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上)-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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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这河就改名为饮马河吧!”
大军过河之后,便抓了好些鞑靼游兵。不待严刑逼供,都一一供认鞑靼大汗本雅失里就在附近,此次得了教训,亦不敢轻易相信,却说是皇上亲自审问,又与将士在帐篷里细细揣测,依了地图分析敌情。
这日晚上,奕肃与朱瞻基都去了皇上的帐篷内,奕肃叮嘱我说,此处随时可遇上鞑靼士兵,夜里绝不可以四处闲逛。我虽然呆坐了帐内,却也不敢贸然四处行走。只瞧着案几上的正燃着的火焰发愣。
忽然又听到脚步声,却以为是他二人回来,才掀了帐帘朝外探出头去,不料一只手伸过来挟我的肩处,我心里一惊,却要呼喊,却是木预在眼前,忙自个捂了嘴,他却拉了我,俯了身绕了好些帐篷(多是将士的宿营),朝营后方的沙漠处走去。我瞧了四处,竟少有些人看守,不禁心底诧异。
随他走了好些时候,才至一暗处,返头瞧见明军营远远地在篝火亮堂处。这一路走得急,不禁有些气喘,待缓了口气才朝向他。
“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来这里?”不待他说话,我便有些生气地瞪着他。见了木预心情却是莫名复杂,又想到此时的情形,直恨了他这般鲁莽行事。
他却无一丝惧色,只是笑着调侃说:“夫人久不见我,不赶紧说些温言软语,却这般凶神恶煞,真是听得为夫心都凉了!”
我却失了与他打趣的兴致,故作了冷漠的模样说道:“说些什么?便说说皇上这次率了五十万大军,鞑靼大军如何抵挡吗?”
他却是不在意的模样,只是笑了笑说:“这有何问题,要打便打吧!”我听得却是迷惑,他究竟是何立场说了这样漫不经心的话。如今两军之战一触即发,他这个背后的‘敌人’却夜半三经寻了我说这般毫无轻重的话,不禁摇了摇头叹了气说道:“若是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管的纨绔闲公子”
“那便作个富贵闲人,就当我是难奈相思,谁叫夫人这么不安份,竟也学了浊人千里从军!”他竟顺杆往上爬的玩笑道。
“即便我没有随来,皇上来了,你可安生地呆在如是阁?”我不觉挑了嘴角,冷笑道。
他却不在意,只正了色道:“寺玉,这回可与我回去?”
我知他是想我趁战乱时离开,便少了许多事端,也可不牵联他人。我却摇了摇头:“你若能答应我,停了你此刻谋划的事,我便离开!”
木预听得皱了眉头,却依旧是温和的语气:“寺玉,这是两回事,你何必纠缠于此?”
“对我而言,便是一件事!”我固执地摇头,一面迎上他的目光。
他像是早己料到我的拒绝,也并未不悦,却笑了笑说:“既然你执意如此,暂且先随了他们身边吧!”
我却不依不绕,直直地朝他看去:“木预,你究竟要做什么?挑唆得阿鲁台向明朝示威?出谋划策葬送了明朝十万大军?还是引得皇上率军出征?”
这番咄咄逼人的话只让他脸上露了一丝阴沉,也是转瞬即逝。他依旧是笑着说:“寺玉,你如何知道是我将明朝十万大军葬送于此?”。
我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只是此刻瞧了他说这话云淡风清的神色,不禁怒火腾地燃起来:“十万大军,你可想过,他们也不过是平常的人,来此世间一回,也有妻儿父母,也有自己的人生,你却……………!”我说些说不下去,想到那一片残骸,心里一阵颤栗。
“如果那沙漠里躺得是蒙古人,你会心安些吗?”他瞧了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被他的话直堵得噤了声,想了片刻理顺头絮,才冷冷地说道:“这仗,不可以不打吗?”
他终于收了嬉笑的表情,却也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仗总是要打的。前朝遗党,如今被逼退至漠北的蒙古人,难道就不会想建复国的千秋大业吗?一将功成万骨枯这道理平常人也都懂的!?”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你何必执意要随了来,既然来了,少不得要见这样的场面。”
我不置可否,只定定地看向他问道:“那么你呢,你又与这有何牵联,也是为了‘功成’吗?”
他却不答话看着我,目光里有一丝犹豫。我叹了口气:“果然也是为了‘功成’!”
木预也叹了口气说道:“寺玉,你何必要知道这些?”
我瞧了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依旧是如画眉目,温润如玉的音容笑貌。只是那日沙漠上的残骸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如何能理解,我接受了二十年的教育,教我什么是人人平等,什么是生命的弥足珍贵,十万士兵的性命怎么能在这样的轻描淡写中烟消云散。纵然他有万般理由,我此刻还在这万里黄沙中,又怎么能释怀。或者潜意识中令我最害怕地便是这场我还未清楚的争权夺势中,有朝一日他也成了一缕魂魄,我又该如何面对?
