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柳飘飘-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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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那个看起来岁数最大的大夫叫住了我:“小柳,我是神经科主任医生马大夫,您的脑部组织却是没有问题,但刚才我们也检测了一下您的脑电波,发现……有些异常。”
“那又怎么样?”
“你最近是不是容易出现幻觉,还经常头疼?”
“是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不排除与您长期被掩埋有关,我建议您最好再看一下心理医生,根据经验,绝大多数被掩埋着,从黑暗压抑的环境中获救后,容易出现幻视、幻听和幻觉,这也许也是引起您脑电波异常的因素之一。”
心理医生?怎么还闹出怎么多的事情来?是医生就有小题大做的毛病,不过,听这位马医生的意思,我的毛病也似乎不是很大。想起中午还要陪妈妈见王阿姨,我含糊地应了他们一声,匆忙离开了。
还好约定的地点就在公主坟,我来的时候,王阿姨和妈妈就已经到了。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两个中年妇女叙旧干嘛叫上我,坐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合着是给我介绍对象呢!
“飘飘今年20了吧?”
“对,属猪的,20!”
我狠狠瞪了我妈一眼,分明再说:“这么年轻就逼我谈恋爱,你分明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
“20岁也算是大姑娘了。记得以前飘飘放了学就到咱单位去找你,扎着两个辫子,一蹦一跳的,可活泼了!”
一听到活泼,我来劲儿了!
“王阿姨,我现在也可活泼了!”
“是吗?”
“可不是!别看我们刑警队儿全是男的,可我疯起来,他们谁也罩不住我!和我们那哥哥喝酒,啤酒能喝5瓶,还不算一瓶二锅头!玩儿似的!”
“飘飘!”我妈咬着牙低声喊了一句。
“本来嘛!上个月石景山有个小煤窑发了命案,我还下坑道了呢。差点儿就没出来!”
“飘飘!”我亲爱的老妈忍不住了:“瞎说什么呢?!”
“真没骗你,看,这是我刚才做的CT!大夫说还要让我去看心理医生,神经病科!”
王阿姨开始还笑着的脸,渐渐绷了起来,随后又开始抽搐,这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了。
“不是神经病科,是精神科!”我们三个人“刷”的扭头,谢军?!我瞪了瞪眼,慌了神。
第二卷 一梦醒来已三秋 第二十四章 一切都是梦吗
谢军怎么来了?不会是我妈和王阿姨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吧?我头有点儿晕。
“这位是谢军,是谢处长的儿子,在解放军总医院工作。”王阿姨客气但并不殷勤地介绍。
“你好!谢大夫,我女儿好端端地怎么会去照CT啊?”听说我去医院了,我妈已经明显不在状态,一把拉住谢军的袖子,急切地问道。还好,是亲妈,我在心里欣慰地说道。
不过听到我妈这么问,我吓了个愣怔,赶紧一个劲儿地冲谢军挤眼。
“阿姨,这……是……小柳他们……单位组织的体检,没关系的。”
我放下心来。
“那为什么还要看神经科?”
“哦,这是我们关爱民警,为一线民警舒缓压力,特别安排的。”
我冲他笑着点点头,心说这个谢军还可以再进步。
“哦,吓死我了。”我妈摸着胸口自言自语。
“妈,您放心,我且活着呢!”
在一旁的王阿姨说道:“怎么,军军你和飘飘认识?”
谢军看了我一眼,礼貌地说:“飘飘来我们处体检,我们也是刚刚认识。”
我要赶紧礼貌性地回笑了一下。
王阿姨阴晴不定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那也就省的我这个老太婆介绍了。”
我妈这时才回过神儿来,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由内而外,由外而内,由表及里盯着谢军猛看,我是在过意不去,赶紧招手,要来菜单,遮在我妈脸前:“妈,看菜单,点菜!”
“还是小谢点吧。”
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一听到小谢的名字,我的心就像被谁猛攥了一下生疼。我皱了皱眉,捂了下胸口。
“小柳,你没事吧?”人家不愧是当医生的,观察力就是强。
我赶紧把手放下,冲着大家笑了笑:“没事儿!”
