛当然不会为了年羹尧而和融芳过不去,更何况如今年羹尧还有用,策妄阿拉布坦趁先帝大丧时,不断侵扰边境,那边有大军对抗,他尚不能成气候,但军中不可无将,他必须立刻大将军前往,但如今胤禵在景陵,便是把他召回来,他眼下的心境再领兵,还能不能有当年的气魄?当年以帝王规格荣耀出征,军心大振,此一时彼一时,将士们又该如何看待他?
是以,皇帝不得不顾虑重重,唯恐误了军机。
那一日,胤禛散了朝来给母亲请安,岚琪正在听弘历和弘昼背书,胤禛在边上冷着脸,吓得兄弟俩都结巴了,岚琪没好气地笑着“你来做什么,吓着我的孙儿了。”便哄了弘历他们回书房歇着去,说环春嬷嬷一会子给他们送好吃的。
儿子们走开,胤禛才上前道“他们吵闹,额娘不必应付他们的纠缠。”
岚琪嗔怪“是我想见见孙儿。倒是你,没事儿就来,我见了才烦。”
胤禛笑“儿子每日见过您,才能安心。”
岚琪懒懒地说“总嘀咕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今日又有什么事?”
实则虽然新君威服四海,已经有执掌天下叱咤风云的气势,但他内心还未真正适应自己已经是皇帝的现实,总是要和母亲说道说道,心里才会觉得踏实,岚琪虽然大部分都听不懂,也能耐心倾听。今日胤禛说起,他和大臣们商议,决定派年羹尧为新的西征大将军,想必十四弟会不高兴,但他会安排别的事,让十四弟回来后能明白,他还是有用武之地,不让他再领兵西征,并不是排挤他。
岚琪笑问“你将来,打算怎么对十四?”
胤禛将自己对弟弟的一番期望说了,没想到满面笑容的他,却换来母亲的一句“只怕这样子,不会有好结果。”
皇帝面色大窘,不知母亲的意思,岚琪则神情严肃,郑重地说“胤禛,你听额娘的话,不要再给十四任何重要的差事。就像如今让他守灵一样,把他和朝堂、和权力远远地隔开,但要优待他让他衣食无愁,让他去做一个闲散的人。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做一辈子的兄弟,如今你们还能和睦,是因为额娘还在啊,你明白吗?”
胤禛眼睛泛红,沉着脸说不出话,岚琪微微笑着“别再叫你阿玛在天上叹一声,你这样,怎么做皇帝?”
胤禛无奈地笑了,重重点头,答应道“我听额娘的。”
岚琪听见,长长舒了口气,这一刻她觉得,仿佛什么都放下了。
酷暑悄然而至,那日午后,岚琪在屋檐下阴凉处打瞌睡。她近来总喜欢在外头待着,春里是晒太阳,入夏是乘凉,总是呆呆地望着天,一看就是几个时辰。只有环春听主子说过,她觉得玄烨在天上看着她,要是在屋子里,玄烨就看不到了。
这天看着眯了眼睡过去,被冰凉的手摸了脸颊醒来,仿佛当年在乾清宫时的光景,岚琪恍惚睁开眼,却是小弘历笑嘻嘻地站着,见祖母醒了,忙拿了诗稿说“皇祖母,我新作的诗,皇阿玛赞我了,让我拿来念给您听。”
岚琪含笑,见小孙儿满头的汗,心疼地说“这样跑,要中暑了,进去问她们讨一丸人丹吃下去。”
弘历听话地跑进去,但不多久,却拿着一方小盒子出来,好奇地问“皇祖母这里头是什么?怎么拿封条贴了。”
环春追了出来,着急地说“四阿哥,您顽皮了,皇上知道可要生气的,快把匣子还给奴婢。”
岚琪看着那盒子,却笑了,伸手道“有什么稀奇的,叫他看看便是了。”一面从弘历手上接过来,用指甲挑开封条,打开时道,“这是你皇爷爷留给皇祖母的话,是皇祖母一辈子遵守的皇命。”
弘历凑上脑袋要看,嘴里正问是什么,忽然一阵风卷来,在盒子里卧了几十年纸笺已发脆发黄,风一吹,就往天上飘,弘历着急地追出去,嚷嚷着“站住,别跑……”
岚琪眯眼看着那纸笺往天上去,越飞越高,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不自禁地朝天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