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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表妹难为-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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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史管事的意思是,这东西贵重,你做不得主?”

小史管事马上陪起一脸笑容:“小人只是个看东西的,自然做不得主。世子妃既分管了这个,自然就做得了主了。”

魏侧妃马上盯着绮年:“世子妃,二少爷虽是庶出的,二少奶奶却是公主的嫡孙女,世子妃看——来的贵客必也不少,拿了这个出来也是给王府长脸不是?”

说这个有意思吗?绮年漠然地看了魏侧妃一眼:“侧妃其实不必老惦记着二少爷是庶出,都是父王的儿子,世子总说都是亲兄弟,大规矩不错也就是了。”看着魏侧妃好像时时处处想抬高赵燕和的身价,其实这整个王府里最心虚这事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赵燕和如今在五城兵马司干得风生水起,这些日子他带着人跟着张殊的亲兵训练,据说张殊都屡次夸奖他是将才。说起来,勋贵人家的子弟能如他和孟烨一样的,已经是凤毛麟角,如今在外头人人说起赵二公子,都少有提他庶出的身份,偏偏魏侧妃自己念念不忘的,真是枉费了儿子的心血拼搏。

魏侧妃脸色有些尴尬。自打绮年嫁进王府,她在高兴之余就有几分尴尬。当初在大明寺,她还防着绮年缠上赵燕和,谁知道一转眼这乡下来的野丫头竟做了世子妃,且做的几件事都十分谨慎,并不似她想像中的上不得台面。如今再怎么心里看不上绮年,世子妃的身份却比她这个郡王侧妃还要尊贵些,不得不低头。

“如鸳,去回王妃一声儿,问问这库房里的东西有没有不能动的。”绮年从容吩咐了如鸳,回头没事人似的又转向小史管事,“且看着下头的,待请示了王妃再来定夺。”

魏侧妃抿了抿红唇,暗想这东西没准是秦王妃想留着给赵燕平成亲时再用的,若去问了还不知怎样呢。不想片刻之后如鸳回来:“王妃说,没什么不能动的,只是这套窑变酒器贵重,万不可有损毁。”

绮年有几分犹豫。秦王妃这么说了,这套酒器其实不用最好,免得惹上麻烦。

“侧妃说呢?依我说,酒宴上保不住人多手杂,太过贵重的东西其实不用也罢。”

魏侧妃不由得微微撇了撇唇:“世子妃方才还说是亲兄弟——这套酒器也并不多,拿来也只是招待贵客的,哪里就砸了呢?世子妃若担心,我着人盯着就是,必不能损毁了。”

绮年不由得有些头疼。说得好听,如果真有人失手砸了一半个,她这个管上菜上酒的怎么可能不负责任?但若是不答应,没准魏侧妃又要说什么了。若是她到昀郡王面前说什么倒不要紧,怕的是她在赵燕和面前说话。

虽然郡王府这三位少爷看着彼此之间都不怎么亲近,但绮年还是发现了,其实赵燕恒对自己这个二弟还是挺想亲近的。想来也是,孩子总要有个玩伴的,他小时候大约也只有这个弟弟了,若不是魏侧妃天天脑子里就是嫡出庶出的区别,兄弟两个本该更亲热些才是。如今年龄长了,再要说什么亲热是不太可能了,但兄弟同心家族才兴旺,赵燕平是不可能同心了,那就不好再把赵燕和推远。

“既这么着,侧妃就费心教人好生盯着吧,若是真损毁了,怕我是担不起这责任的。”话是这么说,到时候少不得还要让人再注意一下。

魏侧妃想不到绮年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倒有几分后悔。这套酒器从不见用过,究竟如何贵重她也不清楚,万一真的损坏了,不知到昀郡王面前求情是否有用……然而话已说到这份上,少不得硬着头皮应道:“世子妃只管放心。”

