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俱乐部(1-7部全)-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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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真是个犟种。”刘文为道。
欧升达听得出,他的潜台词就是“节哀顺变”。
自己的前景真的是那么暗淡吗?无论自己面前是怎样的大海,我准备承 受''任何风暴。欧升达对自己说。
“我也不想成为你口里的犟种,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欧升达叹口气。
刘文为看着他,问:“怎么突然有些悲天悯人的意思啦?”
“其实,我们这样的民营企业不想怎么样,只希望有个公平的竞争环境。”欧升达回答。
“明白了。”刘文为在他腿上拍了一下。
第十八章 四面楚歌
…18…
那天晚上,欧升达给刘文为安排了郭正余的那艘游艇,叫李文岚带着几个周游认识的“新货”在海上疯狂了一回。
他之所以这样安排是非常有深意的。因为周游在鹏城的这些“货”,每个都希望上他的那个节目。他让她们陪陪客人,对她们来说,那就像自己已经领到了周游的节目的入场券一样,别说玩得疯一点,就是让她们跳楼说不定都有人肯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认识李文岚和刘文为的几率非常小,一句话——安全。
欧升达对刘文为说不能参加。他的理由是他在鹏城还要经常出席一些公共场合,难免会有人认识他。所以,远离这些女人还是有好处的,特别是这种敏感的时候。刘文为表示理解,李文岚也没说什么。
实际上,欧升达不去参加的原因却是他要赶去香港见涵涵。涵涵说给他约了个人,很重要的人。
他坐着公司的车过关的时候还一直在想,涵涵说的这个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阿萨?若是阿萨,涵涵会直接说的。再说,阿萨前两天已经见过自己了,不会这么急的又跑到香港来见自己吧?再说,那天看阿萨工作似乎很忙,应该不会有什么空闲吧?
他就这么犹豫着到了涵涵的家里。
涵涵似乎已经准备好了,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见他到来,她道:“今天你要见的人非常的重要,他提出任何要求你都要答应。”
欧升达有些诧异:“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他要提出什么条件都不知道,你就让我答应他的条件,这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啊?”
涵涵回答:“这事一时没法跟你解释,你听了对方的建议,你一定会感到满意的,而且这事对你一定有利。”
欧升达还想说什么,涵涵的电话响了。她对着电话道:“我们马上到。”
涵涵自己开着车,左转右转,停到了一个地方。欧升达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稍微一想,明白了,这不就是上次阿萨他们来香港住过的别墅吗?
走进别墅,他看到两个人正坐在那里聊天。其中一个他认识,正是顾刚;另外一个人他不熟悉,人很瘦,目光很锐利。
见欧升达进来,顾刚对欧升达道:“介绍一下,这是曲线家,他哥哥你认识,通衢新任的书记。”
欧升达一时有点晕,不知道涵涵这样安排是什么目的,也不清楚曲线家是什么身份,于是,他心里充满揣摩地落了座。
曲线家话不多,但是很精准,让欧升达一时猜不出他的职业。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曲线家肯定是北京人,是那种极有教养的北京人。欧升达跟曲线国接触过,他身上还有一些老北京的大杂院味儿,可曲线家身上却时时刻刻透露出一种刻意低调的内涵。
事实上,大家在一起也没用很多寒暄就进入了正题。所谓的正题就是关于欧升达的公司遭受调查的事,以及欧升达是否同意复工的问题。
顾刚问欧升达:“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事?”
欧升达不知道顾刚是什么意思,于是谨慎地说:“关于我们受到调查的事,这个我没有办法,只好等待。至于复工,那只有等着我有钱了才能做到这一点。”
“有没有考虑做做工作,让这次调查变得简单一些?”顾刚问。
欧升达当然想,尽管他自己觉得他跟李文岚和刘文为的事情别人不大可能调查得到。但是,他相信纪委那帮人不是吃闲饭的,如果真的查下去,会查出一个什么结果,他也是不好预测。能让这次调查成为一个过场自然好,但是,他不能在顾刚和曲线家面前表现得迫不及待。
于是他说:“本来这里面没什么事,让他们调查也无所谓,做工作反而会让人家有此地无银的感觉。还是不要做工作了吧?”
