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惊梦ⅱ:尤克里里契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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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宇眯着眼睛,冰冷冷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次轮到梅姐说了这句话,重新坐下,随口道,“你不是第一天出来做事了,应该很清楚职场如战场,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要想大获全胜那么你至少要做到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如果没这个能力,就不要拉着你全组人去冒险,如果不是这样,至少他们还会被分配到其他部门继续留任。”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同事们的关注。
杨天宇拳头攥的紧紧的,额角两侧的血管几乎都能爆裂。庄暖晨看着心惊胆颤,此时的杨天宇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他像是个热水壶,血液已经被烧到了极点正在呼呼冒气,随时随地都可能迸发。
Angel听到争吵声也走了过来,上前一把拉住杨天宇,压低嗓音道,“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的算怎么回事?让同事们看着笑话。”
“她做了见不得光的事还怕别人笑话?”杨天宇一把甩开Angel的手,指着梅姐吼道,“穆梅,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做事?谁不知道你在公司一向工于心计?当初你是踩着谁的肩膀往上爬的?我现在才终于理解我哥,他跟你分开选择跟Angel在一起是对的!”
所有人皆大惊!
庄暖晨听着也傻住了,像是有人猛地在她脑袋后面捶打了一下似的,这中间竟还有这段渊源呢?赶忙侧目扫向梅姐,她的脸色很显然有了变化,目光森冷地盯着杨天宇,久久没有说话。
可是,她还是敏感看到梅姐放置桌下的手指在颤抖。
站在门口的Angel也倍感尴尬,一把将杨天宇拉了出去,临走之前还看了梅姐一眼,意味深长。
会议被中断。
很明显杨天宇击中了梅姐的命门,不是他的歇斯底里,而是将一段外人都不清楚的过往揪出来,再狠狠砸在梅姐脸上进行蹂躏,她宣布会议暂停,一个人先回办公室了。
看着梅姐略显落寞的背影,庄暖晨忍不住感叹男女情商的严重失衡。当面临一段被重创或是不得不重视被掩藏至深的情感时,再懦弱的男人都会选择用工作来遮盖狼狈和失意,但,再强悍的女人都会选择逃避,在孤立封闭的空间开始自哀自怜。
女强人如梅姐,也没能逃过这般命运。
庄暖晨没有加入同事们七嘴八舌八卦梅姐、Angel和杨天宇哥哥的事情,因为这种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段三角恋。
男女恋爱,只会两个结果,要么行要么不行,但多出个第三者来,那就肯定不行了。
抱着咖啡杯,庄暖晨原本想着要到休息室喘口气,刚转到休息室刚要迈脚又马上缩了回来,整个人也闪到一边,反应了两三秒的时间才又悄悄探头看过去——
斜前方,是程少浅的办公室。
当然,他的办公室没什么让她惊讶的,但出现在办公室的人令她吃了惊。
除了程少浅外,庄暖晨还看到一人,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刻让她想着那晚宴会的光鲜亮丽,还有南优璇讥讽不满的眼神。两人看似谈完了事情,办公室的门开着的,程少浅站在门口相送,那人末了不知叮嘱了句什么话,程少浅含笑点头。
最后,那人伸手拍了拍程少浅的肩膀,离开了。
庄暖晨赶忙闪进休息室,避开与那人的碰面。
那人,是南老爷子!
休息室里,钟表的分针一格格跳动,她倒像是坐了场过山车有点晕。南老爷子是集团大家长,怎么他来公司消无声息的?公司上下没人知道大老板来了的消息?
南老爷子见没见过公司老总她不知道,令人费解的是,以南老爷子这么个身份有什么必要的事要亲自去见程少浅?在职位上,怎么也轮不到程少浅跟南老爷子汇报工作吧?
