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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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见有人搭话,忙把肚子里知道的全吐了出来。
“不过,奴婢听说,同辉社是在京里开罪了人,这才跑咱们这边赚银子来的。”
“哦?京里的人?那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四奶奶此时也来了精神。
“听说……”
那婆子正兴致勃勃地准备张嘴,却被一声娇喝吓了一跳。
“哪里学来的这些背后嚼舌根子的毛病,这要我们听你说还是听台上唱!”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全转向了对旁边桌子的贞姐儿,秀眉紧蹙,嘴唇微抿,身姿坐的笔直,稚嫩的容颜染上了一层不怒自威的寒霜。
☆、第62章 一箭三雕
“哎呦,这是怎么闹的,不过是当玩笑话解解闷罢了,既是大小姐觉得她多嘴轰出去就是了,犯不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啊,快喝杯茶消消气吧。”四奶奶最先反应过来,忙笑着打破了气氛。
四奶奶这一开口,方才说话的那个叫永福家的婆子立刻跪在了地上,赔罪道:“大小姐赎罪,都是奴婢这张烂嘴,没有把门的,胡说八道冲撞了大小姐,大小姐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奴婢,奴婢自己掌嘴。”说着,永福家的还真就啪啪地扇起了自己的嘴巴,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刺耳极了。
贞姐儿紧抿着嘴唇,脸上气得通红,冷哼了一声,坐回了凳子上。
这时,门外有个穿深褐色棉袄的婆子进来禀道:“老太太,方才在外面逮着个叫胡六的小厮,奴婢见他鬼鬼祟祟的,怕冲撞了各位主子,就私自做主把他给绑了。”
太夫人浑不在意地点点头,“恩,你做的很好,既是行为可疑,就派人好好审问。”
那婆子依旧站在原地,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还有什么事?”
“回老太太的话,那小厮,那小厮说是替主子来给小姐送东西的。”
大奶奶一听愣了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周妈妈,这话你也相信?谁家的如此大胆,敢私自给小姐送东西!”
周婆子抬头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太夫人跟前,急促地解释道:“老太太明鉴,奴婢半个字也不敢欺瞒,那小厮确实说的是替同辉社的章菊轩章老板来还沈小姐的礼。”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石青色的帕子,叠成四分之一大小的丝帕上赫然绣着两朵并蒂而开的米分色莲花,旁边还有毛笔写着的两行蝇头小楷:既非同路人,何必同路行。
屋子里顿时死一般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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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案上的铜胎掐丝珐琅三鹤寿星香炉里燃着淡淡的紫沉香,轻烟冉冉升起,在寂静无声的屋子里悄然散去。
太夫人倚在深紫色的大迎枕上闭眼沉思着,半响才沉声道:“叫永福家的进来说话。”
“是。”华妈妈利索地从脚踏上站起来,出去叫了在门口站了半天的婆子。
永福家的从静风堂出了事以后,就被太夫人叫了过来,此时已经冻了两个多时辰,浑身僵硬的要命,听见吩咐立刻缩着脖子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今个儿你说的那些话,是何人指使的!”
永福家的事先做了一堆准备,想着老太太定是想从她这里知道京里的秘闻,却没想一进门就被问了罪,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冤枉啊,老太太,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奴婢,奴婢当时是鬼附了身,才会想说这些个事给奶奶们找乐子,老太太,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耍阴谋害大小姐啊!”
太夫人仍旧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旁边的华妈妈坐在脚踏上用美人锤轻轻地敲着太夫人的腿。
永福家的听着那啪啪的敲锤声,心里越发毛了起来,偷着抬眼看了华妈妈一眼,心道,这事情你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现在倒装起傻来了,真是只奸诈的老狐狸。如此想着,又对自己因为贪图那点银子的行为悔得肠子都青了。
“既然是京里的秘闻,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回太夫人,奴婢的小儿子在东大街的酒楼里做跑堂,有一回那唱旦角的韩老板喝醉了,自己说的。说是那章老板仗着模样好看,一贯喜欢勾引良家女子,谁想到他胆子大的很,惹上了顺天府尹家的小姐,还是多亏了高人相助,才免去了戏班子的灭顶之灾。”
永福家的不敢露掉半句,按着早先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话一句一句地说了出来,可心里却仍旧没底,生怕惹祸上身。
太夫人突地睁开眼睛,狠狠地锤了一下迎枕,眸中尽是一片狰狞。
“好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腌臜东西!如今到了咱们朔州府,看看这回还有没有人帮的了他!”
