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多少爱-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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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洲抢走了手机,丢给她一个凶狠的眼神便站起身,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对付这个女人,只顾着为这有惊无险的一幕松一口气。
就在他转过身时,林冬雪抄起上午立在墙角的那根棍子,朝他脑袋狠命地敲了一记,紧接着,她没有歇口气地又连续敲了几下。
李洪洲迟钝地转过身来,目光呆滞地瞪着林冬雪,他的额角淌下一大片鲜血,然后直直地趴到了地上。
【Chapter 22 不可战胜、无法挽回的悲伤】
I
他望着刚离开他的母亲,心里仿佛正在作一场激烈的斗争,有个声音逼迫他承认这个事实,已经死了——然而又有另一个声音问:到底是谁死了?
开庭这天,有几家媒体守在外面,还吸引了不少律协的人来旁听。对方辩护律师周文朗一副运筹帷幄的自信表情居于席上,朝沈云涛和秦永霖露出鼓励的微笑。
秦永霖却回他一个古怪的笑容,然后低头对沈云涛耳语:“他倒是挺自信的。”
“他满以为这个案子会赢嘛,法庭即使判企业赔给工人一笔少得可怜的精神损害赔偿金,他也算是胜诉,出尽风头了。”沈云涛笑着说。
“等我们把他的算盘珠子一颗颗地拆下来,才叫他知道厉害。”秦永霖说着别有意味地看了沈云涛一眼,“碰上你这么个对手,我挺同情他的。”
他们相视一眼,无声地笑了。沈云涛扫了一眼庭下的人,对赵言诚轻松地眨了眨眼,赵言诚也默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法官入席,气氛立刻变得肃穆而沉重。
起先是周文朗冗长的陈述,在沈云涛看来,他的确有做律师的非凡之处——能淬取案子的精要之处,逻辑周密,证据翔实地攻击企业管理层疏忽大意:明知道机器施备存在着损害工人身体的隐患,仍放任这种损害发生,故此致使工人身体伤残,精神受到了重创,生活不能自理,企业应该负全责。
轮到被告方律师辩护时,秦永霖也不相遑让,那条理明晰的供述本已让周文朗侧目,随后又当庭提出反诉,控告工人李洪洲由于赌六合彩欠下巨债,又自行绞断小指、诈骗等行为来达到谋取利益的目的。
法庭为这突然的转机一片哗然,均对这次审理的结果抱着拭目以待的态度。
企业方呈上的证据真实全面,给两个家庭造成严重困扰的案件在这个下午结案,法官当庭裁定企业方无责。
走出法庭,赵言诚避开了那些采访他的媒体记者,与沈云涛、秦永霖,还有苏茵一同去喝酒庆祝。
第二天,赵言诚沉冤得雪,有小部份错怪他的人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而当中那一大部份曾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过他的人都销声匿迹。还能对那些乌合之众抱什么希望?他们只需要发泄,不需要真相。
然而,这样的发泄对于无辜被伤害的人,也未免太过残忍。
赵言诚的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已是弥留之际,当晚,老人家在医院里对闻迅赶来的儿子留下临终的遗言后,还没来得及抚摸儿子的脸,便匆匆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临终前对儿子说:“我不愿你再经历这样丑恶的事,再目睹这样险恶的人心,我死之后,不会再捆缚着你,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活着!”
身为儿媳的凌筱得到的却是老人家的一声道歉,陷入巨大哀痛之中的她无暇揣测其意,只感到生命永逝的可怕。就在两个小时前,她还在家里准备着一桌酒菜,庆祝丈夫终于摆脱笼罩头顶的阴云,也要答谢沈云涛的倾力相助。
现在他们都齐聚到了病房外,沈云涛和其他人甚至只能隔着玻璃窗看着凌筱和赵言诚,看着他们悲伤留恋的神情,看着他们流尽眼泪,也无法挽留住亲人。
沈云涛得以进入病房的时候,看着小时候教过他的老师,面容依然慈祥,她安静地沉睡着,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惊扰她的长眠,她的灵魂已到了一个宁静的世界得到栖息。
这位生前可敬的人一生中也许犯过很多小错误,也做了许多值得人崇敬的事;她生下来直至离开都被大小的烦恼困扰着,也被得到过许多欢乐;她结识了不少可以倾心相交的朋友,也因识人不清而被恶人伤害;这一切都因这个人的离去而化作人间的一缕青烟散消,留不下一丝痕迹。
他怀着敬畏的心情看着白布覆上那张被病魔折磨得枯瘦的面孔,由此这副慈祥的面容将不再被人看见,渐渐地被人遗忘。
他的眼泪潸然滑落,为世上一切无法挽回的生命。
言诚和凌筱他们该有多难过?他们如何去承受这巨大的悲痛?