庄暖晨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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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这个季节,庄暖晨不是很喜欢。因为北京的秋天太美,深秋的时候往往金黄红艳铺满整个京城,庄暖晨刚来北京的时候,最爱在种满梧桐或是银杏树下散步,当金黄的叶子晃动着阳光飘然从高空落下时,这种惬意是上天的赐予。
但美的东西往往不会太久,北京的秋天极美,但也极短,不经意间的时候总会滑入冬季。
因为干冷的冬季,所以她连带着也不喜欢秋天了。
落地窗外,铺了一层金黄落叶,行人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音,即使置身室内,庄暖晨似乎也能听到叶子的哀嚎。
“似乎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走神。”对面,男人含笑的嗓音透出一丝无奈。
庄暖晨收回目光,看向程少浅笑了笑,“这次真没走神,只是不大习惯在这种豪华的场合下谈升职加薪的问题。”
程少浅环视了一下四周,耸耸肩膀,“你也知道,客户喜欢讲究个排场。”
庄暖晨点点头,没说话。
下午她刚回工位就有同事通知程总有请,到了他办公室他又急着见客户,竟二话没说带着她一同前往,客户下榻的地点在万豪,谈完客户后,程少浅便在大厅咖啡室跟她谈起了升职加薪的事。
职位升到高级客户经理,薪水倒也十分可观,要是平常的话,庄暖晨一准儿能高兴地蹦起来,但今天,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其他的事。
“程总,其实有件事我很想问你,可能不合时宜,但就是挺想知道的。”放下咖啡杯,她想了想开口道。
程少浅看着她,轻轻笑着,“跟你的升职加薪无关?”
庄暖晨摇头。
程少浅想了想,摊手,示意她提问。
“杨总监是私下做了什么事吗?所以你才将整个二部砍掉?”庄暖晨身子微微前倾,一脸凝重。
程少浅愣了足有三秒才有了反应,笑容扩大,“很难得,你是第一个没有上来就质问的人。”。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她总有种打心眼里相信他的感觉,如果他真是不讲情理,那么当她提出让夏旅调换部门的建议时他就不会同意,相比二部来说,夏旅是直接弄丢了客户,这是直接造成的损失。
程少浅喝了一口咖啡,“或许你就当我是个刽子手,专门喜欢砸别人的饭碗。”
“我不相信。”她的态度坚定。
两人之间有点沉默。
良久后,程少浅才开口,像是妥协了她的坚决,“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你不是第一天做传播了,应该很清楚咱们这个行业比其他行业的人员流动性更强一些,传播行业的薪资一年比一年炒得高,原因就是太多员工习惯了将跳槽作为升职加薪的渠道,就拿一个空降的高级客户经理的职位来说,月收入万元打底十分正常,当然,这只是员工现象。那么已经在公司任职的高层呢?当他们手里掌握一定客户资源的时候,很自然就萌发了单干的念头,资源有了,那么执行人员呢?想当然就会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团队上,相比较再去重新招纳高薪的员工倒不如用薪金早就固定的老人,就算加薪也不会加到太夸张。虽说公司会对客户资源的监督监管做出一些手段,但人心是浮动的,你总不能挡着别人要去发财吧?”
庄暖晨听着心里泛堵,良久后才道,“你的意思是说,杨总监早就有意单做了?”
“不是有意,而是早就私下注册了公司。你知道团队就是这种特质,一个团队的人员也许不会肯定公司,但会肯定带着他们去拼去闯的人,团队领导带着团队成员集体离开的事情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屡见不鲜,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留着心思早就不在公司的这群员工,早点放他们出去,也会早点让他们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对他们而言,是好事。”
庄暖晨彻底明白了,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铁打的算盘流水的兵,也许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杨天宇处处迁就团队的员工,只是为了拉拢人心。之前她并没有怀疑,但下午杨天宇找梅姐争吵的时候,梅姐的话里话外已经显露倪端。
职场生活中,没有谁对谁错,人想要活得更好就注定要为利益奔波、争斗,这种争斗会不会获得成功她不清楚,只是她会更加感叹——
生命无常,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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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上天还是喜欢安慰人的。
一通电话多少转移了庄暖晨的注意力。
少大少庄。电话是一家二手店打来的,大概的内容就是他们想要购买庄暖晨发在网上的所有礼裙,因为只穿过一次,在价位上也令她兴奋。
这家二手店她听说过,是专门售卖大牌奢侈品的,很多明星会将自己只穿过一两次的鞋子、衣服、包包等物件拿去售卖,经过他们店的处理,基本犹若新品。
庄暖晨觉得自己走了好运,这些礼裙一旦成交成功,将会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想着这笔钱很快就能入账,她的心情也像是坐在火箭上,恨不得立刻飞回家,打包、邮寄……兴奋感让她甚至觉得挤公车回家也是件幸福的事。
这两年,住在通州的人越来越多,大巴也越来越挤,每次上下班高峰期的时候,大家都像是散了巢的马蜂拼命挤成一张张单薄的照片,每一辆超载的大巴从庄暖晨眼前摇摇晃晃离开的时候,她都能想象成这些照片拼命地在扭曲、挣扎,就像人生。
兴奋的劲儿最终还是被姑姑的一通电话打断,姑姑有一阵子没打电话给她了。
“姑姑,我正在赶车呢,一会儿到家给您回过去吧。”庄暖晨盯着前面长长的人龙,叹了口气,无非又是跟相亲有关的事。
不过对方显然比庄暖晨还要亢奋,嗓门的愉悦像是一路高唱着凯歌,“暖晨啊,那个服务生,哦,不是,叫江漠远的,你们还在谈恋爱吗?”
