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情妇准则:谁的影子在哭泣-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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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这幅模样，如何能不相信医生的诊断？想起之前抱起她时的重量，轻了许多。

　　　　十几天，营养不良？

　　　　他苦笑，把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握在手中，一片冰凉。她的手上正打着吊针，液体一滴一滴的流进她的身体。

　　　　“天也亮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这边会有护士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她打了镇定剂，最早也要下午才会醒。”肖延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他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有些事耽误不得。

　　　　刚从病房出来，就看见沈聿风迎面走来，“小鱼呢？”

　　　　他冷笑一声，二话不说，一拳朝他脸上兜去。




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一）

心灵诊室的小会议室大门紧闭，里面，两个男人隔着长长的会议桌分别坐在首尾两个位置。

　　　　坐在上边的男人额头上贴着一块邦迪，左脸又红又肿，嘴角还有伤口。坐在下方的男人右腿压在左腿上，领带被拉开，靠着椅背，一派闲适的喝着咖啡。

　　　　自然，上边坐着的是沈聿风，下方喝着咖啡的是韩一航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安静。

　　　　那一拳韩一航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力道之大可想而知。一拳过去，沈聿风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嘴角裂开了道口子，沁出血迹。

　　　　沈聿风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丝毫没有防备，又加上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身体很虚弱，一拳被打到在地。

　　　　沈聿风没有还手，只是愣了片刻后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小鱼在哪里？”

　　　　他冷哼一声：“你这个样子去见她，是想博取同情还是想再次刺激她？”

　　　　沈聿风表情一滞，走到医生那里去处理伤口。伤口处理完毕，得知小鱼还没醒，提出和他谈谈。

　　　　向肖延借了小会议室，两人分别在首尾坐下，却是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沈聿风艰难的开口，“她，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所有才会不能见血。”

　　　　韩一航觉得这个场景其实挺可笑的，他和沈聿风的关系暂且可称之为情敌。

　　　　作为情敌，居然能够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谈论他们都想要的同一个女人，这确实很诡异。虽然如此，他并不打算隐瞒。

　　　　手指在咖啡杯上摩挲，“很严重。”

　　　　说完，抬起头来，两眼直视沈聿风，嘴角泛起冷笑，“其实，你对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更感兴趣，对吗？我想这一直是你心中的一根刺，不然，你也不会对她那么处心积虑。”

　　　　沈聿风心中一哽，抬起头来，接上他的视线，并不否认他拆穿了自己的心思，“我查过，她在离开我后很快就和你在一起了，不是吗？”




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二）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怀疑小鱼和他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和韩一航暗通歀曲了。酒吧那次偶遇，更是确定了他的这个想法。

　　　　不然，他也不会使出杀手锏，制造答谢酒会那一出“插曲”，用曾经单纯美好的回忆来报复她，想让她声名狼藉。

　　　　只是，世事难料，那招确实是杀手锏，可却是杀向自己，让自己措手不及。

　　　　韩一航眼神轻蔑，轻轻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如果说你只犯了一个错，那么你就错在太不了解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七年时间里视你如命。”

　　　　沈聿风苦笑，是啊，他怎么能够怀起她对他的感情。

　　　　韩一航看了他一眼，视线转向别处，“你还记不记得那次酒吧相遇，离开时我给你说了两个字？”

　　　　“你说谢谢。”正是这两个字，让他以为小鱼背叛了他。

　　　　韩一航轻笑一声，“是的，我是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小鱼怎么会来到我身边。”

　　　　沈聿风一惊，“你什么意思？”

　　　　韩一航收回视线，眼神一下子变得虚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能够在那个夜里捡到小鱼？”

　　　　三年前那个夜里，他去一个算得上破旧的小区拜访老友庄晓培。

　　　　庄晓培有个怪癖，手上买了好几套房子，可他偏偏放着宽敞明亮的公寓不住，就喜http：//87book。com欢住那种七八十年代修建的老小区，理由就是既有人气又接地气。

　　　　老友见面，自然相谈甚欢，一时忘了时间，从他家出来已是凌晨两点过。虽然路灯还亮着，可实际上非http：//87book。com常昏暗，聊胜于无。这就是老小区的诸多不便之一。

