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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昔我往矣(上)-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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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一心,他言下之意,便是说………………?
  他睁大了眼忽然又说道:“寺玉,你知道在与瓦刺交战时,是谁向你射了那一箭?”
  我一惊,心下又想起木预曾说过的话,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却扬起唇笑了笑说道:“你猜得没错,你挡在皇上面前,让木预下不了手,早在我意料之中,所以我早布下人在他身后替他射出那一箭!”
  知道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便在眼前,不禁心下寒颤,直往后退,一面有气无力地问了经典台句:“为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
  “你确实与我无冤无仇!”他点了点头,但忽然又厉色道:“但你知道得太多了,又在皇上身旁,难保你不会说了出来!”
  我不禁咽了口气,手上早已冒了汗,脸色苍白,却还硬直了气问道:“那你现在要杀了我?”
  他定定用那双深邃地眼睛看着我,想要将我心看透,那目光似乎会将我撕裂,心里虽害怕,却强按住让自己镇定,一面自我暗示,他绝不敢在此杀了我,奕肃回来他能如何交代。
  果然,这无声的目光交战了半刻,他忽然笑了出来,脸上神色已缓和下来:“放心,我现在已不这么打算了!”
  我依旧绷着神经,问道:“为什么?”
  他渐渐放淡了语气:“其一,我现在相信你什么都不会说,其二么?”他却住了嘴,我不禁追问道:“其二是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如你所想,在此杀了你我不能向四王爷交代!”
  我这才深吸了口气,深信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他看了我一眼却又说道:“再者,老爷子也发了话,不要伤害你!”
  我不禁冷笑了一声:“老爷子的话你们也会听吗?”
  他眉峰一挑,直看了我答道:“当然!”
  “老爷子心已不在此,你们还不是…………”我终是闭了嘴,未将那谋反叛乱四字说出口,其实这究竟是谁谋反,也说不清楚。
  他早已侧了身,月光正落在他的脸上,却听得他竟然叹了口气,脸上黯了下去,竟有些悲戚,又是怜悯地说道:“你若也从出生下来后,一无所有,又要被人四处追捕,就能明白公子的处境了!”
  我听得一愣,是呀,我一直以为木预谋的是权势功名,等真正知道他的身份时,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阻止他,因为他不过是想要取回自己的东西。而此时沐琼一席话又将我惊醒,皇上,不,朱棣是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那么木预又怎么能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看着眼前这人,他又与木预是什么关系,不禁问道:“那你为何………?”

  五十三

  他只淡淡地说道:“我与公子之间,不仅是上下的关系!”他只点到此,并不要深入,却忽然转了话朝我问道:“你又为何半夜里寻到这里来?”
  我也如实相告:“不过是睡不着,出来寻小叶迷了路罢了!”
  “睡不着?”他眼里一时间流光百转,我看得清楚,心下也明白了一事,不禁脱口问道:“你在我的饭里下了药?”
  “不过是让你睡得安稳!”他点头承认了。
  我听得不禁恼火,只恨恨地瞪了他,这种下三滥的功夫竟然也用上了。他瞧得出我眼底的鄙夷,却不在意,只朝我说道:“不早了,姑娘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我只恨不能开口恼他,便哼了一声便要走。却被他喝住:“姑娘认得回去的路了?”
  我脚下一停,深吸了口气转身朝他道:“不认得,劳烦大人带路!”
  他此时脸上已是平常的神色,点了点头,便要领了我回房。穿过很多走廊,沿着后院,我才渐想起这路来,至后园中,他忽然指了那日我曾问起的无顶的亭台道:“姑娘知道这是什么?”
  我心里却想,他早已知道我曾问及,何须装了模样来反问,只摇了摇头。
  他一面走,一面说道:“那亭台建得不久,是公子吩咐建的,说是将来用来放烟火!”
  我听得心下一怔,眼里又一热。只在他面前作了不在意的模样。
  等他送我至宿处,我推了门要进去。
  他也辞道:“姑娘早些歇息吧!”我不理睬他,直要进了屋,他也转身便走,我忽然叫住他:“沐大人!”他返了头,不解地看向我:“姑娘,还有事吗?”
  我吱唔了一声,才指了屋子说道;“这里,是他住的吗?”
  他难道露了笑意,点了点头:“是,公子从六岁一直在此居住,而后才去了南方!”
  我朝他点了点头,他才返身离开。
  关上房门,背靠着门,借着透窗洒进屋里的月光,隐约看了这桌椅,这屏风,这花架,这都是木预曾经居住生活的地方。又缓缓走进里屋,那占了一面墙处的书橱,那红木书桌,那张宽敞的紫檀雕花床榻。不禁上前,一一抚过那些书籍,抽出一本书,站在窗台下,翻开扉页,书干干净净,却有一折痕。这书他也读过吗?似乎看到还是孩子的木预,坐在书桌前,在灯下温书,他那时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对于自己的身份又知道什么?他对于将来又看得见多少?