他见我不答话,才缓了神色,一面笑了一面上前要拂了拂我额前的头发,说:“难得与我见一面,何必说这些不重要的话?”
“什么是不重要的话?这予我而言,是再重要不过的!”我固执地后退一步,躲闪开他的手。他一手悬在空中,脸上终于变了色,冷了语气:“寺玉,不要无理取闹了!”
我一阵揪心,心里莫名酸楚和委屈,不禁喉间一丝哽咽,却强按了下去,只佯装平静地看着他默默无语。他脸上神色也是一阵百转千回,终是淡漠了下来,半晌才说:“这些时日你随军颠簸,也是疲惫不堪,无须想了这些事更添烦恼!”
“你是要我瞧你也葬身此处,或是他日不知葬在何处时,再来想吗?”我听得无端地气愤,也一面冷笑一面说道。
他听得脸色骤变,阴沉了下来,却静了半刻才淡淡地说道:“寺玉,你今日真的是累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了!”
他说完转身便要走,我一动不动杵在原处,瞧他一身白衣胜雪,漠上夜空的银月,洒了一片皎皎碎光,落了他的身上,直灼热我的眼。他忽然转过身,看了我又说道:“战场上刀剑不长眼睛,你要小心!”说完便转了身,踏了沙漠,渐行渐远。
瞧他的白色身影渐渐模糊,我才捂住脸,任眼泪淌下,顺指缝落在沙上。心里是莫名后悔,他所言确是如此,这天下从未有安稳的时候,纷争不断,只因为有了人,有了私欲,有了权势的追求。我瞧见的,未瞧见的都顺着即定的结局匆促向前。我一直想务必尽了全力护他周全,而刚才却说了那般歹毒的话。这样想了,不禁更是难受。
这时却听得远处军营里更鼓的声音,那是给皇上报时所用。才惊觉已晚了,才拭了眼泪,强打起精神,赶回营中。回至帐内,却见朱瞻基已回来了,奕肃也坐在案几前。朱瞻基见了我,忙问道
“寺玉,你去了哪里?”
我有些回不过神,竟愣愣地回不上话,
他上前看了我一眼,忽然伸出手来,我忙后退一步。
却听得他说:“寺玉,你哭了?”
我忙擦了眼睛,一面笑道:“哪有,夜里风沙大,沙子吹进了眼里,又怪痒的便多揉了几下!”
奕肃见了,故意插了话说道:“风沙大就要帐篷里待着,不要四处走动!”
我又笑了笑解释道:“刚才你们不在,我一人有些无聊才出了帐篷!”
他随意叮嘱的模样:“这几日还是不要独自行走!”他又朝朱瞻基说道:“早些歇息吧,也许明日便要启程!”
朱瞻基听了,也想起此事,便也不及再追问。奕肃起了身,我忙替他掀开帐帘,送他至外头。待他走了,才转身进了里头,却在转身间一瞟,发现先前无人看守的几处将士的帐篷前又立了好些侍卫。
进了帐内,便替朱瞻基更了衣,一面随口问道:“今日皇上那处可商议出结果了?”
他点了点头回答:“那些抓获的鞑靼人说得怕是真话,皇爷爷大概要亲领了精兵直追击本雅失里!”
他一面说,一面打了哈欠,这几日他也是随了皇上夜夜俯案拟策。我笑了说道:“殿下也累了,早些睡吧!”
四十
第二日,皇上果然下了军令,命部将王友,刘江,沐琼等将领驻扎于此地。而皇上亲自携副将安远伯柳升,都指挥使李时二人,率十万精锐骑兵继续向北追击。
又备了十日的军粮,编排了五军营,随时准备出发。朱瞻基也要随行,皇上沉吟半晌,却是琢磨此番出击胜算在握才点了头同意。朱瞻基却朝我说道:“寺玉,你便呆在此处,不用随我们前行了!”
我瞧了他,毕竟战场是儿戏的地方,不禁有些担心。未回话,却听皇上说道:“你也随了,一路照料皇太孙吧!”
我忙点头回道:“是!”
皇上只是随意地扫了我一眼,又一面命道:“李谦!”
立于皇上身边的一侍卫忙站了出来:“臣在!”
“他二人的周全就交给你了!”
他忙上前应道:“是!”才抬了头,却见是那日替朱瞻基传话之人,原来是皇上内侍李谦,我心底不禁喃喃道。
连日全力前进了两日,终于听得前方都使李时来皇上帐前汇报:“启禀皇上,前方五里处发现敌人留下的踪迹!”