“呦,还是军军细心啊,这才见面,就关心上了。”王阿姨赶紧见缝插针。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妈当然也是一脸吃了蜜的表情。
小谢很体贴地点了六热四凉,味道包含酸甜咸辣,又不油腻。我看着桌上一道红烧肉,头也没抬,想也没想,就夹起一块,脱口而出:“小谢,你吃这个大的!”
一句话说出口,我立刻怔住了!看着还悬在空中的筷子,我惊讶万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是在说给谁听,夹给谁吃?
王阿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飘飘还挺知道照顾人。”
我妈瞪了我一眼,也讪讪地笑了笑,那表情好像我又多么丢人似的。谢军赶紧递过来碟子,在空中接下了那块肉,笑着对我说了句:“谢谢”,但眼睛里全是疑惑和担心。
我讪讪地缩回手,耷拉下脑袋,这种情况发生多次了,让我很疑惑也很恼火,只觉得大脑里闪过什么又消失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消失的东西对我极为珍贵,让我想一想都会头疼、心疼,喘不上气。
吃饭的时候,妈妈不停地对着谢军问这问那,顺便那我夸得像朵花儿一样。
“我们飘飘从小到大都特别有正义感……我们飘飘特别懂事,特别心疼我和她爸爸……我们飘飘当年的高考成绩都能上北大了,可这孩子就是想当警察……我们飘飘特别文静……”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果断给我妈夹了块水晶肘子:“妈,先别说了,快吃这个吧,再不吃,又得等下月了。”
王阿姨不明就里:“为什么得等下月?”
“我们家上有80多岁的姥姥,下有4个月的欢欢,还要还房贷、车贷,所以规定每个月只能吃一次肉!”
“哪儿啊,你胡说什么呢?!”我妈似乎要蹦起来,被我一把摁住。我继续说道:“还有,我工资很少很少,而且基本属于月光族,供养自己都很困难,还借了单位5000块钱没还。”
王阿姨听了,面皮紧了紧,惊慌地看向谢军。谢军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我,眼睛里还带着一副看好戏的笑意。
我继续说道:“我是法医,每天和各种尸体打交道,什么溺死、上吊、碎尸的都有,而且工作很忙,手机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节假日也很少休息,所以我很少陪家人逛街、看电影,回家从不做饭,也不洗衣服,更重要的是我脾气不好,很容易生气发火。”
我一口气说完,我妈彻底崩溃了,差点儿就当场掀了桌子,王阿姨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我定定地看着谢军,两眼是挑衅、是得意。
谢军也看着我,不气不恼地说道:“我是个医生,天天和各种病人打交道,工作虽然也很忙,但想到能为患者解除痛苦,感到很欣慰。我也需要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节假日也很少休息。但只要有空,我就会陪家人逛街、看电影,或者做饭,洗衣服,我的脾气很好,很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照顾人,对于家人,我会尽我的能力让他们感到幸福快乐!”
听他说完,我们三个女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我妈,满脸都是欣慰、幸福的笑容,我赶紧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故意扭过头去,装模做样地看窗外的风景。
“对啦,四个月的欢欢是谁?”王阿姨突然问了一句。
“我儿子!”
“飘飘养的狗!”
……
唉,这顿饭算是丢人丢到家了!吃了饭,两位中年妇女非要去逛逛城乡,我搓着手,和谢军站在马路边,看着她们进了商场,确定这两个妇女走远了,我扭过头来,对谢军说:“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我没想到是你。”
谢军不说话,只低头看着我笑。我继续说道:“您还得上班吧,我就不打扰了。”
谢军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我今天夜班,晚上6点上班。”
“哎呀,那不是快到了?!”我也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手表:一点半,脸顿时绿了下来。
“飘飘……”谢军语气上扬,似乎在询问。我抬头看到他的神情,马上明白了,赶紧说道:“叫我飘飘就可以。”
“飘飘,你似乎急着要走?”