　　　　他就弄不明白，庄晓培怎么会喜http：//87book。com欢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正想着，不经意一瞥，就看见旁边楼梯入口处的地上有一团黑影。

　　　　刚好背光，影影绰绰中看不清楚那团黑影是什么。形状有点像是人，可谁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躺在这里吓人？

　　　　他走近两步，点燃打火机，不仅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身上穿的看上去像是睡衣，双眼紧闭，双手摊在身体两侧，脸色死人一样的卡白，更惊悚的是，在她身下，还有一滩鲜血。

　　　　饶是他是个大男人，都被吓呆了，直怀疑自己看见了凶杀第一现场。




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三）

好半天才稳下心来，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伸出手去试探她的鼻息，气息微弱。打火机一丢，不作他想，抱起她就往医院奔去。

　　　　原本想等结果出来就离开，不想惹麻烦上身，把她送来医院已是仁至义尽。

　　　　结果医生的诊断出来了：她是从高处滚落，肚子受到强烈的碰撞，子宫大出血，病人没有求生意识，不仅胎儿不保，连大人都有生命危险。

　　　　医生以为他是她的家人，让他签字马上手术，没家属签字是不会手术的，那样的结果就很可能是一尸两命。

　　　　这个时候他哪里去给她找来家属？

　　　　情况危急，没有办法，只有冒充她的家属签字。就这样，两个原本没有任何关系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被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她也不开口说话，没办法，我只有把她带回家。请最好的保姆照顾她；怕她想不开，晚上我就守着她；她总是半夜从梦中哭醒，又带她来看心理医生……谁让我是她‘家属’呢。”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刺在沈聿风的心上，让他心痛如绞，面如死灰。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那一切，原本应该是他的责任，而这一切，原本也可以不用发生。

　　　　韩一航一直没再看他，自顾自的说话：“我这小半辈子，没对任何人这么上过心，想都没想过这一切竟然会发生在一个陌生女人身上，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女人。”眼神柔下来，像在喃喃自语。

　　　　低下头，笑容隐去，似感慨似叹息，“每天都要想她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今天怎么样，还有没有做噩梦……那些原本很重要的事情，比如为什么会掉下来，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再重要，甚至连想都不会想起。”

　　　　慢慢的，原本无足轻重的小事竟然就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就算不再跟前，也会想她今天吃了没，睡没睡好，这些都是每天要在大脑里出现几回的东西。再加上商人的本性，付出总要考虑回报，既然如此，索性把她留在身边。

　　　　只是后来的事，谁会想得到？

　　　　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两个男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四）

许久，韩一航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但至少不应该是伤己伤人的武器。”

　　　　不再看沈聿风，大踏步向门口走去，手在扶上门把手时脚步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现在她需要充分的休息，在她醒来后可能会一直不开口说话，也可能突然不认识你。如果那样，请不要强行唤起她的记忆，不要刺激她。尤其是，不要让她见血。”

　　　　说完推门离去，没有一点迟疑。

　　　　沈聿风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来到小鱼的病房，病床上的她显得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她还没醒，脸色苍白，眉头微皱着，似乎连睡着了都不开心。不由自主想起她畏畏缩缩抱成一团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他的心就像被人紧握在手中反复揉捏，几乎不能呼吸。

　　　　脑中反复响起韩一航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但至少不应该是伤己伤人的武器。

　　　　手机突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声音显得异常清晰。

　　　　他一惊，害怕吵醒她，连忙拿出手机切掉电话。切断电话后才看到是谭磊打来的，起身走出房间。

　　　　小心翼翼的关好门，走到过道上离门口最远的凳子上坐下，拨通了谭磊的电话，“是我，什么事？”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谭磊说了什么，他突然眉头紧蹙，“下次再打给你你直接挂掉……嗯，还没醒……知道，先这样，挂了。”

　　　　挂了电话，一只手撑着额头。

　　　　自从酒会那晚之后，他找了其他人顶替她的位置，上午都让她去外面盯现场，自己则每天上午去公司处理公事，下午等庄瑾回公司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这样虽然还在一个公司，却连面都没见过。