  不禁将书抱在胸前,心里念着他的名字,不觉捂了嘴,抑住自己又想要落泪的冲动。
  自那一晚后,沐大人对我的态度依旧,也绝口不提那晚的事。而我,只将这些事情埋入心底,只恨不得永远不要将它想起。只是越发地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呆在屋子里,自欺欺人地以为木预随时会出现在此。我将他曾翻过的书一一翻阅,将紫檀花架上搁着的梅花好生照料,夜里躺在床上蜷成一处,侧着脸看向床内,仿佛是身旁还有一人。
  而另一边,却是奕肃传来战报,已快至隘留(安南西都外关),直等了沐琼从云南出发,直捣东外关。沐琼即刻便率领大军启程,欲赶往东都准备两路兵马同时夹击。
  沐琼上路之前,我也骑了马送他至东界,在边界处辞行时,终于也叮嘱了一声:“沐大人也要小心!”
  他听得一愣,我笑了笑说道:“你要是出事了,他也会不安生!”
  他听了不置可否,我看了他,又沉了脸色道:“只是沐大人,四王爷若是有什么差池,我也不会罢休的!”
  他竟然笑了笑:“姑娘请放心,你应该知道不会有事!”
  我不禁一愣,却听他带了丝嘲讽:“姑娘那日在门外不是听得很清楚吗?”
  我才醒悟,不觉脸上一阵赧色,只闭了嘴不再说话。等他走得远了,才回了沐王府。
  而我没有立即回府,只骑了马儿在四处溜达,瞧了身后紧随其后的那名侍从,不禁暗暗觉得好笑,难不成我还要逃了不成,转念又想,算了,何必为难他。便驾了马儿回府,至沐王府前,却见沐管家已候在门外,见了我便上前,替我牵了马儿:“姑娘回来了!”
  我只点了点头,心下却想,怎么听着却像是回自己家里一般。看向沐管家,他像是知道我心底所想一般,笑着说:“大人临走交代了,府里的事就劳烦姑娘打点!”
  我心底只一阵冷笑,这算哪门子事,脸上却只笑着说:“对了,沐管家,听说我们来之前的两天,府上四处的下人都换了,是吗?”我心下早已知道理由,不过是先前的下人都是服侍过木预的,怕言语行径之间露了嫌隙,引起我或是奕肃的怀疑罢了。
  他未料到我会忽然问及此事,一时愣住,却吱唔不语。我见他脸上露了难色,才故作玩笑着说道:“你看,沐管家,我对府上的事都不清楚,这要让我打点,恐怕大人回来,沐王府都要鸡飞狗跳了!”
  他听了,直露了尴尬神色,也附和地干笑了一声。我则一面转身,一面说道;“沐管家,我先回屋里了!”
  而后,沐管家再未说类式的话,依旧以上宾的礼仪待我,我依旧是日日呆在屋内,几乎足不出户。看似平静的生活,正可以让我将好些事情想得透彻些,一面担心奕肃在前方战事。幸而沐琼虽不在此,奕肃也隔三叉五地飞鸽传书,给我捎些小笺,却不提战事,只是一些闲话,或是说安南的绢画,安南人头戴的竹笠等风俗,倒像一个去游玩的旅人。或是叮嘱我一些事宜,他的字写得很好,知道我认字不全,越发写得端端正正,每次读起来,就像看家书一般,心里也暖暖的。一又面不知何时木预又会出现在面前,心里藏了期盼。
  这日正在桌前铺了文房四宝,小叶替我磨了墨,便被我打发下去了,除了不想被打搅,还有不想让她瞧了我丑陋的毛笔字,照了书上临摹,虽还是生硬了些,只反复写了两行诗句,也渐渐周正了。自己也左看右瞧地“欣赏”,然后听得门被推开,此时傍晚,怕是小叶将晚膳替我送进房中,便头也不抬地朝她叮嘱道:“放在桌上吧!”
  我依旧低了头,又要写了一遍,却感觉到脚步声渐近,不禁皱了眉头说道:“你先下去吧!”
  “她”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进了书房中,我心下暗想今儿小叶怎么这么不听话,便要抬起头来。
  “夫人要我下哪去?”那张熟悉的俏脸正映了眼中,我不禁“啊?”地愣了片刻,才回了神指了他:“你……………!”
