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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流光十五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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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她是这块材料,多往这方面发展发展,也可以理解。
  她那奖状和获奖证书在周围一群人手里传了个遍,高星已经以“未来的作家”的同桌自居了,即使那未来的作家同志,很有可能希望换一个厚道点的人来当同桌。
  其实上学读书什么的,天分固然有一点影响,可影响更大的,是孩子对某一门课的看法,也许是一次瞎猫碰见死耗子的好成绩,也许是老师一个眼神的误导,让他觉得,我在某方面其实是有特长的,然后神奇的事情就会发生了。
  那门课真的就变成了一门特长课。
  奇迹就是这样在常露韵身上发生的,她那平平的语文成绩在一次作文大赛获奖之后,真的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样直线上升,并在以后都握住了单门成绩全班第一的稳定水准。
  她的周记几次三番被语文老师推荐给中学生作文报之类的学习报刊,然后偶尔还能得到四五十块钱的稿费,写过的一篇即兴发挥的考场作文,还被隔壁班的老师别出心裁地改成了阅读题目,出了好多诸如“开头排比句安排的作用是什么,作者的用意是什么,词语顺序可以调换么”之类十分没事找事无厘头的问题,隔壁班一帮倒霉蛋们排着队地来问她。
  她甚至开始尝试着写一些小故事——当然,她的读者只有柳蓉,以高星等人的智商和情怀,大概无法理解她那内敛的文艺,于晓丽又通常太忙,没空看这种不务正业的东西。
  倒是柳蓉,那段时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狂热地想把自己有限生涯投入到无限的漫画事业当中,买工具颜料,手工钉双连页,甚至偷偷地在家里的电脑上装了个photoshop6。0,然后琢磨着怎么用这东西弄出网目纸的效果,还背着画架参加了学校的美术兴趣小组,发誓要振兴中国动漫产业。
  柳蓉还偷偷画过一个四格漫画系列,寄给了杂志社,不过或许是因为她画工太糙,或许因为她那让人浑身发冷的幽默感,反正最后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她时常信手把常露韵故事里的人物画出来,然后双方都从这些虚无缥缈的设计中,找到了梦寐以求的成就感。
  她们就像是忽然得到了一个可以承载幻想的空间,变成了“搭档”,经常相互催促,弄出一堆幼稚可笑的作品,然后由梁雪充当“编辑”的角色,正经八百地提些修改意见,以便她们进一步的“发展”——胡蝶虽然脸色越来越差,可也不介意偶尔客串一下“狂热粉丝”,顺口表达一下对下一个故事的期待。
  这是一个只有四个人的生产线,但她们各司其职,自得其乐。
  常露韵的日子快乐起来,她的稿费不常有,不过只要有,就肯定会慷慨地拿出来,买一大包零食,见者有份。有时候稿费不够买的,她还会自己贴一些零用钱进去,高星她们这时候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围绕在她这伟岸的枝头附近,叽叽喳喳热闹非常。
  柳蓉觉得常露韵也有点缺心眼,十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都到这时候了,还对她那狼心狗肺的同桌掏心挖肺的好,她本人对高星的评价是,从头发五官到全身骨架,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表明她是人类里智商最低的人群——不过这话从没对常露韵说过,她已经学会了怎样在明白了一些事以后,保持沉默的艺术。
  然而……总有一些不讨人喜欢的意外会发生。
  直到很多年后,常露韵都刻骨铭心地记得,那是个星期三,从早晨开始就一直阴天,她大概是早饭吃坏了东西,一上午肚子都难受得很,课间操的时间,她急急忙忙地去蹲厕所,没来得及跟别人打招呼。
  五中的课间操一直都是乱糟糟的,老师学生四处乱窜,特别三班班主任是个大大咧咧的男老师,不大注意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他们班的队伍是全校最乱的,同学散漫非常,很多人都会偷懒缺席,所以也没人注意常露韵没来。
  常露韵大概是肠胃有些问题,蹲厕所的时间特别长,等到大家做完课间操回来,她才刚要从厕所出来。
  正打算推门出去时,她透过厕所不隔音的隔间木门,听见了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进来,声音很熟悉,是高星那伙人,常露韵脸上露出一点习惯性的笑容——然后就听见高星说:“……不知道,没见着她,后边呢吧。”
  常露韵不知道为什么动作顿了一下,她隐约觉得,这个“她”,似乎跟自己有点关系。
  然后另一个女生笑嘻嘻地说:“你怎么没等她一起走啊,你们不是特别好的同桌么?”