“复工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呢?现在市委承 受''的压力很大。如果这个项目不能按期投产,那影响将是很坏的。”曲线家在一边说。
欧升达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积极筹款,但是很不顺利,有些阻碍。”
顾刚道:“这个事情,涵涵小姐跟我说过。那个康美的王光玉还是坚决反对你将股份转让出去?”
欧升达已经谨慎:“是的,他现在既反对我把股份转让给华夏信托公司,又提出了一个叫我无法接受的方案。因此目前的事情遭遇了一个瓶颈。”
顾刚点着了一只雪茄,欧升达注意到,那是大卫杜夫。“他的方案你不能接受,你就选择可以接受的方案。但是,你迟迟没有下决心,这里面似乎你还有什么顾忌吗?”顾刚问。
“当然有,对于我来说是不好逾越的障碍。对于我这样一个企业来说,不能人为地给自己树敌啊。这点我想你们应该能理解我。”欧升达回答。
“是这样啊,你有这样的想法太正常不过了。”顾刚居高临下地点点头。
“有个建议,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受?”半天没出声的曲线家突然在一旁说道。
“什么建议?”欧升达问。尽管在来之前涵涵跟他大致说了一些原则,但是,这么快曲线家就抛出这个议题,他还是觉得对方就像只是知会他一声一样。
“这个建议如果你接受,不仅调查会自然浅尝辄止,而且王光玉那边也不能继续反对。”曲线家道。
什么建议会有这样大的功效?欧升达心里一时充满疑惑,等着对方说出那个建议。
“你说说看。”欧升达看了一眼涵涵,她似乎没有注意曲线家的话,正在专心地欣赏自己的手指头。
“你可以将你目前在新华达的股份全部转给郭正余的黄河实业,同时,让郭正余以现金入股的形式参与你在通衢的所有项目。他只占你通衢项目股份的百分之十,不参与管理。”曲线家道。
欧升达脑子里的继电器顿时噼噼啪啪地响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让郭正余参与我的项目?
看他有些疑惑,曲线家道:“王光玉目前要是能满足你的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绝对不敢轻易让华夏信托这样的国企进入他的领地。你如果将新华达的股份转给郭正余,凭黄河实业在香港的地位和背景,王光玉应该不会激烈地反对。如果他还是不肯让步,可以叫郭正余跟冷鸿海沟通,事情应该会得到解决。”
欧升达问:“可郭正余参与通衢项目的目的是什么?”
曲线家轻笑了一声:“你应该知道郭正余在上层的关系。他参与了你的项目,任何人来查你是不是都该想想后果呢?”
欧升达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意思啊。
但是,涵涵在一边的一句话却让他终于明白了里面的玄机。
涵涵道:“事实上,郭正余的参与是以一部分现金和换股的形式出现。他将以黄河实业的股票换取你在新华达的股份,然后,将你目前手里的那笔理财基金作为现金,支付你在通衢项目的投资。”
这个建议根本不用欧升达的大脑多想什么。这件事太有意思了,郭正余只是幌子,真正操作的就是他们。而那些所谓的现金其实也是一个意思,百分之十的股份?他们从自己这里拿走的,远远比那理财基金的回报要多得多。
自己能不答应吗?必须得答应,因为对自己而言,这个建议比实施王光玉的方案要实惠得多,甚至自己是多赚了许多。黄河实业的股票,那是金边债券,自己一旦持有,那对自己未来的融资将有不可限量的益处。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词:投名状。《水浒传》中就有投名状一说。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大意是指一个人在进入绿林时必须签署的一份生死契约,有了投名状便落草为寇了。
自己这不一定是落草为寇,但是却有向别人纳贡的意思。
电影《投名状》里这样说:纳投名状,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依。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可是,这些话欧升达听着却有些讽刺的味道。
但是,他不能这样轻易就答应,因为那样以后自己永远在这个圈子里成为别人呼来喝去的小弟。他想:光是顾刚和目前这个身份不明的曲线家还拿不到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他们还不够资格。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凭顾刚或者曲线家用几个眼神或者几个暗示就让下面应者如云。但是,此时的顾刚还没有资格让自己立马就投入到他的旗下。
虽然这个事情将来一定这样做,但现在不行,这个面子自己不能给顾刚。现在我欧升达必须有我欧升达的行事方式,就像你顾刚必须做你该做的事一样。
于是,他淡淡地一笑:“这个建议很有创造性,但我还要仔细评估一下,毕竟我刚刚跟华夏信托公司就通衢的蓝领公寓项目签了一笔融资合同。这个合同对我们两个公司来说都很重要,希望能理解。”
