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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侧身官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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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关迷机关终于识破机关机关破损

干事业亲事业突然脱离事业事业残缺

此外,还有一些“鞠躬尽瘁”、“痛悼英魂”、“驾鹤西去”、“仙游太虚”、“骑鲸化鹤”之类的赞词以及“青山绿水长留生前浩气〓花松翠柏堪慰逝后英灵”、“明月不长圆,过了中秋终是缺;高风安可仰,如何一别再难逢”等有点俗气的挽联,也没有人去注意。因此,那两幅挽联就在社会上流传开来,人们说,到底是县委的大笔杆子,看人家写的挽联,既含蓄,又大气,富有哲理,水平就是高得多。

追悼会后,按照宋书记、史主任的指示,办公室侯主任和刘鎏起草县委《关于在全县各级各部门开展向丁卯同志学习的决定》,查志强起草追忆丁主任生平事迹的文章,项明春则从上报信息的角度,考虑如何把丁主任壮烈牺牲在工作岗位上的典型报上去。

侯主任依然很懒,连叫查志强、项明春们议一下的过程都没有进行,就让刘鎏去起草县委文件。刘鎏到底是年轻人,有感于丁主任死在办公桌前,手中还紧紧地攥着笔这样的突出事迹,激情迸发,把县委文件写得花团锦簇,激昂向上。这小伙子出稿奇快,不到一天的工夫,就把成稿交给了侯主任。从来不喜欢坐在办公桌前的侯主任,迫不得已坐下来,在小刘的文稿上边勾画了半天,也没有办法去掉那些感情色彩太浓的言辞,再更改成庄重的文字。

他把小刘叫到跟前,对小刘说:“你的这篇大作留着自己欣赏吧。”

小刘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有点不服气,想到,除了自己的这种写法,不可能把张扬丁主任事迹的县委文件写得更好,很有点孤芳自赏的味道。

侯主任像看穿了刘鎏的心思,知道这小伙子还不服气,不知道“老公文”的厉害。又因为史主任一直在催办这件事情,不可耽误得太久,需要尽快拿出来。就吩咐刘鎏,坐在他的桌前。他在柜子里拿出半瓶酒,口对口“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然后半坐半躺在沙发上,对刘鎏说:“小刘,我说,你记。”

刘鎏见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侯主任葫芦里卖什么药,虽然满心不情愿,还是照办了,摊开纸笔,漫不经心地划拉着。

侯主任眯缝着眼儿,一句一句地口述县委文件,语速刚好与刘鎏的记录速度同步。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这篇文稿就成型了。在记录的过程中,刘鎏由开始的心不在焉,逐步变得敬佩不已。他愧疚地想到,同样是把中华文字码起来,但组合出来的东西竟然差别如此巨大。回头看看,自己写的文件,没有认真思索,花里胡哨拿了出来,当散文读还差不多,当县委文件简直是笑话,实在太“急诊”、太“小儿科”了,幸亏只有侯主任一个人看了,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贻笑大方?侯主任口述的县委文件,基本上可以原封不动印发。文章大气不失稳妥,凝重不失昂扬,流畅不失精当,让刘鎏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能立刻把自己的狗屁文章点火烧掉,把自己的钢笔砸掉,多年以后,还把这件事情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查志强写这篇典型材料,也十分作难。他虽然曾经对丁主任心存芥蒂,有时还耿耿于怀,但丁主任这一突然离去,心中同样十分悲痛,毕竟搁了这么长时间的伙计,化解了一切不愉快的回忆。只是觉得对于身边的人不好总结,就好比好多人不习惯写自己的年终总结一样,查志强对越是熟悉的人,越是熟悉的生活,越不能从平凡的矿山上,寻找出闪光的矿石,提炼出高附加值的矿产品。他思索了两天,苦于无处下笔。他找到项明春,说出了自己的烦恼,一动笔,满脑子都是丁主任生前的音容笑貌,形体动作,兢兢业业,琐琐碎碎,严肃熊人,脸笑心阴。项明春向他高深莫测地建议说,心里跳不出圈子,身子可以跳出圈子;身子跳出了圈子,心里自然就跳出了圈子。查志强马上心领神会了项明春的建议,就把写这篇文章的任务,交给了曾丽捉刀。这曾丽真的有两把刷子,把文章拿出来以后,查志强暗暗称奇,竟然比自己想象得要好得多,略加调整就行了。虽然后来这篇文章各种报纸杂志没有刊用,那是因为事迹不够典型,不是因为文章不到劲儿。从此,查志强开始对曾丽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

“变天账”

