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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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穿着体面的婆子,被钟府的丫鬟从二门引了进来。来人一路上行色匆匆,脚步急促,脸上满是惊惶慌乱之色。
“太太,老夫人身边的毛妈妈来了。”守在门口的大丫鬟冬儿朗声通禀道。
杨氏从暖阁内室的罗汉床上直起身,等着来人。
“二姑奶奶,不好了!”人影还没看清,杨氏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喊声,“三奶奶吵着跟三爷和离,今儿个石家派人来,在府中清查三奶奶的嫁妆……夫人又晕过去了……”
那婆子发丝凌乱,眼里布满了血丝,神情憔悴,像是一路颠簸而来。
杨氏掌中的手炉,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里面的炭灰洒了一地。她也没有顾上这些,从床榻上跳下来,揪住伏在地上的仆妇,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和离?!发生了何事?”
那婆子把来龙去脉,细细说与了她听:“今日大清早,杨府门前来了辆马车。说是来找三爷的。从里面扶下来个快生产的孕妇,说是原来住的地方,被人放了把火给烧了,她无处可去。三爷几日都没去看他们母子。后来一打听,说是他被关到狱里了。就寻到杨家……是三爷的外室……她听人说夫人和三奶奶还在,就跑到学士府门口。想求夫人看在肚子里是杨家唯一子嗣的份上,收留下她。还说,孩子生下来后,愿把他送给三奶奶抚养,只要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听闻此言,杨氏大怒,喝斥道:“荒堂!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跑来自认是三弟的外室。这肯定是陷害!想离间三弟的夫妻关系。现在是多事之秋,那帮人是想让承恩侯,对牢里的爹爹袖手旁观吧……三弟妹真信了?”
杨家仆妇答道:“三奶奶开始也不信!谁知那妇人,拿出一块祖传玉佩,跟三爷随身带的那块,看着正好就是一对。三奶奶气得险些晕过去!接着就哭闹起来,要回娘家……夫人没办法,只得派车把三奶奶送回去了。把那待产的女子,暂时安置在府内。打算明日,上门去劝劝三奶奶,认下这孩子。说是不能让杨家断了后……”
“胡涂!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认下来?她们想逼死牢里的爹爹和三弟吗?”杨氏怒目圆睁,一脸恨不得时光倒流,她冲到现场,扭转局面的样子。
那婆子又补充道:“夫人是见着昨日夜里三奶奶,被诊出有喜脉,才敢冒险认下来的。她怕三爷回不来,多个人怀上,子嗣多份希望!”
听到三弟妹有了身子,杨氏总算看到一丝指望,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继续盘问道:“那和离又是怎么回事?三弟妹有了喜脉,就更不用认了。节骨眼上,这不是添乱嘛!”
“夫人也是怕三奶奶运气不好,这一胎的不是孙子。想来个双重保障……”那婆子小声回道,说完就伏下身子,生怕杨氏把怒火发在自己身上。
杨氏抚着额头,满腔无奈,道:“把爹爹保住了,三弟就可以回来。生多少孙子都可以!何必舍本逐末?”
接着又问道,“后来呢?三弟妹有孩子了,她怎么还会闹和离的?”
“听石家送信的婆子来报,三奶奶回家里,就被亲家老爷禁闭起来。听说下午就落了胎……所以夫人这才晕过去的。”那仆妇鼓起勇气,终于把最糟糕地情况倒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助力
这是妙如第一次见证到古代的离婚。给她带来的震惊,不亚于当初听到,自己是钟澄的亲生女儿。
承恩侯石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办完了二女儿和杨家少爷的和离。为此他们还走通了刑部的路子,逼在狱中的杨俊贤,签下了《放妻书》。
全然不顾这场政治联姻背后,女儿伤痕累累的心,和哭红肿的眼睛。
石家和离的理由是,自家女儿执意不肯再跟杨俊贤以夫妇相称。成婚不过两年,对方瞒着妻子和岳家养外室,儿子都快生出来了。
这场联姻,以政治结盟为目的,最终也因政治上倒戈,画上了句号。应了那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
听说过此事后,妙如唏嘘不已。对这个时代,结两姓之好的婚姻制度本质,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还没让她多作感叹,二伯母钟谢氏终于到了京城。
让她最近抑郁的心情,顿时有了一丝敞亮和欢悦。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傍晚,跟病榻上母亲问完安后,带着织云,妙如正打算回浮闲居。就听到二门守着的婆子,前来华雍堂禀报此事。
她听了,飞也似地快步奔到垂花门口,迎接二伯母的到来。
自从上回杨氏听到弟媳要和离,她就气倒了,一直缠绵病榻至今。
后来,还是汪夫人带着身边心腹的婆子,到大学士府那边,照顾了母亲几天。待崔氏病情有所好转后,才回了长公主府。把得力的管理媳妇,留在杨家照顾母亲,还顺势敲打了娘家几个不安份的姨娘们。