顾刚看看曲线家:“你去跟钱进协调一下。”
曲线家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走回来,把手机交给欧升达:“钱进的电话。”
欧升达知道自己以前的预感是正确的。他接过电话,钱进在那边只说了一句话:“既然曲线家他们有更好的方案,咱们的事就先放一放吧,回头我叫人把合同给你送回去。”
欧升达不知道曲线家是怎样跟钱进说的,但是他现在明白了,钱进仅仅是个卒子,一个连河都没过的卒子而已。
钱进在业内那是怎样的呼风唤雨?华夏信托那是怎样一个庞大的企业?在曲线家面前,他也就只有服从的份儿,甚至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
自己就这么就范吗?当然不能,都是出来卖的,但是,在路边卖和在大宾馆里卖肯定不是一个价钱。既然是卖,索性卖个好价钱吧。
价值的产生源于需求,记得有一年楚之洋的父亲来鹏城跟欧升达讲过。当年他的部队受命围困长春的时候,城内无粮,许多国民党高官纷纷用一个戒指或者一块金表去换一个老百姓的窝头。大家知道,戒指跟窝头平时的价值相差何止千倍?但是,在你有需求的时候,他们就等值了。
自己应该还是有价值的,否则,他们不可能下这么大功夫;既然自己有价值,他们又有需求,为什么不让自己的价值得到充分的体现呢?
欧升达挂掉钱进的电话,道:“这里面不仅仅是华夏信托一家的事,还有一些事情恕我不能跟大家明说。所以,我还是需要时间和空间的。”
“如果欧董在意的是徐中方,这个可以叫他们协调。”涵涵忽然在一旁接了一句。
欧升达看了她一眼,他发现她正全身舒展地靠在沙发上,颇有些成功女人的味道。她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些居高临下的成分。
“涵涵,我很感谢你能在这个时候如此地帮我。但是,在鹏城,在升达地产,还有许多事是你所不知道的。关于一些事情,都有些特殊的管道,如果贸然行事,可能会影响到以后有些事情的顺利进行。”欧升达语气平和,但却不卑不亢。
“欧董在鹏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尽可以摆到台面上。我们虽然只是替郭正余和你之间牵线搭桥,但是,作为朋友,我们做任何事都不会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坐在一边的顾刚神色悠闲地说。
欧升达很佩服顾刚的嗅觉,他比涵涵更清楚地听出了自己话里有推搪的意思。
于是,他轻笑了一下:“有些小事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有些小事不值得你们去操心。不过,有你们今天的话,我相信,跟你们做朋友,绝对是我的荣幸。”
“这件事里还有别人的因素?这个你以前似乎没有跟我说过啊?”涵涵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欧升达笑道:“有时候,你在路灯下走路一直以为是一个人,其实,很有可能在暗处正有人陪着你走呢。”
曲线家在一旁冷静地点了一句:“其实,关于你这件事我们关注很久了。关于怎么帮你,我们也早就有了沟通。”
“很惭愧,这些事我一直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早沟通,这里面有很多枝枝蔓蔓就会早做处理。这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以后会尽快地评估这件事,争取早日给你们答复。”欧升达道。
“你其实用不着在意那么多。”涵涵似乎有些心有不甘。
“好了,”一直半坐在沙发上的顾刚向涵涵摆了摆手,道,“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欧董确实是需要仔细思考一下的。这也是我们欣赏欧董的一个方面。”
顾刚是个内敛的人,但是说这话时,欧升达分明感到了他的某些心神不宁。
于是,他说:“那好,今天就不打扰了。我这边有了头绪会很快通知涵涵的。对了,刚才曲先生的话是不是可以完全代表郭正余呢?”
曲线家怔了一下,回答:“当然,我们充分沟通过。”
欧升达发现,就在曲线家说话的时候,顾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涵涵。
虽然离开那栋别墅时,涵涵似乎显得很不高兴,一路上开着车也没有跟欧升达说话,但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因为在欧升达看来,所有的事情已经开始越来越漂亮地向着预想的方向推进。
进了涵涵的家门,她就一下子坐到沙发上去了,半晌也不说话。
欧升达知道她为什么,也不多作解释,就坐到那里沏茶,然后悠闲地喝起来。
涵涵家里的茶都很好。她是北方人,对茶应该懂得不比自己多,但是,有这么好的茶,应该都是别人送的。欧升达知道徐中方和王光玉并不爱茶,那么跟涵涵接触的男人里一定有酷爱茶道的人。是谁,欧升达并不关心,他也没有必要关心。
直到他的一杯茶喝完,涵涵才忍不住地开了口:“你怎么回事?去之前我不是叫你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们吗?”