当他的目光落到那两个跪在地上相互紧偎的人时,他忽然明白,在他们的大脑里,此时只被悲痛占据着,再没有更为清醒的意识。
赵言诚比任何时候都沉静,他像个雕塑似地跪在那里,当他抬起脸,他的面容也是惨白的石膏色,他望着刚离开他的母亲,心里仿佛正在作一场激烈的斗争,有个声音逼迫他承认这个事实,已经死了——然而又有另一个声音问:到底是谁死了?
他始终不敢喊出声来,就连在心里都没有呼唤过离开的亲人,他是那么害怕自己会喊出来,然后成为不可变更的事实。
他搂着的人也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然而那样故作出的坚强却叫他更心碎,他现在只希望有个人支撑着他,可怀里的人却像是更需要安慰呐。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沈云涛急时走到他身后扶住他,却被他挥开了,他依然以那副像喝醉了酒的姿势走了出去,凌筱跟在后面跑了出来,被沈云涛制止住,他用手势叫她明白:我会照看好他。
凌筱被他带回父母身边,他自己快步跑出去,保持了一定距离跟着。
怎么这样乱啊?凌筱浑浑噩噩地想,究竟是不是命运让一个人解脱,就必定让更多的人被捆缚?
走出医院的赵言诚一迳往前走着,直到走回家,他把出生到现在的事都在大脑里快速地过了一遍。儿时母亲把他按在床上,用鞋底抽他的屁股。晚上他痛得只敢侧身睡。
他像那时一样侧着躺在床上,恍惚中看到门开了,黑暗之中,母亲在床头蹲下来,他听到了细微的、夹杂着心疼又悔恨的哭声,大约哭了半个小时,她又悄悄地走了出去。
他顿时睁开了眼睛,扭开台灯,房里哪个角落都没有人。
一会儿他又迷糊起来,他想起了母亲逼他背诵课文,背不下来手心就要挨鸡毛掸子,现在,他苦思恶想起背过的那些课文,到了背不出来的地方他的身体竟然开始发抖。
他想起到另一个城市上大学,母亲给他买了好多水果,沉甸甸的,他嫌太重,一上火车就扔进了垃圾筒。
他想起结婚那天给母亲敬茶,他们同时望着她身旁空缺着的位子,脸上流露出一模一样的悲伤,大喜的日子,大约没有哪个人能猜出他们在为缺席的父亲难过。
一整夜眼前都影影憧憧,他想起了那么多发生过的事,而感受又是那样的真切,他都疑心晚上的悲痛只是一个梦,天一亮,母亲还好好地躺在医院里,等着他送早餐去。
天亮后,他去了医院处理母亲的后事。
落葬那天下着细雨,天气恶劣得叫人穿得再厚实仍然冷得彻骨,北风在沉寂的墓地里咆哮着,那些在严冬挺立的翠柏被刮弯了腰肢,尽管是这种令人望而生畏、顶好蜷在暖气房里的天气,来送葬的人依然不少。
张老师教过的那几班学生全到齐了,胸前戴着小白花,稚嫩纯真的脸上流淌着泪水,墓碑上那张照片温柔地凝视着他们,似乎还在教导他们要诚实,正直,孝顺。
除了学校的师生,赵言诚的公司也来了不少人,除了总裁以外,均是他以前的下属。
葬礼完成,他和凌筱逐一接受众人的慰问。总裁握住他的手,表达了慰问的同时,也向他道了歉。
“休息几天了来我办公室,我等你!”