听说妹妹也病倒了,汪夫人来探望她时。提议把外甥女妤儿留在掇芳园再住上一段时间。杨氏自然是乐意的,也没作过多推辞。
妙如则在府中照顾母亲,兼给宋氏帮忙张罗家中过年的事宜。
再次见到二伯母谢氏时,妙如的眼泪都快出来。
自上回送别她,转眼已快三年了。听父亲那边管事媳妇锦绣提起,此次对方来京里,好像专门是为她的亲事而来的。却在路上被暴风雪耽搁了不少行程。
谢氏神色有些憔悴,精神萎靡,想来旅途劳累了。
看见一个小姑娘婷婷玉立地站在眼前,眼里噙满了泪水。正热切地望着她。谢氏精神一振,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妙如忙安排下人,帮二伯母的行李卸下来,把她和跟来的人,安排到客院住下。
此次跟谢氏来的,有她贴身的婢女尺牍,不过已作了妇人打扮,想是成了管事媳妇。还有她身边的老仆孙妈妈,和一位三十来岁的护卫。
没过多久,钟澄就赶了回来。
在洗尘宴上。谢氏没见到钟家的主妇杨氏,只碰到宋氏。有些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不禁问了起来:“九弟妹呢?”
“回二嫂的话,姐姐因娘家的事病倒了,妾身出来临时帮着她管管家。”宋氏恭敬地答道,脸上没有流露一丝异样的神色。
谢氏把目光转向妙如,后者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开口。宋氏接过话题。把杨家的事情,简单地告之了对方。
谢氏目光一沉,心里暗道不好,这杨家的同盟兼姻亲石家,都断腕撇清了。九堂弟的前程,这回怕是要搭进去了。
她在路上的驿站里。多少听说了一些朝中的形势。未曾想到抵达京城时,钟家的处境,竟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
不觉为他们一房人担心起来,尤其为妙如着急。不知她那个本家谢尚书的提亲,会不会变卦。若真是有什么变故,后面的情况恐怕不太妙了。
谢氏在京中的兄嫂,去年年底带着侄儿侄女,赴陕西就任去了。京中如今她也没太多人脉。明天得找机会。跟堂弟商量一下。
妙如现今已到了定亲的年纪。若错过此次,万一堂弟被牵连进去,没了官宦身份,那岂不是生生耽误了她的终身。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钟府众人还在沉睡中,前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妙如从梦中惊醒,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只见秦妈妈行色匆匆进了卧室:“姑娘,不好了!老爷被衙门的人带走,说是要问话……”
惊得从床上跳了下来,妙如一把抓住秦妈妈的手,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爹爹怎么会被抓?是以什么名义带走的?”
这老仆也没见过此等阵仗,带颤抖的哭腔答道:“……老奴也不……不知道!听门口……看热闹的人说……昨晚杨家……被查封了。说是谋……谋逆……大罪……”
“谋……逆?!”妙如差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为何抓爹爹,难不成他能和杨家有牵连?大家都知道,爹爹早不与那边来往了。”
正说着,钟谢氏赶到妙如的院子里,来看望她。
“二伯母,爹爹被带走了!说是……”妙如只觉得十分惶恐。
“伯母知道了!放心,这事只是例行公事问个话,毕竟你爹是他女婿不是?!这种事在官场,在所难免的……”谢氏把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她。
在她的柔声安抚下,妙如平复了心绪,渐渐找回了理智。
“二伯母,妙儿得到前面去看看,府里说不定乱成什么样了!”她迅速地穿好自己的衣服,没让任何人帮助地简单挽起了头发,就出门了。
一行人到了前院的敦怡堂。
星魁看见妙如来了,忙迎了上来请安。
“怎么回事儿?爹爹临走时,可曾交待过什么?”妙如抬了抬手,免了他的礼数。
“老爷说了,他只是配合刑部案子的调查,没什么事。说不准很快就能回来了!”望着小主子,他不愠不火地回道。
“跟什么有关?是杨家的案子吗?”妙如急于了解的是这个。
星魁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又像不是……听那个穿官服的大人,提到什么秋闱……”
弄得她一头雾水。旁边的钟谢氏安慰道:“你爹爹不会有事的!再等一天吧!若是真没回来,咱们再到衙门里问问……”
也没别的办法,妙如只得跟着二伯母回到了内院。
走进华雍堂的院子,刚打算问问杨氏的病情,只见她被崔妈妈扶了出来。
见大女儿跟妯娌过来了,她停住了脚步。
妙如上前行礼后,忙要上前搀扶起她,钟谢氏也过来劝道:“九弟妹身子不好,就在家里歇着。大冷天的,怎地跑出来了……”
杨氏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人扶,回到正堂内的软榻上坐下。又吩咐身边的丫鬟为两位斟茶看座。
“怎么样了?相公怎么会也被……”她咳了起来,忙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嘴。崔妈妈在后面替她捶着背。
“没事的!只是配合衙门录录供词,例行公务而已。九弟妹不必担心!”谢氏轻声安慰着她。
“幸亏她二伯母帮忙着照应,不然这家里就乱套了……”杨氏猛地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问道,“二嫂,你是得了什么风声,特意赶到京城的吗?”