丁主任不幸与世长辞,项明春和同志们的心里都很沉痛,丁主任的容貌不时地闪现在眼前。按照史主任的安排,项明春要整理的关于丁主任殉职情况的快报,他集中不了思路,就安排吕双朋编写。吕双朋编写好以后,在小组里念了一下,邬庆云、姜青发都没有意见,就算通过了,项明春就在上边第一次签上自己的名字。令项明春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是,过去丁主任曾经虚虚地让过他,赋予他签发快报的权力,他没有敢接受,谁知道丁主任死后,他正式签发的第一次快报竟是关于丁主任的。签发以后,他让姜青发到机要室通过传真向市委办公室传发。

姜青发走后不久,项明春越想越觉得不妥,就让邬庆云向机要局打电话,把姜青发拦了回来。

项明春说:“咱们上报的是信息,不是新闻或者经验材料。信息的特点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咱们仅仅把丁主任的情况上报一下,是不是太表面化了?越到上层,这种事情就越不显眼。因为,你这个下级单位,偶尔死一名文秘人员,有什么大不了的?在上级机关看来,实在太普通、太普遍了。我们的这个快报,发上去顶多到市委办公室就为止了,没有多大意义。请大家想一想,我们还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开掘得再深一些?”

邬庆云、吕双朋和姜青发都同意项秘书的分析。大家围绕丁主任的身前身后,议论了很长时间。邬庆云偶尔说起,丁主任才四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干事创业的好年华,可惜死得太早了。不要说没有当上副处级领导,连家里好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办。现在他爱人下岗,由一名工作人员成了家庭妇女。女儿小慧高中毕业一年多了,还没有安排工作,一直在家闲着。丁主任就算被批准为烈士,但他身份是干部,不是工人,接班恐怕行不通,按照政策,也不知能不能把人家死后的困难给解决了。

项明春听了以后,突然来了灵感,心里为之一亮。他说:“我听说,县广播站的总编老吴四十岁刚出头脑溢血死了,通讯员小山子的父亲是政府办的秘书,四年前,还不到五十岁,得肺癌死了。这些能不能说明,秘书人员英年早逝是一个带有普遍性的问题?”

大家一听,纷纷叫好。于是几个人在一起,把每个人听说的情况往一块儿凑一凑。大家提出了不少线索,如农经委的秘书任贵路前年死时才三十三岁;文化局的编剧花生壳(笔名),很负文名,常说自己剥出去的,尽是“花生仁”,又香又脆,也是不到四十岁,在去年死了,死因版本不少,但多数认为还是积劳成疾。还有梁家岗乡的政府秘书田剑,二十几岁陪客,替领导喝酒,喝醉了,骑摩托回家,撞在一棵树上,当即咽了气,等等,这样说来说去,扒拉扒拉他们几个知道的近几年死去的

文化人,确实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年纪不大。项明春就把这个快报的立意定为:《文秘人员英年早逝的现象值得引起注意》,他先请示史主任,史主任认为很好,又顺嘴提供了几个例证,要他们再认真地调查一下,开掘得再深一些,写好后他要亲自签发上报。项明春觉得好笑,想自己要第一次签发的快报,由于自己胡出主意,仍然得把“权力”让给领导。

这篇快报果然引起上级重视,因为这样的内容,容易引起各级办公室文秘人员兔死狐悲式的共鸣,反响就非同小可。被市委办公室进行深加工以后,另加上了建议,提出了改善文秘人员政治经济待遇、设立相应的职级职称,等等,热热闹闹地在系统内炒作了一阵子。

丁主任的遗物是由项明春带人整理的。他怕邬庆云感到害怕,就没有让邬庆云参加。他和吕双朋、姜青发把丁主任积累的书籍,全部整理在一处,准备给丁主任家里送去;其余的文件资料,集中在一起,交给县档案局,由他们筛选整理出有保存价值的东西。项明春打开了丁主任一直严密封锁的那个抽屉,见有“红、蓝、黑”三支笔和三个红色塑料封皮的笔记本,封面上分别写着秘密、机密、绝密的等级。项明春把这三个本子用报纸包起来,觉得有必要拿给史主任研究一下,不可直接处理。一方面忙别的,一方面忍不住想看看三个笔记本上的内容。

趁两个小伙子不注意,项明春把三个笔记本打开草草地浏览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是三个记录别人毛病的私人笔记。

秘密等级的那个本子,是记载办公室同志们不检点言行的,每个人扎一个户头,内容是用蓝笔记载的。其中赵哲和余乐萌的最多,侯全仓、顾群星的也不少,查志强、司马皋的次之,项明春也有几条,特别是在项明春那次说了“帕金森效应”以后,他也在项明春的条目下,写上了“彼此制造工作”这句话,下边另画了一条蓝杠子。项明春想,这小邬真是料事如神,她说“丁主任会给他画上一道子,小心他给你小鞋穿”,果然真的给画了一道子,只可惜小鞋还没有来得及做好,要不也已经穿上了!不由得脊背冷飕飕的。