他说完走了,赵言诚甚至没有抬头目送他的背影,他依然低着头,与下一个人握手,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总裁说的话。
赵言诚偶尔还是会去医院探望苏斌,苏斌出院后,他便去他家里,两人常常一聊便是一整天。
凌父起初顾及到女婿的悲伤,认为他应该多休息一阵子,然而都快过年了,赵言诚仍是无所事事,东游西晃,看不出一点要回公司上班的意思,他开始急了。
他不便去问女婿,就从女儿那里打听消息,旁敲侧击地提醒凌筱,要鼓励丈夫从伤痛中走出来。
凌筱也为这事情伤脑筋,父亲一问,她也有些着急。接着,她想到自己让赵言诚养了那么长时间,不妨也让他休息一下,况且,他们的积蓄和她目前的收入,即使赵言诚不上班也能维持好长时间。
父亲的问话她听听就算,再者,回到家面对赵言诚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就打了退堂鼓——不久就要过春节了,干脆等到年后再和他谈。
但凡婚姻避免不了摩擦,凌筱耐心再好总不是超人,白天里应付林慕平那个脾气怪异的人就够耗费心力了,回到家还要给老公做饭,收拾屋子,谁在晚上八九点钟不是闲适地看书看电视,而是拖地抹桌脾气都好不到哪儿去。
II
有时候她会拐弯抹角地抱怨一两句,然而她的抱怨是那样的小心谨慎,也许根本就没有叫赵言诚听出来,他仍然我行我素,而凌筱也产生了能忍耐一天就平安过一天的消极心理。
那叫所有人忧心着的赵言诚究竟在打算着什么,始终没人知道,应该说是他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他,得以窥视他的内心。
就在凌筱忍受不住,准备同他彻底谈一谈时,那个早上,赵言诚忽然告诉她要去趟公司,赴总裁的约。
凌筱从衣柜里找出他最贵的那套西装,双手捧给他,他接过时,眼睛望着西装闪过一丝犹疑,然后又抬眸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凝视着凌筱,最终他穿上了,被妻子欢天喜地地送出了门。
他来到公司,一进办公大厅就受到许多员工的起身相迎,秘书甚至是亲自下楼来迎接他的,如此热情地接待,赵言诚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意外或惊喜的神气。
进入办公室,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总裁立刻站起身来,握着他的手到沙发上坐下。
“我等了这么多天,都以为你不会来了。”总裁喜不自露地说。
“您叫我来,怎么能不来呢?”赵言诚倒是显得冷静自持,似乎还刻意保持了距离。
“近来怎么样?”总裁关切地问,“心情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您的关心!”他始终以礼貌生疏的态度对谈。
“既然心情调整好了,什么时候方便回来上班?”
“上班?”赵言诚故作诧异地问,然后又说,“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总裁被这样的回答弄得尴尬不已,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也决定换种方式交谈,“那你有什么打算?”
“目前没有打算。”赵言诚喝了口咖啡,好像只是在聊着事不关己的八卦天气似的。
总裁的两只手交握了几下,又松开,他想着赵言诚一定是因为停职一事耿耿于怀,故意拿拿架子,便顺着他说:“既然没有打算,那么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怎么样?你回来接手代总经理一职,薪水就原来增长三分之一。”
赵言诚低眉敛目,状似沉思了一会儿。总裁也拿不定他是否为这样的条件动心了,但他笃定赵言诚会接受这样优厚的条件。
“对不起!”赵言诚说,“目前我没有工作的打算。”
“什么?”总裁惊愕地望着他。
“谢谢您的抬爱!”赵言诚站起身说,“您原本给我的待遇就很优厚了,只是我暂时还不想回来上班。”
他说完已是预备要离开的样子,如同上次对谈时总裁背过身一样,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拒绝了。
早早回家的凌筱满以为会得到一个好消息——对她而言的好消息。她自作主张地买了不少菜,平日里嫌麻烦的虾蟹都买齐了,在厨房里忙碌了两个小时,餐桌看起来可真够丰盛的。
赵言诚回到家后仿佛没察觉出任何信息,他沉默地撕着蟹腿,直叫凌筱心里忐忑不安。
吃到末了,她忍不住地问:“今天去公司,你们总裁说什么啦?”
赵言诚扔掉一个蟹壳,又撕下一条蟹腿,才得空回答:“他说给我增加三分之一的薪水,让我接任代总经理一职。”
“真的?!”凌筱高兴得想着是不是该说点儿祝贺他的话。
“我没答应他!”
“什么?”凌筱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我不想去上班。”
“为什么不想去?”凌筱气急地问。
“就是不想去,要问我理由,那就是我的心不想让我去。”赵言诚满不在乎地回答。
凌筱觉得他简直疯了,也许真是母亲的过世让他伤心疯了,她愤怒地问:“那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他还是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凌筱真叫他给激怒了,扯住他那只因为剥蟹壳而变得粘腻腻的手:“既然没想好,为什么不先去上班?你又要像上次那样堕落是吗?”
“我觉得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积极。”
凌筱听着他的强词夺理,只一阵阵地感受好气又好笑,“你这样成天游手好闲叫做积极?”
她说完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依赵言诚的性格,接下来他肯定发上一顿脾气。
她静待了一会儿,屋里并没有传来暴吼声,她转过头,见赵言诚又已经吃上蟹,脸上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他又得了点空闲说话,“即使没有工作也拎着公文包出门,装作正常上下班,这样才是你们眼里的正常人?或者当个名头响当当的总经理,说出去有面子,我就成了你们眼里的精英?我虽然这样游手好闲,脑子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思考,便是你们认为的堕落?”