“是啊!哦……不是,不是,也不急。”我挠了挠脖子。
“你好像不太愿意和我待……”
看他那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什么也不顾了,一抬手,和他说到:“不是的,你这人挺好的。只是我不习惯在这种情况下和人交流,目的性太强,我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
“说实话,我也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要不是王阿姨非拉我来,我也肯定不会来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也是被骗来的,你说咱们都还这么年轻,相哪门子亲啊。”说着,我又习惯性地推了他肩膀一下。
“呵呵”谢军又朝我笑了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齿:“飘飘,下午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情。”
“一会儿我要去看个展览,你……。”
“什么展览?”
“北京历史文化展。”
“反正我也没事儿,去就去吧。”
……
复兴路上的首都博物馆是我最喜爱的地方之一,我常想如果有一天不干警察了,就来这里打扫卫生。别看平常嘻嘻哈哈,但我很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有历史感和文化感的东西,它们能让我更加清楚地知道以前是怎么样的。
北京城是随着明朝迁都而辉煌起来的,明朝以前,这里不过是一个远离帝都,靠近蛮夷之地的关口。这次展出的是近几年北京周边新发掘的文物。有战国时期的铜鼎,有秦朝的简牍,还有五代十国时期,出图的陶瓷和兵器。我和谢军一路看过来,只觉得古人是多么伟大,古代文明是多么发达,正在啧啧称奇时,来到了一个遗址复原景点旁,一边的向导正在说到:“这是北宋初年,在靠近房山的燕山脚下发现的一处生活区遗址。根据考古人员的研究,这里应该是一处前后院落连在一起的住所,并发现了灶台、烟草灰和碗筷。这些出土的物品,就在大家身后的展柜里展示。”
不知为何,从我站到这里开始,就有一种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感觉,好像眼前的一切不再是了无生趣的土坑和石头,而是人来人往、热闹的院子,有小丫头在树下绣花,有胖妇人在厨房切着菜,还有一群身材魁梧的男人们,走来走去。不知不觉间,我随着人流走到展柜前,谢军突然兴奋叫到:“飘飘,快来看,这里有你的名字!”
我猛然一震,赶紧凑了过去,之间在一个被打破成四瓣又重新拼接好的砚台上,刻着一副画:画中一个少女俏皮地半趴在廊子上,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苹果,旁边站在一个少年,笑嘻嘻地看着女孩,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喉咙。尽管寥寥几笔,但两人的形象鲜活生动,就像正在眼前一般。再往下看,画的右下角,刻着四个字:飘飘、小谢。
“飘飘、小谢,”谢军眯着眼,费劲地看清楚念了出来:“这不正好是我和你吗?”他兴奋又有些害羞地对着我说道。
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心里发胀、鼻子发酸,一颗眼泪“啪”地掉在了展台玻璃上。
“飘飘,你怎么了?”谢军赶紧拉起我的胳膊,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对着他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的心好疼好疼,我好想哭……”
……
小谢帮我联系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认为我是由于在黑暗恐惧的环境中被掩埋的时间过长,受了刺激,要对我进行催眠治疗。
“飘飘,你放松,什么也不要想,只跟着我说的,去想,去体会,去发现。”
“你进入了坑道,那里很黑很黑,你的同伴离你很远,你自己一个人钻进了一个坑洞中,你找啊找啊,你看见什么?”
“黄土,在坑洞中有黄土。”
“你蹲下身来,看这些黄土,然后呢……”
“然后,我想叫崔队过来,但刚走出几步,坑道里就开始摇晃……”我的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放松,放松,别紧张。你跑了几步,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崔头再叫我,小李也在叫我……”
“他们叫你什么”
“飘飘,快跑,快跑……”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的头开始疼:“我头疼,想不起来了。”
“好的,咱们休息一下,你放松,不要再想了。”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觉坑道里不仅掩埋了我,还掩埋了其他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使劲想,使劲想,可是越想,头越疼。从心理治疗室出来,就看到谢军坐在椅子上等我。他像个监护人一样,和心理医生聊了两句,我一脸疑惑地坐在椅子上等他。
“飘飘,你别难过,心理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你别太心急了。”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喃喃说道:“我还真看起了神经病科,看来话不能乱说。”
谢军攥住了我放在腿上的手,体贴地说:“别多想,你就是压力有些大。而且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怪异的反映,我们的柳坚强一定没事儿。”
我抬起头,感激地看着他笑了笑。
看到谢军送我回来,我妈很是高兴,非要把人家请进来坐坐,谢军只好进了门。我有些尴尬,忙给他倒水、削苹果。看到墙上挂着我各个时期的照片,谢军好奇起来,我妈更是来了劲,一张一张解说过去,最后他们俩站在我身穿警服代表学校接受领导检阅的照片前,热烈地讨论了起来,最后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身穿警服的柳飘飘是多么英姿飒爽,是多么青春靓丽。
我把谢军送到楼下,对他抱歉地笑了笑说:“我妈,这人就这样,你别见怪啊。”
“不会的,阿姨很热情。”
“她是太热情了!”