庄暖晨一愣,怎么又提到江漠远了?
见她不吱声,姑姑在那头可忍不住了,“你说你这个孩子,谈个恋爱还搞得跟无间道似的,至于吗?就算我和你姑父知道江漠远有钱也不能怎么样啊,你这倒好,藏着掖着不说,还骗我们说是个服务生。”
重逢
街道太吵,庄暖晨只好抽身离开到车站的另一边,她刚走,身后的人马上补上,浩浩荡荡的等车队伍像是海浪一般浮动了几下。爱孽訫钺
听清楚了姑姑的指控后,她有些无语,当初是表哥将一顶服务生的帽子扣在人家江漠远脑袋上,跟她有什么关系?原本就是她拉着江漠远假扮恋人的,难道还要她美滋滋地姑姑姑父说,这位是江漠远,标维上市集团CEO,他很有钱,最擅长的是玩资本运作,你们把钱给他,他能帮你们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物?
吹了口气,她顿了顿,“姑姑,发生什么事了?”依照姑姑的性格,她应该没那么多功夫去查江漠远的背景。
“我给你说啊,你表哥前阵子酒店生意不是出现问题了吗?好像是被一个什么什么朋友的把资金卷跑了,总之生意场上的事情我是不明白了。你表哥一直在拉投资,这不,江漠远正巧帮了你表哥个大忙,没有他的话,那些个连锁酒店就完了。”姑姑霹雳巴拉说了一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个给你哥酒店投资的人就是你当天领来的江漠远。”
“江漠远给酒店投资?”庄暖晨几乎尖声出口,他无缘无故涉手酒店业做什么?
“是啊,所以说你这孩子多有心眼,瞒着我们干什么?”姑姑又不忘埋怨了她一句,“我可提醒你,江漠远人不错,你可别跟他分手,就连你姑父都对他赞不绝口,对了,周末有空的时候再把他领回家吃个饭。”
庄暖晨听着一个头两个大,赶忙道,“姑姑,再说吧,车来了,我先挂了。”当初是谁把江漠远骂的狗血淋头的?
“别不当回事,我……”
电话另一端还在喋喋不休,说了什么,庄暖晨已无心听下去了。事情来得挺突然的,她一时间还无法消化,脑子里始终盘旋着姑姑刚才说的话。
被下班高峰拥堵的街道,像是患了脑血栓的病人,车流如同堵住的血液无法前行,绿灯亮了,红灯灭了,等绿灯再亮的时候,车流仍旧没快多少。
庄暖晨呆呆站在街边,相比匆匆的人群,她倒是有点没心没肺的清闲了。
过了会儿,终于等完姑姑讲完了电话,这才松了口气。选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犹豫能有个两分多钟的时间,这才拨通了江漠远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接的很及时,低沉的嗓音似乎对她意外的主动来电有点惊讶,“暖暖?”
他似乎爱上了这个昵称,虽然庄暖晨不肯承认,但心里的确不排斥从他口里叫出的这个名字。
“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工作?”自从周末他的行为后,她始终觉得别扭,所以当电话通了后她觉得自己有点唐突。
问他什么呢?
为什么投资表哥的酒店?
投资酒店做什么?
是生意的需要还是……因为她?
她不敢做如此的猜想。
对方低笑了一声,“没有,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啊?”庄暖晨一愣。
“你在外面?”他许是听出了街道的喧嚣。
“嗯,今天想早走一会儿。”
“在哪?我去接你,一起吃饭。”江漠远温柔问了句。
庄暖晨原本想要拒绝,但想到投资酒店的事情后停顿了一下,“嗯,我在……”说话间,她的目光随意落在了一处,但正是这么个无心举动,接下来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前方的绿灯亮了,私家车和计程车混在一起,在同一条路上纠缠着,她的目光无意落在刚巧停下的车子上。
车子几乎龟速般滑到她跟前,距离她只有十步之遥。
是一辆钛金色沃尔沃,许是前方太拥堵心生烦闷,车子的主人缓缓落下车窗,夹烟的手随意搭了出来,
这手,极为漂亮,骨架匀称,十指修长,一枚尾戒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令庄暖晨完全震惊的就是——这枚尾戒!
