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龄三小时,首席请淡定-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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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哲慎眼神放空,恍若未闻,只是缓缓在雨中往前走。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阵,壮着胆子扣住他肩膀。
他没反应。
其中一个试着从他身上找出钱包,又试着摘去他的手表。
他仍没反应,仿佛视自己如一具行尸走肉。
“还有那个。”胖男人眼睛尖,指了指他戴在手上的戒指。
“NO。”易哲慎终于开口,摇头。
这是要送给她的戒指,他不能再弄丢了它。
胖男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有点意外,随即就冷笑走过来,扬起手中黑洞洞的枪管。
而下一秒,他握拳,一拳便往人脸上招呼过去。
苏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病房。
负责治疗他的医生是个德国华裔女人,知性大方,斯文
tang健谈。
那天,女医生忽然问:“谁是简兮?你中枪昏迷时一直念着这个名字。”
中枪的位置隐隐作痛,他皱紧眉,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女医生眨眨眼睛,还是看着他:“我猜,你应该是个躲债的,而且还躲的是情债。放心,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笑了下,仍不说话,很快又昏睡过去。
他睡着了的样子像小孩子,眼睫毛比女人还要长而卷翘,嘴角微微翘着,也不知道是他做了什么样令他开怀的梦。
女医生弯下腰替他搭毯子,却还是惊动了他。
他手指拽着毯子,就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唇角翕合,似乎在说梦话。
女医生凑近,听了半晌,才听懂他说的是:“对不起,求你……回来……”
这个男人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爱,让他在梦里都仍在祈求那个女人能够回来?
*
易哲慎在那间医院总共住了快半个月。
伤愈,出院前的最后一天黄昏,有人敲开病房的门。
“你是简兮?”女医生打开门,看到来人,如释重负地问。
“不,”来人回答,“我是郁明子。”
*
那天夜里,易哲慎带郁明子出去吃饭,听郁明子跟他说这段时间纽约发生的事。
女医生这一招,他其实早有预感。
也很清醒的明白,自己不可能躲一辈子。
但他以为会是粱令楷,或者是老太太派来的什么人,却没想到会是郁明子。
郁明子将这四个月天堃发呆事告诉他。
天堃才刚在上一场反收购战里取得成功,却元气大伤。又碰上他跟老太太递交了辞职信,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幸好粱令楷在关键时刻担起了绝对作用,撑过了这段人心惶惶的日子。
他听了问:“Devin知道你到这里来吗?”
郁明子点点头:“他人在新疆,一时买不到机票,所以我就先来了。”
他淡淡说:“你明天就回去,就当从来没在这里见过我。”
“为什么?”郁明子反问。
“不为什么,我只想一个人呆一段时间。”他平淡回答。
郁明子低头喝水,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点头,说了声好。
听她这样回答,易哲慎倒有些意外了。
刚才说那番话时,他已经知道是不可能的。
只是随口而已,没想到她却答应了。
第三天,他到底还是与郁明子一起登上回纽约的航班。
临走,女医生对他说:“真的很遗憾,来的人不是简兮。”
他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她不会来。”
回到纽约,他处理完之前累积下的事情,然后跟余恺筠和平分手。
老太太这回没再干涉,仿佛与他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是简兮的名字,再也没有人提起。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每晚睡觉他都需要安眠药的帮助。
精神科医生诊断他有轻度抑郁症。
即便他自己始终不承认。
整个治疗过程长达两年,他总算从那种糟糕的心理状态里一步步走出来。
心理医生语重心长警告他:“这并不代表你已经痊愈,你从来没有真正选择遗忘,你只是选择将自己的心暂时封闭。”
中途他又去过简家几次,其中一次碰见房产中介带着人过来看对面的房子。
那对夫妻嫌弃房子采光度不好,他却来了兴趣。
然后他很草率地就把那所房子买下来,既然她家房子还没挂出去售卖,那就说明不定有一天她还会回来。
随后的一年,他始终处在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
他一直留在沪城,买了房子定居,还有一辆车,只因为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关于某人的记忆俯拾即是。
纽约那边,老太太数次三番要他回天堃,把一大堆事情推到他头上,他始终拒绝。