谢氏和妙如的脸上,均呈现一抹古怪的神色,谁也没作声。屋里登时沉默下来。
果不其然,下午申正时分,钟澄就从衙门里回来了。不过,跟他来的还有衙门的差役。
他回来后,到书房里,把几叠卷册(www。kanshuba。org)看书吧了一下,交给了来人,并亲自送出了大门。
随后,就打听二堂嫂谢氏,如今在何处。
“二奶奶跟大姑娘从太太的院子里出来,就去了浮闲居,一直呆在那里。”在春晖斋侍候的琴韵答道。
“把二奶奶请到梨清苑,说我有要事跟她商量。妙儿就不用跟来了。”钟澄吩咐道。
梨清院的左边厢房内,宋氏让丫鬟守在外面。自己伺候在屏风后面谢氏身边,为她斟茶倒水。而钟澄则在屏风外头,跟堂嫂介绍家中的如今的处境。
“昨日右都御史林博,上奏了一份弹劾,称岳父图谋不轨,哄骗亲家承恩侯石敬欺君,实则作行刺之举。为掩饰罪行,还杀害了帮他制作兵器的铁匠……这事若落实为谋逆,则是灭族大罪。否则,最轻也是个流放充军……”
屏风后传来谢氏颤抖的声音:“竟敢如此大胆?这不是把全家往死路上带吗?”
“谁说不是!他估计仗着手里有暗势力。想孤注一掷吧!听说德威将军符家也牵扯进去了……我现下最担心妙儿的亲事……前些年闹的那次风波,倒是能撇清她跟杨家的关系。”他的声音沙哑,疲惫至极,隐隐含着悔意和绝望。
“九叔不必担心,慧觉大师都说妙儿是个有后福的孩子。困境只是暂时的。谈不成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还小……”谢氏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安慰和期许。
“若是小弟被罢官或辞了官,将来她就难说到上等人家了。加之与杨家结亲……前些年……没有认她,到时定会被同僚们不齿……”钟澄最痛苦的也是这个。
“万一不成,就过继到你二哥名下吧!他当年还算有点才名。”谢氏最后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让钟澄心头一亮,随即又苦笑着回道:“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第一百四十章 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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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葱
棋盘街位于大明门和正阳门中间,过去不远,就是五军都督府和六部衙门。那里自太祖开国建都以来,就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街道上车马行人,熙来攘往。茶楼酒肆店铺林立,招幌牌匾随处可见,马戏,小唱处处聚集人群看客。
一片歌舞升平的所在,不论是权贵亦或文人骚客,多爱来此处消遣聚集。
棋盘街东北有座酒馆,名为悦已楼,里面环境很是清静,在这片商业街区独树一帜。
华灯初上,悦已楼飞翘檐角下的灯笼早已挂起,楼中自是宾客满堂。
“……要我说,钟探花不出半年,肯定会休妻。你还记得前几年的传闻不?现成的理由,还哪需要他再三犹豫的……”
“小弟认为不会!当年钟御史铮铮铁骨,是咱们读书人的楷模,他的独子哪会是这等见风使舵之人。”
“钟探花依附杨老贼,当他的女婿,才是丢咱们读书人的脸。如何不能休弃?”
“听说娶那杨氏,他是有苦衷的,姓杨的救了他逃难在外的母亲和女儿,这才娶的。”
“胡扯!姓杨的何时干过好事?!江南灾民闹事,士子罢考,陶成章鱼肉百姓,一手遮天。还不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前些年崔家子弟在京城横行,还不都是依他家的势力。杨家抄出来的金银古董,让内务府的官员看了都瞠目结舌……听说,这还不是全部,不少在他女儿陪嫁铺子上销赃了……”
“可惜了钟家人几代的清誉……”
“听说现在赌坊里,都有以此开盘邀人下注的,押钟探花到底会不会休妻……”
坐在角落里一位年轻男子,自斟自饮,听到最后。唇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和离,毕竟在大楚朝并不常见,尤其是在高户门阀之间。
当年杨景基有多高调宣扬石杨两家的联姻,如今流言蜚语的浪头就有多高。尤其一方是盘桓朝堂二十年的权臣,一方是争储热门的外戚势力,还何况还掺杂了的谋逆、江南民乱等朝中大案。
人们再一联想起,几年前甚嚣尘上关于崔杨两家的传闻。对钟杨两家的联姻的牢固程度,均持怀疑态度。杨氏借娘家势力,曾对丈夫元配之女痛下毒手。如今杨家覆灭就在眼前,钟探花会不会借前事。乘机休了妻子?好撇清关系?!