“老太太,这事情毕竟关系到姐儿和府里的名声,依奴婢看,不如先压下来……”华妈妈在太夫人耳边低语了一番。
太夫人眯着眼睛看了眼华妈妈,半响才绷着脸点点头,轰了永福家的出去,又派人去叫了大奶奶几人过来。
事情发生的这样的巧合,即便不用人说,大奶奶也能猜出个大概了,想起自己的这个女儿平日里虽然骄纵,可却从来没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如今,却,却……
“你做出来的蠢事!堂堂沈家的大小姐,居然,居然为得个戏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贞姐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住大奶奶的裙角,梨花带雨地哀求着:“娘,我与章老板是真心的,娘……”
“你,你……”大奶奶咣当一声砸烂了桌上的茶杯,气得火冒三丈,“人家都说的如此明白了,你是被鬼迷了心窍啊,到现在了还如此下贱!那个腌臜东西……”
“不许你这么说他,戏子怎么了!戏子也是人,不见得就比别人下贱!”
大奶奶愣了一愣,哆嗦着指着面前的女儿,不由得痛心疾首。
“好,你既然不死心,我就让你亲耳听听!”
约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大奶奶为着影响。不敢去找那戏子,却令下人带了方才那个给章菊轩传话的小厮过来。
“冤枉啊奶奶,是,是府里的沈小姐托奴才给章老板送东西,一共送过三次……”那小厮哆哆嗦嗦地把贞姐儿如何与章菊轩认识的仔细地说了一遍,一口咬定是贞姐儿主动“认识”的章菊轩,章菊轩从来不曾有过非分之想。
贞姐儿站在屏风后面,背脊徒然僵硬,仿佛一块寒冰跌进了肺腑里。想要冲出去,却被一旁的顾妈妈紧紧抓住,连着嘴一通捂的紧紧的。
等大奶奶赶了人黑着脸过来时,贞姐儿一把挣脱了顾妈妈的禁锢,“不,不是这样的!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菊轩是真心喜欢我的,是真心的……”
贞姐儿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双目空洞,浑然不知自己的声音越来越没有了底气。
大奶奶看这面前双眼空洞,三魂不见了七魄的贞姐儿,心里疼的似针扎一般,自己手心里捧出来的女儿啊!虽然恨其不争气,眼睁事情已经出了,就是打骂一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绣帕子的这件事除了你屋里的人,还有谁知道。”
贞姐儿愣了一愣,半响才道:“没有,没有别人了,我一直都待在房里,没出去过……”贞洁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地说了一句:“难道是,二婶……”
大奶奶坐在榻上,想起方才贞姐儿跟她说,她绣帕子的事只有庄氏知道,就气得咬牙切齿,浑身打颤。
平日里和和气气,对什么都不争不抢的,可谁成想心里竟是个这么阴狠的,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是要生生绝了她的命啊!亏得自己顶着婆婆的骂还总给他们说好话,各项份例从来也没有少过,他们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好,好!
旁边的丫鬟婆子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这时,门口的丫鬟突然进来禀报,说太夫人身边的婆子请她过去。
大奶奶心里一片忐忑,紫鹃见状,走过去在大奶奶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大奶奶眼睛顿时一亮。
此时,太夫人院里,璧容、三奶奶、四奶奶都被叫了去。
大奶奶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老太太啊,老太太可要给孙媳做主啊,这哪个不要命的狗奴才胆子如此大,连小姐都敢害!我,我日后如何向老爷交代啊!珠姐儿,珠姐儿的一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在场的人听了顿时一愣。怎么,成了珠姐儿?
太夫人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仪丫头,你莫哭,事情究竟如何,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要有半句欺瞒!我自会为你做主的!”
大奶奶只觉得太夫人嘴里那“欺瞒”二字说的铿锵有力,心里不由得一颤。
“老太太,珠姐儿一向乖巧,从来都是老实地待在闺房里绣花,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奴才偷了她的帕子出去,被有心人得了,这才,这才整了这么一出天大的冤案来害我们母女!老太太,老太太千万要明察秋毫啊!”
四奶奶皱着眉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道:“大嫂,你莫不是弄错了,外面人传的都是贞姐儿……”
大奶奶听了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嚎了起来:“这是哪个天杀的狗东西这么害我们啊,一个闺女不够,另一个也要搭进去,老天爷知道我们家贞姐儿连绣花针都没拾起来过,哪里绣的来帕子啊!这真是说瞎话都不怕闪了舌头啊!”