第三年初春。
他又去了趟尼泊尔,劳伦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RENA问他简兮怎么没一起来。
他笑笑,正要答话时,劳伦斯在桌下轻轻踢了妻子一脚。
他在尼泊尔停留一个礼拜,就又回国。
飞机降临在沪城上空时,他看着底下愈来愈近的繁华城市,关于绿色新城的初步概念就是在那时形成的。
当初在深圳时,她一句玩笑,说以后想要住在这样一个城市,有很多绿色,河水清澈,山明水秀,没有雾霾,没有汽车尾气,街道两边一定要种满法国梧桐……
她喜欢住在那样一个理想中的城市,那么,他便把这个城市改造成她想要的样子。
恰好政府招商引资,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这个项目拿到手。
粱令楷一贯支持他,第一时间就带资入伙。
饶是如此,事先要做的先期准备工作还是很多的。
公司刚起步,实在忙不过来,最后郁明子来帮忙一次次跑相关部门,把需要的预审和审查报告一一拿到手。
梁令楷不清楚郁明子如何在工作之余抽出那么多时间来做这些的事,问她,她也只含糊说是请了年假来帮他的忙。
直到后来,她每天留在他公司的时间,早就远远超过了八小时。
细问之下,才知道她已经把律师事务所的工作给辞了。
粱令楷私底下提醒易哲慎:“应该给的酬劳,一分不少地给她,现在早点打发好,省得以后麻烦。”
易哲慎遂找郁明子谈话,提出给她一部分公司干股,让她继续回去做自己的事业。
郁明子坚持什么都不要,最后捱不过他的坚持,只得象征性收下一部分。
是年年终,项目计划终于初步落成。
当天晚上,粱令楷做为代表请相关部门的人吃饭。
席间,郁明子被人灌到胃出血。
她的酒量在女人里面其实算是不错的,但那帮人实在闹得太过分。啤酒和白酒混合着要她喝,直到喝出问题,才知道自己开玩笑开过分了。
住的是柴凌所在的医院。
柴凌已经升主治医生了,检查完症状后,才半真半假地问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郁明子,“你还是管易哲慎叫姐夫对吧?还是对吧?那拿了钱就走呗?没名没份地赖在人家身边不走,多没意思。”………题外话………这两天关于情节的争议挺大的,因为人在外地,也不能及时回复大家的评论。关于易哲慎和郁明子的形式婚姻,后面会给出解释。至于简兮还会不会吃回头草,以她的性格现阶段当然绝对不可能
最后感谢这两天给出批评和建议的所有亲。如果可以,希望我永远能写出你们喜欢的故事~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之处,只能一点点地自我反省和进步~但是没有哪个作者不爱自己写的故事~我希望它变得更好,也在为它能变得更好而努力。感谢还愿意跟下去的亲,我会努力把剩下的内容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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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23章 :我怀孕了
等郁明子病愈出院,易哲慎私下找她谈过一次。
尽量委婉地让她离开公司,继续她自己的事业。
郁明子对此表现得十分平静:“柴医生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我继续留在你身边,总归会让人说闲话。姐夫,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停了停,懂事地微笑:“过去的一年能跟着你一起做事,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魑”
*
郁明子很快从公司辞职。
易哲慎继续忙碌绿色新城的项目。
他重新变得忙碌,不是满世界飞来飞去,就是进行一轮接一轮的会议、谈判、评估……比起以前工作狂的状态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并不介意这种挑战身体极限的连轴转繁忙,因为忙碌可以使他暂时不去想很多事。
只是偶尔一个人安静下来时,他喜欢不厌其烦地拨打一个号码。
他常常幻想,她现在应该去了哪里?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
号码他一直为她续费,永远不会停机。
那边回应他的,却始终是万年不变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四月,纽约那边,老太太年事已高,圣诞节的时候,最新的体检报告检查出老太太患了胰腺癌二期。
易哲慎回了趟纽约。
病床前,他无法再拒绝最亲的奶奶,只得再次接手天堃。
沪城,绿色新城的项目进展顺利。
一期工程竣工的那天的庆功会,郁明子也特地过来参加。
结束的时候,粱令楷喝得大醉酩酊,他自己也被轮番敬酒,离开酒店时,司机打电话来告诉他,车子在路上出了问题,可能要半小时后才能到。
正巧郁明子开车过来,主动提出送他和粱令楷。
那天,粱令楷喝醉了,一个人霸占整个后座,他坐副驾。
仿佛是命中注定,车子经过一个转弯路口时,迎面一辆超载的大货车忽然失控,冲破护栏,朝他们的车子疾驰过来。
关键时刻,眼看货车就要撞上副驾,郁明子用尽全力把方向盘往左打。
车子在马路上打了一个横,轮胎擦过地面的刺耳声音后,车身被大货车挤压在货车车头和公路护栏之间,驾驶座位置被撞的面目全非。
