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第1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绮年示意如鸳把银香薰捡起来,淡淡一笑:“随便拿出个香薰球来就说是我的东西?这样信口开河诬人清白的家伙该怎么处置?”
赵燕恒接口道:“送到京兆尹处问罪就是。”
地上被压着的李成猛然醒悟过来这说的是他,立刻哀嚎起来:“世子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舍不下与世子妃的旧情才来相见,并不曾真与世子妃有什么苟且!”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面色各异地窃窃私语起来。赵燕恒冷笑道:“胡言乱语!你是东阳侯府的侍卫,跟我郡王府的世子妃有什么旧情?”
这话说得有理。谁不知道郡王府这位世子妃根本不是京城本地人,也就是嫁入郡王府之后才跟秦家扯上了点关系,就是来秦家的次数大概都屈指可数,跟秦府的侍卫会有旧情?
李成立刻道:“世子容禀。小人从前也是成都府人,住处离周府不远,与周家也算父母辈上的交情。从前小人父母俱在的时候,还跟周府议过亲事,只是周老爷不愿定娃娃亲,这才说等年纪长些再谈——”
他说到这里如鸳就呸了一声:“胡说八道!我打小儿就跟着小姐,从来没听说过有你这门子世交!”
郑瑾撇嘴道:“你是世子妃的丫鬟,这会子当然急着撇清了,横竖我们都没去过成都府,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成瞪着眼道:“如鸳姑娘你怎么这样说呢!那时候府里就是你和如鹂姑娘伺候绮妹妹,还有两个大点的叫如鹃和如莺的伺候伯母,虽则我后头不常去,但你们也认得我的!”
“哟——绮妹妹——”郑瑾啧啧了两声,转头向张淳笑道,“瞧,叫得多亲热。”
韩夫人脸色已经铁青:“胡说八道!我家与周家也有交情,周家老爷多年缠绵病榻,府上根本就少有人去,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在这里大放厥词?”
“没错。”冷玉如也早听得咬牙切齿了,“我与绮年是好友,可从没听说有你这号人物!”
李成眼巴巴地看着她们:“韩夫人,冷姑娘,我与绮妹妹并没什么苟且之事的,虽说议过亲,可也只是说说而已。何况这些事——绮妹妹怎会对外人说起?自打她离了成都,我也早死了这份心,若不是上回老东阳侯过世,在这府里遇见,我早就……今日不过是想借着这机会,把这香薰球还给她而已,毕竟这是周太太的遗物,只有一对儿。我既今生与她无缘,与其留着这东西,还不如还给绮妹妹让她凑成一双。”说着眼圈居然红了,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去。
“胡闹胡闹!”东阳侯夫人斥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这样放肆的!还不快拖下去?”转身向秦王妃道,“李成都说了,他与世子妃并无什么苟且的,不过是从前小儿女的一份痴心,你就莫要再计较了。”
“且慢。”绮年不紧不慢地一抬手,“拖下去做什么?我还有好些话没有问这位李侍卫呢。”
秦王妃怒目而视:“你还嫌不够丢人么?”
绮年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道:“我正是嫌丢人,所以才要问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这样不要脸,宁愿毁了这大喜的日子,也要指使人来诬陷我!”
东阳侯夫人眉心一跳,尖声道:“世子妃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疑心我秦家不成?”
绮年回视着她:“夫人说得没错,这李成是你府上的侍卫,我自然先就要疑心到你!”
东阳侯夫人闻言就要跳高,绮年却转头看了如鸳一眼,如鸳方才在一片混乱中已然检查过了那个香薰球,此时轻轻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兴奋。绮年对她微微一笑,转头理都不理东阳侯,直视李成:“你以为随便仿制一个假的香薰球,就能来诬陷我么?”
