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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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怕是未料到,又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好,我还以为要费些时候教你!”
我不禁有些得意,笑了说道:“替你省了麻烦,不过一路上还得你照料了!”
他听了这话,竟笑了笑:“已不是第一次了!”
我听得此话,也会心一笑,确实初来咋到时便是他一路照顾,瞧着眼前这个人,愈发觉得安心踏实。
却听得他又说道:“此次沐琼大人也从云南赶来,大概会在北平会合!”
“哦?云南的兵力也要调遣过来?”从云南至北平可是路途遥远。
他摇了摇头:“并不是将兵力调遣过来,只是要沐大人来指挥神机营!”
我却听得不明白,皱了眉头,他只笑了笑说:“等到了鞑靼你便知道了!”
我也只是笑了作罢,战场上的事也不是我所知道的,何况从心底并不向往,毕竟战场是个血肉横飞的人间地狱。
三十七
此时,皇上已向瓦刺与兀良哈三卫分别传达了消息,大致意思是大明朝此番要出击鞑靼国,希望两部落不要插手此事,坏了与大明朝的和谐关系。这两部落派了使者回了皇上的话,表示绝不干涉。之前皇上便是利用三大部落相互间的矛盾制约彼此,瓦刺于不久前已与鞑靼国动了干戈,早已结了宿怨。所以此番战事只关乎大明朝与鞑靼国二者。
经年十月,五十万大军集结于北平,明成祖朱棣亲帅五万亲兵,开始由应天向北平出发。朝中内阁重臣都被留在京师,辅佐太子监国,而二王爷朱高熙也留守应天。两年前发生的太子接驾事件,已让皇上心生疑虑,此次亲征恐怕所费需时,朝中大权由谁掌控都让他不能安心,才将二王爷也留了应天,这二人之间以及身后的权势相互挟持,倒不失为一个可靠的法子。
临行前,朱瞻基去晋见了太子,与太子殿下辞别。
当我随了他至景仁宫,张德阳见了朱瞻基欠了身,再引了我们去见太子。太子殿下却在后苑里侍弄花卉。朱瞻基见了太子,忙上前请安:“孩儿给父亲请安!”
我也上前曲膝:“太子殿下!”
太子坐在轮椅上,朝我们摆了摆手。张德阳推了他上前,他朝朱瞻基说道:“明日便要启程了,诸事都可准备好了?”
朱瞻基点了点头:“已经备好了!”
太子听了,又微笑着朝我说道:“这一路上,要寺玉替他打点了!”
我忙点了点头,笑着回答:“殿下放心,寺玉定当好好照料皇太孙!”
太子一面颌首,又朝朱瞻基略略正色地叮嘱道:“素日你与皇爷爷多是北巡,此次是你皇爷爷统兵亲征,这一路上不比在宫里,你也得遵从军里的规矩,莫要恣意妄为!”
朱瞻基听得一面点头,一面应道:“是,孩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太子才展了颜,露出平日温和的神色。他父子二人又说了些旁话,我得了空闲才打量了这后苑,此时秋海棠开得正好,植了玉色盆中,又借了梨蕊三分白;越发地相互应景。
太子见了我瞧着那海棠,一面微笑着一面看了海棠说:“这是去年移植至盆中,原以为活不久了,不料今年竟在盆里扎了根,也开了花!”
张德阳推了他至花前,又听得太子说道:“这海棠中白色最得我心意,花色越淡,又植了玉盆中相互应景!”
我瞧了不禁脱口说道:“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太子听了,却也喃喃重述道:“淡极始知花更艳………”半晌,才笑了笑说:“这诗很好!”
我也只好点了点头,心里却暗叫不妙,又借了后人的话胡说。
又是一阵闲话,约模酉时,太子殿下才遣了我与朱瞻基回宫。朱瞻基又朝他拜别,我也欠了身,太子又命了张德阳送我们出景仁宫。快出后苑时,转头又回望了一眼太子殿下,他早已背对着我们,直瞧了海棠。这个心地仁厚,终日坐在轮椅上的准天子,被自己的父皇所猜忌与不喜,对皇位失了心意,远远离了朝堂,平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次日,群臣百官都立在正南门午门外为远征大军饯行。我与朱瞻基,奕肃跟在皇上身后。前面是三千御驾侍卫,负责开道。身后是五万大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
皇上一声令下,浩浩荡荡五万兵力向北平进军。身后是百官齐齐跪下,高呼:“吾皇万岁,皇天庇佑,凯旋归来……”
我骑在马上,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训练有素的军队,心里竟也生了丝豪情。恍如是某年某日做梦时统帅大军驰骋沙场。想到此,不禁有些好笑。转过头来却瞧见奕肃正看了我,忙正襟危坐在马上。
这一路军程皇上与将士们早已做了安排,每隔十日便要停留片刻预存粮食,为的是返程时供给所需。
行至荒郊野外处,傍晚时分大军便要停下扎营。此时朱瞻基去了皇上的跟前,我要在营帐内将翌日所需的东西(霸气书库:www。87book。com)整 理好。日日颠簸于马背上,终于肩处,背脊都有了酸意。幸而彩烟替我备了不少活血舒经的药物,自己便呆在帐内一面敷了一面揉捏。
忽然听得脚步声愈发地近了,忙将外衣披上。却是朱瞻基从皇上那儿回来,他瞧了我摊在桌几上的药膏,我一面收了一面解释:“都是彩烟备下的药,收拾出来(霸气书库:www。87book。com)整 理好,以备需要!”