易哲慎和粱令楷只是手臂骨折,郁明子下半身卡在了车里,过了几小时才被消防人员从严重变形的驾驶室里救了出来。
当晚,全沪城最好的医生来为她做抢救。
十多小时后,一个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通知易哲慎,“易先生,郁小姐的伤势很严重,现在你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比如?”快三十个小时没合过眼,易哲慎已经是筋疲力尽,
医生沉吟了片刻,说:“可能要截肢。”
*
郁家人丁单薄,郁明子父母早逝,只有一个临时从美国赶过来的一位远房表兄郁南琛。
病房外间,郁南琛点了一根烟,淡淡开口:“Carson,大概是我们郁家欠了你的。我几年前就和明子说,让她不要再步她姐姐的后尘。她不信,千里迢迢追着你跑来中国,结果追到一条腿都没了。”
易哲慎清楚郁南琛这些话里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
郁南琛抬手打断他:“我们都是男人,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明子忽然没了一条腿。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抱歉。”
易哲慎并不逃避这个问题:“你也应该知道我心里有别人。”
郁南琛多少带了些讥诮的口气:“你和王晏如女儿的事我多少有些耳闻,已经两年过去了,你真的认为一个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接近你,后来又背叛过你的女人,还会回头再接受你吗?”
易哲慎不想这个时候谈简兮:“逼着我对明子负责,对她而言,也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病房里这时有了动静,应该是郁明子麻醉药效果过了,在里面问:“姐夫,是你在外面吗?”
*
易哲慎走进病房时,护士已经帮忙把自动升降的病床升起来。
郁明子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勉强躺靠在枕头上,第一句话开口,声音暗哑:“姐夫,我左边的小腿怎么没有知觉了……是不是截肢手术已经做了?昨天急救时,我听见医生在讨论要不要锯掉我的腿……”
易哲慎当然看到盖在她身上凹陷下去一截的被子,竭力沉静地安抚她:“你会好起来的。”
郁明子听出他话里的关切,顿时高兴了不少,主动转移话题:“表哥生意那么忙,还专程飞过来看我,我真的好感动。”
易哲慎说:“他很关心你。”
郁明子用力点头:“你们都很关心我。没关系,就算真的没了一条腿,我也不会想不开的。”
她一张失去血色的脸,此刻明显发红,说话的语气也因为情绪不稳定,有些颠倒重复。
护士倒了水过来,易哲慎接过杯子,送到她手里。
郁明子越发高兴,一边喝着水,一边不停说谢谢,
明明现在少掉一条腿的是她,她这种感恩戴德的反应,多少有种刻意讨好的味道。
易哲慎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回想过去这一年,郁明子确实帮到他许多。
他不是没察觉她的心思。
或许,他有一万个理由去回报这个女人的感情,但是,无心,也无力。
伸手安抚住郁明子的肩膀,他没有说那些违心的好话:“明子,发生这种意外,我很抱歉,只能从物质上尽量补偿你。我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我不想骗你。”
郁明子的眼泪水渐渐滚落出眼眶。
她摇头,又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他说一个字。
易哲慎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必须一次把话说清楚,只能逼迫郁明子正视自己。
郁明子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死死拽住他的手,大哭:“姐夫,你别离开我,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其实刚才醒来知道没了一条腿,我心里特别害怕,我真的特别害怕。姐夫,我错了,我以前不该挑拨你和简兮的关系,现在我瘸了,就是以前我做坏事的报应。当我求你好不好?你和简兮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也可以不问,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可以。我父母都去世了,姐姐也死了,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管……”
郁明子终于哭累了,最后咬住被子无声地流泪。
等她睡了过去,易哲慎替她盖好被子。
期间,手指碰到她的手背。
冷的像冰。
*
那晚易哲慎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对面的房间也同样安安静静。
又只剩他一人。
他找出钥匙,打开那扇尘封日久的门,静静环视整个房间。
这里承载着他短暂的一段记忆,所有的摆设都一直维持着原样,主人却仍未归来。
家具都用白布罩着,那个女人留在那里的离婚协议书仍安静地躺在桌上,已经积了一层灰。
他拿起来看着扉页上漂亮的字迹,良久,才在昏暗里点上一支烟。
最后一次见简兮是什么时候?