李成梗着脖子道:“绮妹妹你这样说可就太伤人了。我哪里诬陷了你?这香薰球是周太太的陪嫁之物,那花样都是你外祖父亲手绘的,世上只有两个。何况这闺中之物,你若不送与我,我到哪里去仿制?今日我也本是要来还你而已,之后你我一刀两断,我宁愿从不认得你!”
“既然如此,你为何捡在今日人多的时候来还给我?为何不能派人送到郡王府去?莫非你是唯恐别人看不到?”
李成怔了一怔:“我,我怎会!不过是去郡王府更招人注目,还不如今日借着这机会给了你,人不知鬼不觉。”
“哦——”绮年笑着点点头,“那我问你,方才侍卫说了你今日不当值,怎会跑到这后院来?我听说公主治家甚严,莫非前院的侍卫随随便便就可以出入后宅的?”
东阳侯夫人气得两眼翻白:“这是你做下的丑事,如何反栽到我秦家头上?”
“东阳侯夫人急什么?”绮年这会儿反而轻松了,“我也是担心侯府,这样就让人轻轻松松进了后宅,那夫人的贞节又如何保证呢?”
“世子妃慎言!”东阳侯的长子也听不下去了,大步流星地过来,“我秦家素来严谨,从无此事!”
“严谨?”绮年指着李成,“那这人是飞进来的么?还是有人刻意放了进来诬陷我的?”
东阳侯到底见的世面多一些,这会儿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走过来道:“今日宾客来往,让这侍卫进来确实是我秦家门限不严,惊扰了各位,我在这里给诸位赔罪就是。但说什么随意出入后宅,却是无有此事。”
绮年淡淡笑道:“东阳侯且慢急着赔罪,一会儿只怕要赔罪的机会多的是呢。这李成是如何进入侯府做侍卫的,从前家中籍贯究竟何处,是受何人指使,这事只怕也要好生查查。”
这下说得东阳侯脸上也挂不住了,冷声道:“世子妃口口声声指使,不知你自己做下的事别人要如何指使!”
郑瑾在旁阴阳怪气地道:“是啊,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可是谁指使呢?世子妃该不会说这东西是假的吧?当初世子妃嫁入郡王府的时候大家可是都听说了,这香薰球是吴大学士特意订制之物,这世上仅此一对,世子妃若说这个是假的,那把真的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便是!”
绮年笑了:“这主意不错。如鸳,拿出来吧。”
如鸳双手举起,一只手里拿着那个被摔过的银香薰,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对儿银香薰:“世子妃的香薰球在这里,这个——根本就是仿制之物!”
顿时一片哗然,秦王妃和东阳侯夫人同时变了脸色,连郑瑾都愣了,半晌才道:“这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如鸳高声道:“这很简单。我们世子妃的真香薰球内有錾的吴老太爷手书,假的没有,诸位谁若不信,来一验便知。”
韩夫人跟许夫人马上上前,将香薰球拧开一看便道:“果然如此!这个假的里头没有!”许夫人更道,“这假的上头有被摔过的痕迹,这里便是方才郡王妃摔下时在地上磕出的痕迹,由此可见,并没有人将其偷换。”
一片窃窃私语之中,绮年将目光转向脸色发白的东阳侯夫人,不紧不慢地道:“夫人,现下该你给我个解释了,为何这李成能在不当值的时候跑到内院来,为何他身上会有这个假物,为何贵府给我带路的丫鬟银月想将我引入梅林之中,未果之后又管自扔下我跑了?夫人如果不知道,我看,还是请京兆尹来查查这案子吧。”
顿时,在场众人哗地乱了,所有的目光全部投向了东阳侯夫人,看得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绮年冷笑着转开目光,忽然看见阮麒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远处,正脸色惨白地看着这边。
☆、171 郡王府兄弟分家
前头乱起来的时候;赵燕妤正无聊地倚着罗汉床;翻着一本游记。小腹还在不时地丝丝作痛;幸而不像昨夜一般泻个没完了。方才秦王妃将她埋怨了一顿不小心自己的身子;又把身边的丫鬟训了一顿,就到前头喜宴上去了;且叮嘱她不要再出去,一会儿叫姚黄炖了热汤羹来给她喝。
赵燕妤自己也没什么要出去的意思。若不是东阳侯府是她的外家,不来礼数上不像样子,她真不想来。谁知道秦岩上回子是发什么疯,明明都是各有亲事,竟然跑到吴家去退了亲,幸而没牵连到她身上。万一今日秦岩看见了她又要再发一回疯可怎么办?还是躲着点的好。说起来秦岩对她是不错,可是东阳侯府怎么能跟英国公府相比。倘若阮麒能像秦岩一样对她死心塌地;那该多好?