  高星嗤笑一声:“拉倒吧,我倒想换坐呢,也就我能忍得了她,干什么都跟个大猪似的,老占我地方,吃东西还吧唧嘴,跟你们说,一到夏天她不是特别容易出汗么……然后身上就有那个味,那种味,你们知道吧?”
  几个女生齐刷刷地发出恶心的声音,高星忙“嘘”了一下。
  另一个女生——听起来像她们班继胡蝶之后的现任班花楚月月,配合地压低了声音:“这太不人道了,侵占你领土领空不算,还释放生化武器?”
  她们感觉这是句很好笑的笑话,于是又开始发出“日日日”的笑声。
  常露韵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扇门后面听着,无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楚月月洋洋得意地接着说:“没事,闻多了吃不下饭,还帮助你保持体形呢,凑合凑合吧,反正肥肉也不传染。”
  高星小声尖叫起来:“你说的不传染,万一传染了,我跟你没完。”
  然后她们嬉笑打闹着离开了。
  常露韵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胸口木木的,她想,她们怎么能这样呢?
  她们怎么能这样呢……我当她们,是朋友啊。
  然后她慢慢地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这时另一个人从另外一个隔间里出来,常露韵抬起头来,发现是胡蝶。
  胡蝶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整个人有些晃,看见常露韵时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走到洗手池洗手。常露韵只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匆匆地低下头,草草地冲了一下手,转身往外走。
  胡蝶忽然说:“咱们这门……其实挺不隔音的。”
  常露韵顿住。
  胡蝶又接着说:“她们说我的时候,我也听见过。”
  常露韵回过头来,看见她微微垂着眼睛,盯着看着自己扔在被水冲洗着的手。她脸色青白,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那双眼睛似乎因为发胖,而显得比以前小了些,可依旧清秀好看。
  然后胡蝶笑了笑:“不过你不该听见这话,她们不是有意在你面前说出来的。”
  她指指自己的耳朵,做了个鬼脸:“非礼勿听。”
  常露韵清楚地看见胡蝶的身体晃了一下,她还下意识地在空中抓了一把,可惜什么都没抓住,然后“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常露韵吓呆了,慌慌张张地过去,想把胡蝶扶起来,可胡蝶身上似乎一点力都不着似的,怎么都拉不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往教室跑去,正好碰见刚从外面回来的柳蓉和梁雪,于是大声说:“胡、胡蝶在厕所晕倒了!”
  柳蓉呆了一下,然后梁雪用力推了她一把,一边跟着常露韵往厕所跑,一边回头跟她说:“找班……不对,找数学老师过来,快去!”
  哦,她居然还记得班主任是个男的,柳蓉把喝了一半的汽水随手塞在一个路过的人手上,撒腿往数学办公室跑去。

  第十章 梦想和现实

  数学老师慌手慌脚地叫几个人帮她把胡蝶抬了出去,然后又通知了班主任,把胡蝶送到了校医院。
  她其实已经恢复些意识了,就是脸色还是特别难看,医生简单地看了看,得出结论说是饿的,输点葡萄糖就好了。
  班主任和数学老师这才各自松口气,嘱咐了两句,回去上课了。
  剩下三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常露韵就说:“要不然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陪她一会。”
  这姑娘的神经刚刚被打击和惊吓蹂躏过,但仍然秉承着她一贯的厚道原则,柳蓉想了想,上课什么的对她吸引力不大,把常露韵一个人留下觉得不仗义,于是表示也愿意留下。梁雪什么都没说,靠着墙角站着,也没动。
  这一节课大概过去了一半的时间,胡蝶才缓过来,医生过来看了看,大概没什么问题,说她输完液就可以走了,要是实在不舒服,也可以给她开张假条,让她回家休息,然后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姑娘啊,真是没法说你们,是美重要,还是健康重要啊?还长身体呢,减什么肥?你要是我女儿……”
  她絮絮叨叨地转身走了,那边又有个急性肠胃炎的拉着张苦瓜脸过来。
  胡蝶就笑了起来。
  常露韵问她:“你早晨没吃饭吧?”
  胡蝶摇摇头:“我一天就吃一顿,两口米饭,一点菜,其他时候饿了就喝水吃苹果。”
  柳蓉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光听她说话就饿了。
  然后胡蝶笑嘻嘻地说:“一个月瘦了快十斤了。”
  柳蓉问:“你不饿啊?”