绮年暗暗叹了口气。放什么心哪,只求着平安把赵燕和的亲事办完就好了。只是几天之后她才知道,还是低估了这套酒器的贵重程度。

虽说是庶子,赵燕和的亲事却是郡王府与东阳侯府的喜事,整个王府都是人来人往,热闹之极。

绮年跟着秦王妃迎客。以秦王妃的身份,除了有些辈分比她高的人之外,基本上都不必特意出迎,因此绮年就尤其忙得团团转。

吴家这一次只有李氏一人来了。郑氏恨透了东阳侯府,自是绝不肯跟他们见面,若不是因着世子妃的娘家一人不来也不大好看,连李氏也不会来的。

“舅母看着气色倒比前些日子还好呢?舅舅可好?二舅舅和二舅母如何?外祖母可好?”

李氏笑着点了点头:“都好。”其实不是很好,秦家这事闹出来,唯一还能找到点高兴的是颜氏,因为赵燕妤既然过了年及笄就嫁,乔连波也不必再等上两年了。

“二舅母也不必着急,雪表妹才十五呢,慢慢再相看着就是。”又不是除了秦岩就没男人了,“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倒是这样好,若成了亲才露出来,可不苦了雪表妹么。”

李氏点头:“你二舅母也明白的,只是这口气咽不下去。”

“二舅母也不必生气,这事弄出来,秦家名声也不好听。”本来就是爵位已经到头了的,眼下秦岩搞出个跟丫鬟私通的丑闻,等闲人家的好姑娘也不肯嫁的。

李氏连连点头:“家里的事你就不必再忧心了,听见说你也要学着管家了,郡王府家大业大,人头也杂,你千万谨慎着行事,不是十分看不过眼的,守着前头的规矩也就是了,上头有婆婆,必以不出大错为要……”

绮年听得心里暖乎乎的,一直把李氏送进席上坐了,这才又出来。才走到门口,就听外头丫鬟来报:“永安侯夫人与公主到了。”

孟家这位公主儿媳自生了孩子之后还是头一次出来走动,虽然辈分小,却是皇后嫡出的长公主,秦王妃少不得亲自迎出去。绮年跟在旁边,见这位公主长得与皇后十分相似,说不上美艳,只是一个端正,脸腮微圆,眉眼间又时时带着几分温和笑意,便觉可亲。随在永安侯夫人身边,婆媳二人倒是一派和睦,竟连旁边的阮盼都像是疏远了几分。大约是在门口巧遇,苏太太与郑瑾婆媳二人也走在一起。

见迎出来的人要行国礼,公主连忙叫身边侍女去扶住:“王妃切莫如此,我与母亲是来喝喜酒的,这般敢是要把我吓回去么?”转手拉住绮年,“早听说郡王世子娶了一位侠女,今日才得见着。”

绮年欠身微笑道:“公主谬赞了,凡侠女都是威风凛凛的,似臣妇这般几乎被人挤得满地乱滚,可算是哪门子的侠女呢?”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笑起来,永安侯夫人笑向秦王妃道:“有了这般俏皮的儿媳,日后你倒不寂寞了。”

秦王妃含笑看着绮年,那眼神柔和得绮年都觉得起鸡皮疙瘩:“夫人说得不错,世子妃又孝顺又风趣,自她嫁进郡王府,日子确是有趣多了。”拉了绮年的手笑道,“单说今日这酒席罢,就全是世子妃操持的,我竟没费半点儿心。日后我享清福的日子还尽有呢。”

众人都笑,公主笑向永安侯夫人道:“王妃这般说,倒教儿媳在母亲面前没了立脚的地儿了。”

永安侯夫人拉了她的手笑道:“好孩子,王妃这是有意跟咱们炫耀呢,咱们偏不上当。”

众人笑得更厉害,绮年少不得装个忸怩的模样道:“都是王妃谬赞的,我刚学着管家,不过是照着王妃立下的规矩来罢了,不出大错儿就是万幸。”

苏太太却忽道:“世子妃是王妃的儿媳,怎的口口声声的叫得这般生分呢?该称母亲才是。”

