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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昔我往矣(上)-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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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瞻基见了问道:“你在瞧什么?”
  “没看什么”直瞧不见了岔口处,才缩回了身子,讪讪地答道。
  “我们回宫的路上是瞧不见如是阁的?”他自诩猜中了我的心思,竟有些得意的模样。
  我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心下一面想从这里确是什么都看不见,便要放下窗帏,不料却在眨眼间,瞟见一熟悉的白色身影,半要垂下的窗帏被我急急地掀起。虽立在熙攘人群之中的,却如遗世如立般地不正是木预?他仿佛是等在此处,正望向这边。马车向前驱驶,愈发离得近了,他瞧见了我,脸上露了一丝笑意,这淡淡一笑却将我的心搅得更加乱了。
  朱瞻基瞧见我脸上异色,也探过头一面问道:“寺玉又看到什么了?”
  我忙放下窗帏,按捺下复杂心情,淡淡说道:“不瞧什么,街市上人太多了,瞧也瞧不过来!”
  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地乱成一片。见了木预,素日暗藏心间的想念一并涌了上来,虽是瞧得清楚,他的眉目,脸颊,温暖的怀抱,却是遥摇不可及,这中间隔着或是无关紧要的人,或是无可奈何的立场。又想要亲自问了他这种种猜不透的疑惑。他究竟是谁,究竟与西蒙古有何关联,究竟一直在密谋着何事?
  自从皇上派了亲兵十万远征北部,军营不时传来战讯。距离军队出发已十日有余,十万大军却还在行途之中,却也不见阿鲁台等人有何动静。听闻皇上也是整日锁了眉头,龙颜不展。乾清殿里的奴才也人人自危,行事愈发地小心谨慎,生怕不经意间就惹了皇上一个不满意,枉自丢了性命。
  这日正要去尚书房处等候朱瞻基,路过文华殿下的台阶处,只低了头匆匆要走过这段御道,不料一个不小心迎头撞上一人,那人也走得急促,这样一撞竟被直撞得跌倒。抬了头一看,却是一个穿了宦官司服的太监,便知是皇上跟前的人。他也瞧见了我,脸上是又急又怒的模样,我忙上前弯了腰道:“公公恕罪,是寺玉莽撞…………”他不等我说完,直尖了嗓子说道:“哎哟,别恕罪不恕罪的了,赶紧替我拾了这些御函,这可是皇上八百里快马要传到军营的!”
  我听得他一面唠叨,一面瞧了地上果然好些散乱的信函。忙与那公公一道弯了腰一一拾起,又将这些东西交予他,不知为何,皇上这些信函却有些未封好。他伸手欲要接住,不料最上头的的纸张却顺着风飘到地上,我忙低了头要拾起来,无意间却瞧见了被风吹起的一角,却是一处地图。一时也未思及太多,只顾拾了它交给那公公。
  那公公捧了东西便要急急走开,我也转了身继续朝尚书房去。却听得背后传来公公的声音。
  “二王爷!”我一听便知是遇上了朱高熙,便要加快步子离开。却听到朱高熙朝那公公问道:“兵部张大人还在殿外候着,怎么半日都不见父皇的御函?”
  那公公忙跪了下来:“奴才该死,奴才正要送去,却被一个莽撞的宫女给撞了,耽搁了时候,请王爷恕罪!”
  我听得确是自个的错,便转过了头,朝他们走去,至朱高熙面前也不顾他有些惊讶的神色,跪了下去:“王爷恕罪,是奴婢适才撞了公公,才耽搁了公公送信。只是既然这御函如此紧急,王爷还是快让公公去办正事,要罚要怪,奴婢在此就是了!”
  朱高熙听了,才朝那公公说道;“还不快去!”
  公公忙踉跄地起了身,又急急朝殿外走去。

  三十五

  待到他走远了,才听得头顶上方传来朱高熙的声音:“起来吧!”
  我才站了起来,这几日皇上心情不好,他又何必借此来吓唬那公公,心里很是不屑,也不禁从脸上流露了出来。
  他瞧出我的心思,却是笑了笑调侃道说:“你为何见了我却像是脚下生风似的,逃得飞快?”
  我听得有些好笑,脸上却不露声色只低了头答道:“奴婢刚才并未看见王爷!”
  他也并不追究此话,又说道:“在宫里走路,总这么莽莽撞撞,上次是撞了我,这次撞了公公,下次要撞了皇上……………”他停了话。
  我忙点头道:“奴婢知罪了,谨遵王爷教训!”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这可是第二次!在宫里行事这么没有规矩,不知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要仗了皇太孙的宠幸,就愈发地不把这些规矩放在眼里了”
  我听得他愈发的不可收拾,又扯了朱瞻基说事,心里暗叫不妙,难不成今儿非要给我上堂皇宫规矩必备课?正要强打起精神,却又听见他说道:“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听得虽然心里有些堵气,却也像得了释令一般暗暗舒口气, 忙一面退了一面:“是,奴婢告退!”