身边伺候的秋英看见赵燕妤把书摔了,心里就是一紧,正琢磨着如何找点事儿让赵燕妤高兴高兴,就见春卉从外头进来,脸上表情古怪,连忙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赵燕妤心情不好,别在这时候撞上去。
可惜这个眼色没有逃过赵燕妤的眼睛,顿时立起眉毛:“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在做什么?”
春卉心里也咯噔一跳,不过手里还捏着一张讨赵燕妤欢喜的牌,倒也不很害怕,上前一步赔笑道:“县主不知道,现下外头闹得可厉害呢。听说抓住了一个偷偷潜进来跟人私会的侍卫。”
赵燕妤眉头一皱:“什么污糟事也拿到我面前来说,我看你是皮痒了!”
春卉连忙道:“可是那侍卫口口声声说来私会的人是世子妃呢!”
“谁?”赵燕妤眼睛一亮,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世子妃呀!”春卉见自己的消息吸引了赵燕妤,心里松了口气,连忙细细说明,“那侍卫拿出了世子妃陪嫁的香薰球,跟当初世子得的那个是一对儿,原来他们早在成都的时候就是青梅竹马了。”
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赵燕妤却听明白了,顿时一跃而起:“走!快去看看!今儿我那位大哥也在吧?看看他娶了这么个世子妃,以后还能不能走得出门去!”
秋英讷讷道:“可是王妃说不让县主到前头去……”她在四个陪嫁丫鬟里年纪是最大的,遇事也比别人多个心眼,方才听见春卉说什么香薰球,心里就不由得有犯嘀咕了。赵燕妤自来身子不错,昨日又未吃什么生冷之物,为何会忽然腹泻呢?再说便是腹泻也喝过了药,今日既能来秦家,为何秦王妃却不让她到前头去坐席呢?再加上现在这个香薰球,当初县主跟姑爷闹起来,不就是为了个香薰球吗?这般般样样的加在一起,不由得秋英心里不嘀咕。可惜赵燕妤此时一心都想去看热闹,哪里管秋英说了什么,拔脚早出门了。秋英没办法,只得一边叫小丫鬟去小厨房快寻姚黄过来,一边自己跟了上去。
赵燕妤兴兴头头赶到前头,果然那里围了一群人,只是她刚走到近前,就见如鸳一手举着一对香薰球,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单个儿的香薰球,说这是伪造的。
春卉当即就傻了眼。她听见前头热闹过来看了看,只听见一半就跑回去了,这会儿再过来的时候,怎么情形已经大翻转了呢?眼看着绮年开始逼问东阳侯夫人,并且执意要报官了,她不由得腿都软起来,战战兢兢回头去看赵燕妤——县主看见事情竟然是这样,还不要治她一个谎报之罪吗?
赵燕妤却根本没有想到惩罚春卉的事儿,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如鸳手里那个单个儿的香薰球吸引去了。她眼力很好,现在离得又并不远,若是别的东西或者还可能认不出来,但如鸳手里那个香薰球上头瘪进去一块儿,正是她大闹阮麒小书房的时候亲手摔的!