他仔细回忆,应该是在这里。
前一晚,她还为他煮馄饨,不满意他吐槽她的手艺,说在馄饨里放了毒,吃了会毒死他。
却从没想过,那一面竟已成了两年来她留给他的最后记忆。
可是,他真的很想她。
*
两个月后,他忽然改变主意,结婚了。
没有仪式,没有婚戒,一切从简。
那天,他只对郁明子说了一句话:对不起,除了易太太的头衔,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婚后,他在南安路给郁明子安排了一所房子,请了保姆照顾她生活起居,自己仍住在简兮家那栋老楼。
粱令楷对他说:“你这个婚结得莫名其妙。”
他假装没听懂言外之意,云淡风轻答复:“人总要结婚的。”
粱令楷看了他片刻,问:“你真的把小兮放下了?”
他没再开口,只抿紧唇,狠狠吸了一口烟。
心脏的位置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粱令楷又说:“Carson,我看你的病又犯了。”
他淡淡问:“谁说我有病了?”
粱令楷冷哼:“没有哪个正常人需要看连续两年的心理医生!”
易哲慎终于看了他一眼,啼笑皆非。
忽然想,从今往后,他这辈子或许就是这样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这辈子所有的感情已经在和简兮在一起的那几个月里,消耗完了。
既然这样,那他和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十二下。
易哲慎从回忆里惊醒。
看了看仍旧紧闭了卧室门,他大致估算了下时间,站起身,走过去。
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
他等了十秒,才拧开门把手,卧室里没人。
里面卫浴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亮着灯,诡异的安静。
突然间,太阳穴跳得厉害。
易哲慎快步走向卫浴室,手触碰到门把的时候,某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猛地推开门,就看见里面血腥一幕——
郁明子衣衫完整地趴在浴缸前,右手握着刀片,左手手腕上赫然是一抹殷红,正慢慢地滴入浴缸,满浴缸的热水已经被染成淡淡的红色。
……
郁明子被送去最近的医院。
幸好左手腕上的伤口不算太深,医生为她缝合好后,她被送回病房。
等她苏醒时,易哲慎一直守在旁边。
“我怀孕了。”她睁开眼,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易哲慎听出她话中带刺,只问她:“明子,你要什么?”
“那要看你能给我多少了。”
易哲慎沉吟片刻,只说了一个数字。
那是他手头所有流动资金,和短时间内能够变现不动产的总和。
“姐夫,我就那么面目可憎,宁愿倾家荡产都要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么?”郁明子伸过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里无限母爱,“是,我们心知肚明,孩子不可能是你的。前两天医生告诉我,孩子大脑已经停止发育一个礼拜,问我还要不要留。我现在想好了,这个孩子我打算生下来。哪怕生下来是个白痴智障,我也愿意养她,我就催眠自己好了,他就是你的孩子,就是你和我的孩子。”
易哲慎静静地听着,“这样做有意义吗?只为了跟我过不去?”
郁明子避而不答,反问他好几个问题:“……在香港玩得开心吗?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感觉很不错吧?”
易哲慎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平静道:“她有了她自己的生活,我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