再翻开机密等级的本子,这个本子最新,用的是红笔,只记了史主任一个人的,无非是一些脏唐乱宋、经济混乱的事情。项明春仔细地看了一下,大体是记载史主任与刘雨润交往的种种可疑之处,时间、地点、行为、表情,证人都记得很详细。经济混乱方面,是他知道史主任报销的一些开支项目,哪些可以开支,哪些不可以开支,算不算贪污,都记得一清二楚,通过中心这一摊子报销的单据,连票号都没有遗漏。

最后,他看了绝密等级的本子,黑笔填写,主要是记载宋书记、库书记以及其他领导毛病的,凡是项明春已经听说或没有听说过的事情都有记载。

看了这些以后,项明春忽然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他不由得想到,人性的弱点不过如此,在丁主任亮闪闪的形象中,还有不可告人的阴暗面。这丁卯的城府实在太深了,整天处心积虑地抓别人的把柄,记载身边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的缺点,长期以来,竟然没有人能够察觉。有多次,项明春亲自在场,明明知道丁主任听了史主任的驳斥,立刻表现出心悦诚服的样子,充分肯定史主任的英明决策,可在他的小账本里记下的正好相反,一点也不认为史主任的观点正确。甚至在办公室工作方面史主任的一些决策,他重重地批上了“失误,失误”!而这些他认为失误的决策其实他都贯彻执行了。通过这面镜子,说明他的那些诚恳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最高明的演员,再好的演技也超不过像丁主任这样的人。

他忽然醒悟,自己幸亏看了这三本东西,要不然,交给了史主任,将会把隆重的追悼会变成一场绝妙的讽刺和嘲弄。自己原来是这么幼稚,还曾想把这几本东西交给史主任,差一点铸成大错。由此看来,这三本东西是决不能拿出来示人的。丁主任一生上恭下倨,媚上压下,却没有见过怎么害人。他虽然居心叵测,记载了这么多阴暗的宝贝,除了批评过余乐萌外,却从来没有利用过这批重型炮弹轰炸过别人,没有造成任何恶果。这只能叫做个人隐私,丁主任不过是长期感到压抑,通过记录,在底下偷偷地发泄自己的不满。倘若他知道自己要这么突然地离开人世,他一定事先就把这几本“变天账”销毁的。对于丁主任,已经盖棺论定,自己没有必要在丁主任灵魂的伤口上撒盐,在光彩夺目的形象上抹黑。于是,他当即决定,不能再让任何人看到这几本东西。当他们把丁主任所有没用的废品一起拿到楼下垃圾池焚烧时,项明春顺手把这三个笔记本扔进了火海中,让它们随着丁主任去了。

第五部分

高层变动

刚处理完丁主任的后事,史主任接到一纸调令,要他到唐都市的龟顶县任县委副书记。这里离丰阳县近二百公里,是一个山区县。同志们对史主任的离去依依不舍,特别是小刘,哭得很伤心。史主任勉励大家,好好工作,争取更大进步。他抽空肯定回来看望大家,大家也可以经常去他那里做客,据说那里有许多好看好玩的地方。

丁主任一死,史主任一走,办公室就缺少了两个主要领导。尤其是中心这一摊子,侯主任当然成了临时代理“大总统”。刚开始,他想发发热,酒也喝得少了许多,思路反而不如喝酒时清晰,办公室的工作就不怎么有起色。他是个慵懒惯了的人,历来不好操心,上了班,大家找他请示干什么,他就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干些什么,“闲着给狗挠蛋吧”成了他的口头禅。办公室的同志们见领导如此闲散,从而不再“彼此制造工作”,上下班就没有以往的紧张和忙乱,大家闲得有点不自在。

对于史主任调到外县做副书记,机关里的好事人又总结出,史长运这个领导与死人有缘,说他是“迎着死人而来,离开死人而去”。县委办每死一个人,史长运就有一次升迁机会。话说得很不好听,让县委办一群人心里如同塞了麦糠,刺刺挠挠的不好受。

史主任成为外县的副书记以后,努力地想把爱人调到唐都市去。他从长远的战略考虑,不想让妻子跟他一同调到山区县,要在唐都市留条后路。这样,他可以在龟顶县工作期间,以及在日后回到市直工作有个落脚之处。