　　　　昨天晚上小鱼用他的手机给庄瑾打了电话，庄瑾找不到他，打电话给他一直没接，居然还不死心，打到了谭磊那里。

　　　　亏他还留着一丝情面，看来完全没那个必要了。

　　　　以防再有人打扰，直接按了关机键，向病房走去。




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五）

他一直坐在床边，就那样看着她，恍然不觉时光流逝。

　　　　门开了，他刚要回头，就看见床上躺着的小鱼一下子睁开眼睛。

　　　　心中狂喜，忙站起来，弯下腰去看她，“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眼神空洞，就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把头转向另一边，看着来人。

　　　　韩一航看见他还在这里丝毫不觉得吃惊，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站在另一边俯下头去，声音柔和，“累不累？要不要坐起来？”

　　　　她点点头，眼神没那么涣散了，却还是两眼茫然，就像迷路的羔羊。

　　　　他小心的把她扶起来做好，把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

　　　　这时，她开口了，毫无意识的叫了两声，“一航，一航。”

　　　　他握着她的手尽了尽，唇边流露出笑意，眼神满是宠溺，“我在，我在。饿了吧？喝点鸡汤好吗？”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下子又没有反应了。

　　　　韩一航送开她的手，从保温桶里倒出一碗鸡汤，重新坐下来喂她喝。

　　　　“她只认识你？！”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沈聿风苦涩的声音。

　　　　韩一航没有看他，“她不认识任何人，只是每次这个时候我都在她身边，所以她熟悉我的气息，这让她觉得安全。”

　　　　沈聿风苦笑，人的潜意识更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曾经，她的心里只有他，可现在，那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他想得没错，在桑小鱼出院的那一个月里，每天半夜在梦中哭出声音，嘴里喊着的都是沈聿风的名字。

　　　　这也就是为什么韩一航会知道桑小鱼和沈聿风的关系。

　　　　此时小鱼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肖延建议先让她休息半个月，大脑得到足够充分的休息，彻底放松下来，同时加强身体调理，再做治疗。

　　　　虽然沈聿风一度想开口自己来照顾小鱼，可以韩一航和她的关系，更加名正言顺，只能眼睁睁看着韩一航抱着她走出诊室。

　　　　上车前，韩一航突然回头，看着神情落寞孤寂的沈聿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知道在她心里，一直都有你的影子，可我不在乎。”

　　　　在他看来，爱与不爱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这是可以触摸的真实，什么都抵不过。




体贴入微（一）

韩一航把桑小鱼带回了先前住的那里。

　　　　虽然他知道她离开的时候做过卫生，床单被套都还在阳台上挂着，可十几天不住人，家里早已是一层灰。

　　　　早上从医院离开后，他不仅亲自去找了营养师来料理她的一日三餐，还请了两名家政人员打扫卫生。

　　　　到家的时候，家里已是一尘不染，屋子里还飘着淡淡的食物香味。

　　　　此时的桑小鱼就像个不会说话却会动的木偶，把她放在沙发上，她就一直坐着，给她洗澡她就温顺的让你给她洗，让她吃饭她就安安静静的吃饭。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

　　　　刚从医院回来的那一个月，她就是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让人操心，可是却更加让人担心。

　　　　不过这次他有经验了，知道这是受到刺激后下意识把自己封闭起来，就像乌龟在自我感觉危险的时候把脑袋缩回壳里一样。

　　　　虽然也可以现在就进行心理治疗，把她唤醒，让她回到现实之中。但是回到现实中的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配合。结果便是神经一直得不到放松，身体健康更加每况愈下。

　　　　弦紧易断，再加上糟糕的身体状况，情况会更加严重。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那样的情况发生，宁愿让她暂时活在自闭的世界当中。

　　　　她吃得很少，才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他叹了口气，拿起筷子重新放到她手中，在她面前的盘子里放了几块剔了刺的鱼肉，又夹了一些青菜，让她必须吃完。

　　　　她是很听话的吃了，可吃完后一直显得很难受，没多久就全吐了出来。

　　　　他拍着她的背，让她好受一些，只是眉头紧蹙，虽然知道她的胃不太好，但也不会这么严重，而且，这也不像是胃病的原因。

　　　　吐完之后她明显看上去好多了，让她回卧室躺下，他则到书房给肖延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人却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一脸震惊和担忧。