  “饿,”胡蝶说,“我一饿,心情就特别好,真的,不骗你们。”
  梁雪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可理解,于是她坦诚地说:“我一饿心情就特别不好,看见谁都想揍。”
  胡蝶“嗤嗤”地笑起来:“是真的,我饿的时候,觉得肚子里特别空,然后肚皮扁扁的,感觉就像是身上的肉在往下分解似的,想想就觉得心情特别好。我跟别人不一样,我现在吃一点也不觉得饿,不敢把胃撑得特别满,一满了我就觉得身上的肉都挤出来了似的,想吐,犯恶心。”
  柳蓉睁大了眼睛,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理论,她觉得胡蝶有点自虐,又觉得这小姑娘一脸虚弱的笑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看看常露韵,又看看梁雪,她们都隐隐地感觉到胡蝶有问题。可到底有什么问题,谁也说不清。
  胡蝶接着说:“我每次路过咱们学校门口那家面包房的时候,就特别想吃里面的东西,尤其是他们面包刚烤出来的时候,从门口一过……”
  她顿住,深吸了口气,缓慢地摇摇头:“就觉得自己恨不得把整个面包房都吃了似的。有一次我忍不住进去,买了三个大面包,以前我一个都吃不了,那天我硬是塞进了一个半,还觉得不过瘾,已经吃不下去了,可就是觉得饿,闻着那个味,还是馋,后来我看见我手指头上沾的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别恶心了,又给全吐出来了。”
  柳蓉悄悄打了个寒战,心说这姑娘是哪想不开啊……没解放那会儿,重庆地下党都没遭过这种罪吧?
  “然后我就觉得特别痛快了,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虽然没去称,不过我知道我肯定瘦了。”胡蝶轻快地笑笑。
  常露韵就知道她那脸色为什么看起来那样了,她仔细观察着胡蝶,发现她的确是比刚开学来的时候瘦了不少,手腕上的骨头好像又显得突出了起来,隐隐有些动心,她想,要是自己也能想胡蝶那么能忍,会不会也能瘦下来呢?
  然后她低头看见胡蝶青白的手背上扎着的针,又摇了摇头,努力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觉得太可怕了。
  梁雪皱皱眉说:“你要干什么?选美?图什么呀这么玩命?现在还有人敢说你怎么的?”
  “为了我的梦想。”胡蝶正经八百地说,她似乎觉得躺在病床上谈论自己的梦想有些不够虔诚,身上有了些力气,就坐起来,常露韵赶紧帮她把身后的枕头放好,让她靠着。
  柳蓉从来没想到梦想这么根正苗红的词汇会和胡蝶扯上什么关系,于是也忍不住受她的影响,正襟危坐地准备洗耳恭听:“你的梦想是什么?”
  胡蝶往外瞥了一眼,那拉肚子的仁兄正一脸苦相地跟校医说:“老师,我真不行了,拉得腿都软了,站起来跟面条似的,一个劲哆嗦,我同桌还以为我吃耗子药了呢……”
  确认了校医正忙着和疑似吃错了耗子药的患者交流病情无暇他顾,她这才略带神秘地小声说:“我的梦想跟别人都不一样,那天班会课我听见你们讨论了,有想当作家的,想当医生的,想当官的,还有拍马屁说想当老师的,我呀……”
  梁雪都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以便更清楚地听见胡蝶那奇幻的梦想。
  只听她接着说:“我将来想当个第三者。”
  一道惊雷劈下来,胡蝶的三个听众同一时间忘记了呼吸,无意识地张开嘴,以一种非常一致的表情木呆呆地望向她——几年以后,柳蓉才知道,那个表情叫“囧”。
  半晌,梁雪才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你……想当什么?”
  “第三者。”胡蝶斩钉截铁地说,然后看着三个人难以言喻的表情,就解释说,“我爸,我爸你们知道吧,在外面找了一个,二十来岁,长得不难看,卖衣服的。”
  柳蓉想起了那个寒冷而糟糕的元旦假期,于是默默地点点头。
  胡蝶说:“你们想呀,我妈今年三十八,那女的差不多有二十五六,等她三十八了,我正好差不多跟她现在一样大,那时候勾引她男人,不正好么?”