他才点了点头,坐在 上。
我收了东西,又倒了杯茶递给他。他一面喝了茶,忽然瞧了我说道:“寺玉,你着男装倒也有几份英气!”
我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一面嗔怪地瞪了他一面说道:“怎比得上殿下,换了军衣可是飒爽英姿,英气逼人,英姿勃发,英明神武,英…………!”
“你…………“他一口茶未咽下,又要说话,不料噎得一面咳嗽起来,我忙上前替他拍了背处,一面笑了说道:“ 这回却是英雄气短了吧!”
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停了咳嗽才朝我笑了说道:“我不过是夸你,你怎么寻了这么多词来笑话我!”
我瞧得他已没事了,才坐了下来说道:“殿下怎么这么以为?殿下确实是少年英雄嘛!“
他听了露了不置可否的表情,我心下却想,那日瞧见皇上,奕肃,与朱瞻基三人着军装骑在马上,早已暗暗感叹,这皇家三代人,老的英明神武,中间那人英姿飒爽英英玉立,这小的虽还有些稚气,眉宇间也袭了他们朱家的风范,再过几年又是一个玉树临风英姿勃发的帅哥啊!皇上后宫的妃嫔姿色无一不倾城绝美,无怪乎生下的皇子皇孙都袭了姣好的容貌,又有帝王家的雍容大器。
第二日停下休息时,朱瞻基便私下递给我一物,我正要问是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从皇爷爷那里寻来的,你夜里敷在身上酸痛处,第二日便少了许多不适!”
我不禁有些感动,直朝他露了灿烂的笑容。他也只是笑笑,又回到皇上身边去了。
这一路行军实在是枯燥乏味,为了行程路线最近,又不扰民,都是挑了僻静的野径行走。走了一月有余,终于至北平,与早已候在此地的五十万大军集合。
黑压压一片的士兵在眼前,直教我瞧得倒吸一口气,那般直迫人心的气势。这五十万大军分为五军营,三千营,与神机营。五军营是骑兵与步兵的混合军队,这支部队便是当时从长江以北各地上调的精锐部队。三千营却是由投降的蒙古骑兵组成,而神机营尤其特殊,之前奕肃曾说云南王府沐琼沐大人也被派来北平直接统领这支神机营作战。皇上亲兵一入北平与各大军力集合后,便上演了一场军事习练。三千营与五军营均在皇上亲自指挥下进来演练,如此庞大的的作战体系,却能静若处子,动若赤兔,便可知此次出征的军队何其精锐。
在北平暂停了几日,皇上日日与将士们商讨战略,拟定作战方案。径直从各地方被调遣的将士也一一入了军中,而后又是军队重新编排,费了好些时日。诸事已备,五十多万大军才浩浩荡荡朝漠北进军,从这开始行程,便是时时可能遇上鞑靼国军队进而一场撕杀搏斗。
我不禁也紧绷了脑中的弦,尾随皇上他们身后。此次往西南折回,至凌霄峰(今河北张北东北)。又一月,抵阔滦海(今内蒙古呼伦湖)这一路上却又失了蒙古军队的踪影,一路上渐渐才知晓上次邱福率十万大军战败的情形,原来邱福率十万大军也是沿途一路猛进,也击溃了不少迎面而战的鞑靼游兵,继而乘胜追击过了胪朐河,又意外俘获了一名官员,邱福不听从五将劝阻,对那俘虏的话竟信以为真,又挟了他作向导,一路又北进三十里,孤军深入敌营,而鞑靼国主力军队早已埋伏于此,当邱福率孤军前往时,等待他的必然是惨败,而后五名大将也战死沙场,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皇上当日听了这战报,才是又惊又怒,话也说不出来。
三十八
此番出征却又不见蒙古军队,皇上却是不急不躁的模样,只按了平日的脚程渐行渐远。当军队经过大伯颜山时已是傍晚,皇上下了军令,今日在山腰处扎营,明天翻颜伯山继续北上。
夜里朱瞻基又去了皇上帐篷内,我闲来无事也出了营帐。
我瞧了山顶处却不过数百步的脚程,便独自登了上去。到达山顶上,才发现山的另一边竟是万里黄沙的大漠。清冷月色下的沙漠连绵不绝,寂寥无声下更显得空旷。站在在顶上远眺也望不断尽头,竟有恍如隔世的错觉,仿佛这天地间唯有这沙漠与自己。深呼一口气,却是凉彻心扉。
这时却有人声将我拉回现实中,转过头瞧去原来是奕肃,才笑了笑说道:“你怎么也上来了?”