钟家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边,钟家叔嫂为妙如有个合适身份,绞尽脑汁商议过继事宜,以便她将来体面出嫁。殊不知外面,石家强行让女儿跟杨俊贤和离的事,引起的轩然大波,涉及到自家身上了。
自母亲也被投入监牢后,杨氏每日都派人,到街面上探听关于杨家的消息。
这些传言,让杨氏惶惶不可终日。虽然病早已经好了,还是不太敢出现在众人面前,整日躲在华雍堂的内室里。
杨氏知道,相公对她的怨恨,何止是妙儿这桩事。婆婆去世后,在祖宅的那段日子,夫妻俩就已是貌合神离了。加之后来妙儿的事,尤其是强拒谢家的提亲。抹掉了夫妻间最后一点情份。
就在此时,庄翰林的妻子倪氏,带着女儿来访了。
探望杨氏的病情时,倪氏听说,素安居士正寄居在府中,她忙带了女儿前去拜访。
上次谢氏离京时。庄青梅跟着好友妙如,就一起去送过她。听说素安居士,如今就在钟府内,小姑娘兴冲冲地要跟着去。
接到有客人上门的禀报后,谢氏问起了对方的身份。
当得知是钟澄的同僚之妻,娘家姓倪时,她想起九堂弟之前介绍过,知道她正是尚书府上回请来提亲的媒人。也不敢怠慢,忙迎了出来。
刚走到半路,只见门口进来一位约摸三十的妇人,打扮端庄素雅,眼底眉梢间尽是坚毅干练之色。
谢氏含着笑迎了上去。双方客气地互道“幸会”后,就分主客坐下了,跟着寒暄闲谈起来。
“久闻素安居士的雅名,一直无缘得见。当年妹妹还在闺中时,姐妹们就经常传赏居士的佳作。听说在江南,居士如今开了个女子书院,口碑甚好。”听女儿提起过,倪氏拿这话题作了开场白。
她也是官宦千金出身,虽祖籍在福建,自小跟父母在任上长大,颇有些见识。对江南当时名噪一时的谢家才女,也是有所耳闻的。
“庄太太谬赞了,招了几个女弟子,带着她们学学诗词歌赋。实乃拙夫生前就有教书育人的想法,未亡人替他完成心愿罢了!”谢氏客气道。
接着,两人就聊起了闺中教育来。
倪氏似乎对女子书院的事情,尤感兴趣。谢氏向眼前的人介绍了一番。听得倪氏赞叹不已,遗憾她没开到京中来,家中几个女儿正好缺这样的机会。
谢氏转过头,跟坐在旁边静听的庄青梅问起,平日里都学过些什么。
“跟夫子认了些字,略懂些诗词歌赋,爹爹教了些简单的义理,母亲又逼着学了些针黹家计。实在不能跟妙妹妹精于琴棋书画相比。”
“她也是在开蒙的时候,堂弟守制中有时间,多了些精力教导罢了。”见她提起妙如,像母亲听到旁人夸自己女儿般,谢氏替她客气了几句。
随后又觉得不对,自嘲地笑了起来。庄家母女也意识到这点,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室内暖意融融,主宾欢畅。
“噫!青儿,怎么没见你去找妙儿玩耍?!能陪着母亲,跟素安居士聊这么久,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倪氏好似才发现不对劲,打趣起女儿来。
庄青梅扭捏一下,接着向长辈们告辞,想离开这里,去找妙如玩。
谢氏叫来尺牍,取出带来的礼物,送了对方两块徽墨:“上回头次见你时,都要走了,没给见面礼,这回一起补上……”
见钟谢氏竟然还起得起自己,庄青梅又是激动又是感慨,忙施了礼谢过她。随后,就像只欢快的小云雀,领着丫鬟奔出了院门。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倪氏摇了摇头,半是无奈,半是疼爱地向谢氏唠叨道:“像匹野马,过年后就十三了,都不知庄重为何物……”
谢氏也跟着笑了笑:“还小嘛!过两年静下来,怕是庄太太会嫌女儿长大了,不像小时候活泼了……还是我那儿好,带大一批,又会来批天真可爱的,永远不会寂寞……”
倪氏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听说,钟家大丫头早前几年,是居士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导过的?”
见没旁人在了,倪氏把话题转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