绮年暗叹一声。这世上偏就有苏太太这般的古板人,偏偏还就能听出来秦王妃话里的意思。正想着如何解释,秦王妃已笑道:“毕竟世子不是我亲生的,叫声王妃也就是了。”

苏太太板着脸道:“便不是亲生,继母也是母亲,又是父亲三媒六聘娶了的人,只该当做生母尊敬,才是孝的道理呢。”

一席硬梆梆的话说得众人都不笑了,阮盼有心说句话替绮年解围,只是婆婆和长嫂都在面前,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呢,若是开口,没准立时又要被苏太太抓住了道理。

秦王妃见绮年并不接话,只得又笑道:“都是一家人,且世子身份尊贵——”

“王妃此言差矣。”苏太太也不知道是看不明白还是呆气发作,竟然又是一套侃侃而谈,“世子身份再尊贵也是晚辈,长幼尊卑有序,这是圣人之训,岂可易的?世子妃在王妃面前自然该称母亲的,即如公主这般尊贵之身,仍称永安侯夫人为母亲,世子妃自然也应如此。”说着,眼睛就往绮年身上扫。

绮年扶着秦王妃的手,只是不接苏太太的话。什么也应如此,孟家的探花驸马是永安侯夫人亲生的,秦王妃却只是赵燕恒的继母,怎么能相比?若真是继母与生母相同,为何继室要在原配牌位前执妾室礼?不过这些话守着秦王妃却是不能说出来的,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可若是当着面说了出来,就真成了不孝的典范了。

这会儿众人的眼睛都看着绮年,阮盼心下着急,冲绮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就先叫一声母亲也罢。绮年知道她是好心,但是为了赵燕恒,这声“母亲”是万万叫不得的。难道赵燕恒宁愿装病也不向秦王妃跪拜,是为了让妻子某天管继母叫母亲的?她虽不能反驳,却可以不说,就看看秦王妃要怎么借题发挥了。

苏太太见绮年总不答话,本来就腊黄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了:“世子妃觉得老身说得可对?”

绮年微微欠身:“苏太太是长辈,对与不对岂是我一个晚辈能批评的,晚辈只管洗耳恭听就是了。”听是听了,我就不做,你奈我何?再怎么说你也不是我什么人呢,管得真宽。

苏太太碰了一个软钉子,冷着脸道:“既是知道,世子妃为何不照做呢?”

绮年笑了笑:“许久不曾见到许家伯父伯母了,不知苏太太近来可曾见着呢?许家伯父伯母可好?”

苏太太倏然有几分胀红了脸。自从苏锐应下了与郑家的亲事,许祭酒就对这个外甥明显地冷淡了,虽不曾当面说过什么,苏太太却也知道,许祭酒私下里说过苏锐言而无信,纵然有状元之才,也不过是斗宵之器,不堪大用。如今绮年问起这个,分明是说苏太太自己都是言而无信之人,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指点别人。

永安侯夫人等人并不知道苏太太与许家关系的微妙变化,但见绮年问了这几句话之后,苏太太竟然是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由得都有几分诧异。但众人都是出来交际习惯了的,个个都是人精子一样,见苏太太尴尬,当即就转了话题,赞起赵燕恒和秦采来,瞬间就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一般。

阮盼慢走一步,拉了绮年低声道:“你何苦这样,不肯服个软,只落得名声难听。这苏太太是出名的刚硬,何苦跟她硬碰硬。”

绮年苦笑:“表姐是知道我的,但凡能过得去我也就低头了,只是世子如何,可轮不到这样人来指点评论。”今天这事她也落下把柄了,秦王妃果然是宅斗的高手,借着一个木头一样不知道变通的苏太太,就不动声色给永安侯夫人和公主留下一个她不孝顺的印象。只是这件事她是真不能妥协的,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赵燕恒。

阮盼微微低了头。她自嫁了孟烨,人人都赞一声郎才女貌。平日里夫妻二人也算相得,时常谈论诗画,品箫抚琴,虽有一两个通房,孟烨却也不是那等宠妾灭妻之人。且永安侯夫人这个婆婆和气,公主妯娌客气,无论面子里子,这都是极好的亲事了。可是今日听绮年这样斩钉截铁地维护着郡王世子,相比之下,自己与丈夫之间竟像是缺了点什么……