  转身便走,一面心下 诧异,不料在转角处却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正鬼鬼祟祟地退至走廊左角,不禁也轻了手脚,随他转过去,却见他朝乾清宫方向急急走去。心里一颤,难道是皇上的耳目,怪不得朱高熙说话间变了语气,难道是已经发觉有人在偷听。只是不知这皇上监视的究竟是谁?我?或是朱高熙?或者是怀疑我与朱高熙?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皇上的耳目除了宫里的宦官,锦衣卫,再到后来的东厂,明朝的特务机构倒也真是完善。恐怕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宫中,谁又不在他的监视之下呢。再转过头去瞧,朱高熙已不见了踪影,或许也只是我自个胡乱猜测,在宫里呆得久了,人也变得神经兮兮,一有些风吹草地,就不自觉绷紧了神经。
  这样自嘲了一番,才向尚书房里走去。在尚书房外候了片刻,便见朱瞻基下了课。
  忙上前去一面说道:“下课了?”
  他点了点头,三伏天气,便是坐在屋内一动不动也要冒了汗,瞧得他额上也是渗了汗粒,便将锦帕递给他,他接了径直拭了额头。我眼里瞧着那锦帕,脑海中电花火石间冒出一事。
  是木预锦帕上的地图?虽是露了一角的御函,那一眼瞟去却有些眼熟,当时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也并未深究。现在细想起来,虽早记不清那纵横交错的线条,却愈发觉得两者何其相似。听那公公所言,该是急传给邱大人的信,又是皇上执的笔,莫非是此次行军路线图?只是木预如何会有,不,更加百思不解的是,木预锦帕上的图可是数月前便有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场因鞑靼国挑衅而起的战事却也在他的策划中?我心中的疑惑越发地多了,只是面朝着朱瞻基,却不能露了脸上,只得暂且全都按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趟远征,那位邱大人胜算渺茫,如若所料未错,行踪都在敌方眼下,又怎么能打得出胜仗?
  心不在焉得与他回了景阳宫,接下来的几日更是时时留心,希望能听到一些战事的消息,宫里人多口杂,有些事情便在宫女太监间传来传去。但这些传言,虽是能散播在三宫六院的个个角落里,却怎么也传不出这高耸的四面宫墙,又毕竟是些无关机密的事,所以并不需要去打探,也能知道个大略。
  确如心里所料,邱福率领大军一路北向,却遇不上一支蒙古军队,仿佛一夜之间,那些嚣张跋扈的鞑靼人都销声匿迹般没了踪影。这一场讨伐的出征,却没了被讨的目标,这浩浩荡荡十万人马却成了身处暗处的鞑靼军队的靶子,难怪皇上终日脸上阴云密布。
  我站了苑园里,瞧了园里的太监清扫落花。竟不觉间已是夏末,塘里的荷花也是开得残败。话说开得透了的花自有一种香气灼人,像是要挣扎着释尽一切芳华。午后的宫里是一片寂静,这种寂寥之下总是容易陷入神游中。我站了半晌有些呆了,却不觉天色渐渐暗了。
  直听到彩烟唤我,方回了神,却瞧她一面朝我走来,一面说道:“下雨了,姑娘怎么愣愣地站在檐外?”
  我才瞧见果然下了些雨,只是细雨如丝,落在身上也不察觉,才一面笑了一面说道:“夏天的雨,打在身上也不见凉!”
  “都已是夏末了,还是注意些好!”一面说了,一面拉了我往檐下退。
  我笑了笑,顺了她后退了几步。雨却渐渐下得下了,尽有沥沥拉拉下个不停的样子,再瞧池塘里,原是一湖静水,也被搅得波纹荡涤。
  这时却见李典匆匆向我们走来,未到跟前便朝我说道:“寺玉姑娘,殿下正在寻你!”
  我点点头,随了身后回殿前去。
  却见朱瞻基正立在殿前,脸上神色竟有些阴沉,见了我,却朝李典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殿上的人一面应了一面都退了下去。
  我才上前朝他问道:“殿下,怎么了?”