皇上听了,脸上一阵喜色,拍案而起:“好,终于让朕给逮上了!”又朝李时命道:“全军听命,立刻出发!”
跪着的李时却迟疑了一会才说:“可是,皇上,前方敌人留下的痕迹却是朝两个方向前进的!”
皇上听了,方皱了眉头,一面喃喃自语:“朝两个方向?”
身边的安远伯柳升也开口说道:“皇上,这其中是否有诈?”
皇上看了他一眼,一时也未能定夺,却走了下来,一面踱来踱去,半晌忽然停了步子,朝李时问道:“可是一面往东,一面往西?”
李时忙点了头答道:“正是!”
皇上听了露了笑意:“好,我们向西进军,追击本雅失里!”
众将听得不解,皇上只莫测地一笑,又正了色命道:“全军听命,立刻向西进军!”
两位将军得了令,忙出去施号。皇上披了战甲,一跃上马,腰上挂了战刀,此时他已不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而是曾经叱咤战场,游弋于金戈铁马的名将朱棣。
果然,这一队精锐骑兵连日连夜地追击,皇上更是深谙兵贵神速的道理,早将辎重后勤都留了饮马河畔,此刻到了第三日,便远远瞧见了鞑靼军队。皇上大喜过望,更是纵马驰奔。而前方敌人果然是本雅失里率了部分兵力,他也发现了明朝军队,也是加快速度继续往西奔去,而皇上更是快马加鞭地追击,终于追上他的军队。兵分两路,柳升在后阻了退路,皇上与李时率大军追至前方截了前路,前后夹击,本雅失里万万未料到明军追赶速度如此之快,一时之间更是失了招驾之力,原本就唤散的兵力更是不堪一击。不出半个时辰,便全军溃败,一一被明军围剿了彻底。
但是本雅失里却跌跌撞撞侥幸逃了出去,身边也只随了七名骑兵,直朝西面逃去。
片刻间,明军打了一场轻而易举的胜仗,皇上又命了后备军收拾战场,竟拾得好些金银宝物,却是那战败的大汗落下的,逃难之际却不忘携了这些宝物,难怪逃也逃不快。
这时,我与瞻基才从后备护卫军中走出来。皇上虽然带了朱瞻基虽行,却不是要他上战场拼杀,不过是让他学习一些军事知识,增添一些战场的经验罢了。毕竟不是每个皇帝都像这位明成祖一样,从小便在战场上穿梭长大,成就了一代名将。
朱瞻基待士兵收拾了战场,才允了我出来。我们骑了马至前方,却见皇上也正坐在马上,骑至河岸边俯视这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的大地。大风吹拂着一望无际的草原,眼前的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一道道金鳞,那般迷人。
他见了我们,指了这条河对朱瞻基说:“瞻基,你可知这是何处?”
朱瞻基点了点头,一面答道:“这是斡难河!”
皇上点了点头,脸上露了凝重的神色说道:“这是斡难河,成吉思汗便是从这里兴起!”
我听得一惊,成吉思汗,便是那个统一蒙古部落,率领蒙古大军横扫欧亚的铁木真!不禁有些肃然起敬。
就是在这里,术赤,拖雷,哲别等后来威震欧亚大路的名将环绕在他周围,宣誓向他效忠。而后各自出征,将宝剑指向世界各个角落,最终建立了横跨欧亚的蒙古帝国。
却听得皇上说道:“这草原上的风依旧呼哮,这斡难河的河水还在流淌,而蒙古帝国却已经荡然无存了。”他说完后又望了瞻基:“江山易攻却难守啊!瞻基,你可要好好瞧清楚了,我们大明的江山要怎样千秋万代!”
朱瞻基听了,不禁神色也凝重起来,却瞧了河水沉默不语。我心里却在感叹,百年皇图霸业,不过过眼云烟,不仅是蒙古帝国,便是大明朝亦是一样。
这时,李时前来向皇上禀告,战后之事已料理完毕。皇上点了点头,朱瞻基忽然问道:“皇爷爷,我们即刻启程往东追击吗?”
皇上听了一愣,随即佯装不解问道:“为何要往东?”
朱瞻基正色道:‘此番只见本雅失里,却不见阿鲁台,阿鲁台必是向东去投靠兀良哈。先前阿鲁台刚与瓦刺打了一仗,必是不肯向西求救,而本雅失里又是元朝宗氏,素来与兀良哈不和,所以二人定是起了纷争,才一东一西地逃窜,此时既然本雅失里向西去,我们自是要向东去追击阿鲁台!”
听了这番话,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目光自有一种笃定自信,不知何时这个小皇孙举手投足之间渐斩有了一种犀利与气势。
皇上听了,脸上露了赞赏的神色,想必这也是他心中所推测。他一面笑道:“那我们就即刻启程,折回向东追击,一举铲除这群蛮贼!”