秦王妃陪着公主与永安侯夫人入了席,绮年又出来迎接别的客人。如此这般直到日头近午,外头才听着喊道:“嫁妆到门了——”

东阳侯府两房一共三个女儿,其中只有秦采是嫡出的,嫁妆自然少不了,为着不跟世子妃比较,总共是九十六抬,也足足的摆了一条街,后头才是新娘子的轿子和新郎的白马。到了门前,鞭炮声大作,众人都去看,只见赵燕和牵着红绸一端,将盖着鸳鸯戏水红盖头的秦采领进了门。

☆、109 窑变釉大做文章

郡王府的喜宴直摆到天色将黑才散;因是郡王府;倒没什么人来闹洞房。绮年在新房里陪着秦采坐了一会儿;直到赵燕和在外头陪完了客进来;这才离开。

新房自是安排在武园,家具陈设都是东阳侯府给秦采的嫁妆;满满的铺陈了好几间屋子。赵燕和屋子里平素挂的软甲马鞭之类都给搬到厢房去了,他乍一进来,倒是觉得这屋子陌生得不像自己的房间。

秦采已经卸去了头上的凤冠和脸上的浓妆,微低着头坐在喜床上。赵燕和看了一眼,觉得这才熟悉了一点儿。本来他与秦采也算是表兄妹,因老东阳侯喜欢他,小时候也常去东阳侯府,与秦采并不算陌生;只是从来不曾想过能娶她而已。方才挑开盖头的时候,下面的人一脸的白粉,一时竟没看出来秦采的模样,这会儿将妆容洗去,方认出来了。

喜娘送上合卺酒,说过吉祥话儿,就退场了。赵燕和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秦采算是熟悉的人,只是今夜又叫人觉得陌生了,刚问了一句:“表妹饿不饿?”便觉自己称呼上似是有点儿问题,却又不知该怎么改口。

秦采脸上微微一红,刚点了点头,就听门上轻轻有人敲了几下,一个十□岁的大丫鬟,穿着秋香色比甲,葱绿色裤子,领着两个小丫鬟,提了食盒送进来,低头道:“请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用饭。”

赵燕和略有些诧异:“石斛,怎的是你过来?青霜和紫电呢?”

石斛含笑道:“青霜和紫电在给二少奶奶带过来的人安排住处呢,侧妃怕二少奶奶这一日熬得不轻,特别叫奴婢熬了淮山枸杞粥送来,还有这四样点心,两样是二少爷喜欢的,两样是问了王妃二少奶奶的口味特地做的。”

秦采听说这是魏侧妃身边的大丫鬟,连忙向银杏使了个眼色,银杏会意,取了荷包出来,送石斛出去的时候便塞在她手里,笑道:“劳烦姐姐跑这一趟,我们姑娘一点儿心意,以后怕还少不了有麻烦姐姐的地方。”

石斛收了荷包笑道:“我年纪略大点儿,托个大就叫一声妹妹了。妹妹如今这称呼可要改了,该称少奶奶了。青霜紫电虽是二少爷的贴身丫鬟,却是年纪都小呢,侧妃怕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因此叫我过来,少奶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武园这里的事绮年统统都不知道。折腾这一天下来,她真是腿也站直了,脸也笑僵了,总算新郎新娘共入了洞房,还要去外头送客。好容易各家的马车轿子都送走了,正想扶着如鸳的手回节气堂去歇歇,就看菱花白着脸跑过来:“世子妃,世子妃!那套窑变釉的酒器少了一件!”