  他才转了身,慢慢陈述道:“刚才在御书房中,皇爷爷听了远征军中传来的战报,便一直皱了眉头,脸上阵阵愠色,殿上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个个都屏息静气的,半晌,皇爷爷忽然传了李公公。”
  我低了头静静听着,他却停了话,看了我一眼才说道:“皇爷爷朝李公公问道:‘朕命你送出的信,可是亲自交予张大人?’,李公公忙不迟迭地点了头答道:“确是奴才亲自呈给张大人!‘ 皇爷爷听了,却慢条斯理地又问道:‘途上可有旁人见了?’李公公侧头想了想,忙答道:‘路上只撞见了景阳宫里的宫女!’‘宫女?’李公公却微抬了头,扫了我一眼。皇爷爷却也不作声。又听得李公公说道:‘二王爷当时也在,二王爷还命奴才立刻将御函交了在宫外候着的张大人!’皇上又瞧了一眼二皇叔,二皇叔静默了半刻才说道:‘儿臣当时的确在场,确是见公公被景阳宫里一个行色匆忙的宫女给撞了,儿臣想军情紧急,也未追究其他事,只命他快将御函交给张大人!’皇爷爷听了这话,沉吟了半晌,却未说什么,只朝李公公挥了手,命他退下。”
  朱瞻基话说完了,再看向我,眼里也露了质疑的神色。话已至此,我也明白了几分,怕是远征在外的去十万大军像是被人牵了鼻子似的寻不着敌人,皇上心里有几份怀疑莫不是敌人瞧了这趟行军的路线,才演了这么一场戏来旁敲侧击。那日的事皇上并非不知,藏在暗处的探子怎么会不将这些事都禀告了?
  我正了正色,只看了朱瞻基说道:“殿下恕罪,是寺玉鲁莽,行事少了规矩才给殿下惹了麻烦。”
  他脸上露了丝不悦,朝我说道:“寺玉,你只要说,你有没有瞧见那件东西?”
  我一愣,不料他如此开城布公地问话,又瞧了他殷殷的目光,不觉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曾说过,不希望寺玉也对着殿下说假话,那寺玉直说了,那日我确是不小心瞧见了!”
  他听得脸色一变,我却缓缓接着道:“只是,殿下素来也知道,我识字本不全,且又是个天生的路痴,便是这景阳宫里的亭楼走廊都能将我困了其中。所以我虽见了,却与没见并无分别!”
  他听了,脸上竟露了释怀的表情,暗暗轻舒了口气:“我明儿如实回了皇爷爷去!”
  我强笑了了,摇了摇头:“皇上既然没有私下问起,殿下何必多此一举!”
  他想了想,也不禁笑了说:“你说得也是,这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却见他又说道:“寺玉,这些时日你便呆在景阳宫里,皇爷爷那处也别去了!”
  我点了点头,瞧了他,心里却有一丝内疚,毕竟有些话我不能说,有些事也不可让他知晓,终是负了他一番信任。心下又想,这事皇上也追究不了片刻,怕后头有更多的事要他劳心劳力的。

  三十六

  果然,过了几日安省的日子,这日夜里寅时左右,忽然被一阵尖锐的锣声给惊醒,原本是我与彩烟在朱瞻基的寝宫外值守,夜深了不禁扒了桌上阖了会眼,此刻被惊醒,再一瞧彩烟,也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待我发问,彩烟摇了摇头:“这不是更鼓声!”
  我一面朝她说道:“彩烟,你去殿外瞧瞧,我进去看看殿下!”一面越过琉璃屏风,径直朝朱瞻基的榻前走去,却见他也被惊醒,已是坐了起来。
  “殿下也被惊醒了?”我忙走至他床前,却见他皱了眉头,眼里露出一丝担忧,不禁问道:“刚才的声音是什么?”
  “应该是塞外战报传回!” 他转过头朝我说道,“这么晚了还要惊扰皇爷爷,怕是战事有变!”
  经他一说,我也不由得心情沉重,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安慰他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或许情况又未必那么糟糕,只是皇上素来关心此事,便是普通的军情也嘱咐了时时禀报,这也未尝不可能呀!”
  他听了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寺玉,这军情禀报的规矩,你怎么会明白!”我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勉强,哪有小事要三更半夜来惊扰圣上。
  却也强笑了说:“殿下还是接着睡吧,与其这样胡乱猜测,不若明儿一早去打探清楚!”
  朱瞻基却摇了摇头:“也快天亮了,皇爷爷此刻怕已在御书房里了。”
  我便也不勉强,替他更了衣。洗漱完毕,他便径直去了御书房里,我要随他一道,却被他止了,只遣了李典左喜二人跟着。我明白那日的事让他上了心,这几日也禁了我的走处,直让我呆在景阳宫里随着他身后。怕是若再有些什么事,也不能栽了我头上。所以此刻也不让我随他前去,乾清宫,御书房这几日都是兵部大臣商议的地方,却是离得愈远愈好。
  不知何时,已渐渐不是以一个看戏的身份,看戏的人最忌讳的莫过于入了戏。而此刻,我竟也有些焦虑,却道不清是为何,或是前线战事,或是牵连其中的一些私事?