他并不答话,只立了我旁处,也眺望着远方。忽然指了远处说道:“元兴盛之时,那里都住了许多人家,也曾是繁华之地!”
依他所指处,此刻却是极尽萧条,只有一片一片的沙漠,将曾经有过的繁华与喧嚣埋葬。
“千古兴亡多少事,这倒真是烟消云散何处寻!”我不禁说道,奕肃听了看了我一眼。
我却笑了笑说道:“大道理谁不会说,天下兴亡,盛衰之理,老子还说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看不透,几百年前的人见了要感叹,如今我们见了也是莫名复杂的心情。只是感慨,却无从改变什么不是吗?”
他却只是笑了笑,并不反驳,我顺势坐了下来,平躺着仰望天空。片刻后,他也坐了我身旁。我只瞧了头顶上,果然是在山顶上瞧夜空,竟有些伸手可染指天上星星的错觉。
“奕肃,你还记得在,常洲郊外时也抬头看过这样的夜空吗”我不禁问道。
他点了点头:“记得!”
“已经四年有余了,辗转于岁月中,真是弹指一挥间!”我不禁想起那些过往的事。
奕肃却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我们又沉默了半晌,他忽然轻声问道:“寺玉,你还记得曾经问过我,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记得”我一面点了头,一面故作揶揄地笑道:“你还不肯说与我听!”
他摇了摇头,又静默了半晌才说:“并非是不想相告,只是,我确实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我听得有些讷闷,又朝他看去,却是一脸正色。他却望着夜空慢慢陈述道:“我未曾向你提起过,我的母妃,是父皇的众多妃子中的一个,在三千后宫中并不特殊,即便在父皇眼中也与他人无异。在父皇面前,她谨遵作为皇上后妃的礼仪,但是无人时她却是很………”
他忽然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可以说是有些与常人不同,或者说,与其它的妃嫔不一样,她并不渴望父皇的宠幸,也不与其他人争些什么,常常呆在寝宫中,有时只是坐着便能一日无话。她对宫女太监都很和善,记得有一日,服侍的宫女不小心将父皇赐她的玉如意摔碎了,那宫女当时惊恐地脸色都青了,一面跪了求饶。母妃却叹了口气说:‘都是爹娘生的,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过是一个如意,怎么吓成这样!’只让那宫女收拾了,并未加罪。那宫女是又惊又喜地千谢万叩。”
我听得心里好生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这种感觉实在是很相似,不禁插了嘴问道:“你的母亲是哪里人?”
奕肃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母妃的来处从没有人提起。”
“你的母亲,是否很疼爱你?”我瞧他沉浸在很遥远的回忆中,失了神了的模样,脸上却露出少有的温情脉脉。
他点了点头,像是喃喃自语道:“那种疼爱却与宫里其他的妃嫔对待皇子不一样,像是少了些什么,或者现在才明白,少了的是殷殷期盼。我素来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呆在母妃的身旁,只是瞧了她静静坐着,她常常靠了床榻上看书,有时也写字,有时与我说些闲话。她常对我说的,不是什么道理也没有教诲,却是再平常不过的私语。她不问我今日读了什么书,只是会问今日瞧见了什么,可有何高兴的事。”
我听得这些话,心里的猜测越发地清晰起来,也不禁有些激动,更是殷殷地瞧了他,期盼他再说些什么来证明我的猜想。
他并未察觉我脸上的异色,只一面继续说道:“也许是受母妃的影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至少…………”说起这话,他才瞧了我说道:“我对皇位并不觊觎!”
“那你为何要站在二王爷身后?”我不禁接了他的话。
“不过是顺应着一种习惯,就像人立在风中,不论顺逆,都被影响罢了!而选择二哥,也是一些陈年旧事!”他并未深入,却是不想多言,忽然转了话问起我:“寺玉,如今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未预料他的反问,只是一愣,片刻后才转过头望了远处说道:“原先也如你一般,并没有想要的,因为任何东西于我而言,可能是过眼云烟!倒不是我清高,唉,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如今确是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话已至此,我却不能说得更多,只转了话问道:“怎么说起了我,你的母亲后来呢?”