“什么?”绮年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是这套窑变釉出了毛病,“不是叫你们盯着的吗?”虽然魏侧妃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损毁,又特别叫她的大丫鬟石斛专盯这套酒器,但绮年还是不放心,又特别叫菱花注意着。

菱花几乎要哭出来:“奴婢亲手把那酒器收好,放到厨房里叫人擦洗的。没想到出去又收了一套杯盘,回来管擦洗的小丫鬟就说少了一件。奴婢收的时候绝对没有少,交到厨房的时候还特地跟管擦洗的一起点过数的。”

“别着急。”绮年定定神,“既然这样就不是你的错。”

“可是,可是王爷说那是御赐的!”

绮年愣了。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难怪小史管事故意把那套酒器放在那里让魏侧妃看见,御赐的东西若是损毁了,搞不好就是杀头的罪名!

“是砸了吗?”绮年觉得自己声音都有点抖了。

“没有,厨房里已经搜过了,没有一点儿砸碎的瓷片儿,小丫鬟说她只被人叫出去帮忙抬了热水,回来酒器就少了一件。如今郡王、王妃还有两位侧妃都在偏厅里审着呢,郡王让世子妃赶紧过去。”

绮年赶到偏厅,魏侧妃正哭倒在地上:“妾并不知这是御赐之物,可是,可是妾也让人仔细盯着,并无损毁啊!”

昀郡王脸色铁青:“你让谁盯着了?人在哪里?”

“是石斛……”魏侧妃环视四周不见石斛,不由得冲着朱鹤问道,“石斛到哪里去了?”

朱鹤脸色苍白:“她,她去二少爷房里送点心了。”本来魏侧妃是让石斛紧盯着这套酒器直到送回库房的,可是她的这位姐姐却急着去新房送点心,看看二少奶奶是个什么样人去了。

“周氏!”绮年一进门,昀郡王就盯住了她,“你是怎么管事的?这酒器哪里去了!”

绮年镇定一下自己,福身行礼:“父王请容儿媳问几句。”看向地上跪着的小丫鬟,“你离开那会儿,有什么人进去过?”郡王府分工严明,擦洗杯盘是在厨房旁边另设了一间屋子,闲杂人等是不让进去的,免得损坏了器物分不清责任。

小丫鬟吓得乱抖,想了一会儿才带着哭腔道:“奴婢没见着人,只是抬热水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个穿水红比甲的人在廊上一晃就转过去了,只不知道是哪位姐姐。”

这一下,满厅的人目光都落到了绮年身上。

郡王府里的丫鬟们穿戴也是有规矩的,今日大宴,凡席间伺候的丫鬟一概都是杏黄色比甲,蛋青色散腿裤子,只有管事的大丫鬟们才穿另样颜色的衣裳,为的是好区分,一旦有了事,小丫鬟们也知道该去问谁。今日穿水红色比甲的,就只有节气堂的大丫鬟们。

绮年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沉声道对如鸳道:“把人都叫过来。”

片刻之后,节气堂的七个大丫鬟都到了,小丫鬟眼睛来回地扫了几趟,嗫嚅道:“奴婢只看着个背影,这位珊瑚姐姐个子高,菱花姐姐矮,都不像。”

绮年看一眼余下的人:“如鸳一直跟着我,也不可能。”

白露和小满小雪姐妹面面相觑,总共剩下四个人,三个是赵燕恒的丫鬟,这——昀郡王沉声道:“你们三人,谁进过厨房?”

赵燕妤病了几天,今天也勉强起来了,依着秦王妃坐着,闻言便道:“单这么问谁会承认,全该绑起来,然后去节气居里搜一搜,若是没砸碎,定是偷起来了。”

绮年微微咬了咬唇,回头对如鸳道:“去搜。”

节气居偌大的园子,房屋数十间,秦嬷嬷带着人,先从丫鬟们住的下房搜起,酒杯没有搜到,却在白露房里翻出几件男子的旧衣裳来。白露胀红了脸,只得解释道:“是世子的旧衣,奴婢学着做衣裳的时候拿来做样子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脸上,看得她脸胀得透红。绮年只瞥了一眼便道:“既是这里没有,去搜搜我的屋子便是。”

如鹂一肚子的气,进去把箱子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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