为什么如鸳那小蹄子要说这个香薰球是仿着周绮年的香薰球制的?为什么阮麒手里的东西会仿着周绮年的?她想对自己说这东西一定不是仿了周绮年的,可是实在骗不过自己——倘若不是仿了她的东西,怎么会拿来诬陷她与人私通呢?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在当初赵燕恒娶亲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知道这是吴家大姑娘的陪嫁,只此一对,别无分号。为什么阮麒手里会有个仿制的?他仿这个做什么!一股血直冲到头上,她抬脚就要冲出去,却被人紧紧抓住了。
姚黄在听小丫鬟来报信的时候就知道不好。秦王妃吩咐她在赵燕妤的食物里掺了些木薯粉,这东西跟马蹄粉和在一起吃不出来,但赵燕妤打小儿不能吃这个,一吃就会腹泻。为的就是今天不让她在前头坐席,不让她看见这个从阮麒小书房里搜出来的香薰球。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还是看见了!她死死抓着赵燕妤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县主万万不可出去!若现在出去,不光是把姑爷扯进来,还把王妃也扯进来了呀!”
倘若只是扯出阮麒的事儿,赵燕妤真会不管不顾地冲出去的——丢脸也是英国公府丢脸!可是她到底还有一分理智,知道自己真的出去,立刻就会坐实了这有意诬蔑的罪名,无论是东阳侯夫人还是郡王妃,都跑不了!她僵直地站着,紧紧攥着双手,忽然间看见了阮麒。
阮麒上次被打的伤虽好了,身体却还没有休养过来。按说阮老太君去世未满一年,他们都不该出门的,因秦家是赵燕妤的外家,所以阮麒也陪着过来一趟,然后不坐席就要告辞的。可是他还没走,就听见后头出事了,一听见世子妃三个字,两条腿就不听使唤地跑过来了。
夫妻两个隔着中间的人群遥遥而立,赵燕妤看见了阮麒,阮麒却没注意她……
东阳侯府的大喜日子以一场闹剧结束,昀郡王赶来,相关人等全部退入后宅,秦家二太太替嫂子出面,带着儿媳们勉强招待完了女客们,总算没有在这一天搞得京兆尹上门来拿人。不过既然女眷们都亲眼看见了事情的始末,这事哪里还能瞒得住呢?不出三天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东阳侯府都快没人敢出门了。
朱氏三日回门的时候,在母亲膝前好一顿痛哭:“那一晚他说被人灌醉了,怕扰了我就没进洞房也就罢了,第二晚还不进房来!我去给公婆敬茶,满院子的下人看我都……听说婆婆诬陷郡王世子妃,这日后我还怎么有脸出门呢!”
朱夫人也是头痛不已。满城的舆论都对东阳侯府不利,毕竟李成是侯府侍卫,且已经当差四年了,这时候若说是看走了眼也实在说不过去。更有那心思活络点的,已经想到秦王妃头上去了。
这想法不无道理的。你说郡王世子妃跟东阳侯夫人有啥过不去的地方,要这样歹毒地算计人家的名声?事实上,不但世子妃跟东阳侯夫人没啥矛盾,她们之间甚至连联系都不多,唯一的联系,就是东阳侯夫人的小姑是世子妃的婆婆——哦,是继婆婆,因为世子不是秦王妃亲生的,而是继子,而秦王妃的亲生的儿子呢,却没有当上世子……好了,矛盾终于找到了。
朱夫人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恨得咬牙切齿:“都怪你爹当时糊涂,竟给你定了这门亲。那郡王妃——当初把自己的侄女嫁给谋反的永顺伯,如今又害自己的继儿媳,竟然还在自己侄儿的婚事上动手!秦家有什么了不得的,爵位到这一代也就完了!”跟女儿抱头哭了一场。可是既已嫁人就是秦家的人了,此时也不能和离,只得送女儿回去,又千叮万嘱,“且笼络着姑爷,听说姑爷读书还是好的,将来督着他考出来,你再生了儿子,日子就好过了。”抹着眼泪将女儿劝上了马车。