这时却听柳升说道:“可是皇上,我们的军粮怕不足于撑到追上他们!”
皇上听了,皱了眉头。之前确实未料到有这番变故,而为了使军队全速前进并未携带过多的粮食,若此番折回再追,依此前的路程估算下来,只怕回程时便要粮草匮尽。
皇上思絮了半晌,才说道:“柳升,你携一营骑兵折回饮马河畔速备粮草,朕率大军先行追击,尔后速速赶来便是!”
柳升听了,也知此时只能如此,皇上恐怕是定了心意要趁此一举铲除,不留后患。他上前应道:“是!末将即刻出发!”说完,便要掉头就走。
皇上却又说道:“等等!”
柳升忙停了脚步,转身弯腰听候吩咐。
皇上指了朱瞻基说道:“也携了皇太孙一同去!”
朱瞻基听了,正要反驳,皇上却摆了手说道:“余下的蛮贼不足于虑,先随柳升回营,将粮草运来才是要事!”
他看皇上一脸正色,也知这其中利弊,便点了点头。
于是皇上率大军继续往东,而柳升柳大人,内侍李谦与我们也日夜兼程地赶回饮马河处。
等回到扎营处,柳大人与李时便去后勤准备,一切妥当后又立即出发去与皇上接应。而我与朱瞻基自是被留了下来。这些时日虽与大军一同前往,只是马上颠簸一番,因这一路战事顺利,又往往是留在阵后,却也并未劳累,倒是扎在这河畔的其余大军,由奕肃率领,才是望眼欲穿地盼了前方军情。
朱瞻基也向他们一一描述了一路战况,我虽于兵法一概不得知,却也瞧得出这鞑靼军队却是不堪一击。朱瞻基也一面皱了眉头,向奕肃问道:“不知这些蛮人为何先前那么嚣张,但见了我大军却只是狼狈溃逃!”
奕肃只是沉默,并不答话。
我想了半晌,也随口说道:“这些曾经在中原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如今只能在这沙漠里自力更生,而蒙古族素来不擅制造业与农业,多数东西只能从汉人间抢掠。才搅得边境处不得安宁吧。”
奕肃听了,却是笑了出来:“你倒想得简单!”
我也笑了笑,一面说道:“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谁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整日打打杀杀的日子,明朝又禁止蒙古人入内,也不能交换物品,只好抢掠了!”
“长年打仗,怎么能让蒙古人进入境内,若是相互间发起冲突岂不伤了百姓!”朱瞻基听了我的一番“无知”之言,也不禁笑了笑。
我瞧了这二人,也知自己此话的份量多么轻薄,也并不在意。这近百年的规矩岂是我们随口说说便能改的。
却听得一直沉默的沐大人却插了话:“寺玉姑娘的话,也并无道理,或许也只是这么简单的缘由!”
我不禁朝他看去,自从他赶至北平与皇上大军会合后,平日也与其它将士在皇上身边,我一直也不得机会与他说话。那日去皇上营中路上遇见,逮了他特意道谢,他却是不冷不热地点头,绕了路便走了。
奕肃听了,却只是颌首沉思,半晌才说:“只怕不是这么简单!”这淡淡的一句话,像是落入海里的针没了回响。
四十一
这日晚上,我正在营中收拾物什。远远便听见有匆匆的脚步声,再见朱瞻基掀了帐帘简直是跑进来,怕是一路跑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得,我忙倒了茶给他:“殿下,什么事走得这么急!”
他接了茶杯,一面缓了气一面笑着说道:“皇爷爷传了捷报,阿鲁台等遗党已被击溃得全军覆没!”
我瞧了他兴奋的模样,不禁也笑了道:“皇上出征,果然是打到哪,胜到哪!”
他有些得意,仿佛是自己打了胜仗般。我心下却是有一丝戚然,这全军覆没二字总听得有些心悸。这微妙的一丝变色却被他看在眼里,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一般:“今日葬在沙漠里的人不是蒙古人,就是我们大明朝的将士!”
我听得一怔,不禁抬了头仔细打量了他,他脸上的神色却与木预一般。对于这样的道理这一个个倒是看得很清楚。
我忙转了话:“这捷报已经传至整个军营中了?外头的将士都喜形于色了!”
朱瞻基点点头说道:“这一仗打完,便可班师回朝了!”
我也不禁心情大好,行军打仗可不是什么好事,便是撇下这些大道理不说,只是日日不是骑在马上,便是呆在营中的生活已让我厌烦的。
掀了帐帘,却见外头的士兵虽依然恪守军规地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脸上都露了欣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