羽毛的造型极为轻盈,配合纯银的质地,透着复古的美态,只是太美的东西,反而像是一把锥刀直插她的心房!
曾经的情话,曾经的笑语,一桩桩一幕幕全都从她的记忆深处冒了出来。
“这是什么?”
“尾戒啊,我看挺漂亮的就买喽。”
“你送我戒指?”
“你以为我想送啊?这款只有男士的。”
“这是尾戒,你想让我一辈子单身?”。
“有我你还能单身吗?我要一辈子缠着你,就像这个尾戒,让你无暇关注其他女人。”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跟我求婚?”
“臭美了吧你。”
“哈哈……”
过往的,每字每句都那么清晰呈现,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想要忘记的,却一直没有忘记。死死盯着这枚尾戒,顺着男人的手指向上看,心开始颤抖,总有那么一种预感,在最后落在男人脸颊的一刻终于崩溃。
眼泪,顺着眼眶砸落了下来!
车主原本无意张望,目光却不经意落在路边,从娇小的身影扫过去又瞬间扯了回来,与庄暖晨目光相对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一下,烟“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时间,似乎停止。
空气,也似乎凝固。
庄暖晨拿着手机的手缓缓下移,下意识掐断了电话,大脑空白一片,透过泪雾盯着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可纵是模糊,还是与她记忆中的那张脸完完整整地重叠在一起。
车上的男人,脸上的神情也比她好不到哪去,车子完全停了下来,一双眼眸透过空气的阻隔盯着她,如隔了太久的千山万水,十步之遥,两两相望。
直到——
空气中突然扬起鸣笛。
身后的司机不耐烦地伸头嚷嚷了句,“你丫逛街呢?身后堵了一串看不见啊?”
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庄暖晨猛地反应过来,如大梦初醒,下一刻,竟拔腿就跑!
“暖晨!”
身后,是男人焦急的嗓音,紧接着是车门“嘭”地一声响。
男人似乎什么都不顾了,嗓音穿透空气,那么熟悉和充满磁性地刺激着她的耳膜,她知道,他追了上来。
街道,车笛声连成了片,众司机们的谩骂声也开始此起彼伏。
“庄暖晨,你给我站住!”男人似乎急了,几乎怒吼。
庄暖晨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
前方是绿灯,他的车子就横在中间已经引起公愤,甚至还有司机下车找他理论,他逃不开身,焦急地干脆冲着她喊出这么一嗓子。
歇斯底里,如同当年的分手!
庄暖晨趁机跑了,待男人追出来的时候,她早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那人的身影几乎冲破人群,一遍遍寻找她的踪迹。
她哭了,却尽量压住哭声。
六年了,她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场面,唯独想不到的竟是这种见面方式。
再见的方式,意外而突然,她没有招架的能力。
多少次了,从她在机场见到那道影子的时候,她就一心想要找到他,一次次的冲动,一次次地失常,只为找到他,又或者,是那么从容地走上前,笑着对他说一句,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可是,她是个胆小鬼!
彻底彻底的胆小鬼!
真正到了这一天,她竟然不敢上前,唯一的反应就是转身跑掉!甚至,她都没勇气在他面前流眼泪,只能蹲在无人的角落里,捂着嘴,看着不远处的他疯狂寻找。
泪水滑落入喉,苦涩不堪。
他依旧挺拔,时间是一把锋利的刀,将他的桀骜不驯打磨地更加完美立体,相比大学期间,他瘦了很多,五官也显得锋利起来。
可是那双眼,不似以前玩世不恭。
他的眼,充满焦急、躁动,甚至有一种想要抓住她狠命撕碎的疯狂。
顾墨……
这个美丽的名字,在人潮拥挤的街道变得越来越稀薄,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低哭着轻喃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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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的时候,空气中浮荡着一股子寒意。
几片落叶打在脸上,近乎火辣辣地疼。
她的影子被拉长,绵绵地铺落在叶子上,像是一条早就脱离了海水的鱼,渐渐地缩小,融合……
马路边的梧桐树下,庄暖晨蜷缩地像道影子,蹲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脸的茫然,泪水干谒后只剩下麻木的冷。
终于不见了顾墨后,她也像是灵魂出窍一样四处游走,直到累了,脚步停了下来。无想无这。
六年前她的离开是不是带走了顾墨的灵魂,她不清楚,但六年后,远远看着顾墨一脸颓废地上车离开,她的灵魂也跟着他一同离开。
如果真是这样也好,那么最起码可以让他知道,她是跟着他的。
一辆商务车像团影子似的缓缓停在她身边,无声无息。
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