这样的满城风雨之中,郡王府却是格外的安静。秦王妃自从那日回来就病倒了,在丹园中半步不出,据说是得了伤寒,为免病气过人,连儿媳和庶女都不必去请安了。整个丹园除了端着药的丫鬟们进进出出之外,连点儿声音都没有,活似个坟墓。
那日最后是昀郡王与东阳侯谈了一番话,内容是什么绮年不知道,赵燕恒也没有听,只是李成之后就人间蒸发再无踪迹,伪香薰球也不见了。最后由东阳侯厚着脸皮出面,说李成居心叵测,伪造世子妃贴身物件意图勒索云云,至于别人信不信,他也顾不上了。
外头自然是有传言的,但是传言这东西越是去解释就越麻烦,还不如不理。横竖此事并无实证,再过些日子或者有别的事出来,也就把这事按下去了。
应该说东阳侯深谙此中之道,他想的确实也没错,这还没到过年呢,确实就有一件大事出来,把这件事压了下去——皇帝给二皇子和三皇子封王,并各自划分了属地,等三皇子来年大婚之后,就各自出京就藩。
虽然之前皇帝早就有意分封两位皇子,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拖再拖,现在封号也下来了,属地也下来了,事情就无可更改。二皇子封号为令,封地在山东;三皇子封号为齐,封地在成都。这两地都算好地方,二皇子封地近海,鱼盐自给;三皇子更不必说,成都自来就有天府之国的称呼,都是十分富庶。
于是长平二十三年这个年末,真是热闹非凡。明面上,太后国丧已满,今年这年自然要过得热闹些,连去年的份儿都补上。暗地里,各派官员忙着换主子的找靠山的,暗流涌动。
绮年也很忙,秦王妃这一养病,除了来往送礼的事情一概全不操心之外,还多添了她请医抓药的手续。还有魏侧妃,听说了东阳侯府的事儿真是兴奋异常,时不时的就要蹦达出来要点这个要点那个,看见绮年忙碌,又热心地推荐秦采为她“分忧”。
说到这上头,绮年也不由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弟妹。说到底她也是东阳侯府的人,东阳侯夫人干了那么件事儿,她也跟着面上无光,可是回了郡王府,照样有什么做什么,只是每回见了绮年都忍不住要露出惭色,却也并不影响她把自己分到的事情做完。至于魏侧妃的暗示,她是只当没听见。绮年琢磨着,自己若是处在秦采这个境地,也未必就能这么沉得住气。
一转眼就是除夕,秦王妃终于露面了。养病半个多月,她倒确实瘦了好些,脸色也略有几分憔悴,不得不敷了些脂粉掩饰。身上穿着杏黄色交领绣藤萝花的袄子,下头是月白底子绣满了串串紫藤花的锦裙,头上挽着流云髻,插一枝白玉回鸾钗,垂下一串黄豆大的珍珠,末梢坠一枚灵芝状白玉坠子。这一身打扮,若不是插了几枝点翠花钿,又加一朵大红色堆纱杜鹃花,简直就淡雅得不像过年了。
绮年注意到,秦王妃这一露面,昀郡王的眼睛就盯在她身上,目光复杂。她不由得拿眼睛轻轻掠了掠赵燕恒,这次的事儿,昀郡王最后只说由他来处理,必定会给她一个交待,但是直到如今,除了秦王妃称病,实际上是变相被禁足之外,昀郡王还没有拿出过任何交待来,难不成今天还要被秦王妃翻盘?她这身不常见的杏黄色衣裳到底有什么奥妙,能让她在年夜宴上连正室的大红色都不穿了?
赵燕恒眼神也有几分阴沉,轻轻在桌子下面按了按绮年的手,示意她看看再说。不过他们不说话,自有人说话,魏侧妃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