  他拂过我的手,笑着说道:“我什么?”一面转至我身后,看了我重复腾写的那两行诗句,一面念了出来:“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商!”
  这两句话一直在暗藏心底,此刻被他吟了出来,不禁深叹了口气。
  他却一面看着一面说道:“字,还是很丑啊!”
  我听得不禁恼得瞪着他,他却笑着拉了我:“来,我教你写!”
  他教我执笔的方式,又一面握了我的手,俯下身子在宣纸上挥笔而出,我能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头顶抵着他的下颚,能嗅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心早已不在那字上。
  “寺玉,你要作参星还是商星?”他忽然问道。
  我听得只一愣,心下暗想,我若是参星,永世不见商星,若是商星,也总与参星失之交臂。不禁喃喃道:“那你呢。要做什么?”
  他却像未听见我的话,只看着那两行字,脸上露出了顽笑的神色,我暗叫不妙,果然他笑着说:“寺玉,你怎么能做星星呢,星星那么璀璨夺目,你,唉,不行不行!”他甚至装腔作势地一面打量一面叹气。
  我恼得直瞪着他,便要给他一个爆栗。他却往后退了一步说:“寺玉,你该做石头,嗯。就作磐石吧!”
  我听得哭笑不得,朝他凶道:“那也是该你做磐石才对!”
  “那你作蒲草?”他侧了头问道。
  我心知又上了他的当,此次却不闹,点了点头说:“好!”
  这回却是他愣住了,竟怔怔地看了我半晌,眼中流露出莫名复杂的神色。我却笑着说:“怎么,倒是你不愿意了?”
  他才露了丝浅淡的笑意,远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欣喜。他握了我的手,却说道:“蒲草独自躺上千年万年,会很寂寞的,我怎么舍得寺玉独自寂寞?”
  我听得,只觉眼里一热,却拽紧了他的手,脸上倒是硬气地撑着笑:“磐石会寂寞吗?”

  五十四

  他却依旧笑着说:“磐石不在了,便也不知道寂寞为何物了!”
  “磐石不会不在的!”我坚定地看着他,他只是笑而不语。
  “你没听过蒲草韧如丝吗?蒲草会将磐石缠得牢牢的,死死的,直到这臭石头破了,烂了,腐了,再去寻另一块!”我一面笑盈盈地说道。
  他才露了嗔怪的神色道:“果然连个石头都比不上!”
  我也里却舒坦,直接过去挽了他的手臂处说:“今儿来了,总不要转身便走吧!”
  他皱了眉头,看着我说:“这里可是沐王府,怎么能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呢!”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个大白眼,说道:“您老可是上天入地,皇上的军营你都来去无影,还怕沐王府吗?”
  此刻再一细想,怕是沐大人在营中给他做了内应。
  他才笑了出来,直宠溺地抚了抚我落在肩上的头发。我拉了他坐了下来,又让他手把手地教我写字。
  他一面口中念叨着写字的姿势,我却看了他的侧脸,在烛焰映射下棱角分明,眼睛落在暗处,清澈深幽,半张脸映着光栩栩生辉,不禁看得痴了。他见我手上半晌不动,才转过头朝我摆了摆手:“看什么?”
  我不禁傻笑:“看你!”又喃喃道:“很美!”他听了,眉头却一皱。我不禁笑道;“皱着眉头也好看!”
  他长目流转,忽然露了贼笑,凑上前低了头,我不禁向后一退,险些跌坐在地上,他右手一直握了我的手,另一手扶住我的腰处,随着我向后仰,此时的姿势十分暧昧,眼看他的脸离得我越来越近,我不禁闭了眼睛,屏住呼吸,却听得他在我耳边说:“夫人这么弯着腰,不累吗?”睁开眼一看,却是他嘴角一丝狡黠的笑意,他用力一拉,我便站得直了,一时又羞又恼,直恨地瞪着他,他倒开怀地笑了出来,又拉了我:“教你写字,居然敢分心!”
  我自知理亏,便悻悻地随了他坐了下来,认认真真写起了字。
  这一夜没有人来打扰,没有小叶来送茶递水,没有沐管家每日例行的问候。直到夜深了,他抱着我入睡,我靠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却不敢闭眼,直怕一睁眼,他又消失了。听他在耳边轻声说:“睡吧!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口中念叨着这四个字,沉沉入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他已不见了踪影,我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呆呆地坐了半晌。忽然想到昨日那两句诗句,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商,而后便是: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木预,何时才可以夜夜共烛光?