他脸色有一丝黯然,我才惊觉失了言,忙捂了嘴,又见他一时沉默,不禁轻声唤道:“奕肃!”
他瞧了我,却并未答应,只是接着说道:“母妃终日郁郁寡欢,身子又不好,终于病倒了,且一病不可收拾,然后……………”
我听得也有一丝揪心,不觉也叹了口气。却听他继续说道:“临去前母妃又做了让人闻言惊骇的事,母妃生平第一次求了父皇,请父皇准了她去后火葬!”
话已至此,我心里更是定了七八分,只是我自个也有些恍恍惚惚,难于置信,转而想起自己,这天下奇事怕最奇的就出在自己身上了,还有何不可信?
“皇上没有答应吧?”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却暗想,皇上怎么能接受这般匪夷所思的想法,只苦了他的母亲,思乡心切,却终是留在了这大明朝。思及此,我不禁身上一阵凉意,忽然醒悟到,我自己又要何去何从,只是一瞬间却是木预的模样印了脑海中。
奕肃说完这一席话,只将沉默留予我。我瞧了他脸上有些伤神的表情,也不由得心下黯然。再抬头望天,又觉得天愈发地高远,那些星辰终是不可触及。
又静坐了片刻,奕肃才起了身:“该回营了,再不回去,瞻基又该遣了人来寻!”我也站了起来,点了头:“走吧!”
这才与他一道下了山,回到营中。他将我送至帐篷外头,才回自己的宿处。临走前却淡淡地说:“今夜却是搅了你观星的雅性!”
我摇了摇头,笑着:“只怕这是四王爷与我话说得最多的一次了,寺玉倍感荣信还来不及呢!”一面说了,一面佯装受宠若惊的模样,他见却只是摇头笑了笑:“快进去吧!”
回到营中,朱瞻基却未回来。又瞧了外头,确是夜色深了正诧异着,却听闻脚步渐近声,忙掀了帐帘,正要唤道,却是一侍卫模样的人。他见了我:“皇太孙殿下今夜在皇上帐篷里就寝,殿下特命我来传话!”
我点了点头,忙笑着说:“我知道了,劳烦大人了!”
他见话也传到了,欠了身便离开。我才返回帐内,铺了床褥便要睡下。先是想起今夜色里奕肃的话,翻来覆去地辗转了半日,终是因白天马不停蹄行路而感到了倦意,渐斩入了睡。
三十九
第二日,大军过了大伯颜山,皇上纵马跃上山顶,远望大漠。白日里见这沙漠,更是萧条,一眼望去只有迭宕起伏的漠群相互衔接。皇上沉默了半晌,才又起了程。
军队在沙漠中又行了数日,渐渐离胪朐河愈来愈近,终于抵达这条河。远远望见河岸处却也是一片荒芜凄凉。这时忽然前方的开道御使向我们驾马过来,至皇上眼前,一跃下了马,曲膝跪了向皇上汇报:“启禀皇上,前方便是胪朐河!”
皇上听了,脸上露了喜色:“好,前方军队听命,速速过河!”
那御使却沉吟了一下,面露难色地禀道:“皇上,好些战死的明军士兵被弃尸在河岸处!”
这胪朐河便是邱福大军葬生之处,因时日隔得不久,好些明军士兵的尸首却未被埋掩。
皇上又痛定思痛皱了眉头,片刻才挥了手:“派几队人马去寻了尸骨,就地埋葬,入土为安吧!”
“是!”御使得了命令,又一跃上了马先骑了马往前往传达命令去。
而我们也放慢了行军步伐,至河岸处,果然见了好些未被掩埋的尸骨与盔甲,我不禁闭了眼,索性不去瞧。握着缰绳的手愈发地拽得紧了,指尖戳痛了手心也不觉,先前只是闻言战场的残酷,毕竟未亲眼见着,此番此景叫我看了却是当头一记猛敲,头晕目眩。心里直翻江倒海,曾看过活生生地十万大军在宫门外列队启程,如今见着的却是一处处血肉尸骨,早已没了生命可言,这样的杀戮是如何的残忍,于我而言,也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朱瞻基瞧了我脸上早已苍白,有些担心地望着我。我勉强摇了头,只偏过头去,直瞧了马儿。
皇上脸上也是复杂的神色,至河岸处却下了马,径直走到河边,看着这条自东面而来的川流不息的河,沉默不语,思索了良久才有些戚戚地说道:“从此以后,这河就改名为饮马河吧!”
大军过河之后,便抓了好些鞑靼游兵。不待严刑逼供,都一一供认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