欧升达平和地道:“我当时答应你一定答应了吗?”
“我觉得今天你很让我下不来台。你知道我是怎样才把这件事促成的吗?”她有些微微激动。
欧升达语气依旧没有明显的升降:“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你费了很多的心血。”
“那你为什么不珍惜?你不是怕徐中方吗?有了顾刚他们你还怕什么?你不是想与王光玉断了关系吗?有那么优质的股票跟你置换,还有那笔理财基金,你应该是赚得盆满钵满了,你怎么还不满足?”涵涵眼圈有些发红。
欧升达轻轻一笑:“如果你眼睛只盯着金钱,金钱实际上是赚不到的。但如果你眼睛盯着事情,那么钱就会滚滚而来。”
“你什么意思?”涵涵问。
“你是不是把我跟王光玉、徐中方的关系都跟他们说了?”欧升达问。
“是啊。”涵涵道。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所在,但是,却采取了如此复杂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这是为什么?”欧升达问。
这句话还真把涵涵给问住了:“是啊,为什么?”
欧升达摇摇头,倒了杯茶给涵涵。她接过去,耸了一下鼻子。
“人啊,无论在什么时候,一定要明白自己在生意场上的地位。刚才顾刚那句话你还有印象吧?这事对他们可能是件再小不过的事了,但是对于升达地产来说,这却是性命攸关的。这道选择题做错了,不是我一个人的成败问题,而是几百人的生计问题,甚至还涉及到很多下游企业的存亡。尽管表面上看,这个条件很诱人,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个包着鱼钩的鱼饵呢?一旦吞下去,你就只能顺着人家的鱼线行动了。”欧升达道。
涵涵有些不以为然:“你别老这样想别人。人家是我求着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欧升达显得不急不躁,说:“现在还谈不到谁害不害谁的问题。咱们在商言商,这么大个事,就他们俩个在那里说说就决定了?郭正余究竟是怎么个态度?阿萨究竟是怎么个想法?这些难道不要好好想想吗?”
“我觉得你有时挺豁达的,而有时又透露出不可思议的小心。我想那是一种农民式的狡诈。”涵涵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已经不再红了,这说明她的情绪已经开始稳定了。
欧升达道:“我经商这么多年,一直如履薄冰、惶然惴惴,如果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马失前蹄。那时候破鼓任人捶,我就是想翻身也是难了。”
“那你现在究竟想怎么样?心里有了打算了吗?”她问。
欧升达回答:“在我还没有参透这件事情的个中玄机之前,我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涵涵皱着眉头道。
“现在你不懂,总有一天你会懂的。”欧升达回答。
那天晚上,他们俩没有做爱,涵涵似乎像是怕冷一样一直紧紧地抱着欧升达。欧升达忽然感到,涵涵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像锋利的刀片。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涵涵一直很瘦,作为中国小姐出身的她也一直注意保持身材。她除了在家里有健身器材以外,还是香港和鹏城几大健身俱乐部的常客。以前欧升达一直觉得她属于那种很健康的类型,怎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感觉?
是自己厌倦她了?还是自己对她产生了恐惧?
按理说不应该啊,她本来就是自己的一个合作伙伴,合作的过程中她有些别的想法是正常的。自己为什么现在心里感觉到不舒服呢?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直肠子的人,现在他突然发现,其实自己的心里还有许多曲折蜿蜒的小道儿。
想想明天会怎样?他忽然绝望起来,这日子永远没有头啊,难道前方永远都是战场?
已经熟睡了的涵涵用她光滑的身体往他怀里拱了拱。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背上有点发凉。
清晨睁开眼,欧升达发现他怀里的那团硬硬的“骨头”已经不见。他走出卧室,发现涵涵正很小女人地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而她的那个菲律宾女佣则在给她打下手。
现熬的白粥,烤面包片,几个小菜,乌榄,炝拌长豆角,煎马鲛,生腌扇贝。
“这么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