史副书记上任以后,他的爱人王芳就有了借口,经常找宋书记,请宋书记帮忙,也到市直活动活动,宋书记就抽空带王芳副局长去了市里活动。不管活动得有无成效,反正王芳又和宋书记在宾馆住了几个晚上以后,没有多久就调进了市社科联,当上了一个中层干部。

不久,省委组织部来人,在丰阳县委考核了宋书记。很快,宋书记就被调往省委政策研究中心,任副主任,成为一名副厅级干部。大家原来猜想的宋书记要任唐都市副市长的说法,就不成立了。至于去省城当的这个官,又让人不禁想到查志强起草的那篇关于人本思想的理论功底雄厚的大块文章。

这个副厅级降到宋书记头上,不管有没有查志强和项明春的功劳,宋书记并没有忘记。临行前,宋书记在丰阳宾馆专门开了一大桌酒席,让县委办几个副主任和秘书们全部到场,感谢大家在这几年里,倾尽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宋书记特意敬查志强和项明春两大杯满满的“

五粮液”酒,把项明春都喝呛了,眼泪在眼眶里滚动,让宋书记看了很受感动。宋书记无限感慨地说:“小查和小项真是我的汗血宝马呀!”

对于司马皋,宋书记却没有更多的表示,只说了一句:“司马这几年也挺辛苦的,你喝酒不行,也就免了。”司马皋本来心里很失落,没有在宋书记那里捞到一官半职,现在连杯酒也没有喝上。想起郑妍那次敬酒,上当喝上一大杯,后悔不迭,中了女人敬酒的套。现在已经没有“百日禁忌”,情愿中领导敬酒的套,可没有得到这个礼遇,心里就有点酸酸的、恨恨的,如同吃了一大杯醋。他在肚子里骂道,妈的,老子算白跟了你几年!然后自己主动地端起酒杯,对宋书记说:“我也喝一杯,算是给老书记送行吧!”宋书记不动声色地看了司马皋一眼,又转身给别的同志敬酒。

查志强和项明春又一次酩酊大醉。二人推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回机关,边走边聊。查志强又哭了起来,他说:“小项,宋书记和我们刚刚产生了感情,又调走了。真是共产党干部一张纸啊。我们落了什么呢,落了满满的一杯酒,落了个‘汗血宝马’的光荣称号!”本来,项明春对史主任的调走,心里就空落落的,觉得失去了一个好领导。现在宋书记也走了,他忽然觉得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天虽然不会塌下来,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新领导,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办公室一班人的前途未卜,让他酒醉人精细,脑子里思维也夸张到无边无际,竟然也陪着志强落泪。

第二天,宋书记的小车刚刚离开丰阳县委大院,丁主任的老婆赶来了,一听说宋书记已经走了十来分钟了,顿时大哭大闹。她说,这个没有良心的老宋坑死人啊,我一找他,他就说要尽快安排小慧的工作,还没有安排,他就甩手走了,哪有这么当领导的呀?丁卯啊丁卯,你龟孙这一辈子算白干了哇,撇下我们娘俩,指望谁呢?在机关院的人,看到这个场面,都面无表情地离开院子,钻进了屋子。只有顾群星、项明春和邬庆云他们办公室的几个老同志没有离去,对嫂子好说歹说,答应新领导来了以后马上汇报,要求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才把丁主任的老婆劝了回去。

本来大家都以为吴振国县长会接县委书记,可市里派来了一个刚刚三十出头年轻有为的人来任县委书记。吴振国县长辞旧迎新,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同时,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由刘集镇党委书记管仲央接任,由管主任提名,盘龙乡的乡长惠正仁回来当县委办公室常务副主任。惠正仁留下的缺口让范德保去顶替了。

困惑

新来的县委书记叫杜旺民,上世纪80年代初毕业于卞州大学物理系。他家在省城,父母都是有相当资历的老革命干部,“文化大革命”时期,双双住过牛棚,没有改变对党的信念。他们对杜旺民的言传身教就是献身于革命事业。所以,家庭条件的优越,并没有夺去杜旺民的报国之志。那一年,省委在本省三所名牌大学挑选一批后备干部,叫做“定向培养”大学生,杜旺民就是其中之一。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优越的生活环境,告别了热恋的女友,到地处深山区的孟岭县锻炼。这一锻炼不打紧,他平均每隔两年就会得到一次升迁,完成了仕途上的“三级跳”:他先在一个荒袤的乡镇做了半年团委书记,就当上了乡长。两年后,调入孟岭县县委办公室当秘书。又经过两年,下乡当党委书记。干了一任,不足三年时间,就被提拔为县委副书记。这一次,全市大面积调整干部,他所在的孟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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