  隔了一月有余,才传来战传,奕肃在多邦城与沐琼军师会合,但被阻截在城外。安南大军竟然也是以大象为坐骑来突袭明军,具体也不知明军要如何应对,不过苦战数日,总算是将多邦城拿下,而后一路高歌猛进,一举将东都与西都拿下,攻克安南全境,将弑君篡位的胡氏父子二人俘获。这场安南平定就此拉上帷幕。
  得知此消息,心下也安省许多,只等了奕肃回来。
  这日兀自在房中,一面侍弄窗架上那盆花儿。忽然沐管家推门进来,神色匆匆。不待我开口,他便说:“姑娘,王爷和大人班师回府了!”
  我听得心上一喜,手上的东西也搁下了,忙要出去。心下却暗嗔怪,奕肃回程这一路竟也未捎信,已至云南境内我都不知。
  沐管家却也急急随了我身后,张口却欲说还休,我一面脚下匆匆一面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沐管家,还有事吗?”
  他才开口道;“听大人说,好像王爷受了伤!”
  我听得一怔,不禁止了脚下步,返过身来朝他看去:“受了伤?什么伤?”
  我有些急躁,不觉提高了音量,他只摇摇头,作不知状,却说道:“大军快要到府上了!”
  我才返了头,急急往府邸门前去。在门外望眼欲穿了半晌,才见大军浩浩荡荡地朝此处来。不禁跑上前去,渐渐看清前面的人,沐琼与奕肃正骑在马上,沐琼见了我:“寺玉姑娘!”我只点了点头,看向奕肃,他下了马,朝我走过来。我不禁小跑着上前,离得近了,只见他的露在盔甲外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但脸色却苍白得怕人,一面上前一面说道:“奕肃,你怎么……………?”
  这“了”字还未说出来,他竟前倾直向我身上倒来。我不禁啊地一声一面急急扶了他。却不甚力,眼看要跌倒,幸而沐琼从马上一跃而下,飞快地接替我扶住他。
  我慌忙中不禁朝沐琼吼道:“他怎么会伤成这样?虚弱地快要晕倒了,你为什么还要让他骑马率领大军?你究竟是什么用意”
  沐琼脸上先是一丝愕然,又有些愠色,倒底还是平静地说道:“先扶王爷进去吧!”一面又朝沐管家道:“快去请大夫!”说着便将奕肃搀扶进府。我忙跟随上去,一面暗暗后悔自己慌乱中口不择言。
  大夫替他将上身衣物褪尽,我才见他胸前的伤口,早已将中衣浸得鲜红一片。看得我心惊肉跳,又觉气闷头晕。大夫一面替他清洗伤口,一面说道:“王爷是被弓箭所射伤!”
  我听了,蹭地转头向沐琼,阴了脸色直瞪着他,他却只平静地摇了摇头,波澜不惊的眼神仿佛在说:“信不信由你,但确实不是我!”
  也许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只听了是箭所射,便不自禁地怀疑起他。
  且又听得大夫说:“伤口处血块都凝结,怕是早就受了伤,只是未及时医治!”
  “大概是在攻多邦城被敌人乱箭射中,我也只知王爷受了伤,但不料这么严重!”沐琼才在一旁说道。
  虽攻下多邦城,明军军力也大挫,奕肃大概想一鼓作气直捣东西都,二都之军被杀个措手不及,毫无招架还击之力,这场仗才能这么'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快结束吧。
  我看着闭着眼,眉峰紧蹙,脸色苍白的奕肃,一阵揪心地难受。幸而大夫说,及时疗伤,好好静休,他原本身子便好,很快就能痊愈。
  大夫开了外敷内服的药,沐琼也跟了出去。独留我在屋里,照看着奕肃,他此刻却昏迷中,额上渗满了汗,我一面用绢帕替他轻轻拭去。
  不知何时沐琼又站了我身后:“姑娘不用担心,王爷不会有事!”
  我返了头,看向他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刚才我口不择言,还请沐大人见谅!”
  他只淡淡地说道:“关心则乱,人之常情!”
  沐琼立了片刻,便要吩咐下去煎药,我听了忙挡住,朝他定定地说道:“我来煎药!”
  他听了,只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我直言不讳地说:“我不放心你!”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姑娘翻脸倒比翻书快!”
  我也不恼,只淡淡地说:“我不能让他有一丝的危险!”一面说了,接过药,便要去厨房中。却听得他漫不经心地话:“那你放心独自留他在此?”
  我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心下暗想:“难不成你还敢在此再刺上他一剑?”
  一面看着药炉中火苗跳跃,忽然想到在漠北草原上,自己受伤时昏迷时,也是奕肃亲自替我煎药。这样的事,真的不用一报还一报,我心下自嘲道。却听身旁的小叶唤道;“姑娘,药好了!”
  我忙站了起来,端起药坛,将药汁倒入碗中。
  再坐在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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