“挺好的!”
“啊?什么挺好的?”
“阿姨……和你……都挺好的。”
“呵呵,你也挺好的!咱都是好人!”我讪讪地笑着说。
谢军也笑了笑,对我说道:“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我点点头,冲他摆摆手。可谢军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你先上楼吧。”
啊,不会吧?!我的心里惊叫一声,头又有点儿大。
第二卷 一梦醒来已三秋 第二十五章 科学家和白痴的区别
心理医生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想尽快解开疑虑,最好到当时出事的地方看一看。说白了,就类似于我们刑警说的现场试验。
我开着自家的车,一脚油门就到了西五环外。那个小煤窑已经查封了,而且由于地质塌陷,周边已经架起了警示牌。说实话,想起当时坑道内的情况,我还是心有余悸,但为了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大着胆子走近了些。
小煤矿已经荒废了,一个人也没有,坑道也被堵住,我绕着走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正要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在喊我:“飘飘……飘飘……”
“谁叫我?”前后左右都是荒山秃岭,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我感觉自己立时出了一身凉汗,腿却不由自主地向坑道入口走去。这在这时,突然从坑道闪出一个人,黑鼻子黑脸的,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你……你是人是鬼?”
“你是干什么的?”黑脸也问了我一句。
确定对方是人,我长长出了口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你管干什么,没看到这里竖着警告牌吗,谁让你进去的。”我没好气地问他。
“那你为什么还来?”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警察。”
“哎呦,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警察同志。”那人把手在身上蹭了蹭,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401研究所?”我狐疑地看着他:“理论物理研究室、陶钢”。
一看这名,我不禁笑了出来,随口就是一句:“你到底是陶,还是钢?”
“啊?……我们最近观测到这里电磁波异常,所以经常来这里进行数据观测。”
“哦……不,那也不行啊,这里曾经塌方,很危险的。”
“没事儿,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啊,我就曾经被埋了一百多个小时……”
还没等我说完,黑脸儿脸上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拉着我的手就不放了:“真的?真的?”
“啊……”怎么这黑脸脸上满是欢喜雀跃。
“太好了!”
“好个屁!”我火了,心说你什么人啊:“赶紧走了,我不管你什么401还是250的,赶紧离开这里!”
黑脸儿走了,但是拉着我一起。自从听说我被埋过,他就像看见亲妈一样,拉着我不放,还对着其他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其他黑脸儿喊道:“快过来,我抓住一个。”恨得我差点儿给他一个搂肩锁喉。
我开着车带着3个黑脸儿,沿着六环向房山的方向开去。一路上,为首的陶钢,给我不停地解释什么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时间膨胀效应。我只顾开车,没时间听他的疯话。
到了他们单位门口,我打开车门,让他们下车。可陶钢非拉着我不放,要我一定到他的实验室一趟。对于这种有幻想症的人,我见过很多,其实很想抽他,但只见他黑着脸,神神秘密地和我说:“我知道你想找什么。”
我心里一动,想想这青天白日的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硬着头皮和他走进了理论物理研究室的大门。
黑脸终于拾掇了一下,稍微干净些走了出来,我原本以为科学家的办公室里应该摆满了个头又大有古怪,还时不常有可疑气体从试管中冒出来,结果真实情况与这完全相反,刚进门我还以为进了我们单位的内勤办公室。
“警察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