  这一整天,朱瞻基都未回宫。但从四处走动的太监宫女那也知晓了大概,远征军的战报确是今日凌晨传入宫中,战报简洁明了…………全军覆没!皇上听闻,直愣愣地跌坐在龙椅上,半晌才发出又愤又悲的叹声:“邱福无能!邱福无能啊!”
  今日早朝时,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改平日争相谰言,都缄默了起来。皇上也是沉默了半日,瞧了堂下也无一人出来说话,脸色自然不好看。朝堂上的人此刻也是进也不对,退也不妙,毕竟这样的大事,不是出来一个人说些圆场总结的大话便能了事,且不说此次远征败地彻底,如今打了胜仗的鞑靼军队愈发得意地虎视眈眈瞧着这应天府的皇上,不知大明朝下一步将有什么行动策略。
  皇上心底也是看得清楚,大发雷霆亦无济于事,或是悔恨交结也挽回不了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结局。终于,在一片静默中抛下了一句话:“朕要亲征!”这掷地有声的话落在朝堂上,这文武百官终于不得再缄默不语,有赞同的说皇上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皇天庇佑,定当剿平贼子;以振国威。,反对地又说皇上圣上乃万金之躯 其可亲往。皇上瞪了眼睛,直问道:“堂上还有何人可以统帅大军?”这话又将大臣们问得哑口无言。当年与皇上一起靖难战役中出生入死的名将,此时都已是一捧黄土。无论如何,皇上却是铁了心要亲征,一挥袖将百官的话都挡了回去,而亲征诸事也开始准备。
  于是无论是朝中六部,内阁,后宫都为皇上亲征一事各司其职地做准备。
  长江以北可以调动的兵力都向北方聚集,不出数月,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到达集结地。
  此次出征,皇上命了朱瞻基也随行。所以出征前,景阳宫里也忙成一片。随军远征当然不可携了宫女太监一干人等,实在有些煞风景,若是驰骋沙场,游走于刀光剑影中,身后却跟了一群宫女,实在是很锉士兵的斗志!我正胡思乱想中,却见朱瞻基已站在我眼前盯了我半晌。
  我忙眨了眨眼,恍惚过来朝他问道:“殿下何时进来的?”
  他却瞧了我铺在桌上的墨纸。我忙解释道:“这是彩烟列得内服外敷的药名,给殿下随身携带,行军在外时难免需要。一会便交了司药局去备齐!”
  他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有寺玉一同,果然省了很多心力!”
  我听得一愣,惊讶的神色直接露了脸上:“殿下是说,我也要去?”
  “当然,已得了皇爷爷的话,你此番也与我同去!”
  我不禁嘴张成O字型,此事绝非我预料之内,一面作垂死的挣扎:“殿下,这样不好吧?”
  他微微皱了眉头,问道:“怎么了?”
  “这行军打仗的,带了宫女是不是有些…………”我脑子里快速运转,才冒出一个词“有些影响士气吧!”
  朱瞻基听了,却舒展了眉头,笑了笑说:“我已想好了,寺玉你就着男装打扮,也可少了许多不便!”
  我听得才死了心,这“后事”都与我料理好了,此番不得不去了!
  再瞧上纸上列得满满的药名,心里却想,得拿双份的了!之前有些犹豫,随后想想,皇上一亲征,他也必定要在暗处随行,总比日日呆在宫里得好,也许能见上一面。这样想来,竟又有些期盼了。
  出征的日子愈发地近了,彩烟替我收拾了必备的什物,我被晾了一旁,瞧她折折又叠叠地裹了起来。
  “衣服不用带那么多,时刻走动着穿得多了实在是便扭!”
  她却笑了笑:“入了秋,北方夜里凉,多带些总是好的!”
  我只好笑了,凭她去料理。只是瞧了她细致的模样,竟让我想起了母亲,临行前替我收拾行礼时也是这样,留了个背影予我。不禁鼻子有些酸了,忙转了身要出去。
  走出屋子,却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越发无趣踱到外头去。走到殿前处,却与奕肃撞了头。我又惊又喜道;“你怎么来了?”话说有好些日子不见他了,前些时候因为邱福一事,奕肃虽日日入宫,却是去乾清宫或御书房里。我也只呆了景阳宫不出一步,自是没有见着。
  “父皇把瞻基交给我了!”奕肃回答道,“这次远征,听说你也要随同?”
  我点了点头,心下有些庆幸,随奕肃一道却是再好不过的事。
  他,又问道:“寺玉,你可会骑马,这一路上怕多数时候要骑马!”
  我不禁笑了,心里暗道,在现代学到最有用的东西便是这骑马了,先前得了机会学会了骑马,虽不能驾驭地很好,却也算是会骑了。一面点了头道:“会,我可以独自骑马!”他听了脸上有一丝惊讶,怕是未料到,又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好,我还以为要费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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