  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于是还有点洋洋得意,喜滋滋地说:“到时候我不就帮我妈报仇了么,她一天到晚老说我没用是废物,可是将来还得指望着我才能给她报仇。”
  可是眨眼功夫,她有有些忧虑起来,把手伸进被子里,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叹了口气:“我还是得减肥,胖了就……”这时她看了常露韵一眼,还体贴地补充说,“我是那种长了肉就不好看的类型,不像常露韵,再说我还个子还不高,也长不高了,我妈就这样,所以一定得减肥。”
  柳蓉恍惚想起那天众目睽睽之下,穿着皮草的女人不依不饶,和她唾沫横飞地骂出来的那句“野鸡”。
  她还是没弄清到底什么是“野鸡”,只是觉得自己失去了乔安承诺的一万块钱。
  因为乔安说对了,胡蝶将来肯定变成个野鸡,她的志向就是那个。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默默地在一边,看着胡蝶忧愁且咬牙切齿地捏着自己身上的肉,柳蓉忽然不明原因的伤心起来,她觉得这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可这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她说不清,于是脑子里闪过一句无病呻吟的话——人生太灰暗了。
  那时候年幼,刚从童话的世界里走出来,拜别了格林的王子公主、城堡蔷薇,隐约地看见一些所谓“真实”的痕迹。童话构筑的玻璃房子开始崩溃,孩子的灵魂像是撑在薄茧里的幼虫,痛苦地挣扎在成长的缝隙里。
  眼睛里只能看到这个……这个硕大而无比纷繁复杂的世界的冰山一角,喜欢用各种“所有”“永远”“一定”这样大而绝对的词汇,来填充心里空洞的悲伤。
  有一天他们长大了,站在更高的地方,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就会慢慢地忘了那时自己曾经在心里偷偷说过的“人生太灰暗了”。有些人会忘记那个特殊的时期经历过的悲伤,按部就班地活下去,有些人依然记得,也只是付之一笑。
  谁还不是这样呢?
  世界,就像是许许多多的圈子组成,它们一环一环地套在一起,有时候有些人走不出去,就困在一个圈子里,有些人出去了,进入下一个圈子。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有人真的能足够强大到打破所有的圈子,而站在世界的尽头,得出一些很非欧几何的结论,诸如三角形的内角和不是一百八十度之类的东西呢?
  也许——
  但绝大多数人,还在这个漫长的过程当中,慢慢长大,然后老去,并永不停息着。
  那件事以后,班主任找胡蝶谈了好几次,可他一个大男人,有时候觉得有些话实在难以说出口,想找她的家长沟通,可对方总是不配合工作,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赵洪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彻底撤了胡蝶班干的职,希望她能好好地打算一下自己的未来。
  胡蝶笑而不语——她不但打算过,还有过周密的计划,不过太标新立异,别人不理解罢了。
  一个学期一眨眼就过去,很快又经历了一次期末考试,迎来了新的假期,最后一天离开学校,柳蓉和梁雪各自抱着自己的东西,一起往家走去,乐此不疲地讨论着常露韵最新写的故事的人设,还约好假期有时间一起出来玩。
  当然只是客气——梁雪没那么多时间玩,她趁着假期偷偷打工,要尽可能地减轻家里的压力。
  忽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差点扑到柳蓉身上,把她吓了一跳,往后蹦了一大步。
  就听见梁雪惊叫一声:“哥?”
  柳蓉这才看出来,眼前这个一身酒气、头发湿漉漉且一身狼狈的人,正是已经毕业上了高中的梁肃。

  第十一章 记一次探险

  梁肃有些摇晃地靠在小路的墙上,甩甩头发,舒了口气,好像不大清醒似的。
  梁雪皱起眉:“你喝酒了?”
  梁肃说:“没有,被一个小□养的拿啤酒瓶砸的。”
  梁雪上下打量他一番,得出结论:“脑袋?”
  梁肃又甩甩脑袋,笑了笑,好像缓过一点来了:“嗯,脑袋——有钱没有,先借我。”
  “钱”对于梁雪来说,是个敏感词汇,“没有”两个字几乎在梁肃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脱口而出。
  梁肃叹了口气,一言不发且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这堂妹。梁雪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手伸进书包里,摸出了一个手工粗糙、看起来是原创的那么个小钱包,打开以后翻了半天,挑起眼看了梁肃一眼:“就二十块钱。”
  “我操。”梁肃哭笑不得地骂了句脏话,“你一天到晚这也不舍得那也不舍得,四处找事打工,跟钻钱眼里似的,告诉我身上就二十块钱?”
  柳蓉觉得要是有人当着同学的面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己肯定要恨他一辈子。梁雪却好像毫不在意似的,耸耸肩膀:“都给奶奶了,老太太手头一紧就没事找事,我花钱买个清净——你要钱干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钱包又收了回去,明确地用肢体语言告诉梁肃,二十块钱也没有了。
  梁肃阻拦不及,只得对天翻了个白眼,平铺直叙地说:“跟人打起来了,酒瓶子砸了一地,得赔人家老板,我没带够钱……你二十块钱先给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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