说着,大奶奶狠狠地瞪了璧容一眼。
太夫人见大奶奶那副撒泼的泼妇样,哪里还有半点名门淑女的模样,嫌恶地撇过脸去,冲华妈妈打了个眼色。
华妈妈知会地过去馋了大奶奶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大嫂,珠姐儿才十岁,不,不会吧……再说那帕子上写的好像是写了名字的。”
“四弟妹说的是啊,这个天杀的混蛋连十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得亏了老天爷看不过眼去,要为我们珠姐儿讨个公道,这帕子本来是珠姐儿今个儿要送还给姐姐的,她自己也有一条,底下绣了个珠字。准是这这害人的狗奴才心虚拿了东西就走,否则,否则,珠姐儿的名声可就……”
屋里的人听的大奶奶这番辩白,也没一个去反驳的,毕竟那小厮确实只说了沈家小姐,并未说是哪位小姐。
太夫人沉默了半响,突然狠锤了一下软榻,厉声道:“这也该着是珠姐儿命大,不然……只是这贼人忒的张狂,咱们堂堂沈家岂能善罢甘休,去领他见了官,就说是在府里偷窃不成,还行为不端,勾搭丫鬟。”
“喏。”屋里的一个婆子应声出去了。
“老太太,珠姐儿除了这样的事情,孙媳也有罪,太太平日管理一大家子,忙不过来是正常的,我本应该帮着太太分担照顾珠姐儿的,可是……孙媳求老太太惩罚。”
众人见太夫人已经发了话,默许了大奶奶的这套说辞,便没有人再敢开口说什么了。
华妈妈说了句太夫人到了喝药的时辰了,众人便纷纷起身告辞,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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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东边的一间小院里还亮着昏暗的灯烛。
“奶奶,老太太下午把大夫人叫去,很是质问了一通,说大夫人年岁大了确实应该好好歇歇了,看样子是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大奶奶了。”穿赭色对襟长袄的婆子给床上的女人脱了鞋,悄声说道。
“早晚的事罢了。”女人毫无惊讶地说了一句。
“奶奶早就猜到了?”
那女人看了身边的婆子一眼,闭上眼睛缓缓道:“往后这宅子的人会越来越多,总会有人沉不住气的。”
☆、第63章 以退为进
“可打听清楚了昨个是怎么回事?”璧容歪着迎枕上,困意渐渐袭了上来。
只是这还没到春天呢,怎么先犯起了春困,看来自己这日子是过的太闲了。
“说是老太太单独寻了太太去,估么着是因为大小姐,哦不是,是四小姐的事,责怪太太看顾不周,太太说这几日身子不爽利这才把珠姐儿交给了大奶奶照顾,谁想老太太就让太太回去好好养身子,把中馈交给了大奶奶。”夏堇坐在脚踏上,把打听来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
璧容蓦地睁开了眼睛,叹息道:“老太太这招借刀杀人办的可真好。”
秋桐听了不禁迷糊了起来,“奶奶这话怎么说,不是大奶奶把事情推给了太太吗?怎么倒是老太太……”
璧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端起旁边长脚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缓缓道:“大奶奶的话漏洞百出,不说别的,就说贞姐儿在静风堂那般表现,是个睁眼的就能看的出来,老太太岂能不知道。之所以对大奶奶拿珠姐儿顶包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过是为了借机削了大夫人的权罢了。只是不知道大奶奶是运气好歪打正着,还是一早就预料好了。”
说起来,还是她们在这里时候短儿,不论是老太太的心思,还是大夫人的心思都摸不清楚。只是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了,老太太想要废太太权利的心思只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秋桐听了了然地掉了点头,徐徐地道:“说起来,这事情也真是巧,怎么就正赶上永福家的说完话,外头的妈妈就抓了章老板身边的小厮。”
夏堇也跟着点点头,“奴婢也这么觉得,事情巧的就跟有人设计好的一样!”
璧容沉默了半响,默默地道:“昨天在太夫人院子里,大奶奶可是连瞪了我好几眼,我一直想不明白原因,现在想想,只怕是她以为这事是我在背后使得坏。”
夏堇一听,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忿忿不平地道:“大奶奶这可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亏得咱们还好心帮她们隐瞒了贞姐儿绣那东西,却反被倒打一耙!”
听夏堇这么一说,璧容脑子里突的一震,恍然大悟。
对啊,贞姐儿绣花这事不止她一个人知道,四奶奶也是知道的,可是大奶奶的表现明显是贞姐儿只提到了自己……
“原来咱们是给人家做了靶子了。”
“奶奶这话怎么说?”秋桐不解。
“你们可还记得那天从贞姐儿屋里出来,咱们遇上四奶奶,她说了什么。”
夏堇在脑子里想了半天,猛然明白了过来。
“对啊,四奶奶那话分明早就知道大小姐绣花的事!”
秋桐此时也琢磨了过来,一双秀眉立即皱成了一个川字,“亏的奶奶还真当她是个好人,原来心思这么狠毒!”
先是买通了永福家的在静风堂起了话头激怒贞姐儿,又寻得外头的婆子适时地抓了那小厮,不知道那戏子身边的小厮是不是也是早套好了话的。
如若四奶奶早就对这结局谋算好了的话,那这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测……
“大奶奶、大太太,还有咱们,这是一箭三雕啊。”璧容不由得叹了口气,豪门大家果然到处都是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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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那日从太夫人院里回来,大夫人就对外称旧疾复发,一连两日免了各房的问安。
大夫人躺在软榻上,头上缠着布条,两个小丫鬟跪在脚踏上,手里拿着美人锤,丝毫不敢怠慢,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给大夫人捶着腿。
大夫人闭着眼睛越想越生气,想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如此丢脸过,当着这么些个下人,婆婆嘴里的话字字如针地钉在她身上,半分情面都不给她留啊。
想着,大夫人猛地坐了起来,小丫鬟一个不慎,美人锤正好敲打在大夫人的膝盖上,疼的大夫人嘶的吸了一口凉气,扬手就朝丫鬟脸上狠抽了两巴掌。
“太太饶命,太太饶命!”小丫鬟顾不得红肿着的两边脸,脑袋贴着地咚咚地磕起头来。
一旁站着的余妈妈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两个衣着华丽的大丫鬟立即拖了那小丫鬟出去,掌掴的声音伴随着低泣哀嚎此起彼伏地响起。
“太太,犯不着跟她们生气,喝杯参茶消消气。”余妈妈含笑地端了一杯茶过来。
大夫人冷着脸,就着婆子的手,喝了半盏参茶,转身又躺了下去。
余妈妈拿过小丫鬟放下的美人锤在大夫人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敲打起来,见大夫人眉目有了些舒展,才开口道:“太太这些日子的确累极了,老奴看着都要心疼,既然老太太开了口,太太索性就好好歇歇,这孙猴子就是再厉害,还能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不成!”
大夫人听了眼中精光一闪,眯着眼睛沉声道:“可这孙猴子可不止一只呢。”
余妈妈呵呵笑了两声,“都是一根猴毛变出来的,整治了一个,其他的气焰也就都没了。”
大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余妈妈一眼,没有说话。
余妈妈是大夫人娘家的陪嫁丫头,已经伺候了三十多年了,大夫人的性情脾气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余妈妈不动声色地又锤了一会儿,缓缓道:“太太的身份摆在那儿呢,既然有人敢暗着使绊子,咱们就索性明着立立规矩,叫她们咽了苦水还得笑着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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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过了两日,大夫人的病便好了,璧容与大奶奶、三奶奶、四奶奶照旧去了大夫人屋里请安。
“老大那边的事,我也仔细想过了,你说的对,京里不比地方,若真送去了个不懂规矩的惹了麻烦,凭的给照哥儿丢人。如此,你屋里那几个就留下与你做个伴吧。”
璧容刚坐下,就听得大夫人对大奶奶说了这句话,不由得有些哑然。
这屋里的几个自然指的是后院的那几个姨娘,如今要留下给大奶奶作伴,这不是凭的给人添堵吗,这话说的太有含量了。
不过想起那日大夫人要给大爷送人过去的事,恐怕这心思不会轻易地放下,璧容敏感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忍不住看了大奶奶一眼。
大奶奶闻之眉毛颤了颤,喜忧参半,暗自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
太夫人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缓缓道:“你们四姨妈家的梦姐儿,刚满了十六岁,自小饱读诗书,模样规矩自不必说,说起来和照哥儿也算是自小认识的,本来这事应该由你做主,可看你如今刚掌了家,这些琐事我也不好去再给你添乱,索性就替你做个主,纳她做了贵妾。”
还不等大奶奶开口,大夫人就朝余妈妈点点头,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碧玉年华的袅娜倩影迈着碎步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淡蓝镶领银白底子米分蓝绣金花卉纹样对襟褙子,下着水影红撒花曳地百水裙,垂鬟分肖髻上插着一支垂银丝流苏攒珠簪子,低着头羞羞答答地,眉梢间尽是一抹春色,不用人说,径自走到大奶奶跟前,行了个礼。
“妾身杜氏,日后还请奶奶多多指教。”
璧容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瞧这杜氏不过十五六岁,若是按着大夫人的话,和大爷从小相识,那岂不是大爷十五六岁时抱着个女娃娃!想想,就忍俊不禁。
大奶奶此刻仿佛一个闷雷在她头顶轰隆一声巨响,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肝疼的直发抖。居然,居然连问都没问自己一句,人就已经领来了!
大奶奶强自笑着站起身,福了福身道:“让太太操心我房里的事,媳妇实在过意不去,只是苦了杜姑娘,娇滴滴的人要受这车马之劳,路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大奶奶说的话字字带着刺,一面讽刺着大夫人给儿子身边塞人的“良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