　　　　厌食症？

　　　　怎么会怎样，难道这就是她营养不良的原因？

　　　　可怎么会有厌食症？

　　　　原因不是重点，关键是如何治疗。




体贴入微（二）

从书房出来，他走到餐厅，和营养师讨论她的饮食。

　　　　针对这种情况，营养师郑姐建议先主以汤水的形式来补充人体所需的养分，然后慢慢过渡到流质食物，这样慢慢恢复胃容量，最后才是固体食物。

　　　　他揉着太阳穴，“那就这样吧。”

　　　　“桑小姐晚饭几乎没吃，我在锅里温着鸡汤，是用特殊药材吨出来的，不会油腻，饿了的话可以给她喝。”郑姐临走之前交待。

　　　　小鱼不喜http：//87book。com欢家里有其他人，所以他把隔壁的房子暂时租了下来，让郑姐和家政人员住在那里，方便白天过来照顾她，这里晚上则有自己。

　　　　郑姐离开后，他回到卧室，她已经睡了。

　　　　走到床边坐下，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颊，心里一阵紧似一阵，才十几天没看着她，她竟然就出了这么多问题。

　　　　想起上午在医院打沈聿风那一拳，其实最该打的是他自己。

　　　　要不是他疏忽了，觉得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会出什么问题，怎么会放任她不闻不问？就算事情再急迫再忙再没时间，可也总能找到人去看着她。

　　　　以后，再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又坐了一会儿，洗了个澡，拉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把她抱进怀里，怀里满满的，连心也满满的。

　　　　鼻息间满是她熟悉的气息，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这十几天来，每天在公司里只睡两三个小时，从没好好休息过一晚。此时彻底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长期养成的习惯让他的睡眠很浅，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清醒过来。

　　　　所以当怀里骤然一空的时候，他立马睁开眼，就看见小鱼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向洗手间走去。

　　　　以为她是要上厕所，他没有出声，可片刻之后就知道不对劲了。因为，她端着一盆水从洗手间出来，然后，居然跪在地上抹起地来。

　　　　他大惊，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神经衰弱。

　　　　却不敢吓着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起来，却连鞋子都顾不得穿，来到她身边蹲下，把她手里的帕子拿下来，“怎么不睡觉？”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我冷，睡不着。”




体贴入微（三）

房间里一直开着恒温空调，怎么会冷？

　　　　随即明白过来，心里一酸，把她抱起来，轻吻着她的额头，“乖，好了，一会儿就不冷了。”

　　　　给她泡了一会儿脚，然后才把她放进被窝里，随后脱掉身上的睡衣，重新再她身边躺下，将她紧紧的拥入自己怀里，紧贴着自己温暖肌肤。

　　　　好一会儿，低下头轻声问道，“还冷吗？”

　　　　怀里的她摇了摇头，用力的反抱着他，像是要吸取他的温暖一样。

　　　　他拍着她的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沙哑的声音里有浓浓的笑意，“睡吧，我会一直抱着你。”

　　　　怀里的她许久都没有动静，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低低的喊了一声，“一航。”

　　　　他低下头，“嗯？还是冷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又低低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像只想喊他一样。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知道，我知道，睡吧，睡吧！”

　　　　这之后她没在出声，是真的睡着了，他这才闭上眼放心睡去，却还是不敢睡得太死，害怕她又有其他状况出现。还好，直到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她还很安稳的睡着。

　　　　上午他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家里有郑姐照顾她，中午再开车回来陪她吃完饭，等她午睡后再回公司上班，下午五点准时下班回家。

　　　　老实说，自从小学毕业后，他的生活就从来没有这么规律过。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她的主食从最开始的汤水到流质最终变成了固体食物，过度得很顺利。没再有呕吐的现象发生，现在她已经能够吃一碗白饭和一些蔬菜肉类了。

　　　　每天晚上大概凌晨三点左右她还是会醒一次，不过时间越来越短，很快就会再次睡着，到十多天的时候，已经不会再中途惊醒了。

　　　　现在，凹下去的脸颊渐渐又有了些肉，肤色也慢慢红润起来，显示她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