凌筱胆战心惊地望着他睁大了眼睛,好{炫&书&网}久,她才找到一句可以说的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跟我说话?为什么要跟我说‘你们你们你们’的?”
“那我该怎么说?”赵言诚问,“难道不是你们觉得我很不正常,如果你认为我是正常的,那我绝对不会说‘你们你们你们’。”
凌筱一时语塞,半晌她又艰难地从脑子里找出一句话,“我没有认为你不正常,我只是觉得你因为心里难过,所以你才很消极。我是你妻子,当然有义务帮助你振作起来。”
“我是很难过,但消极却只是你认为的。”
“那么你说个理由,你为什么不想去上班?”
“理由我说过两遍了,我不想去!”
“只有小孩子才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凌筱气呼呼地说。
“当个小孩子有什么不好?”
“那我呢?”凌筱按捺不住地质问道,“别忘了你已经成家了,你有责任。”
“你跟云涛的口径还真是一致呢!”赵言诚依然不愠不火地说。
“又关他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的思想大概是一致的。”他甚至笑了出来,“你俩就是我说的‘你们’。”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否则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凌筱气不打一处来,摔下筷子和碗,跑到客厅去生闷气。
赵言诚终于肯舍下盘里的蟹,洗完手跟着到客厅,两条手臂搭着沙发边缘,对正生着气的凌筱说:“我是说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凌筱蓦地转过头,凶狠地瞪着他,“你疯了,我不要跟一个疯子说话!”
说完她用双手堵上了耳朵。
“笨女人!”
赵言诚低声咕哝一句,转身欲走,背后传来一声怒斥:“你说谁笨?”
他回过身,看到凌筱恨恨地瞪着他,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嘛!真容易上当,也真没骨气,堵上了耳朵还留神听着别人的动静。”
“你——”正在火头上的凌筱看到他这样开心地笑,一时竟忘了生气,只惊讶地盯着他。
“早点睡吧!”他说,“你明天一早还要上班。”
“那你呢?”
“我当然是也睡了。”
“我是问你明天怎么办?”
“明天?”他回过头来,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不等凌筱再次发怒,他已经走进了卧室。
凌筱对丈夫的转变除了惊诧以外,还掺杂着不安。她下班后如果看到丈夫在家,他常常是坐在沙发上,宁静而严肃地望着窗外沉思着什么。偶尔他会下厨做顿饭,凌筱问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他总是笑笑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最叫凌筱意外的是赵言诚的脾气全然不像以前那样暴躁,无论她把一个问题反复问他多少次,他每次都会很耐烦地回答,虽然他的答案总是模糊而不具体的。
有次凌筱故意试试他的脾气,胡搅蛮缠地与他争吵起来,他竟然一直笑着,时不时地哄两句,后来竟叫凌筱真的生起来,理由是他的态度太不正经了。
然而无论他多不正经,他们的婚姻生活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融洽过。赵言诚那副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态度使他对任何事都能包容;他吊儿郎当,却能把凌筱哄得大笑;他把车给了凌筱用,自己出行坐公交车或地铁;晚上心情好时,他还会拉着凌筱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或是陪她看上一场电影。
现在的他就像是没什么事可以使他生气或急躁的,他的心情一直轻松愉快。
凌筱贪恋这难得的温馨,倒不去介意他成天东游西晃,父母那边问起来,她还劝慰老人家不要担心。她当然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她也懒得去管以后要面对的那许多烦恼。
这样得过且过,日子捱到了春节。
年夜饭是在凌家吃的,大过节的,凌父心里虽然对女婿的散漫颇有微辞,却没有表露出来,一顿饭吃得还算和睦。
“言诚啊,”凌父给凌筱倒了杯酒,和蔼地说,“我有个老朋友刚调到这边的一家大型国企任老总,他以前是把筱筱当亲生女儿看,听说她成了家,一直想见见女婿,你看趁过年哪天,跟我去他家一趟?”
赵言诚不露声色地把酒喝了,即使他不抬头,也知道那一家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等着他回答。
他轻轻地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好!”
凌父满意地把酒喝完,打铁趁热地说:“要不就初一?他家过年可不清静,我们趁早去。”
“初一清早我要去给妈妈扫墓,”赵言诚找到借口。
“对啊,我都忘了,看我糊涂的。”凌父虽然嘴上乐呵呵的,心里可怪着这个女婿看不清事儿,他接着又说,“那再看看吧,我们也